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嗜宠帝皇妃》作者:帛书 潇湘VIP2014-12-08完结+2番外 已有276166人读过此书,已有3260人收藏了此书。已更新561301字,作品已完成 内容介绍: 他,千年前呼风唤雨的琉璃国太子,拯救世人,冰封千年,再次醒来,早已物是人非,千年孤寂!   她,穿越而来千年的魂,冷酷无情却又是最重情谊之人!   她,在他眼中,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专长--咬人!   他,在她眼中,是驾驭皇权至上的神棍帝师,魔鬼!专长--腹黑!   她双眸在一场阴谋中受损,时好时坏。   在她心中,帝师是拥有最美的音色,最丑的人,所以,他才不给她复明!!   双目失明,她从未看清过身边这个如仙似魔,绝美妖孽的男子。   片段一:   烟雾缭绕,美男出浴,朦胧中,看到他缓缓走来,完美的身躯,朦胧的美感,让她鼻血横流,却在快看清这个妖孽神棍的玉颜时,她的双眸再次陷入黑暗。   “你流鼻血了?”他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无光的眼眸打消了他的疑虑。   “只是天气太热,上火!”她暗自咬牙,暗骂,该死的,关键时刻!!   片段二:   “如此美男,就你了,借你一夜!”她脸颊滚烫,扑上他,解魅毒。   “滚开!”他一脸怒气,磨牙低吼,却无力反抗,寒毒毒发,只能任由她胡作非为。   ……   “女人,你要负责!”他慵懒坐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后退,怯生生道,“干什么?色诱不成,换讨债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找个美男解毒,居然惹上这么一个妖孽,本以为是一只猫咪,没想到是一只猛虎。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今晚,你还我一夜!明日,我再借你一…”他邪魅一笑,扑倒…   片段三:   她的双眼终于复明,看着远处那如仙似魔的神棍,悠然自得品茶,这绝美的容颜,居然和她所故意抹黑的形象是天壤之别,绝美的侧脸让她瞬间屏住呼吸。   不对!这张绝美的侧脸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 本书标签:王妃 腹黑 宠文 皇后 女强 搞笑 ================== ☆、001失忆   一片乌云,从皎洁的明月下飘过,这万籁寂静的夜,仿佛一切都很太平,夏日的夜风吹进幽深长远的宫墙内,一行禁卫军急冲冲的脚步打破了夜的宁静。   沉重的盔甲作响声,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随着为首的那个男子飞快往前走。   为首的那个男子金冠束发,一身华贵黑色锦袍,如夜色一样,深沉而神秘,一双锐利如鹰的黑眸,精光四射,一张绝美的容颜如诗句里描述的画中仙,却与那一身黑色锦袍如此不搭边!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的六皇子,慕容痕,冥王!   皇宫中,有一处正上演着一场惊天的事情。   一个别院,外面围满了人,为首的一名男子,一身黄色锦袍,冷峻的容颜,如上帝刻意雕琢,完美的轮廓,剑眉斜飞,深邃的凤眸如古井,冰冷而冷酷,深邃不堪!深邃的黑眸如一个漩涡,要将眼前这个女子碾碎!   屋内站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她一身冰蓝色,柔美出尘,肌肤若雪,一双似乎历经沧桑的双眸,与她的年龄这般不服。衣袖上血迹斑斑,那不是她的血,正是被抬出去的中年妇人的血,她昏迷不醒,被立即抬走。   “绝,母后不是我杀的!”女子的声音冷冷清清,没有急迫证明,而是冷静地开口,她的眼神诚挚而带着一起恳求,希望慕容绝能相信她,可是她的手却静静攥紧,她没有一丝把握,能让这个男人相信她,一切都像一场阴谋,指向她!   “闭嘴!你没有资格再叫她母后!她是我的母后!而且,我亲眼所见,难道还能有假!”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质问?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在宣判她的罪刑!   “绝,相信我,我没有……”女子被他的怒吼声震了一下,心,很凉,一双美丽的清眸,想解释,却被怒火中天的他打断!   “玉兰郡主刺杀皇后,证据确凿,削去郡主名号,火刑!”慕容绝咬牙道,似乎用尽一生,咬出两个字,‘火刑’。   玉兰郡主仿佛被一语击碎了所有的冷静,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气,踉跄后退了好几步,不敢相信,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未婚夫,居然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没有给与她调查清楚的机会,她的心瞬间被某种东西,狠狠撕裂,活生生撕开她的心,只感觉手脚冰凉,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慕容绝……难道这么多年的情谊,你连一个信任都不能给我石阑?呵呵……”她绝望一笑,这一刻她不愿意再多说一句,如果有人问她,什么最痛,她会说,看着所爱的人,如何亲手杀了自己。   慕容绝手中的火把刺痛了她的水眸,某种情绪在眼眶瞬间决堤,倔强的泪在眼眶狠狠打转,模糊了她的视线。   “行刑!”他冷声下令,手中的火把,抛到她跟前,却比万剑穿心还要痛,她的泪终于遏制不住,滚落了下来,士兵点燃了整个房子。   大火点亮了夜空,照亮了她绝美的容颜,超凡脱俗,却绝美哀伤,大火的声音很动听,如一曲心碎的交响曲,唱响了她心中的悲哀和凄凉,她的心碎了,绝望大笑,“哈哈……”   笑声凄凉而哀怨!而大火却越发汹涌,房梁崩塌,淹没了她凄美的笑声。   一个黑影急冲冲走进来,毫不犹豫直冲进大火中。   “冥王……”禁卫军惊呼。   慕容绝深邃的黑眸隐藏住所有的情绪,黄色的锦袍藏住他紧攥的拳头,克制着某种情绪!是怒?是恨?还是愤?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冥王抱起昏迷不醒的石阑,她的额上被什么撞到,留下一块烧伤。   “冥王这是要带她去何处?”慕容绝冷酷伸出手臂,拦住冥王的去路!   冥王脸颊虽然有些乌黑,那锐利如鹰的黑眸迎上他犀利的眼神,冷声开口,“炎王还没有等皇后开口就随意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点!”   “我亲眼所见,还能冤枉了她不成!”慕容绝额上青筋根根暴动,看着冥王不顾生死去救石阑,似乎与他心中的某一个猜测更加接近,凤眸猛然一眯,盯着冥王。   冥王冷笑一声,“你怀疑她是我的人?她是我派来刺杀皇后的?那就等皇后醒来,再讨论这件事情!”   他绕过慕容绝,大步离去。   雅致的房间中点着一个香炉,清新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几个太医走了出来。跪在冥王面前,“王爷,郡主并无大碍,额头上的烧伤需要十几日就能痊愈,只是……”   为首的那个太医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说!”冥王不慌不忙,淡淡道,看不出他的关心有几分真几分假。   “郡主头部受了重创,极有可能,失忆!”太医低下头。   冥王低眉看了一眼那太医,黑眸中的情绪不明。   另一个太医也开口道:“而且郡主的双眼被烈火烧伤,只怕多半是失明了。”   外屋的这些对话落入静静躺在床上的女子,冥王?郡主?在拍电视剧吗?失忆?她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什么?失明?他们是在说她吗?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特工,脑袋里不断收集着外面的对话。   “郡主,您醒了?”身边一个女声响起,她是在对她说话吗?   石阑的脑袋迅速转动着,却只感觉额头火辣辣的疼!脑海中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不是在拆炸弹吗?好像没有成功!   失忆?烧伤?郡主?难道,她穿越了?她的红唇轻轻扬起一个浅浅的幅度,既然他们都说这个郡主失忆了,她就不用担心怎么解释才解释清楚,穿越这种事情可不能随意解释,憋住!   她立马抿紧红唇,怕祸从口出,这些人知道她不是什么郡主,岂不是要请什么大婶来将她赶走?不行,这个是她的秘密,想活命,就闭嘴!多收集情报,这才是要事!   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她心中重生的喜悦就立马消了一般,老天爷,你果然是开了一扇窗,就要关闭一扇门!给了她重生,却酌瞎了她的双眼?真坑爹!   冥王稳健的脚步,铿锵有力,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压迫感,“醒了?”   石阑看不清这个人的容颜,可是这个人的声音,霸气却格外好听!那音色透着一股浓郁的深沉。   要装也要装得像一点,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玉兰郡主的性格,如何装?静,以不变应万变!   只感觉似乎有什么在眼前晃了几下,带着一股淡淡的香草味,沁人肺腑,那应该是他的身上的香气。   “果然还是瞎了,没想到炎王居然不顾及五年的情谊,也不顾及你们之间的婚约,当真是个无情的人。”冥王边说着,目光却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神情,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石阑微微蹙眉,细细思索着他的话,炎王?玉兰郡主的未婚夫?交往五年了?她迅速将这些信息收集起来,难道是这个炎王将玉兰郡主害成这个模样?   “失忆?”冥王见她脸上不但没有哀伤,反而略过一抹几乎不易察觉的疑惑,他似乎有些失望,居高临下看着她,淡淡道:“他看到你杀了他的母后,你衣袖上还有血迹,不过,皇后醒了,本王就带你去与皇后当年对质!你若想洗清冤屈,最好别让任何人看出来你失忆了!”   “为什么帮我?”石阑的直觉,这个人并非善类,也绝对不是好管闲事之人,为何要帮她?绝对不会是突然起了兴致!   “呵呵……你应该关心一下,如何洗脱罪名,而是关心本王!”冥王冷笑一声,目光凝视着石阑的每一个神情!手轻轻抬起,走进一个小丫头,“这个人是你贴身丫头,她会告诉你,今晚她所知道的事情!”   那小丫头看到石阑目光无神,印不出一物,眼眶一红,却狠狠咬住红唇,将泪水逼退,和一般的小丫头根本不一样,她明明很关心石阑,却很坚强,“小姐,雨儿听闻皇后今晚要来,就特意准备了膳食,可是皇后却是只想和你说说一些体己话,雨儿就随着众人下去,炎王听闻皇后来了小姐的院子,兴致冲冲走进来,雨儿和炎王殿下一起进去的,却看到小姐握着一把匕首,皇后倒在小姐脚边!”   “慢着!你看到我握着匕首,匕首是插在皇后身上,还是已经拔出来了?”石阑很在意每一个细节,皇后为什么要屏退左右?而炎王的到来和皇后遇刺,这一切,太过于巧合。   雨儿想了想,“小姐,你握着匕首,而皇后指着你,皇后背对着我们,我们只看到她指着你,似乎在质问你为什么杀她,之后就倒在你跟前,小姐还握着血淋淋的匕首。”   石阑想看清楚这个雨儿,怎么感觉这个人似乎能明白她想要知道的细节,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与她听。   “宫中何来的匕首?”冥王坐在一边,漫不经心开口!   “回王爷的话,那把匕首是炎王殿下与我们家小姐的定情信物,所以小姐一直带在身边!”雨儿恭敬回答。   石阑细细琢磨着这一场布局,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炎王殿下驾到!” ☆、002随我回宫   说曹操曹操到!看来还真是曹操!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看来前世的这个玉兰郡主很爱这个男人,可这个绝对不包括她石阑,哼!   “本王先出去替你应付一下。”冥王的声音冰冷而慵懒,慢条斯理走了出去。   雨儿很精明,压低声音说话声很快,仿佛在争分夺秒,“小姐,刚才炎王对小姐用火刑时,小姐只说了不是你杀的,雨儿相信小姐,因为小姐说一不二,敢作敢当。冥王和炎王素来不和,冥王和小姐素无来往,和老爷公子们都没有来往,却冒死去火里将小姐救了出来,而炎王和小姐五年的情分,在两个月后就要举行大婚,刚才炎王却和小姐断绝了关系,还除去了小姐的郡主名号。最后,小姐和皇后的关系一向很好,皇后打心里喜欢小姐,而小姐也是如此,将皇后视若母亲!”   雨儿一下子将要说的都说了出来,告诉了石阑,炎王和玉兰郡主有婚约,但是在刚才已经被炎王亲手毁掉。   第二,玉兰郡主说自己是无辜的,应该不是她所为,可是皇后和玉兰郡主的关系情同母女,她应该不会陷害她才是。可是皇后为什么要半夜过来,还要屏退左右?这里面似乎又有一个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也不排除两个人都是受害者的可能。既然雨儿说玉兰郡主是说一不二,敢作敢当,那么就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房间内除了皇后和她,还有一个凶手!第二个可能就是皇后设计的这一切,看来,一会儿她还是要以不变应万变!   静静思索之后突然感觉到一个强大的气势逼近,那是一个陌生人,却隐隐透着逼人的气势,冥王慢慢悠悠走在后面,和刚才救人时的模样截然不同,现在反而成了漠不关心的模样。   石阑看不清炎王,可是她清晰的感觉到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在逼近,却让她感觉心痛、绝望。该死的,这是前主的反应吗?她可不是这个什么玉兰郡主,压制住这种心痛!   “随我回宫。”他的声音清冷,却可以感觉到他的歉意。难道他知道玉兰郡主是冤枉的了?   “为什么?”石阑有些躲闪,难不成他没有烧死她,还要再烧第二次?   “这件事情等母后醒了,一切再议。”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刚才在盛怒之下,根本没有考虑到等皇后醒来再说,可是现在,他是怎么了?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知道了自己的脾气没有收住?   石阑看不见这个炎王的神情,也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可是他一句‘随我回宫’似乎在耳边听了无数遍,似乎那是一句曾经给自己温暖的话,可是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却感觉这么痛,这么可笑?   她没有动,垂下眼帘,静静思索着,希望这个身体的前主能给她一些回忆,可是,却一无所获。   她这个模样,在炎王眼里,却成了别的意思,他以为她恨他,他耳边还响起她绝望哀痛的笑声。   “若这件事情有人从中作梗,我定然不会放过他!”他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磨牙声,狭长的凤眸一眯,那如古井的眸子深邃无比,扫向炎王,炎王轻挑眉眉梢。   “炎王这么看我,想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还是你想将那些罪刑,不信任石阑,废除石阑郡主名、否认你们之间的婚姻,这些罪刑都统统绑在我身上?呵呵……可别忘记了,是我,冲进漫天大火力将石阑救出来,若没有我,你现在要面对的,就是一具死尸!烧焦了尸体!而不是只烧毁额头的石阑!”冥王冰冷的声音响起。   石阑的身子猛然一怔,石阑?这个人也叫石阑?真是无巧不成书,呵……冥王果然是冥王,就连说话都是暗藏玄机。   他知道她这个石阑不记得以前那个石阑的事情,特意提醒着,特意将恨的种子埋进她心里,她沉默,她不想露出任何破绽,特工身份的她,在不明的坏境中,永远要保持冷静,先摸清楚玉兰郡主的性格,才能应对!   至于眼前这个看不见的人,不管他和玉兰郡主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将玉兰郡主杀死了,她可不会傻乎乎地与这个炎王再继续玉兰郡主的未了情!怎么说她也是21世纪新型女性,绝对不会在同一棵树上吊死,虽然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她可不希望为了一颗大树,放弃整片森林。   哦……对了,据闻古代的美男特别多,看来还有片茂密的森林在等着她,一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   唉……石阑啊石阑,你怎么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个瞎子,失明!再美的美男你也看不见,还不赶紧想办法先将双眼治好!   所有的这些念头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她突然不知道是该随这个炎王回去,还是留在这个素无来往的冥王这里。   对了,雨儿不是说还有老爷和公子吗?那些人应该是玉兰郡主的亲人吧?对!找到救星了!她脸上一喜,“雨儿,我想回家!”   “啊?”雨儿大吃一惊。   炎王的手紧紧捏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他以前只要与她说这句话,她都会笑着和他离开。可是这一次,他突然感觉他已经失去了她,那凄凉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那滚落的泪,哀怨的眼神,他一闭上眼,就能看得见,听得到!   “石阑……随我回去!一切都等母后醒来再议!”炎王俯下身,那暗藏的某种情绪遏制不住地暴动着,他的声音既然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痛。   他的手正欲将她抱起,却被石阑一掌打开,她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居然这么大,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心口上。   石阑一怔,难道她会武功?而且还是古代的武功,她吃惊地摸着自己的手,有些害怕。   “炎王……”突然一个女声关怀地柔声唤了一声,转而不悦地职责石阑,“姐姐,你也太大胆了,居然敢伤王爷!王爷不嫌弃你容貌有损,双眼失明,你应该感恩戴德,怎么还对王爷动起手?你是怕连累我们孝王府不够?还是想要我这个嫡出妹妹一起收连累你才甘心!”   ------题外话------   厚着脸皮前来自荐一下自己的旧文《残王的鬼妃》《傻王弃妃》 ☆、003帝师?还是神棍?   石阑一愣,这个女子是石阑的妹妹?她刻意说出嫡出,似乎在告诫着石阑的身份。嫡出?难道石阑是庶出?听这个女子的声音,她似乎很不喜欢石阑,似乎这个孝王府也并不欢迎她!   原来她是一个无路可去的人,难怪刚才她说要回家,雨儿那么大的反应,这下,她明白了,她苦笑一声,“冥王既然有心救我,就好人做到底!给我一个容身之处即可!若冥王有所不便,石阑自会离开!”   与炎王回去,她绝对不会那么做!因为炎王是玉兰郡主身边最近的人,相爱的人,最能看出对方,与他在一起,他很快就会发觉她不是玉兰郡主,这不是找死吗?   这条小命是老天爷特意给她的,她可不想这么快就玩完了,怎么说也要对得起自己吧。被烧了一次,难道还要回去被烧第二次?除非她脑袋进水了!她的脑袋可没有进水,反而是被烧焦了!   而这个冥王,既然这般费尽心思救她帮她,必然是因为她对他有用,这种玩弄权利的人,对于没用的人,绝对不会多瞧一眼,更别提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虽然不知道冥王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至少现在不会伤害她,反而是帮她,家不能回,自己原来的住所应该就是炎王的宫里,被烧毁的那个吧?看来也不能去,就只能留在这里。先治好自己的双眼才是首要任务!   炎王的脸色黑得吓人,“石阑!先随我回去,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那只手突然握在她手中,那温暖的感觉却让她的情绪莫名其妙激动起来,一股莫名的厌恶蓦然涌上心头,狠狠甩开他的手,“等我好了再说?你放那把火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等你平静下来,我还是否能和你好好说?你的石阑,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现在的我,只是我!”   石阑说完,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激动?仿佛身同感受一样!   “王爷,姐姐的好像很激动,您也知道姐姐的性格钢炼,不如等她平静下来,王爷再过来看看姐姐?”那个女子柔声劝说着,声音中似乎可以感觉到这个女子在讨好,在献媚,她和炎王是什么关系?   冥王的薄唇轻轻勾起,看着炎王的模样,复杂的情绪,难以掩饰,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但是对于这个千年不会变脸的美男而言,无疑是一大突破,冥王很满意这种效果,笑道:“既然石阑刚才已经开口要住下来,本王自然不会怠慢!请炎王殿下和明月郡主不要打扰了本王的客人,养伤!”   那冰冷的声音中既然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挑衅,石阑看不见,只能凭借着听力和感觉,只觉得这个房间内杀气腾腾,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雨儿偷偷瞄了一眼冥王和炎王,两人的视线火光四溅,似乎势要一方死在自己手里才肯罢休!   “王爷,皇后还没有醒,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不,王爷先回去看看皇后?兴许她现在已经醒了呢?”那个女子柔声调解着。   炎王才回眸再看一眼那个原本美丽的女子,现在额角烧伤,明媚的水眸已经看不到往日的光彩,凤眸中原本霸气而耀眼的光彩被活生生碾成碎片,再也拼凑不起。   却依然掩饰着他所有的情绪,面无表情,完美的俊颜冷酷无情,一如既往般,盛气凌人,潇洒离去。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他后悔的模样,呵……”冥王望着窗外,炎王消失在夜色里,他嗤笑一声,喃喃自语,却又似乎在和石阑说。   石阑这一刻隐隐猜到了冥王的目的,却不点破。至少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暂时不会有危险!也猜出,冥王相信她是无辜的,更加说明了一点,他要么就是幕后主使,要么就是知道谁才是密谋这一切的人!留在他身边,必然可以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   “本王让严俊来治好你的双眼,和脸!至于记忆……”冥王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既然是不值得想起的记忆,该忘记的,忘记也是一种解脱!”石阑接下了他的话,她虽然想知道这个石阑的记忆,可是又不愿意徒增烦烦,去克制前主留下来的心伤。   “本王会让你恢复记忆!”冥王的目光瞬间化作一抹坚定,他对于这个玉兰郡主的了解,这个人一旦绝情,就不会有回头的余地,他相信这个人,不会让他失望!   石阑将身子重重倒在床上,“随你!”   “现在为何不问本王的目的?”   “攻人先攻心,敌人的强大,让你无处下手,唯独攻心,一击,就足以致命!可是你可能高估了石阑在炎王心中的位置!也许,是你低估了炎王的心!”石阑轻笑一声,她不记得炎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就凭刚才短暂的接触,她清晰感觉到这个人是一个冷酷的人,具有帝王的无情!   冥王冷笑道:“你会看到的!”   房间里嘈杂的人都渐渐远去,漆黑一片,很安静,静得石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平静,却又微弱。   雨儿小心翼翼:“小姐,为什么不和炎王离开?这里是冥王宫,离帝师的住所最近,要是遇到帝师……”   雨儿一说到这里就打了一个寒战,她并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也绝非一般丫头那样唯唯诺诺,胆小如鼠,恰恰相反,能在刚才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冷静说出重要事情的丫头绝非一般人,可是,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么一个小丫头害怕成这个模样?   “帝师是什么人?”石阑一听到帝师就像听到了国师这一类的称号,要么就是神棍,要么就是妖怪!也许是小时候看西游记看多了,里面的国师大多都是妖怪便的,居心不良,她一听到帝师这个名字,心中燃气不喜之色。   雨儿见她一脸不喜的模样,笑了一下,“嘻嘻……小姐还是老样子,每次一提起帝师,小姐就这个模样,帝师又没有得罪您什么。” ☆、004帝师,妖物?   “我没有不喜,只是好奇而已。”石阑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被发现自己不是玉兰郡主,随口敷衍一句。   “哦,小姐,你是不是什么都忘记了?”雨儿又压低了声音,低下头弱弱问一句。   石阑不想多说,‘嗯’了一声。   “雨儿糊涂了,嘻……小姐,你不记得帝师也是正常的事情,没有人见过帝师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人能活着从帝师住的东宫走出来!千年来,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琉璃国不准立太子,不准谁入住东宫,东宫要由专人打理,守卫在东宫的全都是精心选拔的高手,他们的衷心,绝对是世人所想象不到的,这些人一代传承一代,可是年代太久,已经没有人记得这些人已经等了多久,也没有人记得是那一代君王开始立下的这个不成文的规定。”雨儿说着说着脸色渐渐变了。   “可是五年前,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之后就成了琉璃国的帝师,就连皇上太后见到他,都要行大礼!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只有两样东西,第一个是一把上古屠龙金剑,据说削铁如泥。而另一个是一个像炼丹炉一样的东西,满是黑雾在滚动。帝师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君,身上还残留着那些黑雾,寒气逼人!很吓人!有人说,他是妖魔转世,也有人说,他是救世的英雄。还有人说,他是一个绝美的男子,世间无人能及,也有人说,他狰狞可怕,看一眼就会被吓死。”雨儿说得这时,她的脸色早已经是一片白色。   “你见过?”石阑听她描述得那么逼真,还带着危言耸听的音色,像在说一个鬼故事。   “雨儿没见过,这些都是那些见过的人传出来的。听说,太后因为那一眼就倒在床上三年才缓过劲来。东宫里鸦雀无声,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再出来过!所以雨儿担心,若帝师出来,这里离帝师的住所那么近,雨儿怕不安全。”雨儿低声劝道。   “你不是说无人见到他的真容,为何又说太后见了一眼就病倒三年?”石阑淡淡道,似乎只是随意问问而已,并不上心。   “小姐,太后看到的只是帝师的背影,听说帝师微微一侧头,冷视地上跪着的太后皇上皇后,太后因为抬头去看,就被吓得一口气没缓过来,当场倒在地上。”小雨越说越邪乎。   “呵呵……雨儿姐姐真是会说笑。”一个小丫头走进来,行了一下礼,将手中的药物都放好,才继续道:“玉兰郡主,我是冥王的贴身丫头小菊。您放心,我们殿下这里很安全。还有人说帝师拿奴才们的身子去炼丹药呢!呵呵……我们这些丫头听了都笑得肚子疼了好几天。”   石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小菊和雨儿争论。   “小菊,可是我听说没有人从东宫活着出来,那些人都去哪里了?”雨儿凑过去问道。   “王爷说过,东宫布满了有去无回阵法,进去的都是九死一生,不会有人有本事活着出来!王爷也误闯进去一次,险些丧命,他说,若非他的身份,帝师不会放过他!从此他没有再去过那里。”小菊笑着回答,说起帝师,她的心态和雨儿截然不同。   这让石阑想起小马过河的故事,她自嘲一笑,没有再理会那个神棍,也不去想什么炎王、冥王、皇后之类的。   假象在众多人眼里就是这样千变万化,例如,皇后指着石阑这个动作,也许不是质问石阑为什么杀她,而是石阑身后的凶手,可是这一幕在炎王眼里,却成了石阑是凶手的假象。   要么是这个炎王不怎么爱石阑,才会这么块下定论。也有可能这个人容不得任何人背叛他,他以为石阑背叛了他,因为在盛怒之下,用火刑!等冷静了,他才回来,想接她走。   可是,这样一个人,跟他回去,指不定哪一天又有这些假象迷惑他,他也许就是一剑砍了她,这样一个不知何时爆炸的炸弹,指不定哪天,她的小命就丢在他手里!一想到这里,还真是心寒!   一晃几日就消失了,石阑也开始弄清了自己的大致处境,雨儿并非石阑的真正最贴身的丫头,石阑的贴身丫头霜儿已经出宫,说是回家探亲,石阑答应了她。   而炎王,是石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玉兰郡主这个称号,也是因为他,才得到的。雨儿对石阑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石阑不喜欢下人婆婆妈妈,说话毕竟在最快的速度说完重点!不喜欢眼泪,不喜欢客套话,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丫头。   对于炎王和石阑的初次见面,雨儿也不知道,石阑只能在冥王这里继续养伤,一个叫严俊的男子日日都会来,看不见他的容貌,可是光凭声音,却可以感觉得到是一个闲云野鹤的世外之人,崇拜冥王的本事才愿意追随其左右,不图名,不图利,只图一个知己,因为冥王懂他!   这一天,一如既往,可是却有所不同,石阑感觉房间多了一个人。   “呵呵……姐姐,幸好你眼睛瞎了,要不然,你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你一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冷嘲热讽的笑声,很开心看着石阑毁容的模样。   “明月郡主,小姐现在伤为痊愈,还是请明月郡主改日再来吧,怕惊吓到郡主。”雨儿温声开口。   “哈哈……说得也是,这个鬼模样,当真是会吓死人!姐姐,我要是你,我早就去死了,还活在这里做什么?让炎王可怜你?同情你?还是想要他愧疚?看着这张脸上这么一个丑陋的疤!是他一手造成的?你就别痴人说梦了!皇上已经在为炎王准备下一门亲事!我,就是未来的炎王妃!姐姐,不要说妹妹没有提醒过你!你现在,最好别看见你的脸,否则,你一定会想不开的,呵呵……”一番挑衅过后,她嘲讽笑着转身离开。   她以为石阑低着头是因为伤心难过,却不知,石阑嘴角那抹冷冽的笑意如腊月的寒风。 ☆、005冤家路窄   是吗?自己的妹妹要抢了她的未婚夫?石阑,你介意吗?你不是那个石阑,为什么要难过?   明月郡主为什么要来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是要逼着她去死吗?还是因为她嫉妒石阑?有些事情,不能听别人一面之词。   “雨儿,我的样子,很吓人吗?”石阑轻轻抬起头,她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望向雨儿。为什么雨儿要说她会惊吓到明月郡主?是因为她不想得罪明月郡主,还是她害怕明月郡主?这般帮着明月郡主羞辱她?   雨儿噗通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不是有意要冒犯小姐,只是小姐每一次都让着明月郡主,说不想和她争执,雨儿以为小姐这次也不想明月郡主在这里吵闹,所以雨儿只能随了她的意,希望这样明月郡主才不会来打扰小姐清修。雨儿知错,雨儿再也不敢了。”   “只是因为这样?”石阑看不清这个小丫头,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对雨儿起了疑心。   雨儿颤抖着声音,很没有底气,“是……”   石阑没有再问,心中已经有所猜疑,“我想出去走走。”   雨儿没有劝住,而是扶着她出去,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违逆石阑,因为劝说都是无用。   不是是夏日炎热,还是因为她心浮气躁,雨儿带着她进来凉亭,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扇子,“小姐,您在这里等一下,奴婢去去就来!”   石阑是一个瞎子,可是耳力和感官却十分敏捷,听着声音,风吹树叶的声响,还有拂面而来的风,夹杂着湿润的气息,她猜到着附近应该有一片荷花池,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荷花亭!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就是脑海中的那个地方。   难道她的记忆要和前主重合了吗?老天爷,不要这样开玩笑好不好?记忆可以重合,但是这种心痛,能不能不要跟来?是心痛吗?还是痛的余温吧?   前主心碎后残留的余温,她深深吸一口气,压住那种不该属于自己的感觉,喃喃自语道:“想开就好,想开就好,他不适合她,不适合,你也不是她!”   她没有听雨儿的话乖乖坐在凉亭里,相反,她要去证明,脑海中的记忆是否真实,沿着蜿蜒的小径,小心翼翼走着。   突然听到一些小声的议论声。   “你听说了吗?皇上改立明月郡主为未来的炎王妃,虽然说明月郡主没有玉兰郡主好看,可是玉兰郡主现在毁了容,还是一个瞎子,拿什么和明月郡主比?明月郡主是孝王府的嫡女,孝王妃的掌上明珠,身后还牵扯着她的娘家庞将军!玉兰郡主就不一样了,虽然是长女,却只是庶出,若非得到炎王垂怜,她连郡主的称号都没有,而且自由丧母,一点背景都没有,拿什么和明月郡主争……”那声音刹然而止,几个人立马逃窜。   石阑轻笑一声,原来是真的,明月郡主就是来激她上吊的,不过,她可算错了,她不是石阑,不会为了一个这么容易被人抢走的男人想不开,虽然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可是她更加明白,是你的,赶也赶不走,不是你的,再如何小心翼翼守护,都是无用!   那些细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果然,瞎子就是好欺负,看不见,也不知道她们是谁,她也不愿意去计较这些,她相信,在这宫中,必然有很多这样的声音在四处传播,看来,明月郡主不是来挑衅的,而是来炫耀和示威。   也好,她也就不用再去背前主的感情债,轻松自在。   “石阑!”那熟悉的声音,霸道和冰冷,似乎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么叫她,每一次这么唤她,她都会浅浅一笑,走到他身边。   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她额上还涂着绿色的药膏,却无法遮住那张绝美的容颜,冰冷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为何感觉少了什么?她为什么这么淡定,就连一丝悲伤都不再存在,仿佛,她从未爱过他!   石阑听到这个声音,只感觉头皮发麻,该死的,难道说这就是冤家路窄?这浩大的皇宫,想要见一个人,绝对不容易,可是为什么想躲开一个人就这么难?   佛主保佑,别让他看出来她不是石阑,这古代最信鬼神,到时候请一个跳大神的或者神棍之类的将她火烧了?暴晒成肉干?那也死得太冤了吧?她的重生之门才刚刚开始,怎么说也要热爱生命感谢上苍一番,现在连给佛主烧香感谢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这么轻易死去?   不对,是不是皇后醒了,一口咬定她就是凶手?哦……老天爷,你是想要看看我这个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到底有多强悍是吗?真会给我出难题!   “皇后醒了?”石阑的声音清冷无比,镇定自若,虽然内心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在不断翻滚,可是脸上却不露出一点痕迹。   皇后?她唤她皇后?她一直叫她母后,随着他一起称呼母后,而今,他忘记了,是他剥夺了她的权力,他盛怒之下说过,她没有资格叫母后!他忘了吗?   炎王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一步步走向她,这个习惯了的动作还是这么熟练,她不是应该走向他吗?迎合他的脚步!可是,她只是静静站在原地,一身冰蓝色的衣裙,冷若冰霜,美丽的水眸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额上的伤疤似乎在宣誓着他的罪刑。   他,突然间不知道,自己所见到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她明明杀了他的母后,是她,背叛了他!背叛他的人,都必须死!特别是他最信任的人,最爱的人,更不能背叛他!她正是那个最不允许出现这种错误的人,因为爱!   可是为什么,那种强烈的怒气却再也找不到?是因为她已经受到了惩罚?还是因为他操之过急,生怕是一个误会?他突然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怔住,若她是被冤枉的,那么这将意味着什么,他突然燃起一抹恐惧感,平生以来,第一次明白,恐惧,是什么滋味!   “没有,需要再等几日!”炎王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他希望他没有冤枉她,可是,若真的是她所为!心中复杂的情绪在挣扎着,他的凤眸严厉的光芒,渐渐散去。他想他可以选择,原谅她! ☆、006他是救?还是不救?   石阑突然往后退一步,没有?若皇后没有醒,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又要取了她的小命?人可以死,可是也要重于泰山,而非轻如鸿毛!若就这么没有一丝作为,还死的不明不白,那就比鸿毛还要鸿毛了。   “既然没有醒,那就等皇后醒来!”石阑的声音冷冷清清,没有怨,没有恨,甚至连怒,都没有。   这无疑成了一种默认,默认了自己的罪刑!   炎王心中那抹恐惧感渐渐散去,总感觉这个模样的石阑哪里不对劲,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失明的原因,可是现在看来,她现在的平静和在火场上的哀伤绝望拥有着天壤之别的模样,难道,她知道了父皇指婚的事情?才会如此?   “我没有答应父皇的提议!明月郡主无法取代你!”炎王突然不愿意去追究杀人的事情,皇后只是昏迷,并未性命之忧,而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够了。他只希望这件事情能过去。一切能回到原点,回到最初的他们。   石阑冷笑,他这是急于澄清他和明月郡主的关系吗?还是想要将她再次拉回他的身边?可能吗?她是他的石阑,就算是,她也不会回到这个人身边,因为,他已经杀了她!   “呵……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不是玉兰郡主,玉兰郡主是你给的封号,也是你,亲手剥夺。不管你要不要娶明月,都与我无关。我只等着皇后娘娘醒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伤她!又是谁,将我推入这个陷阱里!”石阑冷笑回答,不知为何,她心中一个坚定的信念坚持着,她没有杀皇后,为什么这么相信这一点?难道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在告诉她吗?   “石阑,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已经平静了六天,够了!随我回去,别让敌人利用!”炎王的声音严厉,他以为他还是她的天,而她,还会听他的话,却暗示着冥王的目的不纯。敌人,就死冥王,这宫中,没有亲情可言,只有权力之争!   “利用?我知道他利用我。可是我更加明白,是你要杀我,若没有这一层利用,你认为,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对,那是你的敌人,从你手中,救了我,救了我石阑,而你,亲手毁了你的石阑!”石阑咬牙怒道,心中那股强烈的怒、恨,狠狠充斥着她的四肢,让她疼,难道是前主在控制着她吗?为何这么愤怒?这么绝望?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会看出来她不是真正的石阑。也是在提醒着他,她石阑要有所变化,不再是他的石阑,这样,就算日后自己露出破绽,也有好的说辞,哈,太聪明了。   “够了!我亲眼看到你伤了母后,难道你还要狡辩吗?我已经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你到底还想怎么样?”炎王的声音提高了十几个分贝,带着漫天的怒气。   石阑一怔,怎么?她又惹毛了这个变化无常的恶魔?他不会又想杀人吧?石阑啊石阑,你到底是怎么了?干嘛要说那些话去激怒这个魔鬼。   不行,和这个人多一分接触就多一分危险,离死亡就更进一步。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突然腾空而起,远离危险。   居然有轻功?这玩意还真是逃命的好帮手,原来这个前主还是一块宝物啊?可是这个轻功怎么控制?怎么降落?她是怎么飞起来的?   石阑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做到,可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问题。耳边感觉了一股股煞气飞过,如千丝万缕的杀人丝线布在面前,她娇小的身子只能凭借感觉,不断弯下身,凭借着她柔韧的身子,钻过那些削铁如泥的金蚕丝。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一个危险的地方,最后一脚飞出如蜘蛛网的扑捉,飞上空中,那身轻如燕的感觉蓦地消失,身子突然从空中跌落。   完了完了,刚刚摆脱恶梦,逃出危险的布阵,难道她辉煌的人生要以摔死来结束吗?美好的人生还没有拉开序幕,难道就要这么一命呜呼了吗?   正当她失望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如莲花的淡雅,却为何这般冰冷?如千年冰山的寒气挥之不去,明明感觉道有人,为何却听不到他的心跳?闻不到他的气息?如同鬼魅一般,让她心中发寒。   咦?不再坠落了,谢天谢地,是谁?是谁救了她?正当她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定格在空中,似乎还在移动,是要将她转移至安全的地面吗?太好了,她想搜寻恩人,虽然她是那个有仇必报,有恩未必报的人,可是现在她很想报答恩人,当然,还有一点点小私心,只是那么一小点,拜师!   这个人的本事太过于惊人,她可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   可是这些小九九才刚刚在心里诞生,那个人猛地抽走内力,她惊呼一声,狠狠砸在地面上,虽然说这里是草坪,可是从那么高的地上摔下来的确还是很重,草坪已经多了一个坑吧?   这个人到底是冷血还是无情?难道不懂得怜香惜玉?   “喂……难道你没有听过一句话,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般救人,还不如不救。”石阑咬牙切齿怒道,吃疼爬了起来。   “如你所愿!”一个绝对好听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带着如水的寂静,仿佛是从九霄云外传来的神音,若说,声如其人,那么,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祸害人间的妖孽。弄得石阑心尖一颤,撩动着她的神经,仿佛那里断了一根?   她心中所有赞美的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却感觉自己再次飞上高空,狠狠坠落!   什么?她只是抱怨了一句,他就要历史重演?   然后,他是救?还是不救?   这不是废话吗?他肯定不救!这个人真是丧尽天良。   石阑刚才所有的好感瞬间都变成了咒骂!   不行,她要自救!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要自救,所为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是最靠得住! ☆、007她要做他的园丁?   体内一股神秘的力量,随着她内心求生的欲望渐渐上涌,一道采光直击地面,她的身子缓缓飘落。   “帝师,你看。”一个憨厚的声音传来,应该是那个妖孽的侍卫。   什么?帝师?那个神棍?石阑心中一惊,都说没有人看过这个神棍张什么样子,可是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却,偏偏是个瞎子!苍天呐,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她石阑给撞上了,却偏偏让她是个瞎子?这不是折磨她吗?   帝师耶,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她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却又不会她这么一个机会!真是挠心挠肺地难受!狠狠眨了眨眼睛,还是一片漆黑,汗,人生真是悲哀,原本以为自己因祸得福,可以瞻仰一眼这个神棍的玉容,看看他到底是人是妖?可是看来只能等下辈子了。   她放弃了念头,正起步,突然被树枝花草绊倒,一屁股坐在花丛中,虽然说她很娇小吧,可是这一屁股下去,也要毁掉不少花草,定然又是一个大坑,真丢人。   什么叫阴沟里翻船,她现在是明白了。走着也能摔倒!她吃疼爬起来,小心翼翼挪动着脚步,才发现自己是在花丛中,这下,她又要踩死不少花花草草了。   “帝师,炎王求见!”   白色的锦袍,金色的镶边,墨发随风狂舞,一个撩人的背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孤高冷傲的气场,却那般孤独落寞,他很年轻,二十五六的模样,却带着一股煞气逼人的压迫感,最主要的,是那股唯我独尊的气焰,仿佛那是与生俱来的霸气和贵气!   “炎王?”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弄得石阑心中一阵窃喜,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用这么好听的声音?这个神棍一定是一个妖物,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物!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所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看神棍的玉容,日后等眼睛好了,她再来一探究竟!   那憨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帝师,她双目失明,容貌有损,应该是玉兰郡主。炎王应该是因她而来!”   那白衣男子轻轻抬手,金色的镶边在阳光下泛起尊贵而威严的光芒,声音清冷如寂静的泉水,没有一点波澜起伏,“嗯,一个月后,将她送进来,将这些花草恢复如初,才能离开!”   “是!”那跑来的侍卫,走了过来,对石阑说道:“郡主,请!”   石阑一想到炎王,心中猛然一沉,这个人很高傲,居然对帝师这般恭敬,用得是求见,不是拜见,更不是驾到!看来这个帝师神棍,果然很独特!他是靠什么驾驭于皇权至上?难道真如雨儿所言,是妖物?是恶魔?   石阑疑惑,刚才她摔下来,他出手救了她,应该说还是有人性的,不对!他不是救她,而是救他的花草!刚才她被定格在空中,有所移动,似乎避开了什么,之后才突然落下,难道他就是为了那些花花草草才出手救她?   第二次将她移会空中原位,在狠狠落下!她毁坏了他的花草,所以他才会说,一个月后让她来打理?   她要做他的园丁?一个瞎子做园丁?老天,这个神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么冷血?   “虽然说你是为了这些花花草草才救我的,不过,还是谢了!”石阑说得很没有诚意,很牵强,握住那个侍卫的剑鞘,一步步走出花丛。   玉指轻轻拾起一枚黑子,轻轻落下,他恍若未闻,静静下着棋。阳光照在他洁白的衣袍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芒,那金色的镶边似乎隐隐保留着他之前的某一部分,没有人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就连世世代代守护东宫的人,都不知道他是谁,他们只知道誓死效忠,用命守护!   “站住!”他突然淡淡开口,看不清他的容颜,却只感觉那个命令,让人不能违逆,也不愿意违逆!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好听的声音,若声如其人,那该是怎么一个绝世美男啊!   石阑一想到这里,内心还有些小激动,美男要和她说话,是吗?是要改变主意吗?不要她来当园丁?放过她?   “把你的东西一并带走!”   突然感觉如晴天霹雳划过,石阑被烧的外焦里嫩。石阑啊石阑,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是神棍,怎么可能那么好心,他定然以为你随意丢垃圾了,虽然说随意丢垃圾不是什么传统美德,可是她是个瞎子,她又没有扔什么,顶多就是摔下来掉了什么宝物而已,宝物,不是垃圾!   “算我给你的谢礼!”石阑没好气地回答,她又不知道自己掉了什么东西,瞎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掉了什么,她听不到有谁去为她拾起那个宝物,她也不想像狗一样在花丛中摸索,这细嫩的小手已经被小树枝划伤,手心还火辣辣的疼,她才不要再摸泥土,感染了伤口。   “本宫不需要!自己去拿!”那语气,居高临下,伴随着灭顶而来的气魄,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石阑压住一口恶气,果然是神棍,冷酷无情,她憋着一口恶气,语气更加不好,蹲了下来,摸着四周,“帝师大人,我是个瞎子,你至少告诉我,我丢的东西在哪里?”   静,静得可怕,只感觉一股阴森森凉飕飕的风吹来,石阑打了一个哆嗦,立马妥协,“好了好了,我自己找,不劳烦帝师。”   她蹲着,摸着,最后趴着,小手鲜血淋漓,满是泥土。她破坏的面积越来越大,好好一片花草,被她蹂躏得惨不忍睹!她狠狠揉搓着那些该死的花草,一边暗骂这个神棍。   “左边。”   他终于开口了?是看不下去了?石阑的嘴角轻轻扬起一个胜利的表情,看你还刁难我,哼!   她伸手向左边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她扩大范围,往左边挪动了一下,趴在那里。   ------题外话------   自荐作品《残王的鬼妃》 ☆、008小气鬼!   她伸手向左边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她扩大范围,往左边挪动了一下,趴在那里。   两个侍卫看着那些花花草草遭殃,摇了摇头,很费解,这些都是天下各地名贵的药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些药材汇集在一起,帝师自己亲手护养的,为何要让这个小丫头给弄成这个模样?他们的心肝脾肺肾都疼得紧,可是帝师为何不动声色?   这个不是最关键,最关键的是,石阑掉的手绢在右边,为什么帝师说,‘左边’?   两个人相觑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石阑摸索了半日,没有摸到,压住了憋屈的怒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帝师大人,我快摸到了吗?”   两个侍卫抿嘴偷笑,这小丫头有意思,明明气得不行了,还要挤出这么一个笑,还不如不笑。   “越来越远了。”他漫不经心开口,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优雅的举止,拾起一枚白子,落下,局面似乎又在变化,这时,终于看见他的双眸,那淡紫色的双眸锐利而冷酷,却又像一面沉静的海洋,映着天地万物,却又似乎是无垠的辽阔,孤独而无望。   石阑当然看不见这么美丽的画面,只是狠狠咬牙,她明明按照他说的,左边,她怎么可能越来越远?嘴角狠狠抽动着,吃人的心都已经燃起,却突然柔声道:“帝师大人,那现在往左,还是往右?”   很假的笑,脸上的怒气更旺,笑脸上毫不掩饰写着一个字,怒!两个字,很怒!三个字,想挠人!   两个侍卫立马扭过头看向别处,生怕自己会憋不住笑出来,可是高大的身子却止不住地颤抖着,狠狠压住想笑得冲动。   “左!”帝师前不变的语调,那么平静,如水般的宁静。   石阑狠狠咬牙,往右来个铺地毯式的大搜查,在花丛中爬着,像极了一只专门搞破坏的小猫,这大好的花园,被她毁得惨不忍睹!   突然,摸到了那柔软的手绢,果然是在右边!这厮是故意戏弄她的!还一直说左边!做你妹啊!你呀的难道你左右不分?害她像狗一样在这草丛了爬了这么久,还盯烈日,暴晒!   她狠狠磨牙,气得有些阴阳怪气,怒吼道:“不是说左边吗?怎么在右边?你左右不分!丫的,左你妹啊!”   两个侍卫瞬间燃起杀气,手齐刷刷握住剑柄。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抬起,在阳光下,更显得柔美而美好,令人神往。两个侍卫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本宫的左边!你的右边!”他淡淡开口,依然漫不经心,仿佛没有一丝怒气,却比生气还要让人不安,仿佛搞不明白,这样的沉静能保持多久,下一秒会不会将她当这些花花草草的肥料?杀了或者活埋了?   丫的,石阑怎么难忘了,帝师是人人畏惧的妖物,是吃人神棍,更是一个比当今皇上还要可怕的人物,她怎么能得罪他?是不想活了还是活腻味了?   咦?为什么在他面前能这么放肆?   她也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人似乎没有外面说的那么恐怖和危险,相反,比任何一个人还要可靠和安全。也就是这种错觉,让她险些丧命于此!   她是异世来的一缕魂魄,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如何能和一个驾驭于皇权之上的帝师抗衡?   正当她暗骂自己狂妄的时候,头一阵疼,花,草,被她揉碎的香气,在烈日下越发浓烈,充斥着她的神经,头一阵阵疼。   那一双淡紫色的双眸,依然漫不经心下着棋,棋局变得越来越快,仿佛在搜索一个答案。   “啊……”石阑蜷缩在花丛中,头像被炸裂了一样,疼得她声嘶力竭哭喊了一声。   一段记忆突然出现,一个一身凤袍,雍容华贵的妇人,牵着她的手,柔声含笑问她:“阑儿,你说你的母亲叫水心莲,不知,她是否是喜欢莲花?”   “母后,娘亲从小喜欢莲花,虽然她过世得早,但是我依然觉得,小时候她常带我去看莲花,院中的池子也养了不少。”石阑对这个皇后如母亲一样,从不设防,什么贴心话都会与她说。   “呵呵……莲花圣洁,母后想啊,再过些时日就是你娘亲的忌日,母后正好想去祭拜祭拜。”皇后笑得温柔,慈眉善目,如同她的亲母一般。   石阑开心地笑着,突然手腕一疼,她吸了一口冷气。   皇后紧张掏出手绢,自责不已,“哎呀……都怪母后,这是今日刚送到宫中的贡品,母后瞧着这手链好看就带在手上,没想到将你刮伤了。”   只是一个细细的小伤口,一道浅浅的血痕,“没事,母后,咦……母后,你这个手链还会发亮?”   皇后低头看了一眼,却笑了笑,“兴许是你眼花了,去拿药过来,母后给你包扎。”   皇后半推着她离开,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却看到皇后胸前插着一把匕首。   记忆突然变得模糊,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这是前主告诉她的记忆吗?还是什么?这似乎是一对情同母女的准婆媳关系,石阑吃力爬了起来,头疼没了,却满是疑惑。   而他手中的黑子,也随之僵在空中,静静看着这错综复杂的棋局,“报复!”   报复?他在暗示她要报复他吗?还有人暗示别人报复他刚才故意所左边,让她误解?他有那么缺心眼吗?   不对!他是在说他故意说左边,没有说是他的左边,她的右边,这是在报复她毁坏花草?   “小气鬼!”石阑看不见这个人,却低声咒骂了一句,摸索着走出花丛。   “好好享受你短暂的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小命还在,就过来为本宫打理这些花草!”他说得云淡风轻,似乎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给她当园丁? ☆、009一笑倾天下   擦,这神棍帝师也太奢侈了吧?怎么说她也是郡主吧?就算不是郡主,她也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好不好?虽然说现在有些损坏,但是本质上还是美人,据闻还是最美的美人。你居然要将她做你的园丁?   石阑转身狠狠踩了一脚身后的花丛,拍了拍手上的血和泥土。   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一个月?她怎么这么断定她一个月内有危险?如果这句话时别人说出来,她一定怒骂别人诅咒她,可是这个人是帝师,一个神棍,他不会无聊到诅咒她一个无名小卒,难道他会算命?还是说,他要在这一个月内报复她,她要是有命活着,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石阑一想到这里,怒气上涌:“帝师大人,原来就是一个小气鬼?都说大人有大量,我看帝师,不是大人!”   这句话很明白,骂帝师是小人!气得其中一个侍卫跳了出来,拔出刀刃。   “风雷。”他淡淡开口,一双迷人的紫色双眸幽深而沉寂,手中的黑子稳稳落下,一盘棋局被他扭转乾坤,   那个叫风雷的侍卫,恶狠狠盯着石阑,指了指石阑,“你个不知天高地的丫头,帝师为你下了一盘棋,看到你命里有难,你不但不谢恩,反而出言侮辱帝师!”   石阑一愣,下棋?可以看到他命里有难?这个不会就是传说中装神弄鬼的国师啊帝师啊,神棍啊。天呐,妖精!   她全身一颤,只感觉全身凉飕飕的,像见了鬼似,这个古代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不符合地心引力的轻功,连下棋看命数都出来,她不想按常理去理解这些:“那谢了。”   风雷收起利刃,将剑鞘交给她,带着她离开。   另一个侍卫低下头,温声问道:“她的能力,不可能走入这阵中,若非炎王暗中帮忙,她只怕已经丧命于此。”   “炎王。”帝师第二次唤这个人的名字,性感的薄唇轻轻扬起一个绝美的幅度。   “帝师,你可看到玉兰郡主刚才的那一道彩光?她极有可能就是圣女。”   帝师眼神眼神淡淡,似乎早已经了然,只是扫过那被石阑踩烂了的一株花草,“这曼陀紫心效果不错,再去收集两株回来。”   “啊?你是说,刚才玉兰郡主那样无礼,都是因为这曼陀紫心的香气?它当真能让人放松警惕,说出心里话?难怪她出言不逊。”那侍卫虽然惊讶,声音憨厚中却压低了声音,因为帝师这里,连走路的声音都太过于明显,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云霆,你太大惊小怪了,这里不单单是曼陀紫心遭殃,还有很多名贵草药,看模样,你们又要忙活一阵子了。”一个潇洒不羁,外带风流的俊朗男子,一身华贵锦服,突然飞落在院中。   “找到碎玉的下落了?”帝师依然稳坐在石桌旁,烈日下,他都未觉得有丝毫不适,只是那层柔和的光芒,将他笼罩。   “损了上千人,才弄到的,其它七块的下落还在找,可能需要些时日几个月,这次不会再需要五年了,因为已经有了眉目。”那男子笑得风流,迷倒众生的姿态,有些随意,坐在帝师面前,乍一看,此人居然有三分像一个人,千年前一个熟悉的人,难怪他能在帝师面前放肆。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飕飕地扫了他一眼,却没有杀气,没有怒气,有些略显苍白的手,如玉般光洁柔和,却偏偏让人无法想象这样一双手,握起利刃时,可以毁天灭地。他细细打量着那碎裂的玉片,“既然这段期间无事可做,就留下!说一说你对炎王和冥王的了解。”   “这两个王都被世人称之为魔,而其中,炎王更胜一筹,办事雷厉风行,而冥王较为阴,而炎王较为凶残,两个人各有千秋,各有所长,不知道这一世,这两个人会是谁成功活下来,继承下一任君王。若你继承大统,就省得两人明争暗斗,在皇上六十大寿那年一决生死,只能活下一人。唉……也许就是这样残酷的规则,才让琉璃国千年来都一直存在吧?”那少年拿着一把玉箫,在手中转了转,这是帝师送给他的法宝,是他引以为傲的武器。虽然在关键时刻总是敌友兼伤,但是绝对是自保的法宝。   帝师的双眸闪过一抹幽深的紫色光芒,却很暗沉,这些人都是那个人的血脉,他要自己的血脉相互残杀,只有强者才能存活,让他们不断变强,就是为了替他守住琉璃国,守住万里山河,等待他的归来,希望,他能为他留下点什么。   那个少年的话却无法激起帝师的一点变化,这个人仿佛心如沉水,觉得有些无奈,“好了,不说这个事情,等我收集齐了碎玉,把圣物封住,除去煞气,这个才是最关键。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放过那个玉兰郡主?”   他看地势恍若未闻,神情淡淡,继续着他未了的棋局,另一只手,将碎玉抛向云霆。   “尹小王爷,你随我一同去将碎玉放回圣物上吧。”云霆看到这个少年喋喋不休,治好唤着他离开。   “知道了知道了。”尹小王爷无奈站了起来,回头看着他一个人依然坐在那里,那萧条而撩人的背影,显得那般沉寂而孤独,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在让他动心,也没有谁能真正走入他的心中。尹小王爷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箫,苦笑一声,喃喃自语,“我知道,我只是他的影子,而你却不知道,你才是我仅存的亲人。”   尹小王爷,原名,慕容尹,已经分不清是哪一世他的先祖是战败的哪一个,死在比武祭坛之上。这些都是几百年前的历史,他从出生,就进入了这个守护东宫的任务里,再无亲人,只守护一个可能一生都守护不到的人归来。他还记得第一次等到帝师的出现,他脸上难得地笑了一下,似有似无,却在瞬间让他黑暗的人生看到了曙光,那一刻,他知道他一生的等待和守护都是值得的。   都说一笑倾国,可是那一笑,足以倾天下,尹小王爷之后才知道,他将他误认成了一个人,才会酷规则的人,慕容宝!不过也是这个千古残忍的竞争法则,让琉璃国一直强盛!   ------题外话------   自荐旧号《残王的鬼妃》。 ☆、010以柔克刚   风雷带着石阑走出东宫,炎王早已经站在门口,守候多时。他一直隐忍着,压住性子,却几乎克制不住要冲进去。   他没能拦住她步入危险的阵地,只能在关键时刻,暗中助她走出布阵,第二步就是立即前来求见帝师,救人,现在,终于见到她出来,他的心瞬间松了,凤眸中却慢慢染上一场痛色,她,满手鲜血,擦伤的,划伤的,割伤的。   “石阑!”他依然是这么冰冷唤她的名字,似乎永远都不会变,永远,都是这个高高在上,冰冷的语气。   石阑闷闷吐了一口气,此行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她找到了一些记忆,她没有杀皇后。她想不起来,以前的石阑到底有多爱这个男人,这么一个冷傲的男人。她一脸怒气,却隐忍着,刚才那种安全感全然不见,她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曼陀紫心的作用。而今,所有的戒备心提起,她只是静观其变。   “炎王殿下,帝师说一个月后将玉兰郡主送进来,把她毁坏的草药院子打理如初,才能离开!”风雷说完抱拳点了一下头,将东宫的大门合上。   妖物,妖物身边的小狗腿,她毁坏他的草药花园不正是那个妖孽逼的?要不是他故意的,她能毁坏?左边?左你妹呀!丫丫的,等姐眼睛好了,看姐怎么收拾你!   当然,心里想想是可以的,发泄一下憋屈的小心灵。她却美誉表露出来,小心翼翼下了台阶。   一只温热的大手牵住她,那温暖刺进激起了身体里的某些回忆,却随之而来的是厌恶,她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你闹情绪也该闹够了!我说过,我不想再追究那件事情,你也别再追究!凤凰已经回宫,我会让他尽快治好你的双眼和伤口!”他带着怒气,再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力道十分重,几乎碾碎了她的骨头,隐隐压制着要摧毁她的怒气。   “呵……真是可笑!你以为我还会回去?我告诉你,我眼睛是瞎了,但是心,却明了。而且,我根本没有杀皇后!”石阑昂起头,不该示弱,看不清也不能认输!   “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想抵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炎王带着低低的怒吼声,手又加重了力道,似乎要将她碾碎了才肯罢休!   果然是暴力,这个人,前世是不是恶魔投胎?不对,他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难道她露馅了?要死了要死了,爷爷的,***,她是不是该告诉他,她失忆了?不然,他真的会把她当做冒盘货,捏死她,虽然她就是个冒盘货,可是身体是货真价实的,不要死得这么凄惨吧?   “我只记得,我没有杀皇后,我转身拿药回来,她就已经遇刺,其他的,我都已经忘记,连同我是谁,都已经忘记。”石阑说得有些哀伤,不是姐要哀伤,是必须要以柔克刚,不能以暴制暴!要不然,就灵验了帝师的那句话,他一个月内是否能活着,是一个大问题!她才不要被那个妖孽说中!   炎王的手突然一松,凤眸深邃如古井,静静探究着她的神情,大手却再次扣住她的手腕,片刻,他终于松开了手,声音虽然冰冷,却难得地透着一抹几乎察觉不到的痛,“这样的惩罚,够了,以后,这件事情,不必再提!母后那边,我会替你挡着!”   石阑心中一动,可是一想到他要烧死她,刚有些小激动的心情,瞬间化为乌有,脑海中只存在两个字,危险!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确实亲眼所见,一个残忍的假象将罪刑无情地扣在她头上!可是,他却不等尘埃落定就宣判了她的死刑?若他知道真正的石阑已经死了,他真的如冥王所言,会后悔吗?   冥王大可让这一切发生,让炎王后悔,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难道,他知道石阑死了,就无法洗脱罪刑,就算是死,也成了罪有应得,炎王不会悔恨当初?看来,冥王一定会替她找到证据,证明她的清白!而之后,必然不会留着她的性命!   她,是要蒙受冤屈,忍辱负重,暗自调察此事,日后还自己清白?还是现在就表明立场,调查此事?   “炎王……”冥王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石阑的心思。   她怎么能忘记了,石阑就是在炎王眼皮底下受冤,她现在是个瞎子,回去之后,那个害她的人必然还会动手!下一次火刑,她可没有那么好运,有人及时救她!呼呼……想起来,她石阑还是挺幸运的,以前那个石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你们两个慢慢斗吧,反正她看清了,目前,留在冥王身边最安全!   “小姐。”雨儿低低唤了一声,看情形,冥王是随着她一同过来的。   “将石姑娘送回院中。”冥王直接对雨儿下令,他称呼她石姑娘,暗示着她,她玉兰郡主的头衔早已经被炎王摘掉!   石阑听懂了他的意思,随着雨儿起步,欲离开,那么自然,没有被强迫,是心甘情愿,走入冥王麾下。   炎王却一把扣住石阑的手腕,声音如烈火喷发,冒着浓烟,可见气得不轻,“你还要随他回去?”   石阑的决心已定,在双目失明之前,回到炎王身边,无疑是给凶手再次下手的机会!她可没有那么笨!“你终究不信我,既然如此,留在你身边,我只会多一分危险。”   她挣脱了他的钳制,那么无情,决绝。   若她是被冤枉的,他……炎王突然升起一抹恐惧,陌生的恐惧,他不断告诉自己,他亲眼所见,亲眼所见,不会错,不会错!   “炎王,石姑娘已经不是玉兰郡主,不是你未来的炎王妃,父皇最近不是给你指了一门亲吗?明月郡主,李丞相的千金李小姐,大将军的千金林小姐,还有谁来着?太多了,连我都记不住那么多。”冥王笑着嘲讽他,却满是醋意!   “你若喜欢,父皇会将她们都给你!”炎王带着怒气说完大步离去,不再看冥王阴沉的脸色,经过石阑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最好不要倒戈,背叛我,否则,你会知道下场如何!”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 ☆、011情中情   石阑心中一颤,果然是炎王,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他。他以为石阑背叛了他,要伤他的母后,废除他母后这边给予他对抗冥王的势力,才会在盛怒之下火刑!   骄傲的性格,残酷的手段,暴躁的脾气!   这样的人,若他知道自己烧死了真的石阑,而且,这个人是被冤枉的,他会变得怎样?石阑无法去想象那一天的到来,现在,炎王绝对是一个危险品,这一刻可以将她捧上天,下一秒也能将她打入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不过,刚才两个人短短的对话,她看清了冥王应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政客!   政客有政客的好,和政客在一起交易,只要自己有利用价值,他就不会伤害她,想到这一点,她松了一口气,现在是走一步算一步。炎王绝对不会相信她,他只相信眼前看到的景象!   “走吧,本王在火场上发现了一本书,装在铁盒子里,没有被烧毁,本王见保护得好,想必是你重要的东西,都已经带到了你的院子。”冥王的声音温和了下来,他没有告诉她,他看不懂那些奇怪的字。   他自幼博览群书,天下的文字,他都学过,却唯独没有见过那些奇怪的文字,他知道她失忆了,也没有问,因为,问也是白问,可是却还是隐隐好奇着。   “谢冥王体恤。”石阑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炎王在离开的时候给她那句警告,炎王似乎看穿了冥王的目的,冥王,胃口果然不小!不过,他未必能如愿以偿!与虎谋皮,固然危险,可是现在却偏偏是最安全的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她要在危险来临之前离开!   这个帝王果然有意思,两个儿子,一个阴沉,一个残暴,据闻再过十年,就是两个人一决生死的时候。   这个帝王原本有十个儿子,十年前,已经经历了一场比赛,十个,只能活两个!而这两个人,在他六十岁退位那一年,只能存活一人!这种优胜劣汰法则,当真残忍,他要确保上皇位的那个人是最优秀的,所有这些孩子要不断胜过对方,否则,只有一条路,死!   没有亲情,没有手足情,练就了他阴狠的性格,造就了他残暴的个性,这十年,这两个人,可以在政权上玩弄手腕,却不能喝对方动手!   石阑想着想着,心中满是凄凉,因为高高在上的那个帝王也是这样走过来,踩在亲人的尸体上爬上宝座,冷血无情!   而他故意给炎王指婚,又是为了什么?故意造就不平衡的势力?还是,只是试探?石阑一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地发颤,果然是帝王之家!   回到住所,那淡淡的香气,清新淡雅,不只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今日的玉兰香,淡淡的,不浓不烈,是她喜欢的香味。   “这本书,本王也算是见多识广,天下文字,无一不通,却唯独没有看懂这里的文字。”冥王说得十分随意,却是探问。   “哦?那就是说,是一本天书?呵呵……定然是一本武功秘籍!”石阑开玩笑地说着,伸手摸了摸那本书,要是真的是武功秘籍有什么用?她又看不见。   她这么随意而坦然的一个玩笑,伴随着一个温暖的笑容,让那双漆黑寂静而神秘的黑眸闪过一抹幽深的光芒,却瞬间熄灭,移开了目光。   石阑看不见他的异样,“冥王,有一件事情,不知该不该问?”   “但说无妨!”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感,感觉此人十分深沉。   “王爷为何如此及时出现,进入大火中将我救出?”石阑终于问出了口,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心里。   冥王轻笑一声,却感觉亲近了许多,“皇后去你院中探望你,声势浩大,惊动了炎王,自然瞒不过本王。炎王不过是趁机去探望你,可是,却并不知这是一场局,本王很想问问雨儿,那夜雨儿在做什么!”   雨儿一惊,噗通跪下,吓得险些哭了出来,却强忍着,哽咽着回答:“王爷,奴婢和皇后的嬷嬷宫女们在院外守着,一步都没有离开!她们都可以作证。”   “那你可见到任何异样?”冥王黑眸一眯,杀气迸起,似乎一句谎话,就可以将雨儿捏成灰烬。   雨儿吓得身子轻颤,声音都无法平稳,如波浪般跌宕起伏,“奴婢……和嬷嬷们私底下议论小姐和炎王的婚期……没有注意到什么……”   她努力说完,连头都没敢抬起,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打颤。   冥王显然有些失望,那张如画中仙的容颜染上了一层烦恼,眼中却闪过一抹杀气,声音冷如寒冰投射,“哦?没有任何异样?”   虽然正属炎热的夏季,雨儿却还是吓得感觉全身发凉,一急之下,脱口而出一个秘密,“奴婢只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一闪而过,没看清容颜。”   “那人像谁?”冥王低眉盯着她,她只感觉头皮发麻,随时都会没命。   雨儿却狠狠咬牙,不该乱说,摇了摇头,没了底气说道:“奴婢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是吗?本王问你那人像谁,可没有问你是谁!”   “像三小姐。”雨儿带着哭腔连忙回答。   三小姐是孝王府的三小姐,石静儿,为人十分低调,内向,相貌清秀,端庄舒雅,常与明月郡主为伍,对明月郡主唯命是从,庶出的身份和嫡出的身份就是有天壤之别。   “可是三小姐不会武功,那个人却越墙而入,奴婢以为是眼花了就没有在意。”雨儿说完,更加害怕,却不是怕冥王,而是在害怕别人。   石阑笑得随和,虽然看不清雨儿的神情,但是隐隐感觉到她凌乱的呼吸声充满恐惧,冥王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可是她却显得更加害怕,看来,她似乎担心说出去的这些话给她来到麻烦。这个人,到底是谁?   冥王挥了挥手,一身黑色锦袍越发暗沉,锐利的黑眸闪过一抹疑惑,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陷入沉思。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 ☆、012帝师传召!   只是,他的手指头轻轻敲打着桌面,看似随意,他身后的人却没有了动静,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一分一毫!   “你们都听到什么了?”冥王的声音淡淡的,却杀气重重,那不怒而威的气焰毫不掩饰,悄无声迹地在四周扩散着!   所有人齐刷刷摇头!   石阑明白,他是担心这件事情传出去,可是他身后的人,不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吗?难道,他和炎王一样?不允许任何人有所背叛?就连心中的爱人,也不例外!   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只要对方还存活一日,他就要想方设法超越他!她无法理解这两人的内心世界,正如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也许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吧?   石阑一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感觉自己陷入了地狱,四周全是魔,冷血无情,争锋相对,只能存活一个!   冥王突然笑着看石阑,“石姑娘,就让本王为你处理此事!”   那带着笑声的话语,柔和似云朵,令闻者心神恍惚,却飘不进她心里,她这一刻越来越清楚,冥王的目的!想要炎王一败涂地!将她夺走!可是,他太高估石阑在炎王心中的地位了!也太低估了现在的她,石阑!   不是简简单单的付出和示好,她就会感恩戴德,她是出了名的黑寡妇,有仇必报,有恩未必报的人。石阑嘴角只是轻轻扬起,淡淡道:“好!恭候佳音!”   你有你的目的,老娘有老娘的算盘!你费尽心思为石阑洗脱罪刑,不就是让炎王后悔那么快定石阑的罪刑吗?你故意讨好,不就是想要将石阑的心偷走吗?   很好!至少现在,你我志同道合!在洗脱罪名这件事情上,你我算是盟友。可是想要我掏出心?哼!你就太高估你的能力了!   淡淡的药香味扑鼻而来,他居然亲手将玉碗送到她面前,“先喝药。”   声音温和,若她不知道自己和他的身份,还真误以为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或者爱她的人,石阑红唇未明的笑意加深,令人捉摸不透!   一连数日,他每日都会来看她,并且挡住了所有来访者,也将她变相软禁了。   一日,他再次出现,脸色有些阴沉,似乎什么事情不是很顺利!   “不顺心?”石阑听到他沉闷的呼吸声,终于开了口。   “昨夜设下了陷阱,石静儿并未露出一点武功迹象,本王的直觉,她定然是故意隐藏了身手!”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手绢,包裹着什么,目光随着手绢打开,渐渐柔和,“本王在街上见到这对手镯适合你,据闻能解暑,所以就随手买了回来。”   “王爷!不必担心我和炎王旧情复燃!他只相信眼前所见到的,放弃了石阑,将石阑打入地狱!石阑不会再和他有所纠缠!他已经真正失去了石阑!所以,王爷不必在绞尽脑汁为石阑做这些!”石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也撕破了这一层一直不愿意撕破的纱!   冥王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看!也没有解释,对于她毫无考虑的拒绝,他不知为何,这么不适!明明只是利用关系!两个人心知肚明,可是他却忍不住想对她再好点!   “冥王!玉兰郡主,帝师传召玉兰郡主!”风雷恭敬站在院门口,这一语打破了着窒息的沉默。   石阑一听那个妖孽要传她,就牙痒痒!她的手还痒着,伤口因为在长肉,弄得她痒,却咬牙忍着不去挠!这下,他又叫她去做什么?肯定没有好事!   东宫依旧鸦雀无声,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她不明白这个妖孽为什么这么喜欢安静!   “叮叮……”两声清脆的响声,悦耳的回声在盘旋!   谁这么大胆?既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个妖物帝师不是最爱静吗?看来要看一场好戏咯,不对!是听!汗,只能是听!   一想到自己是个失明,石阑的脸色渐渐消沉。   “叮叮……”又传来两声,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拿着一个奇怪的铃铛,像稻草编制的球,可是那纹路却精致无比,十分好看,它不是稻草做的,而是一种奇怪的金属所致,里面有一个小金球在滚动。   他又轻轻晃动了一下,依然如最初的模样,坐在石桌旁,身上威严的气场总是在无意间就将四周渲染,金色的铃铛球在空中轻轻晃动了几下。   风雷抽走了剑鞘,无声退下,花园中,多了两盆曼陀紫心。   石阑想了半日,见这个摇铃铛的人似乎只是为了娱乐而随意摇动的,并没有任何规律,难道是帝师?他性情大变,要玩铃铛?   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突然冲上大脑,难道帝师是女人?才会喜欢这种女儿家玩耍的东西?石阑的嘴角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可是很快否立马否定了。   那个声音明明是男人的声音,而且那个好听的声音,仿佛充满磁性,勾魂而撩人,也许,他还是一个绝世美男呢,反正她现在是瞎子,声控一下也无妨!而且,这么好听的声音,就算声控,她也乐意!   不对!别忘记了,她是妖物,妖孽!别放松警惕,谁知道他有耍什么花招!是不是在东宫太无聊,故意玩弄她一个瞎子啊?   “继续走!”他漫不经心淡淡开口,那淡紫色的双眸妖魅而勾魂,却沉寂如水!   “叮叮……”他轻轻晃动了一下铃铛。   石阑整个人瞬间一炸,他当她是小狗吗?居然用铃铛来使唤她?她狠狠磨牙,刚往前一步,脚心一阵疼,踩到一排小钉子,疼等得她惊呼一声,“啊……疼!你变态呀你?干嘛在我脚边放暗器?还让我往前走!”   这一声惊呼,吓走了院内的几只小鸟,胡乱拍打翅膀,四处逃窜!   风雷和云霆抿嘴轻笑,目光落在那曼陀紫心片刻,果然是好东西!让人放松警惕!   帝师蹙眉,再次轻轻摇动了一下铃铛,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冰蓝色衣裙的女子,淡紫色的眼眸如湖面一样平静,看着那女子一步步走向他设下的阵中,每一步都是血光剑影,稍有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013姐跟你没完!   他目光冷漠,只是轻轻晃动铃铛。   石阑狠狠磨牙!丫的,他当她是宠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可怜了她的脚心,那钉子不长,只是扎进肉里,没有伤到骨头,却还是疼,心有余悸,她知道前面不会那么,她只感觉头皮发麻,这该死的妖孽是不是觉得她能安全活过这一个月,打破了他的妖言,他觉得没面子,就要设计弄死她?   “我干嘛要听你的?”石阑只感觉头皮发麻,却故作镇定,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输人也不能输了气场!   “那你就等着身后的弓箭射过来!只有一炷香,香火一旦烧毁绳索,万箭穿心,你一定成为本宫这宫中一只刺猬!”帝师淡淡道。   果然是帝师,视人命如草芥?可怜了她的小命,怎么就遇到这种妖物?石阑啊石阑,你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   “叮叮……”他漫不经心轻轻晃动了一下铃铛,回音,清脆的回音,在她脑海中不断勾画着身边坏境的建构,前方尖锐的东西是什么?对着她的眉心!   剑?石阑整个人发毛,该死的帝师!前面是一把利刃,他居然叫她继续走?让她自己往刀口上撞,他就不存在杀人的罪刑了吗?然后说,玉兰郡主是自己撞刀口上,自杀身亡,与他无关?   无关你妹的!丫的,怎么有这么恶劣的人!   “叮叮……”悦耳的铃铛再次响起,如魔音传入她耳边,脑海中模糊的结构渐渐清晰了一分。   她弯了一下身子,绕过指在眉心的利刃,弓着身子又绕过了一把,可恶!   他是要她行大礼吗?怎么兵刃越来越多,她能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狭小,最关键的,是越来越低!难道要她爬过去?   一想到自己要趴着走到这个该死的妖孽面前,她就恨的牙痒痒,真想咬人!   跪?还是不跪?   爬?还是不爬?   当然跪!当然爬!尊严可贵!生命亦可贵!这里是古代,是分三六九等制度的帝王时代,她都要给皇帝下跪,而面前这个人,是一个连皇帝见到都要下跪的人,她咬牙,跪!就当做是行礼了!只要姐爬过去,姐一定要你好看!你,妖孽,给姐等着!   石阑整个人气得捏紧拳头,咯咯作响,咬牙跪下,前面,通过了,到了,一个人坐在她面前,手还拿着那该死的铃铛,她要想小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   狗屁!他也想得太美了!   石阑一脸怒气,以闪电的速度直接扑了过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一愣,这样惊人的速度,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淡紫色的眼眸一沉,没有躲开她的扑捉。   “丫的,你让姐给你跪了这么久,心里很爽,是吧?姐让你也爽爽!”   石阑像一只发了狂的猫咪,扑过去就咬,一只大手卡住她的小脸,他的虎口就在嘴边,却偏偏只差那么一点就能咬到。   气得她整个人都几乎炸裂,像吃了耗子药一样发狂,伸手挠,抓,可是指尖一碰到他的肌肤,她猛然一僵!   光滑细腻,冰肌玉洁,却冰凉刺骨,如千年寒冰,妖孽,绝对是妖孽。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肌肤,她既然有些爱不释手?那指腹的触碰,那如触电的感觉,随着指尖,直窜心头。   不对!他刚才戏弄她,让她跪着爬到他面前,这笔账不能这么算了,不能因为他完美而超出常人的肌肤而原谅他!   她的手指一勾,‘嘶’一声轻响,撕开了他胸前的丝绸,她光洁的手背在瞬间触碰到那细腻冰凉的肌肤。   “唔……”他竟然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似乎是诧异她狡猾的举动,还是在怒,怒她毁了他的衣衫?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在暴动!   他的手心是温热的,为什么身体是冰凉的?石阑狠狠甩掉这多余的念头,这个不是她该关心的!   立马将她该死的咸猪手收了回来,手背上的清凉却挥之不去,深深烙在那里,又像在心尖刻下了什么印记。   脸上那只钳住自己的大手猛然退去,将她摔在地上。   “路,是你自己选的!往前走就是跪着爬到本宫面前,若你往后走,转一圈,你就是站着走到本宫面前!怨不得本宫!”他带着一丝微微的怒气,冷觑她。   石阑一听,头皮一炸,怒吼声冲破云霄,连东宫外的鸟儿都被吓得四处乱窜,赶紧迁移,“是你让我继续走的——”   “本宫没说往前走。”他语气淡淡,漫不经心将铃铛丢到她面前,抬脚离开。   “玉兰郡主,其实,你身后没有万箭穿心。”风雷压低声音偷偷告诉她。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石阑气得鼓鼓的,破口怒吼,“妖孽!黑心!小气鬼!恶魔!混蛋——姐跟你没完——”   长长的尾音震得云霆和风雷的耳膜几乎破裂,两人看了看曼陀紫心花,抿嘴偷笑,看来,这花香能让人原形毕露。   石阑恼怒不止,突然碰到那个铃铛,姐跪也跪了,这铃铛,就算是你给姐的精神损失费!石阑拿起铃铛,轻轻摇晃,回音似魔音一般回到她耳边。   那神奇的铃铛成了她的双眼,经历了这一场该死的浩劫,她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找到了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指引着她往前走。   石阑能活着从东宫出来,别人都以为是炎王的功劳,不足为奇,可是帝师召见石阑,这成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帝师从不见任何人,就连皇上,他也只是见过一次,那次,太后还被吓得病倒三年!   很快,很多人走挤在东宫外看热闹,想看看玉兰郡主是如何横着出来,或者,永远都出不来。   幸灾乐祸的人们,正在议论着。   “我看她一定是被帝师拿去炼丹了。”一个女子满是嫉妒,笑得得意,她,真是林大将军的千金林月如,一心倾慕炎王而不得,对石阑早已经是恨之入骨!   “她不过就是一个刺杀皇后未遂的罪女,定然是帝师要亲自问罪于她!必然都已经死在里面了。”这个人说话的人,满脸幸灾乐祸,似乎盼着石阑早点死,她是李丞相的千金,李嫣儿。   突然,一抹黄色的颀长的人影走入人群,喧哗声,议论声戛然而止。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炎王,他凤眸的冷光扫过众人,带着漫天怒气,熊熊燃烧!   ------题外话------   有免费评价票的那张,一定要舍得给我哟……爱你们 ☆、014过来,危险!   明月郡主最为聪明,她立马变脸,温柔斥责众人:“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有事,你们休得再次乱嚼舌根!”   她懂得说话的轻重,有时候虽然也会控制不住醋意和恨意,说错话,像上次她说错了话一样,至今,炎王都未原谅她,她就算如何幸苦照顾皇后,炎王都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   “姐姐,她都大胆到刺杀皇后,这种大逆不道之人,姐姐还这般善心,将她当做姐姐?你这般善心,她未必会报答你的。”林月如讨好一笑,柔声细语将明月郡主夸得如菩萨心肠。   “就是啊,姐姐,你温柔娴淑,她整日一副清高冷傲的模样,于姐姐相比,当真是天上和地下。”李嫣儿也凑合应对,将明月郡主捧上了天。   明月郡主脸上明明是喜悦和得意之色,却故意谦虚道:“休得胡言,姐姐永远是着天地下最美的人儿,我岂能和姐姐相比?”   林月如妒意上涌,有些不屑地扬起唇角,“她现在都已经毁了容貌,岂能和姐姐您相提并论?烧伤,怎么样也会留下一块疤,至少这几个月里,她就是最不起眼……”   炎王的脸色十分难看,手一挥,‘啪’的一声,打在林月如脸色,林月如是一个弱女子,岂能承受得住这无情的一巴掌?当场就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再次陷入无声的境地,这些人,在议论这事件事情,无疑是火上浇油,让他时时刻刻明白,石阑杀他的母后!记得她的背叛,却也提醒着自己,她,是他伤的!   东宫的门开了,所有人的目光从林月如身上瞬间移到那扇神秘的大门背后。   风雷打开大门,这一刻,门庭若市,都是来看石阑笑话的,他轻叹一声,这宫中总是这样,这些人似乎巴不得石阑死在东宫一样,“郡主请!”   石阑刚才毛躁的模样也渐渐掩盖点,脚步轻盈,姿态优雅,只是,那一双没有光彩的眼睛,让人觉得可惜,石阑很礼貌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摇动了两下手中的铃铛。   人,这么多人,都围堵在这里!要看她是怎么从狼窝里走出来吗?石阑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轻轻摇晃了几下铃铛,脑海中的魔音已经告诉了她四周的构造。看不到是什么没关系,至少知道,看来,这铃铛还真是她的福星!   “炎王殿下!”风雷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只是单纯地行礼,他眼中没有皇上,没有太后,没有炎王,没有冥王,只有一个人,帝师!   “风壮士要将她送往何处?”炎王见他在前方引路,并没有打算将她还给他。   石阑一怔,炎王?她的脸色立马染上一层厌恶之色,却很快消散。   “姐姐,我可算等你很久了。风壮士,您就不必送了,我会送姐姐回去的。”明月郡主立马迎合上去。   风雷大手挡在她面前,冷声道:“帝师的命令,在下不敢怠慢,不牢郡主,请王爷让路!别为难在下!”   明月郡主本来想帮炎王,借机讨好炎王,却不想,这个风雷这般不近人情。   炎王的冰冷的容颜似乎又结了一层冰霜!这一次,他在她脸上看到了厌恶,心不知为何,有些慌乱,他真的要失去她了?这一刻,他突然间发觉,这件事情,不是由他说过去就可以过去。可是,是她先背叛,她明明知道,在他的生命里,背叛是都么可怕的事情,她明明知道,他和冥王之间的这一场战争,不但要在智谋,武功上取胜,也在要朝纲上运筹帷幄才是最后的赢家!   他的母后是他最大的后盾,她却想要毁掉这一切!现在,却又要厌恶他?难道只是因为她失忆了吗?   那个和她谈笑欢声,蓝天白云下为他歌舞的女子,那个在他绝望和哀愁的时候,听他述说心事的女子,那个在他一声呼唤就会跳到他面前,笑容满面的女子,那么幸福的女子,却忘记了这些,她将所有的记忆都埋葬在那场险些要了她命的大火里。   背叛,彻彻底底的背叛!他恨,他怒,他怨!   石阑冰冷的笑容,没有往日的温暖的爱意,只有疏远和冷漠,似乎并不想与他再有任何关系!   “石阑。”他再次抓住她的手,手心的温度,牵动着过往,牵扯着他冰冷的心!   石阑一怔,却很快抽回手,她不想要石阑的感情,因为那残留的痛,还在心口滚动,那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被他无情碾碎的心。   石阑咬咬牙,该死的,石阑的心痛敢不敢不要再来?   突然,天空中黑压压的浑浊之气从东宫中飞驰而来,瞬间将整片天空笼罩,昏暗的天空下,竟然是无数只黑色的虫子,铺天盖地,直接外面的人。   大门外的广场,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不断,风雷的脸色大变,直冲进门,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啊……救命啊……”   “快跑……”   “王爷……救我……”明月郡主怯生生欲抓住炎王的衣袖,那是她奢望已久的距离,可是手还没有碰到,身子就被他震飞,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立马接住明月郡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石静儿,要不是她接住,明月郡主就要自己露处原形,她还没有打算将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显现出来。   天空太黑,看不清对方是谁,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任何人,却忽略了他身边的石阑。   石阑轻轻晃动着铃铛,脸色变了变,怎么会突然闹虫灾了?而且,来源正是东宫,哈,果然,帝师就是妖物,她正想看卡这个妖物是什么虫子变的!   身子一闪而过,消失在无数黑色虫子里。   “石阑!过来,危险!”炎王催动内力,画出一道屏障,却看到那个冰蓝色身影,根本没有理会他,再次走入东宫之中。   他大步追了过去,却一惊,为什么没有虫子敢靠近她?似乎对她,有所畏惧,是因为她手上的铃铛吗?还是别的? ☆、015唯我独尊的慕容哗!   “石阑!”他拉住石阑的脚步,无数黑色虫子旋转,盘绕着,他不知道这无数虫子背后还会有什么,却将她护在身后,“在我身后,我不会让你有事!”   石阑的脑袋一炸,一段记忆涌出,那个少年,她从未见过那么美的人儿,一身黄色锦袍,策马而来,手中的弓箭如闪电,直射她面前的老虎,老虎负伤逃窜,他飞身稳稳落在她面前,却将她护在身后,“在我身后,我不会让你有事!”   她痴痴看着他许久,第一次,被一个人保护着,也是那个时候,这个男人,走进了她的心里,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伤了我的宠物。”   原来,那只老虎是她的宠物,他的脸微微一僵,凤眸中的光彩在那清脆的水眸中,越发色彩,撩人摄魂!   原来,这古代还真是美男无数,而身边这个男人当真是美男中的极品!冷峻的容颜,完美的轮廓,一双摄魂的凤眸,深沉而令人捉摸不透。   可是,同样一句话,却无法抚平他无情摧毁的心。她沉默,第一次深深感受到这个身体主人的绝望和哀伤,伴随着那熊熊大火,他无情抛下那把火,一次又一次,在她脑海中重复着。   她被身体的主人渲染,声音很轻,却清晰入了他的耳,“如果你爱她,至少,你该给她一个澄清的机会,可是,你只相信你自己看到的,却看不到她的心碎,看不到!”   炎王一愣,她不是她吗?为什么她要说她?他猛然回头,凤眸被她的神情瞬间刺痛,那是在他梦中,纠缠了他无数次的神情,悲伤而绝望。   “石阑……”他的声音第一次,柔和下来,没有那么冰冷。   石阑突然回过神,该死的,她又怎么了?干嘛多愁善感?为什么要说‘她’?这不是告诉别人,她是水货吗?石阑警惕往后退一步,不能留在这个人身边,被发现了就彻底玩完了!   她不管自己是否会继承身体前主的记忆,也不要继承这种感情,就算她就是石阑,眼前的这个炎王不是她想要的人。她想要的男人,是一个明明知道她说谎也宁可选择相信她的人!   也许这样的男人不会出现,但是,心中有期盼,不想纠缠在身体前主的感情世界里!   石阑摇动了一下铃声,身子一闪而过,淹没在黑压压的虫子里,炎王伸手,却没有拦住她,看着她步入东宫。   “石阑!危险!”炎王不顾这宫中的禁忌,闯进东宫之中,却看不到石阑的身影,只听到一阵铃声之后,再没有响声,那漫天的虫子飞向天空,这里,异常安静,静得他只听到自己的心在狂乱跳动。   东宫,据闻千年不变,布置雅致和高调,奢华的夜明珠镶在院中的石柱上,就连楼道也是鹅蛋大的夜明珠。   他在宫中这么久,手中也只拿到了两颗,其中一颗,他给了石阑。可是这里,却不下百颗夜明珠,可见,住在这里面的人是何等尊贵!玉石雕刻的桌椅,琉璃石板。白玉栏杆,雕刻着祥云,俊龙腾云驾雾,凤凰飞旋,栩栩如生,几百年前,在琉璃国最为难的时刻,都无法动用这里的一分一毫!   现在琉璃国成了天下最强大、最富有的国土,可是这里,却偏偏富可敌国!帝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他可以住在这里?这里,千年来,是宫中皇子的禁地!谁都休想走入这里,更别提入住这里!   没有人敢议论东宫的历史,从千年前,就没有人再提起东宫,似乎从那一代帝王开始,东宫成了禁忌。隐隐残留下一些耳语,说,千年前,那个帝王,亲自打理东宫,似乎,这里的主人,是那个帝王的所有,也是他一生的痛。   也是千年前,曾经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斗胆提出立太子,原本正因喜得龙子而大笑的帝王瞬间翻脸,将那大臣满门抄斩,警告天下人,警告世人,琉璃国只有一个太子,就是他的皇兄,琉璃国只有一个主人,也是他的皇兄!不知他用了什么方式,让世世代代守护着他的疆土,等他的皇兄归来!   这些,只是传言,血腥的传言,可是现在,走进这里,他突然想起民间的一个故事,千年的故事,随着历史,被许多人淡忘,只留下简短的一句话,千年前,琉璃国太子慕容哗,冰封于青城的海域里。   对于慕容哗的描述,也十分简短,一辈人传给一辈人,最后成了一句话,智谋无双,武功盖世,孤高冷傲,一世孤独。   太过于完美的人注定是孤独的,更何况是一个孤高冷傲,唯我独尊的慕容哗!   炎王的脚步有些沉重,看着精致的石玉栏杆,绝美的雕刻,这里的一切胜过皇宫的每一处,他无法想象,慕容哗解开封印,走出大海那一刻,眼神的孤独和绝望,物是人非,他所关心的人,他所厌恶的人,不管是亲人,朋友,还是仇人,都已经化作一堆白骨!   难怪他的皇弟要世世代代为他守住一片不变的住所。千年,天下帝王更替,朝代更替,早已面目全非,他的皇弟穷尽一生,拉上自己的子子孙孙,在残酷的优胜劣汰中,保护着他的一席之地。   原来,皇家之中,也有手足情,胜过所有的手足情!他一直以为这些传言是假的,可是看着这里的一切,早已经撼动了他冰冷的心。   那个造就这一切的人,宁可毁掉自己,毁掉他的子子孙孙,也要守护着他的皇兄,给他的皇兄,留下一个熟悉的东宫,一群誓死效忠的隐卫,富可敌国的财宝!   而这个人,没有接手琉璃国帝王宝座,是因为他们都是那个帝王的子孙后代吗?五年前,冥王闯进着东宫,却能活着走出来,也是因为冥王身上流着那个帝王的血?为什么那一世琉璃国的皇室可以有手足情,而现在,却要让他们手足相残?   “叮叮……”一阵铃铛响起,让他回过神来,寻着铃声,大步走过去,这附近都是阵法,飞檐走壁之徒必然要过五关斩六将,可是走正道,却不会,不对!似乎是所有的机关都关。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踩空了的琉璃石板,明明已经触动了机关,却没有任何异动,只能说明,机关都关了!   为什么?他不愿意再多想,他要立马找到石阑,快点找到她。   ------题外话------   旧文《残王的鬼妃》自荐! ☆、016关心!吃醋!   石阑的脚步很轻,随着魔音回到耳边,她红唇扬起一抹笑意,神棍,看来你是原形毕露了!   “出去!”他的声音没有刚才的慵懒,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仿佛在危急时刻,他要将身边重要的人训斥离开,蕴含着那一抹似乎是关心的语调,仿佛担心她进来,会遇到危险。   石阑一怔,一股不明的情绪直窜心头,错觉,一定是错觉,这个神棍变着发来捉弄她,怎么可能关心她?   石阑轻轻晃动了一下铃铛,心中一惊,还以为虫子是帝师身上飞出来的,居然,是从一个像炼丹炉一样的东西冒出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圣物,帝师带回来的邪物?   汗……还以为可以看到帝师变回原形的真身,看看是蝗虫还是蜘蛛,真是空欢喜一场。   “云霆,带她出去!”他见石阑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似乎更有兴致,要来抽热闹。   云霆一惊,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能离开?他不愿意撤除内力,全力压制那滚动欲出的黑色煞气,每一股煞气挣脱,都化作无数黑色毒虫。“帝师,现在煞气随时都可能冲出圣物,我不能再让帝师用身体为媒介,将跑出去的煞气吸引回来。”   石阑眉梢轻挑,演戏?现在的帝师是不是已经长出虫子的翅膀?她掘起有些调皮的唇,笑道:“我看不见,看不到你变回原形的模样,要不你告诉我,我是什么虫?是蜘蛛精?老鼠精?还是蝙蝠精?姐不会歧视你的。”   风雷暗骂那该死的曼陀紫心,让石阑一切随心,居然这般不知死活,非要靠近,一探究竟。难道她就认定了帝师是妖物?   奇怪,她的到来,这翻滚的煞气居然渐渐平息,无数黑虫渐渐化作黑雾,消散,风雷和云霆不由地一怔。   帝师那一双璀璨的双眸,如星辰般焕发光彩,看着石阑,似乎心中的什么得到了验证。   手中的屠龙金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血痕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幅度。   “啊……干什么?你个变态!”石阑的手被他抓紧,手心被无情划破,火辣辣的疼,几滴鲜血滴在圣物上,顿时随时挣脱出去的煞气渐渐安分。   可是石阑却不安分起来,她看不见,不知道自己的血,增强了圣物的灵气,压制了邪恶的煞气,她只知道自己的手被这个神棍伤了。   血债血偿,石阑狠狠磨牙,露出她所有的本性,近身和她对打?那就大错特错了神棍!   她熟练的动作,迅速将他缠住,他眼眸猛睁,第一次明白什么叫阴沟里翻船。拥有绝世武功,可以瞬间捏死她,却被她诡异的手法牢牢钳制着,他若催动内力挣脱,她必然被他强大的内力震碎,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可是为什么这么不舍?是因为千年的孤寂?还是因为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敢于他争辩的人?   她的脚狠狠一勾他的脚,重心一落,石阑一惊,她怎么成了垫底的?   就在她的身子要狠狠撞在地面时,他一个转身,身子狠狠撞在地面。她柔软的身子瞬间全压在他身上,那如触电般的错觉,猛然直窜两个人的心头。   石阑心中还暗自惊叹这个神棍,在关键时刻还挺男人的,至少她不会被压扁,她死死缠住他的手脚,“有恩我未必报,可是有仇,我就必须雪耻!”   风雷和云霆下巴几乎掉了出来,大殿内所有的隐卫都瞬间石化。   石阑愤怒之中,抬起头,鼻尖划过他精致的下颚,光滑而冰冷的肌肤,如冰雪,她原本所有想要报复的举动,瞬间都烟消云散,突然很好奇,这个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这么冰冷?   就连他的心跳声,她都感受不到,难道,真的是妖物?   却在这个时刻,炎王看到了她趴在一个绝世美男身上,那么暧昧的姿态,他惊叹,他愤怒,他醋意漫天狂舞。   他惊叹,世间居然有这样的男子,那致命的美丽和魅惑,如仙似魔的容颜,冷峻而寂静。他就是传说中的帝师,天下独一无二的帝师。是这个东宫千年来唯一的主人!   他愤怒,石阑居然死死缠着他,难道她又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吃醋,他的未婚妻,居然和别的男人以如此暧昧而令人遐想的姿态纠缠在一起。他却忘记了,她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不是他的玉兰郡主,不是他的石阑!那夜,他剥夺了她的所有,就连她的命,他也险些除去!   “石阑——”嫉妒、愤怒,最后化作一个阴冷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恨不得将她撕碎才肯罢休!   石阑一愣,抬起头,他怎么进来?她很不甘心地磨牙,“神棍,今日这一剑之仇,他日定会报回来!”   她迅速爬了起来,血淋淋的手狠狠擦在他身上,分不清是抹油还是擦血。   风雷见石阑太过于胆大妄为,他一个闪身将一盘开得茂盛的曼陀紫心抱远点。   随着那淡淡的花香味散去,她闷闷压住所有的火气,自己包扎着伤口,嘟囔嘀咕着,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炎王恭敬抱拳,态度诚恳,“打扰帝师,我这就带她回去!”   帝师冰冷的薄唇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看向炎王。   炎王心头猛然一颤,好可怕的眼神,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可怕的眼神。可是他却平视着帝师,因为,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行礼!就连皇上,他都未行礼。而且,这个驾驭于皇权至上的帝师,他只是恭敬抱拳,骄傲如他,只能做到这样!   “有骨气!不愧是他的后人!”帝师目光冰冷,转向石阑。   他看她毫无惧色,似乎还愤愤不平,却因为没有曼陀紫心的香气,她收敛了性子,愤怒的小脸,红唇轻轻动着,似乎在咒骂他。   “有恩未必报?有仇必报?和白眼狼似乎并无两样!正巧,本宫宫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只白眼狼!”   “你……”石阑气得直磨牙,神棍就是神棍,说话没一句中听,真是……很不爽!低声咒骂道:“你才是狼心狗肺!”   这次,这一句他听到了,对于她的咒骂,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内殿,却甩下一句话,“在皇后未醒之前,这只白眼狼暂时由本宫看管!炎王自可离去,日后再随意进入东宫,本宫不管你是谁!杀!”   杀!似乎轻描淡写,却绝对不是戏言,更不是唬人,那淡淡的语气却令人畏惧,更是禁令,不可违逆!   云霆有些不解,却绝对不会违背帝师,低笑一声,压低声音,“白眼狼郡主,你是东宫里第一个女子……”   石阑恨不得用眼神挖死这个人,只可惜自己是瞎子,于是在心中暗骂:“白你妹!”   ------题外话------   把合同寄出去了,不知道现在可以投票了没有,求免费评价票,就是一个月只有一张的那张,很宝贵,么么……   还是老话题,推荐我的旧文《残王的鬼妃》。 ☆、017吃?还是不吃?   炎王忍着不发作,看向石阑,“石阑,我会回来救你!”   石阑一肚子气,拿起手绢狠狠包扎自己受伤的手,没有好脸色,“不用救!我的生死由我做主!而且,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炎王被激得一口怒气几乎发泄出来,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压住了自己暴躁的性子,声音有些妥协,“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这是凤凰研制的丹药,能让你早日复明!”   “双眼是因为你而瞎的,你以为用一瓶药就能抵消你犯下的罪刑?”石阑轻蔑一笑。   风雷在一边赞叹一声,有骨气,可是接下来石阑的话却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既然是好药,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干嘛自己和自己过不去!药留下,人可以走了!”石阑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之人。   炎王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将一个小药瓶放在她手心,沉着脸,走出东宫。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是她先背叛了他,是她失忆了,一切都会过去,一定会!   可是他的脚步却越发沉重,帝师将所有的布阵都撤走,是因为石阑吗?他为何让石阑近身?   他到底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要将一个面容有损,双目失明的女子留在身边,而且,这个女子还是一个很不守规矩,说话做事都十分大胆的女子!   在外面面前,她小心谨慎,端庄贤惠,可是骨子里的叛逆,冷漠,嗜血,他都知道,她却偏偏是一个最有正义感和善良的女子,不虚伪,不做作。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他突然间不敢确定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是否就是真相,她真的杀皇后?还是另有隐情?   她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更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女子,他突然间不敢再想下去,不愿意再想,因为害怕,害怕答案是,他冤枉了她,若是如此,那意味着,他将要永远失去她。   失去她!他的胸口蓦然被什么狠狠撞击,那汹涌澎湃的气势,在他胸膛里翻滚,几乎揉碎了他的五脏六腑。他攥紧双拳,指甲狠狠扣紧手心里,似乎要用痛,来克制自己的情绪,冷峻的玉颜,染上一层淡淡的寒冰。   远处,明月郡主看到他走出东宫,正欲走过去,可是见他脸色不对,她停下了脚步,小脸染上一层妒火,低声咬牙道:“雨儿,到底还要多久,那个贱人才会毒发身亡?”   雨儿怯生生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声音颤抖,“回小姐的话,还要服用三次就神不知鬼不觉……”   明月郡主突然甩袖子一巴掌挥在雨儿脸上,石静儿警惕地看着四周,无情看了一眼被打倒在一边的雨儿。   “小姐,不是雨儿不为小姐办事,雨儿的家人都在小姐手里,雨儿不敢违背小姐,只是,只是最近的药都是冥王亲自熬的,雨儿没有机会下药……”   “够了!办事不利!你将三妹的事情都说了出去,若非你还有用,我早就将你和你的家人一并送去见阎王!下次,动手快点!我不想再见到她!”明月郡主愤怒离去。   石静儿紧跟其后,低声开口道:“为什么冥王会给那个贱人熬药?”   明月郡主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回头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那个贱人指不定对冥王也使了什么把戏,才让冥王也鬼迷心窍!你那么在乎冥王,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取?”   石静儿的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明月郡主突然转身回来,一双阴毒的美眸,欲意不明,笑容令人不寒而栗,“静儿,你今日已经暴露了身手,要不,冥王很快就会找到你,你可想好了对策?”   石静儿的目光瞬间落在远处的雨儿身上,双眸一眯,那美丽的小脸瞬间如地狱罗刹,轻声吐出四个字,“死无对证!”   明月郡主收起笑容,似乎有些不满意,“她还要帮我们除掉那个贱人,等那个贱人一死,她责无旁贷,不用你动手,冥王和炎王都会要了她的命!”   “姐姐,若雨儿迟迟未得手呢?皇后醒来之后发现刺杀一事有蹊跷,那么,我比绕逃不脱干系,而你,也是一样!”   “你敢威胁我!”明月郡主转身,训斥石静儿。   石静儿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后小退一步,有些害怕,低下头说道:“姐姐,若查出是我杀的,孝王府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姐姐也会受到牵连,炎王的性子急躁,在火气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就连他视若珍宝的石阑,他都可以一把火烧了她。更何况是姐姐,就算姐姐说姐姐是无辜的,炎王岂会相信?姐姐在好不容易能走进炎王,若姐姐身边的人背叛了炎王,你说炎王还会相信姐姐吗?他会不迁怒于姐姐吗?”   明月郡主的脸色一白,却有些不甘心,狠狠磨牙,双手几乎揉碎了自己的手绢。   石静儿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却迎上明月郡主阴狠的眼神,两个人各怀心事,只是一时的盟友而已!   石阑坐在大殿中的一把椅子上,开始琢磨那个小药瓶,她相信炎王这般赎罪,不应该是毒药吧?   吃?还是不吃?   石阑有些惆怅,手心火辣辣的疼,让她有些恼怒,该死神棍,居然伤她!他一定是一个妖怪,大虫子!还该给她取名白眼狼?哼哼!以后有的是机会用杀虫剂灭了这个神棍!   内殿的门轻轻开启,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吃药,瓶子瞬间被一股力量吸走,她大惊,“喂!还给我,那是我的!”   “本宫可没有准许你复明!”帝师早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衣冠楚楚,俊美依旧,那是一张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的玉颜,也许因此,上天嫉妒,才会那般惩罚他。让嚣张狂妄,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他变得沉寂,孤独。   石阑一听,暗自咬牙,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这个神棍回来之前先吃了这个药?可恶,太可恶了!石阑有些跺脚,咬牙切齿却忍住不发作。   ------题外话------   合同寄过去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投评价票票咯……谢谢这么多老朋友支持我!爱你们~ ☆、018只此一人   风雷憨笑着跑出去将曼陀紫心取回,他不明白帝师为什么这么找虐?明明知道这个石阑就是白眼狼,没心没肺,还到处咬人,说话每一句好听,可是帝师却偏偏喜欢听她的这些该死的肺腑之言。   其实这样也好,正如帝师所言,东宫什么都有,就是缺了一只白眼狼,专门咬人。   “我再说一遍,把药还我!”石阑的本性随着花香渐渐露出原形,咬牙切齿道。   “瞎了眼的白眼狼,才不会咬人!”帝师说的漫不经心,说话间,手一挥,一个钟罩落下,将那个圣物罩住,再一挥手,钟罩带着圣物移向暗阁,石墙锁住。   这重重包裹,圣物里的煞气却能走出来,可见这煞气已经不再是千年前的煞气!   石阑听着这些响声,轻轻摇动了一下铃铛,知道圣物离开,可是这不是她关心的,她关心的是那瓶药!   “凤鸣的后人,医术惊人!不知南宫无忌的后人如何?”帝师白皙修长的玉指轻轻捏起一颗药丸,磨碎,那淡淡的药香味,他已经知道这配方是什么。   石阑没有听明白,什么凤鸣?什么南宫无忌?她的魔音回来告诉了她眼前的事情,她的药被这个神棍给捏碎了!   她头皮一炸,冲过去,却扑了个空,尖叫一声,几乎震破了风雷云霆等人的耳膜,他们像逃难一样,逃之夭夭,心中暗想,帝师怎么这么找虐?难道应了尹小王爷那句话,一物降一物?这到底是谁降谁呀?   “神棍——”石阑怒无可泄,嘶吼出来。   “神棍?”帝师只是疑惑了一下,他还真不知,他在她心中居然是神棍?   石阑气的全身冒火,她的药,复明的药,被这神棍给捏碎了,没了,这意味着她还要继续这样失明下去,她一想到这里,更怒,“说的就是你!你一定是没脸见人,像二郎神一样张三只眼。不,杨戬那货比你帅,小贝比你性感,你一定是怕我看到你的原形,才毁我的药!”   帝师突然走进她,阴沉的气息灭顶而来,让石阑头皮发凉,丫丫的,瞬间回过神来,哎呀,完了完了,玩大了,惹怒了这个神棍,自己可没好果子吃,这些话都是心里话,她怎么就说了出来?   她立马乖巧起来,红唇含住食指,仿佛很无辜,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老虎瞬间变成了一只乖巧温顺的猫咪。   “帝师大人,勿怪勿怪,我是说,你比杨戬帅气,比小贝性感,一定是怕我看到你天人之姿,而你又无心于我,我会芳心寸断,帝师英明,多谢帝师体谅,瞎眼挺好的,挺好。”石阑瞬间的转变,让他的脚步一顿,久久都无法再起步走向她。   他无心于她?她芳心寸断?这个可笑的理由她都能想得出来?“没想到白眼狼是块可以雕琢的朽木!本宫定不辱使命,好好雕琢!”   什么?朽木?你才是朽木!还不辱使命雕琢?他又想怎么捉弄她?这个神棍,绝对不安好心!   石阑狠狠捏拳,压住了这些该死的心声,她险些又破口而出,红唇狠狠抽动着,似乎想要将他撕碎才肯善罢甘休!   却甘愿隐忍着,皮笑肉不笑道,“朽木……是朽木,能不能成器,就看看帝师的鬼斧神工,捉妖法宝,本事如何了。”   石阑说道最后几句是,唇不动,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可是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轻咳一声,却不语。   石阑依然僵着小脸,唇角不动嘀咕着:“神棍要学着神棍的模样吧,还一本正经,也不会装神弄鬼,只会弄这么多虫子。怎么也要学些旁门左道,才能服众吧,骗也要骗得像一点不是?”   声音细如雨丝,他却听到了四个字,‘旁门左道’。那紫色的眼神瞬间黯然,仿佛被这四个字深深刺痛,耳边响起那埋怨声,那般无拘无束,带着三分玩笑,七分埋怨,‘看吧?你自己做事总是如此招摇!也该学学我,走旁门左道,皇兄你慢慢打,我走了。’   回忆最伤人,特别是回忆起那些都已经不在了的人,他的呼吸瞬间沉重,如一块巨石压在心底。   石阑感觉空气中变得异常压抑而沉闷,她立马闭了嘴,屏住呼吸,不敢再废话,否则这个神棍会让她成哑巴的,她才不要变成哑巴!   “你弄脏了本宫的衣裳,去弄干净!”帝师的声音冰冷如寒霜,打破了这窒息的寂静。   石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叫道:“什么?要我一个瞎子给你洗衣服?还是一个手上受伤的弱女子?刚才好像是我的血起了作用吧?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就可能蒙我,这个铃铛告诉我,我的血滴在一个奇怪的东西身上,所有的虫子就散去了!我!是功臣!你的衣服,你自己洗!”   石阑大言不惭给自己扣上功臣的官帽,理直气壮让他去洗。   他堂堂一国帝师,千年来琉璃国最嚣张最威武的太子,居然要他去洗衣服?   “用你的巫术去处理干净!”帝师的语调居然莫名其妙变得很有耐心,那声音似乎没有怒气,反而带着一种引导,仿佛在教导一个调皮叛逆的孩子。   那撩人心弦的音色,让石阑一阵晕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声控,为什么这么好听,怎么可以这么好听?   石阑狠狠摇头,在脑海中把这个神棍的模样想了一遍,不断丑化,痣,麻子,痘痘,什么都想,就是要抹黑这个人,他一定是一个奇丑无比的人,像仙剑奇侠传魔尊手下的那个人,拥有最美的音色,却偏偏拥有最丑的容颜。   石阑呲牙一笑,她是声控,但是也是颜控。很好,这样,就不会被神棍的音色所迷惑!   不对,她怎么只关注他的声音好听,没有听到他说巫术?该死,声音太诱人,让人差点把重点忘记,石阑立马认真起来,“你说巫术?帝师大人,我失忆了,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巫术?他们不会要将她当做巫婆一样烧死吧?刚浴火重生,她可不想再次走进火场!   看出她的不安,他提起了不愿回忆的过去,那些埋藏在他心里的人和事,不管是敌是友,他的声音很轻,轻如夜里叩打窗沿的微风,“你是圣女和百里鳞的后人,你的巫术和普通的巫术不同,你的彩光,能拥有这等巫术的,只有千年前鬼蜮圣女一人。”   ------题外话------   看过《残王的鬼妃》都知道的,(*^__^*)嘻嘻……求免费的评价票,谢谢菇凉们……客户端和手机端似乎可以投票票的,谢谢亲们的礼物。么么~ ☆、019心动   石阑一听,暗自咬牙,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这个神棍回来之前先吃了这个药?可恶,太可恶了!石阑有些跺脚,咬牙切齿却不忍发作。   鬼蜮圣女?石阑突然很好奇,她喜欢故事,“鬼蜮圣女?说说看是什么人。”   帝师的双眸再次黯然,不愿意多说,只是淡淡道:“世代守护圣物的人,她的一喜一怒,牵动着整个青国的一草一木。若她心死,方圆千里的花草树木,庄家都会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那夜大火,你院中的树木,全部枯萎,若非你失忆,整个琉璃国必然陷入一场灾荒!”   石阑一怔,她这么厉害,不对,她很危险,她弱弱问一句,“世人一定很害怕这种威力,是吗?”   帝师看着她,额上还涂着绿色的药汁,一双无光的眼眸,那时劫后余生的她,若他没猜错,她应该是在心碎时封住了引起她心碎的记忆,所有的记忆。   “鬼蜮的青国靠这种力量,生存千年,而几百年前,定国,因为这种力量,毁于一旦。”   “为什么毁于一旦?”石阑更加好奇,她很想弄清自己身上的这股神秘的力量。   帝师却只是静静看着她,他已经跟她说得太多,“将衣服处理了,本宫再与你细细说明!”   石阑正在兴致上,被他这么一语,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拉下脸,双手怀抱胸前,“我不会!”   那紫色的瞳孔似乎闪过一抹什么,那么凄凉落寞,他静静看着她,并未因为她无力的拒绝而恼怒,却偏偏相反,这样的态度,让他想起太多太多,那些刻在生命里的记忆,让他心痛的记忆,那些让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的凄凉。   “本宫教你!”他的声音很轻,如春风拂面,又似一只无形的手,温暖轻抚着她的心。   她的心一软,竟然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在脑海中无能如何丑化他的容貌,都不听使唤,被他的音色吸引着,为什么那么轻柔,怎么可能温柔?她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一只温热的大手突然握住她没有受伤的手,那温度比常人还要凉,却比他的身体要热。一股想哭的冲动,猛然窜上心头。   为什么这只大手给她一种安全感?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依赖感?她的小手指轻轻弯起,指腹负在他冰凉似雪的手背,她猛然抬头,想看清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手心是温热的?   她看不见,她看不清眼前这个人,这个被她诅咒了千百次的神棍。只感觉他冰冷的气息,稳健而有力的脚步,透着一种千年的孤独和落寞。   他真的是妖吗?是魔吗?手心相互摩擦着,她的手很软,这次,她终于乖了,像他调皮的皇弟。小时候,要他学剑,他就呲牙咧嘴,懒洋洋说,‘我不会!’只要他亲手教他,他就收起顽劣的性子,乖乖跟随他练习每一个招式。   他亲手教他,一次,又一次。给与一个比自己只小两岁的男孩所有的呵护和关怀,小小年纪,他就独当一面,为他护住一片天,记忆随着手心传来的温度渐渐散开。   右手的温热,让石阑迷失自己,左手伤口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猛地抽回手。   他也随着她的动作,猛然回过神,有些疑惑,紫色的瞳孔微微扩大,却渐渐暗沉,他不愿意再去追忆过去,再次开口,恢复了他往日的清冷,那不可违逆的语调,似乎在掩饰着什么,“你面前,用魔铃替你寻找衣物!用意念告诉你的心,你要做什么,不要抗拒心中发出的力量,圣女的力量全来自一颗心!用心去做,当手中散发出一股力量,不要去克制,否则……”   石阑随着他每一句话做,就在那股神秘的力量快从手心传递,他竟然故意让她担心和着急,“否则会怎么样?”   寂静,他似乎没有打算说下去,让石阑自己去想,自己坐在一边,自顾自地品茶!   该死的,否则会如何?七窍流血?走火入魔?还是死无全尸?你丫的快说啊?   石阑没有了退路,哪里还敢将力量收回,只能任由那彩光从手心传出,那股圣洁的力量瞬间冲破她的身体,整个房间焕发光彩,光芒四射。   将衣袍弄干净是假,将他身上残留的煞气消除才是真,他看着她努力的模样,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那原本不怎么红润的薄唇恢复了血色。   石阑只感觉那股灼热的内力冲出体外,有些无法控制,她急了,该死的,干嘛听他的,现在可好了,要走火入魔。   正当她几乎发狂之际,脑后被人一劈,便不省人事。   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子冲进内殿,只见帝师抱着一个女子,他急冲冲的脚步刹都刹不住,“完了完了,饶了帝师的雅兴,继续,继续……”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尹小王爷,他一脸嬉笑,笑得很不单纯,很明显,他想歪了。   帝师只是扫了他一眼,将石阑放置软榻。“何事?”   尹小王爷咽了一口泡沫,暗骂自己怎么能破坏了好事?却又偷瞄了一眼那女子,看看是谁有如何大的能耐,立马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刚得到风的密保,一片碎玉在冥河边境,带着碎玉的那歹人十分狡诈,找不到他的踪迹。帝师能感受到碎玉上的煞气,若帝师出马,此事就简单多了!”   慕容哗回头看了看那面石墙,今日的虫灾,是因为圣物灵气减弱,还有圣物不完整导致,“命几个人守住她,这个月,她有两场命劫!躲过了一劫,还有一劫!”   尹小王爷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石阑,那精致的侧脸,柔美如一片白云,白皙如雪的肌肤,在冰蓝色的衣裙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个天下第一美人,而是没有见过,脸上受了伤却还是这么美丽的女子,一眼都能令人心动。   就算全天下人都心动,他也不会心动,因为帝师对她似乎有些特殊,他若不小心抢了去,后果……他打了一个寒战。   “是!”尹小王爷抬头呲牙一笑,看着慕容哗,突然发现他的起色居然好了很多,微微一愣,“帝师,你的煞气……” ☆、020奇怪举动   慕容哗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石阑,他换衣服的时候,在内殿中布下阵法,牵着她走入阵中,当她运用灵气出去锦袍上的污渍,所有的灵气都会随着阵传递到他身上,除去他身上的煞气!   尹小王爷见他不语,已经猜到慕容哗身上的煞气除尽必然和石阑有关,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衣袍,还染着血迹,以为慕容哗会想往常一样暴遣天物,将它毁于一旦,却惊讶看到他将衣服收起。   “没干净!”似乎自言自语,却又像不满意,明明是他转移了她的灵术,却反咬人家一口。   尹小王爷下巴噌的一下子,几乎掉了,目瞪口呆看着帝师怪异的举动,他居然把穿过的衣服收了起来,而且,还是一件染了血的衣服,按照惯例,他不是应该……   “咳咳……”尹小王爷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看到帝师的容颜恢复了血色,也知道帝师身上的煞气除尽,不由地有些兴奋起来,再看看石阑,他两眼放光,“帝师,既然她能洗净你身上的煞气,那么,用她的全部的鲜血灌入炉中,炉中的煞气被圣女圣洁的鲜血若洗净,就可以解除这两千年的巫术,同时,她的血也可以解除帝师身上的寒毒!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受……”   某人的脸随着他的每一句话阴沉起来,像随时都会下去狂风暴雨,乌云密布,黑得慎人!   尹小王爷一看脸色不对,立马闭嘴。他有些想不明白,帝师被煞气所伤,冰封千年,寒毒入体,每年都要忍受一次非人的折磨,为什么不愿意用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这件事情?也除掉那可恶的圣物恶灵!   慕容哗玉颜上染上一抹不明的情绪,看了一眼软塌上的人儿,“这件事情不劳你费心!本宫自会处理!她身边的人未必可信,找几个可信的人守在她身边!”   “是!”尹小王爷哪里还敢乱出主意,治好顺从,刚才的话只当没有说过。   “可查到关于她的事情?”   “只查到一二,她的身份很神秘,炎王与她多年,都未能知道她背后的势力。她的母妃和孝王原本两情相悦,孝王对她宠爱有加,随着她母妃去世,她渐渐受到冷落,孝王对她似乎不闻不问,可是却未必如此。她被炎王火刑那夜,孝王曾经偷偷潜入宫中,之后每日都来宫中,说是来看明月郡主,可暗地里想要看谁,想知道谁的消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我总感觉,孝王对石阑并非表面上的冷淡。而石阑身边的贴身丫鬟霜儿,说是回家探亲,影歌原本要去盗襄王的兵符,结果,被这个小丫头抢了先,这小丫头身边有四五个一等一的高手,可见,这个玉兰郡主并非表面看的那么简单!如今,襄王不敢声张自己的兵符被盗。”尹小王爷深深眯眼,似乎想要看穿榻上这个女子,却总感觉她就是一团迷雾。   慕容哗没有发表任何言语,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额头,那块伤,目光不知为何,渐渐温和下来,那柔和似水的目光,短暂而美丽,如流星划过天边,不留下任何痕迹。   “她中了七日散,若再被人下药,必死无疑!看来,她身边有奸细!”   “帝师为何不怀疑是冥王所为?”尹小王爷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帝师认定了是石阑身边有奸细,而不是冥王下手脚。   “冥王若不想她火,就不会去火里救她!让红玉来解毒,这只白眼狼,瞎了也许能安分一点!”   他只是扔下这么一句话,人已经离开了。瞎了也许能安分一点?安分吗?也许!   尹小王爷一愣,白眼狼?帝师居然说石阑是白眼狼?他抿嘴偷笑,石阑却是是白眼狼,这个女人,有仇必报,有恩必忘。不过,却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恰恰相反,她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别人的小恩小惠,都是因为她的身份,她们各怀鬼胎,她就学会了忘记,就是不被这些所困扰。拿别人的,手不软,吃别人的,嘴不软!不是谁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当别人遇到大难时,不管那人是她的仇人还是朋友,她都会出手相助!只要她认为那人是对的,她就不会拒绝帮助那个人。   尹小王爷无奈笑了笑,“还真是白眼狼,帝师啊,你对她再好,她都未必领情,难怪风雷说帝师找虐,原来如此,呵呵……”   等石阑再次醒来,身边一个红衣女子,看上去有二十多岁,却保养得十分好,一脸笑容,“醒了?我是帝师身边的人,你叫我红玉姐姐就可以!”   虽然看不见她的笑容,但是却能听出她温暖的笑意,让她心中不由得一动。可是她很快就想起慕容哗和她的事情,他说过,让她将衣服弄干净他就告诉她那些故事!可恶,人呢?“我把他的衣服弄干净了吗?他答应和我说的故事呢?人呢?”   红玉一愣,帝师要她洗衣服?他缺衣服?不缺!   他答应给她说故事?太阳一定打西边升起,堂堂帝师怎么可能用交换条件的方式,要求一个郡主为他洗衣服?   “郡主,您真会说笑,虽然我未能见到帝师几面,但是帝师孤高冷傲,怎么可能在乎一件衣袍?据我所知,他从来不会穿同一件衣服两次,每脱下一件,都是要毁掉。没有人有机会给他洗衣服的。”红玉笑了,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石阑一听,顿时整个人发毛,同一件衣服不穿第二次!那他要她用巫术为他洗衣服,是为什么?故意整她?他果然很闲!石阑狠狠磨牙,手心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立马回过神。   此仇不报非丈夫!神棍,你等着!   红玉却长叹道:“唉……这帝师的布料都是一等一的上品,金蚕丝,真是可惜了!”   “神棍嘛,自然是要有些臭毛病……”石阑低声暗骂着。   红玉见她唇角不动,却嘟囔着什么,便问道:“郡主,你在嘀咕什么?”   ------题外话------   (*^__^*)嘻嘻……求那张每月独有的免费评价票,谢谢亲们~   《残王的鬼妃》 ☆、021悔不当初   石阑笑着掩饰,骂了人,还是有些小小的心虚,“没,没什么,我在夸我们尊贵的帝师呢。”   “哦……郡主,您先喝药。”   “什么药?”石阑心中有些疑惑,那神棍没收了药瓶,难道他要自己治好她的双眼?这么说来,神棍还是有些人性的嘛?   石阑还暗自窃喜,可是红玉的话瞬间让她暴躁如雷。   “郡主,这是解除你身上七日散的解药。若非帝师发现得及时,你的小命就没了,我行医多年,都无法察觉你中了七日散。想必,冥王身边的神医严俊都未发觉!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用这等毒药!”   “什么?我中毒?”   “嗯,这种毒性用把脉几乎看不出中毒迹象,也只有帝师才有这等本事,若非他,你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红玉笑着点了一下石阑的额头。   石阑只感觉脑袋嗡嗡直响,是谁?要害她?冥王,若他要害她,就不会去火中救她,那么,还有谁?她抬起头,“帝师呢?”   “不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知道帝师去了哪里?他只吩咐要你这只瞎眼的白眼狼好好待在东宫,说你有命劫,万事小心!”红玉长叹一声,笑着将药丸放在石阑唇边。   石阑却不以为然,将药丸吞了进去,也将自己骂人的话一并吞进腹中。神棍就是神棍,果然装神弄鬼,命劫?哼!你才有命劫!妖言惑众!想要姐三拜九叩救他化解?呵!做梦!   本来想问他是如何得知自己中七日散,可如今看来,只能自己好好回忆,该死的,她怎么又忘记了自己失忆看呢?   “红玉姐姐,你能治好我的眼睛和让我记起以前的事情吗?”石阑抓住红玉的手。   红玉是个爱笑的女子,又是一阵笑声,“郡主真是会开玩笑,严俊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神医,他都扬言说要一个月才能让你恢复所有。我虽然是帝师身边的女医,但是,我只善于用毒杀人!很少救人!”   石阑有些无奈,她不敢等,也不想等,严俊说一个月,可是她不敢保证自己在那个时候是否还活着!她想抓出那个下毒者,也想查出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么想要取她的命!   “红玉姐姐,那严俊给我开的药方,可有送到东宫里?”石阑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能弱弱问一句。   红玉又是长叹一声,“唉……本姑奶奶原本也想看看这严俊到底有何良丹妙药,只可惜,东宫不让外人进出,更别提把东西送进来!其实,你若想要恢复得快,帝师比任何人都强,他若出手,不用三日,你的双眼和记忆都会像你脸上的伤疤一样,立马恢复!”   “什么?我的伤疤好了?”石阑立马去抹自己的额头,那凹凸不平的肌肤早已经光滑如玉,这神棍干的?他有那么好心?既然那么好心,为什么不把她手上的伤治好?   小气鬼!一定是无能了,哼!别以为他治好她脸上的伤疤,她就原谅他!这一剑之仇,早晚要咬回来!   “不过啊,听尹小王爷的口气,帝师没有打算让你恢复记忆和复明!”红玉说了一句,拿着一盆水就离开了。   石阑暗自咬牙,神棍,一定是太丑,才不让她复明,果然是新版的溪风啊。神棍,姐不会介意你鬼一样的容颜的,只求你感觉将姐的眼睛治好。   石阑无奈趴在床上,一脸挫败,百无聊赖摇晃着铃铛,听着这房内的布局。   “品味比冥王还要高雅多了,只可惜是一个浪费的主!暴遣天物!溪风!一定是那拥有绝美声音而丑陋的溪风!才不让我复明,哼!”   夏日的风,如冬天的火炉,炎热难耐,炎王一直关注着东宫的一举一动,一别数日,他身边的凤凰第一次见他坐立不安。   “王爷,皇后醒了。”凤凰是一个俊朗的男子,他的声音如蓝天之上一缕清风。   炎王猛然转身,大步走进殿内,“母后。”   那美丽的妇人,挥了挥手,她身边的蓉姑姑拿着玉碗离去,偷瞄了一眼炎王。   “炎儿,听说,玉兰失忆了?”皇后扶着额,似乎身体很不适。   炎王只是‘嗯’了一声,随后第一句话不是问皇后身体如何,而是,“母后可看清是何人伤了你?”   皇后的手轻轻一颤,慢慢藏入被子里,她没有抬头看炎王,而是长叹一声,似乎在拖延时间,又像在思考着什么,从外表一看,只感觉她似乎有些身体不适。   “母后不记得了,只记得身后有人拿刀刺了我一剑,我回首看时,只见到玉兰一人,不知……”她欲言又止,却像不忍说出玉兰的名字,只是猜测。   皇后越是小心翼翼,炎王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是她,一定是她,他没有冤枉她!没有!   炎王蓦然转身,离开凤仪宫,前往东宫!   “皇后,您真的……”蓉姑姑走回来,有些疑惑!   “房间内只有本宫和她,不是她,难道还是别人?”皇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让谎言说得更完美。   “可是郡主和皇后您亲如母女,她怎么会?”蓉姑姑有些疑惑,对于院内那一幕,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红唇轻扬一个不明的笑意,“是如母女般好,所以,本宫也不会随意陷害她,你说,是不是?”   蓉姑姑搞不明白,可是皇后都这么说了,她只能相信!顿时有些怒了,“郡主在火场里哭了,老奴还以为另有隐情,看来,是她所为!”   皇后只是轻笑,有些事情,只需要自己明白就好!   “你刚才说,本宫晕厥之后,炎王将玉兰火刑,玉兰如今失忆和失明,还毁了容貌,之后呢?炎儿可对她恨之入骨?”   “火刑时,是恨之入骨,可是之后,他就三番两次去找郡主,而今,郡主被帝师关在东宫已有半个月,王爷每日都会站在东宫门口一个时辰才离开。不知是不是放不下?”   蓉姑姑的话音刚落,只听到皇后冷哼一声,似乎很不满意。   “你可知玉兰的母妃水心莲是何人?”皇后低低磨牙,白皙的小手狠狠揪起被褥,似乎那个人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蓉姑姑转身走出去吧大殿外候着的人都赶走,将门关上,却还是小声地问,“难道她就是皇后一直寻找的那个人?”   能让端庄贤惠,母仪天下的皇后恨之入骨的人,只有一个。   “皇后,真的是那个人?”蓉姑姑再次压低声音问,有些不敢置信。   “玉兰居然是她的女儿!本宫当初只是怀疑,边去试探,没想到,这手链染了她的血,发光了!要知道,这是圣女之物,一世只有一位圣女,她的母亲,就是圣女玉心妍!炎儿怎么能和她在一起?”皇后悔不当初,只恨知道得太晚太晚! ☆、022他口中的皇兄,是帝师!   “只怪天意弄人,知道得太晚了,好在现在还来得及。不过,皇后,幸好郡主失忆了,否则,琉璃国将会像几百年前的定国一样,毁于一旦!”蓉姑姑吓得脸色惨白,难怪那一夜,院中的草木全部枯萎,她一直以为是因为火烧,原来,是因为心碎!太可怕了,若再久一点,这方圆百里,将会寸草不生!   皇后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是深仇大恨让她管不了那么多,“我也不知是谁伤的我,这个人,你暗中查一下!”   “皇后的意思是,杀您的人,不是玉兰郡主?”蓉姑姑一愣,看来,玉兰郡主是受冤枉的,可是那又如何?她是玉心妍的女儿!   “不是又如何?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她玉心妍欠本宫的,就让她的女儿来偿命!”皇后的手狠狠一扯,那精致的手链瞬间断裂,小珠子和鳞片掉了一地。   “皇后,杀人可以,但是,不能毁心。”蓉姑姑压低声音提醒着。   “本宫知道!”皇后美丽的眼眸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气!捏紧拳头,克制那汹涌澎湃的恨意,从齿缝挤出两个字,“石阑——”   “啊嚏……谁骂我?”石阑好端端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东宫里静得只剩下她自言自语的声音,她不明白,帝师是怎么在这里面度过的,这些天,她被禁足,像关犯人一样关着。   愁眉苦脸,趴在栏杆上,晃动着铃铛,看不见眼前这美丽的湖水,淡雅的景致,只能靠听,和想象!   “郡主,该吃药了。”红玉又拿着一粒药丸走过来,一如既往般,笑得如沐春风,她脸上的笑容如那永不落下的太阳。   “什么药?难道七日散的毒还没有解?”石阑感觉这药已经一天天变化,她总感觉第一天吃的药和之后的药截然不同,今日,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红玉只笑着,坐了下来,看着她将药丸吞下,才开口说:“解除严俊的药效,严俊是神医,他的药很有效果,但是,帝师并不希望你恢复记忆!”   石阑整个人一炸,想将药丸吐出来,可是那入口即化的药早已经随着她的每一个血液流淌直身体的每一处,她干吐一阵子,怒吼,“卑鄙!”   “呵呵……不是我卑鄙,是帝师吩咐的,不服用半个月,不能告诉你。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红玉笑了,仿佛与己无关,说得一身轻松。   “又是那个神棍!”石阑气不打一处来,暗骂着,定是那神棍容貌狰狞,才不让复明!   他,美与丑关她毛事啊?她只要复明!她受够了这种黑暗的日子!她要复明!   红玉见石阑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不禁笑得更灿烂,“你真是有意思,你可知为何我不能留在这宫中伺候帝师吗?”   石阑闷闷吸了一口气,一脸不满意,也不愿意问。   “我的家人,世世代代守护东宫,到了我这一代,却只有我一个女儿,没有男子,我原本负责打理这里的一草一木,可是,我天生好动,又爱闹,还有,就是因为,我是女子,东宫很少有女子出入。千年来,只有一个女子在这里安然死去,那人,真是先祖挚爱的皇后。”红玉很喜欢那个凄美的故事,这些故事,只有守护东宫的人,才知道。   石阑一愣,“皇后?”   红玉的惋惜长叹,“是,皇后,她是当初凤国的公主,凤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先祖帝王,那时的帝王,一心守护东宫,在自己的子嗣里,定下了地狱般的规矩!让这些孩子在文、武、谋略相互较量,忠诚的重重选拔中谋生,失败,只有一条路,死!”   “那不是让这些孩子相互残杀吗?”石阑不敢相信。   “是相互残杀,手足相残,只为了选取一个优秀的帝王,接替他毕生的夙愿。有人说,他年轻的时候,是琉璃国无忧无虑的皇子,在他皇兄的保护下,快乐成长。虽然浪荡不羁,三分邪气,却智勇过人。可是这一切,都随着他的皇兄消失,烟消云散。他们手足情深,他接替了琉璃国,每日都会来东宫,将毕生的话语都写下,说,等他皇兄回来。   没有往日的快乐,只有无止境的凄凉,就算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呼风唤雨,得到一切,他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坚持的信念。他说过,这一世,他要为那个人守住东宫。   原本以为,他将会这样无止境生活在痛苦之中。可是这个公主的出现,让他找到了一丝快乐和温暖。他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他宠她,爱她,将她视若明珠。他可以给她一切,却唯独不能给她,一个孩子。”   石阑微微蹙眉,“也许因为太爱这个女子,所以不让她卷入他定下的铁令里。他不希望他和她的孩子卷入这场厮杀之中。也不想因为她,破坏了他的夙愿,让子子孙孙替他完成心愿。”   “嗯,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那时,他已经找到了替他坚守下去的继承人,这个公主的身份暴露之后,他拒绝了她。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以为那公主只是民间女子时,他准备娶她为后,可是就在当天,他知道了这个公主的身份,他放弃了。”   “之后呢?”   “那公主的父皇到琉璃国将公主强行带走,可是公主的心早已经不在。她为了能和先祖皇帝在一起,服下了无子果,一生无子。一个女人,将生孩子的权力都放弃了,只为了他的父皇能答应她,可是他的父皇生性骄傲,岂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先祖皇帝?   公主无奈,只好逃,有人暗中帮助,她顺利回到琉璃国。和先祖皇帝发生了一场爱恨纠葛,最后,先祖皇帝抵不过心的渴望,娶她为后。   两个人相依相伴,在先祖皇帝驾崩之时,先祖皇帝喊着,皇兄,皇兄。她将他最后的遗言补在他的箱子里,那夜,她静静躺在他身边,说他这一生太孤独,她陪陪他,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一夜,她就这样,随着他一起离开人世。”红玉说着,便留下了泪水。   “他口中的皇兄,是帝师?”石阑却感觉像见了鬼一样,全身发凉。天呐,帝师不是妖物,是千年前的鬼?真是毛骨悚然的消息,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红玉笑了笑,“帝师是千年前拯救苍生的英雄,被冰封千年。”   石阑耸了耸肩,“哦”了一声,可是那股阴森森凉飕飕的感觉还是没有散去。再一想,人家这个比她强,至少人家是人,而她呢,却只是一缕魂魄,谁才更可怕?谁该怕谁啊?他应该怕她才是。   红玉笑着说:“好了,你的霜儿已经到了宫中,我安排她在外面候着,毕竟,没有得到帝师的允许,外人不能随意进入东宫……咦……风雷来做什么?”   风雷缓缓过来,“郡主,炎王有请,说皇后已经醒了,需要你去核实一些事情。”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礼物,合同已经寄过去,很快就可以送礼物了。(*^__^*)嘻嘻…… ☆、023真想害死她吗?   石阑一怔,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慌,似乎总感觉,有什么危险在等着她。对于一切都是未知的,她根本没有对策。迷茫,原本希望结合身体主人的记忆,了解这个世界,这样,才可以游刃有余。而今,一切都是白瞎的!   神棍为什么不许她恢复记忆?真想害死她吗?   石阑边走,边不安地想着对策,若皇后一口咬定就是她所为,她应该如何应对!   冥王,眼下只有冥王和她站在同一战线,雨儿不是说过,见到一个黑影,相信冥王会助她一臂之力,剩下的,就要靠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了!还是要以静制动?   刚走出东宫门口,她的魔音应该告诉她,前面不下一百人!   “小姐……”一个陌生的声音,却让石阑放下兼备,似乎这身体的主人很信任她,她是谁?   石阑秀眉微蹙,却没有躲开那纤细的小手,扶着她。   那女子似乎有些激动,却带着浓烈的鼻音,很显然,她很担心,“小姐,我是霜儿,听说小姐失忆了,现在可好些了?”   石阑绷紧的神经松了一点,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冥王阴沉着脸走过来,低声在她身边说道:“本王说过,你失忆的事情切勿让他人知晓,你还是不听本王的劝!现在,你如何应对?”   “雨儿就是最好的证据!”   “呵……想得当真是美!雨儿早已经溺水身亡!你已经没有证人!”冥王冷笑一声,却显得很烦闷,那如诗的容颜竟然染上一丝淡淡的愁!他冷眼盯着一直沉默的炎王。   炎王的目光,从石阑走出来那一刻就未离开过,克制着眸中冲动。仿佛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是她背弃了他,她没有权利离开他!没有!   “石阑,走吧,母后已经醒了,我会为你挡下一切,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炎王的声音有些激动和喜悦,却极力克制着。   不会让她受伤害?石阑冷笑,他难道忘记了,当初是谁在伤她?是谁夺了她的双目,毁了她的容貌,抹去了她的记忆?是他!是他一把火,造就了这一切!现在,又要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她能信吗?   “她说是我杀的?”石阑听出炎王的喜悦,隐隐猜出事情的不对。   “难道你还想狡辩?”炎王一听,有些失去耐心,用尽了力气,却低声怒问。   石阑冷笑,“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虽然说失忆了,但是我还记得母妃遇刺那一幕!”   “你……”炎王的俊颜满是怒气,怒无可泄,憋得有些红,却极力克制着,“好,好,很好!我给你台阶下,你不肯,是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   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皇上宣玉兰郡主觐见!”   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洪公公,他急冲冲的脚步冲过来,可见此事非同一般!   炎王的面色瞬间暗沉起来,冥王脸上早已经绷紧,似乎在克制着某种情绪。对高高在上的那个皇帝,他们充满敬畏!   因为,那个皇帝就是踩在手足的尸首上登上皇位,武功,智谋,都要最优越,才有资格坐在那里!   众人都走入早朝大殿下,大殿很空旷,那高高在上的龙椅,透着金光,汇集了大殿所有的光彩,金色的柱子,琉璃符文和雕刻,气势逼人。数十盏仙鹤雕塑坐落在四周,用小巧的夜明珠镶在仙鹤的眼睛,夜里,这里不用点灯,也能明亮如白昼。   高高在上的帝王,模样不过五十出头,却依然威严无比,气势逼人,他不苟言笑,一双精明睿智的双眸,冷冷盯着殿下跪着的人,包括皇后!   唯独有两个人无需行跪拜之礼,那就是炎王和冥王,未来琉璃国的君王,要从这一刻培养他们的傲气和霸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他的声音透着灭顶而来的威压,令人忍不出屏住呼吸。   大殿内,看热闹的人很多,各位秀女,王公大臣,极其他们的千金。   “给皇后赐座!”   “谢皇上!”皇后的声音温顺,含笑谢恩,脸色有些惨白。   皇上的目光如欲出鞘的利刃,阴森森盯着那冰蓝色的身影,她依然跪在大殿中间,身姿柔美如初,依然冷漠高傲,透着一股简练强劲的干劲,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低下她的骄傲。   庶女的身份,她没有低头,被炎王废弃郡主封号,她依然挺直腰杆,却拥有一种说不出的气派。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答应炎王,将她留在炎王身边!   可是,这一场帝王之争,是选择最优继承人的战场,他不允许任何一个女子随意参与和打破这种平衡!   炎王有皇后撑腰,冥王有战将军撑腰,在政治上,就要看他们各自的政治手段,如何较量!   “石阑,你可知你犯了何罪?”皇上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雷霆暴怒,吓得几个胆小的人立马跪下。   石阑轻轻抬起头,仰视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她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到他就在上面,只是淡淡道:“臣女愚钝,不知皇上所指何事?”   “你刺杀皇后,朕念皇后昏迷不醒,而你口口声声说并非你所为,故而等到今日。而今,皇后已经指明,刺杀她的人,是你,石阑!你还有话要说?”   石阑听这帝王虽然动怒想杀人,却还是讲究证据,要犯人心服口服,心中有些佩服这个人,比炎王沉着稳重!   “皇上,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有幸得到帝师药院的帮忙,在药院里,我记起一些事情,那件事正是那晚皇后遇刺的一幕。敢问皇后娘娘,那可记得,你的手链割伤了我,要我去包扎伤口,我已经远离你所站的房间,当我回来,看到你已经身负剑伤,那时我离你有足足十步远吧?”石阑的声音不卑不亢,镇定自若。   皇后的手狠狠一抖,手链?她不是失忆了吗?她却将所有的恐慌都掩藏在袖中紧握的拳头里,“玉兰,你我亲如母女,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是你所为,可是,那时,房间里就只有我和你,遇刺之时,我极力转身看身后刺杀我的人,只觉得头晕眼花,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人,我指着她,想摸清那人是谁,却昏迷不醒。” ☆、024非她不可!   好有力的回答,她指着的是石阑,抓住的也是石阑,这一幕,炎王和进来的宫人门都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和石阑撕破脸皮,继续将以前的情分拉上来,摆脱了她陷害的意图。因为,不会有人相信皇后陷害石阑。   虽然他们也很难接受石阑刺杀皇后这件事情,但是亲眼所见,不得不信!大殿上那些早已嫉妒石阑多年的贵族小姐和大臣千金,都幸灾乐祸看着石阑,似乎看着这天下绝美的人儿落难,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父皇,皇后娘娘,儿臣觉得此事有蹊跷,因为儿臣逼问过那夜守在院外的雨儿,雨儿曾说,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进入院中,之后,雨儿就莫名其妙溺水身亡!可见有人杀人灭口!”冥王终于站了出来。   “杀人灭口?冥儿,朕倒是很好奇,你为何要去救石阑!”皇上剑眉轻蹙,认真看着冥王,似乎对此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冥王只是淡淡道:“因为儿臣相信石姑娘所言属实,儿臣与石姑娘虽然很好来往,但是她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奇女子,儿臣钦佩她的才智和勇气,不希望她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葬身于大火之中!”   “哦?”皇上拖上了尾音,对此他并未全信,反而疑惑更深。   冥王知道自己这次出头,对自己最为不利,皇上会以为是他所为,栽赃陷害!可是,他义无反顾,抱拳继续道:“还有,因为儿臣喜欢她!”   顿时大殿哗然一片,大家都吃惊,这个如画中仙的男子居然喜欢自己兄弟的未婚妻?人群中有不满意的指责,有嫉妒的冷哼声,若不善的眼神如一把利箭,那么,石阑如今早已经被射成了刺猬。这些嫉妒恶毒的眼神,绝对少不了石静儿,她愤恨的双眸恨不得将石阑碎尸万段!   炎王凤眸满是盛怒,原来,冥王也喜欢她?!他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克制着火爆的脾气!   皇上随之怒地站起来,盛怒大吼,“她是未来的炎王妃!”   冥王的声音依然平稳,淡淡道:“父皇,炎王已经亲自除去她所有的头衔,她只是石姑娘!”   皇上胸口猛烈起伏着,仿佛一团火焰在他胸口熊熊燃烧,随时冲出体外,将这大殿烧得一干二净!   “好!很好!那么,这一切是否就是你所设计的?”   冥王的玉颜依然平静,仿佛大风大浪都未能撅起一丝波澜,“父皇,若因为儿臣火中救心爱之人,就被定论为主谋。那么,雨儿死之前说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像石静儿,那么石静儿岂不是有更大的嫌疑?”   “皇上,王爷,臣女没有去过姐姐的院落,那夜,臣女和二姐姐在一起,二姐姐可以作证。”石静儿一怔,噗通跪在地上,从冥王说起雨儿被灭口那一刻,她就有些沉不住气,却死死咬牙忍着。   皇后却笑着看石静儿,虽然笑着,可是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明月郡主,可有其事?”   明月郡主一愣,强逼自己挤出一个笑容,缓缓上前跪下,笑着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确实如此,那夜,我和妹妹一起叙旧,后来听说王爷对姐姐火刑,我们就赶了过去。”   皇后轻笑一声,看着明月郡主,眼中的疑惑和不信任多了一分,但是,这些人,还不是除去的时候,眼下,她要除掉这个深藏在身边已久的女人,仇人的女儿!二十年前那一场仇恨,她总算找到了。   “看来,一个小小的贱婢是在信口开河!玉兰郡主武功如何,大家都知道,能有谁在她眼皮底下行凶?而她却毫不知情?冥王殿下,您这是想要推脱责任吗?”蓉姑姑似笑非笑,指明了就是石阑所为!   “据霜儿所言,石姑娘的匕首是放置西房,而药物,放东间,火势过后,儿臣随刑部去火场查探,发现,匕首的刀鞘在西房。难道说,石姑娘去西房取了匕首,刺杀皇后,再去东房取药,再折身回来?石姑娘是个聪明人,这种复杂的行为,她会做吗?她和皇后感情至深,她如何会行凶?而且在自己的地界杀人?这很明显就是栽赃陷害!”冥王声音淡淡,却句句都不容置疑!   皇后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有些不敢,故意引起皇上的注意。   “皇后觉得有何不对?”皇上见她有话要说,便问。冥王此番说法,有条有理,他一直看好石阑,觉得这样的奇女子不应该如此鲁莽,越听越觉得此事有蹊跷!   “臣妾……臣妾该死!”皇后跪了下来,似乎有什么隐瞒着皇上。   皇上眉梢轻挑,有些疑惑,“哦?何罪之有?难道说皇后知情?”   石阑却隐隐不安,总感觉皇后这一招并非那么简单,冥王的脸色有些暗沉下来。炎王吃惊看着皇后,凤眸的怒火更旺!   “皇上……臣妾糊涂,臣妾,臣妾不该对玉兰说那件事情。”皇后这一语却令人遐想,难道因为皇后对石阑说了什么,所以石阑起了杀机?这不就正好迎合了冥王的那句话,石阑没有杀人的理由,现在,有了!   石阑心中一沉,两只手紧紧握紧,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似乎是一把利刃随时都要落下。她倒是要看看皇后如何陷害她!   “母后,你对她说了什么?”炎王怒声质问。   “炎儿,母后自私,母后觉得玉兰虽好,但是毕竟不得孝王宠爱,而明月郡主又是孝王的宠女,身世家业都胜过一百个玉兰郡主,所以,母后和她商量,说让她做您的侧妃,将正妃之位,让给明月郡主……”皇后有些犹豫,缓缓将此事说了出来,眼神闪烁,仿佛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儿子迁怒于她!却通过这样,给足了石阑杀人的动机。   “母后!你明明知道,我非她不可,为何要自作主张?”炎王狠狠拂袖,凤眸熊熊烈火在灼烧!   非她不可?可笑,若真的非她不可,又为何急于烧死她?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石阑冷笑,并未对他这样的承诺有所触动。   皇后急切解释着,“炎儿,母后也是为了你好,冥王有战将军扶持,战将军年轻有为,如今在朝堂上的势力与日俱增,母后是怕你……你还不明白吗?这自古以来,两人之争,一死一生,一荣一辱,千年来都未曾变过!母后都是为了你好!”   冥王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笑,皇后这般做戏,看来,她给足了石阑杀人动机。他面上虽然似笑非笑,却捏紧拳头,似乎在做什么挣扎! ☆、025原来,你才是主谋!   “哼!无知妇人!”皇上大怒,似乎信了皇后这番话语。   “臣妾知错,臣妾没想到,玉兰这么乖巧的孩子,居然如此骄傲,不愿意与她人共侍一夫。”皇后跪着爬到石阑身边,握住她的手,“玉兰,都是母后不好,母后不该逼你。”   石阑暗骂天杀的,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扑面而来,皇后擦的胭脂是什么味?让她有些不舒服!   她轻轻拿开皇后的手,淡淡道:“皇后娘娘指的是你遇刺前一刻,你对我说了这件事情?”   皇后一脸坑求,似乎在认错,“是,是母后不该对你说这件事情,让你受委屈。”   石阑冷笑,“皇后娘娘的记性可真是不怎么好,你遇刺前一刻,问的是我母妃的事情,问我母妃是否喜欢莲花,商量她的祭奠!”   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石阑不是失忆了吗?难道她说她只记得遇刺前的那些事情是真的?有些戏既然演了,就没有退路!她柔声哭道:“玉兰,你这是何意?母后知道你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强迫你。皇上,臣妾知错,这件事情,请不要责怪玉兰这孩子,毕竟,是臣妾有错在先!”   果然是温婉大方,母仪天下的善良女子,让人不由赞叹皇后的宽宏大量,可是,冥王的眉头却缩得更紧!   炎王抬头看皇上,“父皇,既然此事都已经解开了,就不必再追究责任。”   “哼!不追究?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既然敢刺杀朕的皇后,要朕颜面何存?威严何在?她所得逞,你和冥儿的权势之争就有了高低之分,如何公平?她这是要破坏千年来的规矩,想破坏这选帝规矩!大逆不道……”   “父皇!”冥王知道接下来皇上要说的必然是斩首!他打断了皇上的话,“是儿臣所为!是儿臣命人刺杀皇后!”   皇上大惊,“什么?”   “是儿臣想除掉炎王的后盾!要罚,就罚儿臣!”冥王态度恭敬,跪在一边的石静儿大惊,轻咬红唇,眼眶早已经是恨和愤的泪!她很清楚这件事情和冥王没有一点关系,都是她自己一意孤行,想帮冥王。可是冥王却为了那个贱人,顶下这个罪名!   “果然是你!难怪你这般断定石阑是冤枉的,原来,你才是主谋!”炎王大怒,将一切罪责都推到了冥王身上。   冥王只是轻笑一声,“是么?你是不是想说,那把火,也是我烧的?是我逼着你烧死石姑娘的?没有我,你根本没有机会站在这里,看着她,对她倾诉你的罪行!”   石阑却静静听着,手不自觉地握紧,冥王是一个绝对的政客,他不应该这么做,为什么要用毁掉自己的方式来保全她?   “不是冥王所为!皇上,这件事情,和雨儿所见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脱不了干系,若是冥王所为,冥王不会冒死救臣女!臣女死不足惜,但是,此事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挑起皇室不和,请皇上明鉴!”   “够了!冥儿,你做事一向稳重!石阑,你一向足智多谋,可谓女中豪杰,你倒是说说看,若皇后对你说了那些事情,你会如何?”皇上怒了,冷哼一声,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石阑想了想,淡淡道:“既然相爱,自然相信,若皇后当真说了这件事情,我会选择等待,等待炎王给予我一个答复!若他赞同皇后的建议,我自会离开!可如今,我已经不爱了,也随了皇后的愿!”   她已经不爱了?炎王的心咯噔一下,冰凉一片,不敢置信,她居然说,她不爱了!不,一定是因为失忆了他才这么说!一定是!   皇上眯起眼眸,细细打量石阑,他的眼眸猛然一震,大殿上顿时惊恐声一片。   只见石阑脸如千条红线,随意窜动,慢慢停留在半边小脸上,那如鬼爪的红色印在她的脸色,狰狞如鬼!   “妖怪,妖怪……”人群中,不知是谁,惊恐大叫,众人仓惶往后退。   皇后也随着蓉姑姑往后退,没有人看到,皇后的脸色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却唯独有三个人留在石阑身边,霜儿,炎王,冥王!   “妖怪,难道说就是因为她,前段时间那些毒虫才会飞出东宫?她,一定是妖怪……”   “太可怕了。看她的脸,像一只鬼手,那一定是妖印,刚才那些红还在动,她……她……一定是怪物……”   “严俊!”   “凤凰!”   冥王和炎王同时喊出身边的神医!   两个人,一个如闲云野鹤,一个如蓝天白云,走到石阑身边。   石阑看不见,但是却能感觉到四周的恐惧!妖怪?她每次开玩笑,将帝师当妖物,只是为了图一时玩笑而已,这下,妖怪这个名分落在她身上,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小姐……”霜儿秀眉紧蹙,似乎痛心疾首,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守护在她身边。   “皇上,先回避一下吧,护驾!”洪公公急得想将皇上护送离开,他面色有些惨白,偷瞄了一眼那鬼面的石阑。   皇上是何人,他年轻时历经沧桑,有勇有谋,岂会害怕?一脸威严,怒视一眼洪公公,“妖怪?朕是天子!她岂能伤得了朕?来人,将她拿下!”   “父皇!”   “父皇!”   冥王和炎王同时求情,这一世,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立的,从未同心协力过,而这一次,却异口同声,让皇上有些震撼!   “皇上,自从玉兰郡主去了东宫,东宫就飞来无数毒虫,京城中死伤无数,定是这妖女所为啊!皇上,此妖女不能留,留着,定是一个祸害!”丞相立即领着各位大臣跪下,对石阑指指点点,似乎深恶痛绝。   “父皇,她不是妖女,她是孝王的女儿,并非妖人,轻父皇明察!东宫毒虫飞舞,此事与帝师……”   一说到帝师,皇上猛地大怒,一掌拍打在书桌上,龙椅前的书桌瞬间被击成了渣!可见此人的功夫如何了得!   “任何人都不得议论帝师!来人,将这妖女拖出去!”   石阑一怔,却沉默不语。她的左右手分别被严俊和凤凰把脉。   两人也离了手,站起来摇了摇头。   严俊压低了声音,在冥王耳边说道:“脉象诡异,不像常人的脉象。”   可是皇上却听到了,大怒道:“斩首!”   “父皇,此事定有蹊跷,请容儿臣查明,再做定夺!”炎王挡在石阑面前。   “父皇,儿臣也觉得此事不同寻常,请明鉴,免得徒增冤魂!”冥王手一挥,将要冲进大殿的禁卫军打出殿外!   ------题外话------   似乎到月底了客户端和手机端都可以送票票,求免费的评价票,月票也收了,(*^__^*)嘻嘻……谢谢亲们 ☆、026她是本宫的人!   “你们!要造反吗?那朕来动手!”他手一亮,一把尚方宝剑出鞘,炎王和冥王不能和这个帝王动手,两人挡在前方。   可是皇上却一个诡异闪身,直接绕到石阑身后,低眉看着依然跪着的石阑,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直击石阑。   一把上古屠龙金剑突然飞进大殿之内,‘嘣’一声巨响,垂直挡在石阑背后,挡住那致命的一剑!   皇上一看到那把古剑,脸色瞬间大变,扔下宝剑,转身对着殿外,只见那如仙似魔的男子站在门口,一双紫色的眼眸如琉璃般璀璨美丽,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霸气,戾气,杀气。   殿外的风,吹乱了他的衣袍,墨发如鬼爪在空中狂舞!   他的出现,将天地间所有的光彩都汇集在身上,那么耀眼,又那么刺眼。   大殿内瞬间寂静,只剩下恐惧的心跳声和芳心蠢动的欢跳声,多少女子都醉了芳心,几乎无法呼吸,迷恋,痴迷,甚至傻笑,昏厥,千奇百态,都在这一刻爆发着。   皇上跪在地上,叩首!“恭迎帝师!”   他一句话,才将所有人的神智拉了回来。皇帝都跪下了,他们岂敢站着?   帝师?原来他就是突然入住东宫的帝师?   “恭迎帝师!”整齐的声音,透着疑惑,迷恋,殷勤……   他却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只是静静走到石阑身边,看着她依然跪在那里,面朝龙椅,只是,那张绝美的脸突然多了一样东西,那东西,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眸,也刺进他的心里!   他只是垂下眼帘,不愿意去想那红色的鬼爪,也不愿意去想起那面红的女子!   “你很喜欢跪着?”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不喜!”石阑斩钉截铁直接回答!不知为何,这一刻能听到他的到来,她居然不在害怕,莫名的心安。   神棍,现在我成了妖怪,你我算是同行了,我这个小妖道行尚浅,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石阑又开始在心里不断玩笑着,压制住刚才那些烦闷和恐惧!   “既然不喜!以后只跪本宫一人!也可以谁都不跪!”他冷冷淡淡的语气,却依然那么好听,只听见人群里又倒了几个花痴。他拿起屠龙金剑,转身就往大殿外走,只扔下一句话,“不分青红皂白就随意杀人!本宫不喜欢你再出现第二次!她是本宫的人!欺她如欺本宫!”   “可是,帝师,那些毒虫伤及百姓,而今……”皇上唤住他的脚步。   “毒虫与她有何关联?”慕容哗只是微微侧头,冷觑所有人。   “回帝师,京城黎明百姓受毒虫叮咬,死伤无数,定是与此妖女有关。”丞相殷勤笑着回答!   “有何凭据?难道就是因为她脸上的红色印记?”慕容哗的声音透着一丝狠绝了的怒气。   丞相顿时不语,被吓得身子不自觉发抖!   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官,气不过,为什么皇上要给这么一个男子跪下?他有些不服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帝师有所不知,此女妖印已显,必然是妖怪,她步入东宫,东宫才冒出毒虫,危害人间,难道说,不是此妖女的妖气,而是东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慕容哗眸光一寒,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直击那说话的人,那人瞬间爆裂,四肢四分五裂!   尹小王爷浪荡不拘的模样微微收敛,怒道:“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再敢随意抹黑东宫,下场就是他这个模样!不对!帝师,应该灭族,才大快人心!”   大臣一听,脖子忍不住收了收,连呼吸都忍不住压低,生怕祸从天降!   “你来处理!”慕容哗冷冷道,一只手竟然抓起石阑的手,往外走!   他低眉扫了一眼四周的花草,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暗沉无力。   尹小王爷下巴几乎掉了,目瞪口呆看着慕容哗离去,许久,才撇了撇嘴,百无聊赖玩着手中的玉箫,“若说毒虫一事,与那个白眼狼……不,玉兰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也不是什么妖女!皇上,你为何没有告诉世人,帝师的来历和身份?难道是,你想要继续坐稳江山?不过,帝师对江山并未多大的兴趣,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逼他继位!”   众人大惊,什么?帝师要继位?怎么如此大逆不道?真是妖师!众人愤愤不平,却并不知晓,慕容哗的真是身份!   炎王随着帝师牵起石阑的手那一刻,他早已怒火冲天,他愤怒拂袖离去!   尹小王爷百无聊赖看了一眼炎王愤怒从身边走过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淡淡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白眼狼就是这样的人!当初你一把火,烧毁的,不单单是她的脸,还有她的心,她不爱你,就算她恢复了记忆,她也不会再爱你,我奉劝炎王还是早日看开,免得徒增伤悲,自取烦恼!”   炎王的脚步狠狠停在尹小王爷身边,狠狠咬牙,白皙的玉颜竟然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额上青筋根根暴动,丝毫不掩饰他的愤怒!“她,只能是本王的!永远都是!”   尹小王爷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轻笑起来,看着这个模样的炎王,像一个赌徒,输了全部,只剩下那放不下的好胜心,“呵呵……你比谁都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她就是一只白眼狼,别人对她再好,她都未必放心上!就算帝师对她再好,她都会……”   他说着,目光落在远处慕容哗离去的身影,只见惊人的一幕,石阑狠狠咬着慕容哗的手,似乎要挣脱他的钳制。   “唉……她都会咬帝师一口!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救命之恩,既然以咬相报?”尹小王爷有些无奈摇头,走向慕容哗他们。   炎王同样看到了那一幕,石阑是一个十分谨慎小心的人,为何,在帝师面前,她如此放肆?而帝师,为何又这般容忍她的脾气。   石阑口中蔓延着那如冰霜般寒冷的鲜血,不知为何,心头一软,松了口,“好了,不咬你,但是你承诺过的事情,需要对我说明白!”   石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掏出手绢,按在他的手背上,算是补偿。   “本宫承诺你什么了?”慕容哗一语,石阑被激得发毛。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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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一提到帝师,就说定然是祸国殃民的妖孽神棍,绝不与邪恶之人来往!”霜儿的声音压得更低。   石阑秀眉微微扬起,“哦?以前,我也是这么说的?”   真是有缘啊,这身体的主人居然和她一样,真是惊人的缘分!   霜儿有些不理会,有些事情,她想说,可是现在,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对于失忆的石阑,她突然觉得,失忆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有很多弊端,但是,好处还是有的,霜儿扬起笑容,“小姐,你以前说过,不过,帝师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而且,还是一个……”   “好了,他就是溪风!看看我,我的脸是不是很糟糕?”   “小姐想听真话?”霜儿有些不忍,说得极为细声。   石阑从她的口气中已经得到了答案,细细思索着,到底是谁给她的这个鬼灵符咒?   冥王和炎王身边的神医都探不出来,可是这神棍却能,可见这神棍真是文武全才,无一不通!   红玉一见到慕容哗回来,恭敬跪在地上,当她抬头时,看到石阑的脸,吓了一跳,“郡主,你的脸怎么变得。”   “很恐怖?”石阑被所有人公认着,惊讶着丑,心中不知为何,相信了那个三人成虎的故事!那些大殿上的人说她,她不以为然。   霜儿的反应,让她有些相信,可是红玉这一惊一乍,她的心早已经透心凉了。   “变得很美,走吧!”慕容哗抢了红玉的话,语气依然淡淡的,只是冷眼扫了一眼红玉。   红玉低下头,偷瞄了一眼风雷,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脸认错的模样。   风雷只是给了红玉一记冷眼,拉扯着她离开。   尹小王爷拦住霜儿,他对这个霜儿很好奇,小小年纪,武功不弱,若想知道石阑的身份,就要从霜儿下手!   石阑凉透了心,瞬间回升了一点暖意,嬉笑问道:“神……帝师大人也会甜言蜜语?”   “本宫从不说甜言蜜语,却是惊世骇俗,美妙绝伦!”慕容哗根本没有回头理会她,脚步稳健有力,却似乎有些疲惫,似乎是匆忙赶回来的。   对,他是匆忙赶回来,若晚一步,石阑必死无疑!   石阑笑着拍了拍手,她并不建议自己脸上多了什么,“好,姑且信你一次!不过,帝师大人,请你将你院中那曼陀紫心都搬走吧,我不怕得罪了帝师,可是我的霜儿,就不能!”   慕容哗的脚步猛然一顿,这个女人居然知道曼陀紫心?看似没心没肺的装疯买傻,却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原来,这曼陀紫心并未让她将心底最深处隐藏的情绪释放出来!这个人的自制力让他有些惊讶!   “你知道这曼陀紫心的作用!”慕容哗断定她必然知晓!   “当初我毁坏你的药院,其中一定有曼陀紫心,你的药给我找回了一小段记忆,我就趁你不在,去做你的园丁,曼陀紫心能让我放松兼备,也让红玉姐姐吐露实情,她告诉我的!”石阑红唇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继续道:“你可知,人在最绝望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拯救自己吗?”   慕容哗剑眉猛蹙,绝望,他最绝望的时候,他回身看着石阑,等待她将话题继续下去。   “有的人会疯狂,像个无知的孩子,疯疯癫癫,却笑得开心,有的人,大哭大闹,选择结束生命。而我,选择用最无知的心智,最疯狂的想法,在生活中寻找快乐!有时候,太明智了,将事情看得太透,便不会引起一丝波澜起伏!   原本以为,我可以这样继续下去,可是,今天在大殿上,面临再次的死亡,不知为何,我居然没有求生的念头,呵……”她凄美的一笑,她没有说,那是身体主人遗留下的绝望,让她想摆脱。她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可是却无法抵挡这身体主人留下的伤痛。   ------题外话------   月底最后一篇,求……咳咳。不说了,么么哒,亲们 ☆、028温柔的眼神   “太明智,将事情看得太透,是没有多大的趣味!不过,你别忘记,你的命,是本宫救的!”   “知道,我是一个珍惜生命的人,此番经历,让我看清了很多人,和很多事!我会好好的活着,而且,活得更加有滋有味!你先教我如何控制我身上的巫术!”石阑居然直接指挥慕容哗,似乎笃定了慕容哗一定会教她。   她看得很清楚,慕容哗需要她,因为她身份的特殊,血液的奇特,他救她,就不会轻易杀她!他是琉璃国权威最高的领导者,自然有保护琉璃国的义务!而她身上危险的巫术,可以殃及琉璃国。慕容哗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她,这个似乎不成立!第二,就是教她驾驭这种惊人的能力!   对于她自信满满的指挥,慕容哗并没有动怒,那沉寂如水的紫瞳,将她脸色的印记映在眼中,却只说了一个字,‘好!’   尹小王爷使出了美男计,哄骗霜儿,却发现霜儿冷若冰霜,居然没有透露一丝信息,就连话,都没有回答。   尹小王爷见没了招,有些无趣,“哎?本小爷还第一次遇到你这种软硬不吃的家伙,你们主子至少是吃了就做白眼狼,你倒好,直接不吃!算了,本小爷不和你一般见识……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白眼狼主子来了,本小爷要去看看帝师,帝师为了你们这白眼狼,日夜兼程,骑着大鹏,直奔皇宫,贵体早已经累得几乎散架,还要教你们主子功夫,他真是找虐的!”   霜儿依然不动,目不斜视。   尹小王爷大步走下凉亭的台阶,不满地看了一眼石阑,抱怨道:“别再让帝师操心!白眼狼郡主!”   石阑恍若未闻,对于尹小王爷的抱怨,她觉得有些好奇,慕容哗为她操心了吗?没有!   “小姐。”霜儿立马下来扶着石阑,还不忘记给了尹小王爷的背影一个白眼。   “你可知皇后的来历?”石阑失去记忆,不知这些事情,但是身边这个霜儿应该知晓一二!   霜儿明白石阑失忆的事情,没有惊讶,“皇后是前丞相之千金,不在京中长大,是圣上继位那年,才出现的,只说在她的外公家长大,她外公曾经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镇守边关,抵御外敌,听说,他家只有一个孙子,可是,不知是何原因,这个人英年早逝,之后,皇后才回了京城,嫁入皇宫!”   “那么皇后可认识我母妃?”   “王妃从不露面,就连现在的王妃都未曾见过她,王爷说,姬妾成群,难免会相互撕斗,他不想王妃受伤,于是建立莲花苑,不准其他妃子以任何名义进入。”   “那孝王应该很爱我母妃才是!”石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她说要回家,雨儿的反应那么大,明月郡主还冷嘲热讽。   “王爷深爱王妃,这是实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王爷都会偷偷来莲花苑,小姐都不记得了吗?王爷表面对小姐冷落,背地里多小姐却好得很,他不想讲小姐推上浪头,遭到其他妃子的妒忌,在众人面前,他是不宠小姐,可是在心里,王爷却最爱小姐!”霜儿的声音很细,石阑问得越多,她就越心痛,对炎王的恨,就越深!   “嗯。”石阑细细品尝这这些话语,感觉那是一种无奈吧,有种爱会将人推向死亡,这种爱,只能掩藏,这种无奈,是让人心酸。   “小姐,你不会连……都忘记了吧。”霜儿欲言又止,故意拖长了那个‘连’字,却没有指明是什么,似乎在暗示着她的秘密。   “再过三日,我就能控制巫术……”   “啊?小姐,这个不能乱说!王妃在世的时候就与你说过,你的巫术不能让人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现在帝师知道了?”霜儿如临大敌,压低了声音。   “放心,帝师在教我控制,我不会给四周带来危险的!”石阑边说,边摸桌上的茶杯。   霜儿眼疾手快,立马倒了一杯茶水递到石阑面前,有些害怕,“小姐,话虽这么说,可是定国在几百年前就是被圣女灵力毁灭,圣女心碎,方圆百里树木枯萎,之后寸草不生,定国陷入灾荒和饥荒,最后灭了国。现在,已经成了夏国。”   石阑的手轻轻一抖,茶水溢出,滴落在裙摆上,在冰蓝色的衣裙上慢慢散开。原来,她的灵气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威力,看来,帝师是要费心了!   “嗯,难怪!哦,对了,你可知雨儿是谁的人?”石阑感觉这个雨儿十分矛盾,似乎是自己的人,可是又像别人的人,虽然死了,但是,她还是想知道,毕竟她初来这个地方,信任过这个人。   “雨儿是二小姐的派来的人,之后被小姐感化,多次帮过她和她的家人,之后也算得上是被小姐收服了,只是其心不定,不能常用!小姐说过,要将她拿走,可是我出去办事之后,发生了火刑那件事情,雨儿一直留在小姐身边,我还担心她会对小姐不利!毕竟,谁对她家人好,她就听谁的,小姐失忆,自然不会顾及到她的家人,若被坏人利用,小姐就更加危险!”   石阑抿了一口茶水,琢磨这这些话,想起她中七日散的事情,红唇轻轻扬起一个不明的笑意,“可有办法查清两件事?”   “当然可以,小姐歹说无妨!”霜儿自信满满,看模样,石阑背后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势力,似乎,还很不一般!   “七日散的来源!还有,雨儿的家人,最近都与谁有来往!若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都已经被灭了口!”石阑轻轻扶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七日散,竟然是身边的人所下的,雨儿!   到底是谁指使的?这最大的嫌疑,已经很明确!   石阑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却冷酷而带着十足的杀气!石静儿,明月郡主!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们,否则,这笔账,我会好好和你们算一算!   霜儿不喜言笑,认真点了点头,大步走出东宫,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霜儿这小妮子因为石阑,可以随意出入东宫,羡慕嫉妒,眼红的那些宫女,数不胜数。   特别是明月郡主,一看到霜儿走出东宫,嫉妒得恨不得撕烂她,“站住!”   霜儿一看到明月郡主来者不善,脸上没有惧色,跟随石阑多年,她学会了石阑那处事不惊的态度,“二小姐有何吩咐?”   “哟呵?你还知道本郡主是你家二小姐?还以为你这狗奴才,进了东宫,就以为自己神气了,不将本郡主放在眼里!”明月郡主不能拿石阑出气,只能找霜儿出气,为什么那个贱人身边总是有那么优秀的美男出现?帝师那样的绝世美男,居然还牵着她的手?真是可恶,可恨!   嫉妒,赤裸裸的嫉妒,让她失了心智,她一心只爱炎王,炎王的俊美深深将她折服,可是帝师的出现,她却忍不住想扑过去,那样的美男子,居然说石阑是他的人?欺她如欺他?为什么那么贱人这么讨人喜欢?   炎王说非她石阑不可!冥王为她甘愿认下刺杀皇后的罪名,放弃争夺皇位的权利!而帝师,却为了她,在世人面前展露容颜,亮出他的古剑,还瞬间杀了一个官员!嚣杂的气焰毫不掩饰!那股唯我独尊的霸气,令人心醉心碎,甚至,想要夺得他一个眼神,哪怕是死,她都不怕!只求他一个眼神,如看着那个贱人时,不自觉温柔的眼神!   ------题外话------   求免费的评价票,每月只有一张的,菇凉们不要花钱,留着订阅就好…… ☆、029厚颜无耻   每一件事情,都让明月郡主嫉妒、眼红!就像争夺,炎王,她想争夺,帝师,她更想争上一争!   霜儿见明月郡主来者不善,神情狰狞,嫉妒扭曲了她的小脸,不在妖媚美丽,相反,显得狰狞而可怕!   “二小姐,奴婢并未对二小姐不敬,也请二小姐自尊!”霜儿看似恭敬,却并未一丝妥协的意思,对于明月郡主用身份来压制她,她早已经见怪不怪!   “啪”一巴掌,明月郡主下手十分重,这一巴掌,顿时让霜儿的脸上肿了起来!   “还敢顶嘴!她满脸鬼符,就是一个妖女,而你,也同样是妖女!”明月郡主冷笑怒道。   一声声悦耳的铃声响起,石阑已经站在门口,嘴角那么冰冷的幅度,她,没有笑。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霜儿不想讲事情闹大,忘记了石阑是个瞎子,她连忙捂住半边红肿的小脸,丝毫没有一丝委屈的神情。   “听见一只乌鸦狂鸣,实在是难听,激人上吊的难听,忍不住要来制止一下!”石阑一步一步走向明月郡主,那一巴掌太响亮   明月郡主见她如此张狂,看着那丑陋的红色鬼爪印记,她特解恨,讽刺笑着说:“姐姐这是在说我么?呵呵……我若是乌鸦,那姐姐岂不是连乌鸦的羽毛都不如!瞧,这一脸吓人的模样,当真是可怕,我若是姐姐,必然不敢出来示人,胆子大的,少说也是要吓出一身病,胆小的,必然是当初吓破胆!这宫中还有几个公主,若吓了公主们的贵体,你可担当不起!”   “哦?是吗?那么妹妹是胆子最大的?连东宫都不放在眼里的?可别忘记,帝师大人的话,欺我如欺他!”石阑虽然很不想仗势欺人,可是现在她对自己身上能有多少资本毫无所知,眼下,能利用就利用吧,反正,他利用她压制那个所谓的煞气。现在她将他的威严搬出来,就算是报酬吧。   明月郡主一听到帝师,自然有十分畏惧,连当今天子都要朝拜的人,岂能是普通人?却阴狠怒视石阑,咬牙切齿,“姐姐,你可真是会高攀啊。炎王被你攀上,也就算了,现在,连帝师,你都敢攀!真不知姐姐的媚术这么好,怎么不教教妹妹?”   这尖酸的耳语,让石阑很不舒服,真想一巴掌挥过去,却有觉得,自己和小人置气,很不值,“哦?妹妹认为是媚术?”   “当然是媚术,你难道不知你的脸,根本没办法看吗?若不是媚术,你靠什么得到帝师的恩宠?”明月郡主说着就恨得牙痒痒,手中的手绢几乎搓碎了,都难解她心头之恨!   “呵呵……我的脸不能看?霜儿,刚才帝师似乎说,我变得更好看,是不是?”   “是,小姐!”霜儿扬起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笑意。   明月郡主不敢相信,可是霜儿从不说谎,要么就是不回答,可是霜儿的回答,让她确信,确有其事,心中的妒火几乎将她燃烧殆尽,失去理智!   “所以说,也许妹妹也可以效仿一下!来个鬼灵符咒!帝师,就好这一口!”石阑说得云淡风轻。   门内的风雷气得牙痒痒,狠狠跺脚,吹鼻子瞪眼,“帝师天人之姿,岂会有这等怪癖,真是白眼狼!还是自恋狂!亏帝师对你那么好!那么安慰你就是不想你难过,真是白眼狼郡主!”   “厚颜无耻!”明月郡主从齿缝挤出这四个字。   “完了完了,你怎么也知道帝师厚颜无耻?可是没有人敢说出来,你这么直言不讳,要不要我给你一个诚实奖,不,应该向帝师通报一声,说,明月郡主,不畏权贵,直言不讳,夸张帝师,厚颜无耻,嗯?如何?我这个姐姐够义气吧?”石阑却笑了,骂人的本事她不会,但是,气人的本事,她可不亚于任何人!   “你……别无事生非,我哪敢对议论帝师,以下犯上。”明月郡主急了,这贱人居然要将她往死胡同里逼,一股怒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   “哦?是吗?那姐姐可知,这东宫门口不知菜市场,你在东宫门口耀武扬威,大势宣传,对东宫不敬,这个,不是以下犯上?”石阑冷笑一声,严肃起来,却令人不寒而栗。   明月郡主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姐姐明察,我只是路过此地,见到这小蹄子……霜儿目中无人,想替姐姐教训一番而已,免得日后姐姐被她欺负!”   霜儿只是蹙眉,见明月郡主这般故意刁难和挑拨离间,她不想解释,她相信她的主子就算瞎了眼,心绝对不瞎!   “我的人,自有我处理!姐姐这般越俎代庖,急于教训我身边的人,一个雨儿,难道还不够吗?”石阑拉长了尾音,故弄玄虚,令人捉摸不透。   明月郡主的身子猛然一抖,抬头看着石阑那狰狞的鬼符,想从这张脸上看出一断端倪来,难道她知道雨儿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还是,她知道七日散是她交给雨儿的?不能承认,绝对不能,“妹妹不知姐姐指的是何意?”   她的语气少了那刁蛮的气势,多了一丝心虚,说话都少了底气!   石阑轻笑一声,看来,她猜对了,不过,还是要查一查,免得冤枉了这所谓的妹妹!石阑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妹妹?   “心知肚明就好,不过,我得提个醒,下次若再敢下阴招,我会用千种酷刑,讨回来!”   明月郡主捏紧拳头,几乎咬破了唇,恨和惧交织着,让她止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看来妹妹是无话可说了?那么就别说姐姐欺负你了!你在东宫门前大势宣传,耀武扬威,扰乱东宫安宁!今日就跪在这里,直到明日日落!以儆效尤!”石阑的声音冰冷如寒霜,令人不敢违逆!   明月郡主指甲狠狠扣在手心,压制着随时可能掐死她的冲动。   “妹妹不必动怒和感到不公!若是帝师出面,妹妹可能就,死无全尸了!”石阑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念着,赤裸裸的威胁!若帝师出面,明月郡主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休想看到明日的太阳!   明月郡主又止不住一震,那官员被帝师一挥手,四分五裂,死无全尸的惨象还在脑海中,可是,一想到那绝美的男子,如仙似魔的容颜,撩人摄魂的琉璃紫色眼眸,她还是忍不住心乱如麻,她抬头看石阑,眼中的妒火炯炯燃烧,咬牙怒道:“好!为了帝师的威严,我愿以儆效尤!我跪!”   石阑黛眉轻挑,勾起一抹绝恨的笑容,这夏日炎热,烈日当中,跪一个下午都要脱一层皮,更何况是要再跪一天!“很好,那么,妹妹慢慢跪,姐姐我回去乘凉!”   霜儿见自个的主子还是这般心黑心狠,知道她是为她出气,笑了笑,顶着半边红肿的五指印,去追查七日散和雨儿的事情!   ------题外话------   求免费的那张评价票,不要花钱的那张,谢谢!谢谢亲们的礼物,(*^__^*)嘻嘻……。   《残王的鬼妃》自荐一下! ☆、030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风雷见石阑若无其事走进来,冷哼哼抱怨道:“白眼狼郡主,你怎么能说我们帝师是厚颜无耻?还说他好……这一口?”   他指了指石阑脸上的鬼爪红色印记,很不满意,却不是那么阴着报复的人,而是直言不讳,当面指责,说开了,以后才不会有隔阂,毕竟,帝师要她留下,日后必然天天相见!   石阑听到风雷替慕容哗抱不平,只是觉得好笑,却没有回嘴。不知为何,她每次踏入这东宫,总感觉那么温暖,她走出东宫之后,总会不安或者不适!   风雷狐疑看来一眼在烈日下跪着的明月郡主,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明月郡主要这么听话认罚?   “白眼狼郡主,你不觉得明月郡主这般任由处罚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苦肉计而已,她越是弱势,就越显得我仗势欺人。站在她那一边的人就会越多,也许,她是等待帝师出宫,只要帝师看见,她就可以以退为进,狠狠将我推向狗仗人势的罪刑。反正我就是那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之人,我不担心世人如何评判我,我会让她苦肉计更苦!”石阑淡淡道,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很了解这个明月郡主,也许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很了解她!   风雷撇了撇嘴,不满地低声抱怨,“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原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白眼狼就是白眼狼,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倒好,寄人篱下,还反客为主!”   石阑轻笑一声,“我都听得到,下次说这些的时候,可以用心说,要么,就大声说出来,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和女子别无两样啊。”   风雷脸色刷一下子红了,怔怔盯着石阑,“白眼狼郡主,你当真应了明月郡主的话,厚颜无耻!”   “呵呵……顺便把帝师一起拉进去,他厚颜无耻,左右不分,还设计陷害,要我跪拜,最后用我的血,祭奠什么圣物,还以解除七日散的名义,让我不能恢复记忆,处处受制于人。还要再来一招英雄救美,比起厚颜,我觉得……”石阑爱记仇,可是她这一系列的罪名还未说完,就听到风雷再也忍受不了。   “白眼狼果然就是狼心狗肺,没救了!哼,帝师真是找虐!”风雷气鼓鼓拂袖而去。   石阑嘴角一扬,“傻瓜!”   她说话间,听到风雷已经被气走,四下无人,那院中的花朵,开得正艳,这些都和她无光,可是,她手轻轻以旋转,一股无形的风,如小小的龙卷风,无数花粉随着微风,不断飘向门外。   “小姐,你的脸怎么了?”门外明月郡主的贴身侍女百合,惊呼。   “痒……好痒……”明月郡主突然奇痒难忍,狠狠挠了挠自己的手,脸,脖子。   “这些是花蕊的粉末,哪里飘过来的?小姐,我带你去太医院。”百合一下子明白了明月郡主怎么了,明月郡主天生对花粉过敏,现在红肿的脸,说明了一切!   红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外面,连石阑都不知道,“奉帝师之命,要在此看守住受惩之人!若想离开,我只能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明月郡主一愣,四处看,希望能看到那绝美的男子,利用她的扶柳之姿,弱不禁风之态,博取同情,才能治石阑一个越俎代庖之罪,可是,却没有看到那绝美的人儿,她有些失落,全身如千万只蚂蚁撕咬,让她顾不着面子,狠狠挠了挠,白皙的肌肤,挠出一道血痕,现在,想后悔都难了。   “这位姐姐,我们小姐这是过敏,这要是不治,只怕是要挠出一层皮。”百合跪着求红玉。   红玉虽然爱笑,可是心却不是那种愚善之辈,“呵呵……别提挠坏这一层皮,就算把脑袋抠没了,也要跪到明日日落,否则,帝师有千种残酷的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备受折磨!到时候,就不是这么轻的惩罚了!”   明月郡主暗悔,却立即催动内力,压制住那种难忍的痒,可是肌肤的红疹越来越多,无法抑制,“谢姐姐提醒!”   明月郡主挥了挥手,让百合下去,却使了一个眼色,百合会意点了点头,立马下去。   在远处偷看的人越来越多,炎王阴沉着脸走出人群,身后还跟随着百合。   “王爷……”明月郡主一身狼狈,红肿不堪的小脸,有些滑稽,那故作委屈的模样,令众人忍不住抿嘴偷笑,原本应该是一个美人,现在这般做作却成了极大的讽刺,令人不忍再看一眼,生怕看完之后,必然三日之内无法进食!   “不是说石阑出来了吗?”炎王根本没有看明月郡主一眼,他的目光巡视了一下四周,看不到石阑,心中难免有些落空,质问百合!   百合见他动怒,立马跪下,狠狠磕头求助,“大小姐是出来了,还罚了二小姐要跪到明日日落,现在是炎夏,二小姐,身子娇弱,还被花粉染了身体,实在不适继续罚跪,求王爷救救我们二小姐吧,求您了,王爷!”   炎王一脸怒气,低眉看了一眼明月郡主。   明月郡主泪如雨下,哭着装贤惠,“王爷,我知道错了,我本想来此劝姐姐和王爷和好,我见王爷日日为了姐姐愁眉不展,想替王爷分忧,不知我那句话惹姐姐不高兴,姐姐就,就罚了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姐姐罚我也是应该的,我不怨姐姐,只是,不能为王爷分忧,我深感惭愧,王爷不要救我,这是我的命,就算死在这里,也是我罪有应得,我不该得罪姐姐。”   这一番话语,通情达理,还处处为炎王着想,真是触动了多少人的心。   “明月郡主就是善良,可是玉兰郡主这般……她刺杀皇后在先,本就是她的错,现在,高攀了帝师就不要炎王了,真是薄情寡义!”   “可不是,炎王每日都在东宫门口等待玉兰郡主,风雨不动,雷鸣闪电,炎王都坚持等待着,真是痴情的人儿,可是玉兰郡主现在得到帝师的宠爱,却忘记了炎王,真是冷情!”   “可怜了炎王一番痴情,这明月郡主倒是重情重义!”   冥王身边的小丫头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们这是何意?玉兰郡主一向说一不二,这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说没有刺杀皇后,就是没有!可是炎王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火刑!若没有冥王,她早已经在大火中丧命!玉兰郡主对炎王的心,也随着大火,付之东水,一去不回!现在,炎王做什么,都无法抹去那场火刑对她的伤害!   要我说,玉兰郡主是爱恨分明之人。当初,她一心一意对炎王,天下有目共睹!可是,当她的心被炎王亲自碾碎后,炎王想挽回,她已经不给炎王机会!这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个人正是冥王的贴身丫头小菊,和冥王同仇敌忾,冥王喜欢谁,她就喜欢谁,讨厌谁,她就讨厌谁!   ------题外话------   求免费的评价票,每月只有一张的,菇凉们不要花钱,留着订阅就好…… ☆、031爱之越深,恨之亦深!   这些议论声,都落入炎王的耳边,他没有理会脚边的明月郡主,而是转身走向冥王,见冥王那漆黑如墨的眸子,明亮如星辰,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   “冥王,你今日的话,是真的,还是只是为了替她洗脱罪名!”炎王目光灼灼,冷飕飕盯着冥王。   “洗脱罪名?本王一个外人尚且相信她,而你,作为她未来相守一生的人,却不肯信任她!现在追究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你我二人,都已经失去了追求她的权利!因为,从父皇刀口下就走她的人,是帝师,不是你,也不是本王!”冥王眼中一抹失落感,一闪而过,说得云淡风轻,却又暗自为石阑高兴。   “你原本就没有资格!”炎王妒火燃烧着,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他不想看清,不想看明白!因为,他不想失去她!   “呵!炎王何必自欺欺人,现在,最没有资格的人,是你!你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给她,你认为,你们还回得去?石阑的为人你最了解,爱憎分明!爱之越深,恨之亦深!”冥王嗤笑一声,看着炎王要发狂的模样,他心中不自觉地冷笑,他要的,就是炎王痛失一切,打碎他自诩坚不可摧的心智!   炎王面色铁青,他不愿意相信,石阑真的回不到他身边,他不愿意去承认,无法接受这一切,他却忘记了,他无情抛下那火把时,已经亲自隔断了一切。是他,摧毁了自己的爱,葬送了他的幸福。   晴天之下,不知为何,闷得让他喘不过气,一股血气,直冲喉咙,‘噗’,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狠狠喷了出来。   冥王轻挑眉梢,薄唇微微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也许,她连恨,都懒得恨你,炎王,你还是早看开为妙。”   他说完,瞥了一眼青石板上那如梅花绽放的鲜血,唇角的幅度更加深,转身离开。   小菊带着众人立马追上,到了冥王宫殿,看到一个一身武将着装的男子,模样不过二十,刀削般紧致的容颜,一双忽明忽暗的眸子,如一只沉睡的猛虎,更像雄鹰,鹰眸锐利,令人发颤,却有按耐不住要去窥视他的美,他就是那一种,令人一眼便心花怒放的人,他正是琉璃国年轻有为的战将军!   “王爷!”战将军大步走了过来,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你怎么来了?”   “听闻王爷认下刺杀皇后的事情,我十分不解,王爷为什么要自断宏图大志?”战将军一脸阴沉,却美得令众人移不开眼,花痴窃喜地欣赏着。   “都下去!”冥王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   小菊她们一脸羞涩笑意,偷瞄了战将军好几眼才肯离开。   “王爷,你我相识多年,你今日说自己喜欢玉兰……不,石阑姑娘,也许世人信,可是我却无法相信。”战将军对冥王为石阑背负罪名之事,无法支持。   冥王却凝眉直视战将军的眼眸,似乎在寻找什么,许久,才开口,“信与不信,这些都已经不重要,而今,本王只想知道一件事情,皇后遇刺,是否与你有关!”   战将军轻抿薄唇,鹰眸一眯,却没有反驳。   “果然是你!石静儿也是你的人?”   “不是,她只是她自己,不听从任何人,但是,她却只想帮你继位,有一日,我知道她在偷听,故而故意和严俊讨论你和炎王的形式,说,若皇后死了,炎王就断了臂膀,无法与你争雄。皇后遇刺,她做得天衣无缝,已经达到了效果,若石阑被炎王烧死,孝王必然拥护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石阑姑娘?”战将军很坦白,不再去辩驳,他承认了自己借用他人之手,刺杀皇后,至于目的,表面上的目的就是辅助冥王,可是那一双鹰眸却闪过一抹不明的光芒。   “严俊也知道此事?”冥王黑眸中杀气四起,他不允许身边最亲近的人对他有所隐瞒。   “他不知,他根本不知道石静儿会武功,也不知道石静儿心系王爷。”   “哼!”冥王冷哼,心中却松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对战将军,负手而立,一个简简单单的背影却威严无比,“战简,你认为杀了皇后,父皇六十大寿之日,本王和炎王就无需再一决生死?你错了,那一日,迟早都要来,而且,永远不会变!   而石阑若死了,炎王兴许会伤心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忘记。但是,石阑还活着,若得知是自己冤枉了石阑,失去了石阑,那么,这件事情,将会成为击碎他的致命打击!   孝王已经暗自与本王交好,救了石阑,也是得到一股暗势力,唯独将势力调整到最大,那么,生死决战那一天,胜负已分,无需动武,本王就可以将他打得一无是处!   你可以想想看,一个手握重权,运筹帷幄的人,和一个一无是处,颓废不堪,手无实权的人,父皇会如何评判那场生死抉择?”冥王唇角一扬,一抹嗜血冷酷的笑容绽放。   “王爷深谋远虑,我多心了,可是,王爷,你今日认罪之举,十分不明智……”战将军见冥王依然野心勃勃,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可是却还是担心自己拥护的这个王。   若拥护的王不能成为皇,意味着,自己接下来就是逃亡的命。战将军有这样的顾虑实属常理,可是,战将军只是单纯的担心冥王放弃追逐皇权,最后断了他的仕途?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够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冥王垂下眼帘,他深知自己很不理智,可是,那一刻的惊恐不安,让他只想着为她承担一切罪行,只有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不是利用,只是想要保住她的命!   战将军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再开口,俊朗的容颜染上一层不明的情绪!“是!那我就不打扰王爷!”   东宫中,石阑还不满意,四处找,小手摇着魔铃铛,终于找到了一株奇怪的花草,毛茸茸,她伸出手,去戳了一下,‘嘶’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东西是什么?才刚碰一下,手心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辣、麻、痛。   石阑黛眉扬起一个坏坏的笑容,喃喃自语:“哎呀……真是对不住了,就用你了。”   她一运用内力,将那多毛茸茸的东西轻轻包在手心里,突然,那东西一动。   ------题外话------   不知道月初了,亲们有木有产生那张仅有的免费评价票捏?(*^__^*)嘻嘻……投吧…… ☆、032三个不准!!!   石阑大吃一惊,险些将那蹦哒的毛茸茸小怪物丢弃,“啊……什么东西?”   那一团东西开始挪动,软软的,还有些湿润,在她手心里迅速挪着。   “本宫教你如何运用内力,不是要来干坏事的!”慕容哗冰冷的语气,如同一个严厉的长辈在教导一个顽皮的孩子。   石阑一怔,猛地站直,乖巧地狠狠摇头,似乎在说自己什么都没干!立马将小手放置身后,一握,‘嘶’她竟然忍不住倒地了一口冷气,那毛茸茸的东西在手心中狠狠挣扎着。   “什么东西,交出来!”慕容哗目光冰冷,见她的脸色居然慢慢通红,越来越红,像是被烧了尾巴的小猫咪,使劲忍着痛。   石阑哪里肯啊,小手一握紧,‘啪’那毛茸茸的东西瞬间被捏碎,随之而来的却是激人上吊的刺痛,她再也忍耐不了,“痛死我了,痛……丫丫的,什么东东?”   她狠狠甩出去,一只巨大的毛毛虫,被她挤出了绿色的液体,恶心的画面让慕容哗的脸色变了变,可是目光却迅速落在石阑的手上,乌黑一片,全是黑血,还有很多金黄色的红色的毛刺扎在那里。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个运力,一划,将毒血全部逼出手心,封住她的血脉。   似乎带着一丝责备的韵味,有些怒,“你很喜欢捏死毛毛虫?不觉得恶心?”   石阑一听,脑袋像被什么弹了一下,所有的线都断了,满脑袋都是毛毛虫,软软的,好恶心的,毛毛虫,那么大一只,她还捏碎了它?毛毛虫的五章六腑都被挤出来?   她不想再去想,但是那种恶心感却让她很想将那只欠揍的手砍了,砍了,她无法镇定,只想抽风,“我要去洗手!”   慕容哗第一次见到她这要死不活的模样,那么急切着去洗手?他怎么可能如她的愿?可是,低眉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毛刺,他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别动,这虫子有毒,毛刺和内脏都在你手心里,都是剧毒,想活命,就忍着!”   他轻轻拔出一根有一根毛刺,却没有忘记恶心石阑,见她的表情像掉进染缸里,怒,恶心,悲哀,恐惧,什么都有,眼不见为净,看不见,他可以骗她是花朵之内的就好,可是,他却非要说是毛毛虫,还说内脏在她手心里?她如何能镇定?   “神棍,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快点,快点,我要去洗手!”石阑急得像尿憋一样,两脚狠狠跺着。   慕容哗一只手文文握紧她的手,认真地拔毛刺,瞟了一眼她急切的模样,剑眉不自觉扬起,原本速度很快,现在,他反而慢慢的,还不忘呼警告石阑,“这是红玉养的金龟毛虫,毒性强,却不要命,能让人痛不欲生,如万只毒蚂蚁撕咬,折磨一个人半个月,半个月,不眠不休,连眼睛都无法合上,你可尝试半个月无法合眼?   红玉最喜用这种金龟毛虫,很好有人中了这种毒,还能安然活着,大多,都在第四天,咬舌自尽!如果不在一个时辰内处理,你就可以尝试一下这种滋味。”   石阑一听,半个月不眠不休?眼睛都不能合上?还毒蚂蚁撕咬?这么严重,她哪里还敢动,恶心和这种毒相比,她宁可恶心。   慕容哗见她克服了不适,安安分分静了下来,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密密麻麻的毛刺上,红玉刚进门,就看到院中的那一幕。   她微微一愣,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是眨了眨眼,看到地上死的金龟毛虫,她确定,这不是幻觉,可是,她什么时候见过帝师这么温柔细心做一件事情?似乎,他要处理的是一件珍宝,修长白皙的玉指,慢条斯理地将石阑手中的毛刺拔除。   最神奇的是,这是红玉养的金龟毛虫,毛刺一扎进人肉里,就像一个钩子,狠狠挂在肉里,拔出来必然蚀骨疼痛,那是一种抽血扒皮的痛,必然要连带一声声嘶喊,可是石阑的神情,似乎没有疼痛感,反而是不耐烦和恶心,却隐忍着不发作。   看来,帝师是一个很奇怪的人,真看不明白,他的心里到底想什么。   “完了没有?”石阑感觉到他迟迟不下手,忍不住问了一句。   “去洗手!”慕容哗淡淡道,那清冷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却依然撩人心魂。   石阑却很不识趣,一把狠狠擦在他胸口上,那坚实的胸膛冰冷刺骨,每一次,他的冰冷都让她一阵心疼,她的动作迟钝了一下,却撇了撇嘴,大言不惭说道:“哝……是你没收了炎王给我治眼睛的药,所以,我看不见,才会去抓那只……”   她实在说不出口,毛毛虫?捏碎?内脏?她不想说,却用咳嗽来代表,继续没心没肺道:“所以捏,看在你这么积极主动,收拾残局的份上,原谅你了!哼哼……”   她很没底气地仰起头,不自在地摆了摆身子,故作潇洒,摇着铃铛,走开,脚步有些急,像极了逃难!   红玉立马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慕容哗的玉颜上,有些龟裂,却淡淡道:“果然是白眼狼!”   红玉噗嗤偷笑,转身飞出墙外。   慕容哗低眉看着那死去的金龟毛虫,大手一挥,那虫子四分五裂,毛刺横飞,绿水也随之飞起,他一抚袖,这些赃物飞出墙外,红玉脸色一惊,立马躲开,可是那倒霉的明月郡主却没有那么幸运。   “啊……”一张红肿的小脸,被这一阵邪风拍打,顿时尖叫痛苦……   红玉打了一个哆嗦,刚才郡主已经惩罚了明月郡主了,花粉过敏,可是帝师为什么要帮她出气?是因为玉兰郡主自己不小心抓了金龟毛虫?还是要帮她完成未完成的恶作剧?红玉实在不解,还是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吧,再次回到东宫中。   慕容哗没有那么轻易放过石阑,将换下的衣衫丢进石阑怀中,淡淡道:“不用巫术,用水洗!洗不干净,不准用膳,不准休息,不准走出池子!”   ------题外话------   自荐一下《残王的鬼妃》。还是求票票,免费的那张评价票,不要花钱买,亲们,。 ☆、033太子妃的寝殿!!   石阑脑袋一白,狠狠磨牙,“你不是不穿同一件衣服两次吗?干嘛还要洗?”   “算是为本宫节省开支,以后,本宫所用的一切,都由你来清洗!”慕容哗语气淡淡,却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上一次,她撕坏他的锦袍,之后,用他的衣服擦血,这一次,相处不到一天,她用他的锦袍擦恶心的绿色液体!他就让她改一改这个坏毛病!   石阑捏紧那该死的锦袍,暗骂自己手欠,却很不甘心地顶嘴,“是你夺了我复明的药,我看不见,才会抓了那个什么毛毛虫,所以,我用你的锦袍擦手,算是你对我的赔偿!”   “你还想欠炎王的情?”慕容哗的眸光一寒,盯着她。   石阑感觉全身一冷,这家伙生气了?可是一想要了药,就欠了炎王一个人情,她就很不舒服,“虽然说,我不想欠,可是我不想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特别是看不见,很恼人!”   “没骨气!”慕容哗有些低低的怒气在泄漏着,听不出这不满的语气中暗藏着什么情绪。   “要有骨气也需要先弄明白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拿什么东西去做骨气?我又不知道自己和这个炎王到底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石阑被他激得有些怒,炎王,她是讨厌,可是他和这个身体主人的关系与她无关,一个陌生人给她复明的药,她为何不要?这个和骨气有关吗?   慕容哗闷闷吸了一口气,似乎很不满意她的回答,走的时候只是丢下一句话,“风雷,将本宫房中能洗的都给这只白眼狼好好洗!”   “变态啊你?这是间接的软暴力,神棍!”石阑大惊,开始怒吼,风雷却呲牙咧嘴,笑得颇为得意。   “白眼狼郡主,我一定不会落下一件该洗的东西的,放心哈,我很仔细,就连扑在地上的毯子,我都一并记下,呵呵……”风雷这厮大笑离去。   石阑狠狠磨牙,不用巫术,用水洗!洗不干净,不准用膳,不准休息,不准走出池子!他怎么那么多不准?   一个龙头石雕,不断涌出清澈的泉水,注入池中,石阑脱了鞋袜,踩进池子里,她那动作哪里是洗衣服?很明显就是在虐衣服,一脚又一脚,每一脚都像在踩慕容哗,那么狠,还带着解恨的神情。   红玉抿嘴偷笑,偷偷离去,正好遇到风雷,风雷又抱着一大堆床帘,帘子,一脸幸灾乐祸走过来,丢给红玉。   “啊?怎么还有啊?”红玉一把抱住那厚厚的篮子,摸着这些如婴儿肌肤般柔滑的丝绸,再想了想里面那个咬牙切齿发泄的石阑,看来,这些宝物要被这个郡主给毁了。   “帝师说了,不到明日午时,不得让她离开池子,不能进食!”风雷笑得颇为解恨,却不坏。   红玉长叹一声,风雷这憨厚的人,如何懂得帝师心里想什么,只能解释道,“帝师正是用心良苦,郡主中了我的金龟毛虫毒,虽然帝师将其毒素排出体外,却难免有些余毒未清,只能在这里通过这龙吟泉水来洗掉身上的毒素,你懂什么!”   风雷一听,帝师不是惩罚石阑?脸色一沉,有些扫兴,“不是不能进食吗?这个也是为了解毒?”   “那是自然,帝师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别瞎凑合,我看这些东西,帝师应该没打算要了,进去洗了之后,都会坏的。”红玉有些怜惜这些珍贵的布料,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将这一篮子放到池边。   只听到石阑磨牙声:“还有?”   红玉尴尬地干笑两声,走出去。这下,风雷哪里那乐意去取下那些毯子和其他的东西来洗,暗自后悔,自己是不是拿得有些多了?   黄昏的光芒照在池中,那如血的残阳,印在她身上,没有了昔日的镇定冷清,没有了那绝世的风华体态,没有了那高贵优雅的气质,只有一个发了毛的少女,在狠狠踩着一池的衣物,这些,根本不需要清洗,可是,他却故意作弄她。   “神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狠狠磨牙,愤怒,让她忘记了心底那抹隐隐潜藏的伤痛。   远处的男子,手指轻轻一勾,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住她脚下的锦袍,一拉,石阑重心瞬间不稳,噗通跌入池中。   “她是该冷静冷静了!”   说完,他转身下了阁楼,却迎上尹小王爷。   尹小王爷一向呲牙咧嘴笑得如沐春风,却八卦地弱弱问一句:“帝师,如你所料,那个雨儿的死是石静儿所为,雨儿的家人,已经葬送在明月郡主手中。还有,这件事情,白眼狼郡主似乎也在查,霜儿得知这个消息时,一点都不惊慌,看来,白眼狼郡主已经猜到了。帝师,白眼狼郡主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慕容哗回想起池中那个发飙的少女,轻笑一声,“继续追查这个石静儿,将皇后遇刺一案查清,顺便,把皇后的背景也查清!还她一个清白!”   尹小王爷点了点头,却开玩笑地笑了,“帝师,你对她这么算是仁至义尽,可是她未必领情,你确定还要帮她洗脱冤屈?她只会用咬来报恩的。”   慕容哗低眉看着自己的手背,那牙痕还在,紫眸中闪过一抹什么,却很快消散,颀长绝美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尹小王爷的视线里,直接入住了石阑的寝殿。   尹小王爷长叹一口气,“唉,果然是找虐的,让风雷把自己殿中弄得一团糟,没处可去,却要屈身于……”   他本想说屈身于一个女子的寝殿之中,却突然发觉,石阑所入住的宫殿,原本是太子妃的寝殿,为太子妃准备的寝殿啊!这千年来,太子妃的寝殿早已经被人所遗忘,他心中一惊,帝师,这是何意?为什么给一个双目失明,面容有损,脾气古怪的郡主入住他的太子妃寝殿?难道,他也忘记了,那是他未来妻子的房间吗?还是……   尹小王爷不敢想下去,他不知道是悲还是喜,石阑是圣女,只有圣女才能控制煞气,他不断告诉自己,帝师是因为煞气,才会对石阑格外特殊,一定是! ☆、034神棍,你想干什么?   石阑在池子里,一身水,气急败坏,爬到池边。   红玉却拦住了她,笑得有些为难,“郡主,帝师说过,没有洗完,不能离开池子!”   石阑一听到‘帝师’这两个字就头疼,这神棍怎么那么爱整自己?摸了摸肚子,还咕噜咕噜叫着呢。一身湿哒哒的实在难受,却不寒冷,夜幕已经降临,石阑再也按耐不住,饿得头晕眼花!   “红玉姐姐,我好饿……”石阑冲红玉做一个委屈的表情,揉了揉饿得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红玉无奈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不行,帝师说,不能进食,明日破晓时分,就有吃的,再忍耐一下!”   石阑又听到‘帝师说’这三个字,抱头就朝池中走,用脚狠狠踩着那些该死的布料,帝师说,帝师说,怎么那个神棍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恶!   “郡主,你中了我的金贵毛虫毒,帝师不希望你身上有残余的毒素,所以,才让你在这龙吟泉水里,空腹是为了明日的药,要不然,这残毒会留下一些病根。帝师做这一切都是希望郡主能好。”红玉见石阑怒无可泄,只好解释,希望石阑能理解帝师。   可是,石阑却无法相信红玉的这番话,小脸怒气上涌,“是,要我做园丁是为我好,要我为他洗衣服,是为我好,要我饿着,是为我好。他要的,不就是希望我的血不要受污染,好帮他处理那个神秘的炉。还有那些可恶的煞气和毒虫。为我好?是为他自己的将来打算!”   红玉一听,石阑说的也并无道理,帝师是因为石阑的圣女身份才留下她,他为她设计的去毒,难道也是因为尹小王爷说的,圣女之血可以洗净圣物中的煞气?那为何,帝师迟迟不动手?若直接杀了石阑,用她的血处理一切,岂不是省事?   红玉没有再辩驳,只听到石阑冷哼哼地那那些昂贵的丝绸出气。   破晓的阳光照亮整片大地,石阑半躺在池边,双足在池中,泛起一层柔和的光彩,白皙如玉,水嫩光洁,在冰蓝色的裙摆下,显得格外美丽。宽大的衣裙散在池边,如一朵冰花盛开,美丽而夺目。   露出半边精致的小脸,小巧的五官,完美的轮廓,婴儿般的睡容,没有那半边脸的作祟,她,正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美人,石阑。   红玉端着一碗热乎乎的药膳,看着这一幕,她也随之愣了片刻。   铃铛突然从她的手边滑落,‘叮铃铃’的响声轻轻扣在在台阶上,却被她手腕上的绳索拉住,险些掉进池中。   红玉见她也被惊醒了,才走上前,“郡主,先喝药粥吧。”   石阑一闻到香喷喷的香味,唰一下子站了起来,饿了一夜,总算是有吃的了。她拿起玉碗,咕噜咕噜两口,就将整碗粥吞进腹中,哪里知道,这粥的味道啊?   “囫囵吞枣,不知其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能再次尝试到这种滋味?”石阑苦笑自嘲。   红玉一愣,试探性地问,“郡主,你想起过去了?”   石阑一惊,她不是那个石阑,她记得前世,但是她没有这个身体的主人的记忆,她很不自在打哈哈笑着说:“听霜儿说的,帝师说等我控制好身上的巫术,才能恢复记忆,我还等着你,红玉姐姐,我回去了,这些都洗了,干不干净我看不见,帝师可没有说,必须洗干净才能离开,我走了。”   红玉见她钻空子,只笑不语,看着这些可怜的丝绸,她长叹一声,都被石阑戳出好几个小洞,还故意撕破了好几个口子,看来,当真是不能用了。   石阑半睡半醒的状态摇了摇铃铛,光着脚丫子,打了个哈气,“啊……神棍就是神棍,说解毒,其实就是折磨,累死我了。”   踩在地板砖上,纤尘不染,双足没有染上一丝灰尘,冰凉的地板,和大殿的地板不一样,她房间里的是石玉,和琉璃截然不同,她懒得再摇铃,摇摇晃晃的脚步,走向床榻,随着地板的变化,成了檀木地面时,她知道,二十步就是她的床。   她忍不住在内心呐喊,我的床,真是想死你了,怎么这二十步那么遥远?   她快步走过去,柔软舒适的大床,我来了,她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整个人重重倒向床榻上,想要睡个昏天地暗。   柔软的身子突然撞在冰冷坚硬的胸膛上,那清醒淡雅的清香味,让她头脑一炸,神棍?“啊……你怎么在我床上?”   她太自信,认定了自己绝对没有走错房间,就是她的床,若自己当真走错了,也死不认账。   那紫色的瞳孔如一把欲出鞘的寒剑,盯着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嘴上虽然惊恐尖叫着,可是身体却没有起来的意思,居然懒洋洋趴在他身上?   “你没有摇铃?”他的声音有些阴沉,似乎带着怒火。   “这是我的地盘,我了如指掌,为什么要摇铃铛?不用摸都能爬上床!”石阑懒得解释,没有下床的意思,相反,她从他身上爬过去,倒在柔软的大床,毫无顾忌摆出一个‘大’字,还不满意地下逐客令,“神棍,这是本姑娘的床,下去,下去!”   还一脸不悦,似乎很嫌弃,那小脚还不停地踢他下床。   他在冥河一带差点就取到碎玉,却突然看到四周的花草有些黯然,一算才知,她的命劫即将到来,便放弃夺取碎玉,马不停蹄,最后骑着大鹏归来,救了她,她却是用这样的方式报恩?果然是白眼狼!   那该死的小脚越踢还越带劲了,也不知道是哪一脚,踢错了他的神经,令他某一个经搭错了。他突然起身,不是离开,而是直朝她压过去,似乎有些置气。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他和她瞬间一怔,一股奇妙的酥麻和电流直窜心头,石阑的心似乎有一只不听使唤的小鹿在狂奔,刚才那股怒气,和恨意,不知为何,她都不记得了,看不见,可是却能闻得到他的呼吸在慢慢逼近,那气息带着淡雅的香气,沁人肺腑,狂乱的心几乎冲出喉咙,几乎将她的神智抽出体外,她结结巴巴,“你……你……你想……干干干什么?”   这一句话,显得很吃力,似乎在使劲组织语言,却只说出了这么一句,令她觉得丢人的话。   ------题外话------   求评价票票,免费的那张即可,不要花钱,谢谢亲们的礼物……爱你们!   推荐好友热文《秀色田园之贵女当嫁》   作者:水夜子   华青弦一个威亚将自己吊到了古代农村,成为了两个四岁龙凤胎的妈。   两间破茅屋,半亩贫荒地,家徒四壁,三餐不济。   日子那样艰难,她偏还捡回了一个一无是处的赔钱老公。残酷的生活逼得华青弦不得不奋发图强。种田,养鸡,摸鱼,打猎,誓要带着全家奔小康。   岂料,好日子才刚刚开了个头,娘家人找来了,赔钱老公也不见了。   什么?她是当朝摄政王唯一嫡出的女儿笙华郡主?   什么?她招了五朵桃花,却四朵都是烂桃花,唯有一朵打了苞儿的,还直接凋谢了?   什么?她又有桃花了,对方的来头不小,还是当朝国舅爷? ☆、035突然的失态   慕容哗紫瞳瞬间张开,不断扩大,他刚才被她踢得一身气,瞬间消失得毫无踪影。他只是盯着她的唇,似乎有一种诱人的魔力,吸引着他,靠近,再靠近。他听不到她的结巴惊呼,只听到她狂乱的心跳。   “喂……神棍……”石阑感觉到他的呼吸在逼近,近得感觉到他冰凉的呼吸喷洒在她鼻间,几乎夺了她的呼吸,只感觉缺氧,一阵阵晕眩,她发出低低的呼唤声,却带着无力的怒火,似乎在骂人,却充满了魅惑!   冰凉的薄唇几乎要贴近那如樱桃般诱人的红唇,可是,下一秒,他一个闪身,从她身上爬了起来,颀长的身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寝殿门口,他性感的薄唇轻轻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个字,一双撩人摄魂的紫瞳,似乎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尴尬,却很快,被他控制和掩饰住,全然忘记了,那个女人是一个瞎子,不会看到他的失态!   而床上的人儿,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僵硬着,倒是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愿意去想,狠狠摇头,用帝师教她的静心术调整慌乱的心情,也将刚才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典型的扭头就忘,果真有白眼狼的潜质,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帝师请回,这里是我的地盘!请帝师记住了!不送!”   慕容哗剑眉拧紧,侧头冷觑了她一眼,见她气鼓鼓地抱着胸,似乎很生气,是气他刚才的失态?还是气她自己刚才那阵狂乱的心跳?   失态的人,似乎不只他一个,他的身影瞬间如烟雾般消失得无隐无踪,却隐隐有声音传来,“午时起来练功!”   石阑狠狠磨牙,一把抓住玉枕,正欲扔出去,可是一想,扔出去还得去拿回来,何必自讨苦吃,闷闷喊了一声,“连睡觉都不得安生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却难以让她忘却刚才那一幕,辗转反侧,却再也无法入眠,困意全无,她闷闷坐了起来,这炎热的夏日,本该如往日一样,可是,为什么他睡过的地方却这么清凉?   他的血是冷的,身子是冷的,就连呼吸都是冰冷的,倒真是妖物,异于常人!这一次,石阑没有再用他取乐,而是陷入沉思,这神棍应该是千年冰封所留下的隐患,身中寒毒!   霜儿再次回来,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石阑三日后,已经学会控制身上的灵气,她大言不惭地索求解除她脸上的鬼灵符咒,去掉脸上的鬼爪。   慕容哗见她当真是没心没肺,她不提三天前的事情,他也不会主动提起,看着那个狰狞的鬼爪印,“可以祛除,只是需要一些时日,本宫很好奇,这鬼灵符咒是谁下在你身上的,你心中可有一点头绪?”   石阑白了他一眼,气得牙痒痒,“我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失去记忆的瞎子,我对这个什么鬼灵符咒一无所知,我怎么知道谁给我下的?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我从东宫出来,除了红玉姐姐碰过我,还有几个宫女也扶过我,明月也拉过我,直到大殿,皇后也碰过我,你说,我如何知道是谁?”   她很想揪住他的衣领,问他是何居心,为何不给她复明?他长得丑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要复明!   慕容哗当然听出她的怒气,却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横眉竖眼,若哪一天,她突然献殷勤,他一定会想,她要么是抽风了,要么就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慕容哗想起第一次见到石阑,他随手下了一盘棋,惊讶看到棋局中的欲意!命中遇到的贵人,真不知,他是她的贵人,还是她是他的贵人!她还会不断报复他这个救命恩人,白眼狼贵人!他自嘲一笑。   贵人也好,白眼狼也罢,至少,这个胆大妄为的白眼狼,让他的生活多了几分色彩,也许,这就是她给他的回报吧。她说的对,有些事情,太理智,看得太轻,就无法牵动心情,波澜不惊,确实无趣!她这么一惊一乍的,却不失淡雅之风,这世间,也许只有她一个人能做得到。   而一直躲在远处偷看的尹小王爷被他这一笑吓了一跳,喃喃自语感慨一番,“哎哟……这天理是不是没了?好好的帝师,怎么在那只白眼狼身上就变成了人呢?一个是由人变成了狼,而另一个,由神变成了人。不过也好,白眼狼,你也算是变狼有功,让帝师有点人气也是好事!”   霜儿看到尹小王爷鬼鬼祟祟的,她冷着脸,站在他身后。   尹小王爷刚一转身,就看到一声不吭的霜儿,阴冷盯着他,吓得他狠狠拍了拍胸口,“哎哟……哎哟……我的这个小心肝,霜儿,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   “不做亏心事,何须担惊受怕?尹小王爷是在窥视我家小姐?”霜儿的水眸闪过一抹严厉的警告。   尹小王爷一听,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俊眉一挑,张开双臂,在霜儿面前转了一圈,“你瞧,本小爷我风流倜傥,一代美男,京城中无数千金趋之若鹜,我怎么可能窥视那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她是美,可是,本小爷更喜欢心美而冰冷的女子,如,眼前这个冰雪聪明又俏丽的佳人。”   他眉飞色舞,在霜儿面前展示出自己风华绝代的风姿,证明他所言非虚,还要不断调戏面前的霜儿,风流之色被他表演得淋漓尽致。   霜儿冷着脸,扫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绕过去。他所有的举动,在她眼里居然一无是处,就连一个羞涩的神情都没有,反而换来更多的鄙夷!   尹小王爷一愣,看着霜儿离去的背影,眉梢一挑,腻味儿地说着,“有意思,果然是白眼狼的人!”   霜儿拿着一个盒子,朝慕容哗行了一个大礼,“参见帝师。”   石阑一听到霜儿的声音,心知,她必然已经查到了她交代的两件事情,七日散和雨儿的家人。   霜儿将盒子举高,“小姐,这是冥王送过来的东西,是小姐的物件。”   霜儿深知,在东宫中,不能随意携带外面的东西进来,也不可以将这里的东西带出去,虽然这些都是石阑的东西,但是,需要帝师同意,否则,只能留在宫外,等石阑出宫时拿走。   慕容哗漫不经心一挑,看到里面只有一本书,“书?”   “是的,这是我们小姐每日都写的书,奴婢看不懂里面的文字,奴婢只知道,这是小姐珍贵的东西。冥王说,上次火刑之后,他在火场发现的,便带回来给小姐,可是小姐突然进了东宫,他一直没有机会,再将此物物归原主。因此,才托付奴婢,将此物带进东宫!”霜儿的言外之意,就是这本书不会危害到帝师,让他无须介怀!   慕容哗轻扫了一眼那书面,一阵风吹开了一页,里面的文字顿时揪住了他的视线,久久都无法移开,他轻轻挑开一页,顿时,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竟忍不住要摧毁这本书,那本可怜的书籍,在他掌中狠狠捏紧,只要他稍微再用力,这本书必然瞬间化为乌有!   “帝师,这是我们小姐的珍爱之物,请不要毁了它。”霜儿一看形势不对,温声劝慰。   石阑一听,难道这神棍要毁了她的书?虽然她看不见,但是,以前的石阑将之视为珍宝,定然很重要,她怎么能容许他毁了?   “拿来,那是我的东西!”   慕容哗脸色随着她的在意显得更黑,尹小王爷见他居然发怒了,吓得连忙走过去调解,“白眼狼郡主,这里是东宫,这里的一切都是由帝师说的算,所以,这个东西,到了东宫,就是东宫里的东西,既然是东宫里的东西,自然就是帝师的东西。”   尹小王爷说了一大堆歪理和废话,还振振有词说石阑的东西是帝师的。   ------题外话------   求免费的那张评价票,谢谢亲们,花钱的就不必了,换成钻石或者鲜花表达你们的喜悦之情也行~   自荐《残王的鬼妃》文/捏花一笑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36他就是个强盗!   石阑依然摊开手掌,咬牙切齿:“还我!”   慕容哗盯着那无光的双眸,片刻,却将书狠狠摔进盒子里,一抬手,盒子飞落在尹小王爷手中,“这个,作为谢礼!”   “谢毛?”石阑急了,一把抓住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抓到了哪里,但是冰冷的气息,证明了她没有抓错人。   “嗯?”他低眉看了一眼石阑抓住他胳膊的手,却没有责怪之意。   “把书还我,你我各不相欠,凭什么要要我的东西作为谢礼?还我!”石阑不甘示弱,就是要得到那本书,她想知道,为什么冥王说自己识辨天下文字,却唯独没见过她的文字,是天书?可是霜儿说是石阑写的,每日都写,那么一定是一件很秘密的事情,要么,就是一本日记!   “各不相欠?”慕容哗低眉冷盯着她,当真是毫无感恩之心!得治!   石阑大言不惭,“当然!你若不服,就举个例子,说说看,我欠你什么吗?”   想用恩情来套住她?没门!她典型的扭头就忘恩,这个人本事比她大得多,却三番四次救她,目的必然不纯,要么就是要她的血,要么,就是要她的命,报恩?不报仇就是报恩了!他夺了她治双眼的灵药,还除去了严俊为她治记忆的药,这些,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尹小王爷拿着盒子,气得指了指石阑,真想为帝师抱不平,可是正欲开口,就被慕容哗冷眼制止,他只要灰溜溜却愤愤不平离开,气得低声嘟囔了一句,“白眼狼,白眼狼!忘恩负义,气死我了,帝师真是找虐!”   “你不能这样随意支配我的个人财产!还我!”石阑急了,看似柔软的小手,竟然如钢钉一般坚硬,几乎在他的胳膊抓出几个骷髅。   慕容哗的脸色一沉再沉,他有些不明白,这些事情和他无关,可是,为什么这么堵得慌?似乎酸酸的,他想毁了那本书,很想!她越是在意,他就越想毁掉!“本宫说过!作为谢礼!别让本宫说第三遍!”   石阑气不过,手指又加大了力道,几乎将他的胳膊卸下来才肯罢休,“姐说过,姐和你各不相欠,何来谢礼?别让姐说第二遍!”   慕容哗冷峻的玉颜瞬间如结了一层冰霜,冷得渗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灭顶而来,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第三遍!”   石阑脑袋似什么东西一弹,他居然说,第三遍?有没有这么简单的?他这是强盗行为,还第三遍?姐还第四遍第五遍!   真是寄人篱下,果然不好受,被人这么欺负着,石阑越想越生气,一把摔开他,狠狠摇着铃铛,负气怒吼:“霜儿,我们回府!这次抢了我珍贵的书籍,下次,是不是要以身相许?谢恩?他就是个强盗!”   霜儿哪里敢动一下,听到自家小姐居然说以身相许?只听到帝师的转身愤怒离去,她微微放松,帝师居然容忍小姐这般肆意妄为?   风雷在远处,悄悄缩了缩脖子,红玉也猫着腰悄悄离开,风雷哪里敢慢一步,却被云霆喝止住,“你们两个……”   “嘘……”两人像被踩到了尾巴,瞬间弹起来,做了一个嘘声。   风雷比较憨厚,拉着风雷到一边,“别这么大声,帝师正在火头上呢。”   云霆猛地蹙眉,很严重地询问:“为何?发生了何事?”   红玉笑得更神秘,“我这五年来,都未见帝师笑过,怒过,可是,有一个人就可以做到。呵呵……”   她只顾着笑,却没有功夫说是谁,但是云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除了那个白眼狼郡主,还能有人?别说她能气到帝师,她每一句话都能将这东宫里的每一个人气死!   “又是那个白眼狼。”云霆闷闷不乐,抱怨了一句。   红玉又笑了,“别不喜啊,这个人算是东宫一大功臣,帝师何时笑过?又何时怒过?能生气,说明他在意。要知道,这世间上的一草一木都和他无关,他都无法上心。与其让他无喜无怒生活着,倒不如让他这样,有喜有怒,至少,让我们都记得,帝师,其实也是一个人,不是神。他会孤独,会难过,只是,他太善于掩饰,从不让我们知道。”   “红玉说的对,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白眼狼,但是,白眼狼似乎也不怎么坏。”风雷出面为石阑说话,可是,刚说完最后一句时,他突然想起两天前被抬走的明月郡主,他又感觉自己是不是下定论有些早了。   云霆似乎听到有人说太阳从西边升起,嗤笑一声,“她不坏?明月郡主几乎暴尸在外,又是过敏又是暴晒,之后还中毒,小命都去了一半。我不是很喜欢她,但是,至少现在,我不讨厌,只求她对帝师多几分感恩的心意,我就烧高香了!”   红玉又笑了,她知道明月郡主为何中毒,“你们都别瞎猜了,明月郡主中我的金龟毛虫,不是白眼狼所为,是帝师,责罚我养金龟毛虫,特别是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让她伤了手,所有,才向我抛下那只毛虫,可是,嘿嘿……”   红玉尴尬笑了笑,像干了坏事。   风雷一愣,一下子明白了,“你躲开了?!”   “我见帝师并非真心要我中毒,才会给我时间躲开,要是他真心要罚我,我根本无力还手,所以,所以,我就躲了那么一下下……”红玉嬉笑着,却不自觉压低了语气,很显然,没了底气。   云霆和风雷都阴沉着脸,盯着她。   红玉只好干笑,像再找理由,可是,却找不到,“嘿嘿……帝师没怪罪我,你们不能对我动用私刑。嘿嘿……我去看看白眼狼,她刚才说要回府,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找到了一个理由,红玉倏地一闪,消失得无隐无踪。   石阑几乎抓狂,气鼓鼓往外走,霜儿心中却如负重担,低声说:“小姐,王爷在府中已经等候多时,他一直担心你的安危,现在回去,他也好安心了。”   石阑却高兴不起来,若说,要回家,家中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亲,虽然说这份疼爱只能是暗地才能给,也应该开心啊,却不知为何,心中越发堵得慌。难道在东宫时间长了,喜欢受虐了?谁说帝师找虐?帝师明明就是欺负她,知道那本书对她很重要,就强行扣押!   以后要是还有什么宝贝,或者这个身体的主人还有什么宝物之类,他必然是第一个掠夺!东宫不能留,回去,就算被人发现自己不是真的石阑,也无惧。因为,这个身体就是石阑,没有凭证,他们凭什么老将她拿起火刑?再说了,那个该死的神棍还大言不惭说了一句,欺她如欺他!   虽然不喜欢狐假虎威,但是,那个神棍拿了她的宝贝,还用了她的血,她干嘛不用他的威严来自保?算是失去宝物所换来的一点点的小小的回报!   “糟了,小姐,我们没有出宫的令牌。”霜儿走到一边,突然意识到,没有出宫的令牌,意味着,无法出宫。   “上次你是怎么出宫的?”石阑知道出宫的令牌就像一个通行证,没有它,就要被困死在这个金丝笼里。   霜儿知道石阑失忆,耐心地解释着,“小姐,上次霜儿出宫,是借用了炎王的令牌,进宫的时候,令牌已经还了。”   石阑一听到‘炎王’这两个字,她就头疼,在大殿之上,炎王的每一个行为,都预示他对这个石阑情意未了,可是她不是那个石阑,就算是,她也不会原谅炎王。   若他当真那么爱石阑,为何迫不及待要烧了石阑?他和石阑的一切,就像那把火,烧尽了一切!   一场阴谋,证明了他的爱多么卑微,他更爱的是他自己,他的权势和地位,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未来的路。石阑也不可以!   所以,才会如此绝情。现在,他看清了,想要石阑回到他身边,可是,他的石阑却已经死了,死在他手里!   说曹操曹操果然就到了,炎王一听闻石阑出了东宫,就抛下所有的事情,追了出去,看到她和霜儿站在悠长的宫墙内,他松了一口气,她没有走成!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文/捏花一笑   她吃疼爬起来,拿起衣衫裹在身上,无视他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受伤的眼神怒道:“南宫无忌,吃完了就弃之如草芥?”   “梦儿?”他大惊下床,抱住被他扔下床的绝色女子,紧张解释道:“对不起梦儿,我还以为是别人,才会如此。你的脸……”   她微微蹙眉,看着她在他眼中的映像,猛然一颤,胎记呢?原来,他本能地将她扔出来,是因为他抱着一个绝色女子,而不是面如鬼魅的她,她眼眸一暖,无奈轻笑,枉他一世英名,居然用那胎记来标识她。 ☆、037你在说谎!!   霜儿一看到炎王,她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在石阑身边低声开口:“炎王来了。”   石阑顿时欲哭无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正是此人。只是,身体主人残留下来的那种奇怪的心痛,似乎已经消失,也许是因为她替身体主人看清了看开了,身体主人放下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终于不要再感受到那种心痛,当真轻松。   “石阑……”炎王的情绪有些失控,凤眸中的光芒早已经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碾碎,他既忍不住想要抱住她,他不要失去,那些人不断提醒着他,他已经失去了她,他就痛不欲生,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用另一种方式处罚石阑,而不是用极刑!   他无法猜测到自己会后悔,人生中,第一次尝到后悔是何等滋味。可是,他的怀抱却落了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那一刻,他的心如万千利箭穿过,让他体无完肤。他的心,在面对他父皇杀石阑那一瞬被彻底唤醒,只可惜,醒得太晚太晚!她不在了,她以一个诡异的闪身躲开了他。   她,真的不再是他的她了吗?炎王的双眸染上一层浓烈的伤感,她冷漠的神情,无光的双眸,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扫过他的胸膛,刺穿他的胸口,让他疼。   那夜,她看着他无情的丢下那把火时,她是否也是这么痛?那夜,他盛怒的眼神,是否也如她无光却冷漠的眼神?原来,他伤她伤得这么深。   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表情,居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让他痛得无法呼吸,炎热盛夏,在这一刻,却冷似腊月寒冬,让他只感觉冰凉刺骨,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声音嘶哑而凄凉,“石阑,让过去都过去吧。”   他才发觉,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现在,是多么的悲凉。他想让一切都过去,都过去!他想要回到从前,回到属于他们的过去,找回他曾经拥有的快乐和幸福,他想要再次和她携手蓝天之下,想与她在荒原中赛马,想要看她美妙的舞姿,听她动人的歌谣。   石阑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是他悲凉的音色,让人心疼,仿佛,这个人天生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悲哀,她不是他的石阑,她不会回去,“炎王殿下,有些事情,做了就无法再回头,既然无法回头,就应该让它过去。也让石阑,在你生命里,成为过去!”   “不!不可能!”炎王大步上前,想要接近,可是她却后退了,她疏远他,这个小小的动作,却似一把锋利的兵刃,刺伤了他的眼,刺痛了他已经痛到极点的心,他的声音,没有往日的霸道和威严,没有盛气凌人的王者贵气,只有那数不尽的悲哀和凄凉,仿佛,一双黑色的瞳孔,如无数个不眠之夜,充满了孤独和落寞。   “不要这样,好吗?我相信,不是你所为,不是!”   石阑黛眉猛蹙,她宁愿他霸道,他强势,他不知悔改,“生命很脆弱,一眨眼,就可以消失,信任来得太晚,它已经失去了意义。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杀你母后的真正元凶!”   她的执着,她的倔强,她的愤恨,她不肯回到他身边,他的信任来得太晚,失去了意义?他突然感觉,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她的执着追查真相,是为了洗脱她的冤屈,难道,他真的冤枉了她?他想相信她,哪怕她是说谎,他都想相信,可是眼下,他的信任以及毫无意义!   “石阑,当真不是你杀的?”炎王竟然忍不住问出了口。   石阑冷笑,他说什么相信,都是想要骗她回去的话语,他根本不相信!“炎王殿下还是不相信!看来,多说无益,我奉劝你一句,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接受真相,绝对是你所不愿意看到的真相!”   他冤枉了石阑,和石阑阴阳相隔,这些,将会令炎王抱憾终身吧?   石阑有些犹豫,是要查出真相,洗清这个石阑的冤屈?还是就这样下去,让他抱憾终身,于心何忍,更何况,他若知道自己亲手杀了真正的石阑,他会不会发狂?会不会将她控制,要她永远做那个石阑的替身?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犹豫,若为了图一时之快而不顾长远利益,这种做法极为不明智。   她瞬间改了口,“是我杀的,但是,帝师说过,已经赦免了我的罪刑,而且,皇上皇后都不再追究这件事,所以,请炎王不必在提起!”   还是退步吧,若以前的石阑深爱这个男人,就算是为那个石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让他彻彻底底恨她吧,也许只有恨,才能放下,她,才可以安稳过她的小日子!   炎王果然捏紧拳头,却克制着,“你明知我最恨背叛,你明知我的生命里,背叛这两个字是多么的沉重,你为何还要这么做?又为何,一直不肯承认,又为何,对我视而不见,每每相遇,都要躲闪?我说过,过去就过去,不是说说而已,你的背叛,我的火刑,一笔勾销!”   石阑没有想到,换来的是另一种结果,他居然斥责她的离去?她能说,‘你杀了石阑,我不是你的那个石阑?’   不能!帝师说过,她短期之内不可以恢复记忆,因为她虽然可以控制灵气,却还是无法预测,这个身体主人心碎时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她是否能控制得住。有时候觉得那个神棍说的话,也不近乎都是不可靠的啊。   既然不能摊牌,那该如何躲开炎王呢?没有了鬼主意,只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胆大的认知,就算是歪理,她也要咬死不放!   “不想一笔勾销,我却无法原谅你急于对我火刑,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可见,你对我的信任如何薄弱!我要的人,是我就算说了弥天大谎,他都要相信我,就算全天下人都说我在说谎,他都会信任我的人,站在我这一边,保护我,而不是伤害我。因为爱,就必须信任!你,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种人!”   这个理由可以吗?够损,够歪,截止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理念啊!石阑不禁感慨,要是真有这么一个妖孽,她一定把持不住!若是个美男子,就更加完美了。   “你别忘记了,是你先背叛我的!”炎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担心,担心他真的冤枉了她,那样,他一定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曾经拥有的幸福,被自己亲手毁掉,他如何能承受?   可是眼下,他没有冤枉她,只是行为过激,那么,她就不该离开他,不可以!   “那又如何?就当做我试探你,到底爱的有多深,现在,我已经得到答案!”石阑虽然说得理直气壮,可心中却不断倾诉着:“石阑啊石阑,对不住了,为了我日后的安稳,暂时先委屈你了,等他放下了,不再纠缠,我再还你清白。”   却突然听到他一声咆哮,“你在说谎!你每次说谎时,都会这样,左手轻轻揉搓右手!”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文/捏花一笑   她吃疼爬起来,拿起衣衫裹在身上,无视他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受伤的眼神怒道:“南宫无忌,吃完了就弃之如草芥?”   “梦儿?”他大惊下床,抱住被他扔下床的绝色女子,紧张解释道:“对不起梦儿,我还以为是别人,才会如此。你的脸……”   她微微蹙眉,看着她在他眼中的映像,猛然一颤,胎记呢?原来,他本能地将她扔出来,是因为他抱着一个绝色女子,而不是面如鬼魅的她,她眼眸一暖,无奈轻笑,枉他一世英名,居然用那胎记来标识她。 ☆、038大腹黑   晕,她有吗?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左手果然在右手上,不安地摩挲着,好吧,她有!   炎王一抓揪起她的左手,那是证据,“你没有权力离开我,没有!”   石阑奋力甩开他,怒道:“好,我在说谎!可是,火场上,你是否看到我在说谎?”   炎王的脸色突然一变,似乎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不自觉往后踉跄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凤凰一把扶住他,却被他甩开!   “没有,是吗?因为,你只相信你亲眼所见到,你只相信你所听到的,你何时相信过我?我不想你纠缠,你既然说我是那样的人,我只能说,我是,我背叛了你!这样,你满足了?可以放手了吧?”石阑质问他,愤恨,伤痛。   炎王的玉颜再无一丝血色,惨白如纸,原来,他错了,他错了,错了!   “不……不可以……不可以……”炎王几乎失去了理智,狠狠摇头,他不要这样的事实,不要!   “过错,可以改正,可是,错过却永远都不是过错,不能挽回!”石阑忍不住提高了几个分贝,要让他清楚,她,不会是他的。她只要做她自己,她只属于自己!   “母后不会骗我,你也不会,到底是谁在说谎,是谁?”炎王怒吼,两眼充血,似一团火焰,熊熊燃起,烧尽了他的理智,他的母后私下曾说过,她亲眼所见,真是石阑,只是想要缓和他和石阑的关系,才故意说没有看清。   一个是至亲至爱的母亲,一个是青梅竹马的爱人,她们,到底是谁在说谎?他相信石阑,可是,他也相信他的母后。   “王爷,玉兰郡主还未恢复记忆,怎么这么确定不是她自己所为?”凤凰淡淡开口,继续道:“那日在大殿上,我为她诊脉,发现她不但没有服用我研制的丹药,我的丹药,不但有复明的作用,还有恢复记忆的效果,可是玉兰郡主却被别的药封住了记忆,药效太强,她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恢复记忆。”   石阑一听,头皮一炸,气得牙痒痒,神棍,说什么担心她无法掌控灵气,殃及四方?原来是他自己下药太猛,短时间内无法除去药效,还大言不惭,说得振振有词,够黑!不对,帝师毁掉她的丹药,是因为那复明的丹药里,有恢复记忆的丹药?原来,他是为了阻止她恢复记忆!   而炎王一听,他苍白绝美的容颜微微有所缓和,若是他的母后说了谎,他该如何面对?“够了!”   他的神情显得那么疲惫,当初大战十天十夜,他都未露出这等疲惫之色。   “王爷,要不,你先回宫休息?你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整日在书房中,这其实长久之计?”凤凰知道他在书房都做了什么,他一直暗自追查那个真正的凶手,一日没有结果,他寝食难安。   他的声音透着无奈,显得那么无力,他累了,他的语气像一个丈夫在唤着自己的妻子随他回家,“石阑,随我回去。”   “我要出宫,我应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你的宫殿,不属于我!我已经没有多余的一颗心,再给你,所以,请你放手!”石阑清冷的语气中,表明了她的态度。   “你可知,你只能是我的人!那件事情,我信你,此事,到此为止,我累了,不想再去追究,希望你也别去追究!”   霸道,绝对的霸道,他不追究就要她不去追究?他是担心他的母后?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要追究,是你,不肯放过我。”   炎王神情早已经疲惫不堪,这一件事情,扰乱了他这么久,他也想好好静一静,思考所有的事情,“等你恢复记忆,眼睛复明,我们再说,凤凰,将丹药给她。”   凤凰将一个药品取出,递到霜儿面前。   “我不需要你的救治!”石阑心中产生了一种厌恶,石阑的双眼是他弄瞎的,毁了容,魂魄已经去了,现在,他却想要补救这一切,她如何能给他这样的机会?要了他的药,让她不再欠他的,他就可以理直气壮要求她做之前那个石阑吗?和他再一起谈笑风生?笑话!   “还算有几分骨气,哈哈……”尹小王爷突然从宫墙之上落了下来,一身轻松,笑得风流,还不时冲霜儿眨眼,“白眼狼,帝师说,你想出宫,途中未必顺利,让我这个小王爷来护送你出去,还有,给你送了一瓶药,他说了,想死,就吃,不想死,就吃,看在你还算得上有点骨气的份上,我把这药名告诉你吧,叫死得快!”   随着尹小王爷的话,石阑气炸了,牙根都疼,肉也疼,恨不得抓住他一顿暴打,当然,她打不过,也只能停留在脑海中娱乐娱乐!   该死的神棍,你才死得快!吃也死,不吃也死,姐就不信!   说话间,她的手心已经多了一瓶药,她一打开瓶盖,昂起头,将它喝了个底朝天,苦味,臭味,这是什么狗皮膏药?神棍又在玩什么把戏?   炎王在石阑喝药那一刻出手拦截,却被尹小王爷制止住。   尹小王爷见石阑一气之下,竟然全喝了,他笑意更深,“果然全喝了!不过,帝师还有后面一句话,他说,此药只能喝一半,若全喝了,效果将会减四到五倍。这药的作用可多了,助人复明和恢复记忆,特别是,还可以除去脸色那个鬼爪。但是呢,你太贪心,这药效一定会很慢,慢慢享受吧!”   “只喝一半,干嘛给我们小姐一瓶?”霜儿气得脸都红到了耳根子。   尹小王爷却笑得更加得意,“唉?不能忘恩负义!这是良药,帝师加了很多特殊的药引子,例如,挪动的毛毛虫,要挤出内脏来,还有还有毒蝎的肠子,还有好多毒虫的毒液,排泄物,这些都是重口味,帝师说了,白眼狼,得治!”   气得石阑整个人发毛,一顿干呕,那个神棍,你才该治!   尹小王爷却看着一只阴沉着脸的炎王,打发了一句,“炎王,皇上急召你去御书房议事!”   炎王有些磨牙,却隐忍着,区区一个小小的王爷,敢对他发号司令,都是因为他身后有一个人,帝师!   “好,本王知道!”他转身对凤凰开口道:“凤凰,带石阑回宫等本王!”   “这个就不牢炎王操心,帝师下了命令,叫小王我送她回府。明月郡主中毒,已经回到孝王府,她这个做姐姐的应该要去看看!”尹小王爷嬉笑着,看似无害的笑容,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炎王盯着他,凤眸寒光似剑,直射向尹小王爷。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有劳!”   “分内之事!”尹小王爷谦虚笑着迎合,手中的玉箫打了一个圈。   石阑想吐都吐不出来,果然是死得快,恶心死!他到底有多变态,要做这么一个药水,一想到自己喝了毛毛虫绿油油的体液,她就气得两眼冒火。   “白眼狼郡主,你走错方向了,那边,才是出宫!”尹小王爷眉梢轻挑,笑得更加得意,看着石阑气急败坏直朝东宫而去。   他笑了,这药水是各种名贵草药炼制而成,那里来的什么虫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帝师要他这么说,不过,现在他懂了!帝师没想让她离开!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文/捏花一笑   她吃疼爬起来,拿起衣衫裹在身上,无视他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受伤的眼神怒道:“南宫无忌,吃完了就弃之如草芥?”   “梦儿?”他大惊下床,抱住被他扔下床的绝色女子,紧张解释道:“对不起梦儿,我还以为是别人,才会如此。你的脸……”   她微微蹙眉,看着她在他眼中的映像,猛然一颤,胎记呢?原来,他本能地将她扔出来,是因为他抱着一个绝色女子,而不是面如鬼魅的她,她眼眸一暖,无奈轻笑,枉他一世英名,居然用那胎记来标识她。 ☆、039煞费苦心   石阑前脚刚踏进东宫门口,突然意识到不对,神棍是不是故意激她回来报复他?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对她说的两个字‘报复’!难道,他算准了她要回来报复他?不能让他得意!   “小姐,您是要回东宫还是去找尹小王爷出宫啊?”霜儿见她突然犹豫,弱弱问了一句。   石阑缩回了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才不让他得逞!以后,她会报复回来!虫子,下次她也要他喝!这该死的神棍,居然还是一个大腹黑,姐不爆料点黑心本事,岂不是被你牵着走?   “出宫!”   看着石阑突然转身离开,风雷急得直跺脚,立即回去禀报慕容哗。   “帝师,她到了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然后,出宫了。”   慕容哗嘴角轻轻勾起,抿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变聪明了!出宫!”   风雷有些摸不着头脑,“帝师,那刚才布下的戏狼阵法,是不是该撤了?”   慕容哗冰冷的薄唇再次扬起一个绝美的幅度。   “不必,开启宫中所以阵法。”   风雷和云霆立马领命下去,召集了千名高手,开启守护东宫的阵术。   “看来帝师是担心白眼狼那个瞎子触动机关,死于非命,真不知他对白眼狼的心思是什么?”   “我也猜不透,若说喜欢,又为何百般捉弄?还弄了一个戏狼阵法,捉摸白眼狼?”   红玉却笑了,摇了摇手指,否定了他们两个大男人无知的想法,“你们不懂,宫外危机重重,郡主还是一个眼瞎之人,帝师设下的这个戏狼阵法,原本是提高郡主面临危险时的应对能力,若过关,帝师便不用担心她的安危,若不过关,就会被困在阵中,直到过关为止!”   风雷和云霆面面相觑,似懂非懂。   红玉不雅地白了他二人一眼,摆了摆手,“我们不能私底下议论帝师,小心受惩!”   风雷憨厚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这男人心更像是云中月,看不透。”   云霆一拍他的脑后,严肃训斥,“闭嘴,我们可不想被你连累,快走,帝师还要出宫。”   尹小王爷见石阑折身回来,有些不明白,他更加不知东宫的戏狼阵法,只是有些无趣地带着石阑出宫,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奉命行事。   马车内,尹小王爷拿着玉箫,百无聊赖把玩着,时而斜睃了石阑一眼,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倾述,“听说孝王府有两个公子,大公子石世子,是明月郡主同母的哥哥,但是,从小就被孝王带走,与其母亲少有接触,不过,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小公子……算了,告诉你这些做什么,免得你咬人。”   石阑一直沉默,小脸上似乎写着一句话‘我很生气’!   尹小王爷扬起唇角,呲牙一笑,“还生气?帝师为你研制了灵丹妙药,可谓煞费苦心,你应该感恩才是!”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情,石阑就冒火,咬牙道,“煞费苦心?是煞费苦心,他够狠!”   一想到那恶心的东西,她又忍不住一顿干呕,脑海中还想到那个神棍溪风得意的神情,就恨的牙痒痒!   尹小王爷轻咳一声,终于闭了嘴,言多必失,他现在是领悟了。   石阑怒气未消,“半瓶?一瓶,还死得快!太可恶!此仇不报非丈夫!”   尹小王爷忍不住猛咳了几声,“白眼狼郡主,可别忘记了,那是给你治眼睛和记忆的灵药,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再说了,你本来就非丈夫,你最多就是一个……一个忘恩负义的狼而已!”   尹小王爷一语,只感觉脚尖一阵疼,他忍不住嗷嗷大叫,“痛,痛,痛,松脚!”   石阑狠狠碾了他的脚尖,似乎要泄愤,可是一想,这厮说的也不无道理,那神棍说是灵药,自然不会错,他也没有理由要害她,自己这么模样反而显得太小题大做了,自古中医都是用虫子,草药作为药材,她忍!   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那神棍用那些虫子时,是活的,还是已经晒干了的?”   尹小王爷一愣,才反应过来,坏坏一笑,“啊?哦!你问这个啊。嘿嘿……给你研制药物,当然要取最新鲜的药材,怎么可以用陈年旧货……”   石阑立马打断他这些故意恶心她的话,她恨不得要掉自己的舌头,干嘛要问这个问题。“打住,不许再说这个!”   她话语刚落,马车突然停下,她的身子险些一头栽倒,却很快坐稳。   尹小王爷一脸怒气,用玉箫倏地挑卡车帘,声音严厉如刀,“青城,发生了何事?”   赶车的少年,一声黑色束身锦服,腰间佩戴利刃,一身英勇,不苟言笑,手指长鞭,俊朗的容颜处事不惊,只是冷冷回答却十分恭敬,“回小王爷,是战将军的马车,突然坏在路上,挡住了路。”   “战简?命几个侍卫去帮战将军!”尹小王爷挑起眉梢,语气淡淡,却令人深思。   石阑听出他对这个战将军,似乎有所防备。正当疑惑之际,听到外面传来一个雄厚而威武的声音,仿佛是战场上的号角声,鼓舞人心,给人指引方向,更令人不由地心安,石阑猜想,此人定然就是战将军,冥王的拥护者!   “原来是尹小王爷和石姑娘,当真惭愧,暂时挡住二位的去路,实在有愧!”战将军声音高昂,虽然是道歉,却未感觉到一丝丝卑微。   尹小王爷意味深长看着战将军,只是哦了一声,便没有了后文,那浪荡不拘的表情难得认真地打量着战将军。   战将军眸光扫过车内的石阑,他温和的声音恭顺问候,“石姑娘也在这里,真是巧合,前些日子听闻郡主脸上有鬼符,我还一直以为是谣言……”   尹小王爷不悦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要是战将军是来嘲笑和打击白眼狼郡主的,那就让你失望了,帝师说过,白眼狼有了这个符号,显得更美,这种人,俗人是品味不出来的!”   战将军眸光一亮,却一闪而过,薄唇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帝师所言非虚,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美与丑的事情,而是这鬼符的来历!冥王命臣追查,终于得出结果,这个叫做鬼灵符咒,是一种蛊虫香料和巫术同时起作用,蛊虫将汇集在石姑娘脸上,不知石姑娘在那日可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或者香气?”   石阑的手突然捏紧,特殊的香气?“战将军所言,是指这鬼灵符咒是通过香气和巫术两者结合?”   “是!所以,石姑娘可以回忆一下,那天,接触石姑娘的人,有人的香气异常?令你有些不适!”战将军看着石阑面色越发凝重,他心中已经猜到,石阑已经得到了答案。   ------题外话------   每日都来求,看看月初,是否有人产生了免费的评价票?来求一张…… ☆、040拒之门外   石阑想起那天,大殿之上,皇后握着她的手,那扑面而来的香气,很奇怪,只是那一瞬间的香气,就再也闻不到,最关键的,在那之后不久,她的脸就多了什么东西,令人唯恐避之不及,还指责她是妖女!她抿紧红唇,将这个答案压在心里,要是现在,她指控皇后,没有人会相信!   皇后疼爱石阑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在大殿之上,还为石阑求情,她越是识大体,就越显得石阑恶行不断!她只能将这件事情忍住,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对自己才有力!   战将军见石阑一直不语,黛眉紧锁,看情形,此女心思绝对不简单,他还是太小看她了,没有这般急于求成,去指控谋害她的人!   尹小王爷见石阑面色不太好,他歪了歪脑袋,压低了声音,悄悄问她,“白眼狼,你知道是谁干了?”   石阑勾起一抹冷笑,冷冷开口:“不知!”   尹小王爷狐疑盯着她的神情,他不相信石阑会不知道,若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个表情?她一向没心没肺惯了,何时发愁过?看着还真是不习惯!忍不住那玉箫戳了戳她的胳膊,“喂,别这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就感觉天要塌下来了一样,怪不舒服的!”   石阑正欲开口,突然听到一个侍卫的声音,“将军,车修好了。”   “嗯。”战将军挥了挥手,那居高临下,统率千军万马的姿态,迷倒街上多少花痴女子,不知何时,四周的人都已经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尹小王爷有些不对味儿地喊了一句,“战将军久居在外,难得回京一趟,每次回到京城,难免引起一阵骚动!不过话又说回来,战将军每次都是骑马,今日居然用了车,刚好坏在本小爷的道上,还真是不得不怀疑,战将军这车,坏得也太及时了。”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的车,偏偏是横着挡住了这条路,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战将军面色依然温顺,含笑回答,“尹小王爷是京城中多少名门望族千金梦寐以求的良人,风流倜傥,我怎敢抢了王爷的威风!正如王爷说言,我平日骑马,而今,看着天气,极有可能下一场雨,故而不得不用车,没想到,车放置时间长了,一出来就坏了。”   他说着,冲身后的人严厉下令:“还不给尹小王爷让道!”   士兵手脚麻利,迅速将车马移开,还散了看热闹的人们。   尹小王爷有些不高兴,一个不高兴,是那些美人们,个个都看战将军,而不是像往常一样,对他各种抛媚眼,他独有的那股傲气,在这一刻有种被打败的感觉。   第二,是因为,他看战将军是设计好了,拦截他和石阑,他为什么要告诉石阑这个鬼灵符咒的事情?帝师生怕她鲁莽,迟迟未告知,可现在看来,似乎只是在东宫,在帝师面前,她才会抽风!   尹小王爷大手一挥,车帘落下,他细细打量着石阑,他知道,石阑心中一定猜到了给她下鬼灵符咒的人是谁,可是她却忍住了,看来,他对她的认识,不能仅仅停留在白眼狼这个词上!   他又狐疑地扫了一眼车外,战将军,此人年纪轻轻就深得将士的钦佩和敬畏,可见此人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本事,武将,应该是粗鲁的人,可是此人,心思缜密,待人谦和,喜怒不形于色,几乎抓不到其喜好,他的身世,居然是空的,没有人知道其父母是谁,家乡何处,他,无亲无友,他只说,自己从小游历四方,四海为家,战简这个名字也是在行走江湖时,自己取的名号!   尹小王爷在沉思之际,马车再次稳稳停下,青城还未开口,霜儿就急着先说:“小姐,到王府了。”   王府的大门紧闭着,霜儿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撅起小嘴,一脸要揍人的冲动,磨牙嘀咕了一句,“又是庞王妃!”   石阑轻轻摇了摇铃铛,魔灵告诉她周边的一切,她也知道了,回家,门关着的,孝王到底是一个怎样窝囊的男人?   尹小王爷却幸灾乐祸看着石阑,眉飞色舞笑着,“白眼狼,看来你回府是无望了,你府上的人不怎么待见你,还是回宫吧!”   石阑一想到帝师给她的药,死得快!她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她已经不去想那本书到底有多贵重,她就是不想再让那个大腹黑得逞!   两座石狮子坐立两侧,一雌一雄,雄的含龙珠,雌狮子,脚边有一只的顽皮小狮子,她冰蓝色的衣裙随风飘逸,走向那扇红色的大门,大门上还有无数个金色的半圆形球状镶在门上,有两个巨大的丹漆金钉铜环,象征着亲王的威严!   霜儿见石阑不理会尹小王爷,她也顺着主子的意,白了尹小王爷一眼,尹小王爷被白得有些不爽,却只是硬生生坐在车上,心里各种声音一拥而上,他狠狠掏了掏耳朵,抱头甩掉那些声音。   他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嘀咕着:“帝师说过,保护白眼狼的安危,真是搞不懂帝师心里在想什么!想要她的血?他一刀就可以解救所有问题!可是他却不这么做!真是奇怪,那瓶药水,说是死得快,其实就是除去白眼狼脸上符咒的良药,也是帮助她复明的药,只是,就会延迟复明和恢复记忆的效果而已。明明帮她,干嘛还要弄得跟有仇一样?还故意曲解这药效,真是搞不懂!”   他盯向大门,红色的大门没有表面看到的那么平静,门内的人,似乎有些慌乱,一边是王府主母,一边是帝师身边的红人,外加一个帝师要保护的人!帝师是什么人,无人知晓,只知道帝师是一个虚伪,无权无势,但是,皇帝必须遵从他所有的意愿!要是惹了帝师,相当于惹了皇上,那就是抄家都无法抵偿的罪行啊。   那些家仆门战战兢兢地躲在门后,哪里敢看一眼身后的女子,披金戴银,各种稀世珍宝都往身上佩挂,似乎要现实出她的身份和威严,一双阴狠的媚眼,一看便知,地位和荣耀汇集于一身的人,给人的感觉,如一条剧毒的毒蛇。   石阑轻轻晃动了一下铃铛,已经知道,门内的情景,在主位坐着的人,应该就是孝王妃,当真嚣张,知道她回府,就给她吃一个闭门羹!   霜儿压低了声音,低声说了一句,“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幽兰山庄?我们没必要和庞王妃对着干,明月郡主中了毒,现在面目全非,庞王妃对小姐恨之入骨也是理所应当。小姐现在还未恢复记忆,不易和庞王妃私斗,还是等王爷回府,或者,小姐恢复记忆,再回府!”   幽兰山庄?霜儿是在暗示她,她还有避难之所!又在暗示,庞王妃非一般人,不易和她私斗;孝王和恢复记忆的她,才是这个庞王妃的对手!   石阑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却冷似寒霜撩过,清冷的声音,却透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威力,“今日,将我拒之门外,他日,我必要她跪着求我回来!”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   她吃疼爬起来,拿起衣衫裹在身上,无视他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受伤的眼神怒道:“南宫无忌,吃完了就弃之如草芥?”   “梦儿?”他大惊下床,抱住被他扔下床的绝色女子,紧张解释道:“对不起梦儿,我还以为是别人,才会如此。你的脸……”   她微微蹙眉,看着她在他眼中的映像,猛然一颤,胎记呢?原来,他本能地将她扔出来,是因为他抱着一个绝色女子,而不是面如鬼魅的她,她眼眸一暖,无奈轻笑,枉他一世英名,居然用那胎记来标识她。 ☆、041抢了我的女人!   霜儿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孝王府比幽兰山庄要危险得多,幽兰山庄,是石阑的一个栖息地,当她不愿意和庞王妃纠缠不清时,就会迁移到那里,最主要的,那里的庄主,是京城第一富商,兰笑书,今年二十有余,看似财大气粗,却视财如命,外表风趣优雅,内心却一肚子坏水。整日拿着一个金子打造的小算盘,三句话离不开一个钱字!   尹小王爷见石阑又折身回来,虽然他忍不住咧嘴一笑,却依然风流俊美,透着一股浓烈的王爷贵气!   “白眼狼,想回宫了?呵呵……本小爷我今日心情好,送你回宫也无妨!”   “不是回宫,是去幽兰山庄!”   “去,去幽兰山庄?”尹小王爷被她一语愣住,不对,却很快耸了耸肩,立马掩饰掉自己的惊讶,反而做出一副博学多才的模样,半垂俊眸,仰起头,说出自己对幽兰山庄的见识,“据闻幽兰山庄的庄主是京城中最富有的富商,兰笑书,无权无势,却有绝美的容貌,惊世的才华,京城多少女子趋之若鹜的良人,凡是朝中官员,或者皇亲国戚,他都不待见,你曾经是炎王未来的炎王妃,又是孝王的女儿,他未必待见!”   他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欠扁。   霜儿不愿意与之争辩,更不会逞一时之气,将兰笑书和石阑的关系挑明,只是当做没有听见。   石阑相信霜儿的话,也许,这些都是和身体前主有关系,所以,对于尹小王爷的话,她不予以理会。她现在要做了,第一,是修炼静心术,第二,就是等!等待前主的记忆!第三,自然就是揪出给她下毒的真凶!   浩荡的队伍很快离开了京城,直朝城外的幽兰山庄出发,在尹小王爷的车马离去之后,孝王府的大门和牌匾被人恶意摧毁,庞王妃果真不是简单的绝色,和那群黑衣人大战,原来,她有巫术,黑色的雾气如一把把利刃,击退黑衣人,突然,一个带着面具的黑影,健硕的身躯直穿黑雾,一掌击在庞王妃胸前。   庞王妃的身子被击退一丈远,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渗出一道血痕,她阴狠的眼眸死死盯着这个黑衣人,一双如鹰般锐利而美丽的眼眸,一看便知,此人定非凡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就不担心杀头吗?”   那黑衣人伸出手,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鹰眸中杀气十足,无视庞王妃的怒气和威胁!嘶哑的声音响起,很明显,那不是他原本的音色,“王妃今日所为,又何尝不是杀头之罪?今日,你将石阑拒之门外,相当于,将帝师拒之门外,皇上若知道此事,你说,是杀头?还是灭你九族?”   庞王妃脸色一白,吓得一个哆嗦,她不害怕帝师,可是,她害怕皇上,却故作镇定,狠狠咬了一下红唇,“帝师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这天下,敬畏他的人,少之又少,他不过是妖言迷惑皇上的妖臣,皇上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一点,必然将之出去!我有何畏惧!”   那黑衣人鹰眸一闪,却笑意更深,狠辣的眼神,盯着庞王妃,却似笑非笑,“说得好!庞王妃,看在你这么有远见的份上,本公子不杀你,但是,下次若再敢对石阑不敬,我还会来,到时候,你的宝贝女儿,应该也恢复了如花的容颜,一定很香!”   他说着,露出一幅采花贼的色心,似乎那女儿香就在眼前。飞不出他是装的,还是真的有这份心!   庞王妃心中一惊,那岌岌可危的假镇定,瞬间崩塌,阴狠的媚眸充斥着恐惧,盯着眼前这个人。此人的武功绝对不在冥王和炎王之下,一双漆黑如墨的黑眸如一把欲出鞘的兵刃,冷光四起,令人不寒而栗!若此人想要糟蹋她的女儿,她根本无力还手!   那黑衣人对于她的惊恐很是满意,俊眸带笑,却又分不清那笑中的真假,令人捉摸不透,无法心安。   “今日只是给庞王妃一个见面礼,日后,要多多照顾石阑,才好啊!”   庞王妃一听到‘石阑’这个名字,眼里一抹浓烈的恨渐渐涌出,那黑衣人盯着她眸光中的黑,这次,他的俊眸终于带着满意的笑,修长白皙的手指,如一把利刃划过庞王妃的脸颊,鲜红艳丽的血迹瞬间染红了她白皙的肌肤。   “啊……”庞王妃突然回过神,脸色火辣辣的疼让她大哭,这一切都是石阑那个贱人惹出来的,她一定要杀了她!   那黑衣人手一挥,所有黑影如鬼魅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们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贱人——”庞王妃仰天嘶吼,她恨石阑,石阑的母亲,夺走了孝王的心,她恨,石阑夺走了炎王的心,让她的女儿郁郁寡欢,她恨!现在,还有一个外人来为她出头,毁坏她引以为傲的容颜,他更恨!她发誓,一定要石阑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远去的黑衣人,听到庞王妃含恨的嘶吼声,嗤笑一声,继续远去!   石阑在出城的马车上,随着手中摇晃的铃声,她听清了四周的景致,没有颜色,只有结构,辽阔的大道上,直通一座庄园,两岸的果蔬和田园沿着大道,不断递变,石阑看不见那山庄的茂盛和奢华,却能从尹小王爷的惊叹声,可以猜出必然是惊世骇俗,否则他也不会一路上赞不绝口。   “本小爷一直听闻幽兰山庄以幽兰花匿名,说这个兰笑书最爱幽兰,幽兰在山庄内,四季开放。他的庄园内,弥漫着幽兰的清香……”尹小王爷突然闭了嘴,细细打量着不远处的马车,停在那高大宏伟的庄门边,他忍不住疑惑道:“帝师?他的车怎么在这里?”   他突然看到一个青衣男子站在马车边,漫不经心安抚这一匹骏马,高大的黑马,一身野性未除,它不喜欢拉马车,很不安地想要挣扎,却在那青衣男子耐心安抚下,渐渐停下,不再仰天挣扎!   石阑一听帝师的车也在,她就想要给帝师灌上一瓶死得快!让他恶心去!只可惜,也只是想想而已,找点心理平衡!   尹小王爷的脸色有些不悦,撇嘴道:“他怎么回来了?”   石阑听出他对那人的不喜,似乎还带着怒,“难道又遇到一个比你俊美的男子,抢了你的风头?”   尹小王爷垂下眼帘,扬起高傲的唇角,“抢了风头,我倒是无所谓,抢了我的女人,才叫可恨!”   “原来,他博得佳人欢心,而你没有。”石阑这下明白了他话语中的醋意。   尹小王爷却将唇抿得更紧,不愿意去提起,也不解释!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   一脸红色胎记,遮住她绝美的容颜。   疯和尚:“待她的魂魄回归身体之时,便是恶人厄运降临之日!”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42蓝颜知己   霜儿只是看了那人一眼,便认出此人是谁,低声说道,“小姐,那人是江湖中人称谦谦公子、公孙长琴!文武双全,智勇过人,喜欢与世隔绝,从不出面,今日,怎么成了帝师的马夫了?”   尹小王爷细细打量着霜儿,似笑非笑,却赞赏道:“霜儿当真冰雪聪明,认识公孙发骚的人少之又少,没想到霜儿居然认识此人,当真了得!”   霜儿低下头,没人看到她的神情,“霜儿此行回乡探亲,有幸遇到此人而已,尹小王爷折煞奴婢了!”   尹小王爷也不点破,霜儿是去盗取兵符,而且已经成功,霜儿听命于白眼狼,白眼狼的势力到底是什么?他很想知道!   石阑听出尹小王爷的打探之意,霜儿的背景,就是前石阑的背景,她不希望被人发现,只好打断尹小王爷的问话,绕开话题,调侃道:“你说公孙长琴是公孙发骚,还抢了你的女人,看来,你是被绿了!”   尹小王爷嘴角一抽,恶狠狠盯着石阑,“你才被绿了!”   “这么大的反应,看来,十有八九是真的被绿了!”石阑却只是感叹一声,仿佛深感同情,心里却乐呵着,这个神棍的帮凶,这一路没少数落她,真是风水轮流转,该是他受气的时候了!   石阑下了车,手中的铃铛随着她的脚步响起,霜儿一直观察着这个温文尔雅的公孙长琴,此人文韬武略,才华横溢,却傲视一切,就连当今皇上都赏识他的才华,曾经下旨请他入朝为相,他都未肯听封!这个人,居然是帝师的人,看来帝师的威望,超出她的想象范围!   公孙长琴一席青衣,在风中随风飞扬,透着一缕潇洒,一缕勾魂的诱惑,俊美的容颜如青山绿水,一双俊眸,如一片浩瀚的蓝天,看到尹小王爷黑着脸下车,他手中挥着一把竹笛,一个潇洒而飘逸的动作,“尹小王爷,帝师命我在此等候你和郡主多时!”   尹小王爷一看到他又在耍帅,心中更加堵得憋屈,却闷着不发作,而一边的风雷,将骏马放逐在一边,瞥了一眼尹小王爷,手肘顶了一下云霆,两人私下议论着,“看,尹小王爷又翻脸了,看来,他还是记仇!”   云霆扫了一眼,他没有风雷那么八卦,自顾自地整理,马鞍,“那是他们的事,小王爷就那么一个妹妹,却甘愿为公孙公子而死,他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不过,也不能责怪公孙公子,只怪那女子太痴情,明知公孙公子无心于她,还义无反顾。嘘……白眼狼来了!”   风雷一看到石阑,他就憋着一口气,不悦地低声嘀咕着,“以后,得罪谁,都别得罪她!”   “长记性了?”云霆笑了。   风雷有些委屈,狠狠拍了拍马鞍,“我以为帝师在惩罚她,才会将帝师房中所有能洗的都给她,没想到,她全弄坏了,最后还得我陪,我三年的俸禄都还不起!”   云霆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负责此事,笑道,“哈哈……别以为帝师惩罚白眼狼,你就落井下石,帝师对白眼狼的心思,很奇怪!小心为妙!宁可得罪祖宗,也不可得罪白眼狼!”   风雷闷闷扫了云霆一眼,气得脸红脖子粗,“是谁说帝师找虐?是谁说我们该为帝师处处一口恶气,只要无伤大雅,帝师不会怪罪!可是,帝师不但罚我俸禄,还让我在龙吟泉水里洗了整整三日的衣服……”   云霆猛地回头瞪他一眼,“你有怨言!”   风雷顿时无语,仰望苍天长叹,“天大的冤枉啊!帝师就算要我的命,我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可是帝师被白眼狼欺负……”   云霆严肃起来,“没有可是!别忘记,我们只服从帝师的命令,帝师不需要我们自作主张!”   风雷想了想,似乎很认同这个道理,“说的也是,帝师喜欢被白眼狼欺负就让随他,也许,千年的孤寂让他想要找找虐,也许……”   风雷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嘶……不会是,帝师喜欢白眼狼吧?”   云霆猛地蹙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石阑,想起石阑咬慕容哗的场景,就恨不得杀了她,不满意地说,“别瞎想!白眼狼没心没肺的,我们帝师风华绝代,岂会看上她?她说过,她是圣女,帝师对她好,是要她的血!不过,圣女又如何?她比起帝师,还是差了一截!”   “那你说,还有谁能配得上我们帝师的?”风雷趾高气扬,在他心里,帝师的完美,就算全天下女子,都无人能与之匹配。   云霆再次扫了一眼石阑,清秀的外表,精致柔美的容颜,冰蓝色的衣裙修饰着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她当真是美人,只是,那红色的鬼爪印子,毁掉了她绝美的娇颜,却难以抵挡她的美好,“若是没有人配得上我们帝师,我们帝师岂不是要孤老终身?”   风雷猛地蹙眉,闷闷沉一口气,“至少现在,我们没有发现谁配得上我们帝师,那些阳奉阴违的千金小姐,不是表里不一,就是恃宠而骄,心如蛇蝎,红玉虽然美丽,却连那白眼狼的一分都及不上,也配不上,想来想起,眼下最适合的,似乎就属那个白眼狼,至少,她在女子里,算是好的!”   云霆轻笑一声,见风雷这个死脑筋还是有开窍的一刻,“若非公孙公子,我们还真不知道白眼狼竟然是前些年那个神秘的黑夜公子,拯救锦州瘟疫,治连州的水患,解封州的饥荒,堪比大丈夫。”   风雷耸了耸肩,撇嘴道:“还是配不上我们帝师!”   云霆大笑,狠狠一拍他的肩膀,听出他的妥协却死要面子,想要挽回一点面子,“走了,看他们都进去了,我们若再不进去,红玉又要在帝师面前说我们坏话!”   风雷一听,马上抬脚就跟了进去,只见公孙长琴潇洒的姿态走在最前方,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如泰山般,纹风不动,幽兰山庄的人纷纷后退。   直到住院,幽香的香气扑面而来,霜儿再也按耐不住,凑到石阑耳边,轻声说道:“小姐,从未听闻兰公子说过他与帝师或者公孙公子有来往。”   石阑的脚步一顿,再也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兰笑书是什么人?”   霜儿再次压低声音,“兰公子是小姐的知己好友。”   石阑轻笑,“蓝颜知己?”   ------题外话------   亲们的免费评价票票产生了吗?(*^__^*)嘻嘻……爪子伸出来了,表要让我空爪而归吧…… ☆、043守财奴!!   霜儿又压低了声音,“他和小姐都是医仙的弟子,不过,医仙并未公开此事,所以,世人并不知你于兰公子的师兄妹关系,更不知你与兰公子有来往,以前,你担心炎王会吃醋,给兰公子带来不便,现在,已经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兰公子一定会将小姐治好双眼的。”   尹小王爷撇了撇嘴,回头扫了一眼,见两人神神秘秘说着什么,他不悦喊了一声:“你们嘀咕什么?还不快点?本小爷今日本想做些好事,今日算是知道了,好人一定没有好报,特别是遇到你这个白眼狼,厄运必然不少!”   尹小王爷因为帮石阑而遇到此生都不想遇到的人,心中闷得要命,还被石阑嘲笑了,更是愤怒,脸色极为不好!   石阑只是轻笑跟上,知道这个人的本性不坏,对她好,可是一想到帝师,她就没办法给尹小王爷好脸色看!   一身青绿色衣袍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金色小算盘,俊朗的容颜,一双似乎总是含笑的俊眸,盯着手中算盘,在算着什么令他兴奋的数字,边敲打着算盘,脸色的笑意随着渐渐浓烈,最后惊讶盯着算盘上惊人的数字,下巴几乎掉了出来,却很快哈笑着点头,朝那坐着的人儿,鞠了个躬。   坐着的人儿,优雅品着茶,漫不经心的姿态,慵懒而带着摄人心魂的魅惑,只是轻轻垂眼,示意成交!简单的动作,却透射着震摄天地的威严,令人忍不住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一身洁白的锦袍泛起柔光,金色的镶边,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金色光芒,一双沉静如水的紫瞳,如琉璃般璀璨而闪耀着寒光,冷冷盯着那缓缓而来的女子——石阑!   “帝师,郡主到了。”红玉温声提醒着,他却恍若未闻,依然盯着她,目光一寒再寒!   红玉见他的脸色不对,挥了挥手,所有人纷纷下去,兰笑书将小算盘藏到袖中,见到石阑,他笑得更加浓烈,“我的小阑儿,帝师太有钱,将我这幽兰山庄重金买下一半以上,现在,幽兰山庄由他说的算。你也知道,我很穷,穷得只剩下这点家当,要是不卖,我还怎么活啊?”   霜儿气得牙痒痒,狠狠跺脚,“谁不知道你兰公子穷得只剩下钱!”说完狠狠挖了兰笑书一眼,随着众人退下。   石阑一听帝师要成为这幽兰山庄的主人,由他说的算?她的头皮就发麻,捏紧铃铛,咬出三个字,“守财奴!”   兰笑书笑得更艳丽,让那俊朗的容颜显得格外迷人,他仿佛得到了宝,才不顾及他人如何鄙视他,一副任由打骂的模样,将俊颜凑过去,笑着说,“听腻了,换一个新鲜词!”   石阑看不见他,但是却听出他欠揍的语调,气得牙疼。   兰笑书却突然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石阑的红色印记,俊美唰的一下子拧紧,“原来谣言不是假的,还以为你故意吓唬我,没想到,你当真是妖女,算了,我兰笑书不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要是嫁不出去,赖着我就好了,我勉为其难,娶你为妻,到时候洗碗刷盆这种大事就不劳你出手,砍柴建房的小事情就交给你,算是夫君对你的疼爱!”   勉为其难娶她?洗碗刷盆是大事?砍柴建房是小事?还交给她做?石阑一脚踩下去,居然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他脚尖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痛……痛……嫁给我又不吃亏,吃亏的是我,实在不行,洗碗归我,砍柴归你,你别得了便宜又卖乖,鬼丫头。”兰笑书疼得直跳,嬉笑着说完,他的食指又狠狠一戳石阑的额头,带着小小的埋怨和怒气,“听说你父王一大早上被人给叫走了,似乎有公务在身,十天半个月不会回孝王府,那个庞王妃,现在的你,弱爆了,没办法对付,来我这里避避难,毕竟,我说过,我是你的避风港,放心,我这坚实的肩膀,任由你靠,不过,不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往我身上抹!”   他说着,就往自己胸口狠狠拍了拍,以表示他的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可以做她的靠山!   石阑没有被他那些感人肺腑的话语打动,反而纠结与他说的‘弱爆了’?这令她不自觉一愣,难道这个词古代就流行了?他说现在的她弱爆了,意思是她原本很强?只是因为失忆,无法挖掘身体强大的力量?   兰笑书见她愣在原地,以为是自己戳疼了她,一脸心疼,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哎哟……下手恨了?不会一戳就傻了吧?那我的罪过就大了,原本就傻了一半,现在还要再傻?那要花多少名贵的药材才能治好啊?我的钱啊,肉疼。”   明明很关心,却事事都要和钱挂钩,从他身上拿出去一两银子,就像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   他和石阑亲密的动作不知为何,令某人心中十分不爽,眸光早已冻结,身上慎人的寒气不断外泄,双眸如一把剔骨噬魂的魔剑,射向兰笑书的背影。   兰笑书竟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耸了耸肩,一脸疑惑抬头看天,这炎夏怎么会这么冷?他一看四周的人都退下,突然想起身后坐着的人,脖子瞬间定格,可是却有忍不住要回头去看,那一眼,他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啊,想起来了,小阑儿,我走了,好自为之!”   兰笑书成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石阑撅起小嘴,那是怒和愤,面对着那个坐着的人儿,帝师!   “帝师费尽心思来此,难不成是想明白了那些毛毛虫?还是想清楚了死得快的药?又或者是想把我的书还我?”   绝美的玉颜瞬间结冰,眸光瞬间暗沉,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你就那么在乎那本书!”   石阑想当然地昂头回到,“那是自然,我辛辛苦苦写的,当然在意!”   他的声音暗藏怒火,带着细细的磨牙声,“本宫烧了!”   石阑头皮一炸,惊呼一声,“什么?烧了?神棍,你凭什么随意烧掉我的东西!”   这一声尖叫,几乎冲破云霄。   ‘啪’一声巨响,精致的石桌,瞬间四分五裂。   石阑随着这一声巨响,吓了一跳,气焰瞬间被掐灭,没了声!   “随本宫去冥河!”他的声音透着不容违逆的威慑力,更没有商量的余地。   石阑有些垂头丧气,他转移了话题,她也不想再提起,不就是一本书嘛,霜儿说过,是这个身体的前主每日记下的,等得到前主的记忆,想要再写,应该不难,不要为了一本破书,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还是命重要,想着想着,她还是感觉有些憋屈,只是‘哦’了一声。   仿佛受了欺负,却又委屈地答应人家什么,那么不情愿,踢踢踏踏走在帝师身后,也没有问为什么。   她的妥协,却让他半丝愉悦感都没有,反而更堵。从他看到那本书那一刻,他就堵得慌,不具名的烦闷让他有些异常,侧头冷觑她一眼,却找不到烦闷的原因,盯着她没心没肺的模样,他薄唇抿紧,带着一丝怒气,缓缓开了口,“该治一治!”   ------题外话------   完结火文——《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她,很狗血,穿到了一个出了名的无颜傻女身上。一脸红色胎记,遮住她绝美的容颜。   疯和尚:“待她的魂魄回归身体之时,便是恶人厄运降临之日!”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44野外露营   石阑一愣,并不知道他说的治一治,是指她性格上的毛病——忘恩负义!她哈沾沾自喜,以为是要治她身上的各种缺陷,猛地露出一个潋滟的笑容,以为帝师是指她的记忆和双眼,有些窃喜,“帝师也发现我这个样子不适合做你左右手?一个瞎子,一个妖女,一个失忆并且瞎了眼的鬼女?”   石阑带着期待的神情,昂头期待着,仿佛要看到曙光了。   “鬼女?”他的薄唇再次抿紧,目光锁在那血红的肌肤,“很快就不是鬼女!”   石阑心中一喜,三步并这两步走,追了过去,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笑着问了一句,“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我脸上鬼符很快就会消失?”   他不想理会她,脚步依然没有停留,任由她抓着,拖着。   “快说,是不是?那瓶药,死得快,是不是很特殊?”石阑想要答案,她知道尹小王爷说话半真半假,她有些怀疑那瓶药水的效果和原料。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要知道那瓶叫死得快的药水,是不是拿恶心的虫子内脏做的,她想抹除她心中的阴影。   “是特殊!尹小王爷句句属实,别奢望有另一个答案!”他一句话,像一盆冷水,将她浇得个透心凉!   石阑有些负气,狠狠揪住他的胳膊。   他不屑地扫了她那该死的手,脚步更快,却依然没有甩开她,她一步没走稳,重心一倒,只感觉腰间一只坚实的大手护住,身子狠狠撞进那冰冷的怀中,撞得有些疼。在这炎热的夏季,他就像空调一样清爽舒适,让她烦躁的心情瞬间清凉,刚才的怒气早已经抛之脑后,只想抱着这个大冰块,凉快凉快。   这神棍,容貌虽丑,但是骨子里还不坏。   石阑撅起唇角,有些赞美地说道:“没想到冷酷无情的帝师大人也会有怜香惜玉的时候?值得赞扬,呵呵……”   他冷峻绝美的容颜闪过一抹异样,薄唇勾起一抹如腊月寒冬般冰冷的幅度,“是不想你再次撕碎本宫的衣衫!”   话音刚落,他的手猛地撤走,石阑嘴角一抽,‘啪’一声,她的身子蓦地摔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嘶……你个黑心窝的神棍,夸不得?”石阑连忙爬起来,又开始横眉竖眼,气得发毛,可是她的脚步还是很快追上他,不为别的,就为他身上的凉气,天然空调啊。   兰笑书一见到二人一前一后出来,他立马拦住石阑,神秘兮兮问了一句,“丫头,站住,这是要去哪里?”   石阑一听便知是兰笑书,有些无奈,“去冥河,听红玉姐姐说过,帝师在冥河一带取什么东西,因为要救我,所以放弃了,现在再次去冥河,我自然有义务还他一个人情,免得他每天在我面前哼哼的牛掰!”   兰笑书脸色一沉,鄙夷扫了她一眼,严厉道:“注意言辞!”   石阑眉梢一挑,虽然没有纠正,却也没有继续说,大步往前追慕容哗。   兰笑书又追了两步,“你个死丫头,霜儿刚才还告诉我,说你要小住一段时日,我将你住下来所需的费用都算好了,每天不下五十两,你现在就走了,我刚才岂不是白算了?这违约费用你必须付,友谊价,十两!”   石阑又听到一系列词语,‘费用’?这里的人似乎只说‘开销’!‘友谊价’?她想知道这个兰笑书是不是和她一样,穿越而来?真要问的时候,听到身后红玉温和的声音。   “郡主,帝师让您赶紧出发,别耽误了行程。”   石阑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跟我提钱,我现在是一个钱盲,十两是多少都不知,等我回来再议!”   兰笑书爽快笑了,“哈哈……好,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到时候,我将这课时费一起算上!”   ‘课时费’?石他怎么出口闭口都是现代词?阑断定这厮定然不知古代货,可是眼下还不是去套近乎的时候,以后她会回来找他弄清楚。却没有发觉,这个兰笑书,出口闭口都是钱,三句话,绝对离不开钱,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守财奴!   南下的路途中,石阑很庆幸能和这个冰人一路,坐在他的马车上,她神情洋溢,舒适地坐在软垫上,懒洋洋靠着。   “我陪你去取你要的东西,你我就算扯平了,毕竟,你是因为我才错过取那个什么东西的。”石阑还是忍不住要辩解,她是为了还他那份情。其实心里面的小九九就是,跟着你,凉爽!过了夏天,就躲开你!   她想着想着,突然感觉这个神棍给她取的外号,取对了,白眼狼。也只能当白眼狼,难道她要感谢他,冬天的时候去抱着他,给他暖身子?石阑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一想到大冬天抱着冰人,那就是一阵阵发凉啊,也许人没有捂暖,自己的小命就些搭进去!   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白眼狼就白眼狼吧,当狼总比当狗强!至少这个神棍给了她不当狗的权利,不要向任何人屈膝哈腰,算是她的福利吧!以后她要用血来回报,到时候也许就是死。她不会坐以待毙,等到时机成熟,必然溜之大吉!   慕容哗扫了一眼那张小脸,脸色的红色印记已经渐渐褪去,他的药,只需要三日,这鬼灵符咒必除!又见她那无光的眼眸在转动着,知道她又开始打着什么小算盘。心知,对她再好,也是无用!   夜色渐渐侵袭,马车停在荒郊野外,黑暗,对于明眼人来说,是有强烈的变化,可是对于石阑而言,白昼与黑夜毫无区别。黑夜,她反而更具有优势。   林中一片平地上,烧了一堆篝火,除了照明,就是为了驱逐豺狼虎豹,毒蛇毒虫,可是,却让这闷热的夜晚显得更加闷热,篝火两边,铺着席子,分了四批人,石阑的对面是帝师,左侧是尹小王爷和他的人,右侧是公孙长琴和他的人。   这树林里的蚊虫似乎很喜欢石阑的血,嗡嗡地围着她打转。   “霜儿,有没有什么驱蚊的药水?”石阑手舞足蹈拍打着,手上和脖子被咬了好几口,又疼又痒。   霜儿向众人去借,没有一个人带,就连红玉也没有带。   红玉笑着说,“平日出行,都不会在野外过夜,所以我们都不需要带。只是,帝师想要去这灵山上的温泉沐浴,所以我们只能在这灵山脚下过夜。过了今夜,明日经过城镇,我再去给郡主买。”   石阑一听要熬一夜,就折磨,她不是怕疼,不是怕痒,只是,这种不会致命的疼和痒毫无预兆,防不胜防,折磨得她几乎抓狂,特别是那‘嗡嗡……’的声响,在耳边不断回旋,令她连吃东西都不得安生!   红玉偷瞄了一眼远处的慕容哗,风雷和云霆在地上铺上一层凉席,又加了一张洁白柔化的毯子,他坐在上面用膳,风雷和云霆伺候着,而尹小王爷一直恶狠狠盯着公孙公子,公孙公子对他视而不见,将几颗夜明珠挂在树枝上,斜躺在席子上,翻阅着书籍,打发时间。   红玉突然发现什么,坏坏一笑,压低声音道:“郡主,蚊子不喜寒冷,帝师身边,寒气较重,难怪风雷这家伙今日这么勤快,找各种理由躲在帝师什么伺候,原来就是为了避免蚊子。”   ------题外话------   求票票哟……完结火文——《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她,很狗血,穿到了一个出了名的无颜傻女身上。一脸红色胎记,遮住她绝美的容颜。   疯和尚:“待她的魂魄回归身体之时,便是恶人厄运降临之日!”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45你对本宫有所企图?   红玉在暗示这石阑什么,抿唇偷笑,当做什么都没有说!   石阑耳朵却竖起,暗自惊叹,他的功能这么多?可以乘凉,还可去驱虫?心中暗喜,她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从自己的席子爬了起来,摇着铃铛,朝帝师的席子走,还不时地挥去耳边准备叮咬她的蚊子。   “嗡嗡……”的响声成了她要走向他的力量。她咬牙,宁可听他冷言冷语,也不要再忍受这些可恶的蚊子,像吸血鬼一样扰乱着她。   “来做什么?!”   果然,他的语气透着一抹不欢迎。   只见他连抬眼都未曾抬起,只是静静享用他的晚餐。   石阑才不介意他这副冷脸,反正看不见,心不烦,比起那些烦人的蚊子,他算是可爱的了,想到‘可爱’这两个字拥在这神棍身上,竟忍不住扬起唇角。   “没什么,来看看,走走。”石阑耸了耸肩,总不能明目张胆说自己就是冲他身上的寒气而去的吧?白天坐一辆马车,自己的意图已经很明显,现在再这么说出口,岂不是戳人家的痛处?   他未必引以为傲,寒毒入体,他应该是喜欢炎夏,石阑只能将自己的小九九藏住,只要不点破,就好。   慕容哗目光依然沉寂如水,只是盯着那一双脚,不老实地靠近,却坏绕在他身边。   “帝师大人,听说你身边没有贴身侍女?”石阑好声好气地问了一句,那讨好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小九九。   公孙长琴一听,两耳微微竖起,面色依然温文尔雅,余光扫了一眼石阑,这个不简单的女人,不会是想要做帝师的丫头吧?那帝师算是赚大了!   尹小王爷的目光却完完全全从公孙公子身上扯了出来,移到了石阑身上,磨着牙,他很想知道,这白眼狼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一看到她这讨好的表情,绝对没有好事!   慕容哗恍若未闻。   石阑轻咳一声,想引起他的注意力,鼓起勇气又走了一步,一个脚印踩在洁白的丝绸,某人嘴角一抽,终于抬头,紫瞳中那抹隐隐的怒气随着她脖子上十几颗红包渐渐消散,有些不忍,那抹难得的怜悯之心很快被压了回去!   石阑感觉到脚下丝滑的绸缎,便蹲了下来,爬过去,笑得更加殷勤,“我说帝师大人,你是威风八面的帝师,身边没有个美丽的贴身丫头,当真有损威名,我看这样好了,我就委屈一下自己,为了给我们伟大的帝师装饰一下面子,我就屈身做你的贴身丫头,怎么样?”   她就是看中了‘贴身’二字,可从未想过后面还有两个字,‘丫头’!   “不需要!”他慵懒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屑!   石阑哪里肯善罢甘休,他拒绝,她就不能放弃,小脸突然凑了过去,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却令那狰狞的鬼爪印子更加狰狞滑稽,吓得风雷和云霆两人倒吸一口凉气,猛咳了几声,悄然退下。   “不需要?那可不行,你身份高贵,需要一个超凡脱俗的美女赔偿,看看你眼前这个美人,怎么样?考虑一下?”   一边的尹小王爷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另一边的公孙长琴,温和的身影轻颤了一下。   只有霜儿和红玉一脸汗颜,不忍再看。   霜儿暗叫苦啊,小姐,你若看到你脸上那激人跳崖的鬼爪印,你就不会再以为自己很美了,特别是笑起来,那鬼爪印张牙舞爪。   霜儿无奈,她又不忍心告诉石阑,只能无奈叹息。   慕容哗静静盯着这张突然凑到跟前的面容,目光随着她的笑容渐渐变得温和,如春天的阳光,静静将她笼罩在他的视线里,两个人定格在那一刻,她无光的眼眸,映不出一物,他的紫瞳,却将她滑稽可笑的表情真真切切映在眸中。   冰冷的指尖如羽毛,轻轻拂过她脸上的印记,却在触屏那一刻,石阑的表情一僵,那阵冰凉,如一股冰凉的泉水,悄然注入她心里。   他却突然收回手,面色平静如水,“贴身丫头?”   石阑心中一喜,将刚才的一幕抛之脑后,狠狠点头,“是,贴身!”   “你对本宫有所企图?”他慵懒抬起眼帘,紫眸中蕴含着什么,只是隐隐藏在那里,若她能看见,必然能看到那是什么,是期许。   可是她看不见,她暗自咬牙,企图?姐虽然是声控,但是也不会饥不择食,不让我复明,不就是怕姐看到你的容颜,吓得背过气去?企图,想想就没有了企图,就是对你身上的寒气有点小小的企图!   心里是这么想,却勉强一笑,信誓旦旦,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我对天发誓!要是我对帝师大人有所企图,就天……”   某人一听她还要发誓,眸光骤变,心中暗暗不爽,玉颜有些阴沉,却打断了她那些该死的誓言,“见你这么诚心,就做本宫的贴身丫头!可别后悔!”   他咬重了‘丫头’两个字,就让她好好做做他的丫头!   石阑听着他的语气,安安叫苦,怎么感觉自己走入他的圈套里?心中有些后悔,想退缩,“不后悔,只要贴身就行,丫头,就算了。”   “贴身?难道没有企图?”某人眸光早已经一暗再暗,她这一天没少惹怒他,从那本书开始,就怒到现在!   石阑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意图说出口,往后挪挪屁股,强调着,“丫头,是,绝对是帝师身边的好丫头。没有企图,绝对没有!”   反正蒙混过这两天,她拿到驱虫的什么香囊和药物,就翻脸不认账!   “好!很好!”他的脸色早已经黑了下来,闷闷吸了一口气,胸口挥之不去的闷气,让他疑惑,却很烦闷站了起来,冷觑了她一眼,“准备上山,本宫要去温泉——沐浴!”   石阑的脸色一跨,沐浴?“帝师,大半夜的,还是休息,明日再去吧。”   她又开始在盘算,等明日经过城镇时,买了驱蚊的药或者香囊,就翻脸!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丫头,只有服从!”他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似乎看穿她那些小算盘,她就是一只白眼狼!岂会那么好心,又怎么可能守信?   “是……帝师……”她有些憋屈,却并不知道,自己从回府那一刻,步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说过,她没心没肺的本性,需要治一治!不是说说而已!   从尹小王爷说过石阑身份特殊那一刻,他就暗自命隐居的公孙长琴调查,没想到,公孙长琴居然和石阑有过一面之缘,对石阑的事迹了解一二,知道有兰笑书这么一个人,他便命人将孝王调离京城一段时日,庞王妃必然不会罢休,她只能去兰笑书的住处,于是,他提前一步,将视财如命的兰笑书收服,买下他的半个幽兰山庄,最后,在山庄拦截她,带她去冥河。   她的命是他所救,因此她找到了还情的理由,想要陪他去冥河取碎玉,这就是他的第二步,故意露宿野外,而且是蚊虫毒虫最重的地上!圣女之血,是这些毒物最喜欢的食物,必然对她紧追不放,她会找借口与他近身,最后的理由,就是为他干苦力,他岂会手下留情!不好好治一治她?   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撩人心魂的浅笑,“很好,走吧!”   所有人都傻在原地,帝师要去沐浴?还要一个丫头伺候?红玉和霜儿面面相觑,尹小王爷一脸错愕,下巴活生生掉下,石化在原地,仿佛见了鬼一般。   公孙长琴温文儒雅的姿态轻轻动了一下,随之扬起一个浅笑,继续翻阅着书籍,却只笑不语,更没有一点评判之意。   ------题外话------   免费的票票诞生了吗?免费的即可,评价票票……(*^__^*)嘻嘻……谢谢亲们,爪子还在伸着捏…… ☆、046美男出浴   石阑硬着头皮,从风雷手中拿走那个包袱,背着包袱,走在慕容哗身后。   皎洁的月光,印在两人身上,一前一后,上了灵山,那清脆响亮的铃铛声回到在夜色里,传入一个人的耳边,他蓦然勒紧缰绳,听着铃铛的响声,焦急的玉颜在月光下越发英气,紧锁的剑眉在这一刻,终于有所解开,“石阑,等我!等我!”   他猛地夹紧马腹,骏马四蹄飞扬,绝尘而去,凤凰立即策马紧追,暗自叹息,他一直羡慕炎王,可如今,看着炎王亲手毁掉自己的幸福,现在极力追回,只能叹息!   炎王生性暴躁,若那时他在他身边,兴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们也不会闹到今日这个局面。石阑失忆,不记得她与他之间的美好,只记得他的绝情,而今,她身边还有帝师这么一号人物在身边,处处维护她,不给于炎王任何机会。这个帝师,对石阑的心思,他也看不透。   他突然的出现,救了石阑,居然还牵着石阑的手离开,任由石阑撕咬,不但没有怒,反而一笑置之。凤凰不得不惊叹那样的男子,其容貌可谓惊天绝世,一笑,万里山河随之黯然失色,再无一物能与之相比。这样完美的男子,若要将石阑据为己有,炎王再如何出类拔萃,又如何能与之抗衡?除非,他将能突破他的炎功第十层!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上山。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刺不透温泉边的水雾,朦朦胧胧之中,隐隐可见一个男子靠在池壁上,慵懒的姿态,隐隐可见他完美的轮廓,在柔和的月光下,透着寒气,显得有些苍白,剑眉一直紧锁,总有些不放心池边那个女子。   石阑将那个包袱搁在一边,她可不想大夏天泡温泉,随着温泉的温度渐渐下降,竟然冰凉刺骨,带着丝丝凉气,她的心一揪,他身上的寒气这般重?千年来,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他见她居然坐在池边,脱了鞋袜,将玉足暴露在外面,那洁白如玉的双足,眼看就要踩进池中,幽幽开口,“你要做什么?!”   玉足在月光下,格外美丽,小巧的脚丫子微微一颤,她抬起头,目光没有焦点,“这温泉这么大,你泡你的澡,我泡我的脚,各不侵犯!”   她说得理直气壮,捞起衣裙,就放了进去,光洁的小腿,在水中泛着柔和的光芒,不断拨弄着池水,打碎了池面的平静,将明月搅碎,水面上,晒着细细的碎光。   那双撩人摄魂的紫瞳渐渐染上一层浅浅的晕眩,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不易捕捉的幅度,淡淡的,却十分迷人。他静静望着她,精致的轮廓,完美的侧脸,在月光的笼罩下,染上一层圣洁的柔光,她扬起下颚,那骄傲的姿态中,她一脸喜悦,看不到那鬼爪印,她的美丽令人陶醉其中。   “啊……今晚是不是漫天繁星?”她张开双臂,想象着满天星辰的模样,诱人的红唇扬起,仿佛要拥抱黑夜。   他的嘴角再次扬起一个浅浅的幅度,他想告诉她,今夜没有星辰,只有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可是他不知道她喜欢繁星,还是喜欢明月,因为他更喜欢繁星,因为他永远都看不透,看不尽。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她泛起一个潋滟的笑容,继续道:“繁星比明月神秘,它千变万化,你多用一份心去看,就能发现一份欣喜。月亮,很美,也喜欢!”   她自言自语,歪着脑袋,垂下眼帘,静静冥想,想象着美丽的星空,那星星点点,勾起人的想象力,将毫无牵连的星星勾画起来,在夜空中画出想要的图案。   他的紫瞳渐渐温和,今天的怒气,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他现在只想静静欣赏着她的美。   泉水的水温早已经不能去除他的寒气,耳边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他破水而出。   石阑随着他的动静,才缓缓睁开双眼,这一眼,她一震,朦胧的水汽将明月遮挡,如一层薄纱,染上一层神秘和魅惑。   看见了,看见了,她兴奋得几乎要欢呼,可是,突然想起某人似乎出浴,她咬牙按下心中的窃喜,侧头去看那个神棍到底有多丑,居然为此不给她复明!   烟雾缭绕,隐隐可见一个男子的身躯,颀长的身姿,撩人的发丝,在薄雾中轻轻扬起,如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心包裹着,轻抚着,温柔而美好,应该是美男出浴吧?   石阑的心几乎按耐不住,从喉咙中蹦出来,朦胧中,见他缓缓走来,完美的身躯,朦胧的美感,她的心,随之狂跳,头脑发晕,顿时鼻血横流,却毫不察觉。   月光在他的脸色留下一道深深的阴影,看不清,只见他拿起一件长袍,随意披着,在腰间随意系好,露出胸前小片洁白的肌肤,却未沾一滴水。   他不是在泡温泉吗?怎么可能一身干爽?难道在他破水而出的时候,就已经将身上的水珠运功烘干?   他的脚步突然一顿,他发觉了她的异样,有些疑惑,难道药效早一步起了作用?不自觉地合起衣衫,姿态自然,玉指轻轻弹了一下衣袖,衣冠楚楚,却有种唯我独尊的霸气在外泄,暗藏着千年的孤寂,又带着如水般的沉静。   他走出水雾,石阑心中一喜,难道她错了?神棍是美男?绝世美男?心中顿时有些荡漾,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然是色女,绝对的色女!却在快看清这个妖孽神棍的玉颜时,她的双眸再次陷入黑暗。   “你流鼻血了?”他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无光的眼眸打消了他的疑虑。   “只是天气太热,上火!”石阑尴尬扭过头,伸手捂住,居然看到他朦胧的姿态就鼻血横流,要不要这么丢人?可是她更加恼怒,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美男出浴吧?暗自咬牙,暗骂,该死的,关键时刻,怎么能就这样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何时,他已经蹲了下来,目光温润如玉,一只手勾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绕道她脑后,轻轻按压几个穴位,控制住她的鼻血,声音却不冷不热,带着一丝怀疑,“上火?”   拿起她的手绢,沾了沾水,轻轻擦拭着她的血迹,行云流水的动作,那么轻柔。   ------题外话------   求评价票票,每月免费的那一张,花钱就不必了,菇凉留着订阅就好……(*^__^*)嘻嘻……   自荐完结火文——《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47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石阑感觉到他温柔的动作,令她无法拒绝,居然莫名其妙沉沦其中,他一语,瞬间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想要扭头,却被他强行扣住她的下颚,她只好无奈随了他,调侃笑道:“难不成是看到美男出浴,鼻血横流?你不让我复明,想必就是见不得人吧?像我这样?脸上也有什么鬼符?呵呵……同类同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就算是看美男出浴,鼻血横流,那也是有先决条件,美男,这个神棍,无非就是一个拥有完美身材,却唯独无脸见人,才不让她复明,哼哼!   她分不清自己为何非要这么污蔑他,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沉沦吧。   她的话却如一把血刃,撕开了他的记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千年前,他似乎对谁也这么说过,紫瞳渐渐暗沉,心中的空洞如瞬间被寒冬腊月的风割伤,在心中回荡着,却只是沉默。   “难道被我说中了?神棍,这长相是天生的,难不成你长得不如意就对你娘说,把我塞回肚子里重生一遍吧。这岂不是逆天而行?人呐,要学会面对,你不能因为不满意的容貌,就不给我复明吧?”石阑半开玩笑地说着。   他的母亲?他穷尽一生,想要唤醒他的母后,却在最后那一刻,与她永别,等不到她清醒的那一刻,而她,也无法等到他解除冰封那一刻。   他的眸光渐渐暗沉,染上一抹一闪而过的绝望和凄凉,却很快被他掩饰得无影无踪,拿起身边的包袱,走入烟雾中。   石阑一听到他离开,有些失落,本来想要叫他早点看清,美丑不重要,不要因此不让她复明啊。   她却不知,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剑,割开他尘封已久的记忆,那是他割舍不下的前程往事,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牵动着他的心。有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的对手。   石阑听到身后细细的声响,猜到是他换衣裳,她可不会主动去给他更衣,毕竟,自己穿衣服都是问题,怎么可能帮别人?   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个不称职的贴身丫头,这么逍遥自在在这里玩水,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帝师大人,听尹小王爷说,我的血可以洗净圣物里装着的煞气,真的假的?”   慕容哗换下一身干净的衣衫,冷眼盯着她,岂会不知她真正想问的,在她心里,他是那样的人?有些负气地一挥手,石阑噗通被他的内力推入池中。   她挣扎着站起来,一身狼狈,却将她婀娜多姿的身躯展露无遗,冰蓝色的衣裙,遇水后,有些透明,顿时春光外泄而毫不自知。她的小脸全是怒气,昂头冲岸上的人吼了一声,“神棍——”   他居高临下,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她的身躯,却很快移开了视线,凝聚在那张满是怒气的小脸。他优雅一甩衣袖,弯下腰,捏紧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着他。她越是挣扎,他捏得越紧,直到她安分为止,“你是想问,本宫对你的好,都是冲着你的血,你的命?”   石阑心中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说,心中燃起一抹奇怪的暗喜,却口是心非,“难道不是?”   慕容哗盯着这张精致的小脸,怒视着她,“白眼狼当真是没心没肺!既然这般想,那就是!本宫就是看着你圣女之血而救你,帮你!现在,折磨你!这下,满意了吗?”   他在她心中居然是那样的人?!白眼狼,需要好好治一治!   石阑刚燃起的暗喜瞬间被他掐灭,怒气却被他激得更旺,纤细的小手一把扣住他的手,以一个诡异的手法,一拉一扭,想扔进池中。   可是他的另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两个人被卷入池中,石阑惊住,却没有时间想怎么回事,已经跌进他怀中,没入池底。   他的手抓住她的腰,往上一提,两人渐渐浮出水面,石阑吃了好几口水,狠狠咳着,几乎将肺都咳出来才肯罢休。   他低眉看着她,剑眉紧蹙,本想让她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可是见她这模样,实在不忍,只好伸手将她圈在怀中,让她靠着,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这个暧昧的动作,却落入那两个不束之客眼中。炎王和凤凰二人,腾空而起,稳稳落在岸边。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咆哮,炎王凤眸泛着幽深的绿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子拥在一起,火冒三丈,拔起刀刃就要冲过去。   凤凰一个闪身,立马拉在炎王面前,“王爷,冷静。”   “她是我的王妃!”炎王的俊颜早已被毁天灭地的怒火和妒火所淹没。   “她不是你的王妃!你没有娶她,你削去了她的玉兰郡主的封号,她现在只是石阑。”凤凰闻声提醒着他。   炎王凤眸燃起两团熊熊烈火,盯着池中那抹冰蓝色,他还没有娶她,她不是他的王妃,可是,在他心里,她早已经是他一生的妻子,他的妻子!他无法将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无法忘记,他的过错。   慕容哗眸光如寒剑,扫过岸上的两个人,一只手一扯,将外衣披在石阑身上,遮住她的身躯。他的动作那么流畅,温柔,令炎王的的怒火更旺盛,几乎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炎王不是应该在去往夏国的路途?”   炎王一听就火大,憋着一口恶气,他知道将他支开是帝师的主意,“两国盟书,本王会按时到达夏国交换,请帝师有点君子之风,石阑是未出阁的女子,还请帝师自重!”   慕容哗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紫眸微微眯起,将还在咳水的石阑护在怀中,两人如蛟龙直冲夜空,夜空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本宫做事,自有分寸!炎王若想夏国与琉璃国交战,本宫绝不拦着!”   炎王的额头青筋狠狠暴动着,捏紧拳头,发出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凤凰叹了一口气,“王爷,还是以国家大事为重!虽然知道此事是帝师设下的局,但是,两国结交,此事对你最为有利,若换了冥王,将会对你的地位大大不利!”   炎王从齿缝挤出一句话,“那本王还得感谢帝师?”   凤凰轻咳一声,不再言语,当做什么都没有说。炎王盯着那水面的波纹,心却像一根针扎在那里,拔不出去,随着每一次心跳,都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什么,他失去了她!失去她!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痛得令他发狂,无法接受!   凤凰见他怒火冲天,再次轻声提醒道:“王爷,冷静,别忘记,当初,就是因为无法控制你的愤怒,才会酿成今日的结局。”   炎王的心中一痛,再也压抑不住那股血气,一口鲜血,再次喷了出来。   ------题外话------   菇凉们,求免费的票票哟……(*^__^*)嘻嘻……爪爪伸过来了…… ☆、048自食恶果   “王爷……”凤凰大惊,正欲去扶住他。   炎王冷冷抬起手,美丽的凤眸,充斥着悲伤,更多的是坚定,“她只能是本王的!永远都是!只是失忆了而已,才会如此。”   自欺欺人才能让自己好过,他不介意多自欺欺人几次,垂下眼帘,将所有的伤痛都藏在眼帘下,轻轻昂起头,艰难地吸了一口苦涩的空气。   “王爷,我左思右想,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皇后视石阑为女儿,这些年,待她如何,你我都看在眼里,若说她说谎,诬陷石阑,我无法相信。可是,若说石阑莽撞杀人,我同样无法相信,我想此事必有误会,等石阑恢复记忆,一切才可真相大白。”凤凰伸手重重拍了拍炎王的肩膀,他不仅仅是炎王的门客,也是他的挚友。   炎王只感觉那种痛,从心底蔓延,传遍全身,痛!“误会?也许只是一个误会!”   凤凰长叹一口气,昂头望着明月,问了一句,“我一直想知道,若你看到的刺杀的那一幕,杀人的不是石阑,而是我,你会如何?”   炎王错愕地回眸盯着那张俊美的容颜,他是他毕生最信赖的挚友,他不会背叛他!他笃定这一点。   凤凰有些宽慰一笑,回眸看他,“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你也不会相信,可是,为什么是石阑,你却信了?你至今还一直心存疑虑,以为她会那么做。”   炎王捏紧拳头,狭长美丽的凤眸猛地移开,“你和她不一样!你在这世上,一无所有,无牵无挂,没有什么能牵绊你,更没有什么能使你背叛我!”   凤凰长叹一声,“是啊,我一无所有,唯独有你我的交情,知遇之恩。我不会背叛你,可是你却没有想过,石阑拥有的,虽然比我多,但是她真正珍惜的,无非就是你与她的情。她对你所有隐瞒,你对她又何尝全部坦白?恢复记忆的她,未必真如你所愿,回到你身边,还是学着不要去奢望,以免再次伤心。”   这些话,若是由其他人说出口,早已经死了不下千次,可是唯独凤凰可以说出口,并且不会受责罚!炎王的脸色早已经一黑到底,他紧握的拳头,早已经满是鲜血,指甲无情扣紧掌心,凤凰的每一句话,都如一把利刃横扫他的心,让他无处可逃,却不肯放弃。   “不必再说,她,只能是我的!现在去夏国!”他脚尖一点地,如夜里的恶魔,又似冷卷风,瞬间消失在夜空中,不远处,响起马蹄声。   他去夏国的目的是什么,他很清楚,只怕这一切都是要和帝师作对,抢回石阑。凤凰轻叹一声,“执念成狂,是对还是错?何必自寻烦恼?”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去追逐使者的大队伍,去了夏国!   石阑被慕容哗打横抱起,下了山,石阑一脸怒气,虽然是她有错在先,想将他拉入池中,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得逞,可是,自己却被他拉入池底,吃了好几口他的洗澡水,她直接忽略掉炎王的片段,“别以为你让我摆脱炎王,我就对你感激涕零!休想!”   慕容哗眸光遽然一变,果然是他的白眼狼!他冷眼扫了一眼地面上的草坪,两只手突然一松,石阑哪里肯下去,两手突然勒紧他的脖子。   “喂喂喂……我没穿鞋子,现在怎么说,我也算是一个弱女子,弱女子!懂不?细皮嫩肉,这荒郊野外,地上少不了石头和枯枝,伤了脚是小事,我无所谓,只是,会耽误你去冥河的行程,得不偿失,为了帝师好,我不得不保护这双脚丫子。”她的脚尖一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却还是有些毛刺刺痛的脚心,她踮起脚尖,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就是不肯下去。   “你为本宫着想?”慕容哗眉梢轻挑,看着近在咫尺的她。   石阑狠狠点头,“嗯嗯,必须的,作为帝师大人的贴身丫头,必须一切都为帝师着想,以大局为重!”   她大言不惭,说谎不带打哏的模样,让他有些无奈,为什么她在炎王面前,说谎时,那么不自在,两只小手不断揉搓着,被炎王一语道破。可是现在,在他面前,却肆无忌惮,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姿态很暧昧?她的柔软,她的馨香,如毒药般慢慢侵蚀他的呼吸,变得略微沉重。   “大局为重?”他毫不犹豫将她那双该死的小手掰开。   石阑被他轻轻一推,跌坐在草地上,她连忙爬了起来,看不见,心中所害怕的东西瞬间充斥着她的脑海,摇着铃铛,追了过去,脚下时而猜到柔软的淤泥,时而是坚硬的石子,她一连几声怪叫,猜到石头时,她只是冷哼,可是每次踩到柔软的东西,她就哇哇大叫。   追不上时,蚊子们如饿了几百年,蜂拥而至,她只能忍着脚下的恶心,追着他,还不断怪叫,“喂……等等我,等等我,哇……该死的,什么东西,呼呼……恶心死我了,跪求不要是什么,你懂的……”   忍住一路的恶心,她一身狼狈,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离开他,她身上的水很快被炎热的夏夜烘干,那双小脚踩得乌黑,还有些红肿,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嘶……”她吃疼揉着脚腕。   他的脚步一顿,冷冷回头,冷眼扫了她一眼,“可知什么叫自食恶果?”   石阑狠狠磨牙,扭过头,冷哼哼,“不知道!”   他见她倔强,“那就让你知道!这里豺狼虎豹众多,也许,圣女的肉,他们更喜欢!”   他话语刚落,果然听到林子里传来细细的响声,仿佛又猛兽潜伏在四周,发出低低的吼叫声,石阑连忙摇了摇铃铛,果然,四周有不少猛兽在活动,似乎在靠近。   好汉不吃眼前亏,石阑吃疼爬了起来,拖着脚,终于好声好气地,“那可不行,我的血和我的肉还要为帝师您斩妖除魔,怎么能便宜了这些豺狼虎豹?”   他没有理会她,只是扫了一眼她的脚,手不自觉地一缩,却没有停下脚步。   “喂……等等我,我的脚崴了。”石阑吃力追着,才走两步,再次狠狠摔倒。   他依然没有停留,只听见她在后面怒骂一句‘王八蛋’,他的脚步再没有犹豫。   黑暗中,一双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悄然靠近,石阑只感觉阴风嗖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深吸一口气,轻轻摇着铃铛,十只?百只?还是几百只?   她不由地捏了一把汗,这些体型如虎豹一样强健的野兽,她对付十几只是没有问题,可是几百只,她定然只有一个结果,成为它们的夜宵!   ------题外话------   (*^__^*)嘻嘻……,又来求票票咯……检查一下有木有免费的票票,么么哒菇凉…… ☆、049奇怪的温柔   “喂……别这样浪费我的血和我的肉。”石阑撕破长空喊了一声,希望那神棍改变主意,回来救她。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头顶上幽幽响起,不带一丝情绪,“本宫不需要你的血你的肉,不过,本宫喜欢看看你的同类是如何对付同类的。”   石阑一听到他的声音原本一喜,可是他的话却让她心彻彻底底凉透了,她的血和肉她都不要?那他要什么?难道他就是要看戏?   她自以为自己身上的血是他看中她的原因,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想到这里,她不自觉有些小小的喜悦,可是四周野兽的低低的吼声,让她一颤,惊呼,“嘿……就算你不是为了我的血,也不能这样看着一个弱女子身陷险境而袖手旁观啊。”   “有何不可?你不是说,本宫是神棍?既然是神棍,自然要比你这只白眼狼更没心没肺。”他淡淡开口,颀长的身子站在树枝上,月光洒在他身边,如天神降临人世,潇洒而冷酷,俯瞰狼狈不堪的她。   两只凶猛的野兽突然冲出荆棘,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直扑向石阑。   石阑运足内力一挥,两只猛兽摔出几步远,吃疼呜呼了一声,她的速度很快,耳力敏捷。   他嘴角的幅度轻轻扬起,夜风撩过,飞舞的墨发,衬托着那张绝美的容颜,那双摄魂的紫瞳一丝丝柔光在闪动着。在这个世间,弱肉强食,她的内力虽强,本事再大,却唯独有一点不够强,耳力不够敏捷。若是耳力强,那夜,她就不会被人诬陷,唯独不让她双眼那么快复明,才能将她的耳力提升。   看来这些日子,她的耳力提升了不少!对此,他似乎很满意。   一只,两只,突然四面八方,如发了疯的豺狼直扑向她。她运足内力,却不懂如何运用,只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和饿狼纠缠在一起。   ‘寡不敌众’,这一刻,她深深体会这四个字!就是无法体会他说的那四个字,‘自食恶果’!   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有些绝望,奋力挣脱一只豺狼的袭击,尖叫一声,“混蛋——”   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抱住,娇小的身子狠狠撞进冰冷而坚实的胸膛,那清新淡雅的馨香,令她心安,心中莫名其妙涌出一丝委屈,鼻子有些酸酸的,却被她活生生压制住。   他一双明亮而璀璨的紫瞳,寒光逼人,大手一挥,一股剑气横扫四方,顿时血肉横飞,残余的猛兽,被震出一丈地,发出呜咽的声音,纷纷钻进黑暗中,逃之夭夭。   他不冷不热说道,“反应不过如此而已,比起其他人,还不算逊色。”   她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却故作镇定,“别以为你这种变相的赞美我就感激你!为什么救我?不是看戏看得很有趣吗?”   她的声音,明明透着一丝委屈,却倔强地掩饰,她越是掩饰,不知为何,他的心尖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有些痛。   为什么救她?他原本就没有打算看着她死,为何不救?   可是,为什么救她?为了她,他日夜兼程,赶回皇宫,救了她,这又是为什么?他只是疑惑,可是低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某部分似乎被什么融化,有些软,有些疼。他还能找到什么借口说服自己奇怪的行为?   “走吧,我背你。”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如这夜风,轻得几乎无法察觉,却飘进了她耳里。   他没有说‘本宫’,而是‘我’。似乎有些抱歉,又似乎有些心疼,她听错了吗?他刚才不是说,要比她更加没心没肺吗?他不是说不要她的血。他为什么要救她?   第一次见面,他救了她,她可以当做,只是为了巧合,可是他解了她的七日散,难道也只是因为无聊?第三次,他从皇上剑下,将她救走,难道是他一时兴起?心中还在胡思乱想,却已经不自觉地爬上他背上。   坚实宽厚的肩膀,给她安全感,虽然很冰冷,仿佛就是一座冰山,却有一股股暖气,悄然流入心底,在心里蔓延开来。她的红唇随之扬起,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容慢慢绽放,可是笑容瞬间被他一语击碎。   “就当做本宫要你的血,要你的命,所以救你!”他的声音有些置气,冰冷,打破了这样怪异的沉默。   瞬间否定了石阑心中那些乌七八黑的想法,她狠狠磨牙,闷闷地趴在他背上,有些气鼓鼓地喃喃自语,“就知道神棍才不会那么好心!哼……”   他恍若未闻,好心?他有没有心都未必可知。   她懒洋洋拍在他的背上,小脸靠在他坚实的肩上,一扫她刚才所有的情绪,带着浅浅的笑说道:“神棍,你说,自食恶果的人是你,还是我?你若不丢下我,我就不会崴到脚,你就不必这样遭罪,背着我。真痛……”   他的脚步微微一停,自食恶果的人,确实是他自己,背着这个得意洋洋的丫头,继续往前走,目光扫了一眼那只红肿的玉足,脏兮兮的,绿色的,灰色,红色,黑色。   月光下,他的脚步应该是那么稳健有力,眼前的场面却激起他往日的记忆。千年前,唯我独尊的他,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至尊而高傲。可是,这样高贵的他,也如现在这般,背过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皇弟,人称三皇子,不识金钱为何物的三皇子,之后成为强大琉璃国的一代帝王。   那人因为与他练剑,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夸张地喊疼,“哎哟……好痛啊……哎哟……”   他只好将他背回宫中,他耍赖的本事,无人能及,却让他无计可施。走在这荒郊野外,仿佛又走回千年前的世界,身后的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淹没了他感叹的声响,他只是浅浅一个笑,却有几分释怀。   一条蜿蜒的溪水,缓缓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却显得这个夜更加静谧。柔和的月光如水,倾泻而下,洒在那男子身上,他单手圈这一个熟睡的女子,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为她洗净玉足上的污渍,动作轻柔,仿佛那是一件艺术品,需要人细心呵护。   光滑如玉的肌肤,令他有些留恋,却没有纵容自己,而是将手掌负在她的脚腕伤,运功为她疗伤。   石阑只感觉脚上清凉的感觉,让她舒适,紧锁的黛眉渐渐松开,红唇微微扬起,仿佛进入一个多么美妙的梦境,小脸在他怀中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陷入美梦中。   没有扰人的蚊子,没有吃人的野兽,没有炎热的空气,只有清凉的气息,淡雅的清香,令人安心的肩膀。   他一双紫眸如星辰般明亮而璀璨,将她的睡颜映在眸中,只是剑眉微微蹙起,仿佛在思索着很多情绪。   为什么救她?他一直无法给自己答案,为她解难,只因为一盘棋,预示着她是他的贵人。可如今看来,她除了是他的贵人,清除他身上的煞气,还是他的灾星,不断给他惹麻烦,还不断报复他。   他的眸光渐渐温润,泛起丝丝柔光,将她笼罩,却只是将她打横抱起,往火光处离去。   ------题外话------   妞们……求免费的票票咯……我不求钻石鲜花金币,并不代表我不爱哟……大家可以留着币币来订阅,支持我,支持正版,谢谢亲们……(*^__^*)嘻嘻…… ☆、050如你所愿   大家已经东倒西歪,唯独公孙长琴还在翻阅着最后几页书,大火烧着艾草和一些香料,清香的香气,驱散了四周的蚊虫的毒虫。这些都是在石阑和慕容哗离开之后,红玉迫不及待拿出来,抛进火中。   公孙长琴一见慕容哗抱着石阑,石阑闪身还穿着慕容哗的外衣,白色的锦袍,隐隐可见一双玉足。   她的鞋呢?公孙长琴心一惊,难道……可是再一想,他认识的帝师,并非这样趁人之危的人,而他认识的石阑,也不是这样随便的人,他合上书籍,垂下眼帘,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炎王前往夏国,黑暗中的那个黑衣人冷眼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身边的一个女子露出一双美丽的水眸,温声问道,“主人,要下手吗?”   那黑衣人负手而立,夜色淹没了他的容颜,只露出一张冷峻的下颚,薄唇浅浅抿起一个冷冷的幅度,“不必,我要他们相互残杀,两败俱伤!”   “可是他现在去夏国,不要一个月,未必回来。”   “那又如何?他心中所爱在此,他不可能放弃,冥王对石姑娘的心思很明显。而庞王妃,对她恨之入骨,石姑娘回到王府,庞王妃必有行动,冥王和炎王不可能袖手旁观,若石姑娘成为冥王的人,他们的仇将会更深!水火不容!命人帮孝王,让孝王在途中遇石姑娘,带回府中。”那黑衣人话音刚落,矫健的身姿再次淹没在黑暗中,那英姿焕发的背影,令人陶醉。   那黑衣女子有些痴迷看着那个背影,手握一把弯刀,“是,主人,墨泪明白!可是,主人,帝师对石姑娘的心思,令人匪夷所思,若得到石姑娘的人不是冥王,而是帝师,我们该如何?”   那黑影猛地停住脚步,似乎有所思索,许久,才缓缓开口,“帝师原本就是琉璃国真正的主人,可如今,千年已过,物是人非,他手中已经没有了实权,就算千年之前,他呼风唤雨,睥睨天下,威风赫赫,没有了千军万马,他本事再厉害,也不过是孤军奋战,不足畏惧。若他是最后的赢家,那就更有意思了!”   墨泪不明白,却没有问,只要她的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石阑再次醒来,脚腕上的疼痛早已经消失,她摸了摸脚腕,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脑海中响起昨夜的事情,好坏各半,她不愿意去想起。   一路南下,前往冥河边际,她还是一如既往,没给他好脸色看,脸上的印记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十几日后,他们来到冥河一带。   “上次那块碎玉附在一只狐狸身上,狐狸一身黑气,就在这一带,不知现在是否还在!”尹小王爷骑在马背上,四处张望,他吹了一声口哨,几个隐卫随之冒出。   “参见帝师,见过小王爷。”   “那只狡猾的狐狸呢?”尹小王爷瞥了撇嘴,有些不耐烦,扫了一眼那温文尔雅的公孙长琴。   “回小王爷,那只狐狸被困在冥河边上的燕不归林中,林子太大,我们只能在林外布下阵法,将其围困其中,等候帝师和小王爷。”   慕容哗轻轻抬手,淡淡看了一眼石阑,“用你圣女的灵气寻找圣物的下落,找到碎玉。”   “看在你多次救我,还有这一路教我如何运用巫术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吧。”石阑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脸上却没有一丝为难的迹象。   手中的彩光飞向蓝天,在蓝天之上突然碎裂,四分五裂,朝不同的方向飞翔。   慕容哗眉头微蹙,声音严厉,似乎在调解一个调皮的学生,“集中精力,再来一次!”   石阑嘴角一扯,她知道自己又弄错了,再次汇集灵气,激发体内那神秘的力量,汇集掌中,一道彩光,如七彩凤凰展翅飞翔,直冲云霄,在蓝天上翱翔,美丽而璀璨,那道彩光倏然调转方向,直击不远处的林子,紧紧跟随在某只狐狸身上。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石阑根本没有想到这种巫术这么费力,仿佛将一部分精力瞬间抽出。   他对碎玉似乎并非那么在意,反而看着她,她的神情有些疲倦,这令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让药效起作用?激起她的记忆?药已经在她体内,但是没有药引子激发药效,她的记忆,将会很难恢复。   尹小王爷突然勒紧缰绳,骏马如腾云驾雾般直冲燕不归林子里,公孙长琴只是漫不经心坐在坐在马背上,他不会和尹小王爷单独相处,以免尹小王爷发狂,伤及无辜。   石阑只听到尹小王爷迫不及待出发,而身边的神棍却没有一丝动作。   “神棍,话说我的灵气不是源源不断,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若错过了,我可不负责任再次动用巫术!”石阑懒洋洋开口,外表看不出什么,可是却暗暗调息,不想让人看到她被这一股巫术抽走了不少内力,灵气也消失了不少。   他一直沉默不语,静静等着尹小王爷的人马,一炷香很快就消失,还不见尹小王爷归来。   “再做一次!”他的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绪,却不容违逆。天生的王者,每一句话都透着威严。   石阑刚调整好状态,小脸不悦地狠狠吐了一口恶气,没有违背他。   “我耗费灵气,你需要给我我想要的!”   他眉梢轻挑,幽幽道:“哦?讨价还价?好!想要什么?”   石阑一听,感觉这个人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不由地露出一个微笑,“快点恢复记忆!”   他剑眉轻蹙,薄唇抿紧,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确定你想要?”   石阑狠狠点头,这种失去记忆,受制于人的日子,她受够了,她要先发制人,要借着身体前主的记忆,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身体的势力,特别是掌控这个身体内部强大的力量。   “不会后悔!绝对!”   他认真地看着她,最终还是点了头,神情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似乎在挣扎,似乎不忍,又似乎暗藏一抹怒气,“好,如你所愿!继续释放你的灵气!”   这下,石阑心甘情愿,施展巫术,彩光不断,灵气耗损,可是,一想到要继承这身体内强大的内力和武功,以后就算遇到百只野兽,她都不会在畏惧,还有,霜儿说过这身体的主人是医仙的弟子,她就可以自己治愈双眼,这样,就不必再等待那‘死得快’的药效,自己治愈自己!   一炷香,又过去,尹小王爷还是没有将狐狸抓到,他淡淡开口,第三次,他的目光盯着那道彩光,渐渐微弱,心只耗损了她不少灵气,有些犹豫,却垂下眼帘,她恢复了记忆,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直到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石阑再没有一丝力气,只感觉身上的灵气被一次次挥霍,灵气渐渐枯竭,她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尹小王爷是在绣花还是泡妞?连一只狐狸都抓不到?难道和狐狸精亲热去了?”   红玉噗嗤笑了出声,连忙转过身去,碎玉上有煞气,每一股煞气都是一个亡魂,附着着亡魂的记忆和能耐,岂会那么轻易抓到?   霜儿一脸汗颜,总觉得自己的主子看似没有变化,却又感觉变了不少,那沉静如水的性子已经不复存在,相反,时而冷静,时而急躁。   总是能被帝师一语激毛,就会发狂。不过,这样的她,和她的年龄才相符。以前的她,反而感觉像是历经沧桑。霜儿细细想着石阑的变化,可是却总感觉她的变化似乎只对帝师一人。她面对炎王,以前温柔,总是笑得如三月份的日光,温暖整片大地。之后,她的决绝,态度冰冷似寒冬的风霜。   霜儿一只手狠狠拍了拍额头,扭过头,不忍再听石阑口无遮拦的言语。若是这里没有公孙长琴,没有帝师这样的人,她不会觉得怎样,可是这样人都在,她却不顾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语,霜儿无奈啊。   慕容哗没有理会石阑这些话语,垂下眼睑,淡淡道,“继续!” ☆、051廉价劳动力   石阑有些不情愿,“就算是廉价劳动力,你也不能这样随意使唤。”   “别忘记你现在是本宫的贴身丫头,只听命于本宫!”他说得云淡风轻,却在提醒着石阑。   石阑狠狠咬牙,这个神棍,这一路都没少捉弄她,折磨她,她的霜儿在途中找驱虫的香草,却总遇到困难,要么断货,就连走过了的五个大城,都没有,石阑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出是谁在从中作梗!   他故意露宿野外,每次都要在闷热的地方歇脚,让她无法离开他一分一毫,为了避免那些随时扑面而来的蚊虫,只好忍,她再忍!总算这一路她也从他伸手学了不少控制巫术的心诀,算是给自己一点慰藉。   “是!贴身!丫头!”石阑从齿缝挤出这么几个字,再次运足内力,将身上所剩不多的灵气唤出,微弱的彩光再次飞向燕不归林中。   灵气消失那一刻,她的灵魂仿佛要随之抽出体外,身子一软,倒在马车内。   霜儿大惊,急切唤道:“小姐……帝师,我们家小姐怎么了?”   他半垂眼眸,低眉看着她,他不知那些记忆是否是她所想要的,她是否会后悔,可是,这些记忆,她必须拥有,心碎的记忆固然可怕,可是,她不能因为这些不开心的记忆而丢弃这十几年的记忆。   “如你所愿!”他淡淡开口,一粒药物放入她口中。   红玉一惊,想拦截,却忍住了脚步,公孙长琴俊眉微蹙,手中的竹笛不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掌心,而是两手握紧竹笛,静静望着帝师。   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他看不透。若是喜欢,他应该将她的记忆全部封存,今生都无法恢复,这样,她就不会想起和炎王的过去,那些羡煞世人的过往。   “红玉姐姐,帝师给我家小姐做了什么?”霜儿有些按耐不住,她不能再去问帝师,生怕触犯了帝师的威严,自己死得太不值,只能拉住红玉,急切问道。   红玉无奈一笑,“没什么,你家主子天天喊着要恢复记忆,要复明,现在,帝师已经将药引子给了她,她很快就能恢复记忆。”   霜儿的脸色却十分不好,每次听石阑说要恢复记忆,她都担心,害怕,怕圣女心碎的力量,死亡的气息将会毁掉整个天下。“可是小姐记忆回来,必然会伤心,到时候,琉璃国必然遭殃。”   “不用担心,刚才帝师让她施展巫术,已经将她身上的灵气都驱散,圣女的心控制这天地圣灵的兴旺,若是心碎,六月飞雪,大地将陷入一片死寂。可是现在的圣女,灵气已经耗损,几乎没有,就算醒来,也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红玉笑着解释,让霜儿送下了一口气。   霜儿这下明白了帝师为什么要她家小姐不断运用巫术,原来,是要恢复记忆准备,她宽慰一笑。   红玉见这个小丫头很衷心,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帝师让尹小王爷去抓富含碎玉和煞气的狐狸,就是为了这一刻,帝师与圣物相伴千年,和圣物有牵引,他能感受到碎玉的去向,根本不需要郡主的灵气。”   霜儿不语,只感觉这个帝师步步为营,可是每一步都是为了她家小姐好,心中多了一份感激。可是,她看着石阑昏睡的模样,心中的焦虑更浓,她不会安慰人,更不会劝人,石阑恢复记忆,她该如何面对自己自诩完美却残缺的情感?   她那么相信炎王,每一步都为了炎王着想,让她去盗取兵符,也是为了炎王,而今兵符到手,却不能交给炎王,如今,这兵符成了烫手的山芋,她一直想告诉石阑,可是石阑却失忆,她也期盼着石阑恢复记忆。   期待,又害怕,让霜儿的手心捏了一把虚汗,她不时地看了看公孙长琴,毕竟,公孙长琴和石阑有点交情,石阑夸过公孙长琴,说他是人间真正的正人君子,两人曾经把酒言欢,举杯望月,三天三夜都未曾下酒桌,仿佛有讨论不完的话。   公孙长琴这一路上,只是静静看着石阑在帝师魔掌上,他既然这么信任帝师,她是不是也可以微微放心呢?霜儿的眼眸满是不安,望着公孙长琴,只见公孙长琴温文尔雅,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她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之间这点微妙的动作却逃不过红玉的视线,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公孙长琴没有说他认识石阑?他只是禀报了石阑的一些事情,却替她隐瞒了她的很多事情,难怪他对帝师说,知道这些就够了,黑夜公子如黑夜一样神秘,三天三夜都未必将她的事情说尽。   慕容哗依然坐在马车内,看着脚边昏睡的石阑,阳光刺不透车帘,在他脸色留下一道影子,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那修长白皙的手慢慢握紧。   如她所愿,给她想要的记忆!他突然走出马车,颀长的身子,英姿飒爽,那顶天立地的姿态,唯我独尊的霸气,却被一股沉静如水的寂静所掩盖着。刺眼的阳光,却无法照亮他眼眸中的暗沉。   他冷眼看了一眼四周的草木,渐渐枯黄,慢慢扩散,他知道,她的记忆已经回来了,她的伤透了的心,散发出的灵气,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虽然教给她静心术,但现在看来,作用并不大,也许是他低估了她的心碎,高估了她掌控静心术的能力。   公孙长琴眸光一暗,她到底有多爱炎王?爱之越深,伤之越深,这四周的枯草树木预示着石阑的心灰意冷,幸好她的灵气所剩无几,威力不大。   帝师突然翻身上马,矫健的身子如雄鹰翱翔于天地之间,天生的王者气派,手持弓箭,绝尘而去。恍如沉睡千年的魔君,已经觉醒,威风八面的他,依旧,只是,他所拥有的所有,已经被岁月无情夺走!也许上天也嫉妒这个完美的男人所挣下的一切,才会如此戏弄他的命运。   风雷云霆等人纷纷追逐其后,那道彩光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根本不需要她的灵气,也可以找到碎玉!公孙长琴没有追逐,区区一只小狐狸,难倒尹小王爷,却绝对难不倒帝师!   他所担心的,是车内的石阑,那个可以谈笑风生的知己,霜儿爬上车内,小心翼翼唤着石阑。   “小姐,小姐。”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 ☆、052可曾后悔?   她的黛眉紧蹙,红唇抿紧,突然,她猛地睁开双眼,依然是无光暗淡的媚眸,脸上的神情清冷无比,有些惊讶,低声喃道,“原来,我就是我!”   霜儿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见到她醒来,那熟悉的清冷,让她知道,她家小姐恢复记忆了,终于破涕为笑,“小姐,你醒了,想起所有了?”   石阑静静坐了起来,轻轻摇晃了一下铃铛,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却那么凄凉而哀伤,回想着自己的这一生,带着二十岁的记忆回到一个婴儿的身体里,无所事事,只能期盼着身体快快长大。   看着那些丫头们将她当做婴儿哄着,她很无奈,想摆脱这种待遇,却只能冷静地等待着,成长!   度日如年,每一分钟每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被稚嫩的身体困住了灵魂,不能说,不想哭,走不动,爬不了,无法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看着大人们围着她转。那种日子渐渐消磨了她的性格,整个人变得沉静。   长大了,却偏偏遇到了她生命中的劫数,炎王,那个绝美的男子,英姿飒爽,一双深邃的凤眸,冰冷而冷酷,却炽热地望着她。模样不过十五六岁,却深沉,那一双凤眸,锐利而有神,似乎经历风霜的洗礼,让他的心智成长,远远胜过他的躯体。   他将她护在身后,那一声坚定的声音,‘在我身后,我不会让你有事!’简简单单的言语,却透露着他强烈的保护欲望,面对着老虎,他面不改色,英勇而威严。虽然,那只老虎是她的宠物,但他并不知情。   那一刻,他就这么无声无息走进她心里。也许是因为这一世太多孤寂,漂泊的心,累了,在这个对的时间里,遇到一个自认为对的人。本以为,她会幸福下去,因为他将会与她携手共看江山。   公孙长琴见她愁眉紧锁,四周枯草树木不端扩展,威力渐渐削弱,这和她所剩无几的灵气有关。   “若一直失忆下去,你不会这样痛苦,可曾后悔?”   石阑苦涩一笑,昂起头,“公孙公子以为我该后悔?”   公孙长琴只是一个浅笑,温文尔雅,带着几分儒雅的味道,令那张俊美的容颜显得更迷人,“我记得你说过,有些人,有些事,让我们受到伤害,也不要因为这个伤害,而否定了之前的美好!你也该看开!”   石阑垂下眼帘,不忍再去想,可是那把火却挥之不去,在她的记忆里熊熊燃烧,烧尽她的悲喜,烧尽她支离破碎的心。   “大道理谁都懂,但是,懂和学会,却不是对等的。有些道理我们懂得,却无法做到。”   公孙长琴一笑置之,“只是需要光阴来愈合而已。”   两人的交谈,让红玉几乎傻了眼,原来她猜的没错,公孙长琴认识石阑!   石阑只是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淡淡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霜儿不放心地看了看石阑,只好乖乖地下了车,将帘子放下。   红玉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拉着霜儿到一边,偷瞄了一眼公孙长琴,“霜儿,你们家小姐和公孙公子认识?”   霜儿不回答,凡是打探石阑的事情,她都只予以沉默。   红玉又压低了声音,戳了一下她,“霜儿,你这丫头,怎么不说话啊?我又不会害你家小姐。”   霜儿知道这一路红玉对石阑和她都好,只能为难地挠了挠脖子,“红玉姐姐,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发过毒誓,对于小姐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会说出去。就连失忆的小姐,我都没有告诉过她,她的事情。你就别为难我了。”   红玉一脸失落,带着不悦,感觉这个小丫头特别不够义气,便用手肘推了推霜儿,还是不甘心,“当真不说?”   “不说,就算你折磨死我,我都不会说。想知道,只能问我们小姐。”霜儿一脸坚定,让红玉十分失望。   红玉摆了摆手,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也许以后我们还成为一家人,不说也罢,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霜儿没听明白,什么叫‘也许以后我们还成为一家人’?   冥河河畔,只有那震天的水声,汹涌的河水击打在岩石上,击出一丈高的水花。那一声接着一声,都狠狠敲打着她的心扉,她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面色依然镇定自若,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却沉默了,失忆的这些天,是她过得最自由的日子。   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去想那么多人,不需要去理会自己的责任。有种为非作歹的感觉,却带着喜悦。以为自己是穿越而来,一身轻松,在东宫,无拘无束,虽然总是被那个神棍戏弄,却知道,他给她魔铃,解除她的七日散,教她静心术,救她,气她……   “如我所愿?也许你猜到,我会后悔,是吗?”石阑长叹一口闷气,靠在车壁上,那张美丽的小脸失去了血色,她多么希望,自己的性命就葬送在那场大火之中,便不会再有痛苦。   爱情,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残阳如血,火红的光线映在雕花窗栏上,在车内投下一道美丽的映像。   慕容哗策马归来,神情凝重,没有一丝喜悦,虽然碎玉已经到手,可是,他却显得更加沉重。尹小王爷拿着战利品,那只狐狸,身上的煞气已经散去,可是狐狸也已经僵硬。   尹小王爷扬起唇角,将狐狸抛给身后的隐卫,神情得意,“拿回去做鞋子,一定暖和!”   他看到慕容哗突然放慢马蹄,有些疑惑,“帝师,怎么了?你一出现就一举灭了那黑呼呼的煞气,难道不开心?”   慕容哗没有说话,目光中透着复杂的光芒,看向远处的马车。   尹小王爷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看到四周一片死寂,毫无生机,吓了一跳,大叫道:“白眼狼恢复记忆了?”   慕容哗不语,突然夹紧马腹。   尹小王爷见他又突然间快马加鞭离去,怪叫道:“等等我……”   石阑听见铁蹄急速飞来,二十匹战马,疾驰飞展而来,她有些惊叹,自己的耳力居然越来越好,能听见他们腰间佩剑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题外话------   月底了,求票票,免费的评价票……O(∩_∩)O谢谢 ☆、053将心打开   突然,一只大手骤然撩开车帘,一个人钻了进来,那清凉的气息,冰冷的感觉,淡雅的清香,除了那个神棍,还能有谁?   “取到碎玉了?”她终于打破了车内的沉闷。   慕容哗的目光被她黛眉上紧锁的忧愁所揪住,久久都无法移开目光,却只是淡淡道:“可后悔?”   石阑冷笑一声,扬起骄傲的笑容,不肯认输,“你认为我该后悔?”   他不语,看着她眉宇间的忧愁和哀伤,他已经得到了答案,见她倔强地不肯服输,他也不没有打击她,反而是转移她的注意力,慵懒的声音响起,“丫头,倒茶!”   石阑嘴角一抽,神棍,居然突然提醒她的身份,她现在是他的贴身丫头,有些小小的怒火,随手从车内的暗格取出一副茶几,这车内的东西,她摸了十几天,已经了如指掌,到了一杯茶水,没有好脸色,抵到他面前,触屏到他冰凉的手指,他的手又再降温,她记得他的手是温热的,现在却冰凉一片。   他突然一放手,乳白色的杯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幅度,石阑骤然一把接住,连一滴水都未曾溢出来。   只听到他略微有些满意地夸了一句,“好身手。”   她一愣,她的感官似乎越来越好,能感觉到它的方向和距离,瞎了眼,却获得这些,也不算吃亏,至少瞎了眼,可以不用见到太多触景伤情的东西,特别是,人!   “因祸得福。”   他见她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浅笑,心中的阴霾居然扫了一半,愿意曲解她话中之意,炎王是祸,而他是她的福,薄唇轻轻扬起一个浅浅的幅度,耐人寻味,“那你还得感谢本宫!”   石阑冷哼一声,“是,谢你好心折磨!”   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将那‘死得快’的仇报了。   他见她冷哼哼的模样,根本不介意她的态度,性感的薄唇扬起一个浅浅的幅度,弯弯的,却十分迷人。冰凉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拾起一缕乱发,撩到耳后。温柔的动作,冰冷的触感,如羽毛般轻柔,那么自然。   石阑的身子一颤,两人才突然回过神,石阑没有点破他,他,也没有开口。   沉默,又是一阵尴尬得几乎窒息的沉静,令人忍不住想要打破。   “现在碎玉已经到手,我们回京,你我,各不相欠!不对,你我之间还有些恩怨要了结!”石阑爱记仇,有仇必报!他没少惹她。不知为何,她喜欢和他之间这样的交流方式,感觉很轻松,不需要去想太多,随心随性。   慕容哗只是轻笑,这一笑,居然透着一丝丝宠溺,令石阑一怔,本想破口大骂下战书,却被他这么一声似有似无的笑声淹没,顿时没了音。   许久,她弱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帝师,你不会是,对我这个丫头……”   慕容哗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冷冷提醒道:“你的仪表,象征着本宫的威严!将乱发处理一下!”   石阑一听,只是‘哦’了一声,她没有忘记,那是她招摇过市,做帝师贴身丫头的借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他的借口,现在,他都摆了出来,她能说不是?顿时打掉了自己那些乌七八糟的猜测。乖乖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鬓,多然,刚才没注意,弄乱了。   纤细的小手,琢磨着符合将这复杂的发式整理好,叹了一口气,“唉……有镜子也是无用。”   “想快点复明?”   “不想,古人云,眼不见为净,以前不信,可如今看来,眼不见,心不烦,还是瞎了好。”石阑淡淡开口,语气中的忧伤和坚定显而易见,被挚爱之人所伤,身体的伤愈合了又如何?心底的痛,再也很难愈合。   “触景伤情,庸人自扰,如这青丝,越理越乱,倒不如,顺其自然。”他说着,不知何时已经取下她头上的发簪,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落,黑缎丝滑,闪着柔和的光芒,将如雪的肌肤显得更美,洁白如玉,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轮廓,一身冰蓝色的衣裙,整个人如坠入凡间的仙子,超凡脱俗,只可惜,一双无光的双眸,映不出一物,成了点缀。   “你做什么!”石阑毫不犹豫伸手去夺发簪,她好不容易才将头发固定好,他居然毫不留情直接毁掉她的成果?   他将手放置身后,静静看着她发飙的模样,她的发香如此馨香,随着她的身体,扑面而来。   石阑只顾着抢发簪,这一路没少受气,这一次,她不想再忍着,其实,她也没有忍过,每次都会被他激得发作起来。手脚并用,双手沿着他的手臂,慢慢下滑,绕至身后。   尹小王爷拿着玉箫偷偷撩开车帘一角,顿时一怔,几乎从马背上一头摘下来。   只见石阑披头散发,投进慕容哗怀中,似乎还是强行占慕容哗便宜,抱着帝师的腰,将帝师的双手钳在身后?尹小王爷发出低叹声,“哎呀,真是可惜了,可惜,啧啧……”   慕容哗一个淡淡的冷眼扫过来,尹小王爷手中的玉箫险些落下,手一颤,连忙握紧玉箫,掉头就走。   石阑突然听到车外的尹小王爷在感叹,她立马做回自己的位置,“顺其自然?好一个顺其自然!”   慕容哗将发簪放回她手心里,淡淡道:“待一切尘埃落定,洗清冤屈,孰是孰非,炎王必能看清,只是,这一局,不管谁对谁错,炎王都是败者,从他纵火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一个失败者!”   石阑不想提到炎王,更不愿意去想起那场火,可是那场火却在她心里,永远无法扑灭。   “回忆往往都包含着两种,喜和悲,若因为悲伤而忘记喜悦,选择丢下所有的记忆,丢掉的,将是自己所认识的每一个人,亲人,朋友。”   简简单单的话语,却透着无尽的悲哀和伤痛,她害怕追忆,是不想记起背叛的伤害,而他,不愿意追忆,是因为他一无所有,追忆起来,无济于事,除了徒增伤感,再无其他。   亲人,朋友,他曾经拥有,而今,却没有一个能挣脱命运,与他同在。最怕追忆的人,应该是他,而不应该是她。   石阑深深体会这种感觉,一如当初来到这个世界一样,那种无尽的孤寂,度日如年的感觉,折磨着她的灵魂。她无法想象面前这个人,是如何躲过千年?   “只要将心打开,就不会感到孤独。”   ------题外话------   完结火文《残王的鬼妃》 ☆、054除非如何?   他淡淡看着她,嘴角一抹自嘲的冷笑,将心打开?若没有心,又如何打开?他垂下眼睑,将千年的孤寂,隐藏在心底。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两个人一直沉默,回忆越是美好,现实就会变得更加残酷。   炎王的暴躁,她了解,可是,却从未想过,他是一个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予她的人。   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难道,他只相信他的眼睛吗?他是否相信过她?是否,真正信任过她?够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何必再去纠缠?她和他之间,早已经葬送在那场大火之中,回不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   毁容伤眼,失去记忆,这些,都是他所能给予她的,怪只怪自己对皇后毫无防备之心,怪只怪自己不小心。   他不给自己洗刷冤屈的机会,她又如何能给予他重来的机会?她虽然是圣女,但是她不是圣人。   若是别的事情,她可以原谅,可是唯独在爱情面前,她容不得沙子!当初,是他的决绝,令她她的心碎。而今,他想挽回,她已经无法再回去。爱情,也许就是一个可笑的字眼。   她自嘲一笑,她刚才还劝人家要将心打开,现在,只觉得很可笑。被伤害过的心,如何能打开?这神棍千年前呼风唤、雨睥睨天下,当这一切突然消失,一无所有,他如何能承受住在此获得自由,却物是人非?他身边的人,他在乎的每一个人,都离他而去,只剩下他一个人继续他未了的人生。   星空下,车队缓缓行走在夜色里,几颗夜明珠悬挂在车前,众人举着火把,不断北上。一看便知,这对人马并非寻常之辈。檀木白玉马车,百名英勇的铁骑,高大威猛的战马,踏破这静谧的夜。   车内,却没有照明,昏暗中的气氛显得有些暗昧,令人遐想。尹小王爷已经坐回自己的车内,还不时地张望着前面的马车,看到还是没点灯,他觉得奇怪,“孤男寡女共处一车,还黑灯瞎火,就不担心擦枪走火?”   风雷一听,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回眸怒视了一眼尹小王爷。   公孙长琴坐在车前,作为帝师的马夫,那温文尔雅的俊颜染上一抹担忧,边驾着车,边细细听着车内的动静,他分不清帝师的心思。   车内,交织着两人的气息,垂落着青丝,石阑不用在故意坐姿不好会弄乱发鬓,她随意躺下,却毫无睡意。公孙长琴驾车的技术很好,加上这马车,一路上,只是有些晃动,却不颠簸。   “帝师,上次你说到我的祖先,是青国圣女,你见过她吗?”她终于开了口,也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的声音凄凉而带着一丝哀求。   慕容哗的呼吸有些沉重,却还是抵不过她的请求,“有过一面之缘。”   “圣女没有权利伤心,她是不是也是如此?”石阑翻了个身,斜躺着。   他,如一尊完美的雕琢,丝毫没有动,却又透着撩人的气息,只可惜,她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望向他。   “她有一个深爱她的哥哥,鬼王,穷尽一生,给予她欢乐,鬼王在一场大战中英勇牺牲,在临死之前,将圣女寄托与她的丈夫手中,此人不负重托,给予圣女一生幸福。”他将自己知道,和从他皇弟留下的书卷里知道的,说了一遍,声音恍如苍穹之上回荡的孤寂,令人心疼。   石阑听出他的凄凉,她轻轻爬了起来,感觉自己虽然不幸,身边至少还有亲人和朋友,可是他,却不一样,他孤高冷傲,盛气凌人,一向唯我独尊,就连皇帝跪拜,他都不放在眼里,他无法给与这些人亲情,正如这些人无法给与他亲情一样。   “那场大战,是不是也是你的战争?”   他抿紧薄唇,不再言语。   石阑苦涩一笑,她知道那种感觉,前世的死亡,今生的重生,她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来适应这里的一切,融入这个世界。   “既来之,则安之。当无法和命运抗衡的时候,就要学会接受。”   昏暗的光线印在他完美的下颚,他唇角那么淡淡的笑容,难得看到她安慰人,明明自己就是一个需要安慰的人,却还想着安慰他?她当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你的字,是哪里学的?”   石阑突然想起这个神棍毁了她的书,她的日记!心中立马火了起来,可是一想到那本日记,记载了太多和炎王之间美好的回忆,她的火焰顿时被掐灭,也不想再追究那本日记的事情,只是有些疲惫,“别告诉我,你能看懂。”   石阑知道这里的文字和自己的文字截然不同,她那博学多才的父王都没有看明白,难道这个神棍能看懂?她不相信。除非这个人是穿越而来的,可是,方向不对,她是未来穿过去,他,是苦苦冰封千年,这种悲催的穿越方式,她庆幸自己没有经历。   可是,他一句话,却让她心头一颤。   “本宫见过一个人,会写这种文字!由于好奇,便让她写下常用的字,所以,很不幸地告诉你,本宫能看懂。”   石阑头皮一炸,日记,日记啊,那是写着自己内心最私密的话语,写着自己的小秘密,现在,却被这个男人给看了,那种感觉,就像脱光了,给他看了一遍!   气得她只想杀人,可是一想到,他刚才说,他是遇到一个人,会这种文字,那么,那个人也是穿越而来的?石阑狠狠压住心头的怒火,狐疑地问道:“是什么人?”   他想了想,难道是那个人给自己的子孙留下的文字?因为他问过公孙长琴,博览群书的他,居然没有见过,只能说明,她没有公开这种文字。   “是什么人?”石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不答反问,“这话应该本宫问你,你怎么会写这些字?”   石阑暗暗磨牙,“帝师管得有些宽了!”   “哦?那本宫若没有毁掉那本书,你会怎么想?上次只因一阵风吹开一页,看到里面不堪入目的内容,不知道是不是整本书都是那样的?本宫正好闲着无事,回去好好钻研一下你写的这种字。若想本宫不看,除非……”他说的云淡风轻,故意拖长尾音,就是不将‘除非’之后的事情说出口。   句句都是要害,仿佛抓到石阑的小辫子,原本为那本书而烦恼,而今她的态度恨不得毁掉那本书,他却反其道而行,用书来控制这只白眼狼!   石阑狠狠咬牙,仿佛被谁抓来肋骨,明明心虚,却非要赌一把,“我不信你能看明白!”   他突然拿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掌心写了三个字,轻念道:“你的本性,白眼狼。”   她猛地缩回手,他这一招,击碎了她所有的希望,书中含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计划,若是这个神棍看了,是不是会从中阻挠。   “除非如何?”   ------题外话------   求票票,手机端口可以送滴……(*^__^*)嘻嘻…… ☆、055为什么脱我衣服?   “除非,日后听本宫的,否则……”他话虽这么说,却并无一丝欲望去看那本日记,毕竟,那是别人最私密的心声,他不愿意去窥探她的过去!   石阑顿时心中全是怒火,真想咬死他,却只能坐在一边吹鼻子瞪眼,无法发作,她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报仇!她立马打断他的话。   “君子一言!”   他眉梢轻挑,其实,他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她,否则如何,他也没有想好,随口应了她一句,“驷马难追!”   石阑索性信他一次,接下来端茶送水的粗活没少做,幸好不用在露宿野外,而是住进驿馆,她只有睡地板的份,这次,她真真切切做了一回真正的丫头。   他每日都会变着花样捉弄她,留在驿站里好几日,洗衣做饭,都是她来处理,石阑爬上爬下,忙得腰酸背痛,夜里还要给他烧水沐浴。尹小王爷难得看到石阑任劳任怨受罚,看戏看得那叫一个乐翻天,可是一看到公孙长琴,他的脸色顿时大变,扭头就走。   公孙长琴依旧温文尔雅,为人谦虚,帮着石阑提水,慕容哗也不反对,只当做没看见,静静坐在书桌旁,拿着一本关于朝堂官员名册的书籍,记载着所有官员的关系和背地里的勾当。   最后一桶热水倒进浴桶里,石阑几乎散了架。公孙长琴拿着桶离开,他当然知道帝师的用意,帝师做事,不会毫无理由,他这么做,无非是转移石阑的注意力,让石阑重新振作起来。只是他弄不明白,帝师为什么要在石阑身上下这么多功夫?   石阑洒了一些花瓣和草药,顺便将两条软软的东西从袖中取出,放进浴桶里,她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奸邪的笑容,很快收敛,待所有事情做完,她扶在浴桶边缘,只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被使唤得差不多,只感觉精疲力尽,没好气地喊了一声:“神棍,沐浴!”   他剑眉轻蹙,目光没有落在石阑那副臭脸上,而是,一根小竹筒,如利箭直射而来,穿破窗纱,他两只轻轻一钳,挑开竹筒,撩人摄魂的美丽紫瞳突然如万多绚丽的烟花绽放,点亮了整个夜空,璀璨而耀眼,定格在他美丽的紫瞳中。   石阑的听力极好,这个人应该是帝师的人,若非如此,不可能在公孙长琴的眼皮底下投下信件却不惊起动静。那个人到底给这个神棍什么消息,怎么感觉他在笑?就连呼吸,都变得轻盈,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个神棍如此释怀?   “是什么天大喜讯,让我们的帝师这么喜出望外?”   慕容哗轻轻抬眼,不自觉地扬起一个令人天地外物都为之黯然失色的笑容,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她的耳力和感官越来越强,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吩咐道:“明日本宫命公孙长琴护送你回京。”   石阑耸了耸肩,只感觉这神棍似乎要去做什么事情,而且是迫不及待,她好奇,这个人冷峻高傲,凡事都不上心,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惊喜?不过,一想到是公孙长琴,那个温文尔雅,儒雅斯文的美男,心中顿时畅快。   “哦……正巧,我与公孙公子算得上是至交好友,这次指不定又能把酒言欢,来个不醉不归!痛快!”   心里却想着,终于甩开你这个神棍,不用再折磨我了吧?舒坦啊,过回我逍遥自在的生活。   她却不知道,这几日繁忙疲惫的生活,让她忘却了忧伤,此刻的她,和冥河回来的她,已经有着天壤之别。   慕容哗手中的小竹筒瞬间化为粉末,从指间滑落,嘴角勾起一抹狠意,“公孙长琴!”   走廊外的公孙长琴一愣,推开门,声音温和,“帝师有何吩咐?”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透着无尽的威严,不可处罚的威力,他说得极慢,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在对她说。“这一路,她若喝酒,你知道本宫该怎么罚你!”   公孙长琴一震,仿佛瞬间抽走了他所有的希望,有些灰心,却只是无奈一笑,为难地开口道:“是……”   石阑气得咬牙切齿,“神棍,我喝酒,关他什么事?为什么就要罚他?”   “你若想连累你的好友,大可放手一搏,公孙长琴是孝子,他的爷爷在本宫手中,留恋本宫梨花院,若公孙长琴失职,本宫只能将梨花院交于他人看守。”他漫不经心说着,却句句都戳中公孙长琴的要害。   公孙长琴很为难一笑,“绝对不会让帝师失望,爷爷只爱住在梨花院,若让他离开,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石阑气得直跺脚,冷哼哼道:“公孙公子,本公子还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独特的爷爷?改天,本公子还真要会一会!”   以前她以黑夜公子的身份与他结交,习惯了自称本公子,公孙长琴也只是无奈随了她,“他定然喜欢你。”   两人这客套地眉来眼去,让某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挥了挥手,将公孙长琴打发,“下去!”   石阑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却笑得有几分奸邪,“帝师,伺候帝师宽衣解带,伺候帝师沐浴这种大事,还是由公孙公子来比较适合。”   他一看到石阑这个笑容就头疼,这一笑,就将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本宫在你身上还真是领教了。”   他一脸严俊,余光扫了一眼浴桶,对公孙长琴挥了挥手,公孙长琴只好出去顺手将门合上,总隐隐觉得石阑不安好心,而帝师,似乎也不是善茬,他没有走远,而是在不远处静听里面的动静,若他没猜错,好戏应该上演了。他无奈一笑,笑得有几分宠溺,喃喃自语,“黑夜公子,呵呵……”   房间内,石阑硬着头皮去解开他的腰带,脑海中想起温泉上的一幕,那完美撩人的身躯,心中暗想,这个神棍,居然还有这么完美的身材,小手边解开他的衣衫,还不自觉地戳了戳他的肌肤,坚实而有弹性,完美啊。   他见她不老实地乱摸,“还要本宫再教你解开衣衫一遍?”   “不是!”石阑蹭的一下子抬起脑袋,所有念头瞬间被掐灭,她不想去知道帝师是不是拥有那么完美的身材,这和她有半毛钱关系?长得丑,不给她复明,现在她也不着急复明,还是不见为妙,免得粉碎了温泉那撩人的景象。   他的手却突然敷在她腰上,轻轻一弹,衣裙顿时全部松散。   石阑惊呼一声,尖叫,“你要干什么?是你沐浴,又不是我,为什么脱我衣服?”   外面的人都止不住一抖,全体竖起耳朵,恨不得将脖子拉长,去听听墙根。   ------题外话------   通知,30号入v了,菇凉们一定要多多支持哟,么么…………求免费的评价票票,检查一下,过月了就无效了哟!(*^__^*)嘻嘻……,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火热完结,我的旧作品。。。 ☆、056谁要你负责?入v通知   这些人,绝对少不了一个尹小王爷,他下巴几乎掉了下来,目瞪口呆望着那扇门,竖起耳朵,身子忍不住往前探,想要听清房内的动静。   “本宫可没说要沐浴。”   尹小王爷一听,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泡沫,偷偷挪动了几步,想要听得更清楚。   “放手!啊……”石阑尖叫声不断,令偷听的人们胡思乱想。   尹小王爷忍不住坏坏一笑,帝师终于开荤了?太好了!小帝师有苗头了。   只听见慕容哗冷冷道:“要进去吗?”   尹小王爷在外面听得更是热血沸腾,进去,当然进去啊?不进去如何有小帝师,他都期盼了五年了。   房内的石阑脸色大变,她被这神棍褪去衣裙,身上只留下短小的内衣,她狠狠抓住衣角,不肯放手,被他用内力掌控,悬浮在浴桶上空。玲珑有致的身躯隐隐可见,却被他抛下的一张浴巾遮住了玲珑有致的身躯。   想到这浴桶里,她没少放料,她刚放了两条蛇进去,想到水里有蛇,要和自己赤身裸体接触,她就浑身颤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只好投降,喊着,“别松手,有蛇!”   听墙根的尹小王爷笑抿唇偷笑,几乎忍不住笑出声,屋内的这些声音不断扩大他的想象力,他风流事没少做,可就是没听过哪个人说那是蛇的,无奈暗笑,真是不经人事的小丫头,那不是蛇!   却不知,这房内和他所想的截然不同。   石阑不是很怕蛇,可是一想到要和两条蛇沐浴,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若可以选择,她绝对不会选择这种自虐方式,只好收起自己强势的态度,求饶,“我错了……”   “那你该告诉本宫,温泉边上,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他总感觉那时的石阑有些奇怪,难道是药效先起了作用?   石阑狠狠摇头,心虚,绝对的心虚,她不是故意的。   身上的浴巾被什么狠狠扯了一下,她汇集内力去阻挡,他的内力远远胜过她,她如何抵得过他,再不承认,岂不是要给他看光?气得发毛,却只能承认,“混蛋,色狼,是,只是看到了一点点。回光返照而已,只是一瞬间。”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噗通’一声,坠入桶中。   恐惧瞬间如排山倒海灭顶而来,将她淹没。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浴桶中还有两条蛇在游动,她要么被咬,要么被蛇缠住,一想到两条蛇要触碰她的肌肤,她全身就颤栗起来,直接从水中弹出,娇小的身子刚钻出浴桶,却落入他怀中。   前一刻,他还无情地将她扔进浴桶里,这一刻,却轻轻拍她的背,温柔的动作,仿佛在安抚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那么轻柔,声音轻柔如在诱哄,又似在安慰,轻柔如风,却声声入耳,“别怕,浴桶里没有蛇。”   他的怀很冷,却给人一种安全感,冰冷的掌心温柔拂去她的恐惧,在她背上轻轻滑动,她的肌肤如丝绸般润滑。而他的手,常年握剑,有些的茧子,划过肌肤,带来一阵阵颤栗,却透着一股诱人的魔力,似乎,只要握着它,就可以得到安全感令人沉沦。   石阑满脑袋都是蛇要爬到她身上,是她亲手放的蛇,她岂会不知,一只手紧紧抓紧他的衣袍,一只手紧紧抓住那浴巾一角,遮住自己的身体,不甘心咬牙吼了一句:“我亲手放的。”   她自己放的,不但不以为耻,反以为怒。小脸明明被吓得煞白,却还怒火冲天。   “在你落水之前,本宫已经将它们取出,在地上。”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石阑一听蛇在地上,本能地瞬间跳了起来,踩在他脚背上,不敢沾地面,这一刻,她想复明,有些东西,需要看清,心里才能踏实。   什么叫自食恶果,她现在明白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柔软的身体又贴近了许多,让原本暧昧的动作显得更加暧昧,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他的气息似乎变得有些浑浊,胸膛的肌肉坚实如铁,冰凉的大掌慢慢下滑,紧紧扣住她光洁纤细的腰肢,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岌岌可危的理智,几乎崩塌的理智,没有他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   石阑正欲挣扎时,他已经松了手,衣衫轻轻披在她身上,遮住所有。   他的动作轻柔,没有一丝亵渎和轻薄之意,那么顺其自然。   “温泉和这一次,你我扯平!”   石阑头皮一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如果要负责,本宫奉陪。”他薄唇一勾,一抹邪魅而撩人的笑容,醉了天下,令人陶醉。可惜,她看不见。   “谁要你负责?扯平,扯平!”石阑狠狠磨牙,扯平?这次可以扯平,可是毛毛虫的事情,绝对不能扯平!   见她气鼓鼓穿鞋子,踢踢踏踏走出去,头发有些凌乱,发梢微湿,整个人像是被人糟蹋了一遍,大门打开那一刻,众人齐刷刷盯向她。   霜儿挣脱红玉的钳制,扶住石阑,那叫一个伤心,“小姐,你该不会是……”   石阑感觉到四周很多人,却静得出奇,顿时明白了不少,气急败坏,飞身离开。消失在夜色里,霜儿立即紧追其后。   尹小王爷一头雾水,却忍不住八卦地走进去,看了看石阑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慕容哗,弱弱问了一句,“没成?”   慕容哗扫了他一眼,不解释,只是将衣衫系好,他当然知道尹小王爷说的是什么,“既然来了,将地上的蛇处理掉。”   尹小王爷蓦然石化,原来石阑说的是真的蛇,不是别的啊,这么说,小帝师泡汤了?他很失落地上前将两条死蛇拿起来,走了出去,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都退下吧。”   一直沉默的公孙长琴轻轻吐了一口气,依然挂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却有些伤神,她出来时糟糕的模样,早已刺痛了他的双眸。   他知道,房内的这个男人,孤高冷傲,不将天下放在眼里,更没有什么能走入他的心里,可是,他这般费尽心思帮着石阑走出悲伤,用意已经渐渐清晰,也许他自己都未发觉而已。   他只能沉默,渐渐远去,红玉追了过去,“公孙公子。”   公孙长琴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不希望别人看到此刻凌乱的他,心,很乱。   “公孙公子,我想知道公子和郡主之间是否只是朋友关系?” ☆、057甘拜下风   公孙长琴依然笑得儒雅,那高大的身躯,在夜色里,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它支离破碎,“红玉姑娘想知道这些,难道也是和帝师有关吗?”   红玉笑了,笑得爽朗,“公子说笑了,帝师吩咐公子明日护送郡主回京,若公子和郡主并无瓜葛倒是没什么,再者说,我也相信公子的为人,只是,公子也知道,帝师对什么人都不上心,而今,算是遇到了,红玉不希望中间再有什么差错。”   公孙长琴当然听出红玉话中之意,苦涩一笑,“她的心,不是随意一个人都可以拿走,若能拿走,我早就已经拿走。”   红玉松了一口气,却笑得更艳丽,“那就好。”   红玉暗自窃喜,看着他一袭青衣,被夜色所吞没,隐隐听到他的话在黑夜中响起,“本以为放得下,而今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刚才的一幕,如烙印一般,烫伤了他的心,粉碎了他自欺欺人的谎言,原来,他还是在意,很在意她。一想到那天下无双,俊美英气的帝师,他苦苦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自叹不如。   任由那苦涩的味道,在唇边蔓延,浓烈如陈年老醋,直达心底,却深深提醒着他,她只是他的黑夜公子,知己好友而已。   她并不知道,他口中那个神秘的女子,就是她,她一直安慰他,说男儿志在四方,若儿女情长,必然无法成就大事。她何尝不是一个儿女情长之人?   记忆中那美丽的少女,与她相遇,小小年纪,却拥有一双镇定自若的媚眸,璀璨而耀眼,那一眼,他悄悄喜欢上她,总是偷偷跟着她,没有人知道,他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她,她也早已经忘却。   她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了如指掌,那日,他终于和她正式见面,她化身为黑夜公子,那一日,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他有多么兴奋和欣喜,却只是笑着,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印在眼里,刻在心里。   她与他把酒言欢,三天三夜都没有说完,那三天三夜,对他而言太美好,美好的时光总是留不住,只感觉在弹指之间,就已经消失。帝师要他查石阑的事迹,他犹豫了,在忠诚和私心之间不断挣扎。最后,他选择了亲自前来,轻描淡写,讲述她精彩的人生,却没有说,他认识她,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他只是说,有些事情,他不想说。也许,帝师已经猜到一二,也许,这次护送石阑回京,只是要验证他的猜测。也许,帝师真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将东宫最厉害的黑鹰派去打探的事情,绝对不简单,到底是什么,值得他动用这批人马?他寻找碎玉都未用这些人,碎玉落在小动物身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像上次,落在一个山贼手中,不死不灭,死了上千人才将碎玉从那人身上取出,煞气才得以消散。   他昂天长叹,夜空中,那抹矫健完美的身影突然划破长空,消失在夜色里,“帝师?”   公孙长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帝师这么迫不及待要去探寻?难道和他的过去有关?总言言之,不会是碎玉,到底是什么,比碎玉还要重要?   驿站内开始喧哗起来,尹小王爷指挥着众人,准备行装,连夜赶路。   却将风雷、云霆和红玉留了下来,公孙长琴的手不自觉地握紧竹笛,这三个人是他身边最得力的高手,他居然都留给了石阑,只因为石阑是圣女的身份吗?还是因为他担心她?还是别的?   这个神秘的男人,他看不透,虽然他的过去都已经作废,但是他却看不透他一分一毫。他每一步都是为了石阑,救石阑,帮石阑恢复记忆,将其灵气除去,还不给于她复明,是为了不想她看到旧物或者人,怕唤醒她的记忆,而现在记忆恢复,他不给她复明,无非不让她触景伤情。他每一步都在折磨她,可是每一步却都是在帮她,心思缜密到他都钦佩,每一步都算计得丝毫不差。   公孙长琴对他的智谋和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步步算计,让他的爷爷心甘情愿替他看管梨花院,让多少英雄豪杰为他所用,遍布天下的剑阁成为他的眼线,现在,就连无人能掌控的石阑,他都能困住,帮她走出伤痛,又不殃及琉璃国。   公孙长琴知道,这些事情,他绝对做不到,他做不到心狠地在她悲伤时,戏弄她,折磨她,让她发狂,甚至还轻薄了她,让她恼羞成怒,她一心只想报复回来,不再沉溺于悲伤之中。   她好了,他却离开了。给她留下下一件事情,洗刷冤屈!   公孙长琴回眸看了一眼石阑消失的方向,想必现在的她一定恼怒不已。   黑夜中,石阑停了下来,暗骂了一句,“神棍!”   霜儿终于追到石阑,大口喘息,暗叹石阑的轻功当真了得,上气接不住下气,唤了一声,“小姐。”   石阑没有回头,一想到明日回京,想到嚣张的庞王妃又在耍狠,想到宫中自己险些被人下毒致死,想到那场阴谋诡计,陷害她身败名裂,心中的恨,愤,不断叫嚣着,她最爱记仇,有仇必报,“上次让你查七日散,可查清眉目?”   霜儿点了点头,一手扶着腰,大口呼吸,“一直没有机会跟小姐禀报,七日散,是唐门毒药中的一种毒药,无色无味,一般人很难得到,可是,唐门门主已经来信说明,七日散遍布天下各大唐门分舵,她很快就会来京城调查此事,若是唐门的人背叛了她,她不会放过这些人。”   “唐姑姑何时能到?”   “门主来信已有一个月,应该快到了。这次回到京中应该能遇到她。”霜儿说着,已经调整好呼吸。   “雨儿的家人,是否已经遭到毒手?”石阑很清楚,给她下毒的人,只有雨儿,雨儿这个傻丫头,傻乎乎为他人办事,最后还是逃不过祸及家人的悲剧。   “都说她家走水,烧了五具尸体,不过,应该是六具尸体才对,雨儿私底下说过她还有一个侄女,是她姐姐偷偷生下的。她姐姐一直没有出嫁,也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外人都不知她家有这么一个人,我命人去查五具尸体,都是大人,没有小孩。现在还在追查这个孩子的下落。”   石阑长叹一口气,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未婚生子,是死罪,要浸猪笼,她家岂会让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嗯,继续找那个孩子,也许这个孩子还活着。对了,上次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妥当?”   “是,这就是兵符,上次我盗取兵符时,遇到另一帮人,也在打兵符的主意,幸好是我先得了手,可是,身份败露!”霜儿一脸认罚的模样,噗通跪在地上,请求责罚。   石阑紧蹙眉,声音清冷了几分,“可知是谁?”   “不知,刚拿到兵符时,一路上,这些人都不断追杀,个个都是高手,我们损失了不少人马,回京之后,这些人就像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动静,不知是谁的人。”   “起来吧,既然这些人不再有行动,而襄王那边也无动静,此事可以暂且搁下,若是追究起来,一口咬定是帝师命你这么做就行了。”石阑红唇扬起一抹笑意。   霜儿一听,打了一个哆嗦,边起来边弱弱劝道:“小姐,帝师对小姐很好,小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黑心肠了?”   “黑心肠?他腹黑的本事你没见过,让天下人都误以为他对我好,可是背地里,不知捅了我多少刀子,折磨我,这些小麻烦,他能应付。”石阑没心没肺说着,笑意更深。   霜儿无奈摇了摇头,替帝师感到不值啊,也许帝师说对了,她家小姐还真是白眼狼。   石阑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对了,兰笑书那个家伙趁我失忆,趁火打劫,他已经将幽兰山庄卖给那个神棍,还要我的违约费十两,是时候反将他一军了。”   霜儿不明白,因为她没有听到石阑和兰笑书那段对话,也不知道幽兰山庄已经被帝师买了,“小姐的意思,是说兰公子将一半幽兰山庄卖给了帝师?那他岂不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剩下那些就是小姐的,天呐,兰公子真是见到钱就犯糊涂,他就没有想过,幽兰山庄一半是你的吗?”   石阑笑得有一份邪恶,兰笑书那个美人儿,嗜钱如命,又十分吝啬,看来这一次她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   霜儿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小姐,你去幽兰山庄和帝师单独谈话时,我与兰公子说过要在幽兰山庄小住一段时日,他就刷刷地写了一个什么契约,说是因为你失忆,我是你的监护人,要住下也要写个契约,什么费用之类的,没有容我看清,他就拉着我让我签下,不会是什么对小姐不利的东西吧?”   石阑嘴角一抽,兰笑书那个人最爱耍无赖,却又十分精明,难道在他卖出幽兰山庄时就已经想好算计她了?他不会是将她的那部分买了吧?休想!   “回京!”   石阑回到驿馆时,只剩下公孙长琴的人马和风雷、云霆、红玉。那个神棍走了?他刚才似乎接到什么重要的事情,还很开心,真不知道是什么,能让这个冷冰冰的神棍这么释怀?石阑有些气鼓鼓地,双手交差胸前,冷哼哼地没有好脸色。   公孙长琴见她这模样,无奈笑了笑,“心情不好?我给你吹笛子吧。”   石阑立马放下手,打哈哈一笑,“还是公孙公子懂我,好久没听公孙公子的笛音了,有公孙公子笛音相伴,这一路不会太无聊。”   心里却在想,没有神棍的刁难,这小日子,解放了,真是逍遥自在,回到京中,又要好好处理那些事情,现将庞王妃这个嚣张的女人处理一下才行!   公孙公子笑得儒雅,当真吹起笛子,笛声优雅悦耳,似乎还透露着喜悦,令人忘却烦闷,一曲笛音过后,她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他的声音十分温柔,如夜风般撩动床帘:“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明日启程。”   红玉微微蹙眉,她最爱笑,很少板着一张脸,可是现在,她将不悦写在脸上,在远处,低声议论了一句,“我看公孙公子对郡主是否有些不同寻常!”   风雷一看到石阑就头疼,帝师要他保护石阑,他就想要拒绝,可是,他不能违逆帝师的话,硬个头皮接下这个活,他撇了撇嘴,“关于白眼狼的事情,我不想瞎搅合,免得又遭殃!”   云霆笑了,见风雷现在是怕了石阑,凡是关于石阑的事情,他一旦自作主张,就会受罚,受罚他不怕,他就是怕帝师不开心,惹怒了帝师,他心里比谁都难过。   红玉见风雷不发表任何意见,便走到云霆身边,手肘顶了一下云霆的胸膛,“喂,你说说看,这公孙公子,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郡主对他是死心塌地,按理来说,他身边应该美女如云才是啊,他怎么现在还是没有娶妻?连个妾都没有。”   云霆白了她一眼,“谁知道呢,也许就是不喜欢呗,这不喜欢,那就没办法了。红玉啊,别老提起小郡主,尹小王爷就这么一个妹妹,还是一个义妹,谁知道他给她小郡主封号是为了什么,要是小王爷听到,又该伤心了。”   红玉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不该说小郡主的事情,虽然尹小王爷不在身边,但是以后还是少提为妙。   云霆和风雷两人昂头挺胸,抱着剑,飞上屋檐,守护驿站的安宁。   只留下红玉一个人,还躲在树后面,狐疑地看着公孙长琴,她有些摸不准帝师的心思,可是她却慢慢看清了这个公孙长琴的心思,“要是帝师喜欢郡主怎么办?要是公孙长琴趁虚而入,博得美人归,帝师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行,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红玉突然走出来,笑得十分灿烂,“郡主,这么晚了,就不要赏月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公孙长琴当然停住红玉这话中之意,今夜无月,只有漫天的繁星,红玉这睁眼说瞎话,不过就是要他知道,她是故意将石阑叫走。也是在暗示着,她知道他的心思。   公孙长琴放下玉笛,冲石阑点了点头,每一个姿态都那么温文尔雅,转身慢慢离开。这样的距离,够吗?真的够了吗?公孙长琴自嘲苦笑,笑得令人心疼。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可是听闻炎王对她火刑,他就冲冲赶来,帝师命他追查她的身份,他就开始纠结,帝师,不会轻易追查一个人的背景,这意味着帝师开始重视她。   有人禀报,说她是圣女,所以帝师才会对她刮目相待,他心中燃起了期盼,炎王负了她,他不会,他想守护她,可是,到了京城,却发现,帝师为她做了很多事情,他开始害怕,当看到她走出车外那一刻,她脸上的鬼爪印子,无光的眼眸,刺伤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他恨,恨炎王为何不懂得珍惜她,他怒,怒石阑为什么任由炎王火烧她?他伤,伤痛为什么自己不是第一时间陪在她身边的人。   在幽兰山庄那次相遇,她跟着他走入幽兰山庄,他在转身那一刹那,眉头早已经紧锁,因为,那个绝美的男子在等着她,他要将她送到他身边。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将她彻彻底底从炎王的魔掌中救出。他选择放手!   温泉上,听到她自告奋勇要做帝师的贴身丫头,他笑了,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却还是有一丝欣喜,喜欢看着她,看着她做每一件事情。   看到帝师抱着她回来,心痛了,却又宽慰了,帝师对她越用心,意味着,炎王将无法再伤害到她。   可是,就在刚才,他以为帝师对她……他慌了,这一刻,他才明白,他还是想要留住她。可是,炎王是人间的阎王,他如何能带着她挣脱他的魔掌?   这一路,已经两个月,炎王应该在回京的路上,而帝师却离开了,他要如何保护她?帝师是否知道他对石阑的心思?还是帝师知道这一点,才将他留下,护送石阑回京,让他明白,炎王对石阑的纠缠,让他深深清楚,他无法做石阑的那个守护者?让他知难而退?   公孙长琴想了很多,薄唇边的苦涩蔓延开来,很苦,“帝师果然是帝师!”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却透着他无尽的钦佩,此人的才华和心思,真是令人折服,他甘拜下风!   回京的路上,遇到炎王疾驰而来的人马,公孙长琴的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笛子一闪,一把青色的剑握在手中。   双眸充斥着杀气,和平日温文尔雅的模样截然不同。   “石阑——”炎王欣喜若狂,他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回国路上,得到消息,说她已经恢复记忆,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只想回到她身边,不管是不是她杀他的母后,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回到他身边。   他狂舞着马鞭,骏马发了疯地狂奔,带着喜悦的低笑声,他相信,他的石阑只是失去记忆才会那样对他,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又狠狠鞭策着骏马,骏马身上已经被鞭打出好几道深深的伤痕,那是他最爱的坐骑,如今,他为了能快点见到她,居然能下狠手?   骏马狂奔,只见公孙长琴手中的剑挥出一道剑气,横扫而来,炎王凤眸一眯,一把红色的利刃倏地亮在手中,透着毁天灭地的威力,横扫而来。   两股杀气在中间狠狠撞击,“啪”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红玉惊叹公孙长琴的武功,居然能和叱咤风云的炎王对战,炎王,是炎谷弟子,千年前,帝师就是炎谷出来的人物,只可惜,现在的炎谷已经不是昔日的炎谷,而今,已经成为炎王的部下。   炎王猛地勒紧缰绳,骏马昂天长啸,前蹄在空中飞扬,而炎王,却稳稳骑在马背上,那英勇的姿态,昂立于天地之间,如同这天下的主宰者,一身王者霸气,剑眉紧蹙,深邃的凤眸闪过一抹寒光。   “你就是公孙长琴!”   公孙长琴的身体被剑气冲击了一下,身子微微往后仰,一只手握紧缰绳,才稳住身子,他握紧手中剑,这一刻的挫败感却没有消除内心的恨和愤怒,他曾经以为石阑的选择是对的,成全和祝福,换来的却是炎王的毁灭,他怎么可能再让石阑回到这个恶魔身边?   “炎王去夏国,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炎王凤眸闪过一抹狠色,太多人要他离开石阑,太多人都阻拦着他和石阑,不管是谁,挡他者,死!   石阑知道炎王的脾气,他执意要做什么事情,很少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只好开口劝住公孙长琴,“公孙公子,且慢!”   公孙长琴心中一痛,为什么她到现在还要护着他?握紧手中的青色利剑,有些不甘心,他想要为石阑教训炎王。可是,他却不想违逆石阑的话,手一抖,青剑瞬间化作竹笛,他,依旧儒雅,   炎王早已经迫不及待策马到马车旁,大手猛地撩开车帘,动作轻狂而霸道,目光却急切而喜悦,“跟我走。”   他伸出手在石阑面前,看着她,已经没有那红色印记,没有那块烧伤,只留下一双无光的眼眸,在提醒着他,他曾经犯下的罪行。   那只温热的大手就在眼前,石阑想着,若牵着它,他们还能回到最初的他们吗?皇后的变故,让她不该相信,那个曾经像母亲一样疼爱她的人,突然之间,设计陷害她,用命来指控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还要在大殿之上,对她使用鬼灵符咒!若没有皇后在大殿上的谎言,没有鬼灵符咒,她会相信,这是有人陷害,她一定会回到炎王身边,一起携手调查此事。   可是,皇后在大殿之上,公然说谎,还设计让她成为众人口中的妖女,险些因此丧命,她很清楚,皇后想要置她于死地。她到底是要和皇后公然为敌,还是要委曲求全?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只手固执地伸在面前,掌心的温热扑面而来,他不肯放弃,也不想放弃,因为,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这一刻,他深深明白,他这些年的快乐,都是因为她。失去她,他还能拥有什么?他的声音那么凄凉,带着一丝丝哀求,“石阑,回到我身边,跟我走。”   石阑心头一痛,仿佛有万根钢针狠狠碾过,留下一个个血淋淋的伤口,疼。看不见,原来也是好的,看不到他悲伤的神情,至少她可以幻想着,他还是那夜的他,冷酷无情的他,只是,那凄凉的声音,还是令她痛。   她爱过这个人,深深爱过,想过要用一生与他走过,就算皇上六十大寿那天,他败了,她陪着他一起死。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那样对她,原来,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她,她何尝不心疼,眼眶一热,却不肯再留下一滴泪,因为,她已经为他流过,够了,“对不起,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回不去了’如一道晴天霹雳,将他劈得脑袋空白,大手僵在原地,却只感觉,全身冰凉,仿佛瞬间被冰灌住,身和心,都好冷,冷到四肢,手心渐渐冰凉。   那个曾经说过,要和他携手夕阳的女子,那个说不管生死,她都要陪着他走到尽头的女子,这一刻,她说,‘我们回不去了’。是真的吗?还是,他幻听了?   心底的痛,那冰凉蚀骨的悔恨,终于冲出喉咙,他的声音有些哑,却很轻,仿佛从心底唤着她的名字,“石阑……”   多么凄美的声音,石阑抬起头,将眼眶中的泪逼退,红唇扬起一个凄美的微笑,却很决绝,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兵符,放在他冰凉的手心,“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小小的老虎兵符放在手心里,那么沉重,像一把利剑直接刺进他心里,他想要的,是她,而她,能给的,却是冰冷的兵符。他,难道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不!”他的手突然将她的手和兵符都握住,他不想放手,也不愿意,“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也知道,那夜是我不对,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处置,原谅我,好吗?”   石阑却挣扎着抽回了手,依然挂着那凄美的笑容,那夜,她的绝望,她的痛,历历在目,她忘不了,忘不了看着心爱的人如何亲手烧她,他冷酷的神情,依然在她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因为爱,所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深深刺痛她的心。他的不信任,他盛怒之下,抛下火把的动作,那么无情,她想原谅,可是,她无法原谅,无法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没有那么大度,你知道的。”   炎王的手握紧那冰冷的兵符,薄唇抿紧,那双美丽深邃的凤眸只留下凄美的绝望,他一直自欺欺人,说他的石阑只是失忆了,恢复记忆,他们能回到最初的模样,可是,他怎么能忘记,他的石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很爱记仇,她如何能原谅他,如何能将那夜抹去?   他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那么心痛,每一个字,都想千万根钢钉从心口碾过,千疮百孔,隐隐作痛,“当真回不去了?”   他伤心,她又何尝不是?毕竟深深爱过,如何能轻言否定?爱过,痛过,恨过,绝望过,该好了。放过他,也是放过自己。   “我想过我们是否还能回去?可是,我知道,我的生命,在那场大火中,就被深深划分了界限,用命爱过,也用命做了代价!这条命是冥王救的,若没有他,也许,就没有今天的你我。我将兵符给你,是因为,大火前我想为你做的事情,现在,算是完成了。我没有亏欠过你什么!而你,也没有亏欠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石阑的话语落下,小手毫不留情一挥,车帘再次合上。   爱得轰轰烈烈,断,也是如此决绝,没有可能,也不给对方一点希望。红玉原本还在担心,看到这样的情况,她终于安心了下来。   公孙长琴挥了挥手,部队缓缓往前行,马车,就这样,和炎王擦身而过。   真的要擦身而过吗?真的要各走各的道吗?真的回不去了吗?   车轮碾过碎石,碾碎的不是石头,而是他的心,风撩过车帘,隐隐可见她清冷的容颜,那么熟悉,明明就在眼前,却感觉在千里之外,遥不可及。眉宇间那抹被伤过的哀愁,那么明显,她明明很痛,却不愿意回头重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那么坚决?为什么不肯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如何能再给他机会?她的命只有一次,她的爱,也只有一次,他碾碎了她的心,她如何重来?回不去,他们不可能回得去!因为,她明白,他的母后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第一次陷害,被冥王救,第二次陷害,被神棍所救,她两次都险些丧命,她不想让炎王知道,真正伤害他的人,是他的母后!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去查清皇后的意图?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令这个母仪天下的贤后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要置她于死地?这中间的原由,她一定要弄清!   凤凰骑着马儿,到炎王身边,看着这个横行天下的炎王,那威武神勇的姿态,早已随着那辆马车离去,被摔得粉碎。   炎王低眉看着手心的兵符,掌心那兵符的冰冷蔓延全身,直穿心底,一股血气再次上涌,鲜红的鲜血如梅花绽放,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幅度,在泥土里勾勒着一幅凄美的绝望,给他的爱情,画上最后的绝笔。   凤凰大惊,连忙封住他身体几个穴位,惊呼,“王爷,你强行练炎谷神功第十层,已经伤了五脏,又急火攻心,若在这样下去,你如何能撑到成功的那一天?”   炎王低眉看着那兵符,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苦笑,皇权?生存?他二十年的生活都在这两个词身上,却从来没有发觉,他想要生存,现在,却生不如死!想要获取皇权,拥有一切,现在,兵符在手,皇权一半在握,他却感觉一无所有!这就是他一生所追寻的两个东西吗?   那个曾经在他身边,给予他欢乐的女子,难道还胜不过皇权和生存?为什么那一夜,他不明白那女子胜过一切?   心,再次被狠狠碎裂,是他,亲手毁掉这一切!是他自己,明白得太晚,是他,没有给过她机会,她又如何能给他机会?   身体仿佛要被撕碎,那么痛,绝望,终于冲破喉咙,震开紧咬的唇,化作一声绝望的咆哮,“啊……啊……啊……”   那一声绝望到灵魂深处的哀嚎,冲破云霄,回荡在苍穹之上,是诉不尽他的悔,他的痛。体内的真气冲出外,狠狠鼓动着他黄色的锦袍,狂风吹乱他的墨发,张牙舞爪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像一只无助的手,想要抓住无法挽留的爱,那么痴狂。   她听得见,可是,心却听不见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公孙长琴回眸望了一眼炎王落寞凄凉的身影,“早知如此悔归来,又何必当初?”   石阑在车内,一直沉默,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情是多么沉重,也没有人知道,她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才走这一步。   霜儿有些不安地偷偷撩开车帘一角,瞄了一眼石阑,弱弱唤了一句,“小姐,您没事吧?”   石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念着静心术。   一连十几天,石阑都没有再说话,当她再次开口时,却是对霜儿派了一个任务,“命人查清皇后的所有事情!”   霜儿点了点头,立马去处理。   炎王的队伍还是一路北上,很快追上石阑的车马,炎王却不再向之前那么莽撞,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中途,遇到孝王的人马,孝王一听石阑就在附近,面上表现出不理不睬,可是夜里,却悄悄去见石阑。   “我的宝贝女儿,让父王看看,哎哟,我的心肝,都瘦了,眼睛还看不见,真是心疼死父王了。”孝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英气,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五官组合起来十分迷人,他一身黑色锦袍,翡翠玉带,将头发都束在发冠上,整个人干净利落。   在外人面前,他除了长相,其他一无是处,不出众,在朝堂之上,他不争不显,仿佛拥有他和除去他都是无害的,可是背地里却有着自己的势力。   石阑见自个的老爹来了,还这般肉麻,她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行了行了,你女儿福大命大,死不了。你到底拿到你要的东西了没有,我对庞蛇蝎已经忍无可忍。”   孝王呲牙一笑,哄着石阑,“女儿,再等等,忍忍一段时日,快了。”   石阑翻了个白眼,仿佛听了无数遍,有些不耐烦,“父王啊父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这般费尽心思去取?我都说了,我可以帮你的。”   孝王连忙伸手阻止,“别,这件事情,只能靠我去处理,你千万不能插手,当爹爹求你。”   石阑冷哼哼地不理他,坐在一边,不断煽动扇子,热,没有那个神棍在,这夏日还真是炎热!神棍到底去做什么了?在这炎热的夏日里,宁可睡在他的地板上乘凉,也不想在这柔软的床上躺着。   越闷热,越烦躁,也许天要下雨了吧?石阑想扯衣衫,可是这古代老爹还在这里看着呢,她如何能打破这封建思想,不穿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现在只想下逐客令,“父王,我真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执着。哦……想起来了,皇后和我娘亲是不是有过节?”   孝王一听,愣了愣,“嘶……没听过莲儿提起过,莲儿的过去,她很少提起,只是,她倒是提起了一件陈年往事,说在雪山上,有一个人为了给她采药,结果碰到情花毒,莲儿为他寻找,想驱除他体内的毒素,可是,这种毒,只能和心中所爱之人合欢才能解除,莲儿是他心中的人,可是他却不是莲儿心中的人,莲儿知道他对她有恩,想替他解毒,然后了此残生,他却离开了她,不久,传来他的死讯。莲儿因此内疚不已,因此,很少提起往事。   自从她嫁给我之后,她从不见外人,也没有入宫,怎么会认识皇后?难道说,皇后真的想要你的命?父王真是没办法相信,皇后贤良淑德,对你又视如己出,天下人都看在眼里,连我都看得真真切切,怎么可能会陷害你?”   石阑一听自己的娘亲此生还欠了情债,真是可怜的男子,不过,也很可敬,不屑于用征服身体来剥夺对方的心,听出孝王明明还是很醋,都四十的人了,提起这件事,他还是忍不住吃醋?石阑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嘲笑他,知道他心里深爱她娘亲,有太多无奈,太多逢场作戏,太多身不由己。他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的妻儿,虽然她不认同,但是也只能尊重。   随着孝王的最后一句话,提到皇后,想起那夜,皇后莫名其妙问起她娘亲的事情,还割伤她,最后陷害她,这一切绝对不是偶然,也许,皇后和她娘亲认识!   石阑嗤笑一声,“天下人都看见她待我很好,我也看在眼里,不是假,可是,她用圣女灵珠来窥探了我圣女的身份,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化,她遇刺时,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我,在大殿之上,她对我下了鬼灵符咒,让世人误以为我是妖女,东宫的毒虫是我这个妖女所为,害我再次险些丧命!这两件事情加起来,可见她对我的恨,应该说,是对圣女的恨!”   孝王倒吸了一口冷气,“对圣女的恨?对圣女的恨应该是南宫家族的人,毕竟几百年前,定国灭亡是因为圣女的力量,毁掉了定国,可是南宫家族的人消声灭迹,几乎查无所踪,听闻帝师也在寻找南宫家的后人。可是,这些和皇后毫无关系,皇后和南宫家一点瓜葛都没有。”   石阑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知,至少我知道一点,在她用圣女灵珠验证了我是圣女那一刻,她对我的情谊都变了。”   “那炎王可知道这一点?”   石阑垂下眼睑,“应该不知道!”   孝王露出担忧之色,“哎哟……这下可不太好,我见炎王对你的心思已经超过以前,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母后,是毁掉他一生幸福的元凶,岂不是比要了他的命还要痛苦?”   石阑冷笑,“一生的幸福?父王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在他心中,根本抵不过皇权的诱惑!抵不过他的禁忌,他不允许背叛,我没有背叛他,他却不信任我!一点机会都未曾给过我!你认为我会是他一生的幸福?”   孝王只是叹息一声,“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至少父王看清了一点,他不是那个能给你一生幸福的人。冥王,似乎对你挺好,性格谦和,沉稳,是个好孩子。比起炎王的暴躁,他确实好得无以复加。”   石阑轻笑一声,知道自己的老爹在暗示着什么,“父王,你扶持谁,我都不会介意,你女儿还没有到嫁不出去的份上,别这么急着给你女儿找女婿。你还是看看你府上那两个好女儿吧!”   孝王脸色有些难看,却有些滑稽地问了一句,“醋了?”   石阑开玩笑道,“那是!要是我娘亲还在世,必然吃醋,三妻四妾,封建,真不知你是怎么俘获了我娘亲的!”   孝王一听,脸色有些难过,“你娘亲也许介意,也许,我应该给你娘亲更多。好好休息,我走了。”   石阑听出他的忧伤,收起那副笑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却突然一笑,提醒道:“父王,你那个庞王妃,蛇蝎美人,给我吃了一个闭门羹,难道就这么算了?”   孝王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眸扫了她一眼,“只要不死,随你。”   石阑露出一个胜利的笑,走过去狠狠拍了拍孝王的肩膀,“这才是我的好父王,我要她跪着求我回府,当然咯,要父王配合配合才行!”   孝王见她毫无尊卑,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额头,却带着一个父亲对女儿浓浓的溺爱,“真是我的好女儿,专门拖我下水!”   石阑吃疼揉了揉额头,嘟起小嘴,却坏坏笑着,“下手真狠!怕什么,反正庞蛇蝎对你死心塌地,没有你她一天都活不下去,你敷衍两句就过了呗!实在不行,你就失身一下,反正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开荤,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心阴阳失调。”   孝王一听,脸瞬间红了起来,正要伸手教训这个大胆的女儿,她总在他面前说些不雅的话题。   石阑说完立马将门关上,门险些撞在他鼻梁上,他猛地退了一步,气哼哼地转身。   门口的霜儿立马低下头,脸都红了。   孝王有些不自在瞪了一眼霜儿,霜儿猛地缩着脖子,仿佛要将自己身子缩小到孝王看不见,才心安。   孝王严厉呵斥道:“小姐对外人说话也是这样?”   霜儿硬着头皮狠狠摇头,却又忍不住点了点头。   孝王急了,“倒是是摇头还是点头?”   霜儿怯生生抬头,无辜地看着孝王,小姐说的这些话,她都说不出来,不是她教的,弱弱回答:“在王爷和帝师面前,她会这样,没有王爷和帝师在,小姐就不抽风了。”   抽风?这个词也是石阑教她的吧,孝王一听,石阑居然再帝师面前也是这样目无尊长,口无遮拦?真想找个洞钻进去,他这张老脸啊,以后还怎么见人?   他猛地转身,想要敲开那扇门,要好好教导他的宝贝女儿,却听到里面传来石阑的声音,“我睡了!”   霜儿抿嘴偷笑,一看到孝王一道严厉的眼神扫过来,她立马屏住呼吸压住想笑的冲动。   孝王拂袖而去,气哼哼地施展轻功,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静谧的夜,有太多人失眠,屋顶上,一袭青衣,拿着竹笛,吹奏着催人入眠的乐曲,而不远处,阁楼上,没有点灯,黑暗中隐隐描摹着一个绝世俊美的玉颜,他不是别人,正是炎王,那一双美丽深邃的凤眸紧紧锁在那个庭院内,房内的灯随着笛音消失才熄灭,霜儿走出房间,感觉有人在窥视,抬头看了一眼,狐疑地离开。   ------题外话------   今天终于上架了,市场优胜劣汰的第一个环节,很紧张,希望正版的亲们能多多支持,在观望的菇凉门也支持支持,笑笑来求点票票,有没有免费的评价票票,月底了,今天最后一天,表要浪费了哟,群么么,爱你们……谢谢亲们的礼物和留言……   这段期间我在外面,不能回复亲们的留言,但是我会用手机看的,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他,曾经是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058这个帝师,居心何在?   大雨骤然落下,‘啪啪啪’击打在屋檐上,却敲不进他的心里,漫天大雨轰然而下,水帘挡住他的视线,却挡不住他内心的渴望,如果早一点知道她对他是如此的重要,那个时候,他会不会手下留情?会不会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条退路!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梦越美,现实就显得越残酷。耳边仿佛还残留她的笑声,以前她开玩笑地说,‘有些人,有些事情,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它的珍贵,你我不可以这样。’   他笑了,说不会。而今想起来,是多么的可笑而又可悲。他无奈垂下眼睑,遮住眼眸中的伤痛,却遮不住眉宇间那抹深深的绝望。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天地淹没摧毁才肯罢休,噼里啪啦的雨,仿佛在哀嚎,在哭泣,疯狂击打着屋檐,每一滴似乎都带着他的情绪在叫嚣。   苍白的手,在这雨夜中,显得那么凄美,屋檐下流淌着的水帘,从他指尖滑落,他想挽留,却无法留住。那高大伟岸的身躯,在这一刻,如冬日的枯枝残叶,飘落在寒风中,那么凄凉。   凤凰端着一碗汤药上了楼,阁楼一片黑暗,他无奈轻叹,大手一挥,阁楼的烛火瞬间点亮,刺眼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却印不到他的身上,照不进他的心里,高大的身影显得那么萧条,仿佛烛光都无法侵染他灰暗的心情。   他的声音暗哑而凄凉,声音轻如雨丝,淹没在这喧嚣的雨夜中,“她看不见。”   凤凰放下汤药,“就算她看见了,你也应该知道,她看不见你,她的心也瞎了。”   是的,眼,是他的火烧瞎,心,是他的无情伤瞎了。她如何还能看得见他?看见了,又如何?   “王爷,该喝药了。还要赶着回京城复命,否则,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凤凰闻声提醒着。   炎王嗤笑一声,那么淡,却满满都是自嘲,“也许,我该带着她离开这京城,隐姓埋名!”   凤凰一惊,俊颜燃起一抹诧异,炎王对权势的渴望,一心只想将冥王击败,称雄天下,现在,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和他认识的炎王截然不同,“王爷,你已经没有退路,你为皇后想想,这是一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赌局,你若败,皇后极其一族人都会因此被冥王的人打压,王爷,你已经无路可退!”   炎王闷闷垂下眼睑,将汤药一口饮尽,苦涩的药汁在口中弥漫着,却找不到一丝甘甜,再也没有人在他服药后将蜜饯送到他唇边,心里的苦涩远远胜过口中的苦,“她说,她和母后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说的是真话,你说,我该相信谁?”   凤凰脸色变得有些不好,只是笑了笑,却无法回答,因为,这两个人,不管是谁,对炎王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炎王半垂凤眸,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玉碗,“母后这些年对她如何,你我都看在眼里,我宁愿相信,说谎的人,是她。”   凤凰摇了摇头,“如果是她先对不起你,你想用你的伤害和她的背叛,一笔勾销,可是,她见到你时,并没有提起此事,也没有洗刷冤屈,更没有回到你身边,我觉得,这中间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误会。也许两个人都没有说谎,只是其中有些误会,导致她误以为皇后陷害她,她才不愿意回到你身边。而且,她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帝师,此人用意何在,我们都看不清。”   炎王什么都听不进去,心中的某个念头在脑海中旋转着,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不愿去相信,这也是他不敢再问石阑的原因,只想要她回到他身边。   他的目光眷恋那个庭院,那扇门,那个人,曾经的,失去的,追忆的。突然听到凤凰说起‘帝师’,他的凤眸猛地睁开,一抹痴狂熊熊燃起,手中的玉碗硬生生被他握碎。扎进手心里,那痛,随着掌心蔓延,传入心底,才发觉,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心里的痛更深,想起温泉上那一幕,帝师,千年前,没有立妃,东宫根本没有一个女主人,这五年,东宫只有一个女子,正是红玉,虽然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他也从未碰过这个女子,可是石阑的出现,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他为了她,将东宫中的阵法全部关闭。炎王还记得石阑第一次无意闯入东宫是,那各式各样的阵法,将她围困,若非他暗中出手,石阑早已经葬身在东宫。可是他第二次走进东宫是,却发现,所有的布阵都已经关闭。这个帝师,居心何在?   他为了她,走出东宫,亮相于世人!   他为了她,他当场拔剑,从皇上剑下救出石阑,公然将皇上的颜面踩于脚下。   他为了她,说出欺她如欺他!他将她拉至他的位置!   为了她,从不干预政事的他,走入御书房,将孝王调离京城,还命他去夏国。   帝师的心思,看不懂?炎王嘴角勾起一抹绝狠的笑,冷声道:“不管他是什么心思!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石阑,只能是我的女人!”   凤凰不语,他看出炎王的痴狂,看出他势在必行,脑海中突然蹦出那个如魔似仙的男子,他不敢肯定炎王会打败那个人,但是,炎王的本事,这天下,能抵挡他的人,少之又少,若突破炎谷神功第十层……   凤凰没有劝他,也不发表任何言语,除了沉默,他不知给炎王什么,当一个人执念成狂时,谁劝都是无用的,他不想去尝试,不理会他手中的伤,默默下了阁楼。   一滴滴鲜红耀眼的鲜血,滑落,在空中勾画出个凄美的浮动,狠狠击落在木板上,仿佛要将地板戳出一个洞,发出一声细细的声响,半垂的凤眸随之猛地抬起,精光崩裂,寒光四起,寒气冻彻心骨。   黑暗中,石阑倏地睁开双眸,大脑随之立即转醒。大雨洗去这夏日的闷热,带着一丝丝凉意,每一股凉意都透进肌肤,随着血液,蔓延全身,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静静想着所有的事情,想着所有人,却唯独不去想那个总是折磨她,刁难她的丑八怪神棍!也不去想那伤害她,不给她活路,也不给自己退路的炎王。   “什么人?”石阑的耳力被训练得十分敏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起她的警觉。   门轻轻打开,房间点亮,可是点灯和不点灯,对于一个瞎子又有何区别?   “呵呵……就知道你还没睡,来陪陪你。”红玉依然笑得如遇春风,令人心头一软。   石阑放下枕头边上的匕首,松了一口气,“红玉姐姐,大半夜的不好好在自己房间里睡着,来这里做什么?”   红玉依然笑得美好,走到她身边坐下,“没什么,我睡不着,就来看看,看看你睡了没有,总感觉你应该没睡,所以来陪你。”   红玉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不是这样,她要为帝师防那两个情敌,以免这两个中的某一个潜入石阑的房间。   石阑翻了个身,不希望红玉看到她疲惫的神情,虽然毫无困意,可是心很累。   红玉为她拉了一下被子,“郡主,要不,我们往东走,去看看海?”   她说完立马就后悔了,石阑的眼疾还没有好,拿什么看海啊。   石阑只是浅浅一笑,出了一口混气,“红玉姐姐,明天安排一下,放慢行程,晚一点回京,我顺便去一趟药灵峡谷,看看我师父。”   红玉一喜,可是听到石阑说出她要去药灵峡谷,那里是医仙的地界,她说去看她师父?红玉有些惊讶,“郡主,你是医仙的弟子?原来世间传言说医仙收了三个神秘的弟子,原来其中一个是你。”   红玉没有问其他两个是谁,若换了常人,必然会好奇地追问和打探。但是她已经隐约猜到是谁,兰笑书!看来公孙长琴隐瞒了石阑的很多事情,真是看不透这个公孙长琴!   “师父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弟子是谁,就是担心我们给他丢脸,这个死老头很爱面子,不过这一次,我却真给他老人家丢了一回脸。顺便回去要一些东西,助我查明真相!”石阑说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曾经有鬼灵符咒。   红玉笑着应了一声,为她盖好被子,才肯离去。   雨打芭蕉的声音,喧闹却有显得宁静,没有嘈杂的闹市声,没有他绝望的哀嚎声,没有那滚滚车轮的声响,雨声,很单调,却静静数落着她的心事,这一夜,她彻夜未眠,而他,一直站在那里,静静望着她的庭院,雨帘将他和她分割成两个世界,只能远远望着。   有人说,最痛,痛不过生离死别。   也有人说,最痛,痛不过生不如死。   他却只感觉,最痛,痛不过那求之不得、弃之不舍的痛,痛不过那曾经拥有却突然失去的痛,痛不过那想要摧毁一切,只想换重来的疯狂。   天明后,石阑的车马朝西行驶,没有回京,他知道她在躲避他,看着马车突然调转马头那一刻,心,被狠狠刺痛,他这一刻,竟然不知该如何对她。   “王爷,还是回京吧,京城的人已经催促了好几次。”凤凰提醒着他。   他的手紧紧握住马鞭,几乎碾碎了马鞭,他不屑于强行困住她的自由,可是现在,他只想将她圈回他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不能离开他,不能!   以前,就算她身在天涯,他都感觉她在身边,而今,她就在眼前,却感觉那么遥远,“到底是天涯咫尺,还是咫尺天涯?没想到我们,会有今天这个局面,若再坏一点,你可反对?”   凤凰微微蹙眉,不明白炎王这话中之意,但是总感觉,这句,‘再坏一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两队人马在这个岔路口,分道扬镳,炎王自从遇到石阑之后,石阑故意拖慢脚步,他却一直跟随,耽误了行程,也是时候离去了。   公孙长琴回眸看了一眼,身后的人马,烟雨蒙蒙中,只见那队人马已经踏上回京的路,他冰冷的双眸不复往日的温文尔雅,而是一抹绝狠的杀气。   红玉没有坐在马车上,而是带着斗笠,随着他们一起骑马,她自然看清了这个温文尔雅,俊美无双的男子这不经意的动作,策马到他身边,“公孙公子。”   公孙长琴只是文雅一笑,点了点头,以示礼貌。   “听闻公孙公子的爷爷和医仙颇有渊源,不知是真是假?”红玉笑得十分美丽,问着。   公孙长琴一提起他爷爷,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两人是死对头,爷爷很少提起医仙,每次提起就是发脾气,咒骂,我也不想自讨没趣,没有追问。所以并不知道医仙就是石姑娘的师父。”   红玉尴尬一笑,这个公孙长琴当真洞察人心,她只是想要旁敲侧击,看看这个公孙长琴对帝师隐瞒了多少关于石阑的事情,他居然直接说出他并不知晓,也不点破红玉的打探,并且给了红玉答案,难怪世人都称其为谦谦公子,为人谦和,与他打交道确实是一种享受。特别是看着他浅浅一个笑容,就如看到春天降临,给人一种美好的舒心。   红玉笑呵呵说道:“原来如此,公子为人温和,又一表人才,难道还没有找到心仪之人吗?”   公孙长琴笑得儒雅,不答反问,却听不出一丝敌意,只是关切地问候,“红玉姑娘在东宫守护东宫多年,为何一直没有出阁?”   红玉一愣,却笑道:“帝师都没有找到适合的人,我们岂能早一步?”   公孙长琴只是看了一眼红玉,薄唇微微扬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却没有追问,红玉也没有再试探。   药灵峡谷,烟雾缭绕,保护着整个峡谷,外人绝对不会轻易进去,因为这层层迷障,机关重重,一步走错,必然粉身碎骨。   幸好一连数日,到了峡谷时,已经是晴天,霜儿放飞一只鸽子,白色的鸽子很快被白雾所吞噬。   在迷障外等候有一个时辰,迷障中隐隐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子,冷漠的眼神,如他整个人一样冰冷,不苟言笑,这一双冰冷的眼眸,仿佛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满意,却偏偏是世界少有的美男子,霜儿一看到他还是老样子,不由地撅起小嘴,闷闷吐一口气。   “小姐,月影公子出来接您了。”   石阑一听霜儿的语气,也知道,她的大师兄绝对是摆着一张臭脸,明明很好看的人,却偏偏不给人好脸色看,她有些头疼,却只是淡淡一笑,“大师兄安好!”   月影依然冷漠扫了她一眼,不回答她,扫了一眼众人,“哪个姓公孙的?”   公孙长琴无奈一笑,笑得温文尔雅,像一片云,无论你怎么激他,他都不会变脸,“正是在下。”   月影习惯性冷哼一声,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便有一番风味,红玉眉梢微微扬起,含笑盯着这个冷漠的家伙,怎么越看越顺眼了?   石阑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的神情,冷漠至骨髓的家伙,傲视天下,她有些想不明白,那个糟老头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人做他的大弟子?还是要继承他衣钵的人。下一代医仙的模样一定不是一个可爱可敬的主,而是一个可畏可惧的主。   “不学上剑或者中剑的的人,就不必进来了,免得师父发狂。”月影趾高气昂的模样,让霜儿气得牙疼,什么叫不学上中剑的人?干嘛骂公孙长琴下贱?那么温文尔雅的男子,居然只是文雅一笑,不予以太多情绪。   石阑轻咳一声,她知道这话必然不是月影说出来的,肯定是里面那个糟老头教的!只是,她不明白,公孙长琴第一次来药灵峡谷,怎么得罪师父了?却无奈一笑,“大师兄,公孙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不知哪里得罪师父了?要师兄出面这般羞辱?”   月影对石阑不理不睬,瞟了她一眼,语气终于有些好了一点,“自己去跟师父说,我不是你的小狗腿!”   霜儿噗嗤偷笑,月影这是在骂兰笑书是石阑的小狗腿?   石阑感觉很无奈,真是眼瞎了也是好啊,至少不用去看月影那家伙的臭脸,“哪敢劳您大驾当我的小狗腿。”   她说完,很抱歉地对公孙长琴抱歉道:“公孙公子,实在抱歉,这其中定然有所误会,暂且委屈你在此等候片刻。”   公孙长琴笑得更迷人,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没有想到,医仙比他爷爷还要倔强,闹小孩子脾气,他怎么可能在意,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石姑娘尽管去就是,我在林外等石姑娘归来即可,不必进去。”   石阑心知这个公孙长琴是个大度的人,岂会斤斤计较?听他答应得爽快,不给她出难题,她也就松了一口气,“那就委屈公孙公子在此稍等。你们也在此等候即可。”   红玉怎么可能错过这个进药灵峡谷的机会,她笑得殷勤,却很灿烂,“郡主,我扶你。”   月影一看到红玉要进峡谷,一条铁臂横在她面前。   红玉秀眉扬起一个笑,挑衅说道:“冷面人,你说的是不学上中剑的人,我不学剑,我只学毒!这个禁令不包括我。”   月影俯瞰她一眼,依然是冷漠的神情,就算红玉这样的美人笑得多么灿烂,都无法融化他脸上的冰霜,一张俊颜反而随着她的笑变得更冷。   红玉猛地收回小脸,翻了几个白眼,觉得很没趣,“郡主,你的大师兄当真是奇人。”   风雷和云霆一干人等都下了马,跟着走进去,扫了一眼月影和月影身后十数个弟子,理直气壮道:“我们只学上剑!不学下贱!”   石阑被风雷憨厚的这一声逗笑了,她真想看看风雷的模样,不过,她更想看月影的神情。   月影一张俊脸依然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只是那抹不满意更加浓烈,却不做声,闷闷一挥手,身后的弟子纷纷引路。   公孙长琴只是无奈一笑,看着石阑慢慢走远,他无奈耸了耸肩,却没有半句怨言,只是他身边的小厮早已经咬牙切齿,记得真想挠人,却硬生生忍着,看着众人远去,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他终于忍不住探出个小脑袋,“主子,为什么这么忍气吞声?”   公孙长琴见那小厮一脸受气的模样,他只是文雅一笑,“爷爷和医仙素来不和,每次相见,必然互掐,他对我有偏见是理所当然,何必计较。”   那小厮顿时觉得很委屈,却又能怎么样呢?主子都不计较,他一个小厮计较有用吗?可是公孙公子下一句话,他立马提起耳朵,全身一颤。   “命人盯着炎王的一举一动,若是有机会,不管用什么方法,除去他!”他说到最后三个字,‘除去他’声音里透着绝狠的杀气。   那小厮一愣,他家主子不轻易杀人,也不轻易发火,永远这么温文尔雅,能让他变脸的,一定是触犯了他的禁忌。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和炎王素无来往,怎么可能得罪他?   “主子,炎王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只怕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那小厮压低了声音。   “就算以卵击石,也不能让他好过!”他岂会这般轻易放过炎王,石阑不想去计较,可是他不会,他要炎王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石阑好不容易走如峡谷中,坐落着几处别院,她太熟悉不过,轻轻摇晃了一下铃铛,就知道一切都没有变。   淡淡的药香味弥漫整个峡谷,红玉一看到药材,就走不动路,东瞧西看,还不时地拿起来,闻一闻,咬一口,抛在地上,引来月影的冷眼,他没见过比石阑更讨厌的女人,今日算是见到了。   他讨厌石阑吗?面上是很讨厌,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在看到石阑的第一眼,手在袖中已经紧紧攥紧,是愤怒?还是担心?没人知道。至少有人知道,他是自告奋勇出去接石阑。   这个人,正是在院落忙着晒药材的老头子,模样已经八九十岁,头发发白,可是身体健朗,他不断忙碌着,一身灰色麻衣,有些凌乱,头发的木簪子随意将头发束了起来。显得随意而凌乱,听到铃声,他只是扫了一眼,继续低头忙着自己手中的事。   “终于知道回来了?”他显得有些埋怨。   石阑早已经猜到他会这反映,习惯了他这个态度,拖长了尾音,笑得没心没肺,大声地一个字一个字念着,“是,想师父您了,想看看你老人家何时入土为安!”   那老头顿时急得跳了起来,吹鼻子瞪眼,跳到石阑面前,一顿臭骂:“你个死丫头,一年不回来,回来一次还来气我这个糟老头子!哼哼!我的命还长着,哪像你,真是丢了我的脸,幸好没人知道你是我徒弟,要不然我这老脸往哪里搁?一把火就能把你弄成这个模样?一把火能困住你?还是你心甘情愿……”   “师父!师妹已经受了教训,眼下是她的眼睛还失明。”月影打断了医仙说火刑的事情,转移了话题。   在一边的红玉一愣,眨了眨眼,上下打量着月影。这个冷漠的男人,看起来好像很不喜石阑,他怎么还这般顾及石阑的感受,让医仙不去揭开石阑心中的伤疤?还是她听错了?   石阑脸上依然挂着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可是心里却在淌着血,很痛,笑着埋怨一句,“师父果然就是师父,说话中气十足,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我就放心了,以后少了我气你,让你年年益寿。”   医仙一听她要少来气他?不就是很少会峡谷?那可不行,那样这个峡谷得多无聊,脸色怒气未消,却还是有些小小的妥协,“成老不死,对吗?哼……人生苦短,你是嫌我的苦不够短?以后我给你吃毒药,半年回来要一颗解药!臭丫头!”   他嘴上没有一句好话,可是眼里还是装着满满的爱怜之意,伸手握住石阑的脉搏。   石阑笑了,知道这个臭老头嘴硬心软,开玩笑道:“师父,那你干脆给我一个月需要吃一颗解药的毒药好了,我剩下的日子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每个月不停地在京城和峡谷之间来回跑,指不定哪一天,不是毒发身亡,而是先累死!”   医仙狠狠扫了她一眼,似乎在责怪她多嘴多舌,打扰他把脉。   “别看了,我喝了帝师的药,那神棍在药里加了什么,需要药引才能起作用,没有药引子,就要慢慢熬,熬到体内药效发作!”石阑一想到帝师这一剂死得快的药,就忍不住怒了一下。   医仙却突然认真起来,“嘶……这个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能做到这一点?当真了得,这药引子,也只有他知道是什么,帝师是什么人?”   医仙当然知道帝师是五年前突然入住东宫的神秘人物,可是对于这个人背景,他一无所知。   红玉一听这个医仙都夸赞帝师医术了得,忍不住有些得意,从月影扬眉一笑,有些得意,很显然,她觉得很自豪。若是世间随意一个人说出口,她不会觉得怎样,可是偏偏是这个天下无双,妙手回春的医仙夸赞,那感觉就不一样,毕竟医仙是天下医术最高的人。   石阑不想提起这个神棍,摆了摆手,“好奇就你自己去查,我这次来,是想知道鬼灵符咒的事情!”   医仙见她不说,他知道怎么逼她,她都不会告诉他帝师的事情,忍不出哼哼了两下,表示不满,却只能是发泄一下小情绪而已,“真是没心!跟我来,上次那帮兔崽子议论你,说什么鬼爪红色印记之类的,我特意研究了一下……”   医仙带着石阑走进里屋,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也不知在做什么。   红玉没有心思去偷听,而是看着这些奇花异草,东瞧瞧西看看,月影不满意地瞰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子当真停不下来,从进来之后,手一直没有停过,似乎对这些药材情有独钟,不,应该说有毒的药材,她特别喜爱!   “你!放下!”月影冷着一张俊脸,居高临下冷瞰着她。   红玉尴尬一笑,轻咳一声,将刚要偷放进袖中的药材又拿了出来,这种做贼当场被抓住的滋味还真不好受,特别是在美男子面前,红玉难得地脸红了一下,笑的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似的,将药材抛下,这次,她乖乖地站到霜儿身边,将小手放置身后。   她压低声音问了一下霜儿,“霜儿,那个冷面人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子?这么凶。”   月影当然听到红玉在骂他,他只是狠狠扫了她一眼,明明是她想要偷这些稀有的毒药,被他当场抓获,她还反过来骂他凶?难道他还要温柔提醒她不成?   当然,温柔这两字和他月影一点都不搭边。   霜儿抿嘴偷笑,偷偷瞄了一眼月影,也压低了声音,“我是两年前才跟随小姐的,一年前我随小姐来过这里,小住一个月,月影公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会笑,特别严厉。不管对他自己还是对别人,他的要求都是最高,都要达到最完美。”   红玉红唇扬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完美?”   她看到的不是完美,而是挑剔啊,不过,怎么越看越顺眼?是因为这张脸?还是因为这双眼?红玉笑得有些诡异,继续打量着月影。   一边的风雷有些不爽,闷闷吹着闷气,而一边的云霆则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模样,手肘轻轻顶了一风雷的胸膛,悄悄说道:“再不下手,就完了。”   风雷憨厚的脸瞬间变红,一个七尺男儿脸红,显得有几分可爱,讨人喜欢,只是红着脸,却闷闷地突起闷气,让那张憨厚俊美的脸显得更加迷人,他扭过头,看向别处。   云霆正欲再激他,却突然听到石阑的铃声传来,也不知她和医仙在里面都做了什么,只听到医仙嘱咐道:“不许随意使用!”   石阑那模样似乎在打包票,“放心,我一定不会随意使用!”   却总感觉这话的意思是不随意使用就是要刻意使用!用心使用!好好利用!   医仙有些犹豫,是不是要要回来,可是后悔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石阑已经扬起笑容,转移了话题,“师父,你和公孙公子有何过节?为何人家刚到谷外你就教大师兄出言侮辱他?”   医仙一听到公孙公子四个字立马就急了,像打了鸡血一样,气得吹鼻子瞪眼,“外面那个小子是那个死老头的孙子,那个爱剑的家伙!那个……那个……”   他越说火气越大,一掌打飞庭院所有的药材,几乎抓狂。   石阑感觉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还放不下这些恩怨?她不想再激怒医仙,撇了撇嘴,“得了,这脾气永远别大过本事,本事有多少,脾气就收敛到那个点就好。都是两个快死的人了,还较什么真?实在不解气,这些年你干嘛不去找他算账,在这里发脾气有什么用?”   医仙一听就更加生气,想被人踩了尾巴一样,“那死家伙躲在梨花院不肯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石阑猛咳几声,敢情公孙长琴的爷爷不是喜欢梨花才在梨花院?而是去避难的?她可不敢说梨花院是帝师的地盘,肯定是因为梨花院附近布下的阵法是师父无法攻破的,所以他才这么怒无可泄!   石阑弱弱打探了一句,“师父,你说的那个死老头到底有多厉害?居然能让师父记仇到现在?”   医仙一听,急得团团转,上蹿下跳,恨、怒、却还偏偏带着浓浓的苦恼,抱着脑袋,似乎要将那个老头子揪出来才肯罢休。   石阑有些不明白师父这到底是何意?明明很恨,却又不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师父,你急也没有用,就算公孙公子的爷爷得罪了你,你也不能这样迁怒于公孙公子,公孙公子为人谦和,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你这般出言侮辱他反而显得你小气!”   医仙猛地抬头,又狠狠抱头,仿佛很苦恼,很矛盾!抓狂着冲进屋内,‘啪’一声巨响,大门猛地合上,震掉几片瓦片。   ‘啪啪啪’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月影有些责难地看着石阑,“看样子你没打算长住,何时离开?”   听这话中之意是要撵她走?可是为什么却看出他眼中有一丝不舍一闪而过?   她看不见,只听到他语气极差,以为他当真要急着赶她走,唇角微微撅起,“一年不见,大师兄的性子还真是不变!唉……这就走!”   石阑心中有些痛,本来想要回来小住几日,可是师父将公孙长琴挡在谷外,她想住都住不成,看模样,只能回去,也是时候回京,好好处理剩下的事情,不知道她的父王回到京城了没有?   “我送你出去。”他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那是他惯有的冷漠。   石阑轻笑,大师兄从小就不喜欢她,认为她带坏了兰笑书,不苟言笑的他看着她和兰笑书两个人同流合污,胡作非为,总是严厉呵斥,从来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过,可是每次她和兰笑书离开,他都会亲自送,就像每次来谷中,他都会亲自出去接他们一样。   “有始有终。”石阑浅浅一笑,吐了一口闷气,想要在这里好好静心都那么难。既然无法静心,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师父给的宝物,不能随意乱用,但是要学会以暴制暴,以毒制毒!   月影没有辩解,只是为她引路,直到林外,他很牵强说出一句话,不冷不热,有些不自然地冷哼哼着,“照顾好自己!”   石阑撇了撇嘴,没心没肺地摆了摆手,怒道:“没人情味的家伙,不会关心就别勉强自己,我死不了!”   月影俊颜上燃起一抹怒气,狠狠盯着她,却没有发作,转身走回迷雾之中,隐隐传来他的怒骂声,“死性不改!”   红玉觉得想看到了一个怪人,见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些失落,“唉……真是一个怪人,郡主,你认识的人怎么都那么好看。”红玉说着,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公孙长琴,又回头看了看那幽深的白雾。   石阑想了想,月影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公孙长琴同样如此,兰笑书除了贫嘴一点,也是人中龙凤,冥王和炎王那更不用说,只是,那个神棍,长得一定很抱歉,不,应该说很惊魂,所以才百般设计,不让她复明,叹了一口气,“也不全是,也有人是一个例外的。”   红玉不知道她说的例外是谁,追问了一句:“是谁?”   石阑眉梢一扬,她能说就是你的主子吗?当然不能,只能干笑了一声,不予以回答。   霜儿歪着脑袋,似乎也在想,到底是谁?可是自己只跟随主子两年,不知道石阑之前的人生,所以迎上红玉咨询的眼神,她也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红玉也不再八卦,只是看到今天的风雷脸色不怎么好,特别是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怪怪的。   这一个来回,天已经黑了,又要露宿在野外,只可惜,没有神棍在身边,不知为何少了那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虽然红玉往火力添加了香料,能驱虫,却找不到那种奇怪而舒心的感觉。   公孙长琴是一个贴心的人,知道大雨过后,地上湿气较重,没有卸下马车,而是在车内铺好凉席,只是,车内不通风,难免会很闷热。   石阑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脑海中在想着鬼灵符咒的事情,皇后身边的人,到底是谁,会蛊毒?又是谁,会巫术?鬼灵符咒是蛊虫香料和巫术同时使用才起作用,难道说皇后会两种的灵术?   巫术普通人可以学会一点,但是邪恶的巫术,必须要巫族人才会施展,巫族人,如她的后娘,庞王妃,就是这一类人!   石阑突然想起了什么,霜儿曾经说过,石静儿潜入过她的房间,之后皇后遇刺,皇后敌不过石静儿,那般无声无息遇刺,是故意遇刺还是真的敌不过?   石阑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她记得很清楚,她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只是看到皇后就已经被刺了一剑。难道是霜儿说谎?可是霜儿没有说谎的理由,石静儿是明月郡主的人,她说出这件事情,只会引来祸端。   石阑的心一凉,石静儿,为什么要这么做?而皇后,难道是将计就计?用命来陷害她?她的脑袋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困扰着,车内空气沉闷,闷得她有些难受,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冰凉的气息,脑海中蹦出一个人的名字,神棍?   ------题外话------   月初了,有中奖月票的吗?求求票票和免费的评价票票…   《婚宠之枭妻霸爱》火文连载/落风一夜   她是刚从监狱释放的囚犯,也是隐瞒身份东南亚最大军火商的继承人。   一场背叛,她被深爱的男人间接送入监狱,痛的淋漓。   她恨!一场爱情她终究输的彻底,谁说不爱才是最痛?   五年拼杀!涅槃重生,她发誓要让那些曾经欠她的人千倍万倍的一一还来。   他,顾墨袭地位尊贵,俊美无双,年近三十却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有牵过!   可当她遇到他?一个太子爷?   一个刚从监狱被释放的囚犯?   两人身份天差地别,没人会相信堂堂顾大少会真的爱上一个普通女人。 ☆、059两全其美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念头,她猛地抬起头,却没有闻到那淡雅的馨香,只听到公孙公子的声音,“石姑娘,这是冰块,放在车内会凉快一些。”   不是神棍!石阑心中有些落空,她觉得奇怪,难道她还希望是神棍吗?是公孙长琴也挺不错的,为人谦和儒雅,又细心体贴,长相出众,是那种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揪出来,无法忘记的美男子,比起那个因为丑就不给她复明的神棍强多了!石阑扬起一个淡雅的笑容,可心中还是开心不起来,“谢谢。”   公孙长琴有些失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笑脸,他心中某个念头越来越强烈,有些难以抑制,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放下她。他笑得文雅,将那盆冰块置于车内。   “公孙公子,你哪来的冰块?”石阑好奇地问了一句。   公孙长琴感觉这无非是一件小事,笑了笑,“在冥河时就命人去取,几番周折,也算是值得。”   他轻描淡写就将手下那帮人要命的辛苦和财力的损耗说了过去。他只是想要给她一个舒适的夏季而已。   石阑自然听出这个男子说的几番周折,说得轻松,做起来就未必那么简单,心中满是感激,“谢谢,我没有那么娇气,大家能过,我更加可以。”   公孙长琴当然知道,只是,他想照顾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石阑趴在车上,将脑袋探出车帘外,好奇地问了一句,“公孙公子,你爷爷和我师父到底有什么过节?”   公孙长琴依然笑着,他的脾气永远这么好,做人也十分大度,对于医仙的羞辱,他丝毫不去计较,“爷爷很少提起,不过,他们似乎是师兄弟关系,除此之外,我也不知他们有何过节。”   “师兄弟?”石阑有些疑惑,医仙是医者,公孙爷爷是剑痴,怎么会是师兄弟?   公孙长琴将她疑惑,笑道:“他们见面就是斗嘴、互掐,打成一团,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老了,像个孩子。”   石阑歪着脑袋,“你这般疼你爷爷,不像我,我只会气我师父,将他气得可以从棺材里跳出来。”   公孙长琴笑了,他无法想象石阑惹怒医仙的模样,石阑在他面前,总是识大体,举止优雅,不失一点风度的人,虽然有时候说出的话惊世骇俗,但是却比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有灵气。她很骄傲,容不得别人对她的侮辱,更不容许别人对她的亵渎。所以,他只能以知己的身份靠近她。   “石姑娘……”他忍不住轻唤了她一句,暗含太多情绪。   石阑‘嗯?’了一声,有些疑惑,她知道这个公孙长琴心中有一个女子,他深爱那个女子,他说,那个女子找到了好的归宿,他不愿意去打扰那女子,只是默默喜欢,慢慢忘却,他至今没有娶妻,可能是因为还放不下那个女子吧。或者是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子,她不去八卦他心中的秘密。   “我……”他欲言又止,那般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心迹被发现,却有想要她知道,她就是他说的那个女子。   石阑不会知道,他喜欢的人正是她!   她开玩笑道:“公孙公子今日是怎么了?不会是想要向我要这些冰块的钱吧?”   公孙长琴刚冒出来的冲动瞬间被她一句玩笑话击灭,依然笑得像一缕春风拂面,十分温柔,“金钱乃身外之物,只要石姑娘喜欢就好,这也算是物有所值。”   石阑叹了一口气,“要是兰笑书也这么想就好了,这个吝啬鬼、守财奴,不知道在我失忆期间都做了多少对我不利的事情,指不定又是能坑多少算多少的主!”   公孙长琴笑了,有些无奈,兰笑书这个人,视财如命,却不贪婪,算得上是金钱堆里的正人君子,不是奸商。   石阑撑着脸颊,似乎在想着什么,随口说了一句,“幽兰山庄被帝师买了一半,似乎还要多一点,难道他是将他的那一份买了?帝师这个神棍,好端端的东宫不住,非要买什么幽兰山庄?真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公孙长琴的笑容微微一僵,又笑了笑,“你是要打探帝师的行踪?”   石阑撇了撇嘴,身子一缩,车帘遮住了所有,“才不打探,只求他不要那么快回来,否则,又要折磨我。公孙公子,你也早些歇着吧,明日还要赶路,谢谢你的冰块!”   不知是口是心非,还是什么,公孙长琴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却增添了几分苦涩,他怎么忘记了,她身边还有一个帝师?他怎么又忘记了,帝师要他亲自护送她回京真正的目的,要他看清他和炎王之间的较量,要他看清,炎王的执着,也要他看清,他给不起石阑一方净土!   他苦笑,刚才他居然想着要倾诉心迹?多么可笑?   一路跌波,终于回到久别的京城,京城繁华依旧,依然是车水马龙,歌舞升平。石阑直奔幽兰山庄,并派人将孝王请到幽兰山庄住下,公孙长琴去了梨花院看他的爷爷。   京城中似乎在传着什么,沸沸扬扬的,这些消息也传至城外的幽兰山庄,兰笑书有些怒,却瞬间化作一个和气生财的笑容,“这件事情还是等孝王来了,他自己和石阑说,你们再多嘴多舌的,扣你们的工钱,禁闭三日!”   虽然他还在笑着,却感觉每一句话都很严重,那些下人纷纷埋下脑袋,哪里敢多说一个字?这个主子,动不动就扣工钱,紧闭三日是假,到时候十天半个月的,还扣粮食,将人都饿得半死。最后他出面说,你这个月也不干活,下个月的工钱也扣了,要是不服气,再紧闭!   他们哪里还敢不服气?这个黑心窝的主都是郡主给带坏的,他们知道郡主的心更黑,那里敢惹?   霜儿一脸阴沉拍了拍兰笑书的肩膀,“兰公子,小姐有请!”   兰笑书呲牙咧嘴笑着,十分美艳,毫不在意道:“定然不是好事!”   “还算得上有自知之明!”霜儿气得牙痒痒。   兰笑书当然知道石阑会生气,他笑着说:“让她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脚步连忙往外走,想开溜。   霜儿一把抓住他脑后的领子,狠狠攥紧,“小姐知道你想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走吧!”   兰笑书手舞足蹈怪叫救命,急切看向庄门外,他的救星怎么还没有到?孝王,你怎么那么慢?   兰笑书不是弱不禁风,只是不想和霜儿动手,伤及他庄内的兰花,又要损失他多少银两啊?“别拉拉扯扯的,别踩我的兰花……别抓坏了我的衣服,很贵。哎哟……我的花盆,你们接住!”   一路拉扯,绊倒多少东西?他心疼地接住,抛向四周的仆人,大家都知道兰笑书是个抠门的主,要是花盆碎了,指不定又要心疼三天三夜,他们这些下人就要被扣工钱了。   霜儿才不理会,反正这些东西都不是她的,她好不时地故意踢翻那些兰花,心疼的兰笑书直感觉肉疼得紧,只好乖乖任由她抓着、拖着。   “哎哟……”兰笑书被拖着,被门框绊倒,狠狠摔了一跤,吃疼惨叫。   石阑似笑非笑,语气中似乎有些埋怨霜儿,却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霜儿,怎么也不轻一点?”   霜儿不语,只是走的时候随手将大门关上。   兰笑书吃疼爬了起来,笑得有些欠扁,“还是失忆的时候好。”   石阑黛眉有些抽筋,摸了摸牙,“是好!十两银子,违约费!还要吗?”   兰笑书理了理衣襟,笑得更加美艳,“谈钱伤感情,你我怎么说也是师兄妹,这十两银子,当然要!”   石阑嘴角狠狠抽了一下,真是嗜钱如命的家伙,前面这些话都是废话!他就是见钱眼开,死都不怕!   “别忘记,现在这个幽兰山庄是我的!你住了这么久,我是不是该给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兰笑书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张契约,颇为得意,笑着说:“丫头,这是你的委托书,犹豫你失忆,霜儿是你的监护人,她待你写了,将你在幽兰山庄这里的股权全权委托我处理,盈利分成,五五分账,钱我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兰笑书只顾着说,还不断感叹着,“哎呀……你不知道,这帝师当真阔气,一出手,将你那份股权买走,顺带了我的一点,居然花了大价钱,可以买十个幽兰山庄,你说,我是不是给你处理得很好啊?”   石阑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感,“我教你这些不是用来对付我的!还有,霜儿只是我的丫鬟,并非我的监护人,所以,这份契约无效!知道我的监护人应该是谁吗?孝王!”   兰笑书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是说监护人是最亲的人吗?霜儿是你最信赖的丫头,怎么就不能作为你的监护人?”   石阑拿起桌上的茶几朝他砸过去,这个满脑袋都是钱的家伙,整日不想别的,只想着如何坑掉她更多钱!   兰笑书眼疾手快,不是躲开,而是一把抓住茶几,心疼地说:“很贵的,别乱来!”   “真是没救了!现在,你错误地将你那份卖出去,现在,幽兰山庄是我做主!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还有你这个该死的鬼头脑,容你在这里给我当管家!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卷铺盖滚蛋,要么留下来做本姑娘的管家,对外声称,你还是幽兰山庄的主人,可是,在我这里,你只能是管家!”石阑严肃怒道。   兰笑书又拿起算盘要算什么噼里啪啦,麻利的手拨动着那小金算盘,他沉思了片刻,“嗯……管家一年的俸禄的是一百两银子,比起朝廷七品官员的俸禄还高,这样一来,我就免除了一年付给下人的工钱每个人一年三十四两……”   石阑头疼,恨不得将这个张嘴闭嘴铜臭味的人扔出去!他像念经一样继续念着。   “这样,我一年就省下一万三千六百四十两百元,外加我当管家的工钱,一百两,而进城店铺的收入依然是二八分,若按往年的收益来算……”   石阑听不下去,几乎抓狂,一掌打在桌子上,“想得美!你做了本姑娘的管家,你以为你还有时间去管理店铺,就算管理店铺,那也是为我管理,那么这个二八分成就变成,我八!你二!”   兰笑书脸色瞬间僵住,这可是一笔绝对亏损的买卖!一年他要损失不下三四百万,这不是要他的命么?心疼!他狠狠抓住自己的胸口,一副万箭穿心的模样,“我的心,老毛病又范了,哎呀哎呀,此事容后再议……”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心悸?”石阑眉梢扬起一抹冷笑,她不用看,都能知道这个男子俊美的脸上必然是一副便秘的表情!   “孝王,小姐正和兰公子在里屋议事,您等一下。”霜儿的声音传了进来。   兰笑书偷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的救星,终于来了,他表现得更加痛苦,“哎哟……你何时关心过我的死活?只顾着和炎王谈情说爱,每次都偷偷摸摸来拿钱走人,怎么会知道我有心悸?哟哟……我的心好痛,痛,痛,不打搅你和孝王,哎哟,我的心……”   他打开门,边说着边装病,痛苦嗷嗷直叫,脚步却麻利地往外跑,孝王一见到兰笑书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本想要扶住他,他却一个巧妙地闪身,躲开了,他急于去想对策,哪里肯被孝王抓住?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霜儿捂嘴偷笑,看着兰笑书这模样,很滑稽,却很有亲和力,那有些书生气却很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   石阑不喜欢别人提起炎王,可是兰笑书刚才却还是提起了他。她不想去戳穿兰笑书,他说的对,这五年来,她每次来都是拿分成,走人,何时关心过他的死活?   她自嘲一笑,嘲笑过去的自己,只顾着为那个男人付出,忽视了身边的亲人朋友。他会变,会离开,可是她的父王不会抛弃她,伤害她,她的唐姑姑,她的师父,她的师兄,她的朋友,不会伤害她。失去了爱情,才发觉自己一直漠视五年的东西一直默默陪伴着她,五年,都未曾离去。   她又何必对兰笑书下狠手?   孝王一步三回头,望着兰笑书的身影,一脸疑惑:“女儿,兰老板这是怎么了?”   石阑一笑,当然知道这个抠门的主,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要丢失那么多钱,心疼肉疼骨头疼,无奈摇了摇头,“没事,他就是老毛病犯了,给钱就好的毛病。”   孝王一下子明白了,世人都知道这个兰笑书富甲一方,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却偏偏是一个抠门的主,花一文钱都要心疼半天的人,大笑:“兰老板真是一个风趣的人,若没有他,你也无缘见到医仙,小小年纪就入得了医仙门下学习。”   石阑的心情被兰笑书一语击碎,也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心,“父王,兰笑书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说他了。唐姑姑到京城了没有?”   “你唐姑姑在追查七日散的事情,只可惜那个人自尽身亡,不肯说出是谁指使的,你唐姑姑还在追查幕后背叛她的人。”   “嗯,那府内可有什么变故?”   孝王一听王府的事情,他的心有些沉重,仿佛那个地方对于他而言,只是地狱。“明月上次在东宫外受罚,躺了半个月,整个人也折磨了半个月,面目全非,现在养回了七八分。庞绿如她,上次你被拒之门外,之后有一帮黑衣人来为你出气,激怒了她,她表面上是温顺和后悔,可是背地里是什么心思,很难说啊!”   他长长输一口气,仿佛尝尽所有的沧桑,令他的心都已经疲惫。   石阑伸手,在桌上摸了摸,终于摸到那双温暖的大手,很粗糙,带着厚厚的茧子,却很温暖,“父王,我虽然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但是,我会支持你。”   孝王复杂的眼神看着石阑,感觉到女儿的信赖,他有些宽慰一笑,却很辛酸。“只是,父王不能和庞绿如撕破脸,等父王拿到那件东西,你我也就不必顾忌什么了。”   石阑曾经试探过很多次,想要知道庞王妃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她的父王委曲求全这么多年?   孝王突然想起京城中的传言,反手握紧石阑的手,“女儿,听说炎王……”   石阑再次听到‘炎王’这两个词,她拒绝继续听下去,“父王,我现在不想听关于他的事情!”   “可是……”   “没有可是!”   她的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想听,他的事情,她不想在乎!   孝王叹了一口气,“就算不想听,迟早有一天你也要面对的。”孝王说完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石阑拒绝提起炎王,转移了话题,“父王,再过七日就是母妃的忌日,你……”   孝王眼神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思念,仿佛如一盅烈酒的甘洌,十年了,他眼中的思念与日俱增,无法掩藏。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宝贝女儿,熬过今年冬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父王保证!”   石阑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苦衷?只感觉她的父王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她追问过几次,都是无果,“好,那我母妃的忌日,你还是一如既往就好。”   石阑放弃了要庞王妃跪着求她回府的誓言,她不希望自己的这个小小报复破坏了他父王的计划,若我为了一时之快而误了大事,是不理智的。她感觉这些年,亏欠自己的父王太多太多。   送走孝王,石阑准备着祭奠的事情,却不知道,皇宫之中,皇后也在准备着,她的心情好像很糟糕,脸色暗藏着怒火。   “皇后,这些还是我来吧,还有好几日才到。”蓉姑姑屏退了众人,才低声劝道。   皇后一把将桌上的莲花扫到地上,“炎儿想要娶那个贱人的女儿!我还要装着不知那个贱人是玉心妍,给她祭拜!我恨不得将她挖坟鞭尸!”   蓉姑姑走到她身后给她顺气,“您也别生气,王爷只是在你面前提了一句,兴许只是试探你对郡主的态度,你若反对得强烈,只怕他会知道,是你说了谎,陷害郡主,让他和她分开,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身子一颤,若今日炎王只是来试探她的,她突然有些害怕,“炎儿难道开始怀疑我了?那夜我知道不是玉兰做的,但是听到院外有人唤炎儿的声音,故而将计就计,若是他知道我……”   皇后突然很害怕,缩了缩身子,将身子抱住,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若她没有了炎王,她在后宫便无立足之地,而且,冥王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母报仇,杀了她!   “皇后别担心,这件事情,只能忍住,对于石静儿那个丫头,也只能是放过,若这个时候除掉她,就是欲盖弥彰,炎王会发觉,您知道刺杀您的是石静儿,而不是郡主。所以,现在要大肆宣张,为那个女人筹办忌日,还要对郡主更好。”   皇后虽然将这些话听进去,可是心中很不甘心,美丽的脸蛋染上一抹绝狠的恨意,“我忍,但是我不能总是忍着,想办法除掉她!为我表哥报仇!”   离石阑娘亲的忌日还有一天,石阑就接到了皇上的传召入宫觐见。   这一次进宫,石阑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似乎猜到里面有人又要演一场慈母的好戏,她倒是不介意将计就计!   这一次,石阑看不见昔日辉煌的大殿,看不见那高高在上,冷峻残酷的帝王,昔日生死相许的炎王,还有曾经对她呵护有加视如己出的皇后,更看不见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冥王。   大殿之下,还有各位达官贵族和各位千金。今日似乎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要每一个大臣都要携带家眷前来,设下一个庆功宴,说是为了炎王去夏国联盟有功,稳定了夏国和琉璃国边关的小动乱。   石阑听到大殿内议论纷纷,却不知在议论着什么,难道上次说她是妖女的事情还未结束?那个神棍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玉兰郡主不必行礼了!”石阑刚随着太监皇上的贴身太监洪公公进入大殿,皇上很大方地开口,避免了帝师给他带来的尴尬,帝师说过,石阑只跪帝师一人,要么不跪,还有,欺她如欺他。这些话依然缠绕耳边,他无法忘记。   “皇上,玉兰这五年来,不管大大小小的宴会,都是在臣妾身边坐的,今日是炎儿的庆功宴,玉兰就更加应该坐臣妾身边了,臣妾这些时日一直想念她想得紧呢。”皇后温柔一笑,说得十分得体,依然如往日那般宠她,惹来无数千金女子的嫉妒。   明月郡主早已经捏紧了拳头,可是脸上却还挂着一个灿烂温柔的笑容,石静儿不痛不痒,只是坐在明月郡主身后,不管是什么李小姐,林小姐,丞相之女,将军之女等等,随着皇后话音落下,都向石阑偷取愤恨嫉妒的眼神,仿佛要在石阑身上戳出几个洞才肯罢休。   炎王却抢先一步说:“父皇,石阑本是我未来的王妃,理应坐我身边即可。”   炎王这般大言不惭,将过去自己亲口废掉的婚姻来说事,也是直接将自己要娶石阑的意愿表露在皇上面前,更是告诉世人,石阑是他未来的王妃!   顿时大殿内一片哗然,小小的议论声响起,“看来传言不假,炎王果然是要娶玉兰郡主为妻。”   “难怪炎王要在京城内大肆修建府邸,原来是未来娶妻。”   “可是玉兰郡主这个封号不是被他抹去了吗?还毁了婚约,怎么现在又……”   “嘘……不想活了,炎王说什么是什么,瞎嚼舌头,小心命不长!”   只见炎王寒光飕飕的凤眸扫来,顿时鸦雀无声。   皇上尖锐的眼眸盯着炎王和石阑片刻,分不清那是什么情绪,只是冷冷道:“虽然不计较石阑的谋杀之罪,但是,炎儿,你已经否定了你和她的婚姻,岂能言而无信?将来如何能一诺千金!”   “父皇,儿臣当然记得一诺千金,那么您是否还记得,在御书房,你说过,今日的庆功宴,文武百官都带家眷而来,这大殿内的女子,任意一个,只要是儿臣看中的,你就会赐婚,儿臣想说,她,就是儿臣看中的女人!”炎王不紧不慢说着,语气坚定,目光坚决。   皇上顿时没了音,一诺千金,本想让炎王死了这条心,这个女人胆大妄为,刺杀皇后,他虽然不想追究,但是,刺杀皇后,相当于狠狠打了他的脸,他还要再让她做他的儿媳妇?可是,就算他千般不情愿又能如何?君王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是圣旨!所谓君无戏言,更何况是一诺千金!   他只是点了点头,随了炎王。   石阑一听,还要赐婚?心中顿时有些不对味,曾经,她以为嫁给他,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却开心不起来,只感觉很沉重,感觉到他逼人的气势迎面而来,她的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小小的动作,却令他瞬间僵硬,低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凤眸难得地温柔,那骄傲冰冷的语气化作一滩春水,轻柔而惑人,“石阑,等一下,我就让父皇为你我赐婚,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石阑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冷笑,可是,拒绝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她选择了沉默,心中却百感交集,难以言表。   炎王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只要不是拒绝,他都愿意接受,就算是一把利剑,他也将它吞入腹中!只要他能将她拉回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现在下旨赐婚!”炎王转身行了礼,目光灼灼,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上。   皇上的呼吸有些沉闷,却迟迟不肯说一句话,冥王的黑眸早已经染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沉稳的表情依旧,只是那一双黑眸出卖了他的身体,将他的心情显现出来。   皇后脸上的笑容依然抓着,只是有些僵硬,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心中叫嚣的念头,她想破坏,她想撕碎石阑,她想将石阑连同她的母亲都挫骨扬灰!石阑怎么可以做她的儿媳妇?她的娘亲夺走了她男人的命,现在,她的女儿要夺走她的儿子?她恨!她痛恨圣女!   胸口弥漫着漫天的恨意,可是脸上却还笑得温柔,“皇上,臣妾做梦走盼着玉兰成为臣妾的儿媳妇,只是,帝师说过,她是帝师的人,若皇上将她赐给了炎儿,只怕帝师那边不好交代。”   用帝师来压住皇上,用皇上来压住她的炎儿,又不让她的炎儿看出她不喜石阑,果然走了一步好棋!   皇上一听,脸色的闷气又多了一分,却咬牙忍着,依然没有开口。   炎王的目光紧紧锁在皇后的脸上,似乎要寻找什么,凤眸微寒,却看不出此刻他是何等心情,“父皇,帝师的人有很多,东宫中所有的人都是帝师的人,他只是不希望他的人被人欺负,儿臣是要取石阑,要做石阑的天,守护她一生一世的丈夫,给予她一生欢乐的夫君。并非欺负她,自然触及不到帝师的威严。”   皇上半垂的眼眸猛然睁开,盯着炎王,又看了看石阑,依然沉默!   石阑嘴角的笑容渐渐冰冷,却又那么凄凉,守护她一生一世?给予她一生欢乐?多么诱人的话啊!这些话,他曾经说过,她信过。可是最后,他是怎样做的?她还能再相信他吗?心里的寒冰渐渐冰封了所有,粉碎了往日那些美好的回忆。骄傲如他,居然选择了要用赐婚这么卑微的手段来困住她?他以为,娶了她,她还能回到从前吗?还是以为,她可以跨越伤害的大火,跨越不被信任的伤痛,忽视一切,回到他身边?可能吗?   大殿内,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想听皇上的决断,却隐隐听到他的闷气,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再有所动静,生怕触怒天威。   炎王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他目光的坚决,似乎势在必得,皇上又吸了一口闷气。   顿时,让整个大殿的氛围显得很沉闷而诡异,“石阑,你是帝师的人,受了委屈,帝师必然怪罪,所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皇上直接将问题抛给石阑,若是石阑答应,他既不得罪帝师,也不食言于炎王,两全其美,若不答应,他同样可以全身而退!   石阑的手猛然一缩,她想拒绝,可是却又……她的心顿时凌乱,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可是一夜的仇恨,不是说忘就能忘记。她有些分不清,对于炎王,她还爱吗?不记得了,也许心中一直住着这个人,他突然离开了,有些恐慌和不适应,爱化作恨填满她的心,可是恨又因为爱,选择了原谅。   原谅他,却并不代表她回到他身边,原谅,只是为了放过自己,不再去和过去纠缠不清,不让恨将自己束缚住,不让自己因为恨,而时时刻刻记住他。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不知如何回答?她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却无法开口说出一个愿意,也说不出一个不愿意。   炎王小心翼翼看着她,声音透着无尽的凄凉和抱歉,那么轻柔,轻得只有她才能听到,仿佛是从内心最深处发出来的歉意,令人心疼,“对不起,原谅我。”   石阑心中一痛,她知道他是一个暴躁的人,更加知道,他是一个高傲的人,从不会说‘对不起’。可是眼下,他愿意放下他的骄傲,她,是不是也该放下心中的怨念?如果回到从前,是否还能快乐?石阑心中更痛,曾经的快乐,在这一刻想起来,却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他说的是‘对不起’,却没有说他信任她!他没有变,他还是不信任她是对的那个人!   若两个人无法信任对方,那还是爱吗?石阑的手不自觉放在心口,似乎在问自己,还爱吗?她摇了摇头,那种悸动早已经随着大火消失,被他亲手碾碎,他毫不犹豫的碾碎!她如何还能再萌生出一颗心交给他?   “原谅,其实,我早已经原谅了你,但是并不代表我还是过去的我,炎王殿下,明日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不想再我母亲忌日前谈婚论嫁。”石阑昂起头,面对着炎王,可是她美丽的双眸却黯淡无光。若看到他的模样,她是不是就会心软?也许会,也许看到他如今这凄凉的模样,她不会理智对待,她也许会回到他身边,只可惜,她看不见,没有视觉刺激她的内心,她慢慢淡忘过去的美好,不再留恋。也许这就是某个神棍不愿意让她那么快复明的原因吧。   皇后一听,暗自松了一口气,笑着说:“炎儿,玉兰是个孝顺的孩子,明日就是她母妃的忌日,她没有心思谈论这些也是理所当然,你也别太操之过急了。玉兰,到母后身边坐。”   她笑着冲石阑招手,一如既往的喜爱,她必须要演下去!   炎王额上的青筋隐隐暴动,她在拖延时间,她拒绝了他,却拒绝得这么委婉,不让他难堪。可是,他不想放弃,转身又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也并非要急于一时娶石阑为妻,只是父皇既然答应儿臣赐婚,自然先下一道圣旨,好给儿臣一个心安。”   皇后看着石阑慢慢走过来,她站了起来,去扶住石阑,毕竟她是眼瞎之人,可是一听到炎王还要执意娶石阑,她的手不自觉一抖,握紧石阑的手。   石阑感觉到皇后手不自觉地扣紧她的手,有些疼,她心中冷笑,她果然变了,对她有仇恨,到底是什么仇,让她摒弃这五年的情谊,痛下杀手?石阑的手反握紧皇后的手,嘴角的笑容清冷无比。   皇上听到炎王的执着,脸色有些不好看,闷闷盯着炎王,感觉这个儿子给他出了一个难题,石阑没有当面拒绝,而炎王穷追不舍,又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抛回他手中。   冥王却突然冷笑了几声,“呵呵……炎王这是担心石阑被人抢走?这般迫不及待求赐婚,用赐婚来约束一个女人?当真不是你炎王的风格!”   炎王的脸色瞬间一变,深邃而美丽的凤眸猛地一眯,杀气腾起,暗暗磨牙,“觊觎石阑的人大有人在,本王不想再生变故,更不希望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乘!”   冥王又笑了,却十分稳重,“心怀不轨之人?炎王这是在说本王吗?堂堂炎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要一个女人,却要用赐婚这么卑微的手段来获取,当真是令本王刮目相待啊。”   ------题外话------   月初了,不知道有木有中奖的菇凉呢?不知有木有产生免费的评价票捏?么么……来求票票了,只要是票票,都大爱,谢谢菇凉们的礼物和票票,O(∩_∩)O谢谢   《残王的鬼妃》完结火文,捏花一笑,我的旧号……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60只要你敢给,本宫欣然接受!   大殿上两个人冷嘲热讽,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这次却又是因为石阑引起的,那就另当别论。上次两人为了石阑,居然同仇敌忾,要抗旨不尊,而现在,两个人又为了一道赐婚圣旨,争锋相对,可见,炎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冥王就是那个心怀不轨之人!   炎王咬牙低怒着,“你心知肚明!何须在此假惺惺?”   冥王毫不介意他这么出口伤人,只是冷笑了一声,突然转移了话题,“父皇,听闻帝师是琉璃国真正的主人,也就是我们从小就誓死保护和效忠的人,是这样吗?”   大殿上一片哗然,帝师才是琉璃国真正的主人?这是怎么回事?还要皇上一族人誓死效忠?为什么皇上一直没有坦白这件事情?   皇上的眸光如一道利剑直射冥王,却又暗沉了下来,依然不予以回答。   “儿臣记得小时候,太上皇对儿臣说过,琉璃国真正的主人,即将回到东宫,要每一个慕容家的后代誓死效忠,每一代都相传着,说这个人天生异瞳,是先祖的亲哥哥,是琉璃国真正的主人,先祖与之情深似海,他为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甘愿冰封自己,和恶灵一同冰封千年,受尽千年的苦。先祖要世世代代为他守护一片净土,待他归来,是这样吗,父皇?”冥王脸色那淡淡的笑容,充满这天生王者的贵气和威严,每一句话都不容忽视和打断!   大殿内顿时想起一片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有惊呼,有疑惑,有崇拜,有嫉妒,有不满,人间百态,瞬间绽放在这辽阔的大殿内。   皇上的眼神一暗再暗,分不清他是何心情,却有些艰难地咬出一个字,“是!”   冥王的唇角勾起一抹潋滟的冷笑,“可是父皇从未对我们提起此事,也未公开过此事。”   皇上阴沉着声音,“那是因为,帝师不喜太过张扬,朕自然尊重他。”   冥王剑眉轻蹙,似乎很不解,却又像是做给皇上看的,“哦?可是相传帝师是一个嚣张的人,千年前世人称呼其为‘唯我独尊的慕容哗!’他无视皇权,随心所欲,只要是他想要去的地方,不管是敌国的宫殿,还是邻国的宝座,无人能阻挡!儿臣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不喜世人知道他的存在?”   皇上猛地捏紧拳头,咯咯作响,额角的青筋,根根暴动,却没有发怒,“千年的冰封,可以改变一个人,冥儿这番质疑,是怀疑朕不舍皇权,霸占琉璃国?”   冥王淡淡道:“儿臣不敢,父皇也绝非这样的人,也许正如父皇所言,千年冰封,改变了一个人,父皇也知,帝师并无喜好,却唯独对石姑娘颇为在意,若父皇将石姑娘赐婚给了炎王,帝师那边,父皇如何交代?”   炎王狠狠捏紧拳头,那‘咯咯’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听得心头直打颤,冥王却一笑置之。   皇上虽然很不高兴,可是现在,他有了台阶下,别推脱了此事,“好,此事等朕亲自问了帝师,再做定夺。”   炎王有些不甘心,“父皇……”   “若帝师不反对,朕便给你赐婚!”皇上摆了摆手,不愿意再谈这件事情。   石阑嘴角一扬,心中居然轻松了很多,这一刻,她深深清楚,她并不想嫁给炎王,刚才的困惑也随之一扫而空。不过,听到冥王说帝师对她颇为在意,她就想笑,那不是颇为在意,而是因为他很无聊,她又很难折磨,所以,他只想折磨她!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现在!   她慢慢抽回手,掌心的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粉末早已经钻进皇后手中,这些香粉是医仙特意研制的,新型鬼灵符咒!不需要蛊毒,不需要巫术,只需要握住对方的手,运用内力,就令对方再次浮现鬼爪印子。她松开了皇后,果然听到身边的宫女尖叫一声。   “皇后,您的脸?”   只见皇后的脸上如一只鬼爪在游走,狰狞而可怕,瞬间将皇后的脸遮住大半,还不断游动着。   大殿内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上次说石阑是妖女,现在石阑没有了这个鬼爪印,而皇后却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妖怪作祟?   石阑看不见,只能装着不知道,一脸茫然问了一句,“霜儿,发生了什么事?”   霜儿并不知情,毕竟,石阑回药灵峡谷时,她并不知道石阑将医仙的研究成果去了来。   “小姐,皇后脸上浮现出一个可怕的鬼爪印,而且比小姐的那个要大而且狰狞,最关键的是,还会不断游动,不知道是什么?”   皇上大喝一声,“来人,传太医!”   炎王却开口道:“凤凰,去看看!”   两人异口同声,大殿内的恐惧声随着这两个男人的声音褪去,似乎想起来,只要有他们在,他们还担心什么?   凤凰一脸严肃,眉头紧锁,“脉象紊乱,需要观察数日才可定夺。”   皇后惊呼地看了一眼杯中的倒映,顿时吓得两腿发软,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掩面痛哭,“玉兰,你怎么能这样对母后?母后不明白,你为何屡次对母后下毒手?”   石阑头皮一炸,惊叹,姜还是老的辣!这般会演戏,她却不急于澄清自己,越是慌乱,越显得无措,到时候,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皇后娘娘这是何意?难道说,那日我也中了这等邪物,险些丧命,也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套?还是这次皇后想故技重演,失了手,自食恶果?”   石阑这番反问,顿时提醒着世人,前两个多月,石阑因为这个鬼爪印差点死在皇上剑下,她怎么可能是下邪物的人?她应该就是被害者,难道上次也是皇后所为?这次皇后失了手,自食恶果?   战将军终于站了出来,他一身英姿,丝毫不输给炎王和冥王,“回禀皇上,上次石姑娘中了这种邪物,微臣奉冥王之命调查此事,才知这种鬼爪印叫鬼灵符咒,是蛊毒和巫术同时起作用便会起作用。当日石姑娘中的鬼灵符咒便是与她接触的人下的咒!”   所有人猛地追忆当日的场景,有人低声说道,“那日是皇后最后一个和郡主接触,难道是皇后下的咒?”   这一声传至炎王的耳边,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他怀疑过他的母后,可是眼下的事情,似乎证实了他的怀疑,他不愿意去相信,“母后,是真的吗?”   皇后听到炎王那声音那么心痛,她知道炎王对石阑的爱,也知道,若炎王得知这一切都是她所为,他不会原谅她,她不能承认,死都不会承认,伤心哭道:“炎儿,母后那么喜爱玉兰这个孩子,这些年母后待玉兰如何,你岂会不知?母后将玉兰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着爱着,怎么可能对她下狠手?你怎么能怀疑母后?”   炎王似乎松了一口气,“凤凰,查清原由!”   凤凰点了点头,再次细细把脉,想要看出这到底是什么?他还查阅了皇后桌上的杯盘。   皇后却又咬了石阑一口,“玉兰,你是因为恨母后为炎儿说侧妃的事情是吗?非要母后的命?上次是你自己失手险些丢了性命,是吗?你要母后的命,直接说就好,母后给你,只求你别再为难炎儿,别再伤害炎儿,炎儿心中只有你一人,我这个母后看着他日益消瘦,心疼啊。玉兰,你真的要母后的命,母后给你,给你就是了。”   皇后这番断肠哭诉,似乎爱子心切,愿意为了炎王的幸福,舍弃自己的命,说着就拔出头上尖锐的发簪,狠狠朝自己的脖子刺去。   石阑一把抓住她的发簪,她这一刻很钦佩这个女人,演戏演到这个份上,她当真要甘拜下风,不过,她岂会让她得逞?“皇后娘娘急什么?你说什么侧妃之事,至于有没有这件事情,你我心中最清楚,我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对于那晚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说的是真话,至于世人信谁,那是世人的判断,而我,说一不二,没有就是没有,不是,就是不是!”   石阑冷冷说完,一把夺取她的发簪,狠狠丢到地上,镇定自若,缓缓站了起来,走回大殿中央,“战将军,你既然调查过鬼灵符咒是蛊毒和巫术同时起作用,这宫中,必有暗自养蛊毒的人,追查下去,不就知道是谁了吗?皇上,蛊虫并非天生邪物,但是若这宫中有人将蛊虫做了蛊毒,就极有可能危害到皇上的龙体,追查蛊毒,一来,可以追查给我下鬼灵符咒的人,二来,也是清除后宫这些邪物,请皇上恩准!”   皇后的脸色一变,刚才还要死要活,可是眼下,看到石阑这般泰然处之,不慌不忙,令她无计可施,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一听要追查养蛊毒的人,她的心猛地颤抖。   皇上一听,这顺藤摸瓜,自然是好事,于是挥了挥手,“准了!既然是战将军查明的,就交给战将军继续追查!”   战将军抱拳令人,“是,皇上!”   战将军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早已经准备多时的草药,命人拿起一盆火,将药材倒了进去。   “这是千年前一位才德兼备的定国皇后研制的药方,放入火中,可令携带蛊王的人被蛊王反噬,凡是心焦疼痛的人,难以忍受的人,都是携蛊之人!”   大殿内有些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容姑姑猛地站了出来,一把扑灭那火盆,‘噗通’跪在地上。   “皇上不必找了,是老奴所为,都是老奴一人做的。”   皇后带着哭泣,低低唤了一句,“蓉姑姑。”   蓉姑姑向皇后磕了个头,“皇后娘娘,刚才是老奴不好,没有设计成功,让您受罪了。老奴罪该万死!”   冥王可不相信,他眉梢一扬,一双黑眸锐利如兵刃,扫向蓉姑姑,“蓉姑姑,你只是一个奴仆,根本没有理由去陷害石姑娘,难道你是在替人顶罪?”   蓉姑姑猛地摇头,大声喊道:“不!不是顶罪,真是因为老奴曾是定国人,几百年前,我们的家园被圣女的灵气所毁灭,所以,我们才流离失所,到了琉璃国,我们痛恨圣女,我们也害怕圣女的灵气会让琉璃国再次陷入劫难,所以,老奴就想要除去她,这一世的圣女!”   蓉姑姑猛地指着石阑,目光中的恨,浓烈似陈年老酒,化不开,唯有销毁才能解去她心头的恨!   一直沉默的孝王顿时有些担忧,他的宝贝女儿要被推入浪口了,他有些按耐不住,却狠狠捏紧拳头,看向冥王,他说过,只要冥王能护着石阑,他唯他马首是瞻!   冥王淡淡扫了一眼大殿内的人,所有人都充满敌意看着石阑,仿佛想要立即将石阑杀了才能安心。   皇上严肃地看着石阑,幽幽开口道:“圣女?”   炎王心中一痛,石阑是圣女,为什么这五年来她都没有告诉过他?难道她也从未信任过他吗?还是她害怕他会杀了她?   石阑冷冷道:“是,圣女!”   她知道世人畏惧她心碎时毁天灭地的死亡力量。   皇上眸光猛凉,一股凉飕飕的杀气横面而来,炎王一惊,两指伸出,催动所有内力,钳住那直射石阑喉咙的薄片,锋利的尖端还是划破了石阑白皙的肌肤,一个小小的口子。   若没有他出手,她根本不是这个帝王的对手,石阑惊叹,她怎么能忘记,这个高高在上的皇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踩在兄弟的尸体上,走到这个位置的,他的武功岂会比炎王低?而她,又如何能和这个帝王对抗?   “父皇,就算是圣女,她也未对琉璃国做什么不利的事情,父皇不能这样对她。”他的指尖还在滴着血,全然不觉得疼。   皇上雷霆大怒,“放肆!几百年前,圣女将定国摧毁,难道你想让琉璃国走定国的后路吗?”   “父皇,儿臣只知道,圣女也守护了定国几百年,风调雨顺,只因圣女痴情,而定国皇帝痴情,无法给与圣女想要的心,决意要娶心爱的女子,圣女心灰意冷,才会酿成大祸,此事绝非圣女一人之过!不能因为一个圣女的错误,否定了千千万万个圣女的付出!”炎王毫不避讳,直视皇上的目光,凤眸中那火焰熊熊燃起,若是别人这么伤他的女人,他早已经拔出兵刃相对,岂容他活到这一刻?可是这个人是他的父皇,他忍!但是他绝对不允许他再伤害她!   “啪”一声巨响,皇上一掌击碎了龙案,“哼!人有七情六欲,你又如何能保证她不会再难过?她不会殃及琉璃国千秋大业?”   炎王的声音随之变得更高,每一声都如战鼓雷动,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威严和决心,“那这十五年来,琉璃国可曾遭受圣女的迫害?这十五年来风调雨顺,助我琉璃国春耕秋收,年年丰收,难道父皇看不到这些?而是只看到定国的灭亡?”   皇上根本不想听这些,一想到石阑火刑那天幸好失忆,否则,琉璃国将如定国那般寸草不生,瘟疫横行,饥荒不断,国破家亡,想到这里,他心中猛然一颤,他不能保证石阑一辈子都会这样,他要杀了这个隐患!   “让开!否则朕连你一同杀!”   这一句话,丝毫没有父子之情,似乎说杀就能杀,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杀自己的儿子!   炎王心瞬间掉进冰窟窿里,这就是他的父皇,冷酷无情的父皇,他至亲之人!他凄凉一笑,那般苦涩,仿佛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加凄凉,“父皇想杀了儿臣?”   “别以为朕不敢!给朕让开!”皇上突然出手,炎王毫不客气出手挡住。   两股强大的力量在抵触着,杀气,漫天的杀气充斥着整个大殿,好好的庆功宴瞬间变成了父子的战场。   “啊……”惊恐声,多少人大惊失色,纷纷往殿外逃,给他们腾出地方,皇后也趁乱扶住蓉姑姑往后宫逃离,那些身上有蛊王的人也悄然逃离。   炎王依然死死护住身后的石阑,就算父子反目,他也不畏惧,若看见这样的场面,石阑也许再也离不开炎王,可是,她看不见炎王的在意,看不见炎王的依恋,她只能听到炎王的坚持,心中狠狠动摇着,也许,每一个男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是不是该真正原谅他?   石阑猛地催动内力,将内力注入炎王体内,两个人携手对抗一个人!单独炎王一人对付皇上,是劣势的,可是,加上石阑,那就远远不一样。   大殿内杀气横飞,将大殿击得粉碎,冥王想阻止,却被战将军狠狠扣住手腕,将他定住。孝王见炎王不顾生死都要护石阑,他有些放心,可是却想出手,庞王妃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担心他的安危,将他拖到殿外。   “王爷,你今日是怎么了?不是不喜那个丫头吗?她的生死,你又何须在意?”庞王妃娇声问着。   孝王全身绷紧,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镇定,目光急切盯着大殿。   “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我岂能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面前?”   这个理由说得过去,毕竟虎毒不食子,他不是皇上,没有皇上那样的冷血,庞王妃虽然能接受这样的解释,可是心中依然有疑虑,她没有再劝孝王,而是直接将其击倒,若孝王出手,孝王府和她的娘家少不了收到牵连,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那个贱人,就让她死去好了!   幸灾乐祸看戏的,希望石阑死的人,大有人在,明月郡主带着面纱,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色枯黄,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盯着石阑,似乎恨不得落井下石,将石阑刺死。   那些早已经嫉妒石阑多年的千金小姐,虽然很想石阑去死,可是她们更加担心炎王的安危,毕竟这个男人是她们梦寐以求的良人。她们不敢奢望那个美得如仙似魔的帝师,而觊觎帝师的人,明月郡主,丝毫不担心炎王的生死,她只关心石阑会不会死,若是死了,她宁可折寿几年都无所谓,只要她死了,她要好好利用这个妹妹的身份去接近那完美的男人,帝师。   她一想起那个绝世风华的男子,心中顿时荡漾起来,突然感觉天黑黑压压一片,一只巨大的大鹏飞过,那绝美的人儿,从天而降,洁白无瑕的锦袍,金色的光芒点缀,柔和的光芒笼罩着他,一身煞气铺天盖地而来,那张绝美的容颜,紫瞳璀璨撩人,令人心花怒放,忘记了大殿内打斗的场面。   突然,炎王被皇上一掌击出大殿,石阑一惊,灵巧的身子两下躲开皇上致命的招式。可是皇上却如那苏醒的蛟龙腾空而起,大掌瞬间化作一个锋利的鹰爪,朝石阑的玉脖发出致命的一击。   石阑的耳力极好,她刚躲开了两招,还未变化动作做好防备,就迎来皇上的第三招,这个帝王是当今琉璃国武功最高的人,不管是武功还是才学,谋略都要高人一等,她岂能和他相比,又如何能和他对抗?这一招,她无力躲开,心中有些凄凉,自己难道就要用这样的方式死在这里?不知为何,突然感觉自己亏欠那个神棍,也不知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莫名其妙想起那个人,那个她以为是最丑的人。   一抹白影如闪电般划过,石阑没有迎来那掐断喉咙的袭击,却撞进了一个冰冷的胸膛之中,那冰冷,让她瞬间意识到是谁,神棍?怎么又是他救了她?他来了,她根本不用再担心自己的性命,也许自己的血当真很重要吧。这个神棍难道真的能掐会算?算准了她在这一刻要一命呜呼?两次都是在关键时刻出现,他怎么就那么会掐着点来?   ‘咔嚓’那骨头拧断的声音传来,石阑猛地去摸摸自己的脖子,不是自己的,送了一口气,却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被那神棍紧紧抱在怀中,密不可分。   皇上的杀招被帝师一击粉碎,帝师毫不客气拧断他的手腕,他吃疼冷哼,却没有吭声,毕竟,他也是从地狱爬出来,再大的痛苦都尝过,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但是他很吃惊慕容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想上次一样,来得毫无预兆,他惊呼一声,“帝师……”   “还记得本宫是帝师?”慕容哗的语气充满了怒气,一掌击出,将皇上的身子打出一丈地,皇上的身子重重击在地面,地上的琉璃砖被他击碎,可见这一掌丝毫没有留情面,皇上狠狠吐了一大口血,脸色早已煞白,却不吭一声。   “请帝师恕罪,石阑是圣女,朕是担心她会毁了琉璃国,为了顾全大局,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慕容哗的脸色的怒气未消,如凝结千年寒冰,无法融化,身上的寒气逼人,更是令人止不住颤抖,整个人如地狱苏醒的恶魔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是圣女就要杀?那么,刀剑可以杀人,毁灭一个国家,你是不是也要毁?”   皇上根本无力爬起来,又吐了一口淤血,“刀剑运用得当,可以保家卫国!”   慕容哗撩人摄魂的紫眸猛地一眯,杀气更浓,“圣女和刀剑一样,运用得当,国泰民安!难道,你连这个都不知?还是你已经忘记了她是本宫的人!”   他说到‘她是本宫的人’声音忍不住又高了十几个分贝,带着浓浓的怒,又是一击,皇上根本无力躲闪,这下伤得绝对不轻。   “朕知错。”他又喷出一大口鲜血,吃力回答着。   炎王站在大殿门口,他想说什么,看着那只扣在石阑腰间的手,觉得十分刺眼,那暧昧到不能再暧昧的姿态,却偏偏感觉那么般配,他忍不住喊了一声,“帝师,请放开本王的石阑!”   这一语,让某人脸上的寒冰瞬间又冻结了三分,寒气入骨,大掌有些用力,将她紧紧扣在怀中,越扣越紧!   他满满侧头,冷睃了炎王一眼,那一眼,如一把寒剑,铺天盖地直射向炎王,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哦?你的石阑?”   “是,本王的石阑!本王即将娶进门的妻子!”炎王压住胸口那股血气,强迫自己由往前走了几步,却那么艰难,很显然,他为了救石阑,被皇上伤的不轻。   慕容哗依然单手扣住石阑,只是那只手狠狠往上提,几乎将她提起,冷眼盯着石阑,声音透着什么,那不明的情绪在翻滚,有些低低的怒气,却冷得如寒冬腊月的风霜,“你答应了?”   石阑心头一惊,她什么时候答应了?不过刚才她确实没有拒绝,可是一想到炎王不顾生死,和皇上父子反目,她又开始犹豫了,却轻轻摇了摇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声音有些无奈,“没有。”   慕容哗似乎有些松了一口气,抬眼看了一眼众人,又看向炎王,“既然没有,她就不是你的妻子,日后,她是谁的妻,还不一定!她出嫁那天,本宫定当给她准备最美的嫁衣,让她风光大嫁!”   这话是在暗示什么吗?石阑是谁的妻子?会是谁的?炎王狠狠咬牙,“你……”   石阑狠狠撇了撇嘴,是谁的妻还不一定?谁知道她的夫君是不是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哼!他还要给她嫁衣?让她风光嫁人?怎么听起来这么不舒服,很不舒服!   慕容哗低头看着石阑,见她这模样,也不介意,更不去理会所有人,他生性嚣张,就算千年磨练,也未减去半分,淡淡道:“炎王保护圣女有功,皇上,你应该封赏,若是她死了,琉璃国才是真正的走到尽头!”   皇上一怔,不明白为什么琉璃国的国运要和这个女子挂钩,艰难地说:“是,帝师!只是,圣女的生死为何和琉璃国的国运相连?”   “可记得千年前的煞气?若圣女死了,无人能压制煞气,别说琉璃国,就是整个天下,都会变成炼狱!”慕容哗说完,伸手擦去石阑脖子上的血痕,那动作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石阑感觉到他冰凉的指尖比上次又凉了许多,心中莫名一痛,想要开口问他怎么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让她瞬间气得抓狂。   “啧……这血有些可惜了,要不,回东宫,用它洗圣物?”他说得一本正经却又像在说笑。   石阑果然如他所料,所有的感动早已经灰飞烟灭,就像一只狼,被他揪住了尾巴,气得直抓狂,他却笑了,一个闪身,一阵狂风连同她一起席卷,消失在众人眼中。   洪公公立马去扶住皇上,帝师这两掌是往死里打,可见帝师的怒火有多旺盛,若非皇上内功深厚,必然当场致命。   一场干戈又是由帝师收尾,战将军终于解开了冥王的穴道,冥王气得一掌将他打倒,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石阑面临危险,若非帝师,石阑必然丧命于此,一想到这里,他就恨自己,更气战将军。   战将军被狠狠击倒在地上,目光却死死盯着被抬出来的皇上,那神情中不知为何,居然有一抹疯狂的喜悦闪过,看着皇帝受伤而喜悦的人,应该不多,可是却少不了他——战简!   炎王本想追过去,可刚走两步,他再也压制不住那股血气,他的父皇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帝王,恰恰相反,是一个千锤百炼的强者,可是,却和他一样无法将炎谷神功第十层突破,在帝师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王爷。”凤凰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王爷,你伤得很重,先疗伤。”   凤凰强行将炎王带走,大殿外的人也纷纷散去,这场闹剧,看似结束,可是,却才是一个开始!   明月郡主痴痴望着东宫的方向,她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心,被那个男人吸引着,不能自已。她暗暗咬牙,日后一定要取代石阑,一定要走到那男人身边,只要能得到他一个垂怜的眼神,她死都情愿。   东宫内,石阑胡乱抓挠,却被他一把扔在地上,石阑不知为何心中很不爽,他又何尝不是?   “这点血你都不放过,是不是我每个月来的葵水,你一并收了?”石阑大言不惭说出这句话,只听到几声咳嗽,某人果然被她的话惊了一下。   却又笑了,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寓意深长‘嗯’了一声之后,幽幽说道:“只要你敢给,本宫欣然接受!”   石阑的脸蓦地涨红,该死的,本来想要他不好意思,怎么这个人脸皮比她的还要厚?居然说她敢给他就敢要?激得她一口气没提上来,狠狠咳了好几声,几乎要将心肺都一并咳出来。   那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喃喃道:“一会儿,陪本宫下棋?”   他突然很想知道石阑未来夫君到底是谁?唯独要她与他下一盘棋,他定能看到那个人是谁?   石阑气得哼哼了两声,扭过头,鼻孔朝天,“我是瞎子!除非你把复明的药引子给我!要不然,我还要等到猴年马月才看得见?”   他的眸光有些暗淡,似乎有些复杂的情绪在闪动,可是,他没有答应,转身离开,“那就要你这只白眼狼好好练就一副心肠,用心去看人,而不是眼!”   石阑跺着脚追了过去,却讨好一笑,“你都说我是白眼狼了,没心没肺,要是有心有肺还是你的白眼狼吗?所以,不要练就什么心肠了,给我吧,药引子。”   他冷扫了一脸笑意的她,没有心软,走到桌案,他拿起一个小药瓶子,看了一下,“这药,治伤口是良药,药性温和,你需要的应该不是这个。”   他又拿起一个药瓶,薄唇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这个,适合你!”   石阑收回笑容,不满意地冷哼了一下,“神棍,我要的是药引子,不是治伤口的药,再说了,这个只是划破了点皮毛,不痛!”   “正因为是不痛不痒的小伤,所以你更需要。”他话语刚落,已经将药汁毫无预兆涂抹在她伤口上。   “嘶……什么东西,这么辣?你……故意的!”石阑吃疼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刻她暴躁如雷,伸手就要去掐他的肩膀,这个该死的神棍,自己破了点皮,他却涂毒药在伤口上?太可恶!   可是,一想到他说正因为不痛不痒才需要?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任由她掐着,眼神的无奈那么明显,她说的对,没心没肺,才是他的白眼狼。   “不痛,如何长记性?”   石阑一愣,他是在提醒着她好了伤疤忘了疼?她是不长记性,可是管他什么事?   他转身又拿了一瓶药,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上,这一次,居然是冰凉一片,减去了那股难忍的痛和辣,“没有对比,就不会明白此刻的珍贵!正如这药,没有刚才烈性的药效刺痛,你也不会觉得这一刻的舒适是宝贵的!痛,是要你反省,为什么总是陷入危险之中。而这股清爽和冰凉,是要你深深记住,劫后余生,要懂得珍惜美好的事物!”   这些话,与其是说给她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他听的,反省,珍惜!可是,这两个词对于他而言却毫无意义,反省什么?又珍惜什么?   石阑的心头一软,这个男人,丑是丑了点,可是,心却不坏,她对他再坏,他依然对她悉心教诲。是啊,痛了,要学会反省,安逸了,要学会珍惜,她嘴角微微慢慢浮现出一个浅笑,“我知道,至少今天,我明白了一件事情,我并不愿意嫁给炎王。知道这一点,也就学会放下了。神棍,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每次回来都能赶在我危险的时候到?”   听到她亲口说放下了,心中堵了两个多月的闷气瞬间烟消云散,他剑眉轻蹙,似乎在探寻这种微妙的感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却依然只是静静看着她。   石阑听他一直沉默,拧了拧眉,又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回答?难道你在反省自己的过错?还是想着什么值得珍惜的……”   石阑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突然感觉到他的鼻息骤然落在鼻尖,那淡雅的香气,喷洒在唇边,他怎么靠得那么近?石阑的心忍不住乱蹦,感觉自己的呼吸要随着他的呼吸吞并,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儿的崩了出来。   他要吻她吗?他是神棍,是丑八怪,虽然说他身材无可挑剔,让人看着就鼻血横流,性子好到无以复加,声音好听到令人醉生梦死,但是她是一个颜控啊。他的声音无可厚非,完美如神音,可是,他是溪风啊,无颜男,所以费劲心思不让她看到他可怕的模样。千方百计设计,让她复明之路漫长而悠久。   这些都可以成为她拒绝和他这么亲近的理由,可是,为什么感觉他清凉的气息这么好闻?她感觉到他,很近,近得几乎就要碰到,可是他却总是保持着这种距离,一毫米?还是0。1毫米?多么惹人遐想的距离。   ------题外话------   又来了,嘻嘻,谢谢亲们的礼物,最近我一直在外面,不能回复亲们的留言,请见谅,   看完了记得看看票票有木有,求评价票票,求票票,(*^__^*)嘻嘻……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完结火文,我的旧作。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61他诱惑她主动献出初吻?!   这种距离,诱惑着她想靠近,可是她悄悄靠近,他却不露痕迹地退了,她心中燃起怨气,有怒火,可是为什么这香甜的气息令人神往?他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吧?丑是丑,但是至少他温柔的时候,给人一种无以言语的幸福感。不过,这个男人心很黑,这一路,她都在他掌控之中,怎么能忘记他折磨她的那些事情?   石阑脑袋里各种声音在响,左右摇摆不定,却感觉到他清凉的气息似乎渐渐远去,她忍不住跟随着,不是何时,她已经踮起脚尖,慢慢凑近他,仿佛就是一种魔力,吸引着她。   他突然停住,她的红唇瞬间印在他的唇边,两个人的身子猛然一僵,那酥麻冰凉的感觉,在触碰那一刹那,瞬间传遍全身,直击心底,让那颗沉静已久的心瞬间清醒!   石阑脑袋瞬间空白,刚才那些嘈杂的声音骤然被击得粉碎,只留下一个信号,她吻了他?主动吻了他!他诱惑她主动献出初吻?够黑,这个人!忍无可忍!那是一种抓狂的声音在暴动,她连忙放下脚尖,身子瞬间矮了下去。   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开那个鬼使神差的吻,可是,唇却像被某种魔力黏合在一起,无法分开。   石阑顿时感觉脸颊滚烫,她明明想躲,可是为什么还是躲不开?完了,完了,她主动吻的,天下大乱了,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   她的身子微微往后仰,悄然离开他的唇,却突然被按了回去,他似乎要证明什么,生涩的吻,却透着蚀骨的魔力,诱惑着他探寻。   石阑的身子猛然一僵,仿佛被什么给怔住,又像被什么迷惑住了,那淡雅的香气,冰凉的气息,仿佛溶入血液,传遍全身每一个角落,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沉沦在他生涩而温柔的吻中。   当贝齿被悄然撬开,石阑蓦地清醒,伸手去推开他,挣扎。那温柔的吻瞬间随着她的挣扎变得急切而霸道,两只手按住她的脑袋,不允许她再躲,一阵急切令石阑一阵阵晕眩,连挣扎的动作都变得微弱无力,他又温柔品尝着,仿佛那是永远尝不尽的美味,又像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吻。   石阑伸手无力地捶打他的胸膛,他的肩膀,却被他一手揽住,如铁钳般坚实的怀抱,让她动弹不得,却感觉那吻,如带着魔力般吸引着她,诱惑着她,她想清醒,想挣扎,想喘息,想静下来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大手扣住她的脑后,不允许她后退一分,霸道却不缺乏温柔,轻吮她口中的芳香,那般甘甜,令他无法抵触,无法放开她。他从未想过,一个吻,居然这么美好,这么奇特,又这么……令他想要更多。   怀中的人儿慢慢瘫软,只感觉天昏地暗,无法招架,竟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才能稳住身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她和炎王之间,连一个吻都没有,炎王总说男女授受不亲,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打破他的观念,他才牵起她的手。可是,现在,她和这个神棍丑男,什么都不是,不是情侣,不是夫妻,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他们怎么可以接吻?   石阑一想到这里,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两腿早已发软无力支撑,瘫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一只手狠狠按住心口,那狂跳不止的心,似乎在说明着什么,可是她很快却否定了,爬起来就往外走。   红玉自从送石阑回京后,就回了东宫,刚听到帝师出手救了石阑,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职,没有守护好石阑,有些心虚,躲在寝殿外偷看,却看到了这一幕,她痴痴盯着石阑仓惶而逃的背影,差点忘记了命人将阵法关闭,连忙吹了个口哨,所有的隐卫纷纷将机关关闭,以免机关伤了石阑。   房间内,只见那男子的玉颜,染上一层不明的情绪,修长的手放在唇边,似乎在证明着刚才的事情真实存在,紫瞳璀璨如星辰,又似那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定格在最美的那一刻。   石阑红肿的唇证明着刚才的事情并非幻境,她脸颊早已经红透,她居然被神棍丑男的吻弄得神魂颠倒?石阑狠狠摇头,却无法甩掉刚才那种感觉,她最大的本事就是扭头就忘,可是,这个吻却像一个烙印,深深烙在她心底,刻下了不死不灭的印记!“该死的神棍!”   霜儿刚到东宫门外,就看到石阑急冲冲兼气冲冲走出来,却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带着羞涩的红晕,如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绽放,美极了,她盯着石阑红唇,疑惑了片刻,“小姐,您的脸怎么了?这么红?还有,你的嘴,怎么肿了。”   石阑一听,就咬牙跺脚,“被鬼咬了!”   霜儿愣了愣,没弄明白,却只是‘哦’了一声,跟着石阑出宫。   石阑的心却早已经凌乱,满脑袋都是那个吻,仿佛如烙印般深深刻在唇边,想狠狠擦去,手指刚碰唇边,却又犹豫,仿佛不忍除去他的味道,喃喃自语,“什么都没发生!”   霜儿赶着马车,听到石阑的声音,没听见说什么,“小姐,有何吩咐?”   “没事,去唐姑姑那里!”石阑狠狠甩掉所有的念头。   霜儿看了看天色,看这个时辰,城门已关,回不了幽兰山庄,只能去唐门分舵。   唐门遍布天下,总部却驻扎于夏国,以毒药遍布天下,唐姑姑是唐大公子的后人,她只有一子唐念,也许是为了怀念她的丈夫,故而取的名字,唐大公子的后人都是痴情种,如唐大公子一般,一旦爱上,很难改变。   一个美丽的妇人,坐在凉亭下,三个唐门的弟子跪在地上,仿佛如临大敌,浑身颤抖着。   唐姑姑,虽然四十多岁,却保养得很美,看上去就是三十岁的模样,很美,却很干练和强势。   “你们三个,私自贩卖唐门毒药,说说看,本堂主如何处罚你们?”   那三个唐门弟子狠狠磕头,几乎要将头磕破了都无法掩饰他们内心的恐慌,“堂主饶命,我们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求堂主开恩,求堂主开恩,我们再也不敢了。”   石阑摇着铃铛缓缓走过来,远远就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唐姑姑。”   唐姑姑连忙站了起来,大步走向石阑,伸手握住石阑的手,那般急切,“阑儿?你没事吧?刚才收到消息,说你在宫中险些丧命,幸好被帝师所救,我才放下心来,本想明日去你母亲灵前,再细细问你,没想到你来了,看着你好好的,姑姑也就放心了。”   石阑随着她的动作,坐了下来,笑道:“唐姑姑莫担心,帝师需要的圣女之血镇压那圣物中的煞气,我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唐姑姑很不解,蹙眉道:“你是说千年前那个圣物?”   石阑正要问,可是那三个唐门弟子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小命,战战兢兢跪在地上,想石阑想起刚才的话语,“这事先不说,这三个人犯了什么错?”   “上次你中七日散的事情,查清了,是这三个人私自贩卖毒药,给了不明的人,才让你险些丧命。”唐姑姑一说到这里,就恨得狠狠拍了拍石桌。   “堂主饶命,郡主饶命……”三个人吓得练练求饶。   石阑的善心从来不会用在这些人身上,岂会因为他们的求饶而开口为他们求情?   “唐姑姑,唐门毒药有上千种,每一种都是世间最奇特的毒物,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可杀人,也可救人。因此唐门对毒药的看管十分严格,每一颗药物的去向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这三个人又如何能偷药卖药?”   唐姑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阑儿,你说说看,怎么处理?”   石阑嘴角的笑容渐渐冰冷,“按唐门门规,让毒药外泄者,杀一儆百,头颅悬挂大堂,以儆效尤。祸及亲人这一条,也就算了,以免牵扯太多无辜。”   三人一听,顿时泪流满面,悔不当初,其中一个,哭道:“谢郡主开恩,谢郡主。”   石阑却冷冷提醒道:“我们放过你们的家人,并不代表,你们身后的那个人不会除掉他们,毕竟,他们极有可能知道他的存在,杀人灭口,这件事情,我已经看得太多!”   那三个人脸色一白,他们不怕死,可是,他们就是担心祸及家人,让身边的妻儿遭殃,三人面面相觑,满脸痛苦,不知该如何是好。   石阑又说了一句,“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现在,你们不说出你们身后的人,你们死了,他便无后顾之忧,屠你满门,若是你们供出他是谁,我们除掉他,你们的家人便可以安全。”   另一个人犹豫再三,终于横下心开了口,“我们,我们的家人都在她手上!”   石阑正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一行人急冲冲走过来,一个女声想起,这个人的声音,石阑当然记得,分舵柳如烟,为人妖媚、毒辣,媚态娇声行礼,“参加唐门主,见过郡主,我听闻这三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贩卖毒药,险些害了郡主,特来看看是哪三个家伙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她说得仿佛很气愤,却又像要清理门户,石阑嘴角一扬,这世间,处处都少不了做戏的人,这个柳如烟,她认识她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何时这般急冲冲处理过事情,无非是要掩盖什么。   唐姑姑尖锐的媚眸紧紧盯着柳如烟片刻,挥了挥手,“你的人,你来处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柳如烟,见唐姑姑这般爽快就将这三个人打发给了她,她笑得颇为得意,“那就谢唐门主,这种小事,就不劳唐门主操心了。”   唐姑姑红唇的笑容如一把锋利的兵刃,裂开一个嗜血的笑容,“柳如烟,你认为这是小事?”   柳如烟一见唐姑姑突然变脸,猛地跪下,收起那狐媚的做派,“属下不敢,只是,唐门主心系整个唐门,岂会因小失大?”   她说完,又扬起一抹妖媚的笑容,似乎在提醒着唐姑姑什么。   唐姑姑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狠狠挥了挥手,“退下!”   石阑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不用去猜,已经猜到是谁这么做的!“霜儿,你也退下吧,我和姑姑单独谈一会儿。”   霜儿带着众人纷纷下去,凉亭美景,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点亮了四周的一切,池边倒映着那火红喜庆的颜色,印着那美丽的妇人,玲珑的小脸,哀愁的神情。   “唐姑姑,既然现在无法除掉柳如烟,只能再等些时日,时机成熟,再处理。只是,我不明白,柳如烟怎么会和明月牵扯在一起?”石阑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唐姑姑身边,两人同时面对着池面,池面荷花盛开,虫泣鸣声,显得这个夜色更美,更静。   唐姑姑长长叹了一口,仿佛要叹尽她的一生,“柳如烟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已经和不少分舵舵主有染,多少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就像一个毒瘤,侵蚀着唐门,却不能轻易拔出,以免唐门内乱,四分五裂!你念哥哥在前年才知道柳如烟心怀不轨,原本我还不信,而今看来,不得不信了。”   “柳如烟是唐姑姑一手带大的,姑姑不愿意看到昔日乖巧的她变成今日的她,也是在情理当中。只是,她已经不是昔日的她,我的幽兰阁曾经查过,她和一个人交往慎密,只是,一直查不到这个人是谁,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   “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连你的幽兰阁都查不出?”   石阑摇了摇头,“这个人武功极高,唯一能搞断定的,就是,这个人是一个男子,除此之外,根本不知他是谁。柳如烟极有可能就是受他指使。”   唐姑姑倒吸一口冷气,“阑儿,要是这样,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应该是整个唐门的势力,如烟这个孩子总在琉璃国各大唐门分舵走动,难道她是要拉拢这些人?为那个人办事?”   “唐姑姑,这件事情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眼下是先将唐门管理好,柳如烟,这个人必须要防!”   “阑儿,还是你懂得姑姑的心,姑姑此番前来,一是为了你的事情,二,也是为了将这边的人稳住,若长此以往下去,唐门必然变成弯门邪道的帮派。”   “姑姑,你小看念哥哥了,调查柳如烟的事情,就是念哥哥写信给我,托我调查的,既然他起了疑心,我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管,只是,你还被闷在鼓里而已。”石阑笑了笑,脑海中想起那个唐念,手持白骨折扇,那是家传的法宝,他从未离手,整个人风流倜傥,如那天边的明月,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扬起小脸,仿佛看到他灿烂的笑容就在眼前。她深知这个男人很腹黑,外表越是美丽,就越毒。   唐姑姑一想起还有唐念,就松了一口气。   石阑却笑了,“不知念哥哥在夏国又祸害了多少女子不愿意出嫁?”   唐姑姑扬起一个骄傲的笑容,她的儿子,是她的骄傲,“你还记得他小时候说的这句话?呵呵……登门说媒的,几乎挤破了大门,他却还是无心,一直浪荡着,钻研药物。”   石阑辩解道:“不是我想记住他这句话,而是印象太深了,你可记得宫中的长乐公主?那年,我们还是孩子,长乐公主趴在地上狠狠拖着他的脚,说非他不嫁,他气得扬言道,天下非他不嫁的人,不多她长乐一个!事后还洋洋得意说,自己要祸害上千女子,都呆在闺中,以免步入深院,争得头破血流。”   唐姑姑忍不住笑了出声,“念儿这个孩子,长得太美,总是能令人一见倾心,他总说,女人天性就如画眉,不能关在一起,否则一定会斗得死去活来,他只想取一个就够了,可是到现在,都没见到他喜欢谁。”   石阑笑了笑,仿佛看到唐念高傲自信的模样,那般大言不惭,却满面春风的模样,“念哥哥就是念哥哥,将女人比作画眉?还真是说对了。”   她突然想起了唐姑姑刚才说的话,千年前的圣物,“姑姑,刚才你说千年前的圣物,你知道千年前的事情?”   “当然知道,千年前的事情,被先人记载于念儿手中的白骨折扇之中,世代传颂。你想听?”唐姑姑微笑着看她。   石阑狠狠点头,对于那个神棍的事情她不想听,可是对于那个圣物的事情,似乎关系到她的祖先,所以她想知道,为什么祖先要世代守护圣物?   唐姑姑却开玩笑地说道:“想听,那就先成为我唐家的人吧,你也好好管管念儿,我这个当娘的也能放心。”   石阑的脸色一垮,“姑姑,念哥哥就是一个毒物,心黑着呢,你忍心看着我被他黑?说说吧,我想知道。”   石阑撒娇地摇了摇唐姑姑的胳膊,唐姑姑拗不过石阑突如其来的乖巧,无奈地笑着,“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了,真拿你没办法。”   石阑露出一个胜利的笑脸,却认真地听着。   “千年前,传闻神秘的鬼蜮里有一个青国,无人能活着走出来,所以世人称之为鬼蜮,漫天黄沙,龟裂的黄土,千年不曾下一滴雨水。可是世人并不知道,在这鬼蜮最深处,有一个国家,叫青国,圣物,正是青国的宝物,两千年前,青国并非那个样子,山清水秀,人口众多,国富民强,可是,那时的国王野心很大,想要吞并天下,听信了一个巫师,用青国圣物制造活死人。   百万雄师一夜之间,成为刀枪不入的活死人,只需要唤醒,这些活死人将会苏醒,横扫天下,为那帝王夺得天下。当时,梦国的先人知道后,偷走了圣物至关重要的盖子,阻碍了巫术的进行,解救了天下,可是却将青国陷入危难之中,煞气从圣物冲出,青国因此千年滴雨未落,万里山河渐渐枯竭,最后只剩下小小的青国,由世代圣女的灵气支撑着那一方净土。   可是,野心不会就此销毁,千年后,也就是我们千年前的事情,有一个叫鬼叔的人,用尽办法,再次启动了百万活死人,当时天下三国合力抵抗,死伤惨重,最后,煞气再次回到圣物之中,被帝师所冰封,帝师也随之冰封千年。”   石阑感觉那圣物中的煞气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祸害人间,她弱弱问了一句,“唐姑姑,那么圣物和圣女有什么关系?”   唐姑姑笑了,“这个我不知,这些事情,相传下来,早已经丢掉了很多东西,现在知道的,只有两种人,第一种就是南宫家的后人,不过,南宫家与圣女成了世仇,你见不得。第二,就是帝师,他才是这整件事情中,知情最多的人,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石阑一想到帝师,猛地想起刚才的那个吻,脸颊瞬间烧起红霞,却有些负气,“好了,不提他,他整日想着用我的血洗煞气!”   唐姑姑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道:“他若想要你的血,你还能活着出东宫?”   石阑不想提,也不想去想,“好啦,唐姑姑,明天我还要去祭拜我娘,我们早点歇着吧,唉……我那爹爹指不定又躲在什么角落偷哭。”   唐姑姑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带着她离开凉亭,路上问起关于皇后的事情,“今天皇后对你下了鬼灵符咒?”   石阑笑了笑,“姑姑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我中鬼灵符咒,这件事情必然会传到师父那里,师父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十分好奇,必然会研究,我去看望他老人家,顺便带了回来的一种毒药,他研制的鬼灵符咒,只是为了图个新鲜,所以没有下狠手,这种符印要一个月才能消失。今日,我算是以牙还牙而已,却没有想到,发生了今日的事情。”   唐姑姑轻笑中带着无尽的溺爱,“你连你师父都算计在内?不过,今日之变真的险,若非帝师出面,只怕你有九条命都未必活过今日!”   石阑神情严肃了几分,她当然知道,只是她没有想过蓉姑姑居然为了皇后挺身而出,将她推入刀口,她更没有想到皇上对圣女的恐惧。根本没有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出手。   “姑姑,宫中苗疆的人应该不会少,今夜必然出逃一部分。”   “你想……”唐姑姑却没有将想‘除掉这批人’这句话说出口。   石阑清冷地开口,“所以才来此找姑姑,借姑姑手谕一用,以毒攻毒,我会给带良蛊的人手下留情,但是,那些携带恶毒的人,必须除掉!”   唐姑姑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佩,她丝毫没有犹豫,交到石阑手中,感叹道:“蛊王原本是良蛊,这些蛊王可以产生上好的良药,只可惜,有些人误入歧途,将蛊王炼制成了蛊毒,成了至毒之物,若留在世上,也只是祸害。只是,这里的唐门,并非夏国的唐门,你用人切记小心。”   石阑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姑姑,你还是不明白,我要用的人,就要是柳如烟的心腹,还要她的左膀右臂!”   唐姑姑顿时明白她的目的,“你想要恶人相互厮杀?”   “今夜子时,玄门将放出一批人,我会命人在玄门附近燃烧一种草药,对良蛊反噬,将这批人困住,放行携带恶蛊的人,剩下的,就是要看柳如烟如何表忠心,这些唐门的人出去,只能全军覆没,不许活一个!”石阑猛地将玉佩握在手中,眼眸暗淡无光,却能感觉到她的杀气和冷意。   唐姑姑知道她为什么痛恨蛊毒,她又何尝不是,只能任由她去,她将玉佩交给霜儿,吩咐完之后才会唐姑姑去休息。   那一夜,唐姑姑一直未眠,直到寅时,霜儿和唐姑姑派出去的阿达和阿福,回来禀报处理胜利,她才松下一口气安心睡下。她睡颜,看着身边的少女,她似乎并不担心会失败,那般自信,丝毫没有畏惧,她宠溺一笑,难怪她的念儿总说天下女子若有阑儿一半,他就将天下女子都娶了。   唐家的人天生专情,很难改变,并不代表不会改变,他们很珍惜每一份悸动,会用整个心甚至愿意用命去回报那一份心灵的悸动。可是,却不是任意一个人都可以撼动他们冷酷的心!   幽兰阁的人将一批人赶出城外,这批人里有一个人,蓉姑姑,她趁乱躲了起来,那一群被良蛊反噬的人,颠颠撞撞走着,而蓉姑姑悄然逃回宫中,凤仪宫,皇后的宫中人已经寥寥无几,她一直在宫殿外来回走着,焦炉不安,心中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不知蓉姑姑带领众人离开,是否成功?   “皇后娘娘……”蓉姑姑悄悄潜了进来,狼狈不堪,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皇后脸色大变,她总感觉不安,看到蓉姑姑这模样,验证了她心中的预感,“蓉姑姑,怎么回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刚到玄门,就闻到奇怪的药香味,小翠她们纷纷被蛊王反噬,倒在地上吃疼大喊,我心中这绝对有诈,便装着被反噬,滚在地上,之后才知,那些没事的人,出了玄门不久,遭到杀害,都已经死了。我随着小翠她们离开,半路折了回来,就算是死,也要告诉娘娘。”蓉姑姑老泪纵横,哭诉着。   皇后的心狠狠一揪,大声怒喝:“是谁?到底是谁做的?”   “那些人都蒙着面,可是,其中一个人,身上有淡淡的兰花香,可能是幽兰阁的人!应该是郡主的人!”蓉姑姑悲痛交加,嚎啕大哭。   皇后露出一个狰狞的神情,狠狠磨牙,从齿缝挤出两个字,“石阑——”   蓉姑姑痛哭不止,哽咽着说:“当年她的母妃就是死于蛊毒,她对我们恨之入骨,见到必杀,这次,她得知老奴是携带蛊毒的人,才特下杀手,对我们的人赶尽杀绝!皇后,要替他们报仇啊。”   皇后气得脸色发青,狠狠捏紧拳头,令脸上那浮动的鬼爪印显得更加张牙舞爪,令人发寒,那是恨到极点,有些颤抖,每一个字似乎都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咬出,声音很轻,却足以让蓉姑姑听得清清楚楚,“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杀了她!”   而炎王的宫殿,炎王原本就受了伤,又加上皇上这一掌,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宽大的床,泛着柔光的天蚕丝被褥,修饰着那颀长的身子,他静静躺在那里,却彻夜未眠,脸色苍白如一张白纸,薄唇一点血色全无,那双原本闪亮如星辰的凤眸,这一刻,空洞而无一物。   “王爷,刚刚有人来报,幽兰阁的人将出宫的人分了两批,一批放生,另一批,交给唐门的人,他们暗中看戏,待唐门的人杀了这批宫人,他们却将这批人统统灭了口,不知石阑是怎么想的。”凤凰慢慢走入帘后,见他没睡,便轻声给他说了这个刚刚得到的消息。   “唐门?”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有的音色,却满是疑惑,问了一句。   “对,唐门,幽兰阁和唐门素无来往,可是在石阑出宫之后,就直奔唐门,彻夜未归,听闻唐门门主到了京中已经有数日,一直在追查七日散的事情,听闻,有人对石阑用了七日散,所以唐门门主才亲自前来调查此事。”   炎王猛地蹙眉,石阑从未跟他提起过唐门的事情,甚至连幽兰阁她都未提起,连她是圣女的身份也未曾说起,这五年来,她就像一团迷雾,只以石阑这个简简单单的身份留在他身边,想平常女孩一样,带着欢笑,坏绕在他周围,他知道她有些事情在瞒着他,却从未追问,因为不知,所有怀疑,因为怀疑,才会不信任!   原来,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坦白,是她没有信任他!他在最关键时刻,也没有信任她,他的心再次沉了下来,“难道这一切都是蓉姑姑所为?全城搜查蓉姑姑!”   今日因为圣女这个敏感的话题,让他的父皇和他反目,父皇重伤在身,他也不例外,所有人都还未从这场激战中缓过神来,他猜想,蓉姑姑定然带着携带蛊毒的人逃跑了,这个容嬷嬷武功高强,不可能死在那些人的剑下,他要抓到她,要问她,那晚刺杀他母后的事情,是不是与她有关?她为什么要破坏他和石阑的感情?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圣女吗?   似乎这个答案很对,他的母后和石阑都没有错,错在蓉姑姑,一定是这个人从中作梗,才会演变成近日的模样,他的凤眸慢慢染上一层寒光,杀气腾起,他要杀了那个可恶的女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蓉姑姑早已经再次离开皇宫,消失在这座城里,无人知道她掩藏在哪个角落。   孝王府,明月郡主痴痴坐在楼台上,望着皇宫的方向,时而傻傻笑着,时而阴狠低吼着,咒骂着,脑海中想起那从天而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她又泛起花痴,傻笑了片刻,可是一想起这个绝世美男子居然看都未曾看她一眼,满眼都是石阑,她又忍不住怒骂:“贱人,为什么他们眼里都是你?贱人,贱人!”   炎王心里眼里都是石阑,现在帝师眼里也只看到石阑,她不甘心!她坐了一夜,再也忍不住,去了庞王妃的房间,庞王妃半睡半醒起来,不知自己的女儿又在闹什么,只好听她说。   “母妃,你把那个贱人叫回来吧,她在幽兰山庄,逍遥自在,我们想动手都没有机会,她若不死,女儿就没有出头之日啊,母妃……”明月郡主使劲了吃奶的力气哀求着。   庞王妃又何尝不恨石阑,上次她给石阑吃了个闭门羹,本想她一定会在外面等上一夜,日后进府,她就该知道,谁才是这王府的主母。可是没想到,还闹出一个黑衣人,她恨石阑,恨不得掐死她,现在,立刻,弄死她!   明月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石阑在外面逍遥快活,她们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她,更没有机会要了她的命!今日她福大命大,没有死,可是回到王府中,那就是她的地盘,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要了她的小命!   “母妃,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样嘛,母妃……”明月使劲地撒娇,嘟着小嘴。   庞王妃媚眼中闪过一抹弄得化不开的妒忌和恨,笑得阴狠,“好,明日我便找个借口,要你父王去接她回来!”   明月郡主狐疑看着庞王妃,“找什么借口?”   “她应该快到及第之日,母妃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母妃,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及第之礼!呵呵……”她笑得阴狠,令明月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却也随着她一起笑了。   她很期待那一天,期待着取代石阑的那一天!期待着能站在帝师身边,若帝师怀中的人儿不是石阑,而是她,她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怕!她要取而代之,绝不后悔!   黑暗中,柳如烟得知自己的人有去无回,心知被人算计了,妖媚的小脸顿时扭曲,一个黑影一闪而入,进了她的房内。   “做事之前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我?”那黑衣人背对着柳如烟,带着迫人的气势,令人忍不住只想跪下。   柳如烟的身子一颤,有些踌躇不安,跪在他身后,弱弱唤了一声,“主人……”   那黑衣人冷冷拂袖,房内所有的灯火瞬间熄灭,柳如烟忍不住低低惊呼一声,她颤抖的呼吸。   “主人,如烟以后都会提前通报主人一生,请主人恕罪!”   冰冷的双如魔掌狠狠捏紧柳如烟的下颚,几乎捏碎,都难解他心头之怒,“下次,再犯这种错误,就不会再这么幸运!”   柳如烟随着这句话,心头一寒,小心翼翼抬头,想看清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可怕,这些年来,她从未看清他的容颜。   那黑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向,双眸如出鞘的利刃,见血封喉的气势随之而来,柳如烟立马将头压低,颤抖着声音,说道:“主人,这次唐门门主来了,属下不想她对我的怀疑太深,见她有任务,所以尽心竭力,以表忠心,她才能放心将这里的唐门交给我,离开京城,这样,属下为主人做事,便无后顾之忧,可是没有想到,正好中了石阑的计谋!”   ------题外话------   哎哟……又来求票票了,初吻出去了,抛下票票吧~O(∩_∩)O谢谢谢谢亲们的礼物,么么哒……   免费的评价票,手抖的菇凉一定要稳住哟~(*^__^*)嘻嘻……   《残王的鬼妃》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62倒霉的风雷   石阑?那黑衣人闷闷吸了一口气,“借用明月郡主之手,还是没有除掉她!她的命当真大!现在她还不能除掉,你记得谨言慎行,收起你狐媚的作态,再次博取唐门门主的信任,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柳如烟心中一惊,哀求跪着爬向那黑衣人,“主人,请给我九转丹,我的蛊毒即将发作,若是唐门门主知道我身受蛊毒,她一定会有所察觉,倒是,我的命是小,不能为主人效忠是大。”   那黑衣人嗤笑一声,不屑地俯视着她,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颜,可是那一双眼睛,如黑夜中的星辰,寒光逼人,冷冷一笑,令人心头直打颤,仿佛坠入地狱,“办事不利还想要九转丹?等这件事情办妥,我再给你!”   柳如烟哪里敢讨价还价,吓得一身冷汗,打了个哆嗦,“主人请吩咐。”   “想办法让石阑成为冥王的女人!这种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柳如烟脸色一变,惊道:“主人,可是帝师对石阑似乎非比寻常……”   那黑衣人缓缓将双手负在身后,慢慢握紧,骨骼咯咯作响,“帝师,今日之变,皇上身负重伤,去了半条命,可见此人武功非常人能想象,若帝师得到石阑,石阑这颗棋子便失去了意义,要等到何时,冥王和炎王才相互残杀?”   柳如烟一肚子疑惑,为什么非要炎王和冥王厮杀?不是还要十年就一决生死了吗?难道这个年轻的男子等不及了?可是她没有问,只是点头,“是,主人。”   “切记,不得败露身份!”   柳如烟点头,再抬头之际,那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身子再也克制不住瘫软在地上,一身冷汗,可见她对这个黑衣人的恐惧到达那种程度。   第二日,兰笑书已经按照吩咐将祭拜的事宜和用品纷纷备齐,每每带出一件器具,他都拿起手中的小算盘敲打着,还一直不痛心疼地‘啧啧’着,嘀咕着什么浪费之类的话。   “少爷,您就别心疼了,这些都是石姑娘出的钱,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兰笑书身边的阿宝笑着劝他,每次看着他抠门的模样,都挺难受的。   兰笑书拿起小算盘轻轻敲了一下阿宝的头,教训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这是未雨绸缪,要是那丫头嫁不出去赖着本少爷,那么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我的,我要权衡一下,她给我的不能少,免得吃亏了。”   阿宝嘟着小嘴,有些委屈地揉了揉头,嬉笑着,“少爷,阿宝已经十七了,不是小屁孩,还有就是,石姑娘那么漂亮,想娶她的人那么多,她不会赖着你不放的。”   兰笑书狠狠敲了一下阿宝的脑袋,盯着他胖乎乎的脸一会儿,有些负气,“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以后本少爷对你的膳食也要减半!”   阿宝几乎哭了了出来,肉肉的身子,萌萌的神情,可怜兮兮盯着兰笑书,急着求饶,“少爷少爷,阿宝不说石姑娘了,以后石姑娘一定嫁给少爷,阿宝不能没有吃的。”   阿宝知道兰笑书的心思,立马妥协,这种认错的态度很及时,也很诚恳,顿时说得兰笑书心头荡漾了一下,笑道:“这才聪明,那丫头那么多钱,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要嫁给本少爷。”   阿宝一脸窘态,他再次被他家少爷爱钱的本性给深深打败了,阿宝只爱吃的,就是一个吃货。   兰笑书又兴致勃勃开始计算着石阑的钱财和嫁妆,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却听到一个阴冷的低怒声,“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的脸色一僵,石阑?她怎么那么快就到了?他都没有出庄园呢,完了,这丫头知道他又在打她钱财的主意,这下岂不是没戏了?他笑得和气生财,当做没看到石阑含怒的小脸,“哎哟,小阑儿,你怎么来了?不是直接上山吗?我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   他笑得跟没事人一样,走到石阑面前,拉着石阑往外走,石阑气不过,脚后跟狠狠踩在他脚尖,他顿时吃疼怪叫,“哦……哦……疼死我了,怎么说昨夜我也算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工钱都没有付,现在还伤人,医药费!”   石阑见这个人真是没得救了,气得转身就往外走,“我答应让出剩余幽兰山庄的份额,按四六分,这就是我给你的报酬!”   兰笑书一听,心中自然开心,因为石阑妥协了,没有将他赶出幽兰山庄,也没有要他做管家,而是按照比例将权利又放回他手中,他自然开心,不过,他还有一个臭毛病,得寸进尺,笑得诡异,“你三我七?”   石阑嘴角狠狠一抽,捏紧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六,你四!”   兰笑书没得逞,有些失望,拿起小算盘边走边敲打着,又开始在算他一年的收入,石阑听到那噼里啪啦的算盘声音,心中很是无奈。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的山路,才到了青峰塔,那里放着很多人的牌位,石阑母亲的葬礼都是孝王一手操办,不让任何人擦手,最后草草将灵位放在这青峰塔中,他几乎没有来过这里,每次都是石阑来祭拜,石阑只听他说坟墓在青峰附近,却从未指明在哪里,他说担心庞王妃挖坟鞭尸泄愤,更加担心居心不良着用圣女的尸首祭拜定国,所以他不告诉任何人坟墓的位置。   石阑下了车,兰笑书还在算账,他看着那个数字不断飙升,脸上那个和气生财的笑容越发浓烈,令一张俊美的脸显得英气十足。   石阑的铃铛告诉了她,青峰塔有人,还不止一个人,她每次来祭拜都会命人将守在青峰塔的僧人遣散,这一次为何有人留在这里?她面色凝重起来,淡淡道:“霜儿,去看看,是谁?”   兰笑书停下手中的小算盘,随着石阑的声音,他俊美蹙起,看到那黄色锦袍的男子缓缓走出来,那张绝美的脸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如纸,很明显,受了严重的内伤,兰笑书心中一动,又开始盘算赚炎王药材钱的生意,正欲上前,却被石阑伸手拦住。   “嘻嘻……小阑儿,我只谈买卖,不谈感情。”   石阑神情冰冷,她当然听出炎王气息紊乱,也深知昨天那一战,他受了重伤,似乎在打斗时,他早已经受了伤。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可是,出了感激,没有感情!帝师说的对,她就是白眼狼,天生的白眼狼!   “他会杀了你!”石阑知道炎王的性情,这也是石阑一直隐瞒着兰笑书的原因,炎王这个人占有欲极强,兰笑书总是亲密唤她小阑儿,丫头之类的称呼,每一个,都足以让炎王杀他千遍!更何况,兰笑书和她一同乘坐马车而来?   炎王含怒的盯着兰笑书,目光中的醋意毫不掩饰,直勾勾盯着他,仿佛随时都会出手宰了他!   兰笑书迎上那杀人的目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这下,他明白了石阑为什么拦着他,因为那是一条死路!虽然炎王的钱很多,但是命也很重要,兰笑书乖乖躲到石阑身后,老毛病又犯了,开始盘算着,要是和炎王做出这一桩生意,会赚多少钱,这个赌局,值不值?   “他是谁?!”炎王当然知道他是兰笑书,他只是想问,兰笑书是石阑什么人?为什么没有听她提起过?他在意,很在意!虽然她已经不是他的她,但是,他在意过去的石阑和这个兰笑书的关系,到底是多么见不得人?   石阑冷冷一笑,炎王果然是炎王,追根究底,想知道过去的她是否背叛了他?“他是我二师兄!”   她还是想要解释,不是要澄清自己,而是不想因此给兰笑书带来太多的麻烦,所谓商与官斗,绝对是以卵击石,炎王要想兰笑书倾家荡产,兰笑书就休想逃过这一劫!   炎王的脚步迈下台阶,依然稳健有力,隐藏着他虚弱的事实!“二师兄?医仙的弟子?”   石阑去药灵峡谷,他才知道她是医仙的弟子,二师兄,他便猜到,是医仙第二个神秘的徒弟。   “是!你来这里做什么?”   解释清楚,才不会给兰笑书这货带来不必要的烦闷和损失。要是兰笑书的店铺被关,生意被毁,一定比杀了他还要让他痛!可是,炎王来这里做什么?以前他会陪她来,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早已桥归桥路归路。   炎王毫无血色的唇勾起一抹嘲讽,他以为昨天的事情,她会有所变化,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冷酷,丝毫没有回到他身边的意思,难道,他要将他的命交给她,她才觉悟吗?   “每年我都会陪你来此祭拜你母妃,今年也不例外!”他霸道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的手。   石阑挣扎,却没有用内力挣脱,因为她知道,若再用内力伤他,他必死无疑!“放开!”   “先去烧香,所有的事宜,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祭品都是母妃最爱的,没有变。”他的声音温和了下来,却霸道地称呼石阑的母妃为母妃,这是在宣誓这什么?   石阑无法抽回手,只能狠狠咬牙,任由他攥着走。   祭拜的事宜她看不见,不过她知道,和往年一样,少不了血腥味的祭品,一个牛头,必然又是最健壮的成年牛,这是古人祭拜的习俗,她本以为今年可以免了,没想到,炎王又替她处理了这一切。   石阑接过香火,她面对着娘亲的灵位,心中感慨万千,不免有些伤感,回想着自己最近几次的变故,三次险些丢了性命,她在心中感慨,今年是不是犯太岁?   炎王依然如往日般,随着她一起点了香,却开口道:“母妃,我自知这次犯了错,请母妃原谅,我在此立誓,日后定不会再让石阑受一丁点委屈……”   石阑冷冷打断了他,“够了!别再打扰我!”   炎王的手狠狠捏紧手中的香,凤眸一痛,她无法想象他悲痛的模样,她看不到他忏悔绝望的凄凉,她的记忆里,永远是那个霸道、冷酷的炎王。也许,这就是帝师为什么不让她复明,让她看不见,炎王在她心中将永远是那个睥睨天下,无拘无束的,潇洒的炎王。她才能放下,才能放开伤心的往日,才不会在灵气恢复的时候伤及琉璃国,才不会被处死!   “不,人总有犯错,我诚心悔过,你可愿意回头?”炎王的声音很轻,似乎一碰即碎,带着他的小心翼翼,又透着他小小的希望。   石阑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一丝犹豫,“心已碎,情已断,就算再生一颗心,那也不会为你而生,不是我不愿意回头,而是,我回不了头,心,没有了,勉强在一起,除了彼此伤害,毫无意义。”   炎王的手一抖,却满满将香火插上,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心已碎?情已断?短短六个字,描述了他和她之间的结局,他亲手写下的结局,想改写,却回天乏术。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仿佛再也难以掩饰他的伤,身体的伤,心里的痛,转身渐渐下了山,每一步,都如踏在刀山火海之中。   凤凰策马上山正好看到他走出来,他摇了摇头,“没有找到,有人说,看到她被赶出城,可是追上那批人时,依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炎王从齿缝挤出这么一句话。   凤凰知道他恨蓉姑姑,认为蓉姑姑才是幕后主使者,设计这一切,毁掉他生幸福,“我命人挨家挨户追查,一个大活人,必能找到。”   炎王轻浮的脚步有些凌乱,他摆了摆手,示意凤凰去处理,回眸看了看青峰塔,深邃的凤眸满是凄凉,自嘲苦笑一声,“流华已逝,破镜难重圆!”   凤凰没有追随他离去,看着他这般自我折磨,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走向青峰塔,见石阑插了香火,伸手摸了摸那灵位,那般轻柔,仿佛有着说不出的辛酸。   “郡主。”   石阑听出那是凤凰的声音,凤凰此人生性骄傲,却十分阳光,如蓝天下翱翔的凤凰一般美丽,他所到之处,总是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和舒心,“凤凰不在炎王身边,来我这里做什么?”   她的话语很不友善,她知道凤凰的来意,可是,她不想喝炎王牵扯太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她依旧找不到当初那种相濡以沫,生死相许的爱意,爱,早已经埋葬在那场大火之中,不是说回去,就能回得去!   凤凰不介意石阑的态度,他也点燃了香火,算是给死者一个尊敬,石阑没有拒绝他的祭拜,她脸上的冰冷却毫不掩饰。   “我来此,只是想让郡主知道,那夜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蓉姑姑从中作梗,破坏郡主和王爷的情谊,若郡主这般绝情,岂不是中了奸人的计谋?”   石阑冷笑一声,“凤凰不必为炎王和皇后开脱,我三次几乎丧命,这种感觉,我不会忘记,真相到底是什么,皇后和我,心里都很清楚,也知道炎王与我都是受害者。”   “既然知道炎王是受害者,为何不肯不计前嫌,一笑泯恩仇?回到以前,既往不咎?”凤凰上前一步,追问,却忽略了石阑的话,她也是受害者,那么,皇后才是真正的凶手!   “好一个一笑泯恩仇,既往不咎!感情不是靠理性存在,它虚无缥缈,难以掌控,琢磨不定,不是想爱,就能爱!想再爱,就能再爱上。你也知,圣女的心牵扯这世间圣灵,圣女最在意的,就是一颗心,不轻易交出,交出,就不轻易收回,破碎,就难以重来!不是我不肯给他机会,而是,他根本没有给过我机会。”   凤凰想说的话语都瞬间卡在喉咙,他当然没有忘记,是炎王没有给石阑机会,他凭什么要求石阑再给他机会?因为炎王还深爱石阑?还是因为炎王觉悟了?他突然想起刚才石阑的话,‘炎王和我都是受害者,’他猛地从这话中听出弦外之音。   “郡主,你说真相只有你和皇后知道,我想听郡主说说这个真相。”   石阑的脸色一寒,真相?皇后想杀她的原因,她还没有找到,说出真相,又有谁信?她还不想打草惊蛇,等找到皇后恨她的原因,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真相将会大白于天下,还她一个清白!   凤凰见石阑不语,心中又有些琢磨不定,却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知道,再追问也是无果。只是感慨一声,“罢了罢了,有一件事,我还是先告诉你,昨夜蓉姑姑出逃,我追查她的时候,发现蓉姑姑的一些旧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蓉姑姑以前是伺候雪妃的人,十几年前,雪妃因和他人有染,说她的孩子不是龙种,皇上盛怒之下将她和她的孩子都逐出宫外,之后便杳无音讯。雪妃也是苗疆后裔,她和庞王妃交往甚密,不知,你母妃之死,和这件事情是否有联系?”   石阑一听,脸上严肃起来,认真地回想着,“我娘亲是十年前出事,而雪妃是十几年前就消失,你是怀疑,雪妃的杳无音讯和庞王妃有关?我娘的死,是庞王妃所为?”   凤凰只是抿唇点了点头,许久才继续说道:“当时庞将军府的势力很大,这些年渐渐衰退,但是依然不可小觑。当年,能让贬为庶民的雪妃和皇子一夜消失的,出了当今皇上有这个能力,那些大臣能做到的并不多。雪妃的母族一夜之间满门抄斩,那时皇上应该无暇顾及雪妃这边。”   “当时有这个本事的人很少,出了皇后,前丞相,就是庞将军府!皇后没有理由帮雪妃,只有庞将军府!”   凤凰‘嗯’了一声。   石阑顿时感觉,孝王府,她有必要回去一趟,要是雪妃被庞将军府的人利用,那么她母妃中的蛊毒,就极有可能是庞王妃下的,那么,她岂会让庞王妃好过?她要查清楚,要找到这个蓉姑姑,问清原由!   凤凰正欲出门,却看到庞王妃自己送上门来,她虚情假意的来祭拜,凤凰冷笑一声,“郡主,话我只能说到这里,现在,该来的都来了,该怎么做,我相信你清楚。”   石阑的耳力极好,虽然不知道来的这些人是谁,但是,这些人踏入青峰塔那一刻,她就已经听到,她暗自感叹,她的耳力远远超出之前,没想到,吓了还能练就出一副好耳力。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总是被她否定的神棍,一步一步带领她到今日的地步,耳力,感官,就连走出悲伤,他都有着不可磨灭的攻来。这些,她一直无情地忽视着!他也没有去邀功,只当她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庞王妃见到凤凰,福了福身,凤凰是炎王身边的红人,也是几百年前凤国后裔,身上流淌着高贵的皇室血统,她不想得罪,“凤公子。”   凤凰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从她身边走过。   庞王妃含笑走进去,似乎两个月前闭门不见根本没有发生过,笑得如温柔而妩媚,“石阑。”   石阑鸡皮疙瘩几乎掉了一地,庞王妃这般温柔叫她,那肉得发腻的叫声令人真想瞬间掐灭那声音的来源,石阑心里虽然翻滚这各种奇怪的冲动和想法,可是面上却依然冷冷清清,看不出是怒还是愤,令人琢磨不透。“王妃这是第一次上青峰塔,不知是来祭拜那个故人?”   世人都知道,青峰塔是放不能入籍妾室灵位的地方,而且必须是王侯将相的妾室才有资格,石阑的母妃不是正妃,不能如宗庙,只能流入此地。   庞王妃笑了,本想说,她的故人都不是入不了厅堂宗庙的妾,本想挖苦石阑,解心头多年的醋意,可是一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她自然收回这些花花肠肠,一身大红盛装,缓缓步入灵堂内,霜儿有些咬牙切齿,见石阑依然镇定自若,也就按耐了下来。   “确实是来看看故人,我这个做母亲的,身为孝王府的主母,没能来这里祭拜你母妃,真是我的罪过,这么多年,争也争了,醋也醋了,可是人都死了,还计较些什么?我此番前来,也是来表表心意,看望你母妃。”她装模作样地开始痛哭流涕,仿佛真的悲痛欲绝,边烧香边倾诉着过往。   “妹妹,你走得早,姐姐我也没有好好照顾石阑,愧对妹妹的依托……”   石阑勾起一抹冷笑,庞王妃根本没有见过她的母妃,何来这些姐妹之情?不管她打什么主意,她的到来,看得出,她的目的,似乎要将她带走,归入她的管辖范围!好,很好,庞王妃,引狼入室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这种毒如蛇蝎的人才干得出。   自恃无人能阴你,太多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母妃从未见外人,也无人知道她的身份,谈不上结仇或者恩怨,想要她命的人,除了这深宅大院内女人之争,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要置她于死地。除了你,庞王妃,当真找不到第二个嫌疑人,只是父王对你一直袒护着,我不插手此事,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查清此事。   念哥哥说对了,深宅中的女人,天生就是画眉,天生好斗,关在一起,必然争个你死我活。这次你可就没有那么庆幸,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父王说,只要你不死,就可以,你到底有什么,让父王费尽心思要得到?   石阑面无表情,清冷站在一边,想看看她到底能演戏演到什么时候。   庞王妃一番肺腑之言,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也许是因为说不下去了,也许是说得自己都觉得虚假,恶心到了自己,庞王妃终于不再掏心掏肺诉苦,将香火插上,含笑走到石阑面前,她说得十分诚恳,“昨天,你遇险,你父王说了一句话,说你毕竟是他的女儿,我才知,这些年,我这个做母亲的亏欠你太多,想将你接回府中,好好补偿,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石阑脸上的笑容淡淡的,看不出真假,更让人拿捏不准,庞王妃这番话语,说得合情合理,在外人看来,仿佛就是痛改前非,“庞王妃这是何意,补偿?只怕我这身子骨受不起。”   石阑转身离开,她笃定了庞王妃会不折手段将她弄回去,那么她就要不择手段折磨她,让她处处碰壁,唯独如此,她回府那天,庞王妃才会觉得自己胜利了一小半,对自己的警惕性便有所懈怠,女人之间的这场争斗艺术,特别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她是要回府,但是也要回得让对手以为自己得逞了,这些腹黑的本事,都是那个腹黑的念哥哥教的,他就是一个大染缸,专门误人子弟。   庞王妃见石阑居然如此决绝不肯随她回府,心中顿时就慌了,她不回去,她接下来的戏还怎么演?“石阑,我知道你恨母亲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可是,怎么说你也是孝王府的嫡女,你总在外面住着,岂不是让人笑话,还有损名声。”   石阑背对着庞王妃,不闻不问?若是她不闻不问,她至于东奔西跑?要应付她,还要偷偷溜出去学艺拜师,她将替身留下府中,幸好她一年只见她一次,也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只是,那些毒药糕点,不知害死了她多少个替身。   “王妃就不必担心名声的问题,幽兰山庄原本就有一部分是我的,我住的我的住所,谁敢说三道四?王妃还是回去看看妹妹们,她们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若抖出来,王妃应该明白,有损名声这四个大字,应该落在她们身上!”石阑说完,头也不回,便扬长而去。   兰笑书开心地打哈哈,因为他的祭品不用浪费了,又剩下了一笔钱。再看阿宝,阿宝抱着一盘子点心,埋头狂吃个不停,根本不理会这些事情。他狠狠一捏阿宝肉肉的脸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还吃,赶紧走了!”   阿宝憨憨地‘哦’了一声,胖乎乎的身子跑步都不麻利,一屁股坐在货车上,驾着马车追下山。   庞王妃见没有成功,狠狠甩了甩袖子,冷哼一声,“小贱人,敢威胁我?”   庞王妃身边的妇人方娘闻声提醒道:“大小姐说的事情,会不会和七日散的事情有关?还是和雨儿一家被灭有关?二小姐和三小姐在外人面前都是善良美丽的女子,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的淑女,若她们陷害大小姐的事情传了出去,对二小姐的名声可能会……”   庞王妃怒道:“会如何?!就凭她?七日散是唐门中的人买出来,雨儿一家死于走水,她就算有所察觉,也查不到我和明月的身上!去散播谣言,说这个小贱人留恋幽兰山庄的兰笑书,不肯归家!我看她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是!”   石阑回到幽兰山庄,准备入住主院时,却听到红玉吩咐人布置的声音,“这边,放正了,那个,挂在那里,快点!赶紧把这里打扫干净……”   石阑愣了愣,红玉一看到石阑,笑着走过来,说道:“郡主,你回来了,这里是帝师的驿站,您还是再选择别的地儿吧。”   石阑一听到帝师要来住,不知为何,脸瞬间烧了起来,那个吻,她主动的吻,他失态的吻,还在记忆里,怎么这么快就要见他?石阑没有大怒跳起来大骂帝师占了她的地盘,而是灰溜溜离开了,这让一边的兰笑书感到很诧异,“嘶……她这是怎么了?奇怪。”   红玉却追了出去,“郡主,郡主。”   石阑停下脚步,她本想朝最远的院落走,那里离主院最远。   “郡主,您可别忘了,您还是帝师身边的丫头,贴身丫头,他吩咐你今夜烧水,伺候他沐浴更衣,你还要为他守夜点灯。”   石阑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神棍还是讨厌的神棍,还要折磨她,让她干苦力!哼!太可恶!她哪里还肯记得那个吻的事情,眼下只记得,帝师多么可恶,恨不得抽血扒皮!大卸八块!   红玉见石阑的脸色又染上怒气,担心她不肯,她又弱弱说了一句,“帝师说,那本书。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提醒那本书,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那本书还在他手上。”   石阑顿时恨得牙疼,又拿书说事!他要是真敢看里面的东西,她一定会挖了他的眼睛!当然,她要是不听话,他可能真会无聊到翻开那本书的。可是,他是怎么认识这些简体字的?这里的文字和繁体都完全不搭边。不对,他说过,有一个人教他的,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也是穿越者?石阑燃起好奇心,很勉强地‘嗯’地应下这件事情。   做他的贴身丫头好像是百利而无一害,第一,她在帝师身边坐他的贴身丫头,谁敢议论帝师?第二,当然就是她那个小小的念头,乘凉。   石阑一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暗骂自己没出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冰山了。   至于第三嘛,就是打探那个会简体字的人,是不是有人和她一样穿越来这里?是谁?他似乎说过,是千年前的事情吧?就算有,那个人也已经死了。石阑的兴致又一下子被掐灭了,一脸无奈,随着红玉回去,干苦力!   夜色渐渐袭来,石阑用膳之后,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红玉笑着来催她去主院伺候那个该死的神棍!烧水,提水,大热天烧热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石阑一脸乌黑,这一次,没有人帮她,就连霜儿都不能帮她,只能在旁边看着她,风雷在旁边看着,他这一次,死守命令,不让任何人帮石阑。没有落井下石,也不该违背命令。   她的感官越来越强,不靠铃声,她也能感应到四周的的回音、气流。   尹小王爷斜靠在厨房门框上,懒洋洋看着霜儿,总是带着几分调戏的韵味,“霜儿,你可不能帮你家小姐,帝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霜儿白了他一眼,撅起小嘴哼了一下,却备有一番风味,令人心中一痒。   尹小王爷更来劲了,双手怀抱胸前,瞥了一眼石阑,乌黑的小脸,忙得一身汗水,“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家小姐瞎没瞎都是一样的?”   虽然霜儿也发现了石阑的变化,根本不像一个瞎子。就连记忆里也变强了,只要告诉她一次东西的位置,她便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却不领情,因为她不想看到尹小王爷这风流的模样,老是来勾引她一个小丫头。   石阑一听尹小王爷这话,她才发觉自己的变化,她有些吃惊,帝师千方百计不让她复明不是因为丑?而是因为要练就她?她的感官、耳力就连记忆都增强了数十倍,难道这既是他想要的?可是,她变强了对他有什么好处?石阑狠狠甩掉这些念头,就是丑得不能见她!才故意不给她复明,哼哼!石阑冷哼一声,将锅里的热水一瓢一瓢倒进桶里,提了出去,经过尹小王爷身边时,给他一个臭脸色看!   尹小王爷撇了撇嘴,低怒一声,“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不忍心让石阑一个人提水,自己找了两个桶,将剩下的热水提了过去。   风雷拦住,“小王爷,帝师不让任何人帮忙,您别为难我。”   尹小王爷不听他的,扔下一句话,“有事我担着!”   别人帮忙,帝师会责罚,可是帝师不会责罚他,他是例外!因为他这张脸,太像帝师的皇弟!   霜儿见尹小王爷这一次还挺男人的,心中微微有些软了软,多瞄了一眼尹小王爷。也跟了过去,石阑走在最前面,尹小王爷在身后,一前一后,去了主院。   石阑一脚踢开房门,一脸乌黑的模样,有些滑稽,红玉噗嗤一声,险些笑了出来,强忍着,只见帝师剑眉猛蹙,幽幽放下手中的画卷,扫了红玉一眼,红玉的心咯噔一下,哪里还笑得出来。   她知道,风雷又要遭殃了,叫他看着不许别人帮忙,他当真死心眼,真正做了,石阑成了这个模样,指不定帝师心疼成啥样?红玉悄悄退出门外,一把将刚踏入院内的风雷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怒斥:“你当真不让任何人帮郡主?”   风雷瞄了一眼尹小王爷,似乎有些失职,“小王爷不肯,他说出了事他担着。”   红玉狠狠摇头,“你可知帝师看到郡主那狼狈的模样,脸都变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风雷很憨厚,这下就把他弄糊涂了,上次他落井下石,被罚,这一次,他什么都没做,只听命令,还是错?他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喃喃道:“怎么又要受罚?”   ------题外话------   O(∩_∩)O谢谢菇凉们的爱心和礼物,票票,每天都要求票票,大家都麻木了,我想了想,今天就自荐文文吧。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火热完结。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63了如指掌   热水倒入浴桶中,浴桶早已经备了一半的冷水,只听到哗哗的水声,还有石阑吃疼的‘嘶’声。   石阑的手背上似乎被火烧伤了,红的黑的,分不清最原本的面貌。尹小王爷将水倒入桶中,走的时候,将门关上,他还不忘记瞄了一眼帝师那黑得慎人的玉颜。心疼了吧?心疼了你还是这样做?直接保护她不就好了吗?尹小王爷坏坏一笑,将门关好,松了一口气,冲院落内的人都挥了挥手,将他们都遣散了。   他还在幻想着小帝师的梦,要是有了小帝师,帝师的脸上会不会多一些笑容?   房内,石阑找到那个药篮子,他沐浴都要往里加药材,这些香味和他身上的香气一样,应该没有错,石阑便将所有的药材都倒入浴桶里。   她累得腰酸背痛,只感觉手背火辣辣的疼,刚才添加柴火时,没有注意,烧伤了一小口肌肤,有气无力唤了一声。   “神棍,沐浴!”   她叫他神棍,似乎越来越顺口了,他听得也越来越顺耳,他嗯了一声,有些懒散,却有似乎透着某种不明的心情。   石阑早已经甩掉所有的尴尬和窘迫,小脸满是怒火,却觉得奇怪,他明明就在房间里,刚才还感觉到他的存在,怎么现在,却闻不到他的气息?甚至连心跳都听不到,石阑有些急了,她还等着他沐浴完,自己回去洗这一身臭汗呢,这家伙怎么就不见……   石阑正想骂人的时候,感觉到那冰凉的气息就在身边,不对,就在耳畔,他还在?   那冰凉的手心又冰冷的几分,轻轻握住她的手,石阑一怔,该死的,他就在她身后,居然掩藏了所有的气息,这个人,太可怕了,可是她却被手心那冰凉的感觉慢慢融化。   火辣辣的手背顿时冰凉一片,她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圈在怀中,他的双臂像一个圈套,慢慢靠近猎物,将石阑圈在怀中,石阑已经不记得自己愣了多久,才醒来,猛地挣扎。   她一挣扎,他的手突然用力,将她紧紧按进怀中,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她那只受伤的手。“想手快点好,就别动!”   石阑哪里肯听他的话,这些小伤,她自己就能处理,两三天就好,她催动内力要挣脱,可是他的手却想铁钳一样,令她动弹不得,“放开,神棍!”   “再忍耐一下!”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像在喝止一个调皮的孩子,却有低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腻爱。   石阑咬牙狠狠挣扎,却被圈得更紧,她无奈吐了一口闷气,任由他摆布,只是奇怪,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居然没了,她伸手摸了摸,居然好了,突然想起自己额头上那块烧伤就是他治好的。   她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医术了得,她笑了,开玩笑道:“你医术这么好,我师父若见了你,岂不是气得要跳进棺材里?”   他沉默不语,紫瞳将她乌黑的小脸深深印下,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刻,他的眸光似乎很温柔,如那破云而出的月光,倾泻而下。   “神棍。”石阑一直保持这扭头的动作,脖子有些疼,唤了他一声,他才松开手,放开她。   仿佛如梦初醒,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伸手挑开玉带,随手将衣衫全挂石阑身上,石阑这一刻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个男人吻过她,现在只想着,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可恶,屏风就在旁边,他不将衣服挂旁边非要挂她身上,当她是衣架?!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伸手要将身上的衣袍扔地上,她的身子刚一动,他淡淡开口:“你怎么对本宫的衣袍,本宫会十倍还回来!”   石阑狠狠磨牙,却没有听出这句威胁的话语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却问了一句:“你不会连亵裤都要挂我身上吧?”   他的嘴角一抽,盯着她,有些想不明白这个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低怒道:“亵裤就不必了!”   石阑咧嘴一笑,不能动手,至少能动动嘴皮子吧?气死他不偿命!   挂在手上的腰带,突然啪一声落在地上,石阑翘起唇角,仿佛在说,是他没挂好,可是腰间却被什么一扯,丝带瞬间滑落在,衣裙瞬间松松垮垮在身上,石阑大惊,“你干什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石阑一把将身上的衣袍一扔,一脚踩在上面。   他见她突然造反,眼中似乎有些怒气,却有多了三分邪气,大掌一伸,一股强大的内力将石阑直接吸入浴桶中。   石阑奋力反抗,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反抗,永远是无效的,‘噗通’一声跌进浴桶中,有些温热的水中仿佛还有一块寒冰,撞得她有些疼。   她挣扎着起来,气得几乎要炸开,“神棍,你……嘶……”   石阑倒吸一口冷气,身上一凉,随着丝绸崩裂的声音,冰蓝色的衣裙碎了一桶,浮在水面上,光洁的背紧紧贴在他坚实的胸膛,那如玉般光滑的肌肤,冰冷,透着一股魔力,仿佛一沾上就无法抽身,让石阑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想骂人,想杀人,想灭了身后的这个男人,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强行按了回去,坐在他腿上,“别动!”   石阑哪里肯听,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都咒了个遍,“放开我,你这个色狼,神棍!”   她怒,她气,鸳鸯浴,就这样和神棍洗了?正当她要咆哮的时候,那只手拾起一张丝帕,轻轻洗去她脸色的污渍,那动作为什么那么温柔?仿佛在梦中出现过?那一次,似乎是洗脚,这一次,却是洗脸,她不自觉地沉溺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中。   她记得这种感觉,似乎上次去温泉时,做过这样的梦。   他冰冷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如一根羽毛拂过,那么轻柔,最后留恋在她唇边,轻轻摩挲着,似乎在留恋。石阑脑袋一下子想起那个吻,那个刻入心底的吻,她的呼吸瞬间有些不顺畅,指腹划过如撩起一片火云,脸颊顿时烧得厉害。   他丑是丑了点,可是似乎没有那么糟糕,至少人家身材完美,武功高强,医术更是了得,据说才华横溢,这个她还不知,但是,至少她知道这个男人深谋远虑,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似乎找不到他什么缺点,丑是缺点吗?在这个完美的男人面前,似乎根本不算缺点,他所有的亮点都掩盖住他的容貌了。   石阑的心里又开始响起各种声音,只感觉他的呼吸慢慢逼近,落在她耳边,慢慢下滑。   他修长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颚,盯着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他脑海中再次浮现那个奇怪的吻,诱惑他逼近,再靠近,性感的薄唇轻轻印在她唇边,那蚀骨的味道,令他忍不住要探寻。   石阑蓦然睁大双眼,却一片漆黑,他吻了她?!那般轻柔而小心翼翼,轻轻品尝着,那淡雅的清香,如他一样美味,清凉的气息令人有些晕眩,她想看清他的容颜,不管有多么可怕,她想看清,这一刻,她没有挣扎,沉迷在那片温情的海域里。   可是,一个吻似乎已经无法满足他,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薄唇艰难地离开她的唇,划过她滚烫的脸颊,落入她的耳后,那淡雅的香气,轻柔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一阵电流般划过全身,那陌生的感觉,令她不安,遽然推开他,冲出浴桶,玉臂一揽,地上的锦袍裹在她身上,遮住了所有,她艰难地呼吸着,不敢面对浴桶中的他。   她和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他只是要她圣女之血,除去圣物中的煞气,仅此而已,石阑不断在心中念着,却无法压抑住那颗狂乱的心。   他静静看着慌乱的她,有些答案似乎越来越清晰,令他有些喜悦,却又开始彷徨,看着她,他知道,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这个人,离开了吗?   不知为何,他突然燃起一个自私的念头,虽然很短暂,却让他感觉很阴暗,他苦笑一声,淡淡道:“顺其自然!”   他不想被阴暗所吞噬,他想继续关闭她的双眼,让她永远看不见,唯独看不见,心才能冷静,不被幻想迷惑,一切都学会用心去看!   可是,那样做就不是他,慕容哗!他不会那么阴暗,不会这般算计,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帮她,从未考虑过将她占为己有!而今,岂会以为一己之私,让她永远失明?他也不会再给她药引子,一切顺其自然,让她在这段时间里慢慢复明。   石阑不明白他为何谁顺其自然?心中只感觉懊恼和羞涩,这个羞涩对于她而言是多么少有而稀罕的词,在这一刻,就在她竟然有几分羞涩?闹的是,自己居然被这个丑男神棍所迷惑?还沉迷于此?   恼羞成怒的她狠狠咬牙,“顺其自然?哼!”   石阑恼怒之时,只听到他出浴的声音,一阵清凉的风吹过,他已经衣冠楚楚站在她面前,手中那个她的衣裙,可是布料却和他身上独有的金蚕丝一致。   “穿上!”   石阑恨得牙痒痒,双手狠狠抱紧身子,担心这厮又要发疯!咬牙挤出两个字,“出去!”   她开始恨这个男人,捉弄她,刁难她,还轻薄她!罪无可恕!伸手抓起那身衣衫,那丝滑的手感和身上这件锦袍一致。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早就算计好了,连衣服都已经准备妥当?可恶!   他以为她会领情?会感恩戴德说谢谢?还是要三拜九叩谢主隆恩?可恶!   这衣服要穿,还是不穿?   废话,当然要穿,必须穿!还要穿得好好的!难道她还要光着身子回自己的院落?   灯光在他脸色投下一道阴影,看不清他的神情,却只见那双紫瞳闪着什么,却只是转身走出房门。   尹小王爷一直猫在院内,一见到慕容哗衣衫整齐,如神祇般的姿态站在门口,他愣了一下,心,又跌落到了谷底,小帝师又泡汤了。   黑鹰突然随着云霆走到他身后,做贼心虚的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两个人,吓得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怒视这两个人想骂人,却只能说出一个,“你们……”   他堂堂尹小王爷能说‘你们怎么可以突然冒出?吓死我了?’难道他要告诉别人他居然也有被人偷袭吓唬的时候?   他冷着脸,两手叉腰,怒气未消,白了黑鹰一眼,“上次你打草惊蛇,让帝师扑了个空,这次,又来做什么?”   黑鹰,一身黑衣,猛地单膝跪下,一脸囧色,上次他的消息没有错,只是那些人撤离太快,“小王爷,南宫家的人选择了避世,但是个个武功不凡,属下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撤离的速度太快,才让帝师扑了个空。”   尹小王爷摆了摆手,“也不算扑了个空,至少拿到了一幅画,也算是好事。继续追查他们的下落!”   黑鹰这一次不敢说得那么绝对,有些犹豫,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属下得到消息,南宫家的人正往京城来,只怕是冲着圣女来的。”   尹小王爷俊美骤然一拧,眼中闪过一抹难得的严肃,“此事千真万确?”   黑鹰底气又少了几分,有些犹豫,“只是看到百里鸟一直北上,南宫家的人恨圣女是人之常情,世人皆知,属下只知道他们在往北,却无法查到他们的藏身之所,无法猜测他们何时达到。”   尹小王爷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别忘记,百里鸟是飞在天山的眼睛,南宫家的人和凤家的人都懂得和这些鸟沟通,甚至连麻雀都是他们的眼线,难怪你们惊动了他们,让帝师扑了个空,就拿回来几张画卷。”   黑鹰看了看院内站着的帝师,颀长的身影在月光的笼罩下,投下一道撩人的影子,那般令人神往,他不自觉地晃了晃神,赶紧收回目光,抬头看看一眼尹小王爷,“那这个消息要告诉帝师吗?”   尹小王爷蹙眉思索了片刻,他不想瞒着帝师,冲黑鹰和云霆挥了挥手,“下去,本小爷我自己去说!”   黑鹰才缓缓站了起来,这次他不想再那么鲁莽,让帝师欣喜若狂却扫兴而归,“那就有劳小王爷。”   尹小王爷转身之际,看到石阑怒气冲天出了房门,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石阑气冲冲从他身边走过。   “这是刮哪门子风?白眼狼在帝师这里,似乎还没开心笑过,这是为什么?”   夜风撩动这那冰蓝色的衣裙,在月光下显得那么柔和,却和她的气场那般不符。   他悠悠转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性感的薄唇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紫瞳中的柔光令人心醉,深深将她的身影印在眸中。   尹小王爷看了看盛怒离去的石阑,又回头看了看帝师,那柔和迷人的笑容,令人陶醉,尹小王爷的心情随着那令山河失色的笑容变得舒畅,笑着走过去。   “帝师,黑鹰刚才来报,说南宫家的人正往京城赶来,不知何时到,也不知怀着何等目的前来!不知道对白眼狼是否有危险。”   紫瞳遽然一变,一道寒光撩过,令尹小王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南宫家的人……”   尹小王爷听不出这短短五个字里藏着什么情绪,他有些猜不透,弱弱问了一句,“要不要设计抓住他们?”   他嗤笑一声,黑鹰帮的人都能让他们逃了,设计抓人?他要的根本就不是抓人,他只是要一些东西,一些信息,一些和过去有关的事情!   “不必,上次打草惊蛇,他们撤离迅速,而今反而北上,应该不会那么快到达,这般小心翼翼处事,必然会派人查探清楚才会现身,不必去管!”   尹小王爷点了点头,虽然他不明白,但是他相信帝师的判断。   京城之中突然流传着各种流言蜚语。   “石阑迷恋幽兰山庄,不肯归家。”   “那幽兰山庄的兰老板是个大美人,虽然抠门了点,但是,却是一个人人都想要嫁的良人。”   “可不是嘛。兰老板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三月的天,我要是女子,也会非他不嫁。石阑是不是被炎王火刑之后,心灰意冷,不爱权利和地位,现在只爱钱了?”   “……”   大街小巷流传着各种石阑和兰笑书的留言。   幽兰阁内兰笑书笑着听这些流言蜚语,什么石阑仰慕兰老板已久,还有什么有损清誉之内的,他越听越高兴,闭着眼,一脸享受的笑意,淡淡道:“真想天天都听到这样的留言!来人,放出话去,帝师在幽兰山庄,我的小阑儿是帝师的丫头。”   “是!”   一个伙计立马下去。   阿宝抱着一盘子包子,圆圆的脸蛋鼓动着,满嘴都是食物,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少爷,你不是喜欢石姑娘吗?要是你顺势娶了她,那么她的嫁妆就是你的嫁妆,帝师不是说了吗,他为石阑准备嫁人,到时候,你就有更多的钱,阿宝就能天天都吃好吃的。”   为了吃,阿宝真是没有别的爱好,只有围绕着吃,他的脑袋才会开窍。   兰笑书笑了,“唉……阿宝,这个你就不懂了。商不与官斗,我现在是官家的眼中钉,朝廷恨不得把我抄家填补那空虚的国库。我将幽兰山庄买给帝师,就是为了寻求一个保护伞,虽然我不喜欢和官家来往,但是帝师不是官,却胜过官场上的每一个人。幽兰山庄有他做靠山,我才能安稳。帝师对我的小阑儿似乎有些特殊,我拿不准他的心思,还是不得罪。最关键的是,我的小阑儿未必会嫁给我,知道我毁了她的名声,我又要遭罪了,还是聪明一点,躲开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这种麻烦很让人享受。”   他说完,笑容又深了,仿佛在幻想着天上掉下金银财宝,他躺在金钱堆里,感觉真是舒畅。   阿宝不会想到钱,阿宝只会想到吃的,萌萌一笑,“哦,只要少爷在,阿宝就不用担心没有吃的。”   兰笑书笑得和气生财,斜睃了他一眼,“阿宝,你都快成包子了,就不想着给少爷我省下点银子?”   阿宝一脸警惕盯着兰笑书,他的笑容是真是假,阿宝看不懂,阿宝只知道,兰笑书就是笑面虎,笑着将人吃得一干二净,连骨头渣都不吐出来,阿宝不要被他吃掉,阿宝要保护好手中这点唯一的好吃的,不能让他坑走。阿宝连忙抓起每一个包子舔了一口,依然警惕地盯着兰笑书,生怕他抢了去。   “少爷,都有阿宝的口水了,卖不出去。”   兰笑书嘴角一抽,那笑容僵了一下,却笑得更开心,“你的晚饭就免了!”   阿宝顿时飚出两道泪痕,委屈哭了起来,“少爷,阿宝不吃晚饭,晚上就会饿,睡不着,会打扰少爷休息,我的罪过就大了,少爷,你就别为难阿宝了。”   兰笑书顿时有些无奈,“阿宝啊阿宝,你就不能将这些包子留到晚上吃吗?你今天已经吃了二十个,再吃下去,你就真的成包子了!”   阿宝低眉看了看自己圆溜溜的肚子,有看了看兰笑书健硕的身材,这鲜明的对比过后,阿宝更像是一个地主,而兰笑书就是那个被欺压的干柴骨农民。   阿宝蓦然觉悟,他噌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兰笑书看到他还是有所觉悟,心中有些宽慰,却没想到,阿宝突然拿起一个被他舔过的包子塞进兰笑书嘴里,还一本正经地说,“少爷,你看你一点肉都没长,吃个包子。”   兰笑书狠狠吐了出来,脸色有些发青,笑容僵硬得几乎炸裂,狠狠磨牙,“阿宝!”   阿宝听得毛骨悚然,连忙捡起地上的包子,一手抱着盘子,圆溜溜的身子像一个肉一样,在兰笑书发飙之际,瞬间消失不见。轻功和体重无关,阿宝跑路的本事那绝对是一流!也许都是被兰笑书抠门逼出来的。   “阿宝——”一声长啸,几乎震破屋檐,直冲云霄。   阿宝灰溜溜跑了,边走边吃着那个被兰笑书吐出来的包子,嘀咕道:“少爷生气了,还是去找石姑娘,石姑娘一定给我晚饭吃,哎呀……好饿啊……”   他边喊着边打了一个饱嗝,全是包子味,两边的路人纷纷捂着嘴走开,他丝毫不介意,笑着回了幽兰山庄。   石阑却不在幽兰山庄,而是去见唐姑姑,途中她听到很多流言蜚语,都是对她不利的,可是突然又被另一番流言所淹没。她一如既往,在茶楼等候唐姑姑,听着雅间外的议论声。   “听说帝师就在幽兰山庄,是冲着这个石阑去的,还将石阑收了做贴身丫鬟。”   “哎哟……这可不得了啊,石阑是炎王的心头肉,炎王大费周章在修建了炎王府,就是为了娶她,现在没有娶到,石阑反而还成为帝师的丫头?这个,只怕是更难娶了。”   “那可不,你也不想想帝师是什么人,听说帝师才是琉璃国真正的主人,是慕容皇室的祖先,那一代,他为拯救苍生冰封千年,由他的皇弟继承皇位。”   “他回来了为什么没有继承皇位?”   “不知,也许皇上并不是很乐意将皇位让给他吧?也许他不想当。传言他和他的皇弟感情深厚,可能是看到他皇弟的面上,不为难他的后人吧。”   “那他还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可是为什么要称呼帝师?”又有人问了。   “似乎是皇上初次见他的时候,他传授了皇上练功心法,让皇上免受走火入魔的煎熬,还有,你想想,帝师多年轻的一个人,皇上都年过半百了,难道要叫帝师先祖?还是先祖的哥哥?还是爷爷?”那人一说,大伙儿都笑的前翻后仰。   “还是叫帝师吧。”有人笑得眼泪都蹦了出来,无奈道。   “所以说,这个石阑成了帝师的丫头,炎王的梦也就到头了。”   “炎王也真是可怜,为了石阑和皇上公然反目,虽然帝师化解了这次矛盾,可是皇上心中必然心生怨念,只怕日后没有好果子吃。”   石阑坐在雅间内细细听着茶楼内的议论声,一听到炎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上就算心生怨念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想搬到炎王,就必须要冥王,而今,炎王虎符在手,又去了夏国结交盟友,冥王的局面依旧渐渐出于劣势。   石阑一想到这里,心中燃起一抹愧疚,冥王救过她的命,她却将虎符给了炎王,助长炎王的势力,还好她的爹爹拥护冥王,要不然,她心中的愧疚将会更深。   她优雅拿起手中的那杯,刚放到唇边,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茶杯如一道利剑瞬间脱离,直射窗外。霜儿顿时大惊,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她都没有察觉,她家主子却发现了。   霜儿拿起剑飞出窗外,只见一个黑衣人抱着手臂不断往前跑,霜儿穷追不舍。   石阑依然坐在那里,从桌上拾起另一个杯子,自顾自地倒了茶水,淡淡道:“出来吧!”   一个妙龄女子突然闪入房内,那速度十分快,几乎看不见,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凭空出现在此,她带着面纱,衣衫洁白,纤尘不染,一双美丽的明眸闪动着灵气,面纱遮住她的容颜,却隐约觉得,这个女子必然是倾国倾城的人。   她举止优雅,缓缓走到石阑面前,一双锐利的明眸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眼盲的石阑,美,她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只可惜无双的眼眸令人感到遗憾,“圣女功夫不弱。”   那甜美悦耳的声音却不带一丝情绪,听不出是喜?是怒?但是她好不避讳说出石阑圣女的身份,这让石阑多了一份警惕,面色依然镇定自若。   红唇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到那女子面前,自己又倒了一杯茶,眼虽盲,但行为却丝毫不受限制。   “姑娘功夫也不弱,只是,鬼鬼祟祟似乎不符合姑娘的身份!请!”石阑淡淡开口,从容而不失一分优雅之态,拿起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   那白衣美人眼中的冰冷依然没有减去,只是盯着她,明明是瞎子,却似乎可以看见她?可见她的耳力和感官达到何等境界,白衣美人不由地轻眯了一下明眸,深深打量着她,“圣女知道我是谁?”   石阑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圣女的身份刚公开没多久,天下间,知道我身份的人少之又少,而知道我石阑这个名字的人却很多,姑娘一开口,不是叫我石姑娘,也不是郡主,而是圣女,可见姑娘只是看重了这个身份才来此,和圣女有渊源的,应该不多,姑娘不说,我心中也能猜到一二!”   那白衣美人静静看着她,房内两个美人,一个纤尘不染,美若天外仙子,一个冰蓝无瑕,如冰雕美人。两人四目相对,一个可以看见,而另一个,用心在看!   白衣女子突然站了起来,“既然圣女猜得出,也应该知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我不杀眼盲之人,以免胜之不武,等你复明,我还会回来找你!”   说罢,人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阑面色镇定,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霜儿急冲冲回到雅间,摇了摇头说:“小姐,那人轻功了得,没追上。”   石阑根本没在意,只是随意‘嗯’了一声,唐姑姑走入雅间,吩咐阿达和阿福将茶楼的人清空。   “阑儿,那些流言蜚语,不必去理会!”唐姑姑担心石阑生气,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石阑浅浅一笑,她岂会担心这些流言?只是,有些事情,她想问唐姑姑,“姑姑,你可知我娘是中什么蛊毒而死的?”   玉心妍死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孩子,孝王不许她靠近,甚至没有人能接近玉心妍的尸首,只是从孝王悲痛欲绝的眼神中知道,她死了。   唐姑姑有些吃惊,却欲言又止,在挣扎,最后,她笑了笑,“这事只有你父王知道,还是问你父王。我认识你父王时,你娘亲已经……”   石阑有些失落,“姑姑,你认识我娘是在我娘嫁给我父王之前,是吗?”   唐姑姑随着她的话语,思绪早已经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风华正茂,“是啊,你娘是我结拜的姐妹,她嫁给你父王时,只给我写下一封信,当时我没能赶上,之后我们经常书信往来,你出生了,你父王不顾礼法,非要封你为嫡女,此事引起庞王妃的嫉妒,她也知道,可是为了你将来不受欺负,她只能如此。再然后,我没有收到她的信,寄出去的信件如石沉大海,之后才知,你娘亲已经……”   她说道这里,眼睛瞬间模糊,继续说下去,“我刚要出唐门,却遇到了你父王,他带着我的信件而来,我才知,你娘亲已经。”   唐姑姑这后面的话却隐瞒了很多很多。   “那唐姑姑可知她和皇后之间的关系?皇后对我恨之入骨,你可曾听说过皇后的事情?”   唐姑姑长叹一声,如同从梦中醒来,瞬间想起了什么,“那夜你说皇后对你下鬼灵符咒,我想了一夜,想不出皇后为何恨圣女,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记得你娘曾经说过,有一个男人为了她,之后中了情花毒,你娘想救他,他却问你娘可曾爱他,你娘没有回答,这个男人拒绝了她的救助,不愿意毁掉她一生的清白。”   唐姑姑有些惋惜,这样的好男儿,却只能任由情花毒蔓延全身,药石无灵,英年早逝。   “这件事我听父王提起过,可是这件事情和皇后有何瓜葛?”   唐姑姑轻笑一声,“瓜葛?只怕是大了!你可知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石阑摇了摇头,可是心中却猜到了一二,心里有些发凉。   “他叫姚时,皇后的表哥!”   石阑的手狠狠一抖,虽然心中猜到,可是唐姑姑说出来,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猛地一颤。   “唐姑姑,你是说,那个男人是皇后的表哥?皇后心系这个人?”   唐姑姑扬起一抹笑意,有些得意,“那是当然,姚时是人中龙凤,你娘没少夸他,我当时还在想,你娘要是无心于他,我收了!只可惜我心有所属,就是念儿的爹爹,呵呵……”   她笑了,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忆起当年的旧事,心中依然感慨。   “唉……姚时是个好男人,皇后喜欢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许皇后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你娘怀恨在心,知道你是圣女,故而存心报复!”   石阑的手紧紧攥紧,咬牙道:“皇后的过去,我查无所踪,难道她就是为了掩饰她心中爱过这个人?”   唐姑姑笑了笑,“爱上姚时这样的男子,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只是,皇后当时要入宫,前丞相便将所有知情的人都灭了口,后来她当上皇后之后,此事就不了了之,姚时的爷爷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伤过度,也撒手而去,你想查到皇后的过去,就更加难了。”   石阑的手有攥紧了几分,“皇后用圣女的身份来验证了我是娘的女儿,这么说,她知道姚时喜欢的是圣女?为圣女而死?”   唐姑姑不语,万事都不能将定论下得太早,“此事也只有皇后知道,不过,八九不离十。唉……阑儿,你说你当初要是答应替我接管,我不就省心了很多?柳如烟这个人,我还是不放心。”   石阑浅浅一笑,却如那春光映照在湖面上,耀眼而暖心,“姑姑,都说了,念哥哥不会坐视不管的,放心。现在就任由柳如烟,才能抓住想吞没唐门的黑衣人。如果除掉柳如烟,我想,那个黑衣人还会找下一个目标,到时候,千百个唐门分舵舵主,你怎么知道黑衣人找了谁?”   “罢了罢了,我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想控制我唐门的人。”唐姑姑说完长叹一声,“真不知念儿又在忙些什么。”   石阑一听,就忍不住笑了,只感觉她的念哥哥看似一个不务正业的人,让唐姑姑忙里忙外,操碎了心,他却总是在紧要关头,来个出人不意,稳住大局。唐姑姑是又气又恼,可是还是疼爱他这个儿子,这个将唐门稳稳抓在手心的男人!   “唐姑姑,我准备回孝王府,查查我娘的死因,顺便找到那个蓉姑姑,她一定知道我娘的事情。”   唐姑姑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忍住,“去察吧,也许能查出不一样的结果。只是,我先提个醒,你娘能出事,说明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切记,万事小心!”   石阑点了点头,听到孝王在楼下的声音,“听闻唐门门主在此,特来拜会,请二位通报一声。”   站在门口的阿达和阿福面面相觑,阿达爽快地说了一句,“孝王啊,你随我来吧。”   “不必通报就直接引进来?姑姑,这感觉似乎有些……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石阑笑得有些诡异,想想自己的父王也得上是成熟男人,魅力十足,唐姑姑美丽骄人,似乎是不错的搭配。   唐姑姑却摆着张脸,见她贫嘴,又有些无奈,“你还是滚远点,免得影响了我们之间的交谈!”   石阑一笑,跃出窗户,霜儿也随之离开。   霜儿消失在人群里,却没看到石阑的身影,殊不知某人拼住呼吸,掩藏了所有,偷听墙根。   “唐玉,圣雪灵花还需要一次巫术才能盛开,庞绿如似乎有所察觉,一直没有再用巫术为我驱毒,我想要更毒的毒药!”   站在暗处的石阑心中一惊,他的父王要用服毒来借庞王妃的巫术?就是为了那个什么圣雪灵花?她连心跳都压抑住,继续听下去。   唐姑姑似乎不同意他的做法,“这些年,你已经服下了太多毒药,每次都是庞绿如运功用巫术驱毒,可是你却将她的巫术转移至身上的圣雪灵花,没有及时解毒,毒素遍布你体内,若再用剧毒,只怕,你还没有救活她,自己就先搭上性命!”   ------题外话------   不知道免费的评价票有木有呢?花钱的就不必了,留着订阅好了,谢谢亲们昨日的礼物。么么哒~   票票,都要,爱你们……   《残王的鬼妃》完结火文,捏花一笑,我的久马甲……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64命中夫君   孝王急了,走到唐姑姑面前,“唐玉,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她能醒来,我做什么都可以。这天下间最毒的毒药就是唐门的,世间那些毒药,庞绿如都已经学会解毒的方法,难不倒她,唯有剧毒,才能让她再次使用巫术!”   唐玉转过身,不想看到孝王那不顾一切的眼神,呵斥道:“你若死了,你让阑儿怎么办?你让妹妹又怎么独活?”   石阑的身子狠狠一抖,唐姑姑说的妹妹,是她娘亲?她娘亲没有死?   “什么人?”唐姑姑顿时发觉附近有人,怒喝一声,那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阑一愣,她只顾着偷听,居然没有发现这附近还有别人?到底是谁?她连忙追出去,却只听见那个人一下子钻进人群了,她看不见,只能任由这个人淹没在人群里。   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众多,繁华依旧,气氛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站在屋顶上的石阑,心却紧了紧。因为,她感觉那个人的气息似乎很熟悉,她静静冥想,到底是谁,突然想起这个气息在皇后身边闻过,心中一惊,蓉姑姑!她居然是一个武林高手?!   唐姑姑和孝王同时落在石阑身后,“阑儿,怎么是你?”   石阑面色凝重,摇了摇头,“不单单有我,还有一个人,若没有猜错,应该是蓉姑姑!皇后的人,也是雪妃的人!”   孝王警惕地看着石阑的脸色,很不好,他弱弱开口:“宝贝女儿,你刚才……”   他想问她听到了什么,他害怕她生气,她当然生气!很生气!   “都听到了!为什么瞒着我?”石阑狠狠咬牙。   孝王大步走了过去,却有些小心翼翼,“那时你才五岁……”   石阑的心猛然一抽,身体五岁,可是灵魂却不是,她能说她不是孩子?虽然她表现得异于同龄的孩子,但是她的身体注定了她在孝王心中的年龄,五岁!就算她做事说话都如一个大人,但是孝王却从未将她当做大人看待,她一直是他心头的宝贝女儿。   “父王,现在蓉姑姑已经知道你的事情,得罪了!”石阑伸手一掌击打在孝王胸口,却避开了心脉。   孝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昏了过去,石阑伸手接住他。   唐姑姑摇了摇头,“你们父女两,真是,算了,我派人送你们回孝王府!”   她知道她的计划,眼下要在蓉姑姑将消息散播出去之前,达到目的。   “霜儿!”石阑大喊一声,霜儿冲出人群,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糖人,看模样,刚才她玩去了。   “小姐有何吩咐。”   “调动所有人马,追捕蓉姑姑!顺便将蓉姑姑突然出现在此的消息传递出去,让更多的人抓她,为我们争取时间!”石阑扶住孝王飞身而下,钻进马车内,唐姑姑挥了挥手,阿达赶着马车朝孝王府离去。   庞王妃收到唐门的人来报,说孝王受了重伤,她急得立马跑到王府外,刚出门就看到马车疾驰而来。   “石姑娘,孝王府到了。”阿达说完撩开帘子。   “王爷,王爷……”她焦急上前去,看到石阑一把将孝王的身子抛了出来。   石阑面色冷漠,下了车,孝王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已经倒进庞王妃怀中,他猛地再吐一口鲜血。   “是谁干的?”庞王妃心急如焚,她深爱这个男人,见到他吐血,她早已经慌乱。   石阑淡淡道:“是蓉姑姑!我父王的生死就交给王妃了,他伤的不轻,也许过不了一时半会儿就一命呜呼。”   庞王妃恶狠狠盯着石阑,她被担忧、嫉妒、恨冲昏了头脑,哪里想那么多,扶着孝王往王府走,“王爷,我们先进府。”   “还不请大小姐进府?”庞王妃冷喝一声,她看着身边的孝王,眼中还是闪过一抹疑虑。   石阑唇角微翘,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父王再服毒药,倒不如给他一掌,逼庞王妃运功疗伤,必然施展巫术,这样,他的父王就能如愿以偿。   就算蓉姑姑将孝王这个秘密说出来,已经晚了,孝王的圣雪灵花已经开放,庞王妃知道中计,后悔也来不及。孝王这苦肉计也算是没有白费。   庞王妃严厉盯着石阑,“你父王都重伤在身,你就不出手?”   石阑冷笑一声,有些没心没肺,“出手?有王妃不就够了吗?要我出手做什么?我的灵气在冥河一带已经被帝师挥霍得几乎没有剩余,现在养都养不回来,我能做什么。”   庞王妃一听,几乎气岔了气,“他是你父王!”   石阑又是一个冷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些年对我不闻不问,每次见面都是冷眼怒视,我可没有这样的父王,王妃你爱救不救,反正我已经没有了娘,再没有一个可有可无的爹,也是无所谓,死了还一了百了,兴许还能去阴曹地府和我那娘亲夫妻恩爱去,我也算是省了心了,至少娘亲不孤独了。”   孝王虽然知道她是故意激庞王妃,可是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那么,那么地心疼?他到底生了个什么样的女儿?这般诅咒他死?   庞王妃一听,气得几乎一张小脸几乎龟裂,一想到孝王和那个贱人在一起恩爱,她就恨,阴曹地府,他想去?她非要他们阴阳相隔!   那乌黑的云雾直击孝王的心脉,运功疗伤,方娘原本想要制止,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庞王妃的巫术源源不断注入孝王体内。她的脸色一变,他没有伤到心脉?她想扯出巫术,却被什么牢牢吸住,一如既往般,吸住她的巫术灵气,这么多年来,每次中毒,受伤,她都为他疗伤,每次,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吸取她的灵气,心中猛然一痛。   孝王慢慢张开双眼,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可是他的伤却没有半点好转,反而加重,他站了起来,大步离去,刚走两步,又是一口血气直冲咽喉,洒了一地的鲜血。   “王爷,你要我的灵气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的身子,你这样吸取着我的灵气会伤及你的根源,王爷,你开口说便是了,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求你。”庞王妃连忙站了起来去扶住他,心疼地哭了。   她爱这个男人,也恨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但是看着他自损根源来借用她的巫术,她就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开口,她就会为他做,为什么他不愿意开口?而是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也是折磨他。   孝王甩开她的手,他脑海中只有圣雪灵花,只有他的莲儿,他岂会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她若知道他是为了圣雪灵花,她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摧毁,他直奔自己的院落。   “父王。”一个男人的声音,满是担心和疑惑,石阑听出那人是谁,正是比她大一个多月的大哥,石世子石青书,庞王妃想要去一探究竟,紧跟过去,却被石青书拦住。   “母妃,父王这是怎么了?”   庞王妃一听,顿时眼泪飙了出来,石阑笑着走过去,凭着她与日俱增的感官,拉住庞王妃。   “大哥,你母妃只是累了,刚才为父王耗损了不少灵气,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石阑对庞王妃的称呼永远是‘你母妃,庞王妃,庞蛇蝎’,从来不会是别的。   “放开!”庞王妃大怒,心中有种被算计了的错觉,让她恨,让她怒。   “母妃,我虽然不知道你刚才和父王说的那些话,但是至少有一点我知道,你若去了,破坏了他的那些小九九,他会不会一口气提不上来,早一点去见我娘?”石阑说得云淡风轻,笑得冰冷,可是每一句都扎进庞王妃的心里。   “这是怎么回事?”石青书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庞王妃狠狠捏紧拳头,她深知这个儿子一直跟随孝王,和孝王是一条心,她很难管,她却很担心孝王,“青书,快去看看你父王,他的伤还没有好。”   石青书看了看天色,似乎急着出去见什么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父王面色惨白,他沉了一口气,转身回去看孝王。   石阑也随之暗暗松了一口气,石青书虽然不务正业,可是他对孝王的心,大家都有目共睹,毕竟孝王对他关爱有加,极少让他受庞王妃的管教,心思纯正,不像那个石发,成了庞王妃的小走狗,无恶不作,整日为非作歹。   庞王妃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压抑住撕碎身边这个少女的想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笑得温和,“石阑,既然你回来了,就留下来,别三天两头跑,让你父王担心,你父王如今还未愈,虽然表面看上去对你不冷不热,可是你在他心中毕竟还是他的女儿,而且外面的那些流言,有辱孝王府和你的名声,听母妃一句,留下来,我已经命人将你的院落打扫如初,你住得也踏实。”   流言蜚语是她散播的,现在,石阑回来,正好中了她的计。   石阑岂会不知庞王妃心中的这些计谋,她就是想要请君入瓮,来个瓮中捉鳖!上次她故意不给她面子,就是为了让这一次的归来,看起来是被迫的,她不带任何目的回到王府的,这样,庞王妃对她的警惕性将会减弱。她想要查出她母妃中蛊毒一事,就可以不受太多防备。最主要的,她笃定,蓉姑姑一定会潜入孝王府找庞王妃,告发孝王吸取她巫术灵力的目的!她正好可以守株待兔。   至于庞王妃将要做些什么,她会全部奉还。   她红唇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如那寒冬的梅花绽放,美丽而寒冷。   “好!”   庞王妃一听,脸上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却阴狠至极。   莲花苑依旧,满池莲花盛开,石阑站在池边,这里一切依旧,却不是庞王妃说的那样,由她一手操办,而是由孝王每日打理,不许任何人进入这里。庞王妃虽然很恨莲花苑,但是她也不能公然和孝王闹脾气,只能忍着这口恶气。   石阑当然知道这些,她现在担心的,正是孝王,她的父王,不知伤势如何?她打下那一掌,只用了一层的内力,可是孝王借机吸取巫术,损伤自己的体质,难免会变成重伤。   “小姐。”霜儿回来后,弱弱开口唤了一句,她不明白石阑为什么又回来了,在幽兰山庄自由自在,除了帝师偶尔的捉弄,也没有别的,可是这里却明枪暗箭不断,她有些担心。   石阑垂下眼帘,她脸上的担忧却难以掩饰,“去看看我父王的情况。”   霜儿迟疑了一下,“小姐,那这些人要不要留下?”   石阑点了点头,“莲花苑原本就是父王的人在看守,留着吧。”   霜儿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看看王爷。”   石阑转身回了自己的阁楼,旧时的记忆,那个美丽的女人,她的娘亲,如果她父王真的能用圣雪灵花救活她,她真想知道,这些年父王将她的娘亲放在何处?难怪没有人知道她娘亲的坟墓在哪,原来它根本就不存在!   孝王啊孝王,你含辛茹苦,背负着十年的苦难,原来为的就是圣雪灵花,说你痴情,可当初却又多情,是否是因为失去才懂得珍惜,不顾一切追悔?不过,她娘亲一直深爱这孝王,不存在失去她的爱。   这让她想起炎王,她苦笑,她不是她娘,她娘亲能接受的这些观念,她接受不了,三妻四妾,实在难以和她现代女性思想结合在一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娘亲选择了这条路,才有了她,她选择自己的路,才有了今日冷酷的她。若炎王如她父王这般挽回幸福,十年,折磨着自己,她是否会回心转意?   石阑想到这里,心中依然一片凄凉,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她娘亲那般大度,突然感觉自己当真有些缺陷,不完美。耳边依然记得那日东宫中,帝师说的那句话,正因为她没心没肺,才要练就她用心看人,他又一次拒绝了给她药引子。他总是拿捏得当,给她服下‘死得快’,防止了她寻求其他门路治愈双眼。   “用心看人?”石阑喃喃自语,斜躺在榻上,静静思索着这些日子。   心?她唇角一翘,仿佛在说自己根本没有心,爱情,不过是一场绚丽的烟花,炎王就如那黑夜的烟花,绽放过后,不留下一点痕迹!若他诚心挽回又如何?他拿走虎符,不就暗示着他对皇权的渴望?他那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她还有必要回去尝试吗?就算回去,她也没有最初的那颗心,何必再去摧毁过去的幻境?   她不爱了,他做什么,她都看不到,眼看不到,心,也看不到。他的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想左右摇摆不定,更不想让炎王觉得还有希望,让他浪费精力在她身上。   正当她想要休息之际,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石阑的黛眉猛然蹙起,神棍?这孝王府和莲花苑的隐卫居然毫无察觉?就连在院落打理的那些丫鬟都没有看到他?这个人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   “陪本宫下棋!”他直接用命令的口吻,撩人摄魂的美丽紫瞳扫了一眼着她半开的衣领,伸手轻轻拉起她的衣领,那般不经意,仿佛就是随手拂过而已。   石阑根本没有在意到自己的失态,刚才准备休息一下,解开了衣领透透气,都说夏天能穿多少就穿多少,可是这古代却不允许这样的思想,非穿不可。捂出一身痱子也得忍着的古代,万恶的封建礼教。石阑又伸手扯了一下衣领,又敞开了。   她的屁股挪动了一下,脸上那冰冷的神情中带着一分诡异的狡诈。这个天然空调来了,她也就凉快了些许,她将昨日之事抛之脑后,不愿意想起,可是她一想到凉快的代价就是要被他轻薄?她的脸色就不怎么好,却还是靠近他,斜躺下来,“登徒子神棍!这是我的闺房,不是你的东宫,也不是你的幽兰山庄!直接闯进来还要对我下命令?下棋?别忘了,我是个瞎子,除非,药引子!”   “下棋!”他依然固执地开口,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慢条斯理在小桌上摆起棋局。   石阑不依,随他怎么下,她都不管,耳力好的她,听清他落子的方位,可是她就是不肯动手。   “坐起来!”他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非要她下棋,她的耳力和感官都不一般,他棋盘上都是一个个小小的沟壑,每落一子,都会发出声音,这种魔音告诉着石阑这棋局中已经放了一子在正中央!   石阑被他拉了起来,很不满意,他的手一松开,她就想没有骨头一样,又躺了下去。   他剑眉轻蹙,看着她难得地耍无赖,他伸出的大手不自觉地将在空中,目光渐渐温和,“若下赢了本宫,药引子归你。”   石阑两耳一竖,“真的?”   那绝美的玉颜被一抹名为温柔的浅笑取代,眸光如柔和的月色,将她深深笼罩,无处可去,仿佛要将她宠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离去,只是‘嗯’了一声,却那么好听。   石阑被他绝美的音色迷得有些晕乎乎,一想到下赢了他就能拿到药引子,她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坐起来,兴致冲冲笑着说:“那你就等着输吧!我下棋,还没有输给谁过,就连念哥哥那货都被我杀得片甲不留!”   她不想说她输给了炎王,她不提起关于炎王的所有事情,却唯独说起那个‘念哥哥’。   空气中似乎有眸中气氛在蔓延,酸酸的,那紫眸早已经随着这句话变寒,念哥哥?是什么人?   石阑兴致冲冲落了一颗,他丝毫没有考虑,随着她落子就落下白色的棋子,只是剑眉有些紧锁,他倒是要看看她的未来,她命中注定的夫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石阑心中有些不安,这神棍的棋艺远远胜过炎王,她不是炎王的对手,怎么可能跟他斗?岂不是自不量力?可是念哥哥那厮不是斗过炎王吗?和炎王下了五局,赢了三局,难道念哥哥忽悠她?该死的!她怎么就没有想过那个腹黑的男人耍她?她还沾沾自喜了很久,每次都大言不惭说他是她的手下败将?他却只笑不答,也不辩驳,宁可天下人都知道他被她石阑打败,也不争什么棋圣的位置!   念哥哥啊念哥哥,你这下可坑死我了,若是知道我就这点料,我就会好好学,你那般轻易输给我,让我骄傲自大,没有好好学习,这下,可被你害苦了,药引子只怕是没戏了!   “不下了!”石阑撅起小嘴,咕咚一下又倒了下去,懒洋洋躺在榻上。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这牌棋局,却只看到无心人,三个字!果然是他的白眼狼,无心人?   “怕赢不了本宫?”   “废话!”石阑冷哼一声,闭目养神。   他耐心起来,又将她拉着坐起,她就像没有骨头一样,随他怎么摆布她就是不坐直,不下棋。他将手将她揽入怀中,石阑顿时想跑,却被他禁锢在怀中,“不是没办法坐起来吗?这样就好!”   石阑狠狠挣扎了几下,用手肘狠狠顶着他的心窝,他却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只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居然用了十层的内力击他的命脉?   他大手紧紧钳住她的双手,无心人,当真是无心人,他的白眼狼!   “若将这局棋下完,你那本宝贵的书还你,如何?”   石阑这下舒坦了,“真的?不要赢也能还我?”   他另一只手狠狠扣紧她的腰肢,不让她又歪倒下去,“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好,我下!”石阑这下又有了兴致,她想要坐起来,却被他紧紧禁锢在怀中,“神棍,你再不放手可别怪我赖着不走啊?”   听到她没好气地说,他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却拥有着俘获众生的魅力,令人陶醉其中,冰冷完美的下颚轻轻摩挲着她的额,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溺爱流淌其中,她赖着不走岂不是正和了他的意?   石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晕头转向,却舒适得令人不想离开,她没有想过,他的身体为何一天天变冷,只想着乘凉。   他修长的玉指拾起一枚黑子,放在她手心,她并不知道,每一颗棋子对他而言都代表着非凡的意义,石阑随着感官和回音,还有她的记忆里,将刚才的棋局都印在脑海之中,隐隐感觉这棋局似乎不像棋局,更像一个人,她认真窥视着这棋局中蕴含的意思。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黑子白子满盘,却没有所谓的胜负,石阑愣了一下,她似乎隐隐看出其中的意思,大惊,“神棍!你居然给我算命?”   他的紫瞳早已经随着最后落下的棋子结了冰,冰冷刺骨,无心人变有心,却一心只装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七岁那年,背她的人!   “神棍?帝师?”石阑感觉到他的气氛似乎变了,心头有些不安,弱弱唤了一句。   “七岁那年,谁背了你?”他眼中的醋意毫不掩饰,只可惜她看不见,他勾起她圆润的下颚,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石阑根本不知道他在窥探天机,窥视她命中注定的夫君,只是觉得奇怪,这帝师干嘛要知道她小时候被谁背过?背过她的人多了去了,她哪里记得?   “七岁,太深远了,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想不出,书就一直在本宫手里!”他那不容置疑的语气,预示着这句话,他说到做到!   石阑一听,头皮猛然一炸,刚才是谁说君子一言的?他可没有加这个附加条件,他居然敢食言?气得她顿时抽风,“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就是小女子!我要让你知道,你这个神棍食言是什么后果!”   她一个转身一把将他按在榻上,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一拳下去,却被他掌心包住,她看不到他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似乎有些泛红,也许是这附近红纱帘的缘故吧。   “本宫说给,可没有说什么时候给你!你若不说出是谁,这本书到你手上,只怕是遥遥无期!”他的声音冷淡,带着怒气,醋意,杀气,仿佛要找到那个人,毁了!   石阑哪里听得进去,她见过最无赖的人就是兰笑书,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比起兰笑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简直就是极品,腹黑恨过念哥哥,无赖胜过兰笑书,她气得蓦然低下脑袋,在他肩上狠狠咬下,将她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   霜儿回来时,看到红玉站在阁楼上,心智帝师一定在,可是这里是石阑的闺房,帝师怎么可以?霜儿急得立马跑了过去,红玉想拦住她,却没能拦住,大门一开,红玉和霜儿顿时傻了眼,只见石阑扑倒了帝师,似乎在轻薄帝师!   两个人几乎顿时石化,下巴几乎都掉了。   石阑狠狠咬着,直到那冰冷的血液流了出来,这一次,她没有心软,也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狠,听到他难得地‘嗯’了一声,听不出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别的。   她终于松了口,似乎有些得意,“痛了吧?下次再敢黑我!我会让你更痛!”   她得意洋洋地起来,却还是坐在他身上,仿佛一个胜利的小将军,沾沾自喜。红唇沾着他的血液,显得更加诱人,带着一丝丝邪气和魅惑,他突然坐了起来,大手一挥,大门‘啪’一声,又紧紧关上,几乎将那两个傻站在门口的人儿震了出去。   “唔……”石阑顿时感觉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想逃,已经晚了,一只大手紧紧扣在她脑后,他轻轻含住她的唇,却只是一瞬而过,不逗留。   他见过一个能改变命运的人,本以为身上这个女子应该能改变她的命数,从她屡次遇险,他看得出,她虽然和那个人一样,却又完完全全不一样,她改变不了,意味着,她命中注定的夫君,将是七岁背过她的那个人!七岁,八年前,他还在寒冰之中,这个人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不能是他?他的心有些凉,却固执地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唇,“晚上本宫来陪你。”   石阑刚想大骂,谁要他陪了?大晚上来,指不定又要做什么事情!他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那般轻柔,不带一丝掠夺,却像一个要远行的丈夫给妻子一个离别的吻,冰凉的吻,柔软入骨,令石阑心头所有的怒气瞬间吻散。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收了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一个梦境。空气中慢慢泛起那名为甜蜜的味道,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唇瓣,仿佛要去探寻刚才的梦,是否真实,脸色扬起一个潋滟的笑容。   神棍丑是丑了点,但是她又看不见,美丑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似乎还挺温柔,这样的男人,虽然说,和她追求的完美男人就差容貌,但是……   石阑一愣,自己在瞎想什么?什么但是?神棍!是不是又给她灌了迷魂汤?该死的,她怎么成了色女了?虽然说,她确实是色女,但是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花痴过啊?不,这个算不上花痴吧?他不是一个其丑无比的男人吗?所以,才百般设计,不让她那么早复明!哼!绝对不让他得逞!   霜儿见红玉走后,在门口悄悄唤了一声,“小姐。”   像做贼一样,她害怕自己再次闯进来又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家小姐怎么每次遇到帝师就抽风呢?刚才还那样对帝师,是不是因为帝师太好看了,她家小姐没有把持住?霜儿想着想着就抿嘴偷笑,偷偷摸摸推开一条小缝隙,只见到石阑坐在榻上发呆,帝师呢?原来帝师离开了,难怪红玉姐姐会离开。   她大胆起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小姐,刚才……”   石阑脸色十分难看,看样子是气的,她打断了霜儿的话,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不想提,“我父王怎么样了?”   “王爷已经出府了,似乎还去了一趟唐门,有唐姑姑照看,小姐放心,只是,他们似乎出了城。”   石阑心知他的父王十年的相思之苦,这圣雪灵花一开,他哪里顾及自己的身子?一定是去看她的娘亲去了。   “将父王离府的事情掩盖住,立即找笑面公子易容成我父王的模样从城外回来,只说是送唐姑姑出城,其他一句话都不必说!言多必失!”   “好,我这就去办!”霜儿点了点头,立马去处理。   她在心中暗自感慨他的父王,只顾着救她娘亲,却没有想过,她还要在这里等蓉姑姑的出现,守株待兔!若蓉姑姑知道他离开了京城,不知她还会不会来孝王府,皇后必然不想她娘亲复活,一定从中阻挠,皇后只要一有行动,她就能抓住她的狐狸尾巴,洗清她大逆不道,恩将仇报的罪名!   夜有些闷热,她在孝王府附近布下了隐卫,窥视着孝王府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庞王妃的举动,看看有什么人接近庞王妃!她的人再厉害,也无法察觉那个神棍的出现。   房间无需点灯,隐卫光明对于一个瞎子而言,可有可无,毫无意义。石阑手中握着匕首,她回到这里,又要过着连睡觉都要提防的日子。   一股淡雅的清香,伴随着冰凉的气息,突然随着半开的窗户飞进房内,石阑手中的匕首微微出鞘,却又收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   “本宫不来,你能安心入眠?”他的声音不置可否,却透着一分难得温润。   “你来了我更加无法安心。”石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莫名其妙地踏实了很多,她翻了个身,背对他,却不知这样的举动,在某人看来却别有一番意境,她露出大半个床位,是要给他?   “本宫说一不二,不会对你如何,只管放心睡觉。”他是说到做到,可是也爱钻空子,令石阑气得鼓鼓地,抱着身子,不理他。   他说罢,当真躺在她身边,回想以前,他谁床上,让她睡地板,她也是这副受气的模样,却选择了离他最近的位置扑上席子就睡下。她心里面的小九九,他知道,他知道她喜欢他身上的寒气。他的寒毒!   她不说出来,是担心戳他痛处,这个女子,看似没心没肺,可是心思却如此细腻,顾及他的感受。他支起身子,撑着头部,那姿态带着天生王者的霸气和魅力,又透着几分慵懒和高贵,带着三门邪魅和蛊惑。   他伸手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一圈一圈缠绕在指尖,“本宫在此,你大可睡去,不会有人能伤害你,出了本宫!”   石阑嘴角一抽,有些赌气地闷闷回他一句,“你现在还不能伤害我,你还要靠我的血洗你那个圣物!我还算得上有点利用价值!”   他紫瞳渐渐温和,如那数不尽的月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目光温柔如水,静静看着她,“嗯,你现在知道你的利用价值这么大,是不是笃定了本宫不会伤你?”   石阑底气有些不足,却故作声势,“废话!我若没了,琉璃国也会没有!”   嘴上不肯服输,可是心中却隐隐感觉到他要的,根本不是她的血,她的命。虽然不知道他要什么,但是,至少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这也算得上是自己在他面前立足的一点点小小的筹码吧。   那性感的薄唇慢慢扬起一个潋滟的浅笑,令那张洁白的玉颜瞬间焕发着迷人的光彩,夺目而璀璨的紫眸满是柔和的光芒,他低下头,在她侧脸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既然知道自己重要,为了天下,本宫保护你,大可安心入眠。”   石阑狠狠捏紧拳头,却感觉那个吻还在脸上,那酥麻的感觉仿佛随着那一吻,直窜心头,心尖一阵荡漾,她暗骂自己没用,居然对他的轻薄毫无办法?还沉迷其中?可恶!早晚有一天,她会还回来!   还?怎么还?他轻薄了她,她要轻薄她,轻薄回来吗?石阑狠狠磨牙,算了,就当做乘凉不小心被神棍拨弄了一下心弦,这厮就有这样的本事!该死,还是有用的本事!   他没有再动,听到她凌乱的呼吸声渐渐平和,似乎进入了梦乡,他却再也无法入眠,月光倾泻而下,透着纱窗,映在他绝美的玉颜上,却透着阵阵寒光,无法融化他心中的冰冷。   那个人,是谁?如何能挣脱她的命数?他看着石阑熟睡的容颜,一心只为一人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如此能耐,让他的白眼狼为那人而变得有心?   他垂下眼帘,将眸中那抹困惑和失落掩饰得一干二净,静静躺在她身边,显得那般无力而绝望。是不是不该窥视她的未来?顺其自然?也许这样,他还能多一些快乐。   突然,她的手脚瞬间趴了上来,小小的身子负在他身上,嘴里念叨着,“神棍溪风,妖物,呵呵……同类。”   他的呼吸透着浓浓的绝望,顺着她的动作将她圈住,紧紧拥在怀中,仿佛要融入骨髓里才肯罢休,低沉而绝狠的声音,透着杀气,“到底是谁?”   ------题外话------   我又来求票票了,不知有木有中奖的亲们,票票,我就不客气了哈。(*^__^*)嘻嘻……,谢谢姑娘们的礼物,么么哒~   《残王的鬼妃》自荐一下,捏花一笑,火热完结。 ☆、065我想见帝师!   石阑被他拥得几乎喘不过气,艰难地挣扎了一下,他才猛地松手,本以为她会下去,却不知,她得寸进尺,脚直接撘在他大腿上,一只手放在他胸前,小脸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甜美而单纯的睡容,如婴儿般,静静趴在他怀中,他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她注定不是他的,若是他做了什么,岂不是要毁了她一生?不管未来的路会变成什么,至少现在,她是他的白眼狼。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深深印下一个吻,他想要和她一起挣脱命数!有人做到,他们同样可以,一定可以!   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将她深深拥入怀中,他分不清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走进他的心里,他只知道,东宫那个吻,告诉了他,他的心还在,幽兰山庄的那个吻,提醒着他,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至于之前的一切,那些矛盾的心里,那些奇怪的感觉,已经不再困扰他,都化作一个肯定的答案,他想,他喜欢上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了!一个极有可能会离开他的白眼狼!   夜色已深,莲花池上一个黄色的身影闪过,却经不起四周隐卫的察觉,阁楼的门缓缓打开,黑暗中,难以掩盖他天生的王者贵气,稳健的脚步有些吃力,他满满走出阴影,月关透过纱窗,看到他惨白的容颜,俊美中透着霸气,他的脚步猛然一顿,仿佛被什么瞬间击中了要害,凤眸一痛,顿时愤怒,绝望交织着,他嘴角狠狠抽动,脸色早已铁青。   他仿佛用尽所有力气低声怒吼,“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哗依然垂下眼帘,不答反问,“你是五年前才认识白眼狼的?”   白眼狼?他一直唤石阑白眼狼,石阑也总喊他神棍,似乎成了天生的绝配。   炎王当然不知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他盯着慕容哗怀中的石阑,他的脸色遽然一变,“为什么?!”   两个人,都不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要知道,帝师为什么夜里潜入他人闺房,将他的石阑拥在怀中?   慕容哗的手轻轻松开石阑,石阑依然昏睡不醒,其实,在炎王踏入莲花苑那一刻,他已经点了她的睡穴!   “敢于质疑本宫的,你是第一个!不过质疑本宫,可没有什么好下场!”他话语转冷,大手一挥,炎王既然直击震飞,打出门外。   炎王原本就受了重伤,而今这般不堪一击,重重倒在院中,地上的泥土瞬间凹陷,可见帝师这一掌的力道有多重!   炎王很不甘心,他曾经是她的天,曾经是她的一切,曾经,是的,只是曾经!   “本宫不希望你再与她有所纠缠,若觉得自己本事够大,那本宫可以轻而易举削去你所有的党羽!”他缓缓走出来,站在阁楼上,那居高临下的自然,依然是他,唯我独尊的他,嚣张霸气中透着一股沉静如水的无奈,却又像被唤醒的恶魔,隐隐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炎王吃力站了起来,眼中的不甘和绝狠毫不掩饰,嘴角渗出一抹鲜血,显得那般妖魅而摄魂,“你可以杀了本王!休想让本王放弃石阑!”   慕容哗紫瞳一眯,如那出鞘的兵刃,寒光四射,杀气腾腾!   “你以为本宫不敢杀你?!”   炎王毫无退缩之意,“你可知,生不如死是何等滋味?”   慕容哗剑眉猛蹙,他怎么可能不知?他不带知道,还尝尽了这种滋味,想死都不可能的痛!这才是最可怕的,但是,他熬过来了!   炎王含恨的眼神盯着他,“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慕容家的后人要骨肉相残,从小就在厮杀中度过!都是因为你!你的皇弟,才布下了这个不可更改的规矩,一代又一代的人,在血泊中度过!都说生在皇家万事不愁!可是,琉璃国的每一个人都害怕自己是皇子,因为是皇子,就意味着随时死去,稍有不慎,就死在自己兄弟的剑下,要么,就是死在自己父皇手中!”   慕容哗薄唇紧抿,他知道这些都是他的皇弟为他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接受皇权的原因,“本宫会亲自费去这条铁律!”   炎王冷笑,笑得有几分疯狂,“废除?你没看到父皇的痴迷吗?他根本不想废除。因为,他深爱的女人和孩子已经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根本没有后顾之忧!我们,只不过是他的工具!你认为,他会废除吗?”   慕容哗眼中那抹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和怒气一闪而过,“本宫说过,明日就宣布废除!”   炎王又是一阵冷笑,“就算废除了又如何?先祖因为手足情深就让后人再无手中之情可言!他爱你,胜过他的子子孙孙!我们,不过是先祖的工具,棋子!为你守护东宫的棋子罢了!你和他一样,冷酷无情!他废除了子子孙孙的感情,而你,却抢了我的女人!”   慕容哗眸中的寒光渐渐褪去,看着几乎疯狂的炎王,他眼中的什么在挣扎,袖中的手不自觉一缩,渐渐握成拳头,慢慢收紧,仿佛要克制着眸中情绪!   “你不是她命中的夫君,就算没有本宫,也会有别人存在,本宫奉劝你,还是不要执迷不悟!”   炎王听到命中夫君,他心中更是凄凉一片,他只差一步就是她的夫君,只差一步!他知道慕容哗有未仆先知的本事,当然信他的话,从齿缝挤出一句话,“她命中的夫君是谁?!”   慕容哗何尝不想知道,他想带着她挣脱命运的枷锁,可是,若她的心只为那个人而生,他为什么要去伤害?他的心开始凌乱,矛盾,想抓住她,却又不想让她违背自己的心。她没心,他陪她。她心生他人,他离开,可是,到那个时候,他还能像现在这般理智,离开她吗?   炎王见他一直不语,有些急切,“若不是你,那个是谁?!你不是能窥探天机吗?”   慕容哗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转身,将房门合上,炎王正欲上前,刚走一步,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支撑,瞬间重重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黑暗中,风雷和云霆一闪而过,炎王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坐在床边,解开她的睡穴,冰冷的掌心温柔拂过她的脸颊,一边,是他皇弟的血脉,另一边,是能让他心动的女子。千年已过,千年前的喜怒都历历在目,他皇弟调皮的笑容,邪气三分的神情,活灵活现。而眼前这个女子,又让他无法割舍,若他袖手旁观,她会如何?他知道,她一定跟随命运的脚步走,她的心将会为他而生,那个七年前背过她的人,那个人将不会负她,不会伤她。   他的介入,让炎王愤恨,炎王,那个身上流着他皇弟血液的人!若他是她命中注定的夫君,他会留下来,不顾一切,为她遮挡所有风霜。可是,他不是,八年年前,他在冰球之中!   那个人到底是谁?   又为何说她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   太多疑惑,伴随着枷锁,将他紧紧捆绑!他自嘲一笑,他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谁能保证他还会抵挡住下一次寒毒的吞没?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是她命中的那个人吧?   他轻轻在她唇边留下一个浅浅的吻,那么凄凉,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融入这个吻当中,却又显得那么无力。冰凉的吻,带着他深深的绝望,却是一颗炽热的心,他艰难地离开她的唇,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他眷恋她的味道,眷恋,却不能贪恋。   黑夜淹没了他孤独的身影,月光无法在他身上残留一点光芒,他,如黑洞般吞没了所有,也包括他自己。   一夜的安稳让石阑睡得舒服,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却摸不到那个神棍,看不到天黑天亮的她,凭着炎热的气温和院外鸟叫的声音,她断定,一定是日上三竿了。这个神棍还算挺识趣的,走了也不惊动孝王府的人?   “霜儿……”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唤了霜儿一声。   霜儿端着水盆走进来,笑了笑,“小姐,您今天起得可真是晚,都快午时了,霜儿来了四回,您都没有反应。”   石阑活动了一下筋骨,下了穿,有些怀疑霜儿的话,“有那么夸张?”   霜儿狠狠点头,“小姐,以前你在莲花苑不会睡得这么死,今日是怎么了?”   石阑心中一惊,难道就因为有那个神棍在身边,所以踏实?不对,应该是帝师武功高强,他在的地方,自然安全,她还需要担心什么?一定是这样,所以睡得踏实!   “昨夜可有动静?”   “没有,似乎有些动静,之后风雷和云霆走过就没有了。外面也没有蓉姑姑的动静,不过,今天皇后派来一批宫人,说是要伺候小姐的,大早上就已经在孝王府内等着了。王爷……”霜儿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禀报。   “嗯?”石阑冰冷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危险。   “笑面公子亲自去追查皇后的下落,至今未归,是二堂主姬森前来。”霜儿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石阑。   “追查皇后的事情到此为止,不必再浪费人手!这笑面公子借机逃出京城,看来,他的心还是无法收服!”石阑清冷的语气中含着杀气。   霜儿心中一惊,连忙跪下,“小姐,笑面公子对小姐绝无二心,只是这些年他一直追查灭门之事,有了些眉目,才会借此机会去寻找仇家。他绝对没有背叛小姐的意思。”   石阑闷闷吸了一口气,“霜儿,你应该明白,我将所有事情交给你处理,是信任你,若你辜负了我的信任,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样的下场!”   霜儿狠狠磕头,“霜儿明白,三年前,霜儿被小姐所救,霜儿的命就是小姐的,霜儿绝对不会背叛小姐,霜儿敢用列祖列宗的灵位发誓……”   石阑不希望听毒誓,摆了摆手:“好了,不需要用这么恶毒的誓言,用你的行动就可以。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对笑面公子这般在意?”   霜儿抬起头,脸上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说?!”   霜儿硬着头皮,将这个秘密说出口,“笑面公子和我家原本是世交,我是笑面公子指腹为婚的妻子,可是,我家家当中落,衣锦还乡,便和笑家没了来往,之后唯一的父亲病逝,临终前告诉我,让我投奔笑家,没想到,到了笑家之后才知道,笑家在十年前就已经被灭了门。几番周折,我到了小姐身边,遇到了笑面公子。”   “可是你一直没有提起过你的身份!”   “小姐,笑面公子风流成性,身边美女如云。岂会差我一个霜儿?只是,霜儿也看清他心中一直被仇恨牵绊着,好不容易寻得仇人踪迹,才会违背了小姐的指令,擅自离守,请小姐恕罪,笑面公子对小姐,绝无二心。”霜儿虽然心痛,却不忘记为笑面公子求情。   石阑无法理解她们的三妻四妾观念,她们同样无法理解她男女平等的想法,石阑摆了摆手,“罢了,多派几个人跟着他,追查皇后之事,就此了结,不必再查!至于皇后送进府中的这批人,派人好好盯着,她的眼线必然藏在其中,还有,若是发现谁单独去见庞王妃,记得记下,我要活捉这个人!”   “是,小姐!”霜儿笑着连忙站了起来。   “下去吧,我自己会穿。”   霜儿点了点头退出房门,她知道她家小姐眼睛虽然瞎了,可是行为却不受限制。   一连十天,孝王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庞王妃每次去见孝王都被拒之门外,只能远远看着孝王坐在那里下棋,石青书每次一大早上就会跑去食味轩,很晚才回来。   而明月郡主的身体总算彻彻底底康复,恢复如初,屡次找借口要闯进莲花苑,却被无情打发,她气得直奔庞王妃的院落。   屏退了众人,她撅起小嘴走到庞王妃面前,“母妃,你不是说将那个贱人带回来,就可以让她永远消失吗?为什么她一直在?”   庞王妃似乎被什么事情牵绊着,一脸愁容,“明月,那个贱人迟早都会死,只是,你父王最近一直不肯见我,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明月郡主一脸不高兴,“母妃只知道讨好父王欢心,我最近进宫,都看不到帝师,也看不到炎王,皇后因为脸上的鬼爪印一直不见人,皇上重伤在身,一直休养,皇宫冷冷清清,都是冥王在处理朝政。静儿那个贱人居然觊觎冥王,若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我真想将她除掉!”   她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郡主,随口一说就是一条人命。庞王妃盯着桌上的果盘,媚眸突然闪过一抹诧异,脸色遽然一变,她连忙站了起来,去查看那个果盘,突然冲外面的人喊了一声,“来人!”   方娘立马进来,被庞王妃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跳,“王妃,怎么了?”   “这水果是谁送来的?”庞王妃一脸认真的模样,让方娘知道这事绝对不简单。   “王妃,这是新来的幺娘准备的。”   明月郡主觉得奇怪,到底是什么水果,能让她的母妃有这么大的反应,“母妃,这不过就是普通的水果雪梨之类的,怎么了?有何不妥?”   庞王妃的脸色很不好,“雪梨,这不是普通的雪梨,是凤梨山上独有的雪梨,雪妃的家乡!明月,你先回去,母妃晚上再去找你!”   庞王妃不想明月牵扯进来,说着就将明月半推着出门。   “母妃,我的事呢,关于那个贱人……”   “急什么,还有十多天才是她的及第,到时候,娘一定让她身败名裂痛不欲生!”庞王妃这句话让明月郡主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好,晚上我亲自给母妃做桂花糕,等母妃!”   明月郡主这般讨好当然是有目的的,她想知道计划,她想快点结束石阑的命!太想了!   庞王妃一颗心全不在这里,将她打发了之后,对方娘说,“把她叫过来,我要亲自问问她!”   方娘很快将幺娘带了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跪在庞王妃面前,“王妃。”   庞王妃细细打量着她,她从未见过她,“这水果是你布置的?”   “是老奴布置的。”   庞王妃依然用试探性的语气问了一句,“那你到时跟我说说,这水果为何要只放一颗雪梨在最上方,上面是八颗灵果,中间四个炎果!”   那幺娘抬起头,看着庞王妃,依然也是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她,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若在往常,早已经被拖出去杖毙,可是眼下却不用,这个人,很可能是某个人!   “王妃可记得这八月初四的天?”   庞王妃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是幺娘说出口,她还是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脸色骤然变白,“八月初四?”   幺娘怔怔看着庞王妃,“是的,八月初四!十五年前的事情了,王妃!”   庞王妃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方娘顿时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幺娘抬起头,笑着说:“王妃,当初你将雪妃和十七皇子送走,就没有留下什么暗号?也不追踪?”   庞王妃的手狠狠颤抖着,那是她多年的噩梦,她慢慢收紧,一紧再紧,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那是我这一生的恶梦,我只想着如何除掉那个贱人,所以,和雪妃做了一笔交易,我送她走,她给我噬魂蛊,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将噬魂蛊放进那个贱人身体里,终于除掉她!当时,我只想着骗她,只要得到噬魂蛊,立马将她追回,却没有想过,雪妃出了城就销声匿迹,再无踪影!”   幺娘嘲讽一笑,“噬魂蛊?你可知,孝王用你的巫术养圣雪灵花?”   庞王妃媚眸遽然一变,“什么?!”   幺娘笑了,十分诡异,“看来你还是被蒙在鼓里,玉心妍没有死!孝王要用圣雪灵花救醒她!”   庞王妃秀眉瞬间拧紧,“什么?玉心妍?不是水心莲吗?”   “她的原名叫玉心妍,字心莲,不过是改名换姓了而已!皇后命我来传句话,盯着孝王的一举一动,找到玉心妍,不管用什么方法,将她押到她跟前!”这句话绝狠,看得出皇后对玉心妍的恨!   庞王妃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些年,他不断受伤中毒,原来都是为了她的巫术,为了救他心爱的女人!他一直无视她的付出,一直无视她的感情,她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业,他却百般算计,只为那个女人!   她却忘记了,她是怎么怀上孝王的孩子,她又是怎么害死玉心妍,她卑劣的手段,俘获爱情。玉心妍死了,她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却没想到,她却再也没有进过她的院子,她那些下三滥的媚药都无计可施!   “知道了。”她无力地回答,痛,恨,不断交织着,她猛地走出房门,要去看看那个欺骗她这么多年的男人,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殊不知,她离开之后,幺娘在离开时突然被人打晕,扛着离开。   在房间内一直下棋的假孝王,突然看到庞王妃闯了进来,他扫了一眼这个女人,媚态百出,一身大红的王妃盛装,露出半个滚圆的酥胸,令人遐想,要不是来办事的,他当真有些把持不住,他想不明白,孝王是怎么对这个妖媚的女人视而不见?   姬森是石阑千羽楼的二堂主,年过半百,身边姬妾无数,视女人为玩物,却只佩服石阑一人,此人易容高明,阅历惊人,年少时,曾经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采花大盗,之后入过佛门,想改邪归正,却还是寂寞难耐,便下了山,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在江湖中滚打多年,最终与石阑厮杀时,被石阑收服,入了千羽楼,成为二堂主。   他管治有方,成为石阑手中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死性不改,每日都留恋烟花柳地,最后,娶了不下百名女子在他的后院中,供他玩耍!   这十日在孝王府,每一晚都是一种煎熬,不能表现得不像孝王,又不能对那些年轻貌美的丫头动心思,可把他憋得够呛!   “爱妃,有何事?”他喉咙如着了火,却还是冷冷开口,那不冷不热的态度,才应该是孝王对庞王妃的态度吧?   庞王妃却一脸怒气,挥了挥手,将下人纷纷赶了出去,“王爷,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巫术养圣雪灵花?”   姬森轻轻眯起双眼,圣雪灵花?传说中的神花?它是不是可以让他被毁的这张脸复原?姬森不自觉燃起一抹邪念,可是,一想到石阑,他的邪念顿时被掐灭!   年少时他算不算俊美,却不丑,十分普通,放到人群里就会被忽视的那种人,也是那种看上一百次都记不住的普通容颜。可是,在最后一次采花时,那个女子伸手拿了床头的烛台,划伤了他的脸,几乎刺瞎了他的眼睛。那女子含恨的眼神盯着他,那一刻,他看着那双眼睛,看到自己丑陋的容颜,邪恶的模样,顿时觉悟。   出家的这些日子里,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却无法忘记那眼眸中邪恶的自己,令他有种罪恶感。也是因此,他不再作案。   现在,戴着这张面具,俊美的男人,他喜欢这张脸,十分喜欢,可是却不是他的脸,他站了起来,朝庞王妃走去,“圣雪灵花?”   “别告诉我你不知圣雪灵花,这些年,你用我的巫术养着,难道不是吗?”庞王妃恨得眼泪几乎掉了出来。   姬森勾起唇角,让这张脸显得有几分邪魅,他伸手去抚摸庞王妃的脸颊,那邪恶的手,仿佛一碰到那如雪的肌肤就难以自拔,“爱妃何处此言?难道,本王对你不好吗?”   庞王妃看着这个男人,是她的王爷吗?他从来不会这么温柔对她,更不会对她笑,他是为了掩饰他的目的吗?   姬森眼中的邪恶越来越明显,贪恋地盯着庞王妃的小脸,虽然不是年轻女子,却格外迷人,特别是那白雪般的雪峰,似乎随时都会蹦出来。让他只感觉全身像着了火一样,饥渴难耐!   庞王妃看着他,感觉陌生,可是,却明显看到他眼中的情欲在燃烧,她的小脸顿时红了起来。怒气早已经消失在九霄云外,心中燃起一丝喜悦,这里是他的卧室,他从未在这里临幸过她,因为在这里,她根本没有机会下药。   “叮铃铃”突然传来悦耳的铃声,石阑每走一步,腰间的铃铛就会响起,她的手下什么秉性,她最清楚,庞王妃直冲她父王的院落,必然是因为那个幺娘将事情说了出来,所以,庞王妃要去质问她的父王。而姬森这个人,若和庞王妃上了床,不但有损她父王的名声,而且,还会将他不是孝王的事情败露!她岂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小姐,王爷和王妃在里面,王妃不让任何人打扰!”看守在门外的方娘拦住了石阑。   石阑面色如水般沉寂,不理会方娘的阻拦,淡淡开口道:“父王!”   姬森的身子一怔,却不露痕迹地将那只只差一点就犯事的手退下,一脸严肃起来,“进来!”   孝王都开了口,方娘哪里还敢拦着?庞王妃顿时失落,眼中的怒气毫不掩饰,盯着门口,那一身冰蓝色的女子缓缓步入房间,庞王妃暗自咬牙,在心中咒了千百回,‘贱人,敢坏我好事!’   石阑虽然不喜庞王妃,可是,让自己父王带绿帽子这种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更何况,姬森色心大起时,必然让庞王妃发觉他是假的,就无法为他的父王拖延时间了!至于这个姬森,她并非很放心!   “父王,听说你身子欠佳,我命霜儿给你熬了一碗白玉含珠羹。”   庞王妃的脸色十分不好,却隐忍着不做声。   姬森见到自己的主子来了,他哪里还能起色心?可是,看着这个可口的美娇娘,他就又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痒痒的,“爱妃先回自己的院落,本王和阑儿单独谈谈!”   庞王妃有些不甘心,抬头望着姬森,那媚眼含泪,令人心疼,柔声撒娇道:“那王爷晚上可要来臣妾的院落?”   那一声唤得令姬森心头一阵荡漾,恨不得立马将这个风骚的女人压到床上,狠狠要了!可是,他的主子在这里,他只好将心思都吞进肚子里,敷衍道:“晚上再说!”   他伸手轻轻握住庞王妃的手,却加重的力道,那是一个暗示,庞王妃心中大喜,她哪里还记得明月郡主说过晚上等她的事情?   悻悻然地离开了,石阑冰冷的神情没有变,声音如那寒冬的冰霜撩过,刺骨的寒冷,“父王!”   姬森一听,猛地跪下,“主子。”   石阑走到主位上,优雅坐下,居高临下中仿佛俯视众生,只可惜,她那美丽的眼眸却黯淡无光,令人感叹。   “这碗可是好东西!喝了它,一个月内,你不会有任何念头,就算有念头,你也没这个能力!我父王时一个洁身自好的人,希望你要演,也要演得像一点!”   姬森色心已起,要喝下这碗汤羹,岂不是有色心也没有本事了?他脑海中全是那个风骚的美娇娘,他看了看石阑,心一横,一口将那碗汤羹一口饮尽。   “主子请放心,我不会将事情败露的。”   石阑对他根本就不放心,这个人本性不良,若非他易容术高明,她不会收下他,让他传授易容术给笑面公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只要他不坏她的事情,她暂时不会杀他!   “庞王妃深爱我父王,对我父王身上每英寸肌肤都了如指掌,你行走江湖多年,身上满是伤痕,若刚才发生了点什么,不带给我父王蒙羞,而且还会暴露身份!我奉劝你一句,将这些心思都压好了!否则,后果一定不是你能承受的!”   姬森低下头,“是,主子!只是,主子说的这句话,属下不敢苟同,孝王不爱庞王妃,就算庞王妃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在他心中,也不是,就算庞王妃怎样了,孝王都未必感到蒙羞,只是,庞王妃可就未必了。”   石阑红唇勾起一抹绝冷的杀气,“那是我父王的事情!你只管继续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姬森这下没有再说话,看着石阑拂袖而去,他的手一运力,猛地吐出那些汤汤水水,脸色随之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霜儿命人对幺娘严刑逼供,幺娘却死活不透露半句,让霜儿绞尽脑汁都没办法让她开口。   石阑知道,必然是因为圣雪灵花的事情,她父王身边有唐姑姑在身边保护,不会有事!   只是,这边,她想要抓蓉姑姑,却抓了一个叫幺娘的人,这个人应该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可是,她不开口,她又能如何?   “霜儿,将她关押起来。准备一下,我要进宫!借曼陀紫心一用!”   曼陀紫心,让人放松戒备,说出实话的花,她突然觉得这个东西是好东西,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他已经十天没有来她的莲花苑了,就那晚之后,再也没看到他,他是怎么了?没有变着法儿来折磨她,她还真觉得有些不对劲。在进宫的路上,她边想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难道自己被虐惯了,他不来,她还不习惯?   不管怎么样,她这次进宫,很快就能见到他了,不知他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设计她。死得快?还是活得累?石阑不自觉扬起一个好笑的笑容。   她无法忘记,就是在这宫墙之内,这个地方,她喝了他研制的死得快,恶心的药材,每次想起来,还是犯恶心,却多了一丝笑意,显然很轻松。   她到了东宫门外,东宫大门紧闭,霜儿敲了很久,风雷才幽幽开了门。   “白眼狼?你们来做什么?”   那语气,似乎有些怨气,可是,却偏偏带着一股忍着不敢发泄的味道,他现在是怕了石阑,只要和石阑搭边的事情,他都会倒霉。石阑是帝师的白眼狼,也是他风雷的扫把星!真想躲开!   “我们小姐要求见帝师。”霜儿知道风雷人不坏,就是太实诚了。   风雷憨厚的俊颜闪过什么,闷闷道:“帝师不见客,你们回吧!”   说着,就将大门关上。   霜儿挠了挠头,“小姐,风壮士今天怎么像死了爹娘一样,脸色这么差?”   石阑的心头突然燃起一抹不安,固执地站在门口,“再去敲!”   霜儿又敲了很久,终于,风雷又开了门,脸色依然不怎么好,“帝师说,你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我替你转达!”   石阑张了张嘴,却突然间不知说什么,她想知道,帝师是不是有什么不适?他为何闭门不见?他这十日为何没有来莲花苑?   可是这些,似乎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东宫原本就是闭门不见客的地方,他身体不适也无需她担心,他的医术远远胜过她的师父,她能帮什么忙?他十日不去莲花苑,莲花苑是她的闺房,难道她还指望着他天天去给她乘凉?   石阑自嘲一笑,是不是被他折磨成了一种习惯,来找虐的?   风雷见她欲言又止,许久都没有开口,他便关了门。大门关闭的声音很悦耳,可是,为什么在那一声巨响之后,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仿佛这一扇门,要将她和东宫分割成两个世界,毫无关联的世界!她活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内!   心突然一凉,一股寒意上涌,让她心头狠狠打颤,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她不想离开。   “再敲!”   霜儿有些不好意思,却无奈地再去敲,一盏茶的功夫,大门又开了,这一次,是红玉开的门。   霜儿一看到红玉,就有一种亲切感,红玉很爱笑,可是今天的她,似乎很难笑起来。   “郡主,您有什么事情?”   石阑心中的不安又多了一分,袖中的手不自觉地一缩,“我想求见帝师。”   她第一次说,‘求见’。霜儿都愣了一下,她家主子每次见到帝师,或者是更帝师有关的东西都会抽风,今日居然这么识大体,从容而优雅,和她往日的作风一致,她这是怎么了?   红玉取出一本书,交到石阑手中,“郡主,这是你的书,帝师说还你。如果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都会为你做到。”   石阑握着那本书,心里沉甸甸的,书在她掌心渐渐化作碎片,随风飞散。   “小姐,这是你最爱的书,你怎么……”霜儿惊呼一声,可是那本书早已经化为乌有。   石阑没有理会,她神情淡淡,“红玉姐姐,我想见帝师!”   这不是她此行的目的,可是却成了她现在只想要做的事情!她忘却了曼陀紫心,只是想要看看那个折磨她的男人,他怎么了?   ------题外话------   又厚着脸皮来求票票了,手中有免费的评价票吗?有月票嘛?爪子伸出来了哟…。   谢谢昨日给我礼物的姑娘们,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完结火文,世间绝配!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66上来,我给你暖床!   红玉有些为难,摇了摇头,“帝师不见客,郡主还是请回吧!”   石阑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一下,他们越不让她见他,她心中就越是不安,总感觉帝师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他的体温,对!是他的体温,似乎渐渐降低,她还记得,他的手心和常人无异,可是后来,渐渐如他的身子一样冰冷,为什么她没有发觉不对劲呢?   他一直用这本书来要挟她,诱惑她和他下棋,下棋?石阑脑袋一炸,她怎么忘记了,这厮似乎能占卜未来,好像有人说过,下棋看命数!难道,他窥视了她的未来?   那么那天他问她,她七岁时背过她的人是谁,可是,她却总是想不起,七岁时,谁背过她,这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大门又发出吱吱的声音,红玉要关门,石阑的手突然按在门上,她固执地开口道:“我说,我要见他!今日见不到他,我不会离开!”   红玉的眼眸瞬间染上一层湿润,却狠狠咬了一下红唇,“对不起郡主,帝师说不见就是不见,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气。除非郡主有什么理由说服他!”   尹小王爷缓缓走了过来,脸色不怎么好,不过,他潇洒之态没变,眸中那抹担忧和痛色隐藏得几乎无法捕捉,“哎呀呀……白眼狼,你这是做什么?想见帝师,你可不可以把那个‘见’字去掉?你直说你想帝师,我想,这个理由足以让他出来。”   石阑听到尹小王爷贫嘴地开她的玩笑,可是心中却松了松,尹小王爷是帝师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还是这副嘴不饶人的模样,帝师应该没什么事情,而风雷和红玉,可能受了罚,情绪才这么低落吧?   尹小王爷又不甘心地笑着说了一句,“白眼狼,你是不是想帝师了?要将这句话原封不动传给他。”   石阑一听,心中怒火骤然燃起,“闭嘴!”   尹小王爷见她突然发怒,顿时委屈地眨巴眨巴眼睛,“哟……我好心好意,你还这么凶?那你到底是想见还是不想啊?”   他故意咬重那个‘想’字,激怒石阑。   石阑心中火气上涌,狠狠咬牙,“他没事就好,不见,我来借曼陀紫心,想和他商量商量。”   尹小王爷似乎有些失落,又有些恼火,冲红玉没好气地唤了一声,“没听到白眼狼要什么?还不赶紧的?要不然,我还真以为我们的白眼狼郡主想我们帝师了呢。”   石阑捏紧拳头,有种想揍人的冲动,她还正想看看这个欠揍的尹小王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嘴上不饶人!她又说想他了吗?她怎么可能想他?想着他折磨?她没有这种找虐倾向!   红玉抱着一盆曼陀紫心出来,交给了霜儿,石阑脸色有些难看,看样子被尹小王爷气得有些岔气,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谢了!”   尹小王爷看着石阑气冲冲离开,他有些不忍心,回头看向不远处,只见那抹白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石阑拿到了曼陀紫心,放在刑房内,她的心却全在这盆花上,那淡雅的清香,总是那抹好闻,却没有那个人身上的好闻,她的思绪不知飞向何处,霜儿听着幺娘幽幽回答。   霜儿给幺娘灌了一碗药,石阑说过,服了药喝着曼陀紫心一起,就算再厉害的人,也会知无不言,果然!   “老奴是替皇后来办事的,皇后让老奴给庞王妃带句话,告诉庞王妃圣雪灵花的事情,要庞王妃将玉心妍抓获,皇后要亲自处决她。皇后还在找两个人,雪妃和十七皇子的下落。”   霜儿见石阑一直不发问,以为她累了不想说话,她就代劳,问道:“皇后找雪妃和十七皇子做什么?”   “皇后收留蓉姑姑就是因为蓉姑姑曾经是雪妃的人,蓉姑姑对皇后虽然衷心,可是,她对雪妃却有知遇之恩,难以剔除。蓉姑姑一直藏着一些事情,皇后隐隐感觉到那是什么,所以,她才没有让蓉姑姑亲自前来,而是由老奴来处理。”   “那你可知蓉姑姑身在何处?”   “不知,老奴自知道为皇后办事,蓉姑姑都是悄悄潜入皇宫,皇后也不知道她的藏身之所。”   霜儿长叹一口气,又问了一句,“那皇后知道蓉姑姑隐藏一些事情,是什么事情?”   “这个老奴也不知,只是听皇后感叹,说蓉姑姑虽好,只是藏着一个过去的事情,让她有些害怕,害怕是她想的那样,她一定会伤心,她还一直追查雪妃和十七皇子的事情,却一直没有一丝音讯!”   一抹黄色的身影瞬间潜入这地下刑房,她的刑房,他当然知道,他在莲花苑找不到她,听说她去了东宫,他就忍不住来看她。   外面的人拦不住他,早已经被他打飞。   “你去东宫,就是为了这盆花?”他高大的身影突然凌驾这狭小的刑房,顿时让这里的空间显得更加狭小,他醋意大起,为什么石阑跑去东宫?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再找他?   石阑有些失神,突然听到炎王的质问,她只是‘嗯?’了一声,很显然,她刚才走神了。是睹物思人?她看不见,这个不成立!   炎王看着她恍如梦中惊醒的模样,心顿时软了,刚才的怒气早已消散,声音难得地温和起来,“石阑,为什么不找我?”   石阑似乎有些疲惫,身子靠在椅子上,炎王来了,却引不起她半点波澜,面色依然平静如水,一双无光的眼眸掩藏了所有的思绪。   “既然炎王来了,倒不如听听吧,这是曼陀紫心,能让人放松兼备,意志力差的人,都会被其控制,说出所有知道的事情,我们来听听,皇后派来的幺娘都说了些什么!”石阑漫不经心开口,无视炎王的柔情,无视他的关怀,无视他的一切,仿佛,这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凤眸被她冰冷的神情刺痛,心随之一抽,他的石阑,原本就是个冷情之人,是一块很难捂热的美玉,他突然感觉过去五年,他多么幸运,她不需要他做什么,她都可以给他一个温柔灿烂的笑容,可是如今,就算他将心递到她跟前,她都不会展颜。   那璀璨的双眸也不再明亮,黯淡无光,空无一物,如她的心一般,空荡荡的。他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感觉那冰冷的语气如一把把利刃,刺进他的胸膛,让他只感觉窒息,痛!很痛!   霜儿找了一把椅子给了炎王,她迫不及待地问幺娘,“那皇后知道谁是刺杀她的那个人吗?”   炎王的心猛然一提,随着霜儿的话,他的凤眸瞬间凝聚在这个被折磨得狼狈不堪头发凌乱的妇人脸上。   幺娘有些无力,“老奴不知皇后的心思,可是老奴只知道,皇后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追查那晚刺杀她的人,可见她知道不是郡主所为!随之就是命老奴们追查石静儿的动向,几次差一点将石静儿杀害,可是石静儿武功不弱,每次都逃了。不知她是不是相信了郡主的话。”   炎王的手猛然攥紧,玉颜青筋几乎爆裂,石静儿?!他终究无法将责任怪罪在皇后身边。   石阑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炎王,你可知,皇后明知杀人者不是我,却还是一口咬定,是我所为,是因为我娘亲!”   炎王的胸膛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着,他的母后?   “你母后痛恨我娘,是因为,姚时为了圣女而死,你母后对圣女恨之入骨,也许她察觉出我是圣女的嫌疑,那夜,她用圣女珠刺探了我的身份,之后,就发生了你看到的那一幕!她对我娘这个圣女恨之入骨,认为姚时之死,就是我娘的错,于是,我成了她泄愤的对象!这个理由,够充分吗?炎王殿下!”石阑神情淡淡,言语如冰,每一句都不含一丝温度。   “姚时?又是什么人?!”炎王的心早已经跌入谷底,痛!他一直怀疑着,却一直不肯承认,而今,被人翻了出来,居然还是如此沉重,让他无法承受!   “你母后爱的人!她的表哥!”   “这不可能!”炎王遽然一击墙面,泥土纷飞,瞬间将幺娘埋了半个身子。   他还是这么容易发怒,急躁,石阑冷笑一声,抱着那盆曼陀紫心缓缓走了出去,她可不希望这盆曼陀紫心被他毁了。   刑房,昏暗的灯光在跳动着,映照这室内的一切,幺娘灰头土脸昏迷在泥土里,而他,一直站在原地,他的母后,他最信任的人,却亲手毁了他的幸福,欺骗了他!   生育他,养育他的母后,为了一段旧时恩怨,设计让他亲手摧毁了他的幸福,毁掉他和石阑!他没有想到,他居然成了她母后的侩子手!   他,操纵着天下人的命运,掌控着所有人!可是最后,却被他的母后操纵着!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母后都要背叛他?!难道这皇家当真没有亲情可言吗?没有父子情,没有手足情,甚至,连母子情都没有?!   母子情?炎王有些想笑,他五岁那年才回到皇后身边,和皇后相处的日子原本就不多,又谈什么母子情?他只记得,五岁那年,他站在那里,和众多皇子一样,看着那些女子,他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人。皇后从他佩带的玉佩认出他……   凤凰的出现打断了他那些灰暗的记忆。   “王爷。”   “将这个人带回宫中,本王倒是要看看,母后要怎么解释?”   夜渐渐变得有些凉,皇宫中,皇后的凤仪宫依然灯火通明,只可惜冷冷清清,因为皇后不愿意别人看到她可怕的印记,虽然那个印记渐渐消退,可是却深深烙进她心里。   她感觉自己的心很丑,她已经不记忆年少时那个单纯可爱的自己,她只记得,姚时死时她痛苦的哀嚎和绝望,她的爹爹将她送进皇宫时,她的无奈何凄凉,得知石阑是圣女时她的恐慌和恨意!验证了最后一刻时,她对石阑再无一丝怜悯之心,虽然这个少女给过她温暖,让她在这寂寥的深宫之中有些欢乐,可是这些远远无法磨灭她心中的痛和恨!   她认为,她可以和姚时过着普通而快乐的日子,那样,多么美好。可是姚时爱上那个圣女的那一刻,就注定她的幸福只是一场梦境,她不愿意从梦中醒来,直到姚时的离世,她入宫,她才如梦初醒。可是,深宫寂寞,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所期盼的,时间堆积着她的哀怨,也堆积着她的仇恨!   她只想毁掉那个毁掉她一生幸福的女人,却不曾想过,她亲手毁掉了自己儿子的幸福。   “母后!”炎王的声音如从寒冰地狱里冒出来,让失神的皇后吓了一跳。   “炎儿……”她有些疑惑,只见凤凰将幺娘一把丢在地上!   “母后,那晚,你知道刺杀你的不是石阑,是吗?!”炎王咬着牙,他不想相信,可是他要她亲口说出来,他要亲耳听她说!   皇后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微笑,却发现她笑不出来,心中隐隐作痛。看着炎王眼中的愤怒,却有夹杂着侥幸的希冀,她想狡辩,想说她不知。可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她养育了他十五年,多少个孤独寂寞的夜晚,都是他一声‘母后,早些闲着吧,夜里凉。’   他从小就很懂事,她几乎哭了出来,可是,她对他还是有所怀疑,怀疑他不是她的儿子!时间长了,她依旧忘却了,也许他就是她的儿子,有了他,她孤独的心也算得到了慰藉,可是,她却亲手毁了他的爱情!   她不允许她的儿子和仇人的女儿在一起!不许!   “母后不知。”她终于还是说了出口,她说她不知,她要辩驳,她不要她的儿子和仇人的女儿再有牵扯!   炎王似乎松了一口气,可是,却还是带着一丝怀疑,看着皇后,“母后,是不是蓉姑姑从中作梗?让母后被人误会?”   皇后的手藏在袖中,捏出一手的冷汗,蓉姑姑,她还要她背负这些罪名吗?看着炎王那张熟悉的俊颜,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容颜,她选择了继续隐瞒,“母后不知,蓉姑姑说痛恨圣女,也许是这个原因吧。”   炎王手挥了挥,凤凰将地上的幺娘带了出去,没有再质问,他说道:“那母后可认识一个叫姚时的人?”   皇后的脸色遽然一变,血色全无,眸光中那么浓浓的伤痛无法掩饰,炎王狠狠抿了抿唇,眼中的恨意如洪水猛兽般充斥着他的凤眸,只听到袖中传来‘咯咯’骨骼的声响。   “母后还是早些歇着吧!”他的语气再无一丝温度,这一刻,再次粉碎了他的观念,原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母子情’可言!   “炎儿……”皇后听出那一句话那么冰冷,那么绝望。他每一次死里求生,心中早已痛得难以承受,却用冰冷的语气伪装自己的心伤,他又杀了他的兄弟!而这一次,他是在掩饰,他失去了他的母亲!   她还活着,可是,在他心中,却已经死了!他没有回头,走得决绝,却又那么冷酷!   夜风渐渐转凉,石阑抱着那盆曼陀紫心,站在荷花池边,原来已经渐渐进入秋季。   石阑抱着那盆花已经一个时辰,霜儿看不懂石阑的心思。   “小姐,还是回屋吧,夜已经深了。”   “嗯。”   残月在云层后若隐若现,透着丝丝寒气,月光也少了那柔和的光芒,印在格子窗上,透着纱窗,印在那少女的脸上,却看到眉宇间似乎挂着一丝忧虑。   一个如仙般美丽的影子悄然进入阁楼,那沉静如水的紫眸望着床边的曼陀紫心,透过那紫色的花瓣,依稀看到那少女熟睡的容颜,却被什么缠绕着,那么不安,诱惑着他不断靠近,想要驱走那不该属于她的忧愁!   冰冷的气息又冷了几分,他如冰块般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也许太过冰冷,石阑顿时清醒,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神棍!”   神棍?!他居然怀念她的称呼,她很久没有这么唤他了,今天在大门外,她一口一个帝师,他反而觉得有些不习惯。   “丫头,没睡?”他的声音很轻柔,似乎是一种诱哄,带着绝对的宠溺,那般温暖,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摸石阑的心,撅起心池的涟漪。   石阑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调皮的笑意,因为这里有曼陀紫心,她的行为也变得随心,她紧紧握住那只如冰块般冰冷的手,笑道:“神棍,丫头给你暖床。”   她的话说得那般自然,小手突然一使劲,他顺势倒在她身边,他浅浅一笑,心中多日的纠结和阴霾,随着她一句话,一个动作,扫得干干净净。她现在还是他的白眼狼,只属于他的白眼狼。   石阑伸手将被子盖在他身上,小身子钻了进去,将他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肢窝里捂着,另一只手不断在他后背轻轻揉搓着,想让他暖和一点。她忙活着,却颇为得意笑着说:“够不够义气?神棍,我这个贴身丫头称职吧?”   他的双眸早已经随着她的动作击碎一地的碎光,这个女人,当真是他的白眼狼吗?那个没心没肺,忘恩负义,动不动就动手动口的白眼狼吗?   他的目光渐渐柔和,如那温柔的月光倾泻,深深将她笼罩,禁锢在他的世界里。大手狠狠扣住她的腰她的背,将她紧紧拥在怀中,那呼吸声似乎一搓即碎,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楚,越拥越紧,心中某种情绪在叫嚣,他将脸埋进她的锁骨边,那馨香的体香,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让他贪恋。   原来他的眷恋已经渐渐化作一种蚀骨的迷恋,他冰冷的唇轻轻落在她的玉脖上,他想放任自己,他想不顾一切沉沦一次,他想给他的生命里留下一些美好的东西。   冰冷的唇沿着白皙的玉脖渐渐上移,吻过她的脸庞,留在她的唇边,那么温柔,仿佛要用尽一生去记住这个吻,又那么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不带一丝丝掠夺。   却吻得那么绝望,越是甜美,他的心就越显得凄凉。   他艰难地松开她,石阑却已经沉迷在他的吻之中,她随着薄唇的离开微微一愣,她居然又被这个男人色诱了?不对,他都没有色,如何诱?石阑暗自懊恼自己的沉沦,却没有推开他,靠在他怀中,紧紧抱着他冰冷的身子,有些赌气地嘟囔着:“不许再吻我!不许再轻薄我!”   他带着宠溺一笑,冰冷的下颚在她额头上轻轻摩挲着,他眷恋这种感觉,可是,却不敢深入,“好,丫头,记得给我暖床。”   他没有再说‘本宫’,只是说‘我’,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我’。第一次,他说‘上来,我背你!’第二次,他说,‘好,丫头记得给我暖床。’   石阑笑了笑,身子往前送了一下,紧紧贴在他怀中,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还冷吗?”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石阑的青丝,摩挲着她的脑后,动作总是那般入骨的温柔,声音很轻很轻,也着静谧的夜,夜风叩打窗前的声音,“不冷。”   有她在,他不冷,他不想再去想自己还能活多久,不去想自己还能陪着她走多长,不去想,‘一心只为一人生’这个预言中的那个人是谁!他只想放纵自己,静静享受着这一夜,他静静看着曼陀紫心,一切都是因它而起,它又一次让她抛下所有,随心随性。   “不许摸那里。”他的手划过她的背,刚抵达她腰间,她立马警告。   “嗯。”他带着长长的鼻音,他何时听过别人的命令?又有谁能命令他?大手却还是落入她纤细的腰间。   石阑的呼吸瞬间屏住,只感觉他嘴上是答应着,可是手却微微用力,将她紧紧按进他怀中,仿佛不允许有任何缝隙。   “不许……”她的话没有说完,他又应了一个‘嗯’直接打断她的不许,仿佛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石阑随之扬起一个浅笑,垂下眼帘,紧紧贴在他冰冷的怀中。   莲花苑外,一个黑影望着那阁楼,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便大胆起来,悄然下了楼,悄悄潜入庞王妃的院落。   夜深人静,庞王妃却一直等着,她相信他一定会来,因为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欲望,他握着她的手在暗示着,她一定会来,可是她又有些疑惑,孝王怎么可能会那样做?今天的他像中了邪,正当她有些疑惑的时候,姬森像做贼一样悄悄潜入房中。   他将石阑给他的禁欲汤药吐了出去,就是为了今夜,为了这一刻。   “王爷。”庞王妃一看到孝王顿时脸一热,将刚才的疑惑都抛之脑后,却不知,这个人是姬森。   “让爱妃久等了,可怨本王?”姬森一看到打扮得十分妖娆妩媚的庞王妃,心中早已经起了邪念,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摆到床榻上狠狠地办了!却只能隐忍着,深怕暴露。   庞王妃早已经心潮澎湃,恨不得给他多灌几杯含有媚药的酒,他已经十几年没有碰过她,十几年,她等得都快年老珠黄,他终于肯再踏入她的房门,她岂会放过?   “王爷……”她叫得一阵酥麻,令姬森再也把持不住,大手一挥,房内灯火瞬间熄灭。   两个人瞬间滚入那红帐之中,随时传来丝绸崩裂的声响,每一声伴随着她娇媚的声音,仿佛那土地千年未浇水,早已经龟裂,饥渴无比。   她在迷失中依然有些怀疑,为什么这个人身上的气味不对?没有孝王身上那纯正的阳刚之气,反而有一种臭男人的味道?她的身子一震,低声唤了一句:“王爷,你怎么……”   姬森担心她看出他的不对劲,克制着自己拿如野兽般的念头,依然模仿着孝王的声音,“爱妃不满意?”   庞王妃的手划过他的背,那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她的疑心更重,却已经晚了,一阵阵无情地激情想要击碎了她的理智,不允许她再思考一分。   身体上的愉悦,心里的疑惑不断交织着她的头脑,她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张脸,脸上的肌肤和身上的截然不同,光洁如玉,而身上却如那树皮一般皱褶而令人泛起一阵恶心。   “王爷?”她在迷失中又换了一声,难道是岁月让他变了?可是,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能用这样的肌肤?他才四十啊,养尊处优的他如何会一下子老了这么多?   姬森不回答,因为他再也无法装出孝王的声音,他的身体已经被内心咆哮的念头控制着,身下的女人居然还残留理智?这让他有种挫败感。   红帐摇晃的越发厉害,仿佛在宣誓着他的怒气,雕花木床几乎崩塌,陌生的声响传到房门外,明月郡主在自己院落等着庞王妃,大半夜她都没有来,她心中有些发堵,就自己过来找庞王妃,却听到里面的声音传来,那似痛苦似快乐的声音,那肉体相撞的拍打声,那床脚嘎吱嘎吱的声音,对她而言那么陌生,可是,她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她不明白,她的父王怎么突然性情大变,来了她母妃的院落?   从她记事以来,她的父王从未来过,今晚这是怎么了?   庞王妃只感觉头晕目眩,哪里不对?她无法再想,沉迷于其中,直到昏睡过去。   明月郡主狠狠咬牙,难怪她的母妃没有来找她,原来是因为父王来了,她很不高兴地转身离开,却听到门‘吱’的一声打开,“父王。”   姬森一看到明月郡主,心中一惊,连忙合上衣衫,狐疑地盯着明月郡主,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居然听墙根?刚才的那些声音她应该也听到了,看来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被主子发现,他头也不回,没理会明月郡主,径直往外走!   明月郡主眼睛尖锐,看到他衣衫不整,露出胸前的肌肤,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刀疤还有皱褶苍老的腹部,她站了起来,“父王为何不留在母妃这里,而是大半夜就离去?”   姬森的脚步一怔,回眸盯着明月郡主,“明月还是回自己屋里,别管大人的事情!”   明月郡主的眼眸闪过一抹危险,她走到他面前,却不露痕迹一笑,“父王,你有十几年没到母妃院中了吧?”   姬森盯着明月郡主,总感觉这个女子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柔弱,警惕地看着她,“明月连父王想做什么都管吗?”   “明月不敢,只是,父王胸口的刀疤是从何而来?”   姬森一听,刚才草草了事只想快点逃离,没有整理衣衫就出来,没想到还是被这个丫头给看到了。他脚底一滑,身子突然腾空而起,想溜之大吉!   明月手中一道乌黑的巫术蓦然冲出袖口,黑色的迷雾瞬间将姬森包裹着。   姬森脸色大变,“邪巫?”   明月郡主嗜血冷笑,“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不过,已经晚了!知道我是邪巫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姬森拼住内力要挣脱,却越挣扎越紧。   明月郡主的手一收,姬森被拉扯冲回房中,他腰带散乱,猛吐一口鲜血,恶狠狠盯着这个小女娃子,“小小年纪,居然学邪巫,你可知这是至毒的巫术?会害人害己!”   明月郡主大手一挥,房内的烛火瞬间点亮,她笑得阴狠,“你不是我父王,没有资格教训我,我倒是要看看你是谁?”   庞王妃迷迷糊糊之中听到这句话,她的脑袋瞬间炸开,什么?不是孝王?他刚才……她的心瞬间几乎被什么捏碎,痛,恶心,她吃力爬了起来,拿起一件衣衫遮住自己的身子,“你到底是谁?!”   她恨不得将他直接杀了!手指划过,耳后不平的一扯,一张人皮面具滑落,刚才那俊美的男子瞬间变了一个狰狞猥琐的老脸,眼中的邪恶毫不掩饰,盯着庞王妃,“爱妃刚才不是很舒服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你!我要杀了你!”庞王妃伸出手,可是刚才太过激情,她根本没有力气一掌打死他,反而一个不稳再次跌进他怀中,那干皱的肌肤,没有弹性的肌肉,令庞王妃发狂尖叫,“啊……杀了他!”   明月郡主两手一划,一道黑雾化作一把利刃。姬森一看形势不妙,一个机灵,一把抱住庞王妃挡在前面。   庞王妃发狂地挣扎,一把打开他,自己也噗通躺在地上,姬森连忙往后退,看着明月郡主是未出阁的女子,顿时出了一个下三滥的手段,裤子一脱。   明月郡主急冲而来的步伐顿时一停,本能地把脸移开,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姬森已经破窗而出!   “杀了他!杀了他!……”庞王妃哭得几乎奔溃。   “母妃,母妃……”明月郡主怎么叫她,她都无法镇定,发了狂一样大喊着,要杀了那个人,刚才那一场刻骨铭心的临幸成了一种耻辱。   “母妃,冷静一点,要是让人知道,以后父王还怎么要你?”明月郡主一语惊醒梦中人。   庞王妃连忙抱着身子,精神却还是恍惚不定,“不能让你父王知道,不能!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明月郡主看着庞王妃这个模样,她没有想到这样一件事情对于她无恶不作的母妃打击如此之大,她杀人,害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心狠之至。可是,别的男人凌辱之后,仿佛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严重。那么,要是这件事情发生在石阑身上,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明月郡主一想到这里,心中不自觉扬起一个阴狠的笑容,她要石阑生不如死,要她成为淫娃荡妇,让她死不瞑目!   “母妃,是不是那个贱人派人做的?”她将这种恨注入她母妃心中。   庞王妃突然想起今日石阑和这个假的孝王见过面,难道真的是那个贱人做的?她要为她母妃报仇?可是一想又不对,“不对,今天我去你父王房中,那个人就有心要轻薄,那个贱人出现打乱了,应该不是她!但是,这件事情一定和她拖不关系!”   明月郡主眼中的阴狠更毒,“母妃,也许那个贱人知道那个人不知父王,也许那个人就是她派来的也说不定。害母妃失去贞洁!”   庞王妃一听最后一句话,她的心就想长了无数毛刺,扎得她无力呼吸,狠狠从齿缝挤出两个字,“石阑——”   狠绝了的毒辣,她还没有出手,她就已经出手了!她让她也尝尽这种苦!   明月郡主低眉看着庞王妃含恨的模样,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就当做没有发生,我们会将这种恨还回去,母妃觉得如何?”   莲花苑中,石阑打了个喷嚏,给他暖床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连忙松开她,眼中的怜惜和自责那么明显。   石阑却挪了一下身子,又紧紧贴在他怀中,似乎还在睡梦中,他伸手拿开了她的手,眼中的溺爱毫不掩饰,目光温润,深深看着她,仿佛要将他千年的温柔倾囊相赠!   冰冷的薄唇在她唇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却透着甜蜜的味道,他知道,今夜的一切,都是因为曼陀紫心,他悄然离开,房内没有留下一点他的痕迹,可是,少了那盆曼陀紫心。   他无法想象她醒来后恼怒的模样,他如谪仙般美丽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那扇门,夜风撩起他的发丝,编制成一张情网,将他牢牢困住,却唯独放过了她!   又是一夜好眠,只是,似乎有些受寒,石阑醒来的时候,红玉已经站在房中,手里端着一碗汤药,“郡主,您醒了?先喝完粥。”   石阑脑袋有些晕乎乎,一碗温热的粥,带着浓浓的药味就已经下了肚。她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片段不断组合着,突然清醒,随之身子猛地坐直,她昨天晚上给神棍暖床了?还主动?   石阑身子一歪,立马钻进被子里,那叫一个悔恨,她是不是脑袋锈透了?天呐,救救她吧,她一定是中邪了,一定是!这以后还怎么见他?   红玉看着她那个模样,忍不住抿嘴偷笑着,难怪帝师会说,无论看到她做什么,都不许笑!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石阑在床上纠结成一团,突然钻出被子,头发已经被她弄得蓬乱,可见她的心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霜儿急急忙忙冲进来,“小姐不好了。”   石阑很无语地开口,“你家小姐却是不好了。”   霜儿没听明白,却急了,“不是小姐您不好了,是王府出了大事,王爷一夜之间消失了。”   霜儿没有说姬森消失了,而是说王爷消失了,这个石阑必然清楚。   石阑蓦然回过神,姬森为什么平白无故不见了?“你去找了吗?”   霜儿看了看红玉,欲言又止,弱弱开口,“小姐……”   红玉见她犹豫,就说:“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回宫,不知郡主有没有什么话转达帝师的?”   ------题外话------   O(∩_∩)O谢谢菇凉们的礼物,大家看看一个月一张免费评价票票有木有,月票诞生了没?我的小爪子就不客气了哈,爱你们。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67这个神秘的人是谁?   石阑的脸颊有些微红,一提到帝师她的脑袋骤然变大,“那个……那个……那个……”   她连说了三个‘那个’,却说不出什么,最后摇了摇头,红玉有些失望,也许帝师也猜到她会是这样吧?红玉还是笑着将东西都拿走了。   霜儿随着红玉的离开,连忙将门关上,“小姐,二堂主昨夜一直没有回食味轩,也没有回王府,部署在附近的隐卫说,昨夜有一个丑陋的老男人,光着身子出了府,不知是不是……”   石阑狠狠咬牙,光着身子?丑陋?“姬森相貌丑陋所以善于易容,见他真面目的人极少,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看来他还是本性难移!”   霜儿只感觉石阑说着话时凉飕飕的,感觉到她的杀气,“那小姐的意思……”   “召集人马抓活的!送去净身房!断其根本,才能让他好好做事!若无法消除杂念,除掉他!顺便召回笑面公子掩护我父王,若是他也无心为我办事!这个食味轩就直接拔除,一个不留!”她的绝狠霜儿不是没见过,可是这一刻,霜儿却还是赶紧脊梁骨发凉。   “是!”霜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觉得我做得不妥?”石阑冰冷的语气中透着一抹观察,似乎要听听霜儿的想法。   霜儿摇了摇头,却还是忍不住解释,“小姐,食味轩只是小姐手中的一帮人,小姐这般轻言剔除,若是他们知道了,只怕要心寒。”   “心寒?你可知这个社会有句话叫做,人善被人欺!我没有念哥哥那样的本事,给别人吃毒药别人还感激涕零,唯他马首是瞻!笑面公子趁我失忆期间胆子渐渐变大,还想自立门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你,霜儿,一直相信他,所以我才一而再,再而三纵容他。这一次,是他最后的机会!”   霜儿抬起头,眼中早已含泪,原来她家小姐一直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容忍食味轩屡次的叛逆。   “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转达清楚,必然不会让小姐失望!”   “去吧,去院中找一个可靠的丫头进来服侍即可。顺便将飞雪召回来,你暂且留在笑面公子身边,若有二心,你应该明白你立过的誓言!”   “是!霜儿绝对不会背叛小姐,若笑面公子不肯听从小姐的命令,霜儿……霜儿会亲手结束他,以死谢罪!”霜儿似乎在做一个艰难地决心。   “去吧,我也很久没见到飞雪了,她应该快学艺成功下山了吧!”石阑轻轻揉了揉额头,刚才的头晕眼花,随着一碗粥就消散,她打心底佩服那个神棍,他的医术太过于惊人!可是眼下却有件令她心烦的事情,笑面公子,姬森,这些人,她想留,可是,却未必能留得住,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人,他一定能给她一个好主意!   “慢着,给我飞鸽传书给唐念,说有事求他。”   霜儿没有见过这个唐念,但是没少听石阑说起这个人,似乎是一个石阑敬重的人,但是天下传言,唐门公子唐念,可谓天下第一公子,才貌无双,无人与之媲美。她不知道这个人和帝师相比会不会死一样的?   “是,小姐。”   霜儿离开之后,方娘在莲花苑外求见,说庞王妃请她过去,很快就是她的及第之日,她为她准备了新衣和发饰,让她去试穿。   石阑也想知道,这个姬森是不是去过庞王妃院落,暴露了身份,也就随了方娘的意,去了庞王妃的院子。   庞王妃今日打扮得和往常有些不同,涂抹了很多胭脂,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石阑看不见,可是她能听见庞王妃的嗓音有些哑,那扑面而来的胭脂味让石阑轻咳一声。   “石阑,你来看看,这是母妃为你做的衣衫,穿穿看合不合身。”   庞王妃一反常态地献殷勤,石阑一向拒绝,她伸手挡住了庞王妃的动作,“听说我父王不见了,所以我才来,不知王妃可知我父王的去向?”   庞王妃的手猛然捏紧,小脸瞬间被怒火吞没,她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一脸镇定自若的少女击灭!越是恨,她笑得越艳丽,柔声笑道:“你父王的行踪,我怎么知道?”   石阑听出这话中暗藏着不满和恨意,若是换了往常,庞王妃一定会急,可是这一刻,她却笑着说不知,看来,她猜得没错,姬森果然色心起了,她给他的禁欲药,他吐出去了吗?越来越大胆,该死的!   “姐姐,你这么关心父王,是不是知道父王去哪了,故意来试探我们的?”明月郡主娇柔笑着,她笑得如遇春风,可严重的阴狠却暗暗藏着。   “妹妹这话我可听不明白,我是一个眼瞎之人,一直留宿在莲花苑养我这双眼睛,怎么会知道父王的动向?不过,我听说,昨夜有一个赤身裸体、面容丑陋的老男人从府中逃脱,不是可有其事?”   庞王妃的脸色猛然一白,那个丑陋的老男人,那个污了她的臭男人!   “王妃是掌管孝王府的主母,不会连这件事情都不知吧?”   庞王妃狠狠抓紧衣裙,克制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装作惊讶,“哦?居然有这等事情?那我还真该好好查查,看看这后院中那个按不住寂寞的贱人,私通!”   她怎么可能不知?昨夜的一切,是她挥之不去的耻辱,洗都无法洗掉的污点!她虽然狠毒,可是她却一心只爱孝王一人,不择手段,设计让孝王娶了她,她知道孝王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她便要毁灭,以为杀了那个贱人,孝王就能回心转意?以为这些年她的柔情能融化他,可是,他却一心只为那贱人而去,还让一个臭男人来假冒他?如果不是孝王派来的,一定是这个小贱人,她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石阑听着庞王妃的话语,她越来越断定自己的推测,姬森背叛了她!她浅浅一笑,说得云淡风轻,“王妃怎么断定一定是私通?听说是一个很丑的老男人,这后院中如花美眷,每个姨娘的眼光都很高,不至于是私通吧?再说了,一个老男人,有什么能耐?那些姨娘怎么会看得上?也许只是盗贼!”   她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一样送进庞王妃心里,很丑的老男人,有什么能耐?昨夜那个人疯狂的举动像烙印一样深深刻进她的身体里,她恨,她愤怒,她要石阑也尝一尝这种恨不得了断自己的痛苦!让她体会那种刻入骨髓里的耻辱!她越来越断定那个人一定是石阑派来了!一定是!   孝王一心只想着救那个贱人,如何管得了这孝王府中的事情?如果孝王一直深爱那个贱人,那么,这些年他不喜石阑也就都是演戏!那日就是他们联合起来,算计了她!孝王得逞,不顾自己的伤,一心冲出城去,之后回来的孝王就有些乖乖的,她以为孝王送那个唐门门主离开,对那个美丽的女人有些不舍,才会如此,没想到,根本不是!   连唐门门主都帮着他和那个贱人!难道真是上天要灭了她的爱?她有多爱,心就有多恨!石阑,这些日子一直安分住在莲花苑中,她又是如何知道那个人又老又丑?看来,他当真是她派来的!   心里面不断翻滚着仇和恨!可是脸上却还是挂着一个几乎龟裂的笑容,抖掉了一层厚厚的胭脂,声音反而柔得发腻,“石阑不是一直身居莲花苑吗?怎么会知道昨夜有这么一件事情发生?”   石阑淡淡一笑,优雅而从容,仿佛事不关己,“我和幽兰山庄的兰笑书是至交,他担心我的安危,在孝王府附近布下了隐卫,守护孝王府,所以我才知道此事,若王妃觉得府外的隐卫威胁到庞王妃的威严,我让他们撤了便是!”   庞王妃一听孝王府外还有隐卫?她的脸色顿时不怎么好,附近有隐卫,她居然毫无擦觉,可见这些隐卫根本不是一般人!兰笑书,这个视财如命的人,收了她那么多银子,却没有给她办事,反而一直帮助石阑?   她太不了解兰笑书这个人,别人让他做伤天害理之事,钱照收,事情却永远不会为你做。他的口头禅就是,‘送上门的钱,哪里有拿回去了理?’他是出了名的守财奴,庞王妃的钱也只能是石沉大海,庞王妃若催促他,结果只有一个,‘送客’!这也是为什么庞王妃私底下找了兰笑书这么多次都无功而返,却不敢说急,每次去,钱没少送,他的话从‘很难办’变成‘似乎不是不可以’最后‘还是考虑考虑’!庞王妃一忍再忍,也一直无法发作!   这一刻,庞王妃只感觉自己被兰笑书这小子给耍了,她恨得咬牙,什么叫人财两空,她深深体会京城里的一句话,‘兰老板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果然是!她不会就此罢手!   心里面早已经恨得抽筋,却笑着说,“兰老板!”   石阑听出她语气中那抹怒气,心知那个贪财的主又到处骗恶人钱财了,不知这一次,庞王妃折了多少钱财?她一定要好好和他分一分这笔黑心钱!   “既然兰老板为你布下的隐卫,又不威胁我孝王府,随你的意,府外的事情,我也管不着。至于那个贼人,我一定会抓到他!你就无需担心此事。先不说这件事情,来看看这些新衣和首饰,都是用在你及第大礼上,你先试一试,要是不合身还可以改改,别弄得匆匆忙忙的,太寒酸了,外人会说是我这个主母考虑不周。”庞王妃说着,便将罗裙放到石阑手中,媚眸中闪过一抹阴毒狠绝了的仇恨,她要她尝一尝她的痛!手中黑雾在衣服底下倏地散开,衣裙上的香料扑面而来。   石阑淡淡一笑,那衣衫中隐隐传来的香气,是魅香,骤然屏住呼吸,运功压住刚才吸入的药。这点小诡异也敢在她面前耍?石阑拿起衣裙,蓦然一转,衣裙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幅度,那香味朝房中各处散去!   明月郡主眼看她就中计,却来了这么一招,她同样屏住呼吸,庞王妃大手一挥,黑色的雾气瞬间将药粉吞没。   她不露痕迹将眼中的怒气掩藏,温柔笑着说,“我看着衣裙还是小了点,绣娘,给大小姐量一下身段,再做一件!”   石阑也不点破,两人心知肚明即可,“谢王妃!”   石阑知道这次庞王妃没有得逞,她一定会继续下一次,不过,下一次,她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必要她血债血偿,后悔莫及!   孝王府一如既往般,人来人往,精致的长廊,美丽的丫头们忙碌着,有的偷闲嬉闹,看到石阑走过,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曾经最美丽的女子,而今成了一个瞎子,看不见她们的眼神,她们便大胆起来,细细看着这个美丽的美丽。   炎王没有通报,直接闯了进来,他一夜未眠,那场大火如梦魇般日日夜夜吞噬着他,他想回到过去,想改变这一切,想改掉他急躁的脾气,想改变过去的一切,改变她的心意,他虽然还是这般直接闯入,可是在看到石阑那一刻,他的心渐渐沉寂下来,他伤害过这个女子,现在,所有脾气,在这一刻都被粉碎得无影无踪。   石阑身后的小丫头温声提醒着,“小姐,炎王来了。”   石阑眉梢微微扬起,似乎闪过一抹不悦,仿佛并不欢迎。   炎王的脚步渐渐放慢,显得那般沉重,因为他深深明白,就算他向她没走一步,距离近了,可是心却远了,无法触摸,她明明就在眼前,却有仿佛身在天边,遥不可及。   “你们都退下吧!”石阑屏退了众人。   “今日我来,是要告诉你,这个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他的声音十分暗哑,将那被他捂热了的小东西放回她手中。   他就将她的小手合上,他想要表明他的心思,还是带着希冀望着石阑。   石阑摩挲着,兵符?那不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吗?为什么还给她?她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   “你可以作为谢礼,送给冥王,毕竟,是他救了你!”他带着血丝的凤眸暗沉而凄凉,他补充道:“千年不变的帝皇更替决斗已经废除,父皇可以一直做帝王,也许因为这个好处,他答应了废除那个该死的法则!”   石阑微微蹙眉,皇上为什么废除千年的帝王更替决斗?他说他答应了?难道是帝师出面了?让皇上一直做帝王,所以皇上答应了?若是如此,那么眼下只有炎王和冥王,这两个人就不需要必死一个,而是争宠和争权,他为什么要将权利放到冥王手中?   “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石阑认真警告着他,他对皇权的渴望,她知道。可是眼下他却将兵符转给冥王?这不像他的风格!   “石阑,你可知我当初为何一心求皇权?”   石阑没有说话,难道不是权利的诱惑和生存的动力?   “我厌恶皇家无情的局面,我痛恨皇家没有亲情,没有兄弟情谊,只有手足相残,二十八个皇子,一层层挑选,失败只有死!不失败,就要学会胜过身边的人,从他们的尸首踏过,爬上最高点,否则,就会成为别人脚下的尸首!我厌恶这样的生活,我想改变!所以,我想要得到皇权!”   炎王的每一个字都是他的肺腑之言,他从未透露给世人的话语,而这一刻,他不想再隐瞒,因为以前都过去了,不需要他去改变。   石阑将虎符握紧,几乎碾碎了它!他的这些话语,曾经是她幻想着的场景,幻想着他能告诉她他最真实的想法,能给她倾诉心肠,可是,现在这种梦境实现了,她却没有了心,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撅起她心湖的一丝丝涟漪。   “既然如此,那这兵符给了冥王,意味着冥王又可以和你抗衡,你可想清楚了!”   石阑知道帝师让他去夏国,他必然连带了不少支持和拥护他的势力,冥王很明显以及处于下风!   炎王眼中突然跳起火光,仿佛看到希望的光芒,大喜,上前要抱住石阑,仿佛失而复得,“石阑,你关心我?”   石阑黛眉猛然蹙起,她有关心他吗?她的脚步连忙后退几步,躲开他的拥抱,这个男人,以前总说男女授受不亲,可如今,却一反常态?不过,她并不喜欢他的举动,只能无情掐灭他的念头,“炎王殿下!我是不希望你再后悔,到时候,我可没有另外一个兵符给你!”   炎王的凤眸瞬间被什么浇灭,冰凉刺骨,寒气入心,身上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走,连同他的魂一起,狠狠撕扯着,他踉跄后退了两步,“原来,我当真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君,就算回到过去,依然会有变故将你我拆散!”   “我不相信命运,我只想,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石阑不相信命数之说,她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改变,人定胜天!   却不知这句话,让面前的炎王瞬间清醒,只听到他喃喃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是,我也不信命,我也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的夫君之谈!石阑,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我要成为你身边守护你一生一世的那个人!”   石阑心中燃起一抹怒火,“炎王殿下,我不想和过去纠缠不清,希望你也别拘泥于过去!因为,你这句话已经是第二遍,你失信了一次,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我不喜欢和你纠缠不清!如果你觉得有愧于我,就别再来打扰!”   石阑的话语中没有一丝丝商量的余地,他的心一寒再寒,他怎么忘记了,当初,他也是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说要保护她一生一世,不让她受一丁点伤害和委屈,可是最后呢?伤害她最深的是他!他瞬间再无言语,所有的誓言和决心,所有的肺腑之言,瞬间堵在喉咙,想说,却发现,毫无意义!   他怔怔站在那里,身体仿佛被人钉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石阑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再也没有出现。   “王爷。”一声娇柔而含羞的声音,叫得令人只感觉酥麻,可是他却恍若未闻。   明月郡主喜欢炎王,喜欢帝师,若帝师是那天空中美丽的明月,遥不可及,只能观望,她可以选择这个俊美的炎王,他曾经是琉璃国最美的皇子,当然,每个人的审美观不一样,也有人说最美的皇子应该是冥王,也有人说,最美的男子应该是战简、凤凰、公孙长琴!   可是这些最美的词语在那个妖孽一般完美的帝师面前,都变成了沉默,没有人再说最美的人儿是谁,他们的想法和观点不再有争议,而是变得统一。   也有人说,这天下,能与帝师齐名的,只有两个人,唐门少主唐念,夏国摄政王宫锦!   明月郡主自知这些风云人物自己无法有缘攀上,可是炎王这个绝美的男子,她几次能走入他身边为他办事,心中的贪念就渐渐上涌,想要得到他!   “王爷,您怎么来王府了?是因为姐姐吗?若是因为姐姐,明月愿意为王爷分忧,劝劝姐姐的。”明月郡主殷勤笑着,展现出她最美最动人的笑容。   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那长廊的尽头,仿佛留恋,用尽一生都无法去追寻,也找不到救赎的出口,深深陷入黑暗之中,就连呼吸,都变得那么伤痛,“没人能劝了了她!”   他艰难地转身,凤眸中再也无法映出一物,每一步都仿佛要用尽力气才能蔓延,似乎要用尽一生的力气才走出这孝王府,走出这个深宅大院,却走不出他内心的监牢,他被自己困在绝望的国度之中,任由黑暗吞噬,任由冰冷侵袭,任由风霜敲打,他以为他还站在原地,只是她离开了,却忘记了,是他,亲手将她推入死亡的地狱。   她,不过是浴火重生的她,她说,她不再是她!而他,想变回之前的他,想要做回她心中他!可是,她却已没了心,没了爱,没了情。   她说,如果她觉得有愧,就别再打扰!他想给她自由,可是,一想到她身边将会站着除他以外的男子,他就心如刀割,一想到那夜,那个完美得人神共愤的帝师睡在她身边,他的心,就像有一把绣透了的刀具,狠狠割据着,折磨着他,不给他一个痛快!他像不打扰,可是,他无法承受这种蚀骨的痛,噬魂的悔!   明月小心翼翼跟在他身边,“王爷,明月送送你。”   她恨,她恨那个贱人为什么抢了她的一切?嫡女的身份!若她是嫡女,那么,她就是享受这些美男追求的那个人,炎王的痴迷,帝师的垂怜,兰笑书的拥护,似乎还有那个叫公孙长琴的护送!为什么这些美好的东西都在那个贱人身上?她还这般不珍惜,她明明就是夺走了她的一切,属于她的一切!   走出孝王府那一刻,他都没有发现,她一直陪着他,明月郡主轻轻咬了一下红唇,有些委屈看着这个落寞的背影,没有了往日那股王者霸气,只有那挥之不去的黑暗,深深将他笼罩,令他无法逃脱。   他恍如失了魂的人儿,渐渐远去,明月郡主站在大门口,狠狠跺脚,心中暗骂那个贱人为什么这般折磨她的炎王?以前炎王还会看她一眼,可是现在,连看都未曾看过!   “姐姐。”石静儿在她身后轻声唤了一句。   明月郡主眼中全是怒火,对石阑的恨,对炎王不理会她的愤,化作一个巴掌狠狠甩向石静儿,‘啪’那一声清脆的响声,可见力道不小。   石静儿猝不及防,身子瞬间被打歪,她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得罪明月郡主了。她扬起红肿的半边脸,含泪看着明月郡主,“姐姐,我只是替母妃来唤你回去,母妃有事找你。”   她没有质问明月郡主为什么要打她,她心中虽然委屈,可是她知道,这就是身份的待遇,她恨这一切,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会百倍千倍还回来!   明月郡主似乎还没有解气,可是见石静儿这般任由打骂都不还手,她的气也就消了一半,“母妃找我何事?”   “不知,刚才从后门来了一个黑衣女子,和母妃单独见了一会儿,母妃便唤我来叫你回去。”石静儿忍着痛,眼中的泪光依然在打转,可是却不敢将自己的恨意显露出来。   明月郡主哼一声,不理会石静儿,大步离去,站在身后的石静儿在她转身那一瞬间,眼眸早已经结冰,狠狠攥紧拳头,她发誓,这一巴掌,她会亲手还回来!   明月郡主刚走进庞王妃的院门,就看到一个黑衣女子,那一身妩媚的姿态,带着薄薄的黑色纱巾,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似乎,是唐门的柳如烟?!   那卖弄风骚的脚步,扭着蛮腰,媚眼横生,每一个眼神都是万种风情,就连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咽了一口泡沫,京城中,有这等本事的,似乎只有柳如烟,可是她来做什么?难道说,上次七日散也是她暗自帮忙?她的母妃才买到?   那这一次她来,又会是什么好事?心中有些惊喜,刚才那个贱人居然识破新衣上有媚药,可见她们的伎俩多么不值一提。孝王都无法识别出来的媚药,石阑却能闻出来,可见她似乎懂药理!   只可惜,明月郡主并不知道石阑和兰笑书是医仙的弟子。待日后她知道,她心中悔恨交加,却又能如何?   柳如眉走出孝王府的后门,一辆马车早已经久等,一个闪身瞬间钻入车内,黑纱落下,那张妩媚妖艳的脸蛋挂在一个阴毒的笑容,“石阑,靠那群傻瓜,只怕是整治不了你,可是,如今这场局,你我拭目以待!”   马车飞快消失,直奔城外,隐卫追踪了许久,都为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唯独能断定的,就是此人不知蓉姑姑!但是是否是蓉姑姑的眼线,他们无法断定!   消息很快传到石阑耳边,石阑黛眉轻蹙,她已经猜到,蓉姑姑不会再来孝王府,她以为皇宫戒备森严,她应该是来孝王府,没想到她是去了皇宫,而且还不被发现!她还是小看了这个不起眼的蓉姑姑!   守株待兔已经成了遥遥无期的等待,她没有失望,毕竟她抓到了幺娘,和抓到蓉姑姑几乎是异曲同工,效果一致。   炎王和她都知道了真相,炎王应该不会再来纠缠,之前,他一直以为是她的错,他想用错抵错,可是,这个世间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抵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算得那么清楚。她失去的太多,也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只想和过去永别。她只想珍惜当下,珍惜身边的亲人、朋友。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人的名字,神棍!他算是亲人还是朋友?她红唇微微翘起一抹倔强的笑容,神棍就是神棍!不是亲人,更不是朋友,虽然知道他为她做了不少事情,但是……   石阑又开始纠结了,她要珍惜神棍这份奇怪的情谊吗?她狠狠摇头,脑海中突然想起炎王刚才说的‘命中注定的夫君’?神棍两次要她和他下棋,第二次还是各种利诱,难道就是为了窥探她未来的夫君?   七岁那年背过她的人?石阑拧紧秀眉,想着七岁那年的事情,虽然她不信命运,可是这个神棍几次都算准了她会出事,他每次都在最关键时刻出现,可见他的预言几乎没有出错过,可是,七岁那年,谁背过她?八年之前的事情,她忘记了!到底是谁?   似乎背过她的人很多,月影背过她,她还记得回到峡谷时,他毫不客气一把将她扔在地上,她中毒很深,却还是被这一扔给疼醒了,所以,她忘不了,可是那时她似乎更小,不到七岁。   兰笑书背过她,要了她一千两银子,受伤的她咬牙答应给他,那时,一千两对于她而言就是全部的家当,这厮从小就见钱眼开,开口喊了天价!她记得很清楚,可是都不是在七岁那年。   念哥哥?他背过她吗?总感觉自己七岁那年似乎丢失了一部分记忆,难道是因为那次生病的原因?她得了瘟疫,烧得糊里糊涂的,就是那年,可是为什么却想不起更多的细节?   石阑苦笑,原来那个神棍说的没错,她天生具有白眼狼的潜质,别人对她的好,她都会忘记,可是别人对她坏,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记得月影扔下她,那一阵撞击的痛,还有月影那俊颜上傲慢的怒气和眼神。她记得兰笑书笑得开怀,满嘴都是一千两银子的样子,害她一年没见到肉渣吃!   石阑又狠狠摇头,甩掉所有的想法,她不信命,她才不相信自己未来的夫君还注定好了!不信!她只相信,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不努力,就失败,只有努力,才能成功!   夜里又凉了,石阑倚着窗,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自己七岁那年模糊的记忆,似乎有一个人一直照顾她,却想不起来,她是怎么好的,也没有人知道,事隔八年,那些斑驳的回忆早已经模糊不清。   那冰冷的气息突然从身后传来,冰冷而有力的手轻轻绕在她腰间,动作这般轻柔而熟练,却让毫无准备的石阑一震,却像一只被抓住了的猎物轻轻挣扎了一下,却没有了下文。   他将下颚顶在在肩上,轻轻摩挲着,仿佛有一年不见,那般想念,“在想什么?”   石阑似乎渐渐习惯了他的举动,身子往后靠,她分不清自己是何时习惯了他冰冷的怀抱,也分不清她为何不排斥他的举动。她深深记得,白天炎王突然靠近,她心中燃起的那抹厌恶和不悦。   可是现在,在这个丑的不给她复明的男人怀中,她居然有种安心和踏实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丑,安全?!石阑浅浅一笑,不愿意再去想太多,什么都不去想,只想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她白皙的玉指轻轻放在他唇边,点了一下,她的神情仿佛累坏了,只想安静,浅浅一笑,“别说话,听!”   只有虫泣鸣声,显得这个夜更安静,静得只剩下心跳声,一强一弱,一快一慢,她依偎在他怀中,分不清他们之间算什么,也不愿意想清楚,有些事情,想得太清楚,太累。   他伸手握紧唇边的小手,轻轻一吻,眸光早已温润如玉,他静静听着她每一个心跳。   他冰凉的手将她的小手轻轻包含于掌心,怀中的人儿也许真的累了,居然就这样在他冰冷刺骨的怀中安然入睡,那婴儿般的睡颜温暖了他的眼眸,眸光渐渐温和,泛着如水般的柔情。在她额头落下浅浅的一个吻,怕惊动她,却又忍不住想要吻他,冰冷的薄唇如蜻蜓点水,在她洁白的额头划过。   她不知何时开始,喜欢待在他身边的感觉,他冰冷如寒冰地狱,似恶魔转世,可是却有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她并不知晓,也不去探究,却纵容自己沉迷。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想去想起,不去想兵符的事情,孝王是否已经救了她的娘亲?皇后和庞王妃的人必然穷追不舍,笑面公子的背叛之心会不会收敛?她的念哥哥什么时候能到。   隐隐听到他的声音,如梦中传来,“丫头,残生遇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   石阑黛眉微蹙,似乎这个梦她不喜欢,残生?他不过二十多,为什么说残生?   他冰冷的指腹轻轻抚平她的眉,眸光温柔如夜里的月光,眸中只映着她的容颜,她是他的白眼狼,白眼狼,没心没肺,便可不会伤心,她是圣女,身上的灵气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没心没肺,才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才不会再犯下几百年前圣女所犯的错误。   她随着他温柔的动作慢慢陷入更深的梦境,原来只是梦而已,她在梦中叹了一口气,冰凉的气息渐渐远去,温暖的羽丝被盖在身上,她不安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仿佛不希望他离开。   她小小的举动,却让他无法狠心离开她,冰凉的手握住那只小手,“丫头,明晚我再来看你。”   她似乎听到他的许诺,小手终于松开了他的衣角。他眷恋她的睡容,不知何时,开始喜欢她的一切,喜怒哀乐,他喜欢抱着她,更喜欢她的依偎,柔软而温暖的身子,带着独特的馨香。   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将一缕乱发拾起,放置一边,“丫头……”   他突然渴望给予她温暖,给她快乐,给她一颗心,可为何她的心只为那个人而生?他追查,却查不到她七岁那年,谁背过她,这个神秘的人是谁?   又是一股极寒之气从体内散发,仿佛又回到了冰封的冰球之中,他骤然轻握拳头,放在唇边,止不住咳了一阵,慌乱之中,他如闪电一般瞬间消失在夜空中。   又严重了,一次比一次更狠,一年比一年更烈,他原本无牵无挂,可如今……   红玉看到他突然消失,连忙去追,黑暗中又多了风雷等人,东宫之中,他再也无法压制住那股血气,性感的唇角渗出一道鲜红的血液,令那一张绝美的容颜,显得蛊惑而妖孽,璀璨而凄美。一双紫色的眸子依然明亮如星辰,丝毫不显示出一丝丝病态和脆弱。   他如神祇般坐在宽大的床边,颀长的身躯透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那是唯我独尊的他,曾经嚣张和霸气的他,却被千年的孤独和折磨消磨了菱角,那沉寂似水的冷漠深深笼罩着他。   这里不是他的卧室,而是石阑曾经住过的房间,曾经是为太子妃的准备的寝殿,却一直没有人能幸运成为这里的主人!千年了,他是不是已经忘记了,那是他妻子的寝宫?还是他知道,却还是让石阑入住?   “也许是时候给她复明了。”他的手轻轻划过玉枕,想起她说过他是因为丑陋才会设下这么一个屏障,不让她复明,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魅而撩人的笑容,令嘴角那一道血痕显得更妖魅!令人心醉的美。   ------题外话------   每天都来求求免费的评价票,和月票,(*^__^*)嘻嘻……姑娘们莫怪哈,表要喷我……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68放手一搏   石阑醒来之际,又是一个晴天,只是,这初秋的凉爽,让她心中有些发寒,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冷的,她摸过他的脉搏,似有似无,明明很虚弱,他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掩饰得干干净净。可是,他的生死和她有关系吗?为什么要在意?他不是她的亲人,不是朋友,不是爱人,他的好坏和她又有什么联系?心里这么不断安慰自己,可是她还是伸手摸了摸身边,他昨夜没有留下来,心中居然有些失落。   “该死的,难道还期待他留下?他是神棍!”石阑暗自懊恼。   红玉再次来到莲花苑,她笑着上前扶起石阑,“郡主,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上次她来的时候等了快一个时辰石阑才醒来,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睡到午时,似乎没有睡好,脸色不佳。   “红玉姐姐,你怎么来了?”石阑起身洗漱,随口问了一句。   红玉帮着她打理好发鬓,做好一切之后,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帝师让我给郡主带来药引子,郡主以后就可以复明了。”   石阑心中一阵欢喜,她倒是要看看这个神棍到底有多丑,居然设计了她这么久!虽然她没少从中得到好处,可是,她断定了帝师是无颜男!   红玉见她丝毫没有犹豫将药引子吞了进去,似乎渴望已久,她笑了笑,“郡主,你就不担心这是毒药?”   石阑黛眉轻蹙,她不轻易吃别人给的东西,可是她却毫不犹豫服用了那个神棍的药,是对红玉的信任?还是对那个神棍的信任?   “红玉姐姐不会害我的。”石阑笑着掩饰自己内心中那抹惊讶。   红玉依然笑着,看着铜镜中那美丽的少女,一双无光的美眸渐渐有所变化,仿佛取走了一层淡淡的云雾,明亮如一轮明月从云层后渐渐走出来,璀璨如琉璃般夺目,仿佛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她只是静静看着镜中的她,眼眸中的冷漠,那是挥之不去的冷漠,反复唤醒了地狱的恶魔,冷酷的罗刹,她从未知道,身边这个女子居然有如刀刃般冰冷的眼神,如迟暮的老人般富含智慧的光芒,那镇定的神情,仿佛如千年寒冰雕琢的美人,冰冷而耀眼,难怪帝师会喜欢她,只可惜,他们认识得有些晚,却也不算迟。   “郡主真美!”红玉还是忍不住发出感叹,她从来不会夸女子美丽,因为她自认为自己就不错,可是眼前这个少女的美令她折服,她以前知道她美得出众,可是这一双美丽的水眸却令所有的美都升华,令红玉有些自惭形愧的感觉,她自嘲一笑,世间居然有这样的人!   风雷和云霆一直说她配不上帝师,可是眼下再看,难道不是上天给帝师的垂怜,特意派来这么一个美人吗?   石阑盯着镜中的自己,没有一丝丝憔悴的迹象,失恋不应该如失去水分的花朵吗?她静静回想着过往,突然间发现,那个该死的神棍居然陪她走过最艰难路程,他的每一步,都让她慢慢振作,走出自己给自己画的悲伤圈。   “红玉姐姐,帝师在东宫吗?”石阑想看看这个无颜男到底有多糟糕,这般自卑,不给她复明,现在又良心发现,她越是反复无常,她的好奇心就越重!   “帝师没打算见你。”红玉笑了,她不明白这两个人在闹什么别扭,但是她隐隐猜到帝师的想法。每年寒毒复发,他们所有人都陪着他,若是他没能度过,他们必然不会独活,誓死追随!他是不是担心……   石阑一听那神棍果然不敢见她,看来她没有冤枉他,神棍啊神棍,你把姐当什么人了,以貌取人吗?姐虽然是颜控,可是也不至于那样,除非,你当真很吓人!可是心中却有一种落空感,为什么?   那夜,她睁着眼睛等到天亮,他都没有出现,一连数日,他都没有再出现,夜,越来越冷,天空中下了一场甘霖,一场秋雨一场寒,她轻轻一挥衣袖,一阵风熄灭了房间所有的灯火,就连房门也随之合上,那伺候她的小丫头拿着一封信刚到门口,大门‘啪’一声险些砸在她的小脸上。   “何事?”她不知为何自己的心情这般烦躁。   “回小姐,老爷送回来的信。”   “父王?……拿进来。”石阑手指轻弹,一点火光从指间飞出,稳稳落在红烛上,瞬间点亮整个房屋。   烛光随风微微跳动,石阑终于读完这一封信,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的父王居然要带着她的娘亲云游四海,他受够了失去的折磨,也许当初就是太想委曲求全才会让庞王妃得逞,而今,他已经放下一切,不肯再回来,将莲花楼的人都给她,希望这些人能保护她。   石阑的手轻轻一握,手中的信件瞬间化作灰烬,从指缝飘落,她的父王和娘亲要比翼双飞,她不能怨他们,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被遗弃的失落感,她好不容易想要好好对亲人好一次,珍惜他们,他们却弃她而去!她当真那么不得人心,众叛亲离?   “谁?”突然感受到一个人一闪而过,她惊呼此人的武功高强,居然等这个人来到她的房间她才有所察觉,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那个神棍,还能有人,可是,这个气息不对。她拿去桌边的茶杯弹过去,如离弦的弓箭,直射向阴影处,那人一闪,茶杯直接插入柱子。   那人一身火红,颀长的身姿透着潇洒的韵味,金冠束发,单单一个背影,就令人遐想,仿佛用尽世间言语都无法描述他的绝世风华,他举起手中的白骨折扇,盯着那没入柱子的茶杯,似乎在研究什么,许久才摇了摇头,转身那一瞬间,一张如刀削般完美的容颜,仿佛是偷偷潜入人间的妖孽,专门来偷人心,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心浮气躁,偏了。”   石阑嘴角一抽,能在刀锋下保持这般良好心态和研究对方下杀招偏没偏?若他躲不快,早已脑袋开花,岂能这般说笑?   那人转身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灵气和色彩瞬间汇集于一身,刀削般精致的五官,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只是一双璀璨的俊眸,如这世界最美的星星,看到他,就算世界末日,你都能释怀接受,他温和的笑容,如那永不磨灭的阳光,点燃生的希望。   “念哥哥?”石阑扬起一个潋滟的笑容,站了起来,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阑儿。”他的声音很轻柔,如鸿毛飘过,却又令人无法忽视,听得清清楚楚。星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看到地上的纸屑,他从容地走到石阑对面坐下,“收到你父王的信件了?”   石阑黛眉微蹙,看着地上的纸屑,眉宇间那抹愁烦毫不掩饰,“父王说他要和娘亲浪迹天涯,不再管我。可是我觉得这封信未必是真,父王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虽然我很想相信,可是,总感觉疑点重重,若没猜错,娘亲那边应该没有那么顺利!”   唐念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千里迢迢赶来,日夜兼程,滴水未进,见到了她,却对此只字不提,而是解答她的忧虑,声音爽朗如他,“孝王做事,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你,二是为了你娘。我途中听闻我娘在寻找一种千年原蛊玉凤鸟,只能说明,你父王没有成功!”   “千年原蛊玉凤鸟?这只是传闻,能有吗?”   唐念俊眸含笑,目光却异常柔和,“阑儿也知道这玉凤鸟?传闻是苗疆皇室后裔之子羽翼的原蛊,此人是巫族和苗疆的后人,此人每日以血喂养,千年不死,后人称之为千年原蛊玉凤鸟,这只原蛊和其它的原蛊不同,能解一切蛊毒。也许孝王并未成功,才会寻这只传说中的玉凤鸟。”   石阑垂下眼睫,遮住自己心中的失落和恐惧,“念哥哥,难道圣雪灵花也不起作用?”   “圣雪灵花虽然能解,可是噬魂蛊在你娘亲身上已有十年之久,难保出了其他状况。至于你的食味轩……”唐念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衣袖,看似漫不经心,却令人沉醉于他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之中。   石阑轻轻揉额,“在我失忆期间,食味轩露出野心,现在的局面很难控制,若你不帮我,我只能除掉这批人!这些人原本就是江湖中的恶人,若无法控制,只能清除!”   “食味轩就交给我处理,不会让你失望。”   站在屋顶上的凌风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他的主子要给石阑处理食味轩?他放下唐门多少大事,匆匆赶来,她却要他给她处理一个小小的食味轩?那屋顶上的男子一脸阴霾,他却不知这个食味轩真正的可怕之处。   只听见房内石阑的笑声,“只要有念哥哥出手,就可以少损人手。”   唐念只是温润一笑,点了点头,星眸中的光彩如那夏日的星空,一扫一路上的疲惫。   石阑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两眼一亮,“念哥哥,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你可以看到命数,是真的假的?”   唐念的唇角那邪魅而完美的幅度又扬起一分,那般温和,“先祖在中年时遇到传说中的一个人,疯和尚,此人能预知未来,看到幻境,他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第一个,就是如今坐在皇宫中的帝师,而另一个,正是先祖,不过那时,那时疯和尚已经是晚年,先祖也只是学了一招半截,不能看到幻境,只能知其命数。”   石阑黛眉轻蹙,“当真那么灵验?”   他又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无奈一笑,“领不灵验不知,只知有些有缘的事情,才能算出,算出的东西,一定会发生。我不相信命数,我娘也不信,可是爷爷没法逼迫我娘传承下去,只能逼着我继承这份能力。”   石阑撅起小嘴,很难相信谁有这么大的能耐逼这个腹黑的念哥哥学艺?不过,看着念哥哥笑得无害的俊颜,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探出小脑袋,压低声音问,“唐爷爷是不是很头疼?”   “还行。”   他只是简简单单就描述了唐爷爷那惨不忍睹的一年,那老头竟然忍着各种痛,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一一被偷走、卖掉、摔碎,心疼得几乎背过气去,却死死攥着这个小子,咬牙忍着,逼迫这小子学了一年之后,他心疼得躺在床上哀叫了整整半年。发誓再也不教这小子,那时唐念才六岁。   石阑忍不住笑了出声,唐念的话,‘还行’就是很严重,他总是降低等级陈诉他人的痛苦。   “念哥哥,唐爷爷肯定见到你就头疼!”   “似乎令他更头疼的不是我,是你!”他眼中那抹溺爱毫不掩饰,手中的白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带着笑意,却满是关怀,看着她,他一直想要来看她,却一直被唐门的大事死死缠住,一直无法抽身,百年来的一次唐门浩劫,局势刚刚平稳他却因为她的一封信,丢下唐门,让唐爷爷主持唐门。   不知他用了什么方式,居然让一心只想颐养天年的唐爷爷出面镇守唐门大局?这一点屋顶上的凌风也很纳闷,他不知这回他的主子是如何算计得了那个固执地唐爷爷。不过,听到唐念说唐爷爷最头痛的是石阑,这话还真是一点不假,唐爷爷每次一听石阑要来,就一溜烟不见了。   房内石阑的笑声不断,他的神情也随之松懈,虽然不知那个帝师对她做了什么,却知道,这个人不容小觑,居然能让石阑在短时间内振作起来,他此生从未钦佩过任何人,可是这个人,他不得不佩服!   “当年我一不小心打碎了他最爱的青花瓷还有玉龙瓷杯,还有那一坛子珍藏百年的女儿红。这些都是他的命根子,那一年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当真是我之过,下次一定给他带去一坛好酒。”   唐念轻笑摇了摇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必有所求!”   石阑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念哥哥怎么知道我必有所求?”   唐念没有看她,只是静静看着杯中的水,有些波纹,在烛光下不知为何显得这般美好,却无法下口,眼中一抹黯然一闪而过,“你刚才问起占卜之术,想必是想求他为你算卦?你不信任我?”   “不是,念哥哥,你说过,有缘才能算出,无缘莫强求!小时候你算过了,不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吗?而且,我不信命,就是好奇,起了玩心而已。”   石阑不想直接说是,因为在小时候,唐念自以为自己可以,非攥着石阑不放,算了一天,结果一无所获,他还睡了一个下午。那时,石阑站在院中,弹了一天的琴,晒得脱了一层皮,手指都磨破,他却在琴声中睡着了。   可是她心里却还在想着那个神棍的话,七岁背过她的人,命中夫君?   “我也不信命数,不过,我可以给你看看,手,递过来!”他一本正经伸出在她面前,眼中的邪魅丝毫没有刻意抹去。   石阑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上次要弹琴才能算出,这次要看手相?还是要牵手?”   她知道他的腹黑,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无害,她低眉盯着那只大手,那温热的温度似乎刺痛了她心中的某一处,脑海中想起那冰冷的手,那蚀骨的寒冷,他为什么没有出现?   唐念看着她的神情,剑眉轻蹙,将她那一掠而过的悲伤收在眼底,“阑儿在想什么?”   石阑才回过神来,有些惊愕,看着唐念,“嗯?说到哪儿了?”   “不是弹琴,也不是看手相,我不相信命数!”唐念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眸光中带着关切之色,深深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她。   “我也不相信命数,可是,那个神棍两次算准了我会出事,在最关键的时刻救了我两次,第一次,我当他是巧合,可是第二次,我有些怀疑,若还会出现第三次,我怕,会颠覆我的三观!”石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阑儿,你可记得当初你对我说的那句话?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悠悠收回手,他第一次空手而归,手心的落空,心中的落空在心田蔓延。   “当然。”石阑深深吸一口气,想否定那神棍的话语,命中夫君,七岁时背过她的人。   “可是阑儿可知,命数是你的自己造就的,不是上天安排的。若阑儿想知道,我可以试一试,兴许能得到一些提示。”   石阑黛眉拧起,命数是自己造就的,她两次遇险,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她不得不承认,她的人生轨迹,都是她的选择,原来这就是命数,自己造就的命数。看来,那个神棍还有两下子。   “不用,念哥哥,你可记得七岁那年,我得瘟疫那一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唐念星眸轻轻眯起,似乎在探究她为何会这般问,她一直追问命数,想看未来,又突然想知道自己瘟疫时失去的记忆,难道这些都有关?   “我……”   他正想说什么,突然感觉到一个高手正在靠近,那人的内功十分高强,他一个闪身直冲莲花苑,远处似乎传来一阵打斗声,屋顶上的凌风立即追了过去。   石阑心中一惊,神棍?他来了?念哥哥果然厉害,她都无法察觉神棍,他却能感觉到他。他还是来了,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一丝丝喜悦一掠而过,连她都没有发觉。   “谁?”她被附近另一个人吸引,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居然还有一个人在神棍引开唐念后突袭?   她冰蓝色的倩影瞬间追了过去,那抹纤尘不染的白影,美得如天外飞仙,带着面纱,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如一位公主,她飞出府外,一直到无人的湖边,她终于缓缓落下,仿佛如落入尘世的仙子。   身后那冰蓝色的身影随着她缓缓落下,冰清玉洁,高贵淡雅,如一尊美丽的玉人,仿佛是上天的眷恋,将最美好的事物都给了她,一双美丽的水眸,令人一眼便难以忘记。   “你的双眼已经复明,我想,我不算欺负你,动手吧!”她的声音清冷却悦耳。   “慢着!”她的声音冰冷而令人无法忘怀,眼中的寒冷丝毫没有退却,伸手打了一个停的动作。   那女子手中的寒剑刚亮出手,却停在半空中。   “我虽然猜到你的身份,但是,至少你该让我清楚,让我知道我的对手是什么来路!”石阑冰冷的眸子寒光飕飕。   白衣女子眼中的仇恨瞬间决堤,她的身份?她的身份预示着她的使命,“南宫芸!”   石阑眼中没有一丝惊讶之色,似乎正如她所料,此人正是南宫家的后人,她淡淡道:“慢着,黑夜里决斗,对你反而不公平,我失明这么久,在夜里,远远胜过常人,你不趁人之危,我也不会欺你!”   南宫芸美眸中闪过一丝什么,却很快消失在仇恨之中,突然看到远处那火红的身影隐隐飞来,她收起利刃,如一缕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唐念飞身而来,稳稳落在石阑身边,“调虎离山,这个女子身边的隐卫身手不简单。”   石阑一听,心中有些吃惊,不是神棍吗?“你如何能断定是隐卫?”   唐念剑眉轻蹙,低眉看着她片刻,似乎在扑捉什么,“阑儿怀疑是谁?”   石阑没有说话,都说那神棍生性狂傲,唐念因为他丑而断定他是隐卫?这不可能。就算从气质和着装他都是与众不同,他的衣衫都是千金难买的金蚕丝,怎么可能会被误认为是隐卫?难道不是他?该死的,想什么,他来不来,也不用这般信守承诺给他暖床吧?   见她的神情变了又变,似乎有些恼怒,他的星眸有些黯然,解释给她听,“那人武功不在我之下,我很好奇,他是谁?一身玄衣,不是琉璃国的着装,倒是有些像夏国的人。阑儿不必多想,刚才那女子是谁?”   “只是一个朋友而已。”石阑淡淡道,她不希望唐念知道那个人是南宫家的人,若他知道,只怕这个女子不会逃出他的魔掌。   唐念见她维护那个女子,没有追问,“秋夜有些凉,我送你回去。”   石阑紧蹙眉,秋夜凉?她抬起头,浅浅一笑,“念哥哥,我去一个地方,明日再设宴款待。”   唐念眼中有些怜惜,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鬓,“不必了,我先为你处理食味轩的事情,三个堂主都不能留,你可心疼?”   石阑摇了摇头,“若三个人换几万人的命,若是有能力不杀这些人,更好!”   一边的凌风一听几万人?食味轩有几万人?他听唐念说过,食味轩都是江湖中的恶人,改邪归正的人,各有所长,却没有想过,居然有几万人,他有些吃惊,难怪叫他家主子过来,对付恶人,他家主子最在行,而且还让那些恶人感激涕零效忠,他家主子应了石阑的一句话,‘唐念,能让别人欣然服下毒药,感恩戴德,唯他马首是瞻。他,腹黑至极。’   夜色越来越深,伸手不见五指,可是东宫之中夜明珠照亮整个宫殿,荧光地板,仿佛梦境般美丽的地方,精致而大气,奢华而不缺淡雅。   石阑的身影缓缓落下,风雷在暗处轻轻抬手,所有的隐卫瞬间收起手中的兵刃,看着石阑一步步走向寝殿,寝殿一片漆黑,和外面恍如两个世界。   她纤细白皙的玉指轻轻推开寝殿的门,冰冷的大殿,没有一丝暖意,只有那透骨的寒冷,她的手不自觉狠狠一缩,掩藏住所有的情绪,她在黑暗中轻轻唤了一声,“帝师。”   黑暗中,没有回应,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石阑的脚步很轻,缓缓走过去,直到床边,她依然摸不到他的身影,心尖狠狠一抽,仿佛一根针狠狠扎在心头上,令她一阵窒息,她的声音止不住地轻颤,那是她的恐惧,“神棍?”   他不在,这房间,是他住过的,居然寒如冰天雪地、腊月寒冬,那么他呢?他的寒毒……   她对此无能为力,突然感觉那般无力,寒毒,她查阅过,根本无解,千百年来,没有人受过千年寒毒的侵蚀,也没有人找到解毒的办法,他的医术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都素手无策,可见此毒的顽固。   他能去哪儿?去温泉?还是浴池?石阑的脚步转移,直奔东宫内那传说中的暖玉浴池。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议论声,似乎是红玉和风雷的声音,她立马躲在房内,屏住呼吸,掩藏自己的气息。   “你在这做什么?”红玉有些职责地质问道。   “我似乎看到郡主的身影。”风雷的语气憨厚朴实。   “怎么可能,还是你觉得郡主会不顾名节,偷偷潜入帝师房间?她对帝师是什么心思?”   ……   外面的问话却句句都在石阑心尖狠狠盘旋着,她对他什么心思?他是帝师,她是他的谁?凭什么半夜偷偷潜入他的房间?石阑自嘲一笑,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酸的,难受。她悄然消失在窗边,恍如没有来过。   风雷和红玉看着石阑悄悄离开,红玉有些伤感,叹了一口气,“帝师说她的心只为一个人而生,可是我怎么越看就越感觉这个人正是帝师本人呢?”   风雷不赞同,“她七岁,也就是八年前,那时帝师还没有苏醒,怎么可能是帝师?”   红玉狠狠一脚踩在风雷的脚上,似乎这些动作都是和石阑学的,她冷哼一声,“一心只为一人生,可是你没有发现郡主的心是为帝师而生吗?帝师的预言从不会出错,只是八年前,和五年前,天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呢!”   风雷被她一脚踩得脸都涨红,疼,咬牙忍着,就是不肯叫出来,憋得脖子都通红,红玉用脚跟狠狠碾了碾他的脚尖,气不过又哼了一声,转身昂头离开。   风雷在她转身那一瞬间,终于忍不住勃起脚跳了好几下,喃喃道:“关于白眼狼的事情,不说了。她就是我的扫把星。”   他似乎有些埋怨,有些委屈,可是却有疑惑了地歪了一下脑袋,又补充了一句,“似乎这白眼狼有些心了,懂得回来看帝师。”   可是他一想,又觉得石阑没心没肺,不可能那么好心,“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有所求。五年,八年?”   他憨憨掰着手指,可是怎么数,还是差三年,他恨不得将那三年抹去,可是再一想,还是不要管关于白眼狼的事情。   红玉走到浴池殿外,在门口轻声唤了一句,“帝师,她走了。”   浴池边烟雾缭绕,他静静靠在池边,墨发垂落,没入池面,在水面旖旎成一幅美丽的画卷,水面倒映着那张绝美的容颜,那张令山河失色的玉颜,他轻轻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绪,只是性感的薄唇似乎又抿紧了一分。   她为什么来了?遮住了眼中的喜悦和纠结,可是他的心跳却出卖了他。   尹小王爷不断运功注入他体内,感觉到他的心跳,时快时慢。听闻石阑莲花苑中来了一个红衣男子,唐念,世人夸之公子世无双,多少女子趋之若鹜的美男子。他的心跳就全乱了,听到她潜入他的房间,他的心跳几乎无法控制,狂乱如那狂奔的虎豹,却又渐渐消失。   尹小王爷将这些都记在心里,眼中有些湿润,“帝师,如果喜欢,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就算有一年,你可以给她留下一世的回忆,值得她回忆一生。”   水面上依然平静如镜,倒映着他的容颜,剑眉只是又蹙紧了一分。   “先祖以为自己没有几年的寿命,想放弃凤国公主,可是他却不知凤国公主想要的,只是陪着他走完生命中最后的时刻。最后,他们共度三十年。”尹小王爷眼中满是期待,希望帝师也能拥有一断美好的爱情。   却不知这句话让他想起炎王那晚的质问,那般痛心疾首。他的皇弟用自己的血脉,守住这片疆土,企图为他留下他的遗言,每一句都是他的生活,却句句都是遗言,无法当面与他倾诉。他甚至不愿意和自己心爱的女子有子嗣,用这样的方式保护心爱的女子不受伤害,不让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厮杀中死去。他宁可扼杀对自己孩子的爱,也不愿意遗弃他对他的手足情,“够了!”   炎王,是他皇弟的血脉,也是他无数个子嗣当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对情字的伤痛,在地狱中磨练。   尹小王爷闭了嘴,却有些不甘心,又不知怎么劝,只能叹气。   “你可曾恨过自己身在皇家?”   尹小王爷一惊,看着他,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他想说恨过,恨过那个人,也恨过他,他悲剧的人生,都是因他而起,可是他却说不出口,最后一笑,笑得有些凄凉,“可是我很感激,能遇到帝师,是我一生的福气。哎呀……糟糕,收回这句话,感觉有些像女子要许下终生说的誓言。”   他又开玩笑地说着,没个正行,却越看越像他的皇弟。言行举止都像极了,他也是他的血脉,身上流着他的血。他静静看着水中尹小王爷的倒映,看到的,全是他皇弟的影子。   “所有子嗣中,你最像他!”   尹小王爷齿牙咧嘴一笑,“也许,这就是缘分,千年前,你和先祖是兄弟,千年后,你和这张脸是……是?”   他疑惑地想着,却想了很久都不知该怎么说,爷爷?帝师那么年轻,叫他爷爷,他也太吃亏了吧?而且他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爷爷的兄弟,这辈分太长真不好叫,难道要叫老祖宗?可是他又偏偏不是他们的祖先。这下自己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叫什么呢?   他性感的薄唇轻轻扬起一个浅浅的幅度,再次垂下眼帘。   尹小王爷见他又笑了,心中顿时释怀,撤回内力,随着他浅浅的笑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你就是帝师,就是我至亲的亲人。嘻嘻……帝师,你现在还可以维持两天,暂时镇压住寒毒,要去莲花苑看看白眼狼吗?她似乎真的想你,要不然她也不会大半夜放着唐念那个妖孽,跑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被门外的云霆打断,“帝师,查清了,刚才诱郡主出府的人,正是南宫家的人,可是他们又消失了,查不到踪迹。”   尹小王爷有些垂头丧气,却咬牙不语,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破水而出的声音,帝师的身影早已经不见,隐隐留下这句话,“暗中保护她!”   门外的云霆有些不明白,硬着头皮问尹小王爷,“小王爷,帝师要保护的是南宫家的后人?还是白眼狼?”   尹小王爷嘴角狠狠一抽,“废话,当然是那个丫头!”   “还请小王爷明示,是哪个丫头?”云霆一头雾水。   他的话却让尹小王爷一愣,哪个丫头?难道说南宫家的后人也是一个丫头?“说说看你看到的那个南宫家的后人是什么样子?”   云霆迟钝了半天,终于开了口,“超凡脱俗,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却感觉和郡主相比,不相上下。”   尹小王爷轻蹙眉头,“竟然有这种事情?南宫家的人似乎没有丑的,是个美人也是正常,不过,帝师要你们保护的是郡主,别弄错了。至于那个女子,记得抓住,帝师想要知道的事情,只有南宫后人才知。若是南宫家的后人都不知,这个世间就再无人知晓了。”   云霆想问帝师想知道什么,可是却没敢问出来,帝师想什么,不是他该越界的事情,“是!”   “还有,关注一下这个唐念,可查到白眼狼和这个唐念的关系?特别是郡主七岁时的事情。”尹小王爷走出房门。   云霆点了点头,“只是查到一小点,还么有来得及向帝师回报。”   “先说说。”尹小王爷百无聊赖理了理衣袖。   “郡主八年前在那场陵城瘟疫中染了瘟疫,为了不传染给身边的人,她选择了离开,唐门少主找到她的时候,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高人,治愈了她的瘟疫,她最这患病期间的事情,一无所知。”   尹小王爷撇了撇嘴,“是那个公孙发骚打探到的消息吧?”   云霆知道他和公孙长琴不和,抿嘴不语,不否定,却也不肯定。   “这种事情多半是她扮演黑夜公子和公孙发骚把酒言欢,酒后畅言,说起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尹小王爷冷哼一声,转身就离开,看模样又莫名其妙和自己过不去了,气得不轻。   云霆只感觉头皮发麻,公孙长琴和尹小王爷这般不和,何时是个头啊。他硬着头皮追了一步,“小王爷,这个消息是你告诉帝师?还是属下去?”   尹小王爷虽然很不喜欢与公孙长琴有关的所有事情,可是关乎帝师的大事,他宁可放下自己的恩怨,却还是闷闷地说道:“我现在就去。”   ------题外话------   (*^__^*)嘻嘻……又来求票票了哟,月票,免费的那张评价票票,么么哒……菇凉们……   强力推荐:《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69一起沉沦   尹小王爷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香囊,大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仿佛那不是一个香囊,像是一个女子,值得他这般温柔对待。   郎有情而妾无意,又能如何?当他答应与她义结金兰那一刻,她已经将自己的心意表明,他却只是顺着她的意,随着三鞠躬,他的心被活活撕裂,却强迫自己笑着,给她一个宽慰。   以为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却没想到,遇到公孙发骚那个家伙那一刻,所有的事情都变了!他狠狠咬牙,“公孙发骚!”   云霆听到尹小王爷边走边怒骂公孙长琴,替公孙长琴感到不值,无奈摇了摇头,“公孙公子这罪名,实在是太不值了。”   红玉用手肘顶了一下云霆的胳膊,“小王爷怎么知道是公孙长琴得到的消息?”   云霆白了红玉一眼,“这件事情似乎只有白眼狼才知道,想必是和公孙长琴喝酒的时候说的。”   “嗯,说的也是,不过,小王爷老说公孙发骚,可是公孙公子温文尔雅,和发骚似乎……不怎么沾边啊。”   云霆忍不住笑了,“谁让公孙公子风度翩翩?迷倒了小郡主的心,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红玉撅起小嘴,“那又如何,公孙公子再好看也没有我们帝师好看!”   “公孙公子没有,可是这个唐门少主却有!”云霆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着。   红玉立马蹙眉,“你刚才说郡主七岁时,这个人也在郡主身边?”   “公孙长琴是这么说的。”   红玉脸色大惊,“那么他会不会就是那个背着郡主的那个人?你想啊……郡主大病刚愈,他发现了这个时候的郡主,会不会背着郡主离开?”   云霆撇了撇嘴,“那你怎么就没想白眼狼身患瘟疫时,是谁救了她?这个人既有可能就是背着她的人!”   红玉倒吸一口冷气,“嘶……这个人似乎更有可能,完了完了,不管是谁,也不能排除唐门少主!”   云霆一脸严肃,盯着红玉,幽幽开口道:“红玉,我觉得你还是叫红娘最合适。”   红玉脸颊一红,两眼冒火,“你才叫红娘!哼!”   她愤怒转身离开,又突然停下脚步,“那个唐念真有传说中那么好看?能和我们帝师相提并论?”   云霆抿唇不语,若非亲眼所见,他只当是谣言,“还是差那么一点!”   红玉一脸怒气,在她心里,无人能与帝师媲美,事实也是如此!“把那个一点去掉!”   云霆见她较真,不再说一个字。   孝王府,明月郡主早已迫不及待等着庞王妃,“母妃,听说莲花苑有人偷偷潜入,是谁?”   庞王妃一提到石阑和莲花苑就瞬间变脸,“帝师来无影去无踪,一个小丫头起夜时看到帝师潜入莲花苑,之后我命人一直守在莲花苑外一直守着,确定了,正是帝师。不过,昨夜又来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身红色锦袍,器宇轩昂,一看就并非凡人,应该是唐门少主唐念!”   明月郡主一听,脸色一变再变,嫉妒,却说得很不对味儿,“帝师怎么会来那个贱人院落?”   “我也以为不会,所以才命人也要守着,窥视一切,确定是帝师,他身边的隐卫和丫鬟也出现过,不会有错。”   明月郡主一听就更加不高兴,心中的醋意和嫉妒毫不掩饰,写在脸上,那阴毒的眼神,恨不得将石阑摧毁,好取而代之!   “明月,你不是喜欢炎王吗?”庞王妃看出她的醋意,随口问了一句。   明月郡主两手狠狠揉搓着手绢,“母妃,现在有更好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更好的?帝师风华正茂,令人一见难忘,我倾心于他。”   她说着说着居然露出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可是你却费尽心思向炎王讨好,难道你不是在讨他的欢心?”   明月郡主抬起头,有些恼羞,“母妃……炎王却是是琉璃国所有女子心中最完美的良人,他长得俊美,手握重兵,有权有势,我当然喜欢,可是,帝师那样的男子,虽然手无实权,却更有帝王风范,而且拥有绝世风华,不管到了哪都令人无法忽视。我喜欢他,很喜欢他,我想取代那个贱人!除去她!”   庞王妃见明月的态度坚决,“帝师这等人物却是与众不同,可是这样高傲的男人,你认为你有机会接近他?博得他一顾?”   明月郡主的小脸因为嫉妒而扭曲,变得狰狞,“为何不可以?我哪一点比那个贱人差?论容貌、才智,我哪点不如她?只有除掉她,我才能成为万人心中的第一美人,这样,我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站在帝师什么的人!”   庞王妃看着明月郡主,媚眸中的喜怒不明,“明月,你可知我当初执意嫁给你父王,弄了多少卑鄙的手段?那是庞府的势力最大,王爷为了保护那个贱人,不得不娶了我,可是最后如何?他让一个无赖冒充了他,还……”   她不想去说那晚的耻辱,明月郡主也知。   “母妃,我不是你,帝师也不是父王,我有能力拿到帝师的心,只要除去那个贱人,我一定能在众多女子中脱颖而出!成为那个受人瞩目的孝王府嫡女!”明月郡主扬起小脸,自信满满。   “可是炎王才是最有权势的那个人,只有嫁给他,你才有可能母仪天下,庞府才能重新兴旺。”庞王妃终于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明月郡主脸色染了怒气,“母妃,帝师虽然手无实权,却不容忽视,他同样可以一言九鼎,只要我能嫁给他,庞府还担心没有出头之日?母妃……明月求你,除去那个贱人!”   庞王妃见她又开始撒娇,有些无奈,她的女儿确实貌美如花,不管是身份还是容貌都是上上等,可是偏偏有那个贱人挡在前面,遮住了明月郡主所有的光芒,“母妃一定会除去那个小贱人,只是,时机还未到,再等七日,便是她的及笄之日,到时候,母妃会让她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   明月郡主一听,顿时开心地笑了,却笑得十分阴毒,“好,母妃,这次能成吗?”   庞王妃冷笑,“不可能不成,柳如烟的东西,不会有错!”   “母妃是如何认识柳如烟的,这个人值得信任吗?她是唐门的人,唐门的门主和那个贱人关系那么好,你确定这个柳如烟不会是那个贱人派来的?”明月郡主握住庞王妃的手,有些担心。   庞王妃轻轻握紧她的小手,“明月放心,上次七日散的事情,若没有她暗中帮忙,那些人又如何能偷出来?我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恨那个贱人。”   “你是说上次幽兰阁杀唐门的人?可是幽兰阁是兰笑书的。”明月郡主不明白柳如烟为何恨石阑。   “你错了,幽兰阁不单单是兰老板的,也是那个贱人的。”庞王妃一提起兰笑书就头大,很愤怒,却偏偏惹不起,吃了哑巴亏也只能忍着!   明月郡主顿时明白了柳如烟恨石阑的原因,这下也放心了,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眼中的阴毒透露出她内心的邪恶,“母妃……说说看,柳如烟的计谋。”   庞王妃在明月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最后伴随着阴狠的笑声。   石阑经过庞王妃的院门,隐隐听到里面这两个女人阴狠的笑声,看模样又在玩什么阴谋诡计,她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冷笑,她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刚出大门,就看到一个少女策马疾驰而来,一身风尘,此人正是飞雪,秀丽的容貌,突然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索,“飞雪见过小姐!”   石阑淡淡的神情依旧,只是轻轻抬手,“起来吧,既然回来了,随我去幽兰阁。”   飞雪一愣,石阑为何这般光明正大去幽兰阁?她以前不希望自己的势力暴露,可是现在为何不担心了?看来她错过了很多东西,“是,小姐!”   石阑上了马车,十几个人穿过繁华的街道,兰笑书一听石阑的马车朝他的幽兰阁而来,立马从椅子上崩了起来,手忙脚乱将银子和银票都藏了起来,阿宝嘟囔着鼓鼓的小嘴,看着他在房间内藏着银子。   “花瓶地下……不行,上次她已经发现了,暗格,也不行,阿宝……”他突然想到了阿宝,大喝一声。   阿宝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狠狠咽下一口包子,求饶:“少爷,求您别为难阿宝了,阿宝的肚子本来就大,藏不下那么多金银。”   兰笑书来回跺脚,俊脸满是烦愁,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把这小妮子娶了,就不用担心她来分摊我的钱!”   阿宝傻呵呵笑了,“少爷,我支持你。”   兰笑书噌一下子回头瞪着阿宝,一脸严肃,“你想勾引少夫人?!”   阿宝顿时觉得委屈,大喊道:“冤枉啊,阿宝没有少爷英俊潇洒,怎么勾引少夫人?而且,这郡主都还没有成为少夫人呢,你就怕成这个模样,要是真的成了少夫人,你岂不是惧内?”   兰笑书狠狠一拍阿宝的脑后,咬牙怒道:“惧内!惧内也是本少爷的乐趣,将这些银子都坐在屁股底下!”   他将银票穿进怀中,将一大包银子扔给阿宝,阿宝憨憨地‘哦’了一声,照做,可是他肥大的屁股坐上去那一瞬间,立马弹了起来,却被兰笑书一把按了下去。   阿宝肉肉的大屁股是遮住了那包银子,可是银子却硌得慌,疼得他的圆乎乎的脸都涨红,却憋着不肯做声,因为门已经打开了。   兰笑书笑得如遇春风,上前去迎石阑,“我的小阑儿,你的眼睛好了?哎哟……真好,我美丽的小阑儿又回来了,怎么不在王府休息,来这里做什么?我都能处理的。”   奉承真假各半,他就是想要她赶紧离开,不希望自己的。   石阑眉梢轻挑,见他笑得和气生财,她余光扫了一圈这雅致的账房,花瓶移开了一个寸,暗格打开过,桌椅都被搬动过,看来,她来得正是时候,这人必然在数外款,“兰笑书,听说庞王妃没少花钱雇你杀我,怎么?这笔钱不打算交出来分一分?”   兰笑书笑容有些僵硬,俊美的脸上依然风采迷人,语气中却透着商量的余地,“我的小阑儿,你说过,私下接的活,钱是我的,不算在幽兰产业里,不分成,可算数?”   阿宝鄙视他家少爷,在心里暗想着,“少爷,人都没过门呢,你就这样怕她,还说什么以后她的钱全是你的钱,依阿宝看,是少爷你的钱全变成她的钱,阿宝还是跟着少夫人才有吃的。”   石阑浅浅一笑,却令人琢磨不透,到底是同意了呢?还是不同意,兰笑书一颗心被现在半空中下不来也上不去,无法安心,一想到那包银子要分出去一半,他的心又开始疼了。   “刺杀的对象是我,你说,有没有我的份?若没有我,庞王妃岂会来找你?你又怎么赚外款?所以,这笔买卖没了我,就没有,你说,该不该分。”   兰笑书的心狠狠一抽,钱哪,一文钱出去都要心疼半天的,这些足足几千两,分出去,岂不是要了他的命?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师妹啊?   “哎哟……我的心病又犯了,疼……疼……”他心疼地直接歪倒在软塌上,耍起无赖。   “不交出来?那我自己动手了!”石阑双手怀抱胸前,眉梢轻挑,看看他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兰笑书继续呜咽着,“哎哟……我的小心肝,疼啊……”   阿宝见兰笑书演戏演得逼真,忍不住笑了出声,却伴随着一个巨大的放屁声。   兰笑书嘴角狠狠一抽,猛地坐了起来,大手一挥,八扇窗户啪啪啪地打开,大门也随之砰一声开到最大。   阿宝肥嘟嘟的手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看了看兰笑书,有看了看石阑。   兰笑书气急败坏,“你捂嘴做什么?难道是你嘴巴放出来的屁?”   阿宝委屈地将小手伸向屁股,“少爷,我错了。”   “你消化不良,晚上回去给你开一副药!”兰笑书见他这可怜的模样,有怒也没法发出来,很无奈挥了挥手衣袖,喃喃道:“真臭!”   石阑悄无声息走到窗边,意味深长盯着兰笑书,这个人,嘴硬心软,他轻易不会给人开药,可是他却说要给阿宝开药,可见阿宝对他多么重要。他万事都精打细算,连下人吃的钱他都算得分毫不差,不允许浪费一分一毫,可是阿宝却可以抱着一大堆包子,天天啃着,他有时候说扣他的工钱,却从未真的扣过。阿宝的食量很大,他的月钱根本不够开他的伙食费。   阿宝尴尬地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石阑,低声嘀咕一句,“完了,阿宝爱放屁,丢人,丢人……”   石阑轻笑,“飞雪,下去准备一桌美食,给阿宝。阿宝,随飞雪下去。”   阿宝一听美食,两只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满脸欢喜,可是一想到自己屁股底下还有少爷的命根子,要是这些银子都没了,少爷又要难过了,他纠结地摇了摇头,“阿宝不饿,阿宝有包子吃。”   石阑笑得越发诡异,不用猜已经知道钱在哪里了,“阿宝,你不想吃烤山鸡?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满口肉香……”   阿宝狠狠咽了一口泡沫,瞄了一眼兰笑书,委屈极了,“少爷……”   兰笑书额角青筋狠狠跳动着,阿宝是个吃货,石阑这般诱惑,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正当石阑得意的时候,阿宝又突然放了一个响屁,这次更大声,石阑身子一闪,早已不见了踪影,兰笑书两指捏住鼻子,笑得颇为得意,“还是阿宝的屁管用!”   阿宝见石阑突然离开了,他的烤山鸡也泡汤了,垂头丧气道:“烤山鸡……”   飞雪下去追石阑,之后有突然上来,见兰笑书眉飞色舞抱着那包银子大笑,她一脸阴霾,“兰公子,小姐说钱她可以不要,但是你需要为她做一件事情,给她准备最好的衣裙,她及笄之礼穿的,可别忘了!”   兰笑书俊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问题!”   飞雪转身下了楼,阿宝的表情失落到了极点,走到兰笑书身边,闻到臭臭的味道,他捂住口鼻,“少爷,你不觉得臭臭的?”   兰笑书顿时想起这包银子被这吃货用屁熏陶了两次,俊眉猛蹙,将银子抛给阿宝,“给本少爷洗干净!”   阿宝可怜巴巴看着兰笑书,“少爷,烤山鸡……”   兰笑书一把将他推出门外,“洗干净,烤山鸡?哼!”   阿宝垂头丧气,沮丧到了极点,拿着银子下楼,在胖乎乎的身子差点撞到一个人,他盯着那洁白如雪的锦袍,金色的镶边,这是千金难买的金蚕丝绸缎,阿宝连忙抬头,一张绝美的玉颜,那双紫色的眼眸,美丽而摄魂,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阿宝蓦然回过神来,“帝帝……帝师……”   他连忙让道,可是滚圆的肚子,胖胖的身子还是占据了整个走廊,他急得狠狠缩自己的肚皮,憨厚的神情,极力让道的模样,那般真诚,他看自己的身躯太大,可是又不敢走在帝师的前面,这是大不敬,这下给他出了个大难题,他狠狠收住肚子,憋得一脸涨红,却很滑稽。   “你叫什么名字?”他第一次主动问别人的名字,阿宝一愣,刚刚收回一点点的肚子立马又鼓了回去。   吃惊的不止阿宝,还有帝师身后的尹小王爷。   “阿阿……阿宝。”阿宝结结巴巴开口,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纯真的色彩。   他的剑眉猛然一蹙,“阿宝?”   尹小王爷心中咯噔一声,阿宝?帝师的弟弟叫慕容宝,这胖子只怕要魂归西天了。   诡异的气氛令人不安,阿宝连忙倒退,胖乎乎的身子用倒退的方式上楼梯,对阿宝这个小短腿而言十分艰难,他怕这个帝师,也敬这个帝师,因为他从小就听说他拯救天下的故事。   尹小王爷见帝师居然没有动手灭了这个冲撞慕容宝名字的人,也松了一口气,这个胖子胖得有几分可爱,十分讨喜,他也不希望这样的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帝师突然来访,幽兰阁的人居然无人能拦住,也没有人及时通报兰笑书,可见他的行踪是多么神秘。   兰笑书一看到阿宝倒退着回来,真想说他怎么那么笨,突然看到那双撩人摄魂般尖锐的紫瞳,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恭敬抱拳道:“帝师大驾,有失远迎,请多海涵。”   阿宝侧身让道,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心中的神,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阿宝立马将头埋了下去。   只听到他幽幽道:“阿宝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阿宝心中一喜,抬起头,肉肉的小脸一笑,居然隐隐可见两个小小的酒窝,“谢帝师,阿婆在世的时候常说起帝师的故事,阿宝的名字也是从故事里取的,故事里有一个人说要为帝师留下些什么,值得帝师留恋的东西。阿宝很喜欢那个人,故而取了这个名字。”   故事的传承,民间知道他故事的人已经很少,可是他却说阿婆常说起,似乎对过去很了解,他又深深看了一眼阿宝,纯真的笑脸,紫瞳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轻轻抬手,“下去吧。”   阿宝‘哦’了一下,抱着银子下去洗。   兰笑书惯有的笑容挂在脸上,“帝师亲自前来,可有什么吩咐?”   尹小王爷上前一步,将一个锦盒放在桌案上,他轻轻打开,冰蓝色的衣裙,华丽的金色丝线绣着祥云图,兰笑书下巴猛然一掉,刚才石阑要他布置衣裙,现在帝师却亲自带来了,怎么感觉哪里不对?这衣裙的布料似乎和帝师身上的一模一样,难道帝师……   兰笑书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味,却依然温和着说,“帝师,这衣裙是为谁准备的?”   尹小王爷回头看了一眼帝师,帝师负手而立,站在窗边,双眸注视着远处那抹火红的身影,唐念!他的身影突然一闪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帝师……哎呀,算了,本小爷来说吧,这是帝师为那白眼狼……不对,为石阑做的,你用你的名义送给她即可,不要声张。”   兰笑书一头雾水,可是却还是感觉哪里不对,有些不舒服,“可是小王爷,小阑儿的身段都没有量,这衣裙能合身吗?”   尹小王爷嘴角一抽,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也很好奇帝师是如何知道石阑身段的?他笑得有些坏,“帝师用眼睛量了,绝对不会错。”   兰笑书俊眉猛然蹙起,完了完了,他的钱财要被人卷走了,可是怎么感觉不到痛,似乎他的阑儿又被人惦记了,那庞大的嫁妆啊,心疼,怎么还酸酸的?似乎哪里不对?兰笑书笑不出来,将锦盒合上,“我一定会给她的,她正好要我给她做一套衣裙,这套衣裙正好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尹小王爷走到窗外,却看不到帝师的身影,刚才唐念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自言自语道:“不会遇到情敌了吧?”   兰笑书抬头看了一眼尹小王爷,情敌?帝师的情敌?兰笑书忧心忡忡,无奈抬头看屋顶,“阑儿啊阑儿,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真是愁人!”   夜幕降临,石阑不知何时开始,习惯了等待,她不知自己在等什么,看着满池破败的荷花,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   突然,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落入莲花池中,水面泛起耀眼的光芒,满池荷花渐渐焕发生命力,又是一池荷花渐渐绽放。随之而来的是一抹火红的身影,唐念!   “念哥哥。”石阑浅浅一笑,看着满池荷花,赞叹道:“念哥哥的药水越来越惊人,不过,我猜想这药水能让花儿再开,代价就是明天无花!是吗?”   唐念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立,“万事有得必有失,何必拘泥于细节?明年就算满池莲花,也无人欣赏,何不在此刻将明年的莲花一并看了?”   “念哥哥如何知道明年无人赏花?”石阑抬头看他。   他沉默片刻,手轻轻握紧,“今天我见到了一个人,他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若是换了别人问,我定然不在意,可是这个人非同寻常。”   他星眸中一闪而过的烦愁落入石阑眼中,“是谁?有如此能耐,能让念哥哥为之烦恼。”   他低眉看着石阑,许久都无法再开口。   石阑见他沉默,也没有追根究底,院门突然闯进来很多人,管家、仆人、丫鬟,为首的真是明月郡主。   明月郡主本想来看帝师,可是没有看到帝师反而看到了其他人,她顿时起了恶念,想要给石阑抹上淫娃荡妇的罪名,侵猪笼,只要石阑身败名裂,她将会成为这琉璃国最美的女子,帝师一定会看上她的,想到帝师,她心中越发兴奋,笑着带领众人走过去,“姐姐,你怎么能大半夜在此私会野男人呢?”   石阑嘴角狠狠一抽,慢慢回头,那一眼,如出鞘的利刃横扫而来,顿时吓得几个胆小的几乎站不住脚,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   明月郡主可没有一丝害怕之意,“姐姐,你不会是想要杀人灭口吧?这未出阁的女子,深夜私会男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只怕帝师都会心寒,就算救了你的命,也难以堵悠悠之口。”   石阑的眸子寒光迸裂,她不愿意多说,更不喜欢解释!因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明月郡主这阵势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给她扣下不洁的罪名。   唐念薄唇微微扬起,却冷似腊月寒冬的冰霜,悠悠转身,那一刻,众人一惊,光看着一个背影都那般撩人,没想到他转身这一瞬间,竟令人忘乎所有,沉迷在他俊美的外表,璀璨的星眸中。   明月郡主狠狠咬牙,这个男人美得太危险,可是在她心里,还是帝师最好看,她迫不及待要毁了石阑,“姐姐,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我想帮你,也不能坏了这礼教,坏了孝王府的清誉,管家,还不将石阑抓起来,送去宗庙?”   石阑手汇集内力,唐念上前一步,声音依然不带一丝丝情绪,“阑儿,这种小事,交给我做就可以了。”   他话音刚落,池水随着他的手势落入他掌中,瞬间化作无数把冰针,明月郡主脸色大变,一道黑色的雾气一闪而过,她逃之夭夭,那些人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一把把晶莹剔透的冰针骤然一闪,深深插进他们的眉宇间,众人面如死灰,身子重重倒在地面。   砰砰砰   他杀人从不带血,毁尸灭迹的本事更是做得滴水不漏。只见他大手一挥,衣袖中飘出细细的粉末,飘落在横七竖八的尸首上,眨眼的功夫,地面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尸首化作烟雾,消散。   石阑的目光却盯着明月郡主离开的方向,“她似乎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至少证实了一点,她已经是邪巫。以后要多加小心,不要低估了邪巫。”   “庞王妃的邪巫似乎没有她的厉害,能躲过你的夺命飞针。”   唐念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鬓,目光中带着宠溺,“不用想那么多,该有少女的无忧无虑,有我在,不会有烦恼。早点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就好。”   石阑抬头看着他,该有少女的无忧无虑?她多想拥有,可是心却被岁月磨合,斑驳了所有,她想那样生活,却没办法做到,她却还是点了点头,“好,谢谢念哥哥。”   唐念嘴角的笑容似乎有些苦涩,沿着唇边蔓延,直击内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阑儿,你可知今天我看到了谁?说起来你一定不会相信,就连我,都不明白,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也许这个世间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   凌风稳稳落在唐念身边,“少主,传来消息,抓到姬森了!”   他轻轻抬手,白皙如玉的手指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芒,完美如他,“作为回礼送到明月郡主床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凌风抱拳道:“是!”   走得干净利落,唐念看了一眼那扇窗的灯熄灭,颀长的身姿如一道清风,划破夜空,消失在夜色里。   不去想,不去想,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想,辗转反侧,却无法入眠,黑暗中,似乎渐渐变冷,她终于合上双眸,不安地入眠。   黑暗中,一抹白影渐渐走出,玉指轻轻挑起被子,为她盖上,她黛眉紧锁,他想抚平它,可是手却突然停在空中,迟迟不落下,他的手太冷,只会惊醒她。   “丫头,不是说好为我暖床的吗?”他的声音很轻,却那般凄凉,冰冷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那如绸缎般顺滑的青丝在他指尖轻轻滑落,散开,似乎编织成了一张情网,让他无路可逃,不断沉沦。   她似乎感到有些寒冷,轻轻缩了缩身子,却露出一个潋滟的笑容。   小手突然伸出,瞬间敷在那冰冷的大手上,温暖的小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寒冷,却给她安全感,无忧无虑?似乎只要握住他的手,就可以做到。   不需要他的誓言,不需要他的话语,只需要握着他的手,就算世界末日,她都能笑着面对。   唐念那句话‘有我在,不会有烦恼。’却丝毫没有起作用,手心中的冰冷化作一股股暖暖的力量注入心田,她的笑容渐渐浓烈,似有似无唤了一句,“神棍……”   很轻,似乎只是一个字,可是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剑眉轻蹙,难道他的预言出了错?他在她的梦里,他在她心里?   性感的薄唇轻轻扬起一个浅浅的幅度,那般释怀,那般迷人,紫眸中的光彩如万多绚丽的烟花绽放,定格在最美的时刻,“丫头……”   他的声音轻柔如羽毛拂过,又似魔音,飘进她的梦中。   她却翻了个身,放开了他的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错觉,她没有唤他,没有握住他的手,没有笑。   可是这种美好的错觉,却深深将他牵绊,困住,他冰冷的手轻轻拂过她的青丝,不愿意惊扰她的梦,“丫头……”   仿佛用尽一世的柔情,轻声喊着她,她说过,做他的贴身丫头,她说过,为他暖床,也许她没有当真,他却当真了。   他想要的越来越多,可是他能给的却越来越少,紫眸中的悲凉那般明显,挥之不去,浓烈似陈年老酒,他俯下身,在她发鬓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石阑的睫毛轻颤,转过脸那一瞬间,冰冷而柔软的唇划过她的眉宇间。   “神棍?”她睡眼朦胧,带着困意,懒洋洋唤了他。   紫眸遽然一变,冰冷的唇突然落在她唇边,急切地宣泄着他的喜悦,他的情绪。   “唔……”石阑的身体似乎被什么瞬间电了一下,整个人猛地一颤,却沉沦在他突如其来的吻中,没有初吻的生涩,带着浓浓的情,仿佛无法离开,吻越美好,他内心中的不舍和悲伤就更加浓烈,他喜欢这种感觉,他眷恋她的气息,她的温暖,她的香甜。   可是,他更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他希望他是那个人,一心只为一人生的那个人,可是他却又害怕,害怕他能给的天长地久只是一瞬。   耳边响起唐念的话,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是’,那一刻,他分不出心中是喜还是悲,有一个如此优秀的人,将会陪着她走完此生,他该感到喜悦吧,可是为何心中却更加凄凉?她不会爱上他!她是圣女,与生俱来的狼心狗肺,不是谁给她好,她就会爱上谁。   为何这一刻,他感觉她是有心的?为什么有一种错觉,她的心里装着他?他垂下眼帘,静静沉溺在这个温暖的吻中,就放纵自己一次吧,就算是错觉,他也想将这个吻刻入他的心里,至少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他的吻如细水长流,源源不断,令人沉沦。石阑想睁开双眼看清这个神棍的鬼容颜,却被他激情的吻弄得一阵阵晕眩,无法睁开双眸,被他淡雅的清香味包围着,仿佛身在云端,沉迷在他的温柔之中。   小手轻轻攀上他的肩膀,忍不住紧紧抓住他的衣袍,陌生的愉悦,却伴随着一阵阵躁动不安,她艰难地扭过头,避开他的吻。   他的吻却如春雨落下,沿着脸颊慢慢划过她白皙的玉脖,却停止了所有,只是紧紧抱着她,在她耳畔急速喘息,石阑轻轻挣扎,想逃避这个如梦境般美丽的吻,想理智想清楚这一切,想弄清她为什么没有拒绝他?   他的声音暗哑,却不容违背,“别动……”   石阑蓦然睁开双眸,却看不到他的容颜,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滚烫的小脸,与她错开。   她想看清他的容颜,就算丑得不能见人,她也想看清。就算是歌剧魅影的魅影,她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再丑她也想接受,虽然她是颜控,可是现在,她觉得美丑只是一个毫不重要的附属品,“神棍……”   他轻轻抬起头,墨发垂落,投下一道阴影,遮住了他那如仙似魔的玉颜,他的唇又骤然落下,狠狠吻住她的红唇,似乎带着惩罚,轻轻咬了一下却又变得温柔,如水般轻柔……   “唔……”石阑再也无力窥视眼前这个男子,沉重的眼帘再也无法抬起,仿佛和他坠入海洋之中,一起沉沦……   ------题外话------   求票票,免费的评价票,有木有捏?……谢谢菇凉们的支持……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我的旧作 ☆、070夜里私会   他顾不着退下鞋袜,高大的身躯翻上床,隔着羽被,依然能感受到他的冰冷,只是有些回温。   大手紧紧握住小手,十指相扣,似乎一松手,它就会消失,永远的消失。   石阑艰难地喘息,轻轻扭头,她暗骂这个神棍怎么那么……有诱惑力?手心感觉到他的温度在渐渐上升,心中一喜,她艰难地组织语言,轻声开口,“神棍,你怎么学会做登徒子了?”   他趴在她身上,轻咬她的耳垂,那魅惑人心的音色,似乎暗藏着什么,似乎很有可能“如你所愿,学些旁门左道,从登徒子开始。”   石阑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只不过随口一说,他却拿来当挡箭牌?她分不清自己何时开始学会了想念,学会了等待。她分不清这种暧昧的关系,他们算什么,她扭过头,想看清他,窗外的曙光慢慢攀上纱窗。   “我该走了。”他有些微热的唇落在她的眼帘,她紧闭双眼,她知道,她依旧沉迷于他的温柔之中。小手有些不舍,却还是松开。   再次睁开双眼,房间内渐渐明亮,却没了他的身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连那随时迎风而起的轻纱帘,都静静垂落在窗前,仿佛他没有来过,“是幻境吗?是梦吗?为何这般真实?”   石阑黛眉轻蹙,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他吻过的地方,还残留他的气息,不是梦,她光着脚丫子下了床,迫不及待打开门,隐隐看到远处风雷云霆他们的身影闪过,她扬起一个潋滟的笑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尽,她张开双臂,迎接着破晓的晨光,如一只快乐的小鸟。   飞雪听到石阑这般早就起了,披着衣衫走出来。   “小姐,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飞雪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气,看模样根本没有睡够。可是她抬头看到楼上的石阑,她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未见过,那般灿烂而美好,她一圈一圈旋转,透着浓浓的快乐。飞雪愣了愣,痴痴看着石阑,还以为石阑今天中邪了。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唐少主。”飞雪立马将衣服穿上,就要去请唐念。   石阑唇角的幅度更深,懒洋洋道:“不必去了,我梦游,现在就回去睡觉。”   她开心地合上门,却无法挡住她的快乐,该有少女的无忧无虑?这一刻,她做到了,身子直直倒进床帐内,就连呼吸,都那般欢快。   突然传来喧哗声和尖叫声,石阑连忙睁开双眼,昨夜明月郡主逃了,她就算想要继续污蔑她,也没有任何证据,她不会傻到再来纠缠。可是那个尖叫声明明就是她的,这是怎么回事?   “飞雪,去看看,府内发生了何事,如此喧哗?”   “是!”   石阑钻进被窝里,带着一阵窃喜,又有些恼怒,他们之间算什么呢?是男女朋友吗?该死的,那厮似乎说要学旁门左道,从登徒子开始,他居然拿她开刀?可恶,她还眷恋那种陌生的感觉,完了完了,她的世界颠覆了。   刚才的喜悦渐渐化作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这一刻她恨不得将他狠狠咬碎,被子一拉,将她整个人埋得严严实实,连一个头发都没有露在外面。   飞雪回来的时候看到石阑卷成一团,飞雪摸了摸额头,搞不明白她家小姐怎么了?真是中邪了吗?   “小姐……”   石阑冒出个脑袋,头发被她揉的乱糟糟,“说。”   飞雪抿嘴偷笑,见她那个模样有些滑稽,却忍住没笑出来,“小姐,有贼潜入世子的院落企图偷东西,被世子发现,他一路追过去,却进了明月郡主的房间,发现明月郡主房中躺着一个男子,全身赤裸,可是没有看到明月郡主,世子雷霆大怒,命人将这个人抓了起来,找到了明月郡主,明月郡主哭闹说她是被冤枉的。有一个人却说,有人看到她和这个男子私会,这些人连同管家都被灭了口,现在明月郡主百口莫辩。府上却是少了一批人。”   石阑轻笑,果然是念哥哥的手段,自己杀了人,最后将责任推到明月郡主身上,“看来这些人要来莲花苑搜查了,将重要的东西都收起来。”   飞雪点了点头,立马下去。   石阑悠悠下了床,梳洗,不一会儿,果然如她所料,明月郡主哭闹着,拉着石青书来了莲花苑。   “大哥,我昨晚就是在这里看到姐姐和一个男人私会,我和管家还有仆人一起,可是那个人太厉害,他杀了所有人,尸体一定还在这院落里。”明月郡主四处巡视着,就连一点杀人的血迹都没有留下,她不甘心地继续查看。   石阑优雅而从容的脚步,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柔美的容颜带着冰冷的笑容,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呵……妹妹真是会说笑,你说我私会男人,杀人灭口?那个人太厉害,杀了所有人,为何你却没有死?你手无缚鸡之力,一介女流,又是如何从高手手中逃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非要将这种罪名按在我头上。”   石青书一听,也觉得有理,明月郡主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一个柔弱女子,就连石青书都不知她是邪巫,一个弱女子又是如何从高手手中逃脱的?   明月迎上石青书怀疑的目光,她顿时眼泪流了出来,“哥哥,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能不相信我,而去相信那个贱人?”   石阑眉梢轻挑,漫不经心道:“如果说相信是通过血脉来拉拢,那么,信任将会被血统不断利用。大哥,父王不在家中,现在你是一家之主,可不能徇私枉法,辜负了父王的教诲。”   石青书不是一个随意被糊弄的人,他从小在孝王身边长大,和这些妹妹都很生疏,“我会查清楚,来人,找一下。”   “是,世子。”几十个下人四处查看。   庞王妃闻讯而来,她听说这个男人是一个又丑又老的男人,她恨不得将这个污了她的男人碎尸万段!可是这个人却被石青书关押了起来。   “青书,母妃听说你抓了一个贼人?为何关起来,不让任何人去看?”   石阑嘴角一扬,庞王妃这么关注这个贼人?“不知跑到妹妹床上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人?”   明月郡主的脸瞬间龟裂,恶狠狠盯着石阑,“那就要问姐姐了。”   石阑眉梢轻挑,“哦?问我?真是奇了怪了,妹妹做的好事,为何要问我?”   石青书上前一步,挡住两人仇恨的对视,转身看着庞王妃,“母妃,有人认出这个人,是前段时日跑出府的贼人,也是几十年前的采花贼。”   庞王妃的脸色飒然一白,那个人?红唇狠狠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她极力克制内心的愤怒和恶心。   石阑嘴角狠狠一抽,姬森?唐念为何要这样做?他可以用任何一个人,却唯独不能是这个人,可是他却偏偏反其道而行。   “世子,发现了这个东西。”一个见多识广的小厮举起那小小的虎符,石青书猛地看向石阑,庞王妃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她从小在庞将军府中长大,当然见过这个东西。   明月郡主却没有见过,“这是什么?”   石阑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却很快散去,脸上依然镇定自若,看不出她的心思。飞雪收拾了所有和食味轩、千羽楼的令牌,却唯独漏了一件她不知的东西,兵符,这是霜儿偷来的,她并不知兵符在石阑房中。   庞王妃笑容越发浓烈,眼中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阑儿,你怎么会有兵符呢?难道你想要造反?”   石阑脸上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优雅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道:“母妃,你应该知道造反这个词拥在我身上会带来什么后果,灭九族,九族,当然包括在场所有人,也包括庞将军一家。”   众人一听,身子狠狠一颤,齐刷刷抬头看向石阑,庞王妃狠狠咬牙,她想弄死她,却不能用这个弄死,她不甘心,狠狠捏紧拳头。   石阑伸手拿起那枚小小的兵符,那小小的兵符居然渐渐变成了一个和兵符有几分相似的陶瓷小老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偶,怎么能和兵符相比?大哥,你说这是兵符吗?”   石阑将那被她动了幻术的兵符举到石青书面前,石青书拿起仔细端详了许久,俊眸严厉扫向那小厮,“这就是你找到的东西?本世子要你们找管家,你却找这个东西?”   那小厮噗通跪下,吓得冷汗直流,他抬头瞄了一眼那个小东西,战战兢兢道:“小的眼拙,看着这东西有点像,以为是兵符,小的知错,小的该死。”   庞王妃上前一步,拿起那个东西,刚才她明明看清这东西就是兵符,她怎么可能会认错?定然是这个鬼丫头动了手脚,可是她却又不该声张,“这东西真是精巧,阑儿不如送给母妃,如何?”   石阑依然面不改色,笑得美丽却冰冷,“王妃喜欢?”   “当然。”庞王妃说着就要将这兵符放进怀中。   飞雪恶狠狠咬牙低声骂了一句,“真不要脸!”   石阑红唇扬起一个更艳丽的笑容,“王妃喜欢的东西都是这样强取豪夺,以前如此,现在依然没有变!”   石阑毫不客气直接嘲笑庞王妃,这般直接在下人面前说她强取豪夺,宛如强盗,和她平日贤良淑德的形象完全不符,庞王妃嘴角一抽,狠狠捏紧那被施了幻术的兵符。   “阑儿不想给?”   石阑冷笑一声,“怎么?你喜欢的,我就必须拱手相让?既然母妃这么喜欢,当然要留下些东西作为交换才行!”   庞王妃额角青筋隐隐暴动,若非石青书在这里,她早已经出手撕碎石阑,她的脸色极为不好,“阑儿这是要交换?”   “当然交换,我娘亲不喜欢和你争抢什么,你却不断抢走我娘亲的东西,就连我父王,你都不肯放过,现在,却开始来抢我的东西。我是不在乎那个小小的玩偶,可是我在乎你总是名正言顺地抢走属于莲花苑的东西,为了缓解这种不必要的尴尬,我奉劝王妃用身上的玉佩作为交换!”   庞王妃狠狠捏紧拳头,咬了咬红唇,“你可知这玉佩是什么?”   石阑笑得更浓,优雅的脚步显得那般悠闲,围着庞王妃转了一圈,百无聊赖地捏起她的玉佩,“我当然知道,这是庞老将军立下汗马功劳,先皇赐给他的玉佩,也是庞将军府的荣耀,你想从我这里拿走我的东西,就必须将你最贵重的东西留下。”   石阑的笑容突然一收,冷酷无情的眸子如出鞘的兵刃,似乎随时都可以取人性命,她的手毫不客气直接一扯,庞王妃的玉佩已经到了她手中。   庞王妃大惊,追了两步要去抢,“贱人,还给我!”   石阑脚步蓦然一顿,青丝随着她身上腾起的杀气飞扬,如一把把刺骨的血刃,令人心头猛地一颤。   庞王妃的手如爪子一般尖锐,五指几乎扣紧石阑的肩上,怒吼道:“还给我!”   石阑一个转身,一掌击在她的心口,丝毫没有留情,庞王妃根本没有想到石阑会突然出手,身子被一掌击飞十丈远,“父王说过,莲花苑不允许外人随意出入,更不允许任何人拿走这里的一件东西,违者,少不了一百大板,严重的就是杀!王妃不将父王的话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谁还敢出手帮庞王妃?都纷纷往后退。他们都没有忘记孝王下的死命令,进了莲花苑,   明月郡主连忙去扶住庞王妃,手加重了力道,示意了一下庞王妃,庞王妃狠狠咬牙,想到接下来的大计,她只能狠狠咽下这口气,盯着手心那个形如玩偶的东西,她心中大起大落,恨不得将这东西捏碎。   她爷爷留下的玉佩胜过襄王手中的兵符,恨不得将它粉碎,“既然阑儿喜欢那玉佩,就当做我这个母妃送给女儿的礼物。”   心里就算恨得抽筋,可是她不得不将颜面做足,这笔账,迟早要还回来!   石阑依然挂着那不带情绪的笑容,眸光中变幻莫测,令人无法猜透她心中的想法。   “那就谢过王妃!”   她清冷的语气,如这秋风一般透着丝丝凉气,王妃,不是母妃!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娘亲,她依然不买庞王妃的账,让庞王妃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虚伪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既然这里没有管家也没有尸首,明月,你又作何解释?”石青书对于后院的明争暗斗丝毫不感兴趣,他的父王喜欢莲花苑,他自然不会去破坏,他没有忘记此番前来的目的。   明月郡主顿时楚楚可怜,眨了眨泪眼看着石青书,“大哥,明月是你的亲妹妹啊,明月没有做苟且之事,虽然不知管家他们的尸首为何不在这里,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我做的,昨日我去了母妃的院落,母妃和院内的人都可以作证。”   庞王妃连忙出来说话,“昨夜明月确实是在我院里过夜,院中的人都可以作证。”   石青书深深看了一眼明月郡主,狐疑了片刻,目光多了几分探视,扫向石阑,他总感觉这个妹妹很不简单,这些年在莲花苑中一直默默无闻,明明传言说死了,可是总是在最关键时刻又蹦了出来,他总是看不清这个人。   “大哥,肯定是她故意栽赃陷害?昨夜我看到她和唐门少主在一起,唐门少主杀人灭口,我逃了出来,就没敢回自己的院落。一定是姐姐怀恨在心,生怕事情败露,所以才设计嫁祸给我。”明月郡主哭得更加伤心。   石青书紧蹙俊眉,贼人诱导他去明月郡主的房间,正好遇到那么一个人,可是明月郡主一说那个人,唐门少主,他的手骤然一缩,冷汗蓦地冒了出来。唐门少主是这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风云人物,他得罪不起,若明月郡主早说那人是唐门少主唐念,他根本不会来莲花苑。   “既然是唐少主有心杀人,你又如何从他手中逃脱?”石青书俊眸冷眯,盯着明月郡主。   明月郡主心中一惊,轻轻咬住红唇,她怎么能说出那个人的身份呢?本想给石阑抹黑,可是却忽视了一点,唐念这个人的威望。她的哥哥不喜欢惹这些叱咤风云的人物,他必然不会去深究此事的真伪,反而说她无中生有。   她突然发觉昨晚她母妃的话是对的,让她就此打住,将事情宣扬出去,对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无话可说?作风不洁还血口喷人,来人,将明月关起来。”石青书脸色极差,看模样气得不轻。   “你敢!”庞王妃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关起来?连忙搬出主母的模样。   石青书从小和庞王妃不亲,可是她比较式孝王府的主母,掌管内院的人,“母妃有何指教?”   庞王妃摆出王妃的架势,走到石青书面前,“青书,母妃知道你无视我这个母妃,可是这里的主母,孝王妃!这后院的事情,还是不劳烦你代劳。”   石青书脸上的青筋隐隐暴动,却忍着不发作,闷闷沉了一口气,“母妃,可是关系孝王府声誉,孝王府的安危,我这个世子爷是不是该操心操心?”   庞王妃见石青书有些让步,脸上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声音也轻柔了许多,“青书,母妃知道你想要早日持家,可是眼下你还没有到达成年,这些小事还是容母妃来处理即可。”   石青书一听庞王妃又拿年龄来压他,他将拳头藏至身后,很不悦地将目光移向远处,“母妃,可父王传信回来,说由我来持家立业,虽然我无心于这些家业,可是,若想惹怒唐门,将孝王府陷入绝境,我不得不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好好管管!”   庞王妃心中暗喜,看来石青书又退了一步,虽然话语强硬,但是却已经认同了她是主母,这就好办了,立马给石青书台阶下,“母妃当然不会让惹怒唐门,我看此事必有误会。”   她笑着就上前握住明月的手,加重了力道,“明月,告诉母妃,你昨夜当真看到阑儿和唐门少主在一起了?”   明月郡主看着庞王妃的眼神,手心被攥得一阵疼,她狠狠咬牙,虽然不甘心,却只能退步,“没有。”   石青书顿时怒气上涌,“既然没有,你为何要无中生有?”   明月郡主心中委屈,昨夜她逃离后立马就告诉了她的母妃,她母妃知道她看到了,却要她说没看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大哥,是我无中生有,我一大早上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就想往姐姐身上推,所以才说姐姐昨夜和唐门少主在一起。”   石青书鄙夷怒视明月郡主,“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再犯,至于那个贼人,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派来的,……”   石青书的话语刚落,庞王妃的心中一惊,若姬森将他和她的事情抖露出来,她日后还如何立足于天地之间?还有何颜面见世人?一个不洁的王妃,她如何承受得起这样的罪名?   她心中的恐惧化作一声咆哮,“慢着!”   她突如其来的大声喝止,吓得众人齐齐望向她。   “母妃为何这般激动?”石青书深深望了一眼庞王妃,这一眼,多了一份探究,从她突然冲进莲花苑,一开口不问为何抓明月郡主,反而问那贼人的事情,他就开始起疑心,却想不明白那样一个江湖浪子,贼眉鼠眼的人怎么会和庞王妃有牵扯?庞王妃以貌取人,凡是长相差的人,她连看都未必看一眼,怎么会这般关心这个贼人呢?   庞王妃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狠狠捏紧手中的手绢,克制着那凶如潮水的恐惧,挤出一个笑容,柔声道:“青书,既然是关于明月郡主声誉的事情还是交给母妃吧,若处理不好,必然有损明月和王府的名声,也影响你在外面的脸面。”   石青书想了想,似乎也不无道理,也许庞王妃担心的是这个原因吧?他竟然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声势弄大了于人于己都不利,便放弃了想在王府立威的机会,想着自己今日还要出去见一个重要的人,也不想耽误,便不耐烦道:“既然如此,就由母妃来处理。”   说完头也不回便要离开,一个小厮冲冲忙忙跑进来,仿佛十万火急,几乎一脚没刹住撞上石青书,他噗通跪在地上,“世子,不好了。”   石青书一听,脸色遽然一变,一脚将那人踢开,“一大早已经够晦气的,你还咒我?”   那小厮被踹得不轻,脸上满是痛色,吃疼地辩解着:“不是世子爷您不好了,是那个贼人被人劫走了。”   石青书仿佛没听见,理了理衣袖,似乎怕自己的着装不得体,看模样要见的人很重要,他也不理会,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那原本怒气冲天的俊颜既然扬起一个柔和的笑容,“小钟,我们该走了!”   那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厮也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得嘞,车马早已经在门口候着呢。”   庞王妃的脸却显得更加难看,看着石青书扬长而去,她想制止,却管不住他,她一颗心还在姬森身上,“说,是谁?光天化日之下在孝王府劫走了贼人?”   那小厮想回答,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小的……小的也不知,只是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地牢,之后就不见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那个贼人也没有来过一样。”   明月郡主松了一口气,想息事宁人,“既然像没来过,也许就是没有,定然是贼人使用的什么鬼把戏。”   庞王妃一心想要抓到这个玷污了她的臭男人,杀人灭口,可是一想到现在敲锣打鼓捉拿这个人,那么岂不是将明月郡主的名声至于不顾?她狠狠压住心中这口恶气,不明明着捉拿这个人,就只能暗地里继续找他!   石阑将那玉佩在手中抛了一个幅度,嘴角一扬,手没有去接,一声清脆的响声,那玉佩在青石板上四分五裂。   “母妃,你的玉佩……”明月郡主刚低眉一看,惊呼。   庞王妃回头那一瞬间,地上粉碎的玉佩如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扎进她心里,那是她费尽心思才得到的玉佩,石阑不带抢走了,还摔碎了。她的脸上那厚厚的胭脂在不断龟裂,凋落,狰狞的神情,如有一只恶魔即将冲出体外,将石阑碎尸万段!   明月郡主想拉住庞王妃,却为时已晚,庞王妃瞬间出手,电光火石之间,她的手如银钩几乎勾住石阑的玉脖,石阑的红唇扬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冷笑,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的手瞬间划过庞王妃,又似乎没有碰到,可是手中已经拿到属于她的兵符。   她的身子瞬间轻巧飞上屋檐。   “王妃是想要在莲花苑杀人?庞老将军战功赫赫,在军中立下威望,现在的庞将军府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却依然可以一呼百应,靠的不过就是庞老将军当年的威望,这玉佩便是至关重要的信物,见它如见庞老将军。有很多人并不想听从庞将军府的后人,却不得不听命于这个玉佩,真是抱歉,我一时高兴,失了手,摔了,改日再陪你一个!”石阑居高临下,悬浮于屋檐上,目光中的冷漠,那般肆无忌惮,看似随心随性摔着玩的,却没有知道,她为什么摔它!   飞雪也不明白,她曾听石阑提起过,庞王妃腰间的玉佩可以调动千军万马,为什么她要毁掉?   庞王妃胸口狠狠起伏着,仿佛一团烈火在胸口熊熊燃烧,“陪我一个?你应该知道,这玉佩只有庞府后人使用来灵验,自知自己不能使用,就故意毁掉!”   她止不住地怒吼,一边的飞雪顿时明白为什么石阑毁掉这块玉佩。   石阑无视她的怒气,她一早就知道这个玉佩对她而言是毫无意义,对庞府的人和庞王妃而言,这个东西是块聚宝,她一早就想要毁了它,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有了机会,她岂会放过?   虎符已经回到手中,玉佩已毁,她突然觉得这个庞王妃今日算是倒了血霉,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怒火冲天的庞王妃,同情地感慨道“女人生气很容易变老,王妃的眼角不知为何又多了几条皱纹。”   女人天生怕老,特别是庞王妃这个年龄,不服老却不断面临着衰老和皱纹的侵袭,庞王妃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愤恨拂袖而去,明月郡主连忙去追,此事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却不知外面的传言如那温水即将煮沸,下一刻,将会演化出滚滚煮水,谁都休想让它停止沸腾!   石阑正欲出府,却遇到洪公公,他刚下了轿子,立马去拉住石阑的车马,“哎哟……郡主,您先别急着走。”   石阑黛眉猛蹙,她本想去找唐念,问清今日的事情,开到这个当道的老公公,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因为两次面圣,两次几乎丧命,她不太喜欢见到皇上身边的人,却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洪公公这是作何?”   洪公公阴阳怪气地捏起兰花指,笑得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哎呀郡主,大喜事,天大的喜事,你一定会开心的。”   石阑扔着拍掉身上鸡皮疙瘩的冲动,有些急,这个太监敢不敢不要这样……唉……太监原本就不是男人,为何要用对男人的标准去看他们呢?他们原本就是如此。   “洪公公倒是说说看,这喜从何来?”   嘴上虽然说喜从何来,心中却在暗骂这,这祸是不是又要来了?念哥哥说的对,命数是自己和外界造就的,现在,自己要全心应对这外界的破坏力!   洪公公笑得更加灿烂,石阑的汗毛根根立了起来,几乎将衣衫支起来,离开肌肤。   “郡主,老奴这是来宣您进宫,尹小王爷抓到了几个人,在皇上面前洗清了你的冤屈,证明了你清白,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石阑心中似乎被泼了一盆凉水,证明她清白?抓到了几个人?什么意思?她难道不清白?   洪公公见她依然蹙眉,便笑道:“哟……都怪老奴这张嘴,不会说话,尹小王爷抓到的人当中,有一个是皇后外公家的老仆,这个人曾经是皇后的表哥,姚时的书童,姚时死后,这个人偷了主子的钱财逃之夭夭,一直到今日才抓到。皇上宣您进宫,下旨宣布您的清白。”   石阑的眉头却锁得更紧,“那皇后呢?”   “皇后一直在凤仪宫养着,皇上不许任何人去探视,说是惩罚皇后的妒忌之心,怕炎王被郡主夺走,出此下策,让郡主险些丢了性命,所以让皇后在宫中好好反省,毕竟皇后脸上的那个东西没法见人,也算是遭了报应了。”   石阑当然听出这其中的含义,尹小王爷抓到的这个人,抖露出皇后年少时的往事,牵扯出皇后记恨石阑的原因,皇后的陈年往事,未了情缘,这些都是皇上的耻辱,皇上当然不愿意这些事情被世人知道,所以说皇后是嫉妒石阑夺走了她的儿子。   她和唐门的共同努力都没有找到皇后的过去,更别提皇后刀子下的漏网之鱼,没想到神棍却可以做到,尹小王爷虽然嘴不饶人,可是心眼却不坏,幽默风趣,关键时刻还挺身而出。她明明已经在炎王面前洗清了冤屈,炎王明知真相,却一直没有出面将幺娘交出来,可见他的心思,想要让这件事情变成悬案,她永远成为嫌疑犯,众人口中那个刺客!   这就是炎王,他从未为她设身处地想过这些事情,他只想在求一场和局,皇后和她之间的和局。而她,甘愿出局,交出幺娘那一刻,她就没有奢望着他会将幺娘还给她,洗清冤屈,其实,她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就算不爱,也不屑于去伤害,毕竟那是自己无法改变的过去,也无需改变。   生活中原本就是这样色彩斑斓,有自己喜欢的蓝,也有自己不喜的灰色,过去的蓝,随着流年,斑驳了美好的回忆,变成了眼下的灰,那又如何?   如果有人问她可曾后悔?她将会毫不犹豫回答,从不后悔,因为她的过去没有错,错就错在,没有受过磨练的爱情是那般不堪一击!她又能怪得了谁?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也许她不会走这一条路,可是她没有神棍的未卜先知。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如果!   现在,她只想远离他,和过去划清界限,远离和他的一切联系,平静看待自己的过去,一段失败的爱情!   她一直背负罪名,无非是想要打破他所求的和局,她甘愿成为出局者。不去伤害他,因为他在她心中已经没有了位置,不值得她再耗费精力。她已经挥霍了五年的光阴、五年的心血,现在,她真不想在遗失一刻光阴在他身上。放过他,放过过去,更是放过自己。若去报复,那意味着自己根本没有放开,意味着自己还在意,她不喜欢去报复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放过他的母后,那个一心致她于死地的人,她将会危害到她和她娘亲的安危!既然皇上将她软禁在凤仪宫,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不能靠近,蓉姑姑也就无法接近。真不是皇上真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因为皇后入宫前对一个男子爱的死去活来,他觉得是一种耻辱?   慕容家的男人个个骄傲,特别是帝王,都必须是出类拔萃,在每一处都必须是最完美的才有资格存活下来成为帝王,他要求的皇后必须是完美无瑕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他们都有权要求是最干净的。从这一点看,皇上软禁皇后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为何总感觉有些不对?   石阑将这种奇怪的感觉甩掉,也许是她想法太多了吧。不过一想到一会儿要面对这个令人无法猜透的帝王,她又无法抹除那种恐惧和忧虑。无法想象他跪在帝师面前时的心情是如何?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踩着堆积如山的颅骨,爬上今日至高无上的宝座,却突然多出一个人,将他踩于脚下,他真的如表面那样恭顺,并且毫无怨言吗?   还是想着去看看这尹小王爷,这件事情能让她心情轻松一点,至少这个人不会伤害她,毕竟他是神棍身边的人,她扬起一个难得的笑容。   可是一想到皇上,她的心又开始有些犹豫,这个人说杀就杀,丝毫没有给对方辩解的机会,似乎宁可错杀也不可漏杀。她真不想见到这个人,生怕出什么变故。   洪公公见她一直沉默,似乎有所思的模样,便催促了一下,“郡主,还是赶紧进宫面圣吧,要不然老奴也没法交差啊。”   石阑突然想起今早的那个吻,心中所有的忧虑和烦闷顿时一扫而光,仿佛这阴天被一阵春风吹过,瞬间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心情随之舒畅。她没有想过,想一个人时,居然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也该是去看看神棍了,他到底丑到何种程度?   脸上不自觉露出一个潋滟的笑容,“进宫!”   ------题外话------   求免费的评价票票,免费的月票……   强力推荐《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71鸿门宴?!   石阑以为可以先去见神棍,却没想到尹小王爷早早地站在东宫门口等着她,这一次,她终于看清这个俊美的男子,潇洒风流,总是有三分邪气的笑容挂在嘴边。   “知道你会经过这里,特意在这里等了很久,走吧,皇上还等着呢。”   石阑的目光盯着那富丽堂皇的大门,眸光如剑,神棍,真想将你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何等见不得人,居然让尹小王爷在此拦截她。   洪公公也有些急了,又忍不住温声催促道:“郡主,您已经绕了一个大圈,还是别让皇上久等了。”   尹小王爷轻浮的脚步走到石阑面前,眉飞色舞,含笑看着石阑,“绕了一大圈?去御书房的路似乎不必经过东宫吧,不会是想某人了?嗯?”   石阑狠狠白了他一眼,脸颊却有些发烧,快步离去。洪公公连忙去追,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御书房离去。   尹小王爷长叹一声,“一个怎么问都不肯说,一个怎么逼都不肯承认,我的小帝师何时才能有个盼头?”   红玉一直躲在门后偷听,忍不住笑了,尹小王爷瞥了一眼那扇大门,也随着队伍离去。   风雷一脸严肃站在红玉身后,轻咳一声,“又在偷听?”   红玉吓了一跳,骤然直起身子,站得笔直,一看到是风雷,她松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能不偷听嘛,我不偷听我能知道帝师要找的那个人是郡主命中的夫君?我不偷听我能知道郡主只为那人有心?帝师会告诉你这些?只有尹小王爷这个嘴漏的主儿才会探出这些消息,才会泄露这个秘密。”   他当然知道红玉偷听得到的这些秘密,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才吹口哨的声音,那是云庭在暗示他,在红玉面前要记得笑,要追红玉就要学会笑,他扬起一个很奇怪的笑容,却只是尽力露出更多的牙齿,“红玉你说的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红玉一见他憨厚的俊颜,由惯有的严肃瞬间变成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仿佛就是故意露出一口银牙,更像猛兽在捕猎时露出它锋利的牙齿表示威猛。这让她的身子狠狠一抖,像掉进了冰窟窿,全身冷得要命,怯生生地问了一句,“风雷,你的脸抽了?”   躲在一边的云庭狠狠拍额,早知道风雷笑起来是这个样子,他一定不会教他笑,还是早走为妙,免得风雷找他麻烦。   风雷没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笑着讨好一个女孩子会是这样的场面,顿时来了一个透心凉,收起笑容,闷闷转身离开,朝云庭消失的方向走,看模样云庭少不了挨揍了。   红玉狠狠揉搓自己的双臂,喃喃道:“中邪了,这些人都中邪了。”   她以为是风雷那吓人的笑让她感觉寒冷,当她惊讶地看到自己口中的哈气化作白雾,她的脸色遽然一变,连忙大喊一声:“风雷,云庭,快,将尹小王爷叫回来。”   风雷一听,顿时察觉东宫的变化,立马从怀中掏出一枚烟花,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火花绽放,在阴天里显得那般凄美,尹小王爷猛地停住脚步,俊眸中的严肃渐渐凝结,为什么这么快?难道他知道?所以一直躲着石阑?夜里又忍不住偷偷去看她?   石阑的心随着这一声巨响狠狠揪起,她的眸光随着那朵绚丽的烟花渐渐暗沉,喃喃道:“那是东宫发出来,对吗?”   那声音很轻,几乎被微风揉碎,透着她的不安和担心。尹小王爷低眉看着石阑,那绝美的容颜,明明写着两个字,担心,原来白眼狼是有心的,她担心帝师?这么说,那个预言一心只为一人生,说的应该是帝师。   可是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狠狠压住,他知道帝师的纠结,他知道帝师的痛苦,他知道帝师这些日子加速追查碎玉的目的,黑鹰得到他的指示已经将其他碎玉带了回来,只有一块碎玉还未找到。他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他第一次那般认真,看着石阑,“告诉我,你是不是担心他?”   石阑诧异看着这么严肃的尹小王爷,他似乎在等待一个比什么都重要的答案,她想说什么,却感觉无法开口,她担心他吗?她细细揣摩内心的想法,却满是疑惑,最后却只有这个答案,似乎比较符合现实,“他救过我。”   他救过她,所以她担心他,这个理由似乎很合情合理。   尹小王爷眼中的失落难以言喻,他却笑了,笑得那般凄凉,仿佛经历了一场天大的笑话,命运狠狠捉弄了他,“呵呵……原来只因为他救过你,你才会担心?白眼狼果然就是白眼狼!”   他以为帝师的心付出是值得的,可是她却说他救过她?多么可笑,她这些日子奇怪的举动,让他以为帝师可以得到幸福,哪怕是一瞬,也是值得,可是这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想,这个白眼狼终究没有心。   石阑眸光随着尹小王爷那凄美的苦笑渐渐碾碎,她无法说服自己,对神棍是怎样一种心思,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无法发出。   尹小王爷往后踉跄退了两步,摇着头苦笑,“白眼狼,你当真是无心人,你是瞎了眼了还是心也瞎了?你看不到他对你的心思吗?”   石阑的心狠狠一紧,若是别人为他人来质问她,她一定毫不客气地说与她无关。可是这个人是神棍,那个曾经帮她却又折磨她的人;那个行为反复无常,令她揣摩不透的人;那个吻过她,令她沉沦的人。她的眼瞎了,看不见他的所作所为。她的心瞎了,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他。   他对她的心思?她看不透,看不懂。她对他的心思,她同样看不明白。瞎了,也许他说的对,她的心瞎了。   尹小王爷拂袖而去,石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担忧,她忍不住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他怎么样了?”   众人一惊,石阑居然问帝师怎么样?帝师不是好好的吗?他难道不好了?洪公公脸色微微一变,挥了挥手,众人纷纷随着他退下。   尹小王爷脚步一顿,没有回头,眼中的寒光再也化不开,丢了一句话就离开,“白眼狼,你还是好好做你的郡主,孝王府大小姐,圣女,甚至可以做你的炎王妃。帝师的事情,就不牢你费心!”   做她的郡主?他以为她喜欢做郡主?孝王府大小姐?他以为有那么风光吗?圣女?她以为她有得选择吗?炎王妃?他以为她稀罕吗?   石阑的脚步一转,朝宫外离去,洪公公看石阑的方向不对,蓦然一惊,连忙去拦截,“郡主,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呢。”   石阑的脚步根本没有停,却只是礼貌回了洪公公一句,“洪公公,我突感不适,先回府了,至于圣旨和真相,皇上看着办即可,我已经背负这么久的罪名,澄清与否,对我没有多大的影响。”   洪公公听她都把话挑着这么明确,也不好再去追,不过他今日不算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一件事情,帝师似乎抱恙!他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御书房,皇上的脸色极差,看模样重伤未愈,他又止不住猛咳几声,一看到只有洪公公一个人回来,有些不悦,挥了挥手,屏退了众人。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洪公公一脸喜悦,仿佛得到了一个天下的秘密,瞟了一眼众人都退下,他迫不及待走上前一步,“皇上,帝师似乎抱恙。”   皇上眸光一闪,却很快掩饰得滴水不漏,“消息是否可靠?”   “帝师对郡主似乎用心良苦,小王爷质问郡主,之后郡主问了一句帝师怎么样了?加上东宫突然燃起紧急烟花。”   “看来东宫有变,帝师千年冰封,必然寒毒入体,想必是寒毒又发作了!此事切记不可让冥儿知道。”   洪公公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老奴谨遵圣命。”   他当然知道冥王对帝师的敬仰和忠诚,这种忠诚是从先皇在世就注入他的思维里。   “冥儿呢?”他突然意识到冥王从御书房出去一个时辰都未归,洪公公也疑惑看着另一边的桌子,笔尖的墨迹早已经干涸,以一个飘逸的幅度固定在那里。   旖旎的宫灯,火红的宫墙,在这阴天里显得这般沉闷,幽深的小路,一个黑袍男子站在路中央,黑眸如鹰,却又似夜色,神秘而惑人,薄唇带着一个似有似无的幅度,冰冷的眸光随着她冰蓝色的身影渐渐融化,渐渐柔和,他轻轻抬手,身后的太监立即退下,一个太监连忙去拦住石阑身后的丫鬟还有飞雪。   “眼睛好了。”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千言万语,竟然最后化作最无力的四个字,他在心中苦笑,能言善辩的他在这一刻竟然有些语塞?   石阑礼貌点了点头,这个人是她生命的转折点,见证她浴火重生的那个人。以前立场不同,她很少和他打交道,可如今却不一样,在她最危难的时刻,偏偏是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救了她,虽然知道他救她的原因,是打击炎王,可是她依然感激这个人,因为他让她成为这场利用中获利最大的人,获得新生!   “谢王爷挂念,已经好了。”   他想上前一步,刚抬起脚,却忍不住走到她跟前,双腿似乎一促即发,丝毫不受控制,他惊讶自己的速度,仿佛迫不及待要走到她身边,他艰难地后退一步,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如那三月的阳光照耀,令人有些恍惚,“皇后的事情已经结束,你也得了清白,为何还是满脸愁烦?”   石阑的确开心不起来,如那千年不化的寒冰,将她深深禁锢,又让她心乱如麻,尹小王爷的话依然在耳边回荡,令她更加困惑。   “没什么,这应该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冥王眼神中闪过太多复杂的光芒,却很快消散,只剩下黑眸中那一点冰蓝色,仿佛除了她,剩下的全都失去了颜色。他眸光如水,从容一笑,“我要的结果不是这样的,走,我在烟雨亭备下酒菜,去那里稍作休息,我与你细说。”   她直言不讳,戳他内心的秘密,他却丝毫没有一点避讳,仿佛只要她喜欢,他任她处置。   石阑知道这个冥王心思深沉,沉着冷静,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和善。她和他之间原本是水火不容的人,却因为一场大火而走到一边,回想自己失忆期间,他对她也算仁至义尽,虽然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炎王后悔,那又如何?他让她成了受益方。   她轻轻点了点头,随着他离开,在起步时,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东宫的方向,美眸中的暗藏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纠结,在困惑,却无法走出那一步。   烟雨亭中早已经备了酒菜,还有水果,都是她平日最爱吃的东西。他的心意都在这满桌膳食中,越发明显,就算他如何善于掩饰,或者说不善于表达心迹,可是这些天南地北的美食,要收起比登天还难。若非有心,根本做不到,他却全部收齐了。   石阑静静看着满桌美食,她游历四方,每一处都会有一种美食抓住她的胃,牵动她的心,可是她从未有机会将这些东西收齐,而他,却做到了。   “琉璃国十八道名菜,天下名厨肖一刀的手艺,还有夏国五个州特有的名菜,分为五色,红、黄、蓝、绿、白。将这五道名菜收齐,称之五色凤凰。这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雪山之上的雪貂,都齐了。看来冥王这是在设鸿门宴?”她眉梢微挑,在冥王的宫中,她隐隐感觉冥王的心意,故意回避了,今日他却做出这一切,令她有些不适,以清冷的神情看待这一切。   冥王轻抿了一下唇,浅笑道:“果然见多识广,连肖一刀的手艺都能辨别,就当做你今日有口福,请坐!”   他不明言,她也不会戳破,若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她冤枉了他,她该如何找台阶下,于是礼貌性一笑,随着他坐下也坐下。   “有幸在江南一代尝过他的手艺,令人回味无穷,没有人能做出他独特的味道,一闻便知是肖一刀的手艺。不过此人居然落入王爷麾下,真是难得。”石阑笑着调侃一下。   “你若喜欢,他日后便追随你。”他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却又偏偏不像在开玩笑,仿佛要将这个厨子送给石阑。   石阑黛眉轻蹙,看向冥王,“我这里庙小,供不起肖一刀这样的大佛,王爷还是留着即可。今日你约我来此,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吃一顿饭这么简单吧?”   他薄唇微微勾起,“再过几日便是你的及笄之礼,我未必能抽身去,所以提前将这礼物献上。”   他说着,轻轻抬手,小菊拿着一个锦盒就过来,她一看到石阑便笑了笑,打开锦盒,“郡主,这是王爷为郡主准备的礼物,郡主可喜欢?”   一件绚丽多彩的衣裙,闪着耀眼的光芒,绣着牡丹图案,栩栩如生,居然是妙手绣娘之手?妙手绣娘一年只为一人绣一件衣裳,富贵人家想要得到她缝制的衣裳都要等几年,甚至等不到。   石阑神情渐渐冰冷,“这礼物太过于贵重,无功不受禄,还请王爷收回,送给适合的人!”   小菊有些为难,“郡主,这是妙手绣娘连夜绣了两个月才绣好的,在京城是买不到的,郡主,您再看看?”   这美丽的裙子,是女子都会心动,可是唯独她除外,小菊只感觉可惜,希望美好的东西能和美好的人搭配着。   石阑眼神冷漠,挥了挥手,“王爷的心意,我心领了,谢过王爷,不过这礼物,我还是不能收,请王爷恕罪。”   黑眸渐渐暗沉,她第二次拒绝了他,第一次是她失忆的时候,这一次,她依然义无反顾,他轻轻抬手,示意小菊下去,小菊可惜地叹了一口气,要是谁对她这般用心,她就算是死都无憾了,可是石阑却无视冥王所做的一切,真是可惜。   “既然石姑娘不希望,就烧了吧。”   小菊一听,心中满是心疼,那又如何?王爷都开口说烧了,她敢偷偷留下来?   “是。”   石阑轻蹙,“王爷何必暴遣天物?”   “既然你不喜,便只是俗物,留着也没有用。”   石阑狠狠咬牙,她以为只有神棍那个人才会这么奢侈,没想到慕容家的人个个都这么奢侈,有些气得够呛,“别,我收了,不过话先说在前头,我不会穿,我拿去送人,或者卖一个好价钱。”   冥王嘴角微微一抽,卖个好价钱?黑眸深深将石阑印在眸中,“你很缺钱?”   石阑轻咳一声,掩饰她刚才的话,当着别人的面说要把别人的礼品卖了,似乎有些太伤人,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拿起筷子开始开吃,漫不经心说道:“那还是烧了吧。”   可惜是可惜,可是她实在不想穿别的男人送的衣裙,似乎只穿过神棍给的,那时也是迫不得已,谁让那家伙将她的衣服都撕碎了,还……   石阑一想到那些场面,脸颊不自觉热了起来,可是在冥王看来,以为是她不好意思。   “既然你觉得卖了最好,就由你处置吧。”   石阑抬起头,有些吃惊,她不想欠这个人什么,越不想欠就欠得越多,其实在一开始,她就已经欠了他,“回头我给你银子。”   冥王的手一抖,看着石阑认真的模样,许久,才说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兰老板身边的人果然不一样。他要买出一件衣裳,绝对是轰动京城,我正好拭目以待。”   石阑从容一笑,倒了一杯酒水,送到冥王面前,“让王爷见笑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兰笑书这样的人打交道久了,少补了沾染一些铜臭味,请王爷勿怪。兰笑书这个人视财如命,却不是被钱财所驱使的人,他有他的正义。而这件衣裳,既然王爷非要送我,我只能收下,当然不会出售,免得落入那些庸脂俗粉之中。日后若遇到适合它的人,我便借花献佛,作为礼物,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句话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收下这衣裙不是因为接受他的心意,而是告诉他,他的心意不会得到回报,希望他能看清,第二,他的心意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起,这好衣裳不能被那些庸脂俗粉随意沾染,以示尊重冥王。第三,她日后会将这衣裳送给值得拥有它的人,希望冥王能寻找适合他的人,而不是在她身上浪费心思。   冥王脸上依然挂着一个浅浅的微笑,依然如三月的春风,那么柔和,却多了一丝凄凉,接过那杯酒,和石阑碰了一下杯子,两人一饮而尽,那酒的甘洌穿过喉咙,温热了心肠,却冰冷了一颗心,他只是艰难地说道:“随你。”   没有直言表白,没有直言拒绝,却字字句句,每个眼神都在透露着,他掩藏了自己的心思,酒杯终于倒了,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是黄昏,阴沉的天气显得更加漆黑,石阑带着五分醉意,却依然没有丢失她惯有的优雅,“王爷,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真相,你才会冒死救我。你不说,我也不想问。”   冥王看着她脸颊的红,水眸中的几分醉意,他在此沉醉,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人,“你可怨我?”   石阑痴痴一笑,头有些重,伸手扶额,“怨你?怨你做何?我自己的感情经不起一丝丝考验,能怨谁?不应该怨我自己吗?”   “你……难过了?”   石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摆了摆手,“不对。有些事情已经不值得难过了,现在想起来,也不会难过。”   “可是你眉宇间带着一丝忧愁,为谁?”他剑眉轻蹙,见她有几分醉意,他便大胆起来,窥探她的心事。   石阑的眸光顺着他的问话移向东宫的方向,小手不自觉地捏紧,许久才开口道:“我该走了。”   冥王薄唇抿紧,看着她有些晃晃悠悠离去,没有再开口挽留,假山后的战将军,目光如猎人般盯着石阑用过的杯子,看模样,这酒没少喝。   小菊将锦盒交给飞雪,转身之际看到战将军潇洒英勇的身姿渐渐远去,光是一个背影,都令她心潮澎湃,甘愿为之倾尽一切,她看了一眼那酒壶,扬起一个开心的笑容,这酒石阑已经喝了,战将军一定会高兴的,她没有辜负他所托。   飞雪去追石阑,发现她走错了方向,连忙喊道:“小姐,那边不是回府的路,小姐……”   却没有追上石阑,石阑脚尖点地,瞬间消失在东宫的宫墙之内。   ------题外话------   免费的评价票票出来了没有?表要难产哟……爪子来抓票票拉……~\(≧▽≦)/~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火文完结……   今天码字有点少,下厨伤了爪子,我会加班加点,大家放心……群么么 ☆、072心甘情愿!   东宫内果然机关重重,这一次远远比第一次来的时候要可怕得多,难怪那些进入东宫的人都有去无回,这样精密的布局,若非她身手敏捷,只怕早已经尸首异处,甚至死无全尸。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小感动,自己失忆期间,这个神棍将所有的阵法都关了起来,是保护她。她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更不是处处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冲出阵外,走到熟悉的长廊,旖旎的纱帘轻轻撩动着谁的心,石阑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晕眩,心中却满是喜悦,脑海中只有他的名字,神棍,帝师,慕容哗……   她爱上他了吗?真的爱了吗?   若不爱,为什么这么想见到他?   若不爱,为什么每次感受到他的寒都会为他心痛?每次他冰冷的血液流出唇边,她就会心软,松了口,难道不是因为她喜欢他,所以心疼他吗?   他教会了她用心看待一切,她学会了用心,她想勇敢走出这一步,虽然很艰难,但是她不想再折磨自己,更不想折磨他。她想要告诉他,她不知何时开始,偷偷喜欢上他这个无颜男了,她的脚步有些轻快,她想要看看他,看他怎么样了,想要告诉他她的心事。   她想问问他,他是否如她一样喜欢着?   她的脚步在踏入他寝宫的那一刻,心中一片凄凉,他不在?她转身之际,却看到尹小王爷阴沉着脸,目光如剑盯着她。   他的声音冷似来自地狱的魔音,“白眼狼,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可别怪我!”   石阑原本五分醉意,顿时全无,警惕盯着眼前的尹小王爷,他的眼眶似乎有些红,她的心猛然一抽,“他怎么了?”   尹小王爷一步一步走上前,从齿缝咬出这一句话,“帝师很好!无需你担心!”   石阑紧蹙眉宇,盯着尹小王爷,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她捏紧拳头,“小王爷,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呵……做帝师该做的事情!”他冷笑一声,大手一挥,房门的石门瞬间打开,那蠢蠢欲动的圣物骤然落在石阑面前。   那铿然有力的声响,仿佛一座高山垂落,狠狠撞击地面。   石阑的心随之一颤,她抬头看着尹小王爷,帝师该做的事情?什么事情?   尹小王爷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完全可以反抗,可是这一刻,她的心却隐隐作痛,帝师该做的事情?   手腕刺痛那一刻,顺着血液传遍全身,刺进她的心里,他说过,他对她好,不是为了她的血,不是为了她的命,“这不是神棍想要的,这不是……不是!”   尹小王爷有些吃惊,她居然没有挣扎?他还没有把握能抓住这个圣女,她却心甘情愿让他抓住?冷笑道:“想不想要又能如何?碎玉还差一块才能复原,煞气已经蠢蠢欲动,唯独你的血,才能压制,让煞气沉睡!这个原本就是你们圣女该守的使命。虽然你的灵气丧失,至今没有恢复,不过你的血却不会丧失一点作用,相反,它的作用反而更大!”   石阑的心如有一把尖锐的刀子深深插进去,手腕上的伤口,鲜血不断滴落,每一滴,似乎都是从心口里流出,那么痛,只感觉心凉刺骨,温热的血,渐渐失去了温度,她仿佛掉进冰窟窿里,再也爬不出来,“他设计的这一切,就是为了今日?他让我消耗了所有的灵气就是为了今天?”   “不是说他救过你吗?既然知道感恩,就要学会无怨无悔,好了,这些血也够了,记得下个月这个时候再来一次。”尹小王爷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想要为她包扎伤口。   石阑狠狠甩开他的手,自己按住伤口,眼中的寒如腊月的冰霜,眼中的恨毫不掩饰,红唇勾起一抹绝冷的笑容,“原来他要的,是我心甘情愿献出鲜血?救我,帮我,让我失去灵气,让我恢复记忆,这一步步都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走入你们的圈套?好!很好!他想要我心甘情愿鲜血,我!如他所愿!”   尹小王爷抿唇不语,伸手一挥,将圣物压制石门之内,再次转身时,石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地上还残留着一滴滴鲜血,如梅花绽放,却显得很凄美。   夜色渐渐侵袭,她手腕上随意包扎着,娇小的身影走在宫墙内,旖旎的宫灯都早已点亮,在秋风中轻轻摇晃,火红的光芒照在这蜿蜒的路上,她穿过花园,有些失魂落魄。   “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飞雪终于找到石阑,大口喘息着,看模样她几乎跑遍了整个皇宫,她突然看到石阑满是血迹的手,手腕上随意扎着的结,“小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石阑痴痴看着手腕伤的伤,他从救她的那一刻,就算计了这一切,他要的,不是她的血,不是她的命。他喜欢抓字眼,从一开始就喜欢抓。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说左边。她傻傻朝左边,一无所获,最后他才说是他的左边,那就是她的右边。   他说过给要她下棋,就给她那本书,最后她做了,他却说,没有说什么时候还。   还有太多太多,她都不想一一提起,他的话,原来这么不可信,他说不是要她的血,原来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给他!他拿走了她的心,夺走了她的吻,每一步都是一个圈套,一个将她牢牢困住的圈套!   她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似乎在欣赏这这个伤口,“这个伤口,美吗?”   飞雪一愣,她低头看四周的花草,死亡的气息渐渐上涌,飞雪一把抓住石阑,飞身而上,消失在夜色里。   莲花苑中,她们稳稳落在院中央,石阑痴痴望着满池莲花,渐渐凋谢,枯萎,最后死寂沉沉,她的灵气是丧失了,能祸害的也不过是一小片,手上的伤,心中的痛。   “阑儿……”唐念一如既往,稳稳飘落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看着满池莲花枯萎,他的眸光尽碎,空隙中淡淡的血腥味,刺痛了他的心,他白皙的玉指轻轻拾起她受伤的手,动作轻柔,轻轻挑开那歪斜着的手绢,温热的大手握住伤口,带着药香味,蔓延,一个丑陋的伤疤取代了那血淋淋的伤口。   “伤是好了,心呢?”石阑痴痴望着那丑陋的伤疤,喃喃道。   唐念剑眉紧蹙,深邃的星眸寒光四起,“阑儿,是谁伤了你?”   石阑将伤口藏至袖中,抬起头望向那漆黑的夜,水眸波光粼粼,却不会击碎她的坚强,“念哥哥这是准备为我出气?不必了,我会很快好起来。”   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伤口拿给别人看,更不喜欢别人为她出气,尹小王爷是神棍身边最亲近的人,也是他的心腹,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尹小王爷都会为他做。他不愿意做,但是他却还是做了,不是吗?让尹小王爷下手,替他完成!   心甘情愿?这一次是心甘情愿,可是下一次呢?下一次,就是如他所愿!之后再无瓜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依然昂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就算那笑容是艰难的,苦涩的,凄美的,她只想用微笑取代心痛,“念哥哥,这个先不说,姬森是怎么回事?”   唐念薄唇轻轻勾起,看着石阑,这就是他的阑儿,永远不服输,不愿意陷入悲伤之中,他相信,她一定会好起来,而且很快!“既然有心情讨论其他,我也就放心了,姬森是我故意放到明月郡主房中,如今谣言四起,姬森似乎将庞王妃得罪得不轻,眼下对食味轩是感恩戴德,感谢再造之恩,已经重新做回他的二堂主,不会再有异心。你尽管放心。”   石阑半信半疑看着他,“我怎么觉得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唐念无奈轻笑,那张绝美的微笑如春风杨晓,令人心旷神怡,他手中的白骨折扇轻轻一点石阑的脑袋,“还是你最懂我,自然没有那么简单,我彻底断了他的欲,这次让他死里逃生,他自然感激不尽!”   石阑凝眉看他,依然没有全信,“没有毒药?”   唐念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只笑不语。   石阑伸手打掉他的手,“真无法想象再次见到姬森,他是什么样子。”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中已经猜到,姬森必然如那些唐门的人一样,虔诚跪在她脚下,感恩戴德,仿佛见到再生父母,就算吃了毒药,也不会影响他的衷心。这就是念哥哥的手段,明明就是一个魔,可是你明知他是魔却无法将他和魔归类,仿佛他就是神,拯救苍生的神。   她很无奈,比起心狠,她绝对比不过唐念。   “见到了你就知道了,没什么新奇的。”他说着叹了一口气,有一件事情,他憋在心口似乎怎么也无法驱散,“阑儿,昨日我见了一个人。”   石阑轻笑,“哦?念哥哥见了什么人?看模样不是很开心。”   “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却无法确定是否就是那个人,他问了我一个问题,我骗了他。”唐念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在等待她的原谅。   石阑蹙眉一笑,感觉很奇怪,“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这样看着我?”   “因为此事和你有关,我不得不告诉你。”   石阑不知他说的是谁,可是她现在确实无心去问,“好了,念哥哥,骗了就骗了,人生在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分得清楚?有时候宁可沉沦与梦幻之中,真相有时候很残忍,我累了。”   唐念没有再开口,只是沉默点了点头,看着她缓缓离开,那原本轻盈的脚步变得沉重,也许那是她的心,变得沉重了。她说真相有时候很残忍?今天她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这样?   “凌风!”   凌风如一缕青烟瞬间出现在他身边,“少主有何吩咐?”   “查一下阑儿今日的行程,看看是谁伤了她!”他说话间,袖中传来骨骼的咯咯声响,可见他的怒气。伤他的阑儿,必须付出代价!   “是!”   东宫之中,尹小王爷满手血迹,蹲坐在池边,池中那宛如谪仙又似妖魔的男子已经随着池水冻结。   他大喝一声,“还不快提热水进来?”   东宫所有人都忙碌着,根本没有停过,只是,注入池中的水瞬间结冰,没有了出口,结的冰块越来越高。   风雷放下一桶滚烫的热水,“小王爷,这不是办法,我们再倒水进去,只会把帝师冰封起来。”   尹小王爷骤然抓狂,爬在光滑的冰面上,惊恐万分,“不,不能让他冰封,不能,不能!”   他催动所有内力,将热量源源不断注入慕容哗身上,他四周的冰块渐渐融化,他一把将他提了出来。   风雷一把将红玉推出殿外,“出去,帝师要换衣服。去准备炭炉!”   红玉瞬间明白,连忙跑过去,顺便叫了好几个帮手,当她走入寝殿时,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什么人?”   她追出去,却看不到那人的踪迹,红玉脸色顿时不好,连忙回了寝殿,发现石门大开圣物早已不见了踪影。   “圣物……圣物……”   尹小王爷带着慕容哗回到寝殿,见红玉痴痴站在石门旁,石室内空空如也,“什么人做的?”   红玉摇了摇头,“不知,我命人拿着炭火进来的时候,那刺客已经消失了。”   尹小王爷,将慕容哗安置在床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的棉被,往里面放了十几个小暖炉,“丢了也好,免得你总是想着再次和它一起冰封起来,动弹不得,度日如年,还要清醒着,这一次,没有人为你使用浮梦咒,我如何能看着你在冰球中清醒着度过!放心,圣物的煞气被圣女之血洗过,会沉睡一段时日。”   慕容哗剑眉轻蹙,似乎听到了,却又似乎没有。   看着他沉睡的模样,尹小王爷狠狠捏紧拳头,恨不得为他承受这一切,房间的炭火很快被冻结,他咆哮一声,“炭火!”   尹小王爷很少发怒,平日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东宫中的内几乎没有见他这样过,就算见到公孙长琴,他也只是咬牙切齿,却没有这样严肃,额头的青筋随着他的咆哮几乎崩裂,寝殿内所有人立马闪出殿外,去取炭火。   风雷轻轻拍了一下尹小王爷的肩膀,“小王爷,帝师寒毒侵体,暂时昏迷而已,他一定会醒来。”   尹小王爷的身子轻轻颤抖,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这一刻,他怕,他怕他唯一的亲人离开他,他怕那种孤独感,他更怕他这样,受尽折磨。帝师在他心中是多么勇猛强大的人,能让他咬牙的痛,能让他昏迷的冷,必然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他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   一个隐卫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小王爷,不好了,皇上突然来访,说非要见到帝师不可,见不到他心不安。”   尹小王爷捏紧拳头,“老狐狸!必然是今日的紧急烟花惊动了他,他一直偷偷查着冰封的事情,想必也知道了帝师中了寒毒!可恶!所有人去布阵,留下一百个人去烧炭火。风雷、云庭,红玉,你们三个在此守住帝师,以免刺客偷袭!”   夜早已深,东宫外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将东宫围困,火把燃烧了整个夜晚,大门打开那一瞬间,尹小王爷看到皇上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神情,他冷眼扫过那重重盔甲,“皇上这阵势是做什么?”   “有人看到刺客闯进东宫中,朕担心帝师的安危,所以来确保东宫的安危。”他说完忍不住狠狠咳了几声,还咳出鲜血来。   尹小王爷眯起双眼,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刺客?红玉看到的那个人?能在红玉眼皮底下逃走的人,还能被皇上的人发现?看模样,圣物的去向已经很明了,“帝师正在休息,不喜外人打扰,若皇上非要见帝师,一个人进去即可!”   他说得漫不经心,低眉扫过皇上的脸,重伤未愈?为何他感觉这个人的气息平稳,似乎早已经痊愈,难道刚才拿走圣物的人是他?   他是前一任炎谷谷主,身负炎谷神功,能轻而易举潜入放松戒备的东宫窥视一切似乎并不是难事,看模样,他是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   皇上在洪公公的搀扶下走到尹小王爷面前,尹小王爷却没有让道的意思,一双俊眸,似乎在笑,令人心颤的笑容,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等候着皇上。   两人对视许久,尹小王爷突然轻笑,有些肆无忌惮,才转了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皇上请,既然这东宫有刺客,皇上您也要小心才好!”   皇上的脚步一顿,他尖锐的眸光扫过大门后,无数隐卫蠢蠢欲动,那些没有人看守的阵法如今全部启动,刀剑的寒光在黑暗中闪耀着,锋芒的剑刃,暗藏的杀气在酝酿着,翻滚着,如绷紧的弓箭,一促即发。   尹小王爷这话中已经暗藏杀机,他进去,若帝师的寒毒没有复发,他起了杀机,他死了,也只能说是刺客所为。   “既然帝师已经安寝,朕就不打扰,小王爷还是讲东宫清查一遍,以防万一。”   尹小王爷似笑非笑,目光从未离开过这个老狐狸,“东宫已经守了千年,进去的人没有出来过,就算有刺客,只怕早已经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皇上狐疑看着尹小王爷,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些答案,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信息,“那就好,朕就放心了!”   尹小王爷将玉箫在手中打了一个圈,懒洋洋道:“本小爷也该去睡了,真是想念那柔软的床。”   说着,他还打了一个哈气,像巴不得赶紧爬上床好好休息。   皇上见他的神情懒散,心中的疑虑虽然没有打消,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挥了挥手,所有的侍卫纷纷退下,他也带着疑惑离开。   一双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他的背影,仿佛一把寒剑,他将玉箫打了一个圈,冷笑道:“老狐狸!”   唐门主院,柳如烟扭动着腰肢,媚态百出,缓缓走入凉亭之中,以一个妩媚的姿态跪下,露出半圆的酥胸,娇媚一笑:“少主。”   那娇柔的声音叫得令人一阵酥麻,唐念却漫不经心拾起一枚点心捏碎在掌中,一只如雪貂一样的东西,毛茸茸的,十分可爱,在桌上打了一个圈,滚到他手边,嗅了嗅,才伸出舌头……   柳如烟保持着那个艰难的动作,跪在地上,本想勾引这个男人,却没想到,他不为所动,也不叫她起来,她哪里还敢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的黑心本事,就算他面上温和绝美,可是内心却胜过地狱的恶魔,她蓦然觉得自己这是自讨苦吃。   这样美得无法无天的男人,岂会将她这种姿色放在眼中?就算她如何妩媚,如何勾引,哪怕是脱光了,他都会无视她的美色。她这样的美色,在京城算是上上品,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却不值一提。她悄悄抬起头,去打量这个男子。   他目光温润,轻轻安抚着手中那只小雪貂,温柔如水的动作,眼神,令人沉醉。可是,他的手突然一停,目光寒如冰雪,慢慢移向柳如烟,那一眼,令柳如烟顿时心寒透骨,仿佛面前的不是美若天神的男子,而是可以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恶魔。   她的身子止不住地打颤,就连呼吸都无法控制,颤抖地喘息着,“少主……”   这一声,不再是刚才那妖媚的娇柔,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安,就连声音,都变得起伏不定。   他又漫不经心为那只小雪貂梳理着毛发,那宛如神音的声音传来,仿佛每一句都注定她的生死,“我娘待人宽厚,顾念旧情,有些人就依仗这一点,为所欲为。小雪貂,你说说看,对于叛徒,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处决?”   柳如烟连忙磕头,几乎撞破了额头,哭着哀求,“请少主息怒,少主……”   唐念丝毫不为所动,心如铁石的他,岂会被女人的泪和哀求动摇?   ------题外话------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一脸红色胎记,遮住她绝美的容颜。   疯和尚:“待她的魂魄回归身体之时,便是恶人厄运降临之日!”   他,曾经是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俊美和才华集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可是,却在一场阴谋中,容貌受损,双腿残废,失去了所有的权势和地位。   世人称:无颜鬼女配一个残疾皇子,世间绝配。   洞房花烛夜,凤冠红衣,红罗暖帐,龙凤红烛,加上一个红面女子,真是再无什么比这个更加喜庆。面具下,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闪着寒光。性感的薄唇拉扯出一个冷笑,如腊月寒冬的风霜撩过。今日之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红盖头落下那一瞬间,两双冰冷的眸子相对,她是傻子? ☆、073合欢蛊   “美人泪着实令人觉得可怜,可是前提是美人。”他似乎在自言自语,那绝美的薄唇微微扬起,仿佛在嘲笑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玉指轻轻一捏那小雪貂,小雪貂吃疼一跳,从石桌上一跃而下,对着柳如烟的脸就是一咬。   柳如烟大惊失色伸手去抓那只雪貂,小雪貂被她一抓,骤然急了,狠狠一口咬住她脸上的肉肉,狠狠撕扯着,“啊……啊……”   柳如烟哪里还敢用力去扯,疼,可是更加怕,她又不能一掌将小雪貂拍死,只能吃疼哭着喊着忍着。   原本妩媚的模样瞬间变得十分狼狈,头发凌乱,脸颊上还挂着一只小雪貂,满是鲜血。   “不是哑巴会不会哭喊?”唐念轻轻抬手揉额,似乎嫌柳如烟杀猪似的哭声太吵。   柳如烟身子一紧,狠狠咬牙,哪里还敢发出声音?额上冷汗滚落,全身因为疼痛而颤栗,半边小脸随着雪貂的毒性红肿起来,一只妖媚的眼眸被挤得只剩下一跳缝隙。   “小雪貂不许调皮。”他淡淡开口,手掌摊开,小雪貂狠狠一扯,那锋利的银牙撕开几道深深的血口子,它收齐凶猛的兽性,乖乖跳到唐念掌中,小脑袋轻轻蹭了蹭那温热的大手。   他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可以毁掉一张美丽的容颜,是小雪貂调皮吗?谁又说得清?   柳如烟咬着牙,恶狠狠扫了一眼那只雪貂,一只手狠狠捂住伤口,不敢再说一个字。   唐念漫不经心将雪貂放在膝盖上,居高临下俯瞰狼狈不堪的她,“为何背叛唐门?”   “属下不敢,属下是门主一手带大的,不敢背叛门主和少主,属下对唐门更是竭尽心力,绝无二心。”她一口咬定自己的清白的,虽然害怕,可是她更怕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蛊毒的侵蚀。   唐念对于她的话语似乎没有感到意外,缓缓站了起来,淡淡道:“以后随意闯入我的地界,毁掉的将不仅仅只是脸那么简单!”   柳如烟嘴角艰难地扯着,“是,少主。”   她哪里还敢来?这一次过后,她见到这个黑心的男人就只想躲,她这张美丽的小脸再不医治只怕要废了。   凌风进来时,看到柳如烟顶着半张红肿的脸,满是鲜血的模样,吓了一跳,却没有多问,因为他已经猜到一二,在心中冷笑一声,呵,敢窥视我们少主,自讨苦吃!   “少主,已经查到了,郡主今日进了宫,之后和冥王喝了些酒,之后进来东宫,出来之后手已经受伤了。”   唐念骤然抓紧那只雪貂,一把丢到凌风身上,脚步有些沉重,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洗干净!”   凌风只感觉摸不着北,少主不是要知道石阑的事情吗?现在石阑的伤是在东宫伤的,他为何生气?他哪里敢去问,只好拿着小雪貂下去清洗。   一连数日都是秋雨连绵,令人心烦,石阑站在阁楼上,看着楼下的花草,没有枯萎,她的心却冰冷一片,那丑陋的伤疤一直提醒着她一些事情,唐念给她除疤的灵药,她只说,留着,它是警钟。唐念似乎知道了什么,却没有表露出来,他再没有来过。   夜里,帝师也没有出现,直到她及笄之礼的那一天,关于明月郡主私藏男人的流言闹得府中不得安宁,明月郡主气得关紧房门不肯出现。   兰笑书拿着锦盒来见石阑,“阿宝,把宝物献上!”   阿宝肥嘟嘟的肚子鼓动着,将锦盒放在桌上又迫不及待跑到旁边的桌子吃点心。兰笑书见他就这点出息,白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小阑儿,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给你置办的衣裙,绝对适合你,不信你试一试?”兰笑书拍拍胸肌,一副打包票的模样。   石阑眉梢轻挑,很显然,她可不信兰笑书,“你没有偷工减料?”   兰笑书的脸猛然一拉,“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今天是你成人的大日子,过了今天,你就该找人嫁出去,我怎么难呢过做这种缺德事?看看,你喜欢的蓝色。”   他便说便打开锦盒,那泛着柔光的布料,一看便知是极品中的极品,她伸手去触摸,如水般柔和,细腻光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金蚕丝?贡品?只属于那个神棍的布料?   她有些不悦,“你哪来的?”   兰笑书见她横眉竖眼,顿时扫掉他多日的烦闷,他呲牙咧嘴一笑,“你不喜欢?还有另一套,阿宝,还不快拿上来?”   阿宝迟钝的地去拿,兰笑书早已经迫不及待抢先一步去拿起,将帝师给的那套衣裙推到一边,打开自己准备的衣裙,布料没有金蚕丝柔美,却绝对是世间难得的稀世珍宝,浅绿色,十分美。   “你准备了两套?”   兰笑书笑得颇为得意,“那是!只是我更喜欢这一件,要不,今晚你穿这件就好了。”   “是用黑心钱买的?”石阑终于露出一个潋滟的笑容。   “这是用庞王妃买你命的钱布置的,穿上,解恨!”兰笑书坏坏一笑,衣裙掏了出来,在石阑面前比划着。   他是按照帝师给的衣裙大小布置的,看模样似乎很合身,帝师是怎么知道这丫头的身段的?他疑惑了一下,有些失神,石阑一把拍他的额头,很不客气说道:“还不出去?今晚我是独创虎穴,记得给我准备几个恶心的男人。”   兰笑书紧张起来,“找恶心的男人做什么?要糟蹋自己?用我就可以,免费的。”   石阑狠狠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庞王妃她们真心为我布制这个成人礼?看到那边的新衣了吗?里面的东西令人防不胜防。”   兰笑书小心翼翼挑开那些衣物,脸色很严峻,“够毒,十日合欢散,必死无疑。若非在师父那里学过医术,根本不会察觉到这种东西。”   石阑轻笑一声,“这个只是其一,还有,唐门的三十二媚毒,就是想要让我身败名裂,今晚,我要将这些东西都全数还给她们,将她们赶出孝王府,让我父王和娘亲有个安稳的家。”   “什么?你娘亲?”   “嗯,她没死,不过还需要千年白凤的原蛊良药才能醒来,父王一直在寻找这只白鸟,我也命人四处追查,希望能有好的答案。”这孝王府需要赶出一批人才能是个家,希望她的父王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清除了这深宅大院的乌气。   兰笑书看着她,许久,才开口道:“她们是想要你毁掉名节,生不如死,不可轻敌。要是出了差错,我勉强牺牲一下,至于这初夜费,我就不收你的钱了。”   石阑见他除了贫嘴就是钱,有种踢飞他的冲动,“出去,你还惦记着我那小金库和嫁妆?兰笑书,你当真是没救了!”   她说着将将他和阿宝都轰出门,‘啪’一声,将大门猛地合上,兰笑书本想说什么,却被木门狠狠砸了笔尖,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握住鼻子。   阿宝见他吃疼的模样,急了,却还死死抱着从石阑房间拿出来的那盘点心,“少爷,你怎么样了?哎呀,鼻子红了,还流血,少爷,你没事吧?”   兰笑书一只手狠狠捏住流血的鼻子,一只手伸向阿宝的袋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药……”   阿宝有些反应迟钝,“哦……”   他不慌不忙转了一圈,找到一个可以放盘子的地方,将他的点心放好,才开始掏药瓶。   兰笑书气得一脚将那点心踢到楼下,“药!”   阿宝身子一颤,目光却有些呆滞,抿了抿那张能吃的小嘴,脸颊的两个小酒窝顿时显现出来,他拿起一瓶,喃喃自语道:“这个太贵,少爷你用了一定又要心疼好几天,我再给你找找有么有便宜的。”   兰笑书一把夺过药瓶,这一刻,他有些小小的感触,自己富家一方,吃的用的一直都节省着,到底是为了什么?紧急时刻还要掂量着钱?想着里面那件浅绿色的衣裙,他的心情还是有些舒畅,那是他平生以来第一次花那么多钱,若非帝师带那件衣裙过来找他,他一定要各种偷工减料,绝对不会舍下血本做了那套衣裙。   止住血,他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却笑得爽朗,可是阿宝却开心不起来,闷闷下了阁楼,去捡他的点心,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滚圆的身子在楼下磨蹭了许久,终于将点心都拾了起来。   突然听到阿宝大叫一声,“啊……蛇,有蛇!”   飞雪立马冲出房门,小姑娘没有一丝丝胆怯,而是一脚碾碎了那蛇的头颅,蛇挣扎着,缠在飞雪的脚腕上,阿宝眨巴眨巴眼睛,指着另一边,委屈地说,“我不是怕蛇,我是追不到那边那只才叫,你却碾死了我能追到的这一只。”   飞雪的目光却没有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而是被什么深深吸住,阿宝见她两眼中的恐惧,也随之悄悄回头望去,忍不住大喊一声,怀中的点心纷纷落地,下巴几乎掉了,“怎么那么多蛇?”   兰笑书擦了擦鼻血,斜眼望去,那枯萎的荷花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啪’破水而出的声音伴随着无数条黑色的蛇,兰笑书狠狠踩碎那只被阿宝遗漏的蛇,笑道:“小阑儿,记得给我付工钱,我出手很贵的。”   石阑早已经听到外面的动静,漫不经心理了理衣袖,对着铜镜看自己的模样,衣服大小正好,居然不肥不瘦,该凸的地方,该凹的地方,计算得分毫不差,就算是绣娘来量身定做都要修改好几次,这兰笑书居然一次搞定?她的目光移到桌上那件冰蓝色的衣裙,心中已有了答案。   伸出去的手露出那丑陋的伤疤,她的眸光瞬间转冷,没有拿起那件衣衫,衣袖一挥过,锦盒放置衣柜中,她还是舍不得将它粉碎,为什么?是因为还有期盼?还是被他算计多了,习惯了?   兰笑书听房内的石阑一直没有答应工钱的事情,又催促了一句,“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算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本少爷我就行行善,好人做到底,给你免费。”   他是一个爱钱的人,为别人说句好话都要钱,他说那是广告费,石阑有时候也后悔,为什么教他那么多现代的词语?那些侠义心肠他都没记住,他只记住关于钱的,凡是能捞到钱的,他都不会忘记,还学以自用。   飞雪正欲出手挥剑,兰笑书突然腾空而起,身上如有龙卷风在席卷,狂风不断,不断旋转,不断积累,如那不断绷紧的琴弦,在他最后一点,‘嘣’一声巨响,所有的一切瞬间炸裂,无数条黑蛇变成肉块,溅得满院都是。   飞雪满脸血肉模糊,神情很不好看,阿宝嗅了嗅空气,抹了一把血,憨憨一笑,“真香。”   雪白的纱窗瞬间成了梅花图,壮观而耀眼,却令石阑感觉到一阵恶心,她穿好最后一件纱衣,走了出去,看到满园都是血腥味和蛇肉,咬着牙,“兰笑书——最后给我在一个时辰之内将这里打扫干净!否则,我要你成为它们!”   兰笑书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有些无辜地看了看四周,立马拿起他的小算盘,金色的光在在他手中越发光彩,可是他的眼神却渐渐心疼,痛苦,纠结,委屈至极,最后手指轻弹那一刻,他的双眼几乎蹦出血来,“早知道,我这人工费就不要免费了,这是我一天挣的钱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异香,混合在血腥味之中,石阑一个闪身,离开了莲花苑,兰笑书狠狠摔了摔金算盘,又算了一遍,希望能算出一个最节约钱的处理方法,最后还是那么多,他失望地垂头道:“阿宝,命钱伯带人将这里全部翻新。”   阿宝看着怀中被染了血迹的点心,第一次感觉没了胃口,他“哦”了一句便闷闷离开了。   空气中那淡淡的异香让兰笑书警觉起来,他嗅了嗅,更加疑惑,“没毒?!”   他不明白为什么敌人要用放没毒的毒蛇,他细细想了很久,这种蛇很罕见,可是他却见过,是哪里?到底是在哪儿?两眼突然一亮,“魔山!”   庞王妃怎么会和魔山的人有勾结?如果魔山的人来了,这件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他要去通知石阑。   孝王府,因为孝王不在,孝王府嫡女的及笄之日,宾客满堂,只能又石青书来接待,庞王妃请了很多人,目的就是为了做见证人,看之后的好戏,庞将军府的人,达官贵族,王侯将相,都来齐了,有的人是怕帝师,有的人是怕炎王,有的人是怕冥王,有的人是怕庞将军,有的人是怕唐念,也有的人是怕兰笑书,得罪了这些人,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而石阑偏偏又和这些人交好,他们岂能不来?岂能不送上贺礼?   兰笑书在孝王府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石阑,只见庞王妃笑得十分得意,来的人越多越好,明月郡主无法示人,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生闷气,所以站在庞王妃身边的,就只有石静儿和孝王的小儿子石远,他们年龄相仿,是另一个姬妾生的孩子,从小跟在庞王妃身边,生性恶劣,在外面的口碑不怎么好。   他一直嫉妒石青书,想除掉石青书,可是石青书又偏偏是庞王妃亲生的,庞王妃才有所顾虑,一直提防着他,不帮他,他也只能将这种念头停留在想这个层次上。   庞王妃将这个宴会布置得十分气派,显示出孝王府的威严,与其说是显示孝王府的地位,倒不如说是显示她庞王妃的颜面和庞将军府的威严,她看着石青书在大门口忙着招呼客人,心中感慨万千,那是她和孝王的儿子,虽然这个儿子与她一点都不亲,却无法改变他是她亲生儿子的事实。   看着他,全是孝王的影子,找不到她的一点痕迹。她也眺望了一眼门外,期待孝王能回来,他一直演戏,一直保护着这个贱人的女儿,今日这个女儿及笄,他这个做父亲的一定会回来的,对么?   她的双手忍不住握紧,却感觉他不会回来,他不会再回来,他已经得到了圣雪灵花,已经救活那个贱人,他和那个贱人双宿双飞了,怎么还会回来?   纠结之中,方娘的声音打断了她,“王妃,炎王来了,冥王也来了。”   这两个人水火不容,所到之处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他们两个同时来了,意味着,孝王府要遭殃了,方娘当然担心。   石静儿一听冥王要来,竟忍不住扬起一抹娇羞的笑容,却在这一刻,被庞王妃使唤走了,“去看看明月,将明月叫过来。”   “是,母妃。”石静儿温顺地福了身便离开了。   明月郡主在房间内发脾气,房间内噼里啪啦直响,陶瓷摔碎的声音,桌椅倒地的巨响,她咆哮一声,“为什么要将那个贱人给冥王?我已经给他准备十个臭男人,为什么?”   石静儿一听到‘冥王’,她立马停住脚步,掩住所有的气息,躲了起来,想听清明月郡主在和谁说话。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就算你给石阑一百个男人,帝师和炎王都不会嫌弃她,只有给了冥王,帝师和炎王才永远得不到她。”   明月郡主又狠狠将花瓶震碎,她不甘心,为什么要便宜那个贱人?虽然自己不喜欢冥王,可是冥王那样的男子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为什么要给她好的归宿?她不相信,“一个失去贞洁的贱人,他们也要?”   “你太小看他们,他们要的,是石阑的心,石阑受了伤害,他们只会更疼惜她,抚平她心中的伤痛,这就是他们,主人看人从来不会错,你若想要得到炎王,就必须将石阑交给冥王。”那女子扔下一句话,打开房门便离开,石静儿看清那少女眼角挂着一个黑色的泪滴,放在在滴落,美丽得令人心疼,像一滴墨泪。   她一身黑衣,突然化作一团黑雾瞬间消失。   明月郡主狠狠一掌,击碎了房内仅存的床,石静儿却悄然离开了,又转身从院门走进来,“姐姐,母妃唤你去招呼客人,炎王和冥王都来了。”   明月郡主冷冷看着石静儿,这件事情不能让石静儿知道,冥王是她喜欢的人,她一定会想办法阻止。   “你先下去,我打扮一下就过来。”   石静儿只能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过,温柔一笑,“好,那我先回去了,看看母妃还有什么吩咐。”   明月郡主挥了挥手,转身回去打扮。   石静儿一直在想着这个眼角挂一滴墨泪的女子是谁?墨泪?魂门的左使?!魔山的人。   她的心中顿时不安,一想到要将石阑成为冥王的人,她的小脸就几乎炸裂,气得红了一圈又一圈。冥王只能是她的,不是不想给炎王吗?她偏要,只有这样,冥王才能死心,才会属于她!   一轮明月高高挂起,石阑终于入了席,她似笑非笑看着庞王妃,椅子,杯子,酒,及笄用的玉簪子,都是庞王妃精心为她‘准备’的,这四件‘宝物’,分开是没有问题,可是只要有两个一起用,那就是欲火焚身。   石阑眉梢微扬,见明月郡主在一边,那虚假的笑容,是在掩饰她嫉妒的心情,对飞雪使了一个眼色,飞雪趁乱走过,椅子上的座垫已经换了。   大伙纷纷坐下,等石家的族长。   飞雪看着明月郡主做在那垫子上,才随着众人望向门口。   而一边的炎王唇边微微扬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却苦涩无比,他记得他说过,等她及笄之日,便是他娶她之时,可是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过往越是美好,现实就显得越残酷,他不会再有机会,不会是那个守护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她给过他机会,他也曾经说过,他不会让她受一丁点伤害,可是结局又如何?他伤她最深。   他拿起酒杯,突然发现酒杯下有什么东西,一张纸条,他蹙眉,两指拾起,火红的蜡烛在燃烧着,跳跃的火光将那简简单单的字迹照得通明。   兰笑书一直警惕看着四周的一切,他查过所有的东西,都无毒,有毒的东西都在主位上的托盘,石阑早已经知晓其中的厉害,可是这个香味,红色的蜡泪不断滴落,伴随着清幽的香气,兰笑书的脸色有些不好,黑蛇血香加夜花暗香,是唤起合欢蛊的香气。合欢蛊在何地?   石阑黛眉遽然一皱,她的目光迎上兰笑书的目光,看来她心中的疑惑已经得到了答案,她十指紧扣手心,蓦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身边的托盘随之刮落,庞王妃脸色一变,因为那些为石阑准备的东西纷纷落入石静儿怀中,她连忙去拍,石阑的脚步有些踉跄,兰笑书大惊,合欢蛊一直在石阑体内?   他一扯自己身上的披风,如一阵狂风撩过,挡住所有的视线,所有人再定眼一看,石阑已经消失,兰笑书笑得依然是和气生财,站在大堂中央,稳住局面,“大家继续,喝酒!吃肉!郡主不喜欢那套衣裙,去换一套,很快就过来。”   炎王的眸光骤变,手中的纸条化作粉末,冥王似乎也得到了消息,他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连忙站了起来,就往外走,炎王哪里肯让他先去,两人急匆匆走出大门,战将军突然拦住炎王。   “王爷,今日事郡主的大日子,你怎么能突然离席?虽然说你现在和她没有关系,但是你也应该看完族长为她束发。”   炎王额上青筋根根暴动,“滚开!”   战将军岿然不动,一把抓住他出手的那一拳,催动内力抵挡,两股强大的内力死死纠缠在一起,炎王深深眯起凤眸盯着眼前这个男子,看来,他小看他了!不过,他一心只想着一件事情,石阑中了媚毒,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弥补他的过错!   他狠狠劈开战将军,一闪便消失在夜色里,战将军岂会允许他离开,一道黑雾一闪而过,他紧紧追击。   大殿内一片哗然,一个将军居然敢和一个王爷动手,王爷居然没有定罪,而是急着离开,而将军以下犯上上瘾了?还穷追不舍,这是怎么回事?   兰笑书依然笑得温和,稳住大局,“大家不必惊慌,王妃,郡主?你们这是怎么了?”   庞将军一看自己的妹妹,他大喝一声,“来人,将王妃和郡主带回内院!”   兰笑书笑得更加诡异,“哎呀……啧啧……原来是为小阑儿准备的东西有媚毒啊。阑儿肯定发觉了,所以才生气离开,看模样,真是自作自受啊。”   大殿内议论声更大,石青书的脸色变得很差,这是他第一次持家,居然被他的母妃弄得乌烟瘴气?   兰笑书笑道:“哈哈……今天真是看了一处好戏啊,四色合欢散,剧毒,只要有两种结合就必须哼哼……你们懂的,不过嘛,一个男人可能无法解这种毒,十个才够,否则七窍流血而亡。孝王不在,庞王妃也只能七窍流血了。至于郡主嘛,看模样要迫不及待嫁出去,可是你得嫁给十个男人才行啊,呵呵……”   兰笑书说完心中十分舒畅,笑得更加得意,可是一想到合欢蛊,他又止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暗骂自己这张乌鸦嘴,刚跟石阑说完石阑若不小心,他就勉为其难献初夜?还是先找到那丫头再说。   刚走出大门,看到姗姗来迟的唐念,他一把抓住唐念就低吼了一声,生怕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你怎么才来?赶紧找到小阑儿!”   凌风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样和唐念说话,唐念居然没有生气,脸色反而严峻起来,似乎感觉到事情的不对,立马随着兰笑书分头去找。   他一直在忙着手头的事情,处理唐门叛徒的大事,刚处理完就立马赶来,居然遇到这一幕?   兰笑书本想好好整治庞王妃和明月郡主,不过明日再收拾也不迟,要她们没脸出来混!敢在他眼皮底下算计他的小阑儿,他要她们连门都休想走出去!   阿宝整个都埋在满桌好吃的,听到庞将军冷哼一声,“兰老板只是胡言乱语,不能信。”   他想要保住他妹妹和侄女的声誉,可是没有几个人信,却碍于他是权臣的面上,应承着,“兰老板是个生意人,岂会知道这些,庞将军不必急,请几个大夫去看看庞王妃和郡主才是关键。”   阿宝突然冷哼哼一拳打在桌子上,他力气很大,只是这么一圈,满桌好吃的随着桌子瞬间粉碎,弄得满地狼藉,他有些后悔,却还是怒气上涌,憨厚的神情十分真诚,肉肉的小嘴动了动,“哼!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你们可知我家少爷是什么人?他是医仙的徒弟,和石阑郡主是师兄妹,他的医术胜过皇宫中那些御医,他说要十个人才能解毒就是十个人,哼……”   说完他气不过又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庞将军的脸都绿了,真想将这个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题外话------   求免费的评价票票和月票,《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74风流趣事   阿宝这一句话,庞将军想挽回什么都难了,只要明日过后,庞王妃和明月郡主还活着,就意味着这两个女人和十个男人睡过了,奇耻大辱!   阿宝冷哼一声,拍拍屁股走人,他的少爷不见了,他当然要去找他的少爷,不会,郡主要他找几个恶心的男人送到庞王妃,还要让所有人知道庞王妃不洁的事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阿宝闷闷停下脚步,想想这个世界能伤他少爷的人少之又少,也不需要他,他调转了脚步,去办事。   场面十分凌乱,战将军去拖住炎王的脚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炎王总感觉战将军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战将军笑得邪恶而诡异,俊美的脸染上一层阴影,“我只是想要和王爷切磋切磋而已。”   炎王的面色铁青,看模样气得不轻,狠狠一掌,再次挣脱他的纠缠,“切磋?哼!你明知石阑需要本王,却百般阻挠,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战将军笑得更为得意,却没有承认,“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要和你切磋武艺,仅此而已!”   炎王根本不愿意再和他纠缠,“凤凰!他交给你了!”   他一声令下,在暗处等待已久的凤凰终于出手,炎王十分骄傲,不喜欢别人救他,没有他出口,他不会轻易出手。   战将军瞬间被凤凰缠住,眼睁睁看着炎王离去,他狠狠咬牙。没想到凤凰的武功不在炎王之下,他吃了他一掌,连忙后退,做出一个承让的动作,“凤公子的武功当真了得,在下失礼了。”   凤凰轻轻浮在树梢上,居高临下俯瞰他,似乎是一个王者,他没有和战将军敷衍,如一阵风吹向远方,却找不到炎王的踪迹,他只好作罢。   战将军轻咳一声,嘴角渗出一道血痕,他握紧拳头狠狠擦掉,“太轻敌了!”   他一直以为凤凰专攻医术,不是什么高手,没想到居然有这等威力,也好,至少知道凤凰的实力如何。   一个黑衣女子轻轻落在他身后,那女子左眼眼角如一滴墨泪在滴落,“主人,寻不到郡主的下落。”   战将军紧紧捏紧拳头,“都是废物!”   墨泪噗通跪下,“现在庞王妃中了柳如烟下的药,只怕,名声狼藉,不能再利用了。至于柳如烟,她的计谋吸引住郡主的注意力,她以为那就是计谋,她躲开了柳如烟的计,却落入主人的计谋之中,合欢蛊已经在黑蛇血香和夜花凝香中起了作用,今夜,郡主必然失去清白。”   战将军冷冷道:“别忘记,合欢蛊是和冥王一同喝下去的,只有冥王能解,若换做别人,必死无疑,郡主现在就是一个毒物,谁都不能碰,若冥王不去解毒,郡主死了,我们还要找别的突破口,让这两个人互相残杀!”   墨泪微微低下头,自知自己办事不利,“为何不让炎王去解,他死了,不是一样吗?”   战将军遽地转身,一股浓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俊美的脸因为恨和怒变得有些扭曲,从齿缝挤出一句话,“我要的,是他们互相残杀,要那高高在上的皇看着他两个儿子死在他面前,要他孤老一生!要他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墨泪哪里还敢啃声,那灭顶而来的气势压得她喘不过气,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恨当今圣上,很恨,连同帝师一起,恨之入骨,他恨这两个人,他只想摧毁一切!   皇宫中,皇上几次三番试探,尹小王爷心中越发不安,最后只能悄悄将慕容哗带到城外的幽兰山庄,他回了东宫敷衍皇上,却不知他这个行动,闹出了一件风流趣事。   石阑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孝王府不能呆,只有幽兰山庄才是她的避难所,她有些跌跌撞撞,却似乎发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她的院落似乎藏着千年寒冰,令她不断走进。   她的脑袋浑浑噩噩,她害怕看到人,特别是男人,体内的合欢蛊在嘶吼,在咆哮,几乎摧毁她的所有,在院子,她毫不犹豫拿起一桶冷水浇透自己,却于事无补,合欢蛊,能在人的体内活七天,若发作,必须和另一个人一起发生点什么风流事才能解,到底是谁?   又是一阵燥热不安摧毁她的意识,该死的,若用错了人,两个人都必死无疑,她狠狠咬唇,鲜血随着唇边蔓延,却无法拉回一点理智,意识随之模糊不清。   她冲进房间,要将自己关起来,可是,眼前这一幕又深深刺激她的眼眸,让她只感觉头晕目眩。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这么美的人儿?怎么可以有这么美的人?汇聚着天地间所有美好的光彩,洁白的锦袍泛着柔和的光芒,映照他完美的轮廓,墨发旖旎在床边,随风扬起,似乎在编制一张无形的情网,等待猎物自愿走入它的圈套之中。   美,完美,如诗句中描述的仙,似画卷里勾画的魔,完美的容颜,眉宇间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严。他的美成为诱饵,牵引着她轻浮的脚步,不断靠近,走入他编制的情网之下,深深困住,她的眼神早已变得迷离,只想靠近,为什么这么清凉。   神棍?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他的名字,心中如一根针狠狠扎了进去。他不是神棍,她的神棍是个无颜男,却很温柔,似乎只对她温柔,温柔的目的,竟然是要她心甘情愿献出圣女之血!   她不介意流那么一点血,可是她介意他的算计,介意!很介意!   她的双眸似乎被什么刺痛,喃喃自语,“只要不是神棍,就好!”   神棍?丫头在叫他?丫头……他的白眼狼?   昏迷中的他似乎在挣扎,沉重的眼皮为何无法抬起。   “只要不是神棍,就好了,帅哥,陪我下地狱,好吗?”她迷迷糊糊之中,痴笑拍了拍他的脸。   对他如此不敬?若是往常,他早已经让这个人灰飞烟灭,可是这个人是他的白眼狼,天下人不可以做的事情,她都是一个例外。   他的眼眸艰难地睁开一条细细的缝隙,浅绿色?她一向穿的都是冰蓝色,难道不是她?   只听到她似乎在伤感着什么,身子歪歪斜斜摇晃着,模糊不清说道:“只要不是神棍,只要不是神棍,不是他,就好。”   他吃力睁开双眸,看着眼前脸颊排红的她,是他的白眼狼,她恨他?为什么?他正想开口,却看到她突然痴痴一笑,有些犯花痴的傻笑,像醉了酒一样,又狠狠拍了拍他的脸,这次下手可不轻,却让他清醒了几分。   眸光有些恼怒,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居然敢打他的脸?生气归生气,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呢?难不成打回去?他舍得吗?答案不言而喻,他如何舍得,疼她还来不及,如何舍得对她下手?   “不是神棍!呵呵……神棍是个丑八怪,是个丑男人。”嘴上在不断损着他,可是心里却更加难过,似乎很委屈,“为什么不是神棍?他在那里?”   她一会儿一会哭,却深深感受她体内发出的凄凉和悲哀。她内心最渴望的居然是他,这一刻,她深深明白,神棍在她心中的地位,可是她如何能拉着神棍一起下地狱?   “不是他,也好!如此美男,就你了,借你一夜!陪我一起下地狱吧!”她脸颊滚烫,眸中那摸晕眩弄得化不开,在眼眶中蔓延,她突然爬上床,扑上他,合欢蛊的咆哮,令她只想着解魅毒,再也不去想,解了媚毒,接下来就是下地狱。   她的双手毫不客气一把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大好的胸肌,光洁如玉的肌肤如被月光侵染过,泛着柔和的光芒,诱惑她,想要亲近,想要触摸,指尖轻轻滑过那冰冷的肌肤,带着一阵阵颤栗,仿佛直穿他的心底,令他的身体骤然起了变化。   “滚开!”他一脸怒气,他不喜欢这种无力的感觉,磨牙低吼。他有种错觉,被她玩弄了,她醉了?可是没有酒味,这脸颊的红……他的心咯噔一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无力反抗,寒毒毒发,只能任由她胡作非为。   他不希望他用这种方式毁了她,唐念才是陪她终结一生的人,他顶多只能陪她走一年,或者两年,他不希望她在苦难中度过,更不希望在她的人生中涂上一抹污渍。   “下去!”他想用严厉的言词唤醒她,她却突然俯下身,柔软的唇堵住了他所有的话语,记忆中,神棍怎么吻她的,她学会,可是越吻心中就越凄凉,他为什么不是她的神棍?   “唔……丫头,醒醒……”他终于提起了一层内力,一只手立马捏住她的下颚,强行将她推开,却没有松手。   丫头?神棍在唤她?她模糊不清的记忆在回荡,那些声音在盘旋,丫头,丫头,每一声都那般美好而温柔,如梦境般的虚无缥缈。   她迷迷糊糊中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又痴痴一笑,“帅哥,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也许是缘分,要不,陪我一起下地狱,我们再好好探讨一下,在哪儿?”   他健眉猛蹙,伸手扣住她的脉搏,眸光骤变,合欢蛊?他突然翻身将石阑按住,拍了拍她的小脸,“合欢蛊的另一半在哪?”   石阑满脑袋都是眼前的这个妖孽,为什么感觉他和神棍那么像?那充满关切的语气,令她心头一颤。他不是神棍,可是为什么却感觉他就是神棍?这个念头再次狠狠刺激她的大脑,又是混沌不堪,令她无法思考。   突然翻身将他反摁在身下,“给我……”   话音刚落,她的手毫不客气撕碎了他的衣裳,如狼似虎扑倒他,床帐落下,只见洁白的锦袍,和浅绿色的衣裙化作碎片滑落,地上交错的金色镶边点缀了这美丽的画卷。   他有毒,她同样有毒,如果注定了只是一个错误的结尾,为什么不能美好结束?   如果不能陪她走完一生一世,为什么不陪她走完最后一刻?如果他注定孤独,为什么不试图给她留下美好的记忆?   “丫头……”他在她耳边轻唤,似乎要将他一生的眷恋化作一句耳边的呢喃。   石阑的心似乎又听到了神棍的呼唤,她不记得自己在做什么,只感觉晕眩,她垂下眼帘,艰难地轻喊他的名字,“神棍……”   她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处于被动,温柔的吻不断落下,随着她轻喃的呼唤,他突然含住她的唇,伴随着攻城略地的举动,伴随着她吃疼的呼吸,带着血腥味的喘息,他将她的痛全部吞没,原来他在她心中,够了,这就足够了。   “是我,丫头,你的神棍,你的哗……”他在她耳边轻声述说着,不知她能否听见,但是他只想给她他的全部,给她最美的一夜,给她他一世的柔情,一生的眷恋,将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给她。   迷糊之中的石阑已经失去了理智,却隐隐听到他在唤她,她的哗?她的神棍叫慕容哗,是,她的哗。她抬起头深深吻住他,恍如诀别已久,她要吻尽她的思念,就算一起共扑黄泉,她也不怕。她突如其来的吻击碎了他仅存的理智,随着她一起沉沦在爱的海洋里,飘荡着,任由爱的海浪拍打岩石,击出爱的火花。   不去理会过去,不在窥视未来,不要看清现实,只要看清当下,身下的她,与她一起沉沦。   秋风撩动着纱帘,旖旎的轻纱轻轻飞舞,这一次,它编制了一张坚不可摧的情网,将他们牢牢困住,这次,谁都休想逃脱,这爱的海域。   冥王阴沉着脸,在孝王府找了一圈又一圈,稳稳落在莲花苑的阁楼上,炎王一见到他,立马出了杀招,两人如蛟龙争夺海域,激战不易,杀气席卷四周,几乎摧毁了莲花苑。   “别在打了,只有我能救她,她中了合欢蛊!”冥王狠狠一击,两掌相撞,四周火光不断,震碎了一池枯萎的荷花。   炎王猛地停下脚步,“合欢蛊?”   “我刚收到消息,她中了合欢蛊,必然是那日在皇宫中我于她对饮时,有人暗下手脚!”冥王狠狠磨牙,他想要得到,却不是以这样卑鄙的手段!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炎王却不这么想,因为他从来都不信任他,从一开始,他们就势不两立,“有人暗下手脚?呵……你确定不是你下的手段?”   冥王一脸阴沉,根本不屑于和他解释,“找到她,天亮之前若找不到,她必死无疑!”   炎王的心咯噔一下,掉进冰窟窿里,冥王的神情根本没有说谎,若真如他所言,那么他的石阑,现在很危险,她身在何处?看着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他心中猛然恐慌起来,突然看到那美若谪仙的男子站在屋檐上,一身火红的锦袍渐渐明亮,破晓的阳光渐渐散在他的衣袍上,却照不进他的心底。   一边的兰笑书瞬间感到无力,瘫坐在屋檐之上,他是一个一直挂着笑容的男子,可是这一刻,他竟然有种要哭的冲动,狠狠咬牙,将头低下。   唐念的神情没有往日的淡定,绝美的容颜只有阴影,刺眼的阳光都无法刺透一分,但是他并没有放弃,矫健的身姿腾空而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地方,他为什么没有想到那里?   幽兰山庄偏院内,那是石阑的住所,红霞映在雕花纱窗上,刺痛了石阑的双眼,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只感觉腰酸背痛,仿佛被人分拆了一遍,一颗心仿佛被人呵护过,暖暖的,她不记得昨夜的事情,那温暖的感觉为什么令人如此安心?她的手轻轻动了一下,下一秒,她仿佛被定住,谁的手?搭在她的胸前?   记忆突然侵袭而来,她隐隐记得有一个美得人神共愤的妖孽睡在她床上,像一只猫咪一样,任人宰割,可是后来,后来怎么了?她隐隐记得些什么,他如狼似虎的举动却又温柔如水,一次又一次地索求,让她沉沦。   她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哪里还肯再看身后抱着她的人,那炽热的胸膛,十分温暖,可是她的心却猛然一痛,眸光似乎被什么深深撕裂,脑海中全是那冰冷的怀。   她恨他的算计,可是现在却感觉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她还想着听他亲口辩解,还想着奚落他一遍,狠狠咬他一口,可是这些在这一刻,竟然毫无意义了,她和一个陌生人发生了一夜的风流,她要用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他?   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石阑的双眸骤然炸裂,白发?她的小手有些颤抖,轻轻去摸自己的发,忍不住扭头去看铜镜中的自己,三千青丝换一头白发,一重一重的打击,令她精致的小脸染上一层浓浓的悲哀,她不是古代女子,不会觉得白发是一种丑陋的化身,可是,它在这个世界却成为一种异类。   她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笑看镜中的自己,合欢蛊,必合欢,错死对活!难道床上这个人身上有另一半的合欢蛊?她回头去看床上的人儿,绝美的玉颜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为什么感觉这个人这么熟悉?   石阑扭过头,不再去看这个美得勾魂的男子,穿上衣裳,她穿上一件蓝色的披风,遮住满头白发,悄然离开了幽兰山庄,城外的金玉亭,四周都是湖水,它有一个名字,叫湖心亭,她站在亭中央,目光早已不知飘向何处,整理着所有的思绪。   合欢蛊只能在人的身体里存活七日,在这七日里,她和谁一起饮酒?合欢蛊只有藏在酒中才不会被她发现,只有这个途径才能将合欢蛊注入她体内。   冥王?!不是那个陌生的男人!   石阑的美眸一眯,可是冥王的做事风格应该不是这样的,看来有必要问清楚!   “阑儿……”唐念终于找到她,他看着那背影,傲立于天地间的姿态,除了石阑,还有那个女子有这样的气势?   石阑缓缓转身,一缕白发在空中飞舞,她没有想到,一夜承欢,三千青丝竟寸寸变白,她只是随意勾了一下唇角,竟有再也找不到比这更美的容颜,有人说,白发妖娆,一笑倾国,说的一定是她。   “你的发……”他轻轻拾起一缕白发,眼中满是怜惜之色,他的目光突然凝聚在石阑的玉脖,那雪白的肌肤,被人种下一颗颗爱的印记,如桃花的花瓣凋落。   那些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我找了你一夜,是谁解了你的合欢蛊毒?”   “不认识。”石阑蹙眉,她不记得昨夜那人说他是她的神棍,他是她的哗,她不记得昨夜的狂欢,只记得爱的余温,只记得那炽热的怀,不是她要的冰冷,她不认识这个人,也不想认识,就当做一夜风流,不想去想起。   唐念眼中的关切之意并未减退一分,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无尽的宠溺,“没关系!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以后有我,别怕!”   没关系?女子失去贞洁,他却说没关系,是在安慰她吗?还是他真的觉得没关系?   石阑唇角微微扬起,却显得十分凄凉,没关系,神棍也会觉得没关系吗?他是那么骄傲一个人,他会不介意吗?就算他不介意,她介意!   “没什么,念哥哥,我现在很好奇,为什么错的人,还能解毒?”石阑转过身,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悲哀。   “除非以毒攻毒!给你解毒的人应该身中剧毒。”唐念眼中闪过什么,却很快消散,目光温柔如水,紧紧将她困在他的视线里。   石阑垂下眼帘,不愿意去想起昨夜,“好了,不要再说了。不知飞雪和阿宝将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唐念见她不愿意说起,他也不想提起,“走吧,回去就知道了。”   尹小王爷早早地就再次潜入幽兰山庄,一进门,他猛地僵在原地,盯着满地碎裂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该死的,是哪个不要命的丫头垂怜帝师的美色,趁帝师无力自保将帝师吃干抹净了?   他急得四处找那个人,暗叹道:“该死的,还带着小帝师跑了?”   他忍不住去看床下,还是空的,到底是谁?他低头看地上浅绿色的衣裙,这布料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就算是公主也没有几个有这个的布料,这个人是谁?   他抬起头坐在床沿上,那一刻,他仿佛被什么惊住,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俊眸中如绚丽的烟花不断绽放,宣示他的惊喜,结结巴巴喊道:“帝帝帝……”   却喊不出一个完整的名字,倒是将慕容哗给惊醒了,他慵懒抬起眼皮,看到尹小王爷,紫眸如利刃横扫而过,伸手将被子盖住身边……   身边的人呢?她去哪了?   尹小王爷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才压制住那种狂喜,“帝师,你的寒毒……”   他还是激动地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整个人几乎跳了起来。   慕容哗剑眉猛蹙,难怪他睡得这么香,原来是因为昨夜他的寒毒被她的蛊毒给解了?   “去取一套衣服。”   尹小王爷兴奋地站了起来,准备走,他又突然压住脚步,回眸一笑八卦道:“那人是谁?”   慕容哗只是冷眼一抬,尹小王爷哪里还敢多问,立马溜之大吉,去住院拿他的衣服,他一直纳闷,那个人是谁呢?浅绿色,而且还很名贵的布料,不行,为了小帝师不要流露街头,找不着亲爹,他必须知道这个带着小帝师跑了的丫头是谁。   ------题外话------   求免费的评价票和月票哟……么么哒   《残王的鬼妃》完结火文,自荐中…… ☆、075断绝关系   一边给慕容哗更衣一边笑眯眯问道:“帝师,我们不能让小帝师在外面流浪吧?”   他说着瞥了一眼床上的血迹,暗示着慕容哗。   见他慢条斯理穿衣,嘴角的微笑似乎很满意,尹小王爷笑得更加开心,看来这个女子很对帝师的胃口啊,却突然听到他喃喃自语一句,“贵人?!”   果真是他的贵人,难怪第一次见面就预示着这个人是他命中贵人,一直以为是因为她能除去他身上煞气,却没想到,是因为她救了他!昨夜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这就是理由。   尹小王爷嘴角一抽,心中暗叫不好,他可把石阑得罪了个遍啊,是不是该坦白一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怯怯道:“帝师,你毒发之时,白眼狼闯进东宫,当时正好是圣物煞气凶猛之际,我……”   慕容哗紫瞳寒光四起,蓦然盯着他,等着他说下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难怪丫头会恨他!   “我用她的血暂时压住了煞气,之后,她负气离去,还有,那夜圣物也被人盗走了,幸好煞气暂时控制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尹小王爷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其实他也很庆幸自己那么做了,否则后果当真可怕。   却只听到他有些磨牙的声音悠悠传来,“你伤了她?!”   尹小王爷头皮一麻,小心翼翼后退了一步,呲牙咧嘴一笑,“那天我失控,情急之下还说了些得罪她的话,让她伤心离开了。”   慕容哗紫眸早已一寒到底,难怪她喃喃道,不是神棍就好,她果然恨他!   尹小王爷捏了捏衣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委屈道,却又更加恼怒,愤愤不平:“我不希望你再为那个圣物烦恼,不希望你再次随着它一起冰封,那圣物谁爱拿走谁拿走,为什么一定是你保护它,清除它,最后天下人安居乐业了又怎么样?谁记得你?谁记得他们的安宁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要是再冰封千年,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吗?也许就是千年折磨,最后生不如死!我不要看到那样的局面!”   “你以为本宫冰封圣物只是为了天下人感激本宫?你以为本宫将天下人放在眼里?本宫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保住本宫所珍惜的人!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以何颜面立足于天地之间?又用什么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第一次发怒,第一次训斥尹小王爷。   尹小王爷双眸瞬间染上一层薄雾,他用他的方式保护他爱的人,他从未想过这样做能得到什么,背负着非常人能承受的痛苦,受尽折磨,却没有一丝怨言,天下人没有人记住他,他根本没有期待过,这些人云亦云的人,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他岂会在意?   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以何面目立足于天地?这种担当不是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去做,也不是任何一人都有勇气去扛,他却没有退缩,默默承受着生不如死的折磨,漫无天日的痛苦等待。   又用什么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他用他的方式,保护住他所在乎的每一个人,他做到了。而他呢?他只会甜言蜜语,只会风流快活,只会用心说他喜欢她,最后看着她为了别的男人走入死亡。他和他相比,差的太远太远。   他训斥了他!像在训斥一个孩子,又像在教导他。只有亲人才会用那样的表情,用那样的眼神,用那样的语气来训斥他。明明被骂了,心里却甜甜的,还痴痴傻笑,笑得很心酸。不是他疯了,而是心里高兴。   这些年,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在他做错事情的时候训斥他,教导他,现在,这个人做到了,他眼中的薄雾渐渐变浓,却笑得更加开心,“我错了。”   他很坦诚地说,我错了,他又能如何?难不成像对其他人一样?杖责?鞭刑?紧闭?   他系上腰带,对尹小王爷有些无奈,却转移了话题,“这里是哪儿?”   尹小王爷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笑得有几分讨好,“幽兰山庄,白眼狼的房间。帝师,那小帝师我们是不是要早点追回来?”   他还是没有忘记小帝师的事情,要是小帝师真的有了,他一定会见他捧上天,当宝一样养着,让帝师再去造几个小帝师。   他却突然感觉自己要面临一个大问题,丫头恨他,昨夜的疯狂她并非清醒,未必记得住他是谁,看来追妻的路还有一段。   “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找最后一块碎玉,就是应付皇上的事情,皇上不同常人,他就是一只老狐狸,自从你毒发之后,他总是不断试探,几次偷偷入了东宫,圣物极有可能在他手上。昨夜他大张旗鼓要见你,态度越来越强硬,我只好将你带到这里,幸好我这么做了,昨夜那黑影直接闯入你的寝殿,幸好你没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尹小王爷已经直言不讳说出皇上的杀机。   慕容哗似乎早已知晓皇上居心不良,他并没有表态,只是嗯了一声走出院落,满园繁花,开得十分艳丽,因为昨夜是圣女的初夜,接下来,她的灵气应该恢复了。   “丫头那边怎么回事?”   尹小王爷又忍不住低下头,伸手挠了挠头,“上次我得罪了她,想必她应该记恨着你,而且……我一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收回所有的隐卫保卫东宫,没有关注白眼狼,刚才来的路上听到一些传言,说昨日白眼狼及笄,发生了大事,庞王妃和明月郡主她们想要用唐门最毒的媚药毁掉白眼狼,白眼狼让她们自食恶果,兰笑书下了断言说不下十个男人不能解毒,只怕这两个女人活着也不会再亮相了。”   “丫头为何中合欢蛊?另一个中合欢蛊的又是谁?”   尹小王爷为难一笑,“这个我真不知,我立马去查!”   慕容哗看着满园花草,又扫了一眼尹小王爷,他得罪了丫头,让丫头恨他,看模样这个麻烦还不小,他的白眼狼最爱记仇,真是头疼!   孝王府似乎发生了什么丑事,很多人都在围观着,那些流言蜚语不断。   “听说了吗?今天早上孝王府门口堆积了二十好几的男人,全身赤裸,身上还有黑乎乎的雾气,似乎是邪巫的巫术。”   “庞王妃和明月郡主这对恶毒的母女想要毒害大小姐,没成功,反而自己中了招,那些臭男人一定是昨夜伺候她们娘两的男人。”有一个男人猥琐一笑,这种八卦新闻最吸引人。   “嘘,刚才不是说邪巫的巫术杀的人,当真邪巫灭你满门!”   “怕什么呀,兴许来了,我也可以风流快活一下,死得其所啊是不是?”那人一看便是猥琐之人,笑得令人作呕。   “你们说,为什么他们将尸首扔在孝王府门口?”   “不是他们扔的,他们到乱葬岗埋了,不知是什么人又挖了出来,那些尸首上面还有泥土呢,之后石世子又将这些尸首带到乱葬岗时,发现那里有一个大坑,还残留一个赤裸的男子,身上也是黑乎乎的烟雾。”   “孝王府这次算是丢尽了颜面,孝王不在府中,真是乌烟瘴气。”   “那还不是庞王妃自找的?你们没听说吗?唐门因为此人,将柳如烟判了刑,柳如烟是这京城唐门的舵主,却和庞王妃私相授受,将最毒的媚药给了庞王妃,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柳如烟现在被关押了起来,等候唐门少主发落。”   “唐门少主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他出面,柳如烟不会有什么好死法。”   “那是,唐门少主绝美风华,不得罪他,你事事兴,要是得罪了他,就算天王老子也会被他踩在脚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门少主似乎和孝王府大小姐关系有些密切,你说庞王妃这是不是自不量力?”   “自不量力我不该说,自寻死路这个我敢打包票。没听说吗?今日一早,庞将军就被传召入宫,似乎是贪污军饷密谋造反的证据都被传到公堂之上,能一夜之间做到这些的,跟唐门绝对少不了关系。”   “嘘……看,石世子出来了。”   众人一看到石青书出面,都齐刷刷看向石青书。   “都散了,我母妃和妹妹忠贞不渝,昨夜暴毙,不知是何人故意污蔑我孝王府的威名,再有胡言乱语着,本世子绝不姑息!”   他想维护住孝王府的威名,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马蹄踏在青石板的声响格外响亮,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那辆火红的马车上。   唐门的马车?飞雪撩开车帘,石阑缓缓走出,那一头白发格外刺眼,却显得她更加妖娆柔美,她清冷的眼神如利剑般直射向石青书。   “大哥这话可不对!王妃是巫族的人,明月和王妃当然会巫术,虽然明月一直掩藏着,但是,也掩饰不了她是邪巫的身份,今早那些尸首就是证据,想要证人,我这里还有!”石阑不怕将孝王府的威名弄臭,她只怕庞王妃永远是孝王的王妃,孝王的妻子这样的事情,她要除去她!就算是死,她都休想霸占属于她娘的位置!   石青书狠狠磨牙,“妹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石青书要保护孝王府的颜面,而石阑却要毁了它?他含怒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飞雪从后面的马车拉出两个人,一个是方娘,一个是其中一个逃脱的臭男人!   “大哥莫急,你是孝王府的世子,可是我是孝王府的嫡女,庞王妃是你的亲娘,你想袒护她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就不同,我不会让那些玷污了我孝王府的人留在王府内,不会让肮脏之人继续做王妃!更没有资格和我父王百年同穴而眠!就算是霸占王妃的位置,都甭想!”石阑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走上孝王府大门,满头白发令人心疼,怜惜,那么美丽的女子,居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红颜!   “你!……”石青书想说些什么,他要保住孝王府的威名,这比什么都重要。   “我只是秉公办事,让众人做个见证!今日,我要以孝王府嫡女的身份,为我父王抱不平,将不洁的庞王妃赶出孝王府,不再是孝王的王妃!将石明月赶出祖籍,保我孝王府的名誉!”石阑高声一喝,顿时哗然一片。   一个嫡女,要替她的父王休妻?还要将女儿赶出祖籍,真是千古奇谭。不过,再一想,孝王不在,石青书有意包庇自己的母妃,也只有石阑一人可以这么做。   “你凭什么说我母妃不洁?”石青书额上青筋根根暴动。   石阑眉梢轻挑,“哝……让他们说说看,一个是你母妃身边的人,一个是逃出来的污秽男人,你要他们开口吗?”   方娘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吓得哆哆嗦嗦,那个邋遢的男人更加害怕,战战兢兢道“我不是真心起歹心的,是王妃和郡主,她们喊着要,是她们,我才,我才……”   石青书哪里肯给他再说话的机会,手中一枚小珠子一弹,那人的脑袋瞬间出了一个窟窿,方娘吓得拔腿就要跑,他拔出侍卫的腰刀,直射过去,方娘没有走两步胸口蓦然开了一段血花,重重倒在地上。   石阑轻声一笑,淡淡道:“大哥,你想要保住孝王府,就不得不听我的,你还要和你的母妃断绝关系,否则接下来庞将军灭九族,少不了你!我可不希望孝王府也被卷进这个灭九族的浩劫之中!”   石青书的脸色一白,低头看着这个妹妹,她镇定自若的眼神根本没有说笑,“我和母妃一向不亲,既然是她自食恶果,我也绝不姑息,我不会让孝王府毁在我手中的。”   石阑笑得从容,“我信你。剩下的事情交给你!”   石青书转身向世人宣布,“既然证据确凿,那歹人也是自食恶果,那个恶奴也死有余辜。我也不希望我父王的名誉受损,我代我父王休妻弃女,保我孝王府威名,在此,我立誓,和庞绿如,断绝母子关系,再无瓜葛!”   石阑转身进了府,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她丝毫不介意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做完这件事情,该好好休息了。一夜之间找到庞将军府造反的证据十分不易,飞雪处理事情的本事还挺神速。唐门的人也不懒。   她伸手揉了揉额,将莲花苑的人都屏退了,今天她身心疲惫,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天色渐渐暗沉,刚打开房门,她吃了一惊,有一个男子居然在她房中点灯?   是他?   “你来做什么?”石阑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锦袍的男子,一双紫瞳十分耀眼,也很独特,他就是昨夜那个人!   为什么感觉这个人这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这一身黑色令她实在想不起是谁。   他转身之际,见她满头白发,心中一痛,他的毒解了,她的蛊毒也消散了,可是,她却白了头?他想冲过去抱住她,细说他的心疼,发誓一定还她三千青丝,可是,一想到尹小王爷给她出的难题,他忍住了脚步。   “先用膳!”他变换了声音,可是那语调却没有变,带着命令的口吻,却又令人不忍违逆,只想服从,而且没有意思反感,更谈不上厌恶。   石阑总感觉这个人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这张脸,居然比念哥哥还要好看?“你该不会是宫锦?我可不认识你!”   慕容哗转身去点亮另一边的烛台,一听她叫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嘴角狠狠一抽,宫锦?夏国摄政王!   这丫头的桃花运是不是该终结在他手上?“不是,女人,别忘了,昨夜之后,你就是我的妻!”   他转身伸手勾起她的圆润的下颚,炽热的唇带着熟悉的香气,却又夹杂着陌生的馨香,令人无法抗拒,很容易沉沦。   可是这熟悉的味道总是让她想起他,心中如荆棘生根发芽,刺痛她的心,她和神棍真的就这样终结了吗?她要和这个妖孽般俊美的男人终结一生吗?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为何她更期待是神棍?原来,她早就爱上了他。   那陌生的气息带着熟悉的味道,令她更加痛,一把推开他,毫不留情擦去唇边他的味道。   “走开,我不是你的妻,昨夜之事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强烈的排斥令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后悔听了尹小王爷的馊主意,用这样的身份重来。   他伸手圈住她,将她深深困在怀中,“女人,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发,相信我。”   石阑催动内力挣扎,却没想到这个人的武功这么强,坚实如铁的胸膛,她用十层内力都无法撼动一分,她可不是弱者,就连兰笑书见她都要退缩三分,这个人的武功到底要高到什么程度?   “松手!”石阑张口就咬,他却任由她咬着,他忍不住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属狗的,这么喜欢咬人。   她满口鲜血都不再疼惜,脑海中全是一个人,神棍!他冰冷的血液,他的冰冷。   而身后的男人却截然不同,她狠狠甩掉所有的念头,不愿意去多想,害怕感到凄凉和悲哀。两个人瞬间滚进床帐之内。   她松了口,他也只好送了手,她这般极力反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你要负责!”他慵懒坐了起来,带着三分邪魅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留恋昨夜的一切,   她的身子一怔,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些惊慌失措后退,怯生生道,“干什么?色诱不成,换讨债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天意弄人,找了一个美男解毒,居然惹上这么一个妖孽,本以为是一只猫咪,任由她摆布,没想到是一只猛虎,她在他面前,根本没有一点杀伤力。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今晚,你还我一夜!明日,我再借你一夜…”他邪魅一笑,大手一挥,她瞬间落入他怀中,扑倒…   “滚开!”石阑狠狠挣扎,暗骂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屏退了所有人?这不是给这个妖孽为非作歹的机会吗?   “嘘……听话。”他的玉指轻轻点在她唇边,想诱哄一个孩子一样,声音轻柔如水,却不是他原有的音色。   石阑竟有一瞬的恍惚,她冷冷盯着他,“我有喜欢的人!”   他紫眸璀璨,闪过一抹期待,笑得愈发动人,“是谁?”   昨夜的疯狂,他知道她一直念着他的名字,他在她心中,但是,他想亲耳听她说,在清醒的状态下说出他的名字。   “反正不是你,下去!”石阑可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突然传来两个人的打斗声,石阑严肃起来,“我宁可孤老一生,也不会嫁给你!我不会是你的妻,滚出去,别让别人知道昨夜的事情!”   她的态度十分坚决,宁可孤老一生也不嫁给他?就算昨夜有夫妻之实也不要嫁给他?为什么?   石阑狠狠一推,这一次他竟然没有用内力护体,被她一掌击出窗外,飘向远方,尹小王爷伸手去抓住他,嬉皮笑脸道:“帝师,美男计用了吗?她一定被你俘获了吧?”   慕容哗一脸阴霾看着尹小王爷,他第一次听这厮的馊主意,结果就是被一掌击出孝王府,这丫头的威力还真是不小。   尹小王爷见他脸色不好,他怪叫一声,“啊?那丫头没动心?真是邪门,居然有人能抗拒你的美色?帝师,你确定你对她使美男计了吗?那丫头还恨着你呢,你可不能说你就是帝师,要不然他会更加恨你!”   慕容哗的脸色一黑再黑,尹小王爷立马闭了嘴,本想教他七十二式,看模样只能忍住了。   “明日请她入宫!你干的好事,你去请!”   尹小王爷见帝师果真生气了,他悔得肠子都青了,风雷说得太多了,宁可得罪祖宗,也不要得罪白眼狼。明日请她入宫?她会去吗?看来他有苦头吃了。   ------题外话------   求票票咯……免费的评价票和月票哟。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我的旧作。 ☆、076嫁给我   尹小王爷委屈低下头,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拔下来,干嘛要得罪白眼狼这个人,他眼巴巴看着天,这是他最后安宁的黑夜了,明日开始就要去负荆请罪,白眼狼那个铁石心肠的丫头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吗?够悬。   好不容易说服帝师换身份去勾引那丫头,帝师色诱,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出问题啊?他连掩盖帝师身上香气的香囊都准备得天衣无缝,衣服的颜色都变了,为什么还是不行?白眼狼的心里不会真有那个命中之人吧?完了完了,他小王爷安稳逍遥的日子算是到头了,小帝师只怕是被娘拐跑了。   石阑站在窗前,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为什么她被他深深吸引着,不是因为绝美的外表,而是因为感觉很熟悉,这种熟悉只会刺痛她的心。   肉体背叛了心,而心,又背叛了肉体。她的心里装着神棍,对着眼前这个人,身体却无法抗拒,每一个细节都会让她误以为是神棍,这种错觉让她觉得自己很可耻。   石阑总感觉哪里不对,紫色的眼眸,这样的眼神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拥有的,她耳边突然想起大殿上冥王说起过帝师天生异瞳,似乎也听人说过帝师的眼睛不是黑色的,那个妖孽和帝师?   石阑的手猛然握紧,可是她又感觉不会是真的,也许眼睛只是巧合,神棍是丑男,那么骄傲的帝师怎么可能任由她当面污蔑他丑?只能说明他真的丑,那个人呢?为什么感觉那个人她在哪里见过?而且是很久很久以前见过,他一定不是神棍,石阑的脑袋一疼,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她放弃了回忆。   她拒绝去理清这凌乱的关系,因为她一心希望那个人就是神棍,所以才会这么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就连感觉都那么像。可是在她心中,这两个人就是两个人,一个是神棍,一个是妖孽,折磨着她,让她发狂!   石阑狠狠抱住头,帝师是冷的,妖孽是热的,可是脑海中所有的思绪全部涌上来,不允许她逃避,唐念说以毒攻毒,所以她因祸得福。那个妖孽中了什么毒?她又忍不住将帝师和神棍狠狠拴在一起,寒毒?!   “可是我似乎认识这个妖孽,而且是在七八年前,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而神棍五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他根本不会是他!”她绝望哀嚎一声,这一句,彻底粉碎了她仅存的期望,心中神棍被活生生分裂成了两个人,她绝望地望着远方,小时候她真的见过这个妖孽,一定见过,可是她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   这样俊美的人,谁见了都无法忘记,更何况是她这个过目不忘的人?可是她偏偏就忘记了,只是潜意识里不断提醒着自己,确实见过他!   莲花苑外,打斗声越来越接近,大门被强大的杀伤力冲开,打断了石阑的思绪,她不用去猜也知道那两个人是谁,炎王和冥王!   正好,她要问问冥王,为什么给她下合欢蛊?   两人一看到石阑满头白发出现在阁楼门口,顿时一惊,原来传言不假,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可是谁都没有先撤出内力,死死纠缠在一起,杀气弥漫整个莲花苑。   石阑阴沉着脸,盯着这两个男人,她今天的心情十分糟糕,别指望她好言好语相劝,“要打滚出莲花苑外打!将我这里当做你们的擂台吗?”   说着她毫不客气施展出一道彩光,如利刃般横劈他们。   两人脸色一变,见过石阑发怒,可是没有见过她这般凶,两人猛地撤出内力,身子迅速撤离,稳稳落在草地上,可是谁都不肯让对方先一步到石阑面前,又准备开打。   石阑气不打一处来,她两手一抓,无数蔓藤破土而出,以白光一闪的速度瞬间缠住这两个人,她暗惊自己的圣女巫术在不断壮大,这是付出初夜后的结果,圣女成为女人之后灵气将与日俱增。   炎王和冥王没有挣扎,因为那是石阑的牵制,他们甘愿停下,被蔓藤深深禁锢,那一头白发,竟然别有风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和诱惑,可是她冰冷的眼眸却丝毫没有一丝丝暖色,摄魂蚀骨的美。   她冷冷指了一下冥王,“是你下的合欢蛊?”   冥王眸光一疼,她居然怀疑他?被任何人怀疑和误解,他都不会在意,可是这个人是她,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如一把利刃横穿他的心窝,虽然知道她一定会这么想,可是如今她当着面质问他,这种痛,胜过他所想象的,他漆黑如夜的眸子闪过一抹悲凉,抿了抿唇,“你认为我是那种人?”   石阑不语,他是什么样的人和她又有何关系?她虽然知道这个骄傲的男人不会这样做,可是心中的疑惑却难以解开,她只相信一点,内心的渴望激发出的阴暗,可以吞没一个人的所有。   “我只要你回答是?还是不是?”   冥王剑眉紧缩,他想辩解,可是她却是是在他面前中的合欢蛊,那天一起饮酒时,他也中了合欢蛊,只是他的没有发作而已,“我会查清是谁下的毒手!”   石阑眼中的寒光崩裂,杀气顿起,手中一挥,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短剑,如寒冰打造,锋芒的剑刃透着丝丝寒气,她想杀人,手中的利刃横扫过去,却只是劈开了树藤,“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她恨这两个人,以前不会恨,因为无心,可是现在,她恨,恨这些人,如果杀人能改变这一切,她一定毫不犹豫处理掉这两个男人!   可是现在就算杀了他们,她也无法回到最初的她,再也没有勇气去问那神棍为什么要设计她?也没有颜面问他对她的是何种心思?   “石阑……”   “石姑娘……”   两人异口同声,石阑怒无可泄,一掌劈了过去,将二人冲退十几步,她不是弱女子,可是他们更不是谁都能打倒的人,却硬生生接下她致命的一击。   痛,身体上的痛如何与心相比?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毫不犹豫出手伤自己,心仿佛被什么活生生撕裂,任由这种痛蔓延全身,传递到四肢。   炎王垂下眼帘,遮住凤眸中那摸挥之不去的伤痛,他痛,痛她的痛。   他知道石阑的秉性,看到了她的绝望的悲痛,他的心更痛,原来,他一直想要挽回,最后却成了她的烦恼。   他再次缓缓睁开双眼,他希望她能看到他的悔恨,看到他的真诚,看到他的忏悔,希望自己能感化她,可是,她眸中那摸怒气丝毫没有消散,反而更旺,带着怒火。   原来,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的石阑,随着他的昨天埋葬,而他却始终不愿意去接受,自欺欺人。袖中的拳头狠狠攥紧,却不肯放弃,眼中的坚定反而更加旺盛,却十分受伤,“你当真那么恨我?”   石阑丝毫没有犹豫,态度坚决,“是!我恨,恨你们所有人!”   她恨这些人,她一直想要安稳生活,简简单单过着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这些人,却不断打破她的平静,不断骚扰她的生活,甚至在摧毁她的梦这件事情上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如果能重来,她一定选择不认识他们,相见如陌,才不会有悲剧上演!   可是现在悲剧已经发生,她恨,恨,吞没了她的所有,她不想退让,不想等待,不想承受,不想躲避,她现在只想反击!反击每一个伤害过她的人!一个都休想逃过她的掌心!   她用剑指着冥王,冷冷道:“你,最好给我查清是谁在我的酒里下了合欢蛊!”她手中的剑转而指着炎王,警告道:“而你,告诉你的母后,她会报仇,我也会,叫她给我好好等着!至于你,别以为我下不了手!”   说完,她头也不回转身进屋,‘啪’一声巨响,门被狠狠关上,将两个俊美的男子置于门外,让他们知难而退,自行离去!   当初的石阑,在外人面前小心翼翼出事,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圣女身份,掩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而现在,她所有的秘密都被无情揭开,她还担心什么?   伤她的,她一一讨回来,欺她的,她绝不会放过,这一次,庞王妃,明月郡主,她一定要她们生不如死!   她今日这一出戏已经做到了,庞王妃暗中看着自己的儿子当众宣布和她断绝关系,看着他替父休妻,休的还是生他的亲娘!她恨,她痛!   自己是爱错了?用尽一生的讨好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最后换来的却是虚情假意,只为了用她的巫术养育圣雪灵花,救那个贱人!   她恨这些人,她更恨石阑,若不是她,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境界,她唯一的掌上明珠也不会失去清白,称为人人唾弃的淫娃荡妇!   可是她却忘记了,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她带着黑色的面纱,拉了一下明月郡主,“走吧,总有一天,我们会将这笔账还回来!”   明月郡主恶狠狠盯着那三个字‘孝王府’,她的小手在袖中紧紧攥紧,咯咯作响,狠狠磨牙挤出两个字,“石阑!”   庞王妃手中的黑雾淹没了两个人,正当她们想离开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一头白发在夜空下格外耀眼,飞舞的白发如鬼爪般舞动着,那冰冷的双眸杀气腾腾,红唇勾起的那摸淡淡的冷笑,嗜血而妖媚。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我也不算等得太久!”   庞王妃一把将明月郡主拉至身后护着,“你这个贱人,害得我们还不够吗?”   石阑红唇扬起更艳丽的笑容,眼角的光芒璀璨而夺目,妖娆无比,“够?呵呵……怎么可能够?庞绿如,可别忘记了,不是我害了你,而是你自己害了你,和你的女儿!”   明月郡主狠狠磨牙,那是一种耻辱,她本想将这种耻辱附加在石阑身上,却没有想到,这种耻辱最后落到自己身上,越是悲剧,她的心就越扭曲,“贱人,难道你也中了毒?要不然你怎么会一夜白了头?”   石阑冷冷盯着她们,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用了这种令人无法察觉的合欢蛊,还要用那些毒药?可是明月郡主住一句话就令她明白了一些事情,害她的人,不止是庞王妃和明月郡主,还有别人!   明月郡主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明白了,一定是那个人下的药,你终究没有逃过她的毒,哈哈……”   她放肆大笑,笑得张狂,一直以为是自己失去了贞洁,可如今看着自己的仇人也一样,心中当然释怀?   石阑轻轻仰起头,不但没有被她激怒,反而笑得更加诡异,相比之下,她却是幸运很多,虽然那个人她不认识,但是至少没有吃亏,仿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那个妖孽吃亏了。   “哦?明月,你说的那个人是谁?她给我下了什么毒?我怎么不知道?”石阑轻轻撩起一缕白发,仿佛十分喜欢的样子。   明月郡主狠狠咬牙,刚才所有的快意随着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彻底击碎,她故意奚落她的白发,嘲笑她的失真,可是她却显得那般镇定自若,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难道说她那一头白发就是中毒的后果?可是那个带着黑色泪滴的女人让她传纸条给冥王,让冥王解毒,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暗自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打开那个小纸条看清楚那写着什么?“她不会骗我,不会!你一定中了计!”   庞王妃拉紧明月郡主,“明月,别乱了阵脚,这小贱人是在试探你,想要从你口中得到那些人的身份,你怎么能让她如意?”   明月郡主狠狠磨牙咬出两个字,“贱人……”   石阑嘴角勾起一抹狠绝了的笑,“贱人?我平生最恨别人这么叫我,我容忍了你们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了解一切。”   年深日久的恨,如山洪爆发,她手中的短剑在夜色里挥舞出无数道白光,如死神的降临,铺天盖地而来。   庞王妃奋力抵挡,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招架,看来这些年她小瞧了这个人,“明月快走,我们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明月郡主哪里肯离开,又离开去哪里?没有庞王妃,她不知该何去何从,“不行,母妃,我不会离开你。”   她奋力抵抗,可是她的邪巫却无法与石阑抗衡,石阑手中的利刃带着一道彩光横劈而来,庞王妃无法招架整个人重重倒在地上,满口鲜血不断往外吐。   “母妃……”明月郡主上前去拦住石阑,她的剑活生生被石阑劈断,一道剑气划过她美丽的小脸蛋,火辣辣的疼,令她吃疼大哭。   “明月……”庞王妃使出全身的力气,冲向石阑,石阑的剑峰一转,刺穿庞王妃的右胸。   庞王妃一把抓住石阑的短剑,满手鲜血不断滴落,她使出所有的力气将明月郡主抓了起来,一把将她扔进黑暗之中,“明月,去找你师父!”   明月郡主含着泪看着庞王妃一身鲜血,她的母妃用命救了她。   只见石阑的剑一转,庞王妃一条臂膀瞬间被割下,抛在空中,画面显得十分嗜血。   她静静看着明月郡主消失的身影,冷冷盯着她,“我说过,任何人都休想再欺我!”   庞王妃疼得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明月郡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妃倒在血泊当中,那手臂断在一边,她的心随着这一幕跌入谷底,“母妃……”   她绝望哀嚎着,却还是接着庞王妃的巫术慢慢远去,她发誓,她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杀了石阑!   石阑一头白发,冷冷站在大门口,打斗声引来了无数家丁,隐卫早已经被石阑调遣,不许他们出手,她自己的仇自己报!   石青书披着衣衫冲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傻傻站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没有死!不过,明日午时庞将军府一家灭门的大事,少不了她!”她冷冷看着石青书,她已经让石青书成为那个不孝子,怎么可能让他再背负一个杀母的罪行?   送庞王妃去天牢的事当然又她来处理,“这趟浑水大哥不要插手,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会落人话柄,现在全程都在捉拿庞家的人,将庞绿如送进死牢这件事情由我处理即可!”   她淡淡的话语却透着不用违逆的威严,令人忍不住顺从,石青书莫名其妙点了点头,虽然他和庞王妃不亲,可是她毕竟是他的生母,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今日他的做法已经惹来唾骂。现在他如何能将庞王妃送进官府?他垂下眼,不愿意再看地上那惨不忍睹的画面。   “交给你办就好!”   石静儿也冲冲忙忙走出来,一看到眼前这一幕,她的两腿瞬间一抖,险些没站稳脚步。   石阑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石静儿瞬间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她知道石阑的武功很高,可是庞王妃的巫术绝非浪得虚名,却倒在石阑脚下?她知道自己陷害过石阑,石阑必然不会放过她,也许下一个就是她!   她低下头,不敢再去看石阑一眼,害怕,畏惧,可是一想到冥王对石阑的痴迷,她暗暗握紧拳头,不动声色咬了一下红唇。石阑的心中满是仇恨,不管是谁,她都不愿意放过,这些在她生活里刻下一道道伤痕的人,她走过石静儿身边时,目光如剑,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陷害?她就让她尝一尝这种百口莫辩的痛!   飞雪将断臂的庞王妃带去天牢,那一夜,似乎变得很安静,宁静得有些异常。   石阑的心却如荆棘在生根发芽,将她伤得体无完肤。她念着静心术,渐渐平息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情绪。   可是每每念一句,耳边就会响起那神棍的声音,他一字一句教会她,回不去了,对吗?就算回得去,他不介意,可是她介意!一生追求完美的她,介意自己的爱情被伤得残缺!   紧紧握着那个铃铛,任由这种痛在心底蔓延,她从未知道,原来那个神棍已经住在自己的心里,在某个角落,分不清是什么时候,他就悄然走进她心里,生根发芽!   回不去了,是么?对不起!   她将铃铛轻轻滑过脸颊,带着她的无奈,她的凄凉,她的恨,她的决然!垂下眼帘,遮住满眼的绝望,喃喃道:“我不能害了他!”   京城中一如既往的繁华,可是今日却十分热闹,被敲锣打鼓的声音所取代,铺满十里红妆。   尹小王爷准备负荆请罪,背着荆棘,步行去孝王府,想请石阑入宫,却被这阵势瞎了一跳,因为带走的不是别人,正是唐念。   他依然是那绝世的风华,真不愧是令天下女子甘愿为他出家的男子,他这是要娶谁?   尹小王爷盯着那些聘礼,足足有一条街道那么长,他这是下了血本要娶谁?   尹小王爷暗叫不好,一把将背上的荆棘取下,飞檐走壁直冲孝王府,却被无数个隐卫团团围困!   唐念这个人,该死的,居然算准了会有人来打扰吗?居然在孝王府附近不下了唐门的顶级高手!他被困在院中,想回东宫报信也难了。   唐念带着聘礼进来孝王府,和石青书在商谈,这件事情很快惊动了睡梦中的石阑,她一脸阴霾走入大堂。   唐念却笑得如春风杨柳,十分耀眼,令人想发怒都被他柔和的笑容所熄灭、融化。   “阑儿,你来了,我正要问问你的意见。”   石阑脸色很不好,“什么意见?”   石青书笑得开怀,能和名满天下的唐门结亲,是天大的喜事,而且唐门少主风华绝代,才貌倾天下,这种好事他的妹妹怎么可能有意见?   “唐少主,能嫁给唐少主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心愿,我妹妹怎么可能有意见。”   唐念却没有理会石青书这句奉承的话,“就算天下女子都喜欢的,未必是阑儿喜欢的,阑儿岂能和天下女子相提并论?”   石青书被他一句弄得有些尴尬,轻咳一声,讨好一笑,“婚姻大事原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父王不在府中,长兄如父,我当然责无旁贷,这件事情,就择个良辰吉日,算是给孝王府冲冲喜。”   “任何人都不能为她决定任何事情,我想听她的意见!”他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石阑身边,目光如水般将她包围,仿佛要将她护在心尖,不再让她受一丁点危险。   他不想她再逞强,不希望她再孤军奋战,所谓英雄难敌四手,暗处有一只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让她防不胜防,他想要保护她,将他护在自己羽翼下,谁都休想再伤她!   “阑儿,可愿意随我回唐门?做我唐念唯一的妻,今生唯一的女人?”   石阑眸光被他真诚的眼神刺痛,唐门的人专情,不管那一辈人都是如此,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注定了他未来艰辛的路。他只是她的念哥哥,在她心中,他只是她最信赖的人,她的哥哥而已。从未想过他们之间要跨过这个关系。   “所有人都退下!”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遣散了众人,石青书急得直跺脚,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他的妹妹可以得到一世幸福的好机会,她还在犹豫什么?可是他还是随着众人纷纷退出大唐。   “念哥哥,你应该明白,合欢蛊的毒性虽然解了,但是我现在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毒物!”   “我百毒不侵。”唐念轻笑,他岂会不知,他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带着万般宠溺,声音依然温润如玉,“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想要几个都可以。”   石阑的唇瓣轻轻颤抖着,她不但是毒物,而且不能和妖孽之外的人有子嗣,而且还会让他们中毒生亡。可是这个天下只有唐门后人百毒不侵,也只有唐念一个人可以,可是她不会这么做!   她宁可摧毁自己,也不会用这种方式逃脱那个妖孽,更不会害唐门无后!   “对不起念哥哥,我不会嫁给你!”   “阑儿……”   “别说了,我不需要念哥哥的帮助!”石阑的决然转身就要离开。   “你以为我是可怜你才这么做吗?你以为我唐念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吗?”   他有同情心?那就不是他,唐念!石阑宁可希望他是可怜她,想收留她,而不是她所担心的事情。   “阑儿,你看不到吗?你可记得小时候在海棠树下,我问你,你可愿意做我唐念的妻子?”   石阑的心狠狠一颤,她只当一个孩子的玩笑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虽然自己的灵魂比他大,可是他丝毫不像一个孩子,不管做事,还是说话,都有自己独有的一套,总能别具一格。这也是为什么她尊敬他,叫他一声念哥哥。   “我不是说说而已,我说过日后我必娶你为妻,不是儿时的玩笑!”   石阑垂下眼帘,不敢面对他,“念哥哥,我只当你是我的哥哥,我平生最敬重的人,仅此而已!念哥哥应该找属于自己的那个人,而不是我!”   “阑儿,那么这个你还记得吗?这是你承诺过的,只要我将它拿出来,向你请求一件事情,哪怕上天入地你都能办到。现在,我要你将你的幸福放在我手心,让我守护它一生一世!就算天下人都会负你,我永远都不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你!”   他拿着一枚小小的月牙形玉佩,走到石阑面前,他说就算全天下人都负她石阑,他不会。   她信,这就是唐念!   他说他宁可负尽天下人,也不会负她!   她信,这就是唐念!   要娶一个不会给他生子嗣的女人,这是负了他的唐门,负了他的娘亲和爷爷,要自断血脉,只为了守住她的幸福!   他居然将那月牙形玉佩拿了出来,这玉佩是她给他的,那一年,他为了她挡了一剑,一剑穿心,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却取下自己的玉佩说,“要撑住,只要你撑住了,这个玉佩就是你的,以后你拿着它,向我请求任何事情,上天入地我都会为你办到!”   那时的兰笑书虽然很急,却还是说了一句很欠揍的话,“唐念,你赚大发了,以后你可以拿着它向这个鬼丫头要她所有的钱财,她辛辛苦苦赚下的银子都归你,你可不能救这样挂了,再坚持一下,唐爷爷很快就到了,你不能便宜了这个鬼丫头!”   唐念拿着玉佩放回她手中,“阑儿,你可知那时我在想什么?”   石阑眸光泛起一层薄雾,她当然记得,记得那个为自己义无反顾的唐念,可是她却从来都不知,他对她的心思,不是兄妹情!   “那时我就想着你一身红妆假给我的模样,日后若非用它不可,我一定会要它帮我,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不要去想过去,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做,只要你心甘情愿嫁给我就好!”唐念的大手将她的小手合上,他第一次坦白了自己的心迹,只要她愿意走出这一步,他将用行动告诉她,他就算倾尽所有,也要为她守住一片净土,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石阑静静看着他,不要想过去,将过去抹除,不用想未来的烦恼,因为他会去清除,她的小手紧紧握紧那枚小小的玉佩,许久,她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艰难的字,“好!”   唐念的眼眸瞬间焕发光彩,如绚丽的烟花瞬间绽放,点亮了整个夜空,璀璨而夺目,都无法宣誓他内心的狂欢,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带着狂欢的喘息和喜悦的笑声,他不想操之过急,本想让她一步步适应,一步步习惯。   可是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狂欢,将他多年的思念和爱意化作一个深深的吻,印在她眉宇间!   他的确是世间难得的好男子,若没有那些事情,没有合欢蛊,没有过去,没有神棍,也许她会感觉到很幸福,她会成为天下所有人羡慕的那个幸福的女子。   可是,没有如果,过去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印在她的心里,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她答应过的,可是……   唐念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含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不许去想不开心的事情,今天就随我去夏国!”   “这么快?”石阑抬起头,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诧异!   ------题外话------   又来求月票和免费的评价票票了……(*^__^*)嘻嘻……   强力推荐一下旧作《残王的鬼妃》…… ☆、077情到深处   “这次我来琉璃国,原本就是为了今日,爷爷才肯出山坐守唐门,想必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唐念目光如水,温柔摸了摸她的白发,“还有,就是还你三千青丝!再者就是查找笑面公子和你父王他们的下落!”   石阑的心一紧,总感觉有些不对,看着唐念,希望他说下去。   “你可知笑面公子的仇人是谁?”   “是谁?”石阑突然有些不安。   “正是你千语阁的阁主解语!所以你父王和娘亲有危险,这一路回夏国,希望能和娘取得联系,找到岳父岳母。”   石阑心中有些别扭,这关系的跨越她还没有适应,可是她一心担心她的父王和娘亲,看来让笑面公子拦截皇后的杀招是错误的选择,她居然不知笑面公子的仇人正是她的手下解语!   “不必自责,这件事情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连我都很诧异,更别提是你!至于这里的人和事,我会给你处理!只要你安心做我的新娘就可以。”他万般宠溺的言语令石阑更加不适,以前他宠她,她只当做是兄妹之情不会有任何感触,可是现在,知道他的心思,她的心却像有什么在阻挡着,无法跨越。   她错开了他温柔的大手,不想让他看到她不安的模样,“念哥哥,我……需要适应,至于这么快回夏国,我……我想先找到我的父王,在去夏国。”   唐念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显得有些暗沉,“好,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那再等十日,十日后,我们启程,阑儿意下如何?”   石阑没有回头看他,而是低下头,看着手心的玉佩,目光却落入腰间的铃铛,却说不出一个字。这里有太多的恩怨,她还没有处理,难道就要离开吗?   她是不是要告诉神棍她要走了?她答应过他一个月后去东宫献血的事情,她还没有去做,怎么可以食言?   这一刻,她居然无法再去恨他的算计,也不想听他亲口辩解,因为已经不重要了,她即将成为唐念的妻子,“再等二十四天,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需要自己动手!”   只要她答应了和他离开,他就不会再担心有变故,因为石阑不会食言!“好,那我就暂且入住孝王府,最近孝王不太安宁。”   石阑悠悠回头看了一眼唐念,他堂堂唐门少主,居然要来守护孝王府的安宁?不过也好,那些出入孝王府的人个个都是顶级高手,也只有唐念才有本事守住!   守住了,可是神棍呢?他……   石阑一想到这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既然即将成为他人的妻子,怎么可以再去想别人?难道还希望他做登徒子?   秋天的景致格外萧条,几片枯黄的叶子在空中飘落,却飘不进他心里,尹小王爷一直没有回来,他闷闷垂下眼帘,不愿世人看见他的情绪,总感觉一步错,步步错。   那夜本想救她,却不知谁才是那个能救她的人,随着她一起抱着必死的心,沉沦,纠缠。   也许是上天垂怜,在他想燃尽一生热情的时候,结束了他备受摧残的生活,给予他新生。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她恨他!他的白眼狼心眼不大,他知道,可是他还真没有哄人的经验,听从了尹小王爷的馊主意,看样子是错误的!   红玉小心翼翼走过去,“帝师……”   她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出口,终于还是硬着头皮说完,“唐少主去孝王府提亲,十里红妆,那阵势似乎要将郡主娶回夏国。”   果然,某人的反应如她所料,阴森森的眼神投了过来,杀气十足,令红玉的心止不住地颤抖,“她答应了?”   红玉猛地跪下,她不敢说,可是又不得不说,没了底气,将头磕在地上,“是,郡主答应了,扬言二十四天之后随他回夏国。而且,唐少主将整个孝王府团团包围,连只苍蝇都进不去!郡主还答应了他,让他入住孝王府!”   红玉边说边没了底气,她知道某人一定起了杀人的心。   “她都答应了?!嗯?!”某人果然醋了,怒了,愤了!   她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居然答应嫁给别人?他能不愤?   她的女人明知自己是中合欢蛊,非他不可,却还是执意离开他,他能不怒?   那个妖孽般俊美的男子,任何人见到了都会忍不住想掐死他!这个人却名正言顺地要娶他的女人,能不醋吗?   他的女人,居然还答应了,答应了!可恶!   砰!   旁边的假山被他一击四分五裂,满院狼藉都难以宣誓他的怒气,身子如一缕风一闪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他相信那个命数之说,可是现在的他根本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他就是她的夫君!谁都休想带走!谁都不可以!   一身凛气逼人的他突然出现在孝王府门外,唐念似乎早已猜到他的到来,在门口等着。   见这个天神一样俊朗的男子从天而降,他轻轻抬手,屏退了四周的人,就连街道都被他封死!   四下无人,也是两个男人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唐念走进他,感觉到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他知道那是炎谷神功的威力!   之前见到他的时候,他一身冰冷,那个时候的他根本不可能施展出炎谷神功!只有一个答案能解答这个矛盾!   他的寒毒解了!   唐念的黑眸顺势一暗,帝师的寒毒,阑儿的蛊毒?难道说是这个男人救了她的阑儿?   “帝师突然来访,是为了尹小王爷?还是有别的事情?”   唐念拿着玉箫在手中轻轻一转,抛向慕容哗!   慕容哗紫瞳一眯,握着玉箫,他眸中闪过一抹冷冽绝狠的杀气,“你抓了他?!”   “孝王府需要我守卫,尹小王爷扰乱我未来妻子的安宁,我作为她的丈夫,自然要为她平息一切!”   他在提醒着他,石阑即将成为他的妻子,在提醒着他,谁都休想打阑儿的主意!就连君王见到唐念都要礼让三分,他又怎么可能畏惧慕容哗?!   在他眼里,他们是对等,是对手,在他的观念里,这个世界没有好人与坏人,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现在,他们的立场是对立的,他的阑儿岂能再次落入他人手心?   他厌倦了这种感觉,厌倦了石阑处处遇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伤得体无完肤!他想要将她护在怀中,谁都休想再伤她一分一毫!   “帝师想要尹小王爷安然无恙,就别再来叨扰孝王府的安宁,她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本宫就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慕容哗紫瞳寒光迸裂,如寒冰地狱散发着蚀骨的寒气!   “既然想要给她想要的生活,就该成全她的选择和决定!”   唐念说完,手中的白骨折扇一挥,凌风带着昏迷不醒的尹小王爷走了出来。   “将他还给你!我唐念此生从未敬重过任何人,可是我不得说,你是一个例外!当然,我也不会因为敬重你而将阑儿拱手相让!阑儿经历太多,好不容易平复心情重新开始,我不希望太多的恩恩怨怨再打扰她!尹小王爷已经还给你,请回!”   重新开始?他的重新开始却被她宣布了结束吗?是他的开始来得太晚?还是她的结束走得太快?   她居然没有一丝留恋就选择了嫁给别人?他想要见她,要当面问清楚!他扶住昏迷的尹小王爷。   唐念笑了,笑得如那阳光般灿烂,如他一样,美得人神共愤,“她自然会去见你,但是,并不是谁想见她就能见她!不见她就可以将她拒之门外!”   他生气,生气那些人想见石阑就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见,就可以直接闯入莲花苑!不想见,就将她拒之门外,这样不公平的待遇,他不允许再发生!   他的话语如一把利刃,刺进慕容哗的心中,他一直想着见她,却从未考虑过,她是否想要见他!   她当真恨他?是么?   唐念抿紧薄唇,看着那男子如一道狂风瞬间消失眼前,他惊叹这个人的武功,却又暗自兴奋,他喜欢遇到劲敌,也许男人与生俱来就具有争强好胜的野性,他喜欢对手强大,唯独如此,才不会感到孤独!   飞雪慌慌张张跑回孝王府,看到唐念,她知道这个人即将成为她家姑爷,“公子,庞家满门抄斩时,少了庞王妃,据说今日一早就被人劫走了!我现在去告诉小姐!”   唐念深深看了一眼刑场的方向,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和石阑做对?庞王妃是巫族的人,难道他们救她,只因为她身上的巫术?上次兰笑书说过魔山!难道是魔山的人在操控这一切?   这让他想起一件可怕得事情,柳如烟背后的那个人是魔山的人,而且还是苗疆的人!难道是这个人?   石阑在房间中看着那锦盒,那是神棍为她做的衣裙,这一刻,她只能痴痴望着这锦盒,仿佛在和昨天说永别,从腰间取下那枚铃铛,放在里面,将锦盒合上,就可以和以前诀别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即将成为唐念的妻子,做他的妻子,她当然要做得称职。可是她却感觉自己根本不称职,唐念是她见过最完美的人,而她,却要毁掉他的一切,如果她爱他,也许她可以做到,可是她的爱只是兄妹情,难以跨越!   飞雪突然冲进房间,打断了石阑所有的思绪,她将庞王妃的事情说了一遍。   石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从刑部救走庞王妃!这个人是明月郡主吗?很显然,明月郡主不会这么做,昨夜过后她应该是去找她的师父,而她的师父,她也不知是谁!   刑部大牢重重看守居然看受不住一个断臂负伤的女人?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监狱?   “也许刑部有内鬼!”   “阑儿不必惊慌,想必这个人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冲着慕容家来的!”唐念缓缓走了进来,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锦盒,当做没看见。   飞雪见到唐念进来,她恨识趣地离开了,想到自家小姐能嫁给唐念这样的男子,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唐念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男子,万事都想得周到,以前对石阑是体贴入微,飞雪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石阑见飞雪走后,房间内只剩下她和唐念,她低下头,将锦盒拿了起来,放进柜子里,那些都是她要整理的心情。   “念哥哥怎么知道是冲着慕容家的人来的?”   唐念走过去,伸手拉住她的小手,那般冰凉,令他心疼,他将小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吹了一口热气,目光温润如玉,“阑儿并不知柳如烟背后的人是谁,昨夜严刑之下,柳如烟终于透露了一个自己的猜测,柳如烟别的本事不怎么样,可是猜人心这个本事却数一数二,她从那人的做事手段猜到一二。   她说那个人本想将你送给冥王,让炎王和冥王因你大打出手,他要慕容权看着自己两个出色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这样的心思很诡异,不过也让我猜到了一个人!”   石阑轻轻抽了一下手,这样暧昧的举动令她不适,她不露痕迹地转身去倒茶,漫不经心问道:“念哥哥想到了谁?”   “琉璃国的十七皇子慕容战!还有他的母妃雪妃!”   唐念走到她身边大手放在她的小手上,拿走了她掌心的茶杯,吹了吹,感觉水温不烫了,才送回她手中,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是他早已经习惯了的呵护。他的动作顺其自然,仿佛做了很多年。   其实是他小时候做的事情,离开了那么多年,他依然没有遗漏掉这些刻入骨髓的习惯。   石阑的静静看着手中的杯子,心中有些感触,她是人,心是肉长的。   如果有一个人,明知你不会给他生儿育女还要娶你,宁可自断血脉也要护你一生,只因为他喜欢你,你会感动吗?   如果有一个人,大家都知道他铁石心肠,却唯独对你呵护有加,他的关心无微不至,胜过任何人,你会动摇吗?   如果有一个人,他明明是天下间所有女子趋之若鹜的完美男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弹指之间可以摧毁四方,却不远千里跑来,只为了解决你手中那些微不足道的叛徒,你还能选择无视吗?   他睥睨天下,丝毫不输给一个王者,就连三国君王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任由谁都无法请他入朝为官,却该院屈身于她小小的孝王府,守护她的一片净土。   石阑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终于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也许走出这一步很难,至少她在努力,她在尝试!   “念哥哥是不是觉得这种皇家的权力之战和恩怨情仇十分无聊?”   唐念眉梢微微扬起,很显然,他觉得这种事情很无聊,可是不容忽视!   “无聊归无聊,但是这场阴谋之战,会牵动整个天下,也会影响着整个唐门!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关心的,只有你!他们将你牵扯其中,光凭这一点,他们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石阑无语望着窗外,唐念这个人,看似无害,说话也听不出一丝杀意,可是就是这样短短的几句话就能判定一个人的生死,看模样,这个神秘的雪妃和十七皇子慕容战要遭殃了!   “你是说雪妃和慕容战是魔山的人?”   唐念浅浅一笑,那一瞬间,美得令人几乎忘记了所有,“阑儿尽管将这些人交给我处理即可!至于你那个妹妹,上一次能和皇后联合陷害你,保不准下一次会做什么!”   “念哥哥不必管她,她的事情由我来处理!”石阑知道唐念出手雷厉风行,石静儿必然在眨眼之间就魂飞魄散!可是这样远远不能解恨,她要让她尝一尝这种被冤枉至死的滋味!   这孝王府之中,石静儿最亲的人,就是石远,因为都是姬妾所生,在庞王妃的手中长大,两人算是同命相连,石远生性恶劣,却依仗着庞王妃多年,没少得罪人。   这些人因此都纷纷落井下石,对石远拳脚相向,让石远都不敢出门,京城也算少了一个恶霸!   石阑命人将那日庞王妃和明月郡主中的媚毒都放到石静儿房中,放出话,说石静儿因为备受明月郡主欺辱,不堪受辱,设计了那一切,并让石远闻讯而去正好撞见石静儿惊慌这这些突如其来的媚药藏起来。   石阑站在屋檐上静静看着院下的石静儿和石远兵戎相向,石远恨石静儿,因为少了庞王妃,他这个石远什么都不是!   石静儿百口莫辩,也不愿意束手就擒,两人打了起来。   看着仇人在厮杀,为何开心不起来?石阑转身之际险些撞进一个温暖的怀中,那淡淡的药香味让她知道那人是唐念,她后退了一步,“念哥哥……”   “报仇并没有你想象的舒畅?”唐念目光柔和,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她的手依然是冰冷的,也许她的心也是冷的。   石阑不语,可是答案不言而喻,写在她眉宇间。   “我从来不会因为看到别人的痛苦而感到舒畅,也不会因为看到敌人的舒坦而感到愤怒!仇恨只会让你陷入黑暗之中!可以有仇,但是不能有恨!”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白发,却不像往常那般松手,反而走进一步,宽大的肩膀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被她拒绝,不带一丝丝掠夺,令人不忍躲开。   他是天下间令人闻风丧胆的唐门少主,他若一怒,九州必乱,他何尝畏惧过?只有天下人畏惧他,可是眼下的他,想要拥一个女子,却如此小心翼翼,却又温柔如水。   石阑僵着身子,心中更痛,她的脑海中满是神棍的拥抱,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她无法抹除神棍给予她的烙印,冰冷的拥抱,冰冷的唇,独特的香气,清新淡雅的香气……   她在心中不断提醒着自己,她将要成为唐念的妻子,不许再去想其他人,不许!   “何谓可以有仇,不能有恨?”   唐念见她没有排斥,虽然她僵硬着身子,也知道难为她了,他的手臂收紧,带着欣喜,仿佛得到了全天下一样,他喜欢她问他。   “阑儿可知,仇只是一笔账,可以算得清,可是恨,却只是一个感觉,它会占据你的内心,为何要让自己不喜的东西占据太多?”   仇是一笔账?恨是一种感觉?是啊,她一心只想着反击,想着将这些人打入地狱,可如今看来,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也许直接杀了,才是最好的方式,放过自己的一种方式!   远处,一抹白影被硬生生定在原地,动都动不了,他的女人居然……居然在唐念怀中,她没有一丝躲闪,难道她是心甘情愿?还是她的心真的只是为了唐念而生?   远处那一幕,灼伤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她心甘情愿嫁给唐念,她依偎在唐念怀中。难道那一夜她叫他的名字都只是错觉?她的心里明明装着他,可是又为何愿意在别人的怀中?   他再也漫不开步子,再也无法飞跃到她身边,再也无力向前移动一分一毫!   他一直想着自己想要她,想要给她一世宠爱,可是他似乎没有问过她,这些是否是她想要的。   若她想见他,他何苦苦苦等十天?十天,他感觉比他的一生还要漫长!他等待着她想见他的那一天,可是越是等待,他越不安,眼前这一幕,验证了他的不安是对的。   镜中花水中月,他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若说那是一场春梦,为何梦里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的爱意?难道只因为合欢蛊吗?   他突然间无法确定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他转身默默离开,他的心太乱,需要好好静一静。   却在他转身那一刻,石阑终于忍不住挣脱了唐念的怀抱,她背对着唐念,“念哥哥,对不起,给我些时间,我需要适应!”   唐念常常叹一口气,余光看向远处,那如天神般俊朗的人儿已经消失了。   这一招,也许又可以换来孝王府十几日的平静吧,正好是二十四日后离开琉璃国,用最简单的方式,避免不必要的厮杀!   看着石阑飞身而下离开了,他的白骨折扇轻轻抬起,一挥,院内所有人被一阵飓风吹倒,绿色的烟雾飘散,石静儿轻咳一声,身子一歪也昏迷了过去。   “少主。”凌风立马出现在唐念身边,等候吩咐!   “杀人这种事交给炎王处理,想必炎王比任何人都恨这个女人!”唐念手中的白骨折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石静儿。   凌风点了点头,看向石远,“那个人呢?他在背地里没少说少夫人的坏话,似乎很不喜少夫人!”   凌风唤石阑为少夫人,他认为这是迟早的事情,他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谁能挣脱他家少主用真心编制的情网。   少夫人,很显然这个称呼让他很满意,他唇角微微勾起,看了一眼凌风,第一次发现凌风居然会拍马屁,而且还拍对了!   “交给那些被人欺压过的人,由那些人处置,是生是死,听天由命!至于你!”   凌风一愣,难道他惹到少主了?听着少主这淡淡的语气,真是琢磨不透是喜是怒,他冷汗冒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他宁可被唐念忽视,至少这样他就是安全的,“少主……”   “琉璃国的唐门需要一个可靠的舵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柳如烟一定很期待和你探讨十里桃花的妙处!”   凌风头皮发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柳如烟已经死了,和她探讨?岂不是说下地狱找她去?   十里桃花的妙处?少主,你将那名残酷的刑罚称之十里桃花,其实就是要一个人在绝望中挣扎,痛苦中求生,爬过十里路,血染十里,每一步似乎都是希望,可是每一步都是绝望,让人在希望中绝望,又在绝望中燃起更强烈的希望,反反复复折磨着一个人。   “属下定不负少主所托!”凌风虽然害怕,可是一转念,想到自己根本不会背叛少主,又有何惧?干净利落接下柳如烟的职位!   少夫人?他有些不确定她是否能成为他的少夫人,他隐隐感觉到她的心中有人,那个锦盒,手腕上那道伤疤,都会令她失神。还有那个如天神般的男子!   若是那男子不是真心爱她,今天不会转身离开。只有情到深处,才会选择尊重对方的选择!他比谁都看的清,看得透彻,却比谁都执着,比任何人都放不开!    ☆、078生死决战   “少主,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将石静儿送给炎王处理?”   唐念唇角的笑意不明,浅浅的幅度,却美得令天地万物为之失色,“给慕容哗找点事情做!”   凌风更加糊涂了,这和帝师有什么关系?可是他没敢再追问。   凌风将石静儿扔给了炎王的人,石静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潮湿而漆黑。   “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几处火光在闪耀,那一抹黄色的身影,高贵而威武,却透着浓浓的杀气,他没有回头,只是冷冷抬手。   石静儿心中瞬间掉入冰窟窿里,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炎王?她是制造炎王悲剧人生的那个人,如今落到炎王的手中,她还有活路吗?不但没有活路,就连死路都未必轻松。她的身体止不住地打颤,战战兢兢地求饶。   “炎王殿下……小女子不知做了什么……得罪了炎王殿下?让殿下兴师动众擒我到此?”   炎王没有回头,“那夜刺杀我母后的人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质问,而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石静儿咬紧唇瓣,“殿下这话我不明白!”   一个侍卫一巴掌打过去,石静儿结巴的小脸瞬间染上五指印,“还不老实点?”   “殿下,我真不知!”石静儿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希望自己能侥幸逃过一劫。   炎王微微侧头,那一眼,石静儿瞬间明白自己的侥幸心里是错误的,那一眼,她知道自己将见识这人世间阎王的可怕!“摧毁她所珍惜的每一处,留一口气,火刑!”   石静儿只感觉天旋地转,被那嗜血的眼神令她后悔,她哀求哭喊:“殿下息怒,我招我招,是我做的,是我做的,那夜是我潜入院落,是我拿了姐姐的匕首,从背后刺了皇后,是我,我听战将军说姐姐是你的软肋,只有从姐姐身上下手,才能将你击垮,我想帮冥王,我只是想要帮冥王……”   冥王?战简?!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她的坦白来得太迟,要是早点这样坦白,他会不会盛怒之下一掌取了她的性命?   可是现在,她看着炎王消失在门口,那一刻,光明如他的消失再也和她无缘,“不……”   她突然张嘴想要咬舌自尽,却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她最珍惜的东西,每一处?不!   如果这个世界有后悔,她一定不会选择这一条路,她不会觊觎冥王,不会默默为他付出,冥王连她是谁都不知,这样做,值得吗?   他没有要她做这些,她却想要为他做。错了吗?   眼角流下悔恨的泪,随着她一起进入永无天日的地狱中……   东宫内,尹小王爷犹豫不决,不敢上前去说话,看着慕容哗一个人静静坐在石桌旁。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石阑从天而降的地方,仿佛看到那个失忆的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像个无赖,像个泼猴,更像只白眼狼。   公孙长琴带着最后一块碎玉回来,对于京中发生的事情他也刚刚知情,他看到尹小王爷,那表情很显然是做了错事,他绕过他,走到慕容哗身边,将碎玉献上,“帝师,这是最后一块碎玉!”   “来了也好,正好随本宫做点事做,别让唐念闲着!”   他的话语里带着怒,带着浓浓的醋意,他见不得唐念入住孝王府,见不得他拥着石阑的场面,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唐念离石阑远一点!   公孙长琴点了点头,将碎玉放在桌上!吃醋的人何止他慕容哗,还有他公孙长琴。   尹小王爷见慕容哗终于开口说话,呲牙咧嘴讨好笑着,“嘻嘻……要我做点什么?”   慕容哗冷冷扫过他一眼,他做得也并非错事,至少他压住了煞气,圣物被人盗走,短时间内不会危害人间。   只是他的做法太极端,惹怒了石阑,造就了今日不可收场的局面。   “做最美的嫁衣!”   他闷闷说着,垂下眼帘,他说过,她若出嫁,他一定为她做一件嫁衣,真是可笑,居然真被他说中了!   尹小王爷没听出这话中之意,以为他要娶石阑,要抢亲,兴奋一笑,“好嘞,我一定让我们未来的帝妃满意,一定最美!”   公孙长琴见尹小王爷居然没听出慕容哗的悲,用竹笛戳了一下尹小王爷,示意他随着他一起下去。   尹小王爷一头雾水,可以一想到自己犯下的错误,第一次听了公孙长琴的话,虽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至少还是乖乖随着他退下。   “公孙发骚,你戳我干什么!”   “帝师曾经说过郡主若嫁人,他必为她披上嫁衣,让她风光大嫁。这嫁衣不是娶,而是送!别再戳他的痛处!”公孙长琴早已经习惯尹小王爷的冷言冷语。   尹小王爷狠狠拍脑门,仿佛突然想起,他在大殿上大放言辞说过这句话。   “该死的,我怎么给忘了?唉……以前身体是冷的,心却是热乎的。现在,身体是热乎的,心却冷了。最美的嫁衣,我去做。”   尹小王爷垂头丧气离开,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怎么就那么悲剧?他的脚步又猛然一顿,转过来恶狠狠盯着公孙长琴,阴阳怪气骂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帝师就是要成人之美?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是去抢亲?他现在只不过是失落,失落!懂不懂?等他想清楚你看着吧,他掀翻九州也要将白眼狼和小帝师带回来!哼!公孙发骚!”   公孙长琴无语,盯着尹小王爷冷哼哼离开,他看向远处静静坐着的帝师,如神祇般完美而威严,这个人生性骄傲,狂妄,不可一世,虽然千年冰封冻结了他的狂野,却冻结不了他的心。   每一个人都有渴望,都有追求,都会为之疯狂。这些人当中绝对不能包含帝师!因为若他疯狂,只怕这天下就休想安宁!   不过转念一想,帝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也许尹小王爷说的对,他只是暂时的失落,希望这个暂时快点过去,因为时间不多了。   唐念并不是好惹的主,他不是皇,却胜过皇。他不是王,却比王还要高贵。天下人都敬畏,连三国帝王都要礼让。若石阑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帝师就算毁了天下也未必管用!   话说幽兰山庄,兰笑书得知石阑房中的那片碎布,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帐房内,阿宝怎么喊他都不愿意出来,记得阿宝不得不翻窗进去。   阿宝以为兰笑书一定很心疼,郡主要嫁给唐念,他一定很伤心。   心疼是真,伤心?似乎有些不太对,因为石阑要嫁给唐念,他似乎没有多大感触,仿佛早就知道唐念那小子的心思。   可是他心疼的是钱,算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石阑庞大的钱财,要他一下子拿出去,真是心疼,肉也跟着疼。   阿宝本以为他家少爷一个闷着伤心,却看到他疯狂地打着小算盘,那神情别提有多心疼了。   阿宝瞬间明白,他家少爷在心疼钱,他鄙夷看着兰笑书,哼哼道:“我还以为你伤心难过,没想到,你在算账?哼!”   兰笑书头也不抬,那玉指在金色的算盘上噼里啪啦敲打着,有些不耐烦骂了一句,“伤心难过做什么?唐念对那鬼丫头早就起了贼心,现在连贼胆都起了,见怪不怪,要娶早点娶,免得小爷我老惦记着,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阿宝幽幽盯着他,“真心话?”   兰笑书突然抬起头,狠狠咬牙,他拿起桌上一锭银子准备砸过去,可是一想那是银子,他又闷闷放下。   “阿宝,你反了你!”   阿宝两眼泛起金光,本以为他会砸过来,自己又可以吃烧鸡了,可是他那抠门的少爷又放下了,他闷闷垂头。   “少爷,我去孝王府看看郡主,听说这几天唐门忙疯了,唐念每次在唐门处理事情,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兰笑书笑得有些诡异,“帝师不是也没合眼吗?两个男人的较量而已!关你什么事,你还要去孝王府?”   阿宝嘟囔着肉肉的嘴,有些委屈,他就是想要去找石阑,石阑总是给他好吃的,“明天过后,郡主就离开琉璃国了,我去看看她,算是道别。”   兰笑书猛地抬眼看着阿宝,“这么快就到二十四天了?”   “少爷你已经在账房算了二十三天的账目了,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明天过后,郡主就出发前往夏国,以后阿宝想见郡主都难了。”   兰笑书斜眼鄙视阿宝,“你是想见那鬼丫头还是想着她那些好吃的点心?她最喜欢请你吃烤山鸡,你是为烤山鸡去吧?”   阿宝那点小心思都被兰笑书当面戳破,他嘿嘿一笑,脸颊的小酒窝更加深,十分可爱,“可是我还是想郡主啊,郡主人好,对阿宝好,阿宝当然要去松松她啊。”   “拿什么送?用你那张嘴送?去吃光她花轿内的点心?还是吃不完兜着走,留着明天消灭?孝王府就别去了,听说今日炎王和冥王要在生死坛决战,我们去看看这两个王在发什么疯!”   阿宝不想去看比武,只想着去吃好吃的,可是他又不能违背兰笑书,对于兰笑书关在房间内还能知道外面的事情他并不感到奇怪。   “少爷,他们要决斗,皇上为什么不阻止?”   “皇上能阻止得了吗?听说两个人因为皇后遇刺的事情,炎王一口咬定是冥王指使,说冥王毁掉了他的一切,他要杀了冥王!冥王为人深沉,也看清炎王动了杀心,他退让也无法避免这场战役,只能接下这挑战!失败的人将被打入生死崖下,粉身碎骨!那里被人称为皇子冢,下面不知有多少皇子的尸骨堆积着!”兰笑书长叹一声,站了起来,他庆幸自己没有生在皇家。   阿宝听着浑身就不自在,熟话说得好,宁可做乞丐儿,也不要做皇子,原因很简单,琉璃国的皇子是生活地狱里的恶魔,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存活!   城外严峻的高山之上,生死之巅,有一座平台,平台之后就是万丈悬崖。坠入山崖之下,就是死亡,那里有成百上千的尸骨,高高在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哗,他剑眉紧蹙,目光扫过坐在一边的唐念。   他知道这是唐念故意激化的杰作,唐念迎上他的目光,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较量了十几天都微分胜负,反而弄得两人都身心疲惫,却又不肯罢手!   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杀气腾起,席卷着四周的一切,如绷紧的弓箭,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血雨腥风!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一个太监敲了一下锣鼓,“比武开始!”   皇上目光复杂,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执意要决斗,他却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心,这一刻,他更加痛恨先祖留下的遗训,痛恨这一切!更痛恨坐在他之上的慕容哗!   蓝天之下,两人如蛟龙夺龙珠,那开天辟地的威力令人大开眼界,高手过招,原本就是一件十分难得的场面。   兰笑书策马上去,在心里暗骂着自己来晚了!   他早了一块石头坐下,目光看向主台上的那两个妖孽般俊眉的男人,他第一次笑得有些解气,喃喃自语:“总算是看到这两人站在一起了,手段,智谋,相貌,都这般不相上下,我的小阑儿,你算是撞上了桃花运,不过我猜想你也不喜欢这种折磨人的桃花运,消受不起吧?”   阿宝胖乎乎的身子坐在兰笑书旁边,由于身子太胖,差点将兰笑书挤下去,兰笑书白了阿宝一眼。   来看热闹的人都必须有两把刷子,否则,将会他们的威力所伤,所以来生死坛的人都是武将,当然,还包括战简!战简目光如鹰,看着两个人拼死相搏,心中异常快意,他余光中扫过那中年男子,他是他的父皇,可是现在,他是他的仇人!他一心想要击垮的仇人,慕容权!   他以为突然四处打探他和他母妃的下落,他就会原谅他?他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叫他一声父皇?   当初他相信母妃和他人有染,毫不留情将她和他感触宫廷,灭了他的母族,这些不会因为岁月的流失而磨灭,只会随着流年日益变浓,如酒的甘洌,让他爱上这种复仇的快意!   看着他愁眉紧锁,明明很心痛,却无法制止这场决战,这种无力感一定很舒畅吧?嗯?看着他们的决战,是否会想起自己也曾经站在那里?在那里杀过多少个弟兄?看着那些美丽的女人因为失去了孩子,跳下这生死崖?   战简冷笑着,目光如寒冰直射向慕容哗。   帝师,看着你最爱的皇弟为你做的这一切,心疼吗?你坐着的位置,就是他坐过的位置,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看着弱者被打入悬崖,粉身碎骨,一定是靠着一个信念来支撑着他继续看下去,那个信念,就是他要为你留下点什么!   这种残酷的优胜劣汰,令人深恶痛绝,他宁可扼杀他父子情,也不愿意抹灭他对你的兄弟情!   帝师,你看清了吗?你又是否愿意为了兄弟情,放下你的儿女情长?别忘记了,这两个人之所以在这里决斗,都是因为一个女人!而你,却喜欢这个女人!   战简鹰眸中满是讽刺的笑意,他恨他们!恨透了所有人!   慕容哗的紫瞳闪着幽深的紫光,扫过所有人,瞬间凝聚在战简身上。他没有看唐念,淡淡道:“唐念,这就是你今日的目的?”   唐念余光见他盯着战简,他只是轻笑一声,“十七皇子慕容战,战简,能蒙骗慕容权这么多年,也算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你想做什么!”慕容哗收回目光,悠悠拿起桌边的茶水,漫不经心品尝着。   唐念见他居然没有惊讶,看模样他早已猜到战简的身份,他慢慢悠悠说道:“没什么,你将我的唐门弄得鸡犬不宁,我怎么也要给你回份礼啊,礼尚往来,理所应当!”   唐念说得云淡风轻,礼尚往来?还理所应当?他黑眸深邃如古井,令人无法从那一双眼睛中找到一丝信息。   他一样无法看透那一双摄魂的紫瞳,看不出这个人的情绪,两人又难得地对视了一眼。   一个女子穿金戴银,穿得十分妖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永乐公主,她一直找机会见唐念,却一直未曾得见,终于有了这个机会,知道他在生死坛,她迫不及待穿金戴银,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要博得他的垂怜!   她从小喜欢他,八年不见,他居然变得更加英俊潇洒?永乐公主悄悄下了马车,缓缓走过去,她的目光瞬间落在那高高在上的人。   虽然同在皇宫之中,但是她从未有机会见到他,帝师,前两次都没有出席,看来她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她看着那美丽的紫瞳,眉宇间那摸高不可攀的威严和凛气逼人,令人心动,令人心碎,更是令人无法自拔,难怪宫人们都说帝师如能工巧匠雕刻而成,美得如天神,但是一怒又似苏醒的恶魔。令人痴,又令人惧!   她的目光又看向唐念,一颗芳心又止不住地狂跳。她等了八年的男人,他依然那么俊美,还是那样似笑非笑的眼神,如春日的阳光,照得人心都暖暖的。   可是,这样的令人心暖的眼神在一瞬间也会令人心寒蚀骨!   唐念眸光一转,如万年不化的寒冰,冷扫过永乐公主,他不喜欢别的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如果是他的阑儿这么看他,他一定欣喜若狂!   永乐公主的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什么惊了一下,一颗心狠狠揪在一起,她今日故意打扮得这么与众不同,他却只是冷眼扫过?那一眼如一把寒冰利刃,令她心寒,令她心痛,甚至心碎!   他眼里难道就只有石阑吗?石阑到底哪里好?让这么多人为她倾倒!   皇上的目光早已经随着唐念和慕容哗简短的对话移向战简,他的手狠狠握紧,分不出那是怒还是喜!他克制着,突然看到永乐公主的出现,他冷喝一声,“还不快将公主带回宫中?谁许她来这里?!”   武将们立马将目光移向这个打扮得十分夺目的公主,美丽,妖媚,却又小心翼翼,目光痴迷盯着唐念,大伙一看都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来看唐念的。   只可惜唐门后人个个都是痴情的主,唐念既然宣布了他的爱妻,就意味着,他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这永乐公主真是自取其辱,来这里丢人现眼。   打扮得袒胸露乳令人瞎想,最后如何?人家连看都懒得看!真是可悲可气!   永乐公主身边的宫女立马去拉住永乐公主,想要挽回一些生的余地,可是看着皇上盛怒的模样,她们知道自己定然活不过今日。   “父皇……”永乐公主娇声唤了一句,她的父皇不能将父爱给儿子,他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女儿,这永乐公主就是他的心头肉,她以为这就是她权利,她可以为所欲为。   她根本没有看清眼下的情况,她的两个哥哥在生死决战,两个必有一个死在这里,他的父皇再如何冷血,心中也是被割伤一刀!他看到她,就会激起他对儿子们的愧疚,他就会恨!就会怒!   “将公主拖下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宫殿半步!”   永乐公主心中一惊,她的父皇平日都会宠着她,都会顺着她,今日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还要将她软禁?她只感觉面上挂不去,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辱骂,她感觉十分丢脸,嘟起小嘴,满脸不悦,“父皇,我讨厌你!”   无知、骄纵、蛮狠、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讨厌他?他是高高在上的皇!谁敢说讨厌他?   她愚蠢地想要挽回自己那愚蠢的面子,将她父皇的威严置于不顾之地,这简简单单的话语足以让她死一千次一万次!   皇上骤然龙颜大怒,狠狠一拍龙椅,大喝一声,“来人,将这逆女给朕拖下去,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得见她!”   永乐公主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有想到自己这句话会带来这么大的厄运,她曾经说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她的父皇妥协,哄她,让着她,可是这次却不同。   禁卫军立马下去将永乐公主拉扯出去带回宫中,所有宫女都离开了,却又一个宫女一直站在那里,两手紧握胸前,满眼都是担忧,看着炎王,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长乐公主,是永乐公主的姐姐。   她并不受宠,因为她不像永乐那样会讨人欢心。但是她却得到炎王的宠爱,炎王对她这个妹妹十分好。炎王,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芒。是她心中至亲的人,是她的哥哥。她只认他一个哥哥。   凤凰看到慕容长乐由于太担心,她不知不觉走向擂台,一道剑气横扫而来,凤凰眼疾手快,一闪而过,将慕容长乐带至巨石之上,“你来做什么?”   慕容长乐满眼湿润,看着炎王和冥王交战,她的心狠狠抽动着,“我怕。”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我怕’,就述说了她的担忧,她的关切,她的爱。   在这如地狱般冰冷的皇宫之中,她不受宠,备受欺负,永乐公主老是欺负她,将她当丫鬟使唤,没有人为她出头,因为她的哥哥在几年前就死在这个擂台上,坠入悬崖之下,她的母妃心痛不已,随着她的哥哥跳下悬崖。   她在皇宫之中,除了身上的血,她什么都没有,唯独有炎王的关照,他将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   凤凰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别怕,炎王不会有事的,不会!”   他在安慰她,却不断强调着不会有事,也许他不是在安慰慕容长乐,而是在安慰他自己。冥王的实力如何他很清楚,他和冥王对决都未必有把握胜!更何况是炎王?他的神功未练成,新伤旧伤,身伤和心伤,例外重创的他,如何能有把握将冥王击垮?   凤凰看着炎王奋力交战,他的恨,他的愤,其实他知道炎王感觉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没有尽头,他受够了,他只想结束!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结束!   他从踏入生死坛那一刻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他离开时对皇后说了一句,‘母后,此生我都不会原谅你!你保重!’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凤凰的心一紧再紧,耳边依稀回荡着炎王的话。   他说,他累了。   他说,他的石阑已经答应嫁给唐念,唐念一定不会像他一样伤她。   他说,石阑希望他不要再去纠缠她,他说这一次他不会再去纠缠。   他说,石阑恨他,他不介意她恨他,可是恨太让人疲惫,他希望她不要恨,忘记他,最好!   他说,如果他走了,她会想起他吗?   他笑了,笑得很凄美,似乎在嘲笑自己痴心妄想。他又说,生命中有她陪伴的五年,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他希望这五年里,除了结尾,他曾经给过她快乐。   这些都只是他自言自语的话,凤凰知道五年里,他们有过快乐。   凤凰握紧拳头,看着炎王慢慢处于劣势,心中满是焦急,他想告诉他,他并不孤单,他还有他,还有长乐,至少他们永远陪在他身边!   慕容长乐见炎王嘴角流出一道鲜血,心狠狠揪在一起,哭喊着,“不要再打了,哥哥,求你不要在打了……”   她怕,她真的怕了,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在面前,她如何能像永乐公主那样笑得天真烂漫,如何能够对着那个所谓的父皇讨好?   凤凰轻轻按住她的肩膀,“长乐,王爷若走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慕容长乐心中满是惊讶,泪眼朦胧中抬头看着凤凰俊朗的容颜,那双眼睛,仿佛在说永别。   “凤公子……”   凤凰浅浅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声音很轻,“好好活着!”   他紫色的身影突然划破长空,生死坛上,冥王一掌将炎王击出坛上,他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很显然,伤得不轻。   “不……哥哥……”慕容长乐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无法动弹,被凤凰点了穴道,定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炎王的身子一点点离开,慢慢远去,坠入生死崖。   空中那抹紫色的身影如一只凤凰展翅,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幅度,突然收紧双手,直冲悬崖。   “凤公子……”慕容长乐绝望哀嚎,泪水早已不断滚落。   凤凰不愿意炎王走得太孤独,居然甘愿与他一同坠入这万丈悬崖!   慕容哗的身子猛然一动,想要去救他们,却被唐念一把按住,“就算你救回他们的身体,你也救不回炎王的心!他一心求死,想死得光荣,死得有尊严,他既然是皇家中的人,就要选择皇子的死法!琉璃国的皇子,没有睡在棺材里的,只有坠入这生死崖的!这才是他的终点!”   皇上突然掩面,身子起伏不定,仿佛悲伤至极,那悲伤的哀嚎,心又被狠狠刺了一剑,那带着血的哀嚎终于无法再压抑,冲破喉咙,“我的皇儿……”   他说我的皇儿,不是朕的皇儿!他一直克制着他的父爱,一直压抑着,可是现在,看着擂台上躺着的那个,眼中满是那坠入山崖的皇儿。都是他的骨肉,都是他至亲的心头肉!   他仰天长啸,真气冲破发冠,头发散乱,仿佛抓了狂,“啊……”   ------题外话------   求免费的票票,评价票和月票,谢谢亲们的支持……群么么……   还是老话题,强力推荐自己的旧作——《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月底了,大家不要浪费票票哟……爱你们…… ☆、079亲生骨肉   皇上突然像发了疯,突然化作一缕狂风直奔山下,他对炎王的偏爱,冥王看在眼里,冥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冷笑,仿佛在嘲笑自己,他居然还是期待这个父亲的关爱?   战简鹰眸中满是喜悦和解恨,痛了吧?看着至爱之人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是不是很痛?   当年知道我看着母妃抑郁而终,我有多痛!   战简冷冷盯着直奔山下的骏马,那明黄色的身影早已不见!他冷冷转身看着重伤的冥王,上前去扶,却被严俊强先一步。   “王爷。”严俊伸手去把脉看情况如何,在冥王重伤的时候,严俊不会让任何人靠近,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十分警惕!   战简薄唇笑意不明,带着众人离开了生死坛。   冥王无力的眼神看着巨石上那个哭泣的小身影,她定格在原地,却止不住地哀嚎痛哭,一直喊着,“哥哥……”   他也是她的哥哥,可是她喊的却不是他!   如果他掉下去了,也许没有人会像慕容长乐那么伤心吧?   也许没有人会为他流一滴眼泪,也许连虚假的泪都不会有。比起他,炎王幸运多了。   他寻死,凤凰陪着他死,慕容长乐为她伤心痛苦,就连他的父皇都为他发了狂!   若是他坠崖呢?也许此刻只有欢呼声,恭贺炎王成功的欢呼声!   唐念原本就是铁石心肠之人,看着今日这一切,他没有任何触动,因为这些都和他无关!   “炎王是死了,如那上前个皇子一样,下面多少白骨,都是因你而死!少了一个炎王,却还有一个冥王!唉……真不知当年的慕容宝是如何坐下来,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打入山崖?慕容哗,你可记得刚才看着炎王坠崖时慕容权的表情?想必那样的表情就是当年的慕容宝,别以为你可以置身之外,这皇家的浑水,还需要你好好清理!”   凌风嘴角一抽,他家少主天生黑心黑肠,看似在好心提醒帝师有事情处理,其实不然,他只是将帝师的注意力转移,他才能安安心心将少夫人娶回家门,真是黑心肝的少主啊!   今日这一幕,无疑是一把剑,狠狠插在帝师的心里,拔了拔不出去。   兰笑书撇了撇嘴,看着下面两个斗心机的男人,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唐念,跟他玩心眼,只怕是输的命,这个唐念天生就是一个腹黑的人。看着帝师今日这模样,看来是被唐念给击中了,“唐念,你怎么没有加一句,炎王之所以寻死,都是因为我的小阑儿?小阑儿将心收起来了,让炎王生无可恋!”   尹小王爷气不打一处来,帝师的心情原本就已经很糟糕,这个该死的兰笑书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刺激帝师?   石阑之所有无心,是因为炎王,可是也是因为帝师一直设计,让她挣脱了炎王的情网,走出一个全新的石阑。   炎王的死,他也是帮凶!他终究还是害死了他皇弟的后人!   唐念没有说错,生死崖下那成堆的白骨,都是皇家的人!都是那些为他而牺牲的人!   他想不出他的皇弟看着一个个孩子坠入悬崖是什么样的心情?痛吧?宝儿?   兰笑书闭了嘴,他就是图一时嘴快,现在知道自己这一时最快的后果果然不怎么好!他瞥了一眼慕容长乐,长叹一声,“阿宝,将她带走吧,免得也跳崖自尽,救一条人命,算是赎罪吧。”   他们也离开了,唐念没有再开口,所有人都退下了,只剩下慕容哗一个人,他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静静坐在那里,残阳如血,映在他洁白的锦袍,却无法点亮他。   那血色的太阳,仿佛在回放着千年前的慕容宝,他坐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孩子相互残杀,坠入山崖!   生死崖!皇子冢!   他的皇弟,怎能让他不心疼?   看着炎王那抹黄色的身影离开悬崖边缘那一瞬间,那视死如归的眼神,那一心求死,结束这一切的眼神,他说过,他痛恨做皇子,可是他没有选择!   秋夜的风十分冷,高处不胜寒,夜里渐渐起了寒气,白雾缭绕四周。   一轮残月悬挂在夜空中,让整个夜显得更凄凉!   一抹冰蓝色的身影悄无声息走入生死坛,柔美的身姿如仙女下凡,却带着浓浓的哀伤,她一步一步走到擂台之上,她的脚步太清,仿佛害怕惊动这里的魂。   她没有发现主台上坐着的男子,如神祇般威严,却又像一尊完美的雕塑,他一直紧闭双眼,伸手轻轻揉额,他的心太痛,他痛千年前那个人的痛!   他挚爱的皇弟,他在的时候,将他保护如宝儿,让他无忧无虑成长,让他五谷不分,让他连钱为何物都不知。那个总是爱笑的皇弟,他的双手不喜欢沾染鲜血,却要沾满子子孙孙的血!   他怎么可以那么傻?怎么可以那么执着?当初为何不告诉他,忘了他!忘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只有忘记,才会幸福,才不会酿成今日的悲剧!   谁?!他紫瞳突然抬起,看穿雾气,隐隐看到一个女子站在悬崖边,白色的发在夜空中飞扬,如那拨动人心的魔手,让她显得神秘而妖娆!   是她?!他看清了她,那令他思之如狂的人儿,可是这一刻,他却没有勇气去抓住她,他没有打扰她。   石阑静静站在这个地方,她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如果他和冥王决战,不幸输了,她会陪着他一起下去!   她曾经爱过,也恨过。可是如今回想起来,却恨不起来。唐念说的对,可以有仇,但不能有恨!   恨是需要心的,她对他已经没有了心,可是她不会因为没有心就忘记了过去。   这个男人曾经真心过,努力过,给她带了多少美好的回忆,在她灰暗的人生中带来过光明!她打心里感激他!   有些事情,不会因为一个错误就可以否定全部!   她想不明白,凤凰居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凤凰的高傲如那蓝天之下的凤凰,不染尘世!美、妖、俊、却冷傲。他是皇室后裔,天生的傲气,岂会随意屈服一个人?   他却愿意和炎王同生共死,也许他找不到能懂他的人,只能选择和懂他的人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的手轻轻一挥,一道七彩凤凰盘旋在她身上,突然直冲云霄,却有猛地收起翅膀,冲如山崖,发出彩色的光芒,山崖之下繁花绽放,每一朵,都是她的过去,每一朵,都是她的原谅,每一朵,都是她的感激,每一朵,都是她的诀别。   她不爱他,可是他不希望他曝尸荒野,唯有繁花遮住,当做亲手埋葬!   埋葬他,也是埋葬她的过去。   终究还是为他留下一滴眼泪,她此生只记得流过两次眼泪,第一次,是他无情烧她的时候,那是心碎之泪,这一次,是永别的泪,谢谢他陪着她走过五年!   人应该学会感激,学会感恩。她知道他今天不会赢,她也知道他一定会死在这里,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出现,她不想看着他死前的模样,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祭奠而已!   一滴泪划过脸颊,突然让她想起了什么,不,这不是第二次流泪,这是第三次!   第二次是及笄那夜,她发现她……   石阑轻轻摇了摇头,不愿意去想那一夜的事情,不愿意却想起那夜她发现自己的心装着那个人!那种绝望和哀愁!   “丫头……”那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石阑的身子狠狠一颤,僵在原地,是幻觉吗?她听到神棍的声音,那么轻,如这夜风一样,几乎无法察觉!   那熟悉的香气,清新淡雅的香气慢慢靠近,是他!真的是他!   “丫头,你怎么来了?”他熟悉地从身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他这一刻很冷,心很冷,需要她。   石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神棍,是他!他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回去了吗?   难道他被今日这残忍的一幕刺痛了心?他怎么可以这么傻?还傻傻留在这里?   “神棍……”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像用尽一世的深情,才能叫出来。仿佛历经沧桑,她残破不堪,遍体鳞伤!   这一刻,她的痛,她的伤,她的无奈,再也压抑不住,转身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怀中,寻求一刻的慰藉!   他轻轻揉着她的白发,在她发间落下一个深深的吻,带着他的心疼,带着他的眷恋,“是我,你的神棍,你的哗!”   这句话曾经在那一夜说过,可是她都已经不记得,听着他说他是她的神棍,她的哗。   心就像被一把锈透了的刀在割据着,痛,那绵绵不断的痛在心底蔓延,只有收紧手臂紧紧抱住他,似乎想要钻进他的怀中,融为一体,从此永远在一起,永远不要再分开,永远!   可是,这样的永远只是一瞬间,她知道她不能跟他在一起,不能!她介意这残破的身体,介意这合欢蛊的诅咒!   她再也没有勇气抬头去看这张无颜男的脸,突然一把将他推开,摇身一晃,消失在迷雾之中。   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这令他如蚀骨般疼痛的地方!   他无法再去想儿女情长,再也想不起什么,如果说解除冰封是解脱,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他不会让自己陷入绝望太久,唐念说对了一点,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而不是只是圣物那么简单!   回到孝王府莲花苑的石阑看到那抹火红的身影站在荷花池边,他又用药水养了一池荷花,见她回来,他没有问她去哪儿了。   他不想将她逼得太紧,虽然知道她去了生死崖祭奠炎王,知道她一定遇到了慕容哗,但是他都不会去问。   他常说,若她想说,她会说出来,若是不想说,问了也未必有结果!   他从凌风手中拿过一件红色的披风,为她披上,目光有些灼热,看着她,“深秋寒气重,下次出门记得穿上它。”   石阑低眉看着那火红的布料,张扬而耀眼,一如他的个性!   那如水般轻柔的布料很轻,却很暖,仿佛是某种特殊的布料,可是这红色太耀眼,令她的白发显得有些突兀!   他似乎也发觉了这一点,他不想她看到,伸手轻轻将她的白发撩到脑后,那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一种保护,不让她为白发而发愁。   在他眼里,不管是白发还是青丝,她都是最美的那个,谁都无法取代!   石阑抬头静静看着他,她知道,她无法给他一颗完整的心,也许她连心都不会给他,唯一能给的,就是一个尽忠尽职的妻子!只是妻子,不会是爱人!这些话她无法再开口,也说不出口。   那复杂的眼神满是哀愁,黛眉被伤感纠缠着,这样的她令他心疼,“阑儿,过了明天,后天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不会再有烦恼!”   他轻轻抱着她,总是这样轻,仿佛害怕触碰到她的厌恶,只是小心翼翼,绝不带一丝丝掠夺之意。   石阑黛眉又蹙紧,可是她的明眸猛地睁开,似乎察觉到哪里不会。她连忙伸手去摸唐念的胸,这动作似乎是占唐念的便宜。   唐念笑了,笑得有些宠溺,他包容她的一切,也喜欢她的侵犯,可是当他低头看她时,他知道自己的想法错了,石阑不是在侵犯他,她似乎在验证什么!   “念哥哥,你怎么这么冷?”石阑抬起头,黛眉早已经一紧再紧。   这令人误以为她在关心他,瞬间他的眸如无数绚丽的烟花点亮了夜空,激动,兴奋,更多的是那期待已久的幸福,“阑儿关心我?”   他激动地猛然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困在怀中,仿佛无法倾述他的喜悦,他在她的脑袋上又是深深的一吻,吻在她的白发,传递着他的喜悦,他想要更多,却终究没有下手。   石阑僵硬着身子,她轻轻推开他,她不适应,无法适应这种接触,带着抱歉说道:“念哥哥,我累了,请回。”   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问,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夜,寒冷的夜,让他的体温下降,那个生死之巅的人呢?他的温度明显异于平时,居然比念哥哥的还要高!他不是中了寒毒吗?还是?   有些事,明天就有答案了,明天,是她和尹小王爷约定的一月之期,献血的日子!如他所愿,也是与他诀别的日子!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唐念看着她冷漠离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却只是沉默,难道她不是关心他?   “少主,您已经十日未眠了,也该注意身子,要不然如何带着少夫人回去见老爷子。老爷子每天都命人发了信件催促着,只怕再不回去,他就要亲自来抓人您和少夫人回去了。”凌风含笑说道,他知道唐老爷子想着孙子,想着孙媳妇,他却不知道这个孙媳妇经历过什么。看来唐念将此事掩藏得十分好!   唐念看着阁楼的那盏等熄灭,目光温柔如水,温声自言自语,“阑儿,很快我就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京城的确是一个是非之地,今日两个皇子的决战,炎王坠崖,冥王重伤,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却没有传进凤仪宫。   凤仪宫只剩下她一个人,往日的辉煌化作云烟,如今比冷宫还要静,还要冷,还要黑!   她痴痴坐在门口,似乎在等待,在期待着她的炎儿过来,虽然她一直怀疑他不是她的孩子,可是这么多年,她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她脸色的痕迹已经不见,露出一张娇柔的容颜,美丽却空洞,仿佛丢了魂。   “炎儿,每次去生死坛,你都会回来,怎么这一次,你还不回来?”   突然,一个东西破土而出,那不是别人,正是蓉姑姑,她连忙去扶起皇后,“娘娘,您别等了。”   蓉姑姑得知炎王的死讯,就一直担心皇后,她冒死也要来看她,果然如她所料,皇后一如既往坐在门口等着。   以前她不会等太久,炎王就会回来,可是这一次,她一直等啊等啊,随着日落,她的心一寸寸变凉,听到皇上回宫的钟声,听到皇子殁了的钟声,她心中也猜到了些什么,却始终不肯去接受。   “娘娘,您别等了,外面凉,我们回屋吧。”蓉姑姑不断劝着。   可是皇后却不肯,又上前了一步,走到台阶上坐着,“炎儿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一定会!”   在她心中,她的炎儿骁勇善战,宛如战神,坚不可摧,没有人能杀得了他,没有人!   蓉姑姑只好随着她一起,站在这台阶上,蓉姑姑跪了下来,伸手握住皇后冰冷的手,“娘娘,炎王不会回来了!”   皇后的眸中某种东西瞬间决堤,泪水汹涌滚落,她狠狠摇头,不愿意去听,不愿意去相信,“不!我的炎儿一定会回来,他每次都会回来,每次都不会让我久等!每次他都会说,母后,儿臣回来了。就算他伤得动弹不得,凤凰也会带着他回来见我,他不会有事,不会!”   那些都是过往,都只是过去,皇后记得清清楚楚。   蓉姑姑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娘娘,炎王是你亲生儿子,老奴知道你一直怀疑他是十七皇子,你一直以为老奴因此才会誓死效忠,守在炎王和你的身边。其实,娘娘忘了,娘娘年轻的时候,曾经给过老奴一个馒头,那是饥荒不断,一个馒头可以救活一个人。”   皇后含泪看着蓉姑姑,她一直怀疑蓉姑姑交换了两个孩子,原来她一直没有这么做!   蓉姑姑继续说道:“因为娘娘的善心,老奴活了下来,雪妃原本想要让老奴将两个孩子的玉佩换了,可是老奴知道那是皇后的孩子,没有这么做,雪妃带着十七皇子离开,她知道老奴没有听她的,于是将老奴丢在这皇宫之中。”   皇后的泪轰然而下,如洪水涌出,再也压制不住。   她的炎儿,一直是她的炎儿,这些年,她爱他,却终究还是保留着一点点私心,却没有想到,他就是她的炎儿!她的亲生骨肉!   悔!恨!   脑海中满是炎王的容颜,那一双含恨的凤眸,那么清晰,他说他不会原谅她!此生都不会原谅她!   他说他的一生都毁在她手中。   那时她总想着他不是她亲生的,他原本就欠她,她给予他这么多年的爱,他就该听从她的安排!   可是,到底是谁欠了谁?   是她这个母亲欠了自己的孩子!他一直都是她亲生的,却一直怀疑着!付出的爱总是有所保留!   是她这个母亲欠了。他对她从未质疑过,就连那夜,他都选择相信她,他相信他的母后不会欺骗他,不会伤害他!   可是她却利用了他的信任,彻彻底底伤了他,那致命的一剑,就深深刺进他心里,再也拔不出来!他彻彻底底的信任,却换来她彻彻底底的欺骗!   皇后的泪滚滚落下,每一滴都是她的悔,每一滴都是她的恨!   她仰面大哭,却发不出一个声音,仿佛要哭尽她的悔恨!   喉咙里全是苦涩的忏悔,全是那迟来的母爱!终于,她哭出了声,那一声冲破云霄,仿佛在乞求上天能给她重来的机会!   她的炎儿,将全部的心都给了她,她却一直怀疑他不是她的儿子,多么可悲,多么可泣?   “炎儿……”   她终于哭喊着他的名字,这一次,是一个母亲痛苦的呼唤声,这一次,她叫的是炎王慕容绝!她的亲骨肉!   不再有保留,却这么痛,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炎儿……母后错了,母后错了,炎儿……”   她一直不肯承认是她的谎言,她的算计,他只是将幺娘带过来之后也没有逼问彻底,虽然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却始终没有当面问清楚。   她从来没有承认,可是这一刻,她认错了,她知错了,她后悔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无法弥补她给炎王造成的伤害,她知道炎王的秉性,利用炎王亲手摧毁自己的幸福!她错了,如果她知道他离不开她,如果她知道他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一定会放下仇恨,放下怨恨,放下过去,她后悔了!   “炎儿……”她痛心疾首嘶喊着,泪再也无法止住!   每一滴都是她的痛,痛失爱子,每一滴都是她的恨,她恨自己为何执着于过去。   她的炎儿再也回不来,再也不会回来,他走得时候说‘母后,我此生都不会原谅你,保重!’   他还叫她母后!她的心被活活撕裂,回想起这句话,她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痛,悔恨交加嘶喊着:“炎儿……我不配做你的母后……不配……”   他恨她!   她是该恨,她的儿子恨她,她也恨她自己,愧对自己的孩子,愧对自己!   他说,保重!   他还是关心她!可是她如何能保重?如何能继续活下去?   她亲手毁了她自己的孩子,是她亲手毁了她的骨肉!如果知道他是她的血脉,她一定会加倍爱他,加倍疼他,可是上天已经不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炎儿……求你,母后求你,回来好不好?母后什么都答应你,母后去求玉兰,母后去认错,母后……”   悲伤过度的皇后疯疯癫癫哭喊着,声音嘶哑……   孝王府,天已明,石阑要进宫,完成她和尹小王爷的一月之约,唐念温润一笑,没有制止,但是他眼中的忧虑还是没有逃过石阑的双眸。   石阑笑着看他,这个完美的男人居然也有担心的时候?难道他就这么不自信?   “放心,有些东西,我该还清。”她的目光落到飞雪捧着的锦盒。   唐念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似乎十分留恋这种感觉,他不知接下来会不会有变故,至少这一刻,她是真心想要嫁给他,至少她努力想要这么做!   “早点回来!晚饭我等你!”   “好!”石阑转身上了车,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她需要去验证!虽然知道这个答案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她需要一个答案,他是否真的在算计她?   皇宫中,冷冷清清,所有人都哭丧着脸,这样的场面石阑见得太多,每一个皇子的死都是这样的局面,可是她从未想过,这一次,居然是为了炎王。   曾经以为,这样的场面不会发生,就算发生,她也没有机会看!   可是现在,她却看着这一切,心一寸寸变冷。突然冲出一个女子,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如疯了一样,青丝遮住了她的容颜。   她摊到在石阑面前紧紧抱着石阑的双腿,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去证明自己拦住了石阑。   那嘶哑得如地狱恶灵索命的声音响起,分不清是谁。   “玉兰,原谅炎儿,求你原谅炎儿……”   她抬起头,看到那满头白发的女子,她的心更痛,若没有她当初的那一出戏,石阑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模样,“玉兰,都是母后的错,都是母后的错,求你原谅炎儿……”   玉兰?只有皇后这么叫她,石阑低头看着她,伸手将她脸上的乱发撩到脑后。   这是皇后吗?这是那么雍容华贵的皇后吗?那个美丽的皇后吗?   双眼如核桃般红肿,满是血丝,就连那声音都因为哭喊了一夜变得嘶哑不堪。   她说,求你原谅炎儿,她说是她的错,却不是请求她原谅她,而是原谅炎王?   她想要为炎王做点什么,弥补她对炎王的亏欠,可是她可知,他已经不需要!他要的,是她好好活着,他说,保重!   这就是他的遗言,他恨,他愤,他怒,可是他终究还是深爱着这个母后!   ------题外话------   (*^__^*)嘻嘻……又是关于月底求票的节奏了,求免费的评价票票和月票~O(∩_∩)O谢谢,我冰冷的爪子伸过来了哟……   谢谢亲们的礼物,我一直在看着的,O(∩_∩)O谢谢……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我还是要自荐一下,比较好文不能被埋没了…… ☆、080正式见面   石阑看着皇后那憔悴的面容,明明保养得很好的女人,一夜之间似乎老了,昔日那如牡丹花般美丽的皇后,现在成了这憔悴的模样,仿佛灵魂被狠狠撕裂,生不如死!   石阑嘴角只是浅浅一笑,命运弄人,也许就是如此,有太多的未知,有太多的过错。回首再看,也许皇后发现自己做在乎的东西不过是过眼云烟,身边的才是她一直珍惜的人。   人往往如此,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迟到的爱,迟到的觉悟。她不知道自己走出这一步,是否就不会后悔。   也许她明天离开之后可以忘记这里的一切,重新开始,她不知自己日后会不会像皇后这样后悔?   看着这样的皇后,刺痛了她的心,那颗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心又动摇了,她低头看了看腰间那小小的月牙玉佩,这一刻,她的心彻彻底底乱了。   看着皇后的身子不断抽泣,却早已经哭哑,发出那难听的嘶喊声。   “求你原谅炎儿,炎儿一生只爱你一个人,他失去你,已经很痛苦,他一定想要得到你的原谅,求你原谅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算计他,不该算计他,让他伤你。你要恨,就恨我这个母后,只求你,原谅他。”   她极力为自己的儿子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想要为他做一点点事情,她知道这件事情根本挽回不了什么,她只求石阑原谅他,他在九泉之下也能明目。   石阑静静看着失魂落魄的皇后,那些恨,那些仇不知为何,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只是那原本清冷的双眸渐渐泛起一层薄雾,她不知自己走的每一步是否是正确的?   皇后当初陷害她,一定认为那是对的,她要除掉仇人的女儿,她要复仇。复仇没有错,她做了她认为对的事情!   可是最后呢?一切在朝着地狱的方向发展,她将所有人都拉入地狱,最后如何?   她后悔了!   石阑的心狠狠颤抖着,仿佛被什么揪住,她分不清自己现在走的每一步是否是对的?   现在她认为对的事情,日后会不会也后悔?会不会日日生活在悔恨之中?   她知道神棍在她心中,她怨过这个人,可是那些算计还重要吗?其实他终究还是在帮她,不是吗?   她伤他,咬他,甚至出言不逊,处处撕开他的伤疤,他怨过她吗?   与他比起来,她成了十足的白眼狼,他却只是一笑置之,他说,她就是他的白眼狼。   他包容她的缺点,包容她的伤害,而她,却因为手腕上这小小的伤疤就记恨他?   与他比起来,她的心太小,太窄!给得太少,却又要得太多!   可是这些还有意义吗?   石阑紧紧握住那小小的玉佩,那个为她愿意去死的男人,那个为了她苦苦挣扎求生的男人,那个默默守护着却不愿意倾述心事的男人,那个愿意为她倾尽一切,放下他的高傲,放下他的冷酷,放下所有令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用一个承诺来换取一个机会,换取给她幸福的机会。   他可知她不会幸福,她只是为了成全他的幸福!她只是努力想要做好一个妻子,可是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婚姻中,她能做好一个好妻子吗?   她的心装着别的男人,她的爱无法给与他,她未来的丈夫!   追求完美?最后却将自己的生活弄得残缺不全,没有爱情的婚姻,只为了完成一个承诺!   成全了承诺,成全了他,可是谁来成全她?   要成全了婚姻,就要背叛爱情。可是,她当真能成全婚姻吗?她的心背叛了婚姻!   她想成全爱情,可是她的身却背叛了她的情!她不能和神棍在一起!她对于妖孽和唐念而言是女人,可是对于神棍而言,她就是毒!   而造就今日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抱着她双腿痛苦的女人!   也许没有那一夜刺杀的诬陷,一切都会不一样!虽然苦,却也甘甜,至少她不会这么纠结,不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现在不管做什么,都是错!原本简简单单的生活,渐渐变得复杂,别的难以分辨对错,无法抉择。   也许唐念说的对,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而她,却站在立场的中央,不知该站在哪一边?她猛地握紧玉佩,仿佛做了什么决定。   她低眉看着这个一直哭泣哀嚎的女人,她知道她终究还是爱着炎王,在这个冰冷的皇宫之中,这浓浓的母爱如一朵朵夜里开放的烟花,给生活在黑暗中的皇子一丝丝光芒,这就够了。   “皇后,其实我早已经原谅他了!我不恨他!”   皇后仿佛得到了宽恕,她喜极而泣,哭得更加凄美,“炎儿,炎儿……她不恨你了,她不恨你了,你听到了吗?炎儿……”   她仰天嘶喊着,可是声音早已经沙哑,发出那带血的声音,仿佛在哭,又像在笑,似乎在告诉炎王一个天大的喜讯。   分不清那是何等复杂的情感,她疯疯癫癫爬着,跌跌撞撞跑着,嘴里念叨着:“炎儿最爱吃我做的莲子羹,我要去做一碗莲子羹,等他回来,等他回来,就由莲子羹喝了……”   四下的宫人纷纷掩面哭泣,谁也没有再去拦着皇后,而是追在她身后消失在幽深的宫墙边。   石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疯疯癫癫的模样,她的心也渐渐变得起伏不定。   皇后让她不断动摇,刚下的决心总是被撼动,令她痛苦。   慢慢走到东宫门外,那奢华的大门一如既往,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凛气,却又显得十分萧条。   熟悉的大门,她进出过无数次,每一次都像一个受气包,踢踢踏踏,没心没肺。却没有一次像这一次这么艰难,每一步都如千斤重。   东宫内所有人早已经退下,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以前因为失明,她从未看过这东宫的模样,她的双眼终于复明,她也没有好好打量过里面的一草一木,现在,她要走了,她想用这双眼好好看清这里,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在心里!   明明想好了要忘记这里的一切,可是现在,她却舍不得忘记东宫的一切。   脑海中回想着过往,那个腹黑的男人,他说‘左边。’她信了,被他捉弄,最后他说‘本宫的左边’!   石阑想起初识的那一幕,笑了,轻轻摇头,目光却温柔如那月光洒下。   走到那条旖旎的长廊,她记得他漫不经心摇着魔铃,害得她不得不爬着到他身边,她气得伸手抓他,挠他,咬他,却没有那么如愿,只是撕破了他的衣裳。他丢下魔铃离开,她以为自己还赚了,却不知,那是他故意给她的!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布阵,没有风雷和云庭,没有红玉个尹小王爷,没有那些隐卫,石阑的目光看到远处花丛中还有一只毛茸茸的东西,她的记忆又回到那天,整治明月郡主的那天,她伸手去抓的毛毛虫,那天的他……   记忆越是美好,心中的酸楚越浓烈,那些如被踩了尾巴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却那么值得留恋,仿佛是她这一生中最美的回忆!   她该如何开口告诉他,她要离开了?   如何告诉他她要嫁给别人?   神棍,丫头食言了,丫头说过要为你暖床,现在,丫头做不到了。   她的脚步很慢,很沉重,似乎舍不得这么快将这条路走完。   飞雪在身后轻声唤了一句,“小姐,您已经在这里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她看着石阑每走一步都会停下,追忆最伤人,回忆越是美好,心就会越痛!   石阑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从飞雪手中拿过锦盒,她的声音有些哑,“你也去门外等着吧,我自己一个人走!”   飞雪点了点头,只好退回门外和其他人一样在那里等着。   天很蓝,如宝石般璀璨,可是她的心却是灰色的,阴霾的。   她的脚步很轻,终于走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好,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   她似乎被什么震慑了一下,手轻轻握紧锦盒,似乎在克制着某种情绪,又似乎很惊讶。她看着远处那如仙似魔的神棍,悠然自得品茶,这绝美的容颜,居然和她所故意抹黑的形象是天壤之别,绝美的侧脸让她瞬间屏住呼吸。   不对!这张绝美的侧脸怎么越看越像一个人,妖孽,他到底是妖孽,还是妖孽就是神棍?!   石阑的双腿似乎瞬间长了根,狠狠扎进地面将她定在原地!她想不明白,也想不通!   妖孽,她小时候见过,虽然忘记,但是她敢肯定,她见过他!而神棍,是五年前才从冰球之中蹦出来的,这中间有足足三年的差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说他不是慕容哗?若不是慕容哗,他怎么可能住在这里?   尹小王爷亲眼看着他从海中冒出来,五年前的事情绝对不假!住在东宫的人就是慕容哗!   那么,他是谁?为什么穿着神棍的衣服?神棍的布料绝无仅有,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拥有的,他为什么要假冒神棍?而神棍又为何让这个妖孽住在他的东宫之中?   石阑的脑袋很乱,乱得几乎无法思考,太多疑惑,太多情绪,让她娇小的身子再也无法承载,眼前一黑,身子就歪了下去。   “丫头!”远处那摸白影一闪,那眼眸中的惊恐和担忧,成了石阑最后看到的景象。   可是为什么他要穿着黑色的锦袍来找她,还掩盖身上的气息,变换了声音,捉弄她?   石阑已经无法再多想,身子早已瘫软,意识渐渐模糊,唯一的答案,这个男人果真是神棍!   昨夜她就有些怀疑,生死之巅上神棍的身子虽然冰冷,却也是正常的冰冷,而不是寒冷,可是那声音,那动作,那气息就是神棍,她怀疑他的寒毒解了,她甚至想着那夜就是他!   可是一想到八年前见过这个人,她就不断的否定,现在全乱了,心乱了!   “丫头……”他一直在轻喃她的名字,他只叫她丫头。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经历了太多太多,她一直走一直走,荒无人烟的大漠,一望无际的草原,她都走过,身心疲惫,想不明白,不想再去想,只想安安静静休息,如果可以,她想这样睡着,一直沉睡下去,再也不用醒来。   他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白发,心疼,心酸,心疼,交织着,折磨着他。   她终究还是醒了,修长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那张熟悉的容颜,为何和她所幻想的无颜男不一样?   “你是谁?”   她不敢确定他的身份,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期待。   害怕他不是神棍,却又期待他就是神棍。   “你的哗,只是你的哗!”他目光温润如玉,炽热的手心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仿佛她是他的宝,值得他倾尽一世的情,只对她一人!   “告诉我,你的名字!”她只是轻声问着,眸光中的希冀毫不掩饰,却透着浓烈的疑惑。   他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浅浅的吻,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凄凉的微笑,他的名字,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以前,他们都叫他太子,他叫他皇兄,现在,他们都叫他帝师,他突然觉得念出自己的名字,变得有些怪异,似乎很陌生。   “你的神棍,慕容哗!”   他觉得还是神棍贴切,神棍这个词,只有她能肆无忌惮叫,想起她眉飞色舞的表情,她气得咬牙切齿的神情,伴随着这一声声‘神棍’,显得十分唯美,令他留恋。   特别是她感觉自己吃了亏,气不过就嘟囔着嘴低声骂了他神棍,那表情,十分特别!   “你是慕容哗?为何八年前我见过你?那时你不是应该在海里吗?”石阑吃力爬了起来,靠在床边,她的目光落向窗外,火红的夕阳印在窗纱,将那格子窗印出一道道影子投射在床帘上。   慕容哗剑眉猛蹙,她见过他?八年前?怎么可能?   石阑看出他的疑惑,她摇了摇头,“我该走了!”   “去哪儿?”他紧张了,他按在她肩上,不允许她离开!   石阑眸光被他那紧张的眼神活生生碾碎!“我答应了念哥哥,明天随他回夏国,我答应他,嫁给他!”   她的小手紧紧握住那枚小小的玉佩,似乎在告诉着自己念哥哥为她做的事情,她想离开,她害怕自己再留下一刻就再也离不开。   慕容哗静静望着她,眼眸中的决然,又带着即将奔溃的坚强。他的手慢慢滑过她的肩,松开她。   石阑连忙下了床,看着桌上居然多了一个锦盒,她不想去追问,“这次我来,是为了一个月之约,血洗煞气,还有就是为了将那些东西还给你!”   她背对着他,不敢去看他,每看一眼,心就会痛,仿佛如万把钢钉狠狠碾过,留下一个个幽深的血口子,千疮百孔!痛,隐隐作痛,却不会好!   他依然坐在床边,仿佛定格了一样,静静看着那空了的玉枕,心似乎被什么掏空了,“不必了,圣物已经不知所踪!那件衣裙,留着也无用,拿走吧,还有我答应为你做的嫁衣,一并拿走!”   他没有想到当日一句有口无心的话居然兑现了,这么痛。唐念,该死的唐念,为什么非要写下那封信?为何要提醒着他炎王的死是他一手造就的?为什么不断提醒着他强了他皇弟后人的女人?   孝王府中,唐念静静坐在莲花苑中,等着石阑回来,凌风有些不敢确定,低头问了一句。   “少主,少夫人会回来吗?”   唐念玉颜上没有笑容,他虽然不确定,却不断说服自己,冷静,等待。   “我一直谋划着这一出戏,就是为了今日!炎王一心求死,死了,也是因为心先死!昨日那一场戏,慕容哗想忘都忘不了!因为他所看到的,是他最爱的皇弟一生都在看的痛,他皇弟承受的痛,将会在慕容哗心中生根发芽!让他知道自己的责任,解救这些人!   五年来,他一直不为所动,甚至感觉自己和这个天下毫无关联!现在,我让他知道,他和这个天下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想冷眼旁观都难!   阑儿是个心软重情的人,炎王火刑之后,后悔了,若没有慕容哗从中作梗,阑儿极有可能回到炎王身边!慕容哗因此得到了阑儿,却让炎王心灰意冷!所以他会认为,炎王是他杀的!”   凌风倒吸一口冷气,暗自叹息自家主子的腹黑,居然将局算了这么久!   “原来少主一直没有来找少夫人,为了将帝师算进去,请他入局?”   唐念的目光落向远处,仿佛看的很远很远,“请他入局,这是先祖的遗训,先祖钦佩他的胆识、智谋和勇气,命后人做一件事情,就是将他和这个天下再次结合在一起!唯有如此,才不会感到孤独!   从得知阑儿进了东宫,爷爷就算出了阑儿不会有危险,慕容哗将会是她的命中贵人,于是,我等待,等待他不知不觉中入我的局!也算是为了完成先祖遗愿!”   凌风这下明白了,“还是少主英明,用皇子之战,让帝师看到千年来皇室的悲剧,也让他看到皇室的人对他的恨!用炎王的死,让他没办法娶少夫人,扰乱他的心智!”   唐念却没有再笑,看着残阳消失殆尽,袖中的手忍不住缩紧。   他突然有些不安,他可以算准一切,可是他算不准慕容哗的心能乱到何时?他算不准石阑的心是否会动摇?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镇定到多久,那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和镇定,在这一刻显得不堪一击。   难道他算错了吗?   难道他不该放她去东宫吗?   难道他没有扰乱那个男人的心?   难道他要霸道地限制阑儿的自由吗?他不想那么做,他要他的阑儿如那天空中飞翔的鸟儿,他要他的阑儿心甘情愿嫁给他!   夜渐渐黑了,秋风如刀刃般横扫过他的胸膛,一寸一寸变得冰冷!   她难道不会回来了吗?他的阑儿不会让他失望,他相信!他相信!   他紧紧攥紧拳头,克制着冲进东宫将她带出来的冲动,他尊重他的阑儿,他相信他的阑儿!可是为何他这么不相信慕容哗!   他可以远在千里之外将他请入局中,他算准每一个人,终究还是有疏忽,如石阑中合欢蛊,这就是疏忽!战简,也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会有变故吗?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燃起一抹无名的烟火,手中的白骨折扇一挥,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声,满池莲花瞬间粉碎!   他冷眼扫过石桌上那些饭菜,他说过,等她回来一起用晚饭,她说好!   可是这个时辰,宫门已经关了,她为何还没有回来?难道他错了吗?难道让他们见面就是一个错误?   他想给她自由,不想强迫他!难道这种办法不对?   他欣喜若狂为她下厨,虽然在厨房里,他想过她会离开他,但是都会被自己幻想的晚宴所吞没,他相信她看到自己为她做的晚饭,她一定感动!   可是,他是不是错了?一个人傻傻幻想着,不断做着一个人的梦?   他伸手一击,石桌和满桌的饭菜瞬间碎在地上。   石阑刚踏入莲花苑,就看到唐念一掌击碎满桌饭菜,冰冷的菜没有了一点香气,满地狼藉,那切得有些歪歪扭扭的萝卜,一看就知道不是厨子做的。   石阑看着唐念,他生气了,因为在意,所以生气,在她的记忆力,唐念永远不会生气,就算唐门出了大事,他都能面无表情甚至似笑非笑杀人于无形。他就是那个杀人都不带情绪,算计人,人们都要感激涕零的腹黑唐念!   这样一个将天下玩弄于手掌之间的男人,心能容纳百川,是谁惹他生气了?又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让他几乎毁了她的莲花苑?   石阑看着他冷冽的背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唐念是一个聪明人,他一定猜出她和神棍的关系,他也许也知道为她解毒的人就是神棍!   却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傻傻地将神棍拆分成两个不同的人!   她盯着地上那些菜,那菜色和样貌十分特殊,一猜就知道是一个菜鸟做的,而这个菜鸟,就是眼前这个在极力平复心情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算泰山崩于前,都未必令他的心情有所变化,而这一刻,却亲手摧毁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一桌饭菜?   “念哥哥。”   唐念紧闭的双眸猛然一睁,她回来了,她没有让他失望,他转身不容她抗拒,紧紧圈住她,仿佛失而复得,令他狂欢,方才的怒气随着她的出现烟消云散。   他在她耳边轻喃,“回来了!”   石阑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这是他第二次抱她,第一次,他小心翼翼,而这一次,却似乎欣喜若狂,仿佛丢了什么宝物又突然间回到他身边一样。   “你先松开我,我喘不过气。”石阑艰难地发出这一句话,猛咳了好几声,伸手推他。   唐念立马松开她,目光自责不已,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余光中看到飞雪将那锦盒带了回来,也许没有还成功。   石阑探头看着唐念,她还是无法适应唐念的拥抱,她不想欺骗,不想隐瞒,轻声开口,“念哥哥,我不想骗你,你应该猜到我心中装着别人……”   “嘘……别说话,”唐念只是一笑,玉指放在她唇边,将她所有的肺腑之言都堵了回去。   石阑在王府外来回走,练习了这么久的话,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来,他却没有给她机会?   也许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不想听,他笑得依然灿烂,似乎只是想要享受这静谧的夜。   却被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打断。   他轻轻蹙眉,带着责怪之意,“没吃饭?”   “不是说好一起吃晚饭的吗?”石阑无奈看了一眼地上狼藉一片,肚子叫得更凶。   唐念眼角瞬间焕发光彩,原来他的阑儿还记得,他说过他的阑儿不会让她失望!   “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那夜,京城中突然多了一个专门抢吃的俊美男子,那夜,唐门的人不干别的,专干一件令他们都感觉大材小用的事情,就是将所有酒楼刚出锅的菜都劫走到孝王府!   石阑果真是饿了,狼吞虎咽,根本不管什么大家闺秀做派,她一天没有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唐念目光温润如水,静静看着她吃饱后满足的笑容,他无奈一笑,取出手绢为她擦拭唇角的污渍。   石阑却一把接住他的手绢,笑着说:“谢谢。”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知道她无法依赖他,“要不我们在京城多住些时日?等你将事情想清楚,我们再走?”   石阑的蓦然望着他,分不清他是真心如此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她的确无法整理好心情,无法披上嫁衣,她甚至后悔答应他!   他却只是宠溺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如以前一样,可是关系变了,这种宠溺给她的感觉也变了,变得很不自在!   “你说的是真的?”   唐念点了点头,他的笑容如那三月的阳光,令人心情舒畅,美得令人痴迷,“真的,知道你还有一些事情未处理完,等你收了心,我们再走!”   那夜,石阑失眠了,她本想告诉唐念她后悔了,想要将玉佩还给他,想说除了嫁给他,什么都可以,想说的话,现在都已经说不出口,他没有急着带她走,他只是说,等她收了心再走!   她的心,还能收回吗?   ------题外话------   还是老话题,月底了,求免费的评价票。手抖的妞们一定要悠着点,我脆弱的小心了伤不起啊……   ……(*^__^*)嘻嘻……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我的旧作! ☆、081痴情种   唐念见她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而是点了点头,心中绷紧的弦也就松了一半,他坚信他的阑儿一定能将心收回!   “太晚了,早点闲着。”他温热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脸,取代了吻她的冲动,他总是能拿捏得当,不会激化石阑的情绪,也不会让自己难受!   石阑静静看着他,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唐念的腹黑程度,她夸唐念的话是,‘念哥哥就算给别人吃毒药,别人还会感恩戴德,为他马首是瞻!’唐念就是这样一种人,让人恨不起来,反而还会喜欢!   这样黑心肝的人儿从小就没有白过,她见识多了,可是现在呢?她有种错觉,念哥哥黑了她!可是她却无法挣脱,甚至不能挣脱,无奈却心甘情愿被他黑!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看着唐念消失在莲花苑院门边,那种被人束缚的错觉渐渐消散。   她扶额沉思,当初不愿意接替唐姑姑给她的琉璃国唐门,就是担心自己落在念哥哥手中,被他摆弄着。可是现在呢?他爱她是不假,可是他却也毫无痕迹地将她圈在他的掌心之中,令她毫无察觉!   她苦苦一笑,“念哥哥,你当真是技高一筹啊!”   飞雪不明白石阑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感叹,在她眼中,唐念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儿好丈夫,石阑嫁给他,绝对是石阑的福气。   “小姐,唐公子得罪你了?”   石阑轻笑一声,“得罪?他就算得罪了你,你也未必发觉,就算发觉了你也恨不起来,怒不起,就那样被悬在半空中。”   飞雪挠了挠头,不理解,听不懂,“小姐,唐公子今天为小姐亲自下厨了,府内的人都在议论纷纷,说小姐有福气。”   石阑无奈垂下眼帘,福气?若没有过去,她心系于他,的确是福气,而且是上天垂怜的好福气。   他的确是一个好丈夫,好男人!   可是她不是心系于他的人,他越是宠爱,她的心就越是有愧。当她鼓足勇气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想要拒绝时,他总会退一步,来个缓兵之计,让她将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这就是她腹黑的念哥哥,明明是恶魔,却偏偏美得像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那初晨的阳光,扫去黑暗,给人光明。   她耳边响起一句话,那是唐爷爷说的话,“这个臭小子,哪天他将谁灭了门,那人还要感激涕零叫他一声再生父母!真不知他这腹黑的本事是从来学来的,我可没有教他!”唐爷爷连连推脱责任,那时石阑只是觉得好笑,可是现在呢,她笑不起来。   因为她已经发觉自己身在他的局之中,他要捕获的,不是她的身,而是,她的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明知圣女的心很难改变,却不肯放弃。   圣女之心很难转移,唐门的心难道就容易转移吗?   唐门的后人个个都是痴情种,一旦将心付出,伤了痛了,都未必收回!   圣女之心和唐门之心相比,谁更坚固?谁更难转移?   石阑长叹一口气,看着漆黑的夜,她这一生,什么债她都不怕欠着,就是怕欠情债!   那夜,她转辗反侧,却难以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那落寞的身影,将嫁衣披在她身上,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碎裂,碎裂的,是他的心,还有她的心!她没有收下那件嫁衣,只是问他,他愿意穿上新郎的嫁衣吗?   他没有回答,沉默,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让她痛,原来,他不想娶她!   离开东宫,她在孝王府外来回徘徊,想要拒绝唐念,她不想这样嫁给他,就算神棍没有想过娶她,她也不要用这种方式作践自己,也不想辱没了唐念!   可是,唐念却制止了她所有的话语,他只说,等她收回心,在离开!   局面变了,却又似乎没有变。   她爱的人不想娶她,爱她的人说要等她收回心。   其实,她想说三年五载之后再议,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可是他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想逃,逃离这个令她疲惫的局面,可是她能逃到哪里去?   一个是睥睨天下的帝师,眼线遍布天下。一个是唐门少主,他编织一张网,覆盖全天下,如一张蜘蛛网,各地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   逃避不是她的作为,也不属于她的风格,只有面对,静观其变!   她总感觉唐念那句话另有玄机,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愿意再去想。   兰笑书以为石阑要走了,大清早就来到孝王府,却没有发现一点动静,他觉得很奇怪。   阿宝一到孝王府就开始找吃的,像个饿死鬼投胎,兰笑书只觉得丢人,阿宝这德行仿佛被他饿了好几天一样!气得他直磨牙,感觉每天浪费那么多钱财都是白瞎了!   兰笑书见到唐念,他笑着迎上去,“小子,怎么没有带着媳妇回你的唐门?不会是小阑儿反悔了吧?”   不知为何,兰笑书这不合时宜的笑容,像极了幸灾乐祸。   唐念深邃的星眸微微一暗,却瞬间化为乌有,浅笑应承了他一句,“兰老板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生意!”   兰笑书嘴角一抽,他可见识过唐念的本事,他这弦外之音他当然知道,立马赔笑道:“我那点小买卖不要紧,我都是给小阑儿打下手的,要是损失了,也是小阑儿损失得多,我那点家底,唐少主就不用惦记了。”   他这讨好一笑,笑得妥协,要是真这么无缘无故得罪了唐念这小子,只怕他会一夜之间由京城富甲一方的富豪变成流落街头的乞丐!虽然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先道歉,示弱,还要拉着小阑儿垫背这才是上上策!   怎么说唐念这小子最疼爱小阑儿,哪里肯伤小阑儿半分?有小阑儿做挡箭牌,他就可以不断挑衅这个男人的威严!   唐念的脸色有些缓和,却没有打算放过他,分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他那句讨打的‘小阑儿’?   “阑儿损失多少我双倍补上!”   兰笑书的心咯噔一下,他一大早上来这里不是来惹这个腹黑的男人的,只是来看看小阑儿,去了夏国,谁知道猴年马月能见到?   “唐少主财大气粗,陪多少给你的夫人都是九牛一毛的小事,可是你的夫人似乎也很爱钱,娶了她,只怕你的钱都是她的钱,你用她的钱来陪她的损失,只怕她要和你急了。”   兰笑书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那么强悍,这拍须溜马的本事倒是一绝,这左一句你的夫人右一句你的夫人,看着唐念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他知道自己拍对了!   阿宝嘟囔着小嘴,看着自家少爷在唐念面前居然没有了一丝潇洒之色,反而恭敬起来,他也就不敢放肆,立马放下手中的点心,乖乖站着表示敬畏。   石阑缓缓走出来,见到兰笑书难得地真经,也知道这家伙必然被唐念给端了,要不然不会这么老实。   兰笑书一看到石阑,立马投出求救的眼神,俊眸中那水汪汪一片,令人生怜,看情形应该是和钱有关!   “念哥哥,兰笑书又得罪你了?”石阑一笑上前,在她的记忆力,兰笑书说话很欠揍,唐念没少整治他!   也许是时间长了,兰笑书好了伤疤忘了疼,以为这些日子唐念没有动他,他就开始尾巴上天了。   唐念一笑,兰笑书顿时送了磕头,仿佛悬在脖子上的剑已经退去,他总算是又活了回来。   “昨夜那么晚睡,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唐念关切的话语令人浮想联翩。   兰笑书的下巴几乎掉下,张着嘴,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个你侬我侬的情形,他更是惊讶不已。   可是看到石阑黛眉轻蹙的模样,他又开始狐疑了,是自己想歪了?   “你去处理的你的事情,我刚才看到凌风慌慌张张的,只怕不是什么小事,这里有我就够了。”   他低下头,没等石阑扭头躲开之前就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很快离开,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又似乎是练习已久的,动作太快,快得石阑毫无防备!   他却含笑说了一句,“好,有你就够了!”   不知为何,他这一句话的分量重得石阑有些喘不过气。   唐念说有她就够了,可是神棍呢?他似乎被什么牵绊着,如果他也能说,有她就够了,那该会是什么样的风景?   兰笑书的唇狠狠一歪,等唐念走远了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唐念这小子还真是惹不得,以后还是少惹为妙,免得那天一夜成为穷光蛋,我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阿宝看兰笑书又恢复往日的吊儿郎当,他也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搜刮各种瓜果甜点。   “小阑儿,你不是今天离开吗?怎么没哟走?”兰笑书突然凑了过来,笑得十分舒畅,本来以为这小丫头要和他分道扬镳,看情形不会那么快,等他把那些银票捂热乎了再说!   “需要留下来整理心情,不想这样嫁给他!”   兰笑书笑得又神秘了一分,“你不想这样嫁给他?那么昨晚你们……”   石阑狠狠给了他一记狠烈的眼神。   兰笑书顿时幽幽坐了下来,像个说错话了的孩子,“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给你带了一个人,你一定会喜欢的。”   石阑漫不经心看向门外,兰笑书抬起头,门外一个丫鬟装备的美人缓缓走进来,她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长乐。   她哭红了双眼,整个人憔悴不已,一看到石阑满头白发,她有些吃惊,可是她的泪瞬间夺眶而出,亲人的离去,这一刻遇到往日至亲的好友,她又止不住哭了起来,“石姐姐,哥哥没了,凤公子也没了。”   她噗通扑进石阑怀中放声大哭。   “凤凰曾经说过,士为知己者死,若知己离去,他不想孤独留在世间。他们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改变不了。”石阑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她安慰了别人,可是又有谁来安慰她?   兰笑书忍不住制止道:“行了行了,别哭了,再哭我只能将你送回宫中。哭花了脸可以洗干净,哭坏了阑儿的衣裳,本公子又要赔钱了!”   慕容长乐一听兰笑书要将她送回宫中,她哪里肯回去,狠狠咬唇,克制着眼泪,却因为太过悲伤加上极力克制,身体止不住地打着哭嗝,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抽过去。   兰笑书吓得连忙上前狠狠拍了拍她的背,他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下手真不轻,原本好好的一个公主被他两拍就拍晕了过去。他闷闷看着晕倒的慕容长乐,十分心疼。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心疼的是钱,药费啊!不熟悉他的人还误以为他心疼公主。   “该死的,因小失大,算了,本少爷我难得做一回菩萨,就好人做到底,阿宝,将她带回去!”   阿宝这吃货已经打包了一个小小的包袱,放进袖中,一把抓起慕容长乐就离开了。   石阑扶额,她很头疼,不知为何,她的心越来越承受不住打击,上次在东宫莫名其妙就昏厥,这一次渐渐有些犯头疼,她不知是不是和合欢蛊有关。   因为没有人尝试过千年寒毒和合欢蛊互相解毒,以毒攻毒!她把了脉象都看不出是什么原因,一切正常,难道是因为心承载不了这么多的事情了吗?   “小阑儿,你怎么了?”兰笑书看到石阑一直揉额,仿佛很头疼,他的脸色就变了,这一刻脸上的心疼不是药费,而是石阑!   石阑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昨夜受寒,回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查到庞绿如的下落了吗?”   兰笑书撇了撇嘴,“没事就好,庞绿如已经消失了,和那个战简脱不了干系,唐念说那个战简就是慕容战,皇上因为炎王的死痛心疾首,将自己关了起来,谁都没有见,却偏偏见了这个人。也许是一场父子重合,不过我看够悬!”   “为什么这么说?”   “听说慕容战离开时候,皇上发狂得更厉害,慕容战却笑着离开了,看模样慕容战是为复仇而来!不过,这些事情都会让帝师成为这些人的发泄对象,慕容家极少有人不恨帝师的,炎王之死,成了导火线,激发了千年的仇恨,每一个人都想要将帝师碎尸万段方可解恨!至于帝师,我还真不知他的想法是什么,他亲自去了冥王的宫殿,为冥王疗伤,消耗了自己的内力!真是怪人!”   “他想要化解这场不必要的宫廷战乱,慕容战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皇上当年的侮辱,冥王是唯一一个能出面和慕容战抗衡的皇子。他是先祖,他不会轻易出面动手只能找冥王!”   兰笑书歪着脑袋去看石阑,“嘶……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化解宫廷战乱?说得像你很了解他一样!你该不会是……”   石阑闭上双眼,小手轻轻抬起,却令人忍不住闭嘴,不敢去戳她的痛处。   “还没有找到我父王他们吗?”石阑也不想再去提起那些令她头疼的事情。   “孝王别的本事不怎么地,这躲藏的本事还堪称一流……”兰笑书原本想要调侃一番,看到石阑不悦的眼神投来,他立马焉了下去,他怎么能忘记孝王是石阑的亲爹呢?   “你父王躲得比谁都恨,就连那些笑面公子也找不到,幸好没找到,否者后果不堪设想!找不得意味着他们安全!放心!不过你的霜儿还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只可惜……”   “霜儿怎么了?”石阑的心一提,她还记得霜儿说过,若笑面公子背叛了她,她一定为她除掉这个叛徒!可是笑面公子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兰笑书的面色凝重,“我一直不想告诉你,可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霜儿没了。”   石阑心狠狠一击,眼前一黑,又不省人事了。   兰笑书急得恨不得拔掉自己的舌头,干嘛要告诉她霜儿的事情!伸手为她把脉,居然一切正常?难道是因为情绪过激?   “飞雪,快带你们主子回去休息!”   “我家小姐怎么了?”   “最近太多事情堆积在她心里,承受不住,霜儿跟了她两年,她伤心也是难免的。”   唐念冲冲赶了回来,伸手把了脉象,难道只是因为情绪过激昏厥?石阑的坚强不可能这样。   他心中隐隐不安,温热的大手敷在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如流水,“阑儿,醒醒……”   石阑依然头晕目眩,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一张关切的俊颜,那满是担忧的黑眸近在眼前,却不是那梦境中的紫瞳。   “我……怎么了?”石阑吃力开了口。   “你只是累了,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要多想,好吗?都交给我,我为你做!”唐念轻声述说着,温热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她的白发,目光关切中带着自责!都是他的疏忽,那满头白发就是一个先兆,寒毒解了蛊毒,可是毒蛊却未全部清除,如她的娘亲一样,蛊毒在她们体内留下了后患。   石阑迷迷糊糊听到他说只是累了,她想说,她真的好累,全身无力,似乎真的想要沉睡。   “阑儿别怕,睡一会,我守着你,别怕,不管有什么事,都交给我,安安心心睡一觉就好。”唐念伸手抚摸着她的发,在她耳边轻声述说着,可是眼中的心疼却难以掩饰。   飞雪第一次见到唐念的时候,唐念还只是一个少年,说话做事都具有唐门少主的风范,令人敬仰又畏惧!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令人心疼他的心疼。   看着一个令人敬畏的风云人物皱眉,周边的人也瞬间被他的情绪侵染。   “都下去吧!”他轻轻抬手,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的阑儿清修。   凌风转身要走的时候,见他的手变了一下,知道那是示意他留下。   “少主有何吩咐?”   “全力查找千年白凤的下落!”   凌风一听,感觉此事定然和石阑有关,他认真抱拳,“是!”   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她,她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三千白发,显得她的小脸更加苍白。红唇少了些许血色,修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在眼边投下一道阴影,不是美,而是一种病态的美。   唐念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那般小心翼翼,又似乎在倒计时间,似乎这样的幸福很快就会消失,很快!   他忍不住收紧手臂,剑眉紧锁着,他的手不断抚摸着她的发,她的背,他紧闭双眼,不忍再看这样的石阑,每看一眼,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捅进他的心窝,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突然昏厥!   “阑儿,别怕,不管在哪儿,我都会陪着你,不管去哪儿,我都不会让你孤单。不管天上地下,只有有阑儿的地方,就会有一个叫唐念的人,别怕,我守着你。”   他轻喃着,述说着他的情,他的爱,他说,不管天上地下,只有有她的地方,就会有他。   石阑昏昏沉沉睡着,第一次昏厥,她以为是情绪过激,可是这一次,却突然将所有的病态瞬间写在脸上,脉象依然正常,若不是这病态的惨白,没有人知道她病了!   那夜,他来了,站在窗外,看着窗内那火红的身影,抱着她,三千白发垂落,在那火红的锦袍上显得格外突兀!却十分美!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唐念只是冷冷开口,目光没有离开过那张小脸,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本宫会找到羽翼的原蛊,救她!”他缓缓走入房间,看着她,目光早已随着她的睡容被活生生撕裂,她是他的贵人,而他,却成了送她下地狱的人!   “千年白凤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也许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它的去向,你我全力寻找,也未必有果!”唐念第一次说了丧气话,这是他人生中第一句丧气话,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因为太清楚这天下的事情和那些神秘的背后,他无法像孝王那样,抱着一个美好的虚幻四处寻找一个无果的结局!   “本宫不会放弃!”   “不放弃?你可知我为何一直阻挠你和阑儿吗?不仅仅是因为我爱她!而是因为,我放手了两次!她就伤了两次!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炎王伤了她!而你,没有保护好她!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你们能给阑儿的爱,未必有我多!炎王被天下和皇后所牵绊,而你,被你千年的亲情所牵绊!而我,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看得清,我只知道,她就是我!”   四目相对,杀气,嫉妒,狠绝,相互冲击着,他承认了他的阻挠!他指出了他的牵绊!这个人,真不愧是唐大公子的后人!   ------题外话------   月底月底了,检查一下有木有评价票和月票,不要让它们过期了,爱你们……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旧作推荐中…… ☆、082醋大了!!   心思缜密到将他这个世外人拉入尘世之中,能算计他,的确值得他另眼相看!   千年前的唐大公子是个痴情郎,没想带千年后的唐念也丝毫不逊色于唐大公子!他的才华他的智谋他的手段,无一不让人瞠目结舌!   慕容哗深深望了唐念一眼!千年前还没有人有本事黑他,没想到千年之后,居然有人做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情敌!   情逢对手可不是什么令人心情愉悦的好事!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才是好事!   只可惜,这样的人,谁都驾驭不了!   “在生死之巅,你阻止本宫救人,本宫已经猜到你的目的!可是你却不知另一点,圣物不在本宫手中,庞王妃,石明月这两个京城中的邪巫莫名其妙消失了!这其中要运粮的不是什么皇权阴谋,而是煞气护体的阴谋!千年前,本宫亲眼目睹了煞气的威力!他们想要煞气,自然会想方设法除去圣女!本以为你会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没想到你们却都留了下来!”慕容哗目光如剑,那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严和霸气令人窒息!   他放手,居然是因为要石阑避开这一劫?东宫处于狼窝之中,绝对比不上夏国唐门安全!他放手,原来是一种保护!   他的手挑开床帘,看着唐念这般亲密抱着石阑,他还是忍不住醋!   唐念是个黑心肠的主,他呢?以为他就是那个正义之神的化身?处处来君子之风吗?   他的君子之风全被这丫头毁的干干净净,她不但是他的白眼狼,还是他走入邪道的引导者!   “不放手,你想让她死吗?”他黑?他比他更黑!   唐念剑眉紧蹙,两个人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   他看着唐念眼中的凛气和杀气,知道和他来硬的不过就是两虎相争,到时候两半俱伤,敌人将他们一锅端了,那才叫得不偿丧!   白眼狼说的对,学些弯门邪道似乎也未尝不可!他的皇弟也说过他做事太过于正派,总是正面迎敌,虽然所向睥睨,无坚不摧,但是,在这个敌人蠢蠢欲动的时刻,他不想这么做!他和他都伤了,谁来保护他的白眼狼?!   “你有办法救她?”唐念的记忆力,这个慕容哗从不会轻易许下承诺,更不会夸下海口,他的神秘如他那般上古金刀,他的医术,更是令人无法去揣测!   慕容哗眼眸中的坚定和冷漠毫不退却,他伸手抓住石阑的肩膀,唐念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是慕容哗是一个正派之人,他岂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却不知,这一松手,他算看清了这个人!瞬间消失得无隐无踪,隐隐传来一句话,“若不能带她离开,就留下来!她是本宫的妻,日后唐少主要自重!”   唐念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想追,却已经晚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千年前叱咤风云的琉璃国太子居然会耍阴的?最关键的是他堂堂唐门少主,居然被他给阴了!   “人不可貌相!”   他狠狠咬牙,可是又感觉有些不对,闷闷道:“近墨者黑!”   这句话十分贴切,这种无赖计量除了兰笑书,就是阑儿!看来慕容哗没少被石阑熏陶!   气!愤!怒!醋!   他想摧毁一切,可是一想到千年白凤,他还要找那个虚幻的影子,他闷闷咽下这口恶气!   第一次被人阴了,这种感觉真不好受!不过,这个人是慕容哗,他也没觉得怎么丢脸!   幽兰山庄,瞬间全是帝师的隐卫突袭,布下天罗地网,兰笑书笑呵呵打着算盘说:“又省了一笔保家卫庄的钱!”   石阑在睡梦中闻到熟悉的馨香,那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令她释怀,眉宇间渐渐松开,幽幽睁开双眼,看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那紫色的眼眸,令她想念,令她生气!   她还记得她在自己的院落,怎么到了幽兰山庄?   幽兰山庄的装饰与众不同,那雕花的窗子印着的都是兰花!   她眨眨眼,伸手轻轻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这不是梦!眼眸中的痴迷瞬间化作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你……”本想破口大骂这厮,可是他的话却像一道晴天霹雳击得她直晕眩!   “你有喜了,动怒会伤了孩子!唐念已经知道,你现在只能是我的妻子!”他依然侧卧在她身边,手肘支着身子,手掌撑着头部,邪魅而慵懒的动作,透着一股诱人的魅惑。   石阑的脸白了红,红了黑,仿佛掉进染缸里,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看着他那颇为得意的表情,她就恨得牙痒痒。难道是因为他那句话,唐念已经知道?唐念知道了,她就不用再去纠结与唐念说清楚,心中那结瞬间打开!打开了纠结,却涌出了如滔滔江水般汹涌的恨和怒!   她有喜了?她有喜了她会不知?他干嘛这个表情,“我是不是该给你颁奖,说你箭不虚发,半步穿杨?”   慕容哗的脸似乎被什么震了一下,轻咳一声,他终究还是没有石阑脸皮厚!她一怒就会抽风,每次抽风后,都会恼羞成怒!恶性循环!   “奖你如何?”他伸手勾起她的光洁的下颚,邪魅一笑,眼中的情绪却在波动中。   石阑狠狠一拳击在他胸口上,她恨,她怒!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捉弄她?   “别转移话题?说,为什么要掩饰身份要捉弄我?!”   慕容哗扶额,似乎很头疼这件事情,无奈说着自己的过失,“一时头脑发热,听信了身经百战的小尹,说什么追妻必胜,结果是一掌飞出莲花苑!”   石阑愣了一下,这下明白了,尹小王爷这厮得罪了她,居然教神棍追妻?她狠狠磨牙,尹小王爷那货风流成性,这种骚主意也只有他想得出来!   难怪那夜神棍使用美男计!她无法想象神棍是如何说服自己,最后又是如何面对失败的。   “你见他追到那个女人了吗?”石阑有些气,有些恼,他智谋无双,怎么听了尹小王爷那个小骚货的主意?   他不想再去说那件让他郁闷的事情,薄唇立即堵上她的唇,不想她说下去!   只是他口中似乎多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石阑没有在意。   熟悉的吻,炽热的温度,瞬间燃烧了整个房间。   石阑不用去想唐念的事情,既然唐念已经知道,她不用再纠结如何和他说明。   迷迷糊糊之中,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夜,她主动扑倒他的情形,她一直不敢去回忆的画面瞬间全部涌出,她的脸刷一下子红个彻底。   艰难地扭过头,想要错开他的吻,他的唇瓣却慢慢划过脸颊,耳边,似乎回味无穷,令他流连忘返。   “神棍……”她轻喃一声。   那紫瞳中的光芒似乎染上一层弄得化不开的晕眩,暗火熊熊燃烧,他曾经是炎谷的主人,炎谷的神,千百年来,唯独他一人突破了炎谷神功。   他的体温是炽热的,如一团火,那叫嚣的细胞在迅速涌动着,白皙的肌肤渐渐染上一层红晕,肌肤如丝绸般顺滑,令人爱不释手!   “孩子……”石阑迷糊之中还想着孩子的事情,却无力挣扎,沉沦在他的溺爱之中,墨发和白发在玉枕边纠缠着,仿佛谁也别想离开,似乎要这样天荒地老。   “很快就有了。”他艰难地发出这一句话,再也克制不住浓浓的爱意,只感觉自己即将被烧毁,再也无法继续吻她,急于攻城略地,重温那夜的温暖和疯狂。   急促的喘息声,一对玉人跌入爱情的海洋,荡漾、沉沦……   房间内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和爱语幽幽传出房外,院中兰花枯藤瞬间再放生机和色彩,尹小王爷坏坏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悄然离开。   搞定了就好,这样,小帝师就有出头之日了!   红玉却开心不起来,只有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转身默默离开!   一夜过后,原本的白化作耀眼的黑,那撩人的墨色,变成了白雪。   石阑并不知自己的蛊毒残留的隐患,更不知,这一夜的纠缠,竟然是他还给她一切,他将所有带走!   石阑懒洋洋趴在他怀中,带着幸福的微笑,伸了个懒腰,“神棍……”   “嗯?”他带着慵懒的语气,浓浓的鼻音,反而成了一种致命的诱惑,他垂眼看着怀中的她,娇媚的红晕,红艳的唇,如黑缎般顺滑的青丝,他勾起唇角,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   石阑在他怀中蹭了一下,抬头那一瞬间,她的眼被什么深深定住,他的墨发……白了?   心像跟什么狠狠扎了一下,痛,比看到自己满头白发还要痛!她眸光微颤,玉手伸出轻轻去触摸他的白发,她的喉咙被什么堵住,严严实实的,让她难受!她低头那一刻,青丝,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见不得他这样作践自己!   用他的发换她的,她如何舍得?   “哗……”   她艰难地发音,想问,心中却已经满是答案,昨夜他口中明明有股淡淡的药香味,原来,他是为了还她三千青丝?不惜牺牲自己那满头黑发?   “不好看?”他只是眉梢微挑,笑得满不在乎。   黑发的他,如仙似魔,可是白发的他,却带着妖的美,似乎是那溜进人间游戏的妖物,专门俘获人心的妖物。   可是石阑还是心疼,她摇了摇头,含泪笑了笑,“在我心中,哗最好看!”   有些失去血色的唇敷在她脸颊,带着宠溺的笑容,却似乎若有所思。   石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在想什么?”   他说:“我在想你说的箭不虚发,不知虚了没有。”   石阑难过的心情被他一语扫尽,笑了,当看到突然放大的玉颜,她知道,已经晚了,后悔昨夜她说错话,他喜欢用她的话做挡箭牌,她想逃,可是心就这么大,她逃不脱,她爱他,如果真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她愿意……   一连数日,石阑终于发觉了他的异常,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每日都要不断服用汤药。   唐念终于还是忍无可忍,闯入幽兰山庄,当他看到远处一对神仙眷侣,那一头白发换了主人,他愤怒的脚步猛然一顿,再也移不开脚步,想被人活深深拉住。   他居然用传说中的移花接木?将石阑身上的蛊毒遗物引到自己身上?这将会让病痛痛上千倍!若非他内功深厚,只怕早已经无法承受住这种蚀骨的折磨!   他居然笑得坦然?   唐念冷冷盯着眼前的一幕,转身离开之际,他目光早已如万年寒冰,他的阑儿,如今成了慕容哗的妻?未必!   那夜,幽兰山庄一切照旧,石阑处理千语阁的事情,都是和寻找她父王和娘亲有关,而慕容哗进了宫,似乎是和冥王有关。   兰笑书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记得白天唐念黑着脸离开,也猜到今晚必然不安宁,慕容哗走的时候,似乎也猜到一二,才让他来守护石阑,兰笑书猜将慕容哗引走必然是唐念的主意,定然是动了什么手脚,让慕容哗不得不去处理,这两个男人的斗起来,只会两半俱伤!   “唉……真是难以抉择!”兰笑书拿着小算盘在巧算着,似乎在谋划投靠谁更获利,可最后的数字却让他纠结无比。   阿宝胖乎乎的身子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少爷,要不我给你拿一件披风吧,这夜深了雾气重,你一直坐在这院中守着郡主也不是办法啊。”   兰笑书白了阿宝一眼,“我现在不能离开半步,你也不能!今夜必有大事发生!帝师给了我一万两黄金,守住这里,要是我失职了,要陪十万两,我可不想得不偿丧!”   阿宝不明白,为什么兰笑书要接下这货,“少爷,帝师都已经将他身边的人都尽数留下了,为何还要雇你?”   “因为我是最懂唐念那小子的人!虽然不能对付,但是至少能拖住他的脚步!”兰笑书有些得意,笑了笑,仿佛要抱着一万两黄金入睡。   阿宝可不信,“你确定你真的懂唐少主?”   若他懂唐念,前几天还会那样子?不能说他懂唐念,只能说,他比这院中的隐卫和尹小王爷更懂唐念!   一袭青衣立在屋檐之上,轻吹这竹笛,尹小王爷横眉竖眼盯着那温文尔雅的公孙长琴,虽然很不喜欢他,但是他也不想再次违逆慕容哗的遗愿!   突然笛声刹然而止,坐在院中的兰笑书也猛地站了起来,盯着空中。   那火红的花瓣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魅惑,带着诱人的芳香飘散,如一个个妖媚的美人在空中起舞,似妖女的红唇,诡异而妖媚的气氛悄无声息将整个幽兰山庄笼罩!   兰笑书暗叫不好,大喝一声;“大家屏住呼吸!这花瓣有毒!”   却还是晚了,那抹红影如魔君降临,璀璨黑眸透着锋芒的杀气!   他的目光深邃而魅惑,令人忍不住沉迷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之中,目光渐渐温和,盯着那扇门。   阑儿,你答应过我的,让我守护你一生一世!既然慕容哗已经还了你全部,今夜,我要你看清楚他的心!现在,是时候将心收回了!   他说过,等她将心收回来!不是说说而已!   也不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等待!他的意念里,这样的等待是愚不可及的行为!他既然知道她心中装着慕容哗!他就要将慕容哗从她心中赶出去!   当初慕容哗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将炎王从石阑心中赶得彻底,不管他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他只能说,他会学以致用!   阑儿,我也很想知道,你爱的慕容哗,心中装着的是谁!   他冷笑一声,目光瞥了一眼庄外,他回来的速度真是快,那么,这出戏就好好演吧!   我唐念此生,只爱这一个女子,只为她一人,而你呢?慕容哗,你害怕将你的过去告诉他吗?   而主院的房间内,石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一直在看书,听到外面的动静,她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事情终究要面对。唐念!   院外的气氛变得很诡异,听到兰笑书说花瓣有毒,她也知道,唐念来了,还有他最隐蔽的四大护卫!   她站了起来,没有急着出去,等着外面的毒气散尽。等待,这一刻的等待她有些害怕,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她不想违背自己的遗愿!   她在房中来回走着,目光突然落在桌旁的几卷画卷上。   她不知道那是上次去冥河时,他离开之后寻来的东西,她好奇地打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随着画卷慢慢展开,呈现与世!   她的心狠狠一击,却没敢多想,又打开了一卷,依然是那女子,浅浅的微笑,竟然有种摄魂的魅力,如那天外仙子,降临尘世。   她黛眉忍不住蹙起,他是她的夫,虽然为拜堂,在她心里,他是她的夫君呐。看着自己的夫君居然私藏着美人画卷,若是无数个美人的画卷,她不会多想,以为那是他的爱好,喜欢收藏美人图。可是她一连打来这里全部的画卷,却都只是一个人!没有一张画是她!   而最后一张,比前面的要显得很陈旧,仿佛是千年的遗物,那女子冰冷的眼神,透着灵气,居然和她的眼睛那么像,那抹灵气,那神情,高不可攀的优雅!   石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难道是因为这双眼睛吗?是因为这个眼神吗?   她突然想起他说过,有一个人教他那些现代字,难道是她吗?   难道,他知道她和她来此同一个地方?才会对她好?她成了她的替代品?   石阑眸光尽碎,寒光一片,盯着那女子的着装,夏国皇后的盛装!她依稀记得,有一个人说过,千年前关于这个女子的传说!   她面红如煞,人称鬼女,可是当时夏国百信心中的神南宫无忌视她如命,惜之爱之,中间的恩怨情仇没人记得,只记得那女子一夜之间,红色肌肤散去,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再现,说的,应该是她!   石阑垂下眼帘,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她还记得他第一次救她的时候,她脸色有红色的鬼爪印,她分不清慕容哗看到她的时候可曾想起过这个传奇般的女子?   那天他的温柔,是否也只是因为她脸上的红色印记?他说她很好看!是人好看?还是那红色的肌肤?   心,被狠狠撕开一刀深深的口子,她要当面问清楚!她不想猜忌,想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她想知道,在他心中,她是石阑,还是一个替代品?   外面传来了决斗声,他,回来了!   “慕容哗,你的速度还真是快得惊人,快也没有用!今晚,我是来等我的阑儿收回心。”他漫不经心的言语中透着十足的把握,似乎笃定了石阑会跟着他走!   黑暗中,突然冲进来一帮人,一抹纤尘不染的倩影,柔美而出尘,缓缓落在屋檐上,面纱遮住她的容貌。   她身边站着一个隐卫,那隐卫目光如剑,锐利无比,眼角一道细细的伤疤给那张俊朗的容颜染上不可忽视的戾气。   “这就是你一直在追寻的南宫后人!而他们,也一直在追寻着我的阑儿!”唐念说得云淡风轻,这一场局,算是布好了!   他的阑儿自有他保护,谁都休想伤!谁也休想欺!用这些人揭开慕容哗内心最深处的伤,再用慕容哗除去这些危险,他的阑儿才能有安宁之日,一箭双雕,却是是好计谋!这样的计策不是谁能能实现,因为南宫家的后人居无定所,很难找到,他,唐念却找到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也能控制百里鸟!   南宫芸目光清冷,盯着那扇门,淡淡道:“圣女,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她第一次找到石阑时,因为石阑的双眼失明,她没有动手,第二次,四下漆黑一片,石阑也不想占了便宜。   可是现在,幽兰山庄灯火通明,这次没有人占了便宜!   石阑缓缓走出房门,没有理会那无聊的决战,目光冰冷一片,错开了慕容哗的手,“画卷上的女子是谁?”   “丫头……”慕容哗不允许她躲开,伸手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只是一个故友!”   “故友?故友也值得你费尽心思四处寻找?”石阑狠狠挣扎,挣不脱,索性任由他抱着,他温暖了她冰冷的身子,却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题外话------   月底月底,月票评价票,免费的评价票,看着我带着希冀的小眼神,爪子伸出来了哟……投吧妞们   (*^__^*)嘻嘻……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声明一下,没有看清楚慕容哗的亲们请不要随意妄下定论,我塑造的哗是完美的…… ☆、083放开她!   慕容哗低头吻住她的唇,仿佛要将她的醋她的痛都吞没,他习惯了为她承受一切苦难,他宁可痛上千倍万倍,也不愿意看着她痛苦,可是他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做事从不需要解释,也从未解释,他不知该怎么说明,“你醋了?”   唐念的脸早已经随着他吻石阑的那一刻黑得彻底,不管她醋没醋,现在,是他醋了,怒了!   “放开她!”唐念身子一闪,如一把火红的利刃直射而来,瞬间震开两个人!   他出手雷厉风行,而他,快如闪电!两个角色美男又是顶级高手交战,这种场面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好戏!兰笑书一时忘记自己的职责,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懒洋洋看着夜空中交战的两个人!   他很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更厉害?一万两黄金?就算赔上十万两黄金他也不心疼了!这对于一个视财如命的兰笑书兰老板来说,出手赔偿十万,的确是要了他半条命,他却义无反顾,看得津津有味!   石阑本想阻止,可是她刚起步,南宫芸瞬间飞了下来,尹小王爷和一干人等都纷纷去阻挠,却被南宫芸带来的那个眼角带疤的隐卫拦截住,一个人对付十几个高手,难怪那夜唐念没能拿下他,果然是旷世奇才!   兰笑书看戏的兴致高涨,笑得合不拢嘴,赞叹不已,“高手过招就是非同凡响!本少爷喜欢!”   阿宝见兰笑书不出手,他也就转身回去给兰笑书拿披风去,兰笑书是一个生了病都舍不得花钱买药的主,扣门到家!   却不知,他离开之后,发生了一场变故!   那冰清玉洁的白影如仙女,那冰冷完美的冰蓝色如神女,彩光不断,寒剑的光芒四射,三场强大的决斗将这主院毁得面目全非,兰笑书却一点都不心疼,只是不停地一开身子,躲开那致命的杀气,躲得远远的观看这一切!   石阑出手干练,那女子也不是池中之物,出手也不凡。   突然,石阑发觉那一双眼睛,怎么那么像画中的女子,她微微一失神,南宫芸身子一闪,剑尖对准石阑,冲了过去。   那惊险的一幕瞬间落入那紫瞳之中,“丫头!”   他不顾唐念那致命的一击,身子借着唐念的掌力飞向石阑,他一个转身一掌击向迎面而来的南宫芸,掌风打散了她的面纱,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容颜瞬间撕开他的记忆,他瞬间收回所有的内力,眸中的诧异,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仿佛看到了她!百里幽梦!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要穿过千年,轻唤那尘封已久的名字,“幽梦……”   寒剑瞬间刺穿他的胸膛,身后的石阑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傻傻让别人刺了一剑?   幽梦?那温柔而刺耳的声音,如一把把利刃刺进她心里!   她上前扶住他,眼中的痛,心疼他的伤,“哗……”   他却没有听到,眼睛紧紧锁在那一张小脸上,石阑看清了面纱下的人,居然是画中的人?!   她醋,她恨,可是她不会因为这样丢下受伤他!她伸手一挥,南宫芸似乎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了,一直没敢动,痴痴看着那双紫瞳,满是伤痛,满心凄凉,似乎在看着一个熟悉的人,一个不可能伤他的人,可是,她却无情地伤了他一剑,虽然这一剑她刺偏了,但是,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打了一巴掌。   石阑一掌打开南宫芸,剑随之拔出体外,她很生气,很心痛,可是她不能丢下他!   目光喊着一层薄雾,却全是冷光,止住他的血!   他受了唐念一掌,伤得不轻,又加上这一剑,宛如雪上加霜。身子直直倒下,可是那双眼睛,却满是凄凉,印不出一物。   唐念冷冷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我来救他!”   啪!   一巴掌,石阑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自己,一巴掌打在唐念脸上!“你最好给我治好他!”   她含泪的眼眸带着倔强的光芒,带着浓烈的恨!复杂的情绪在眸中交织着,强忍着,她怒!她恨!   没有人想过,这个天下人都敬畏的唐少主居然被一个女子扇了一巴掌?他没有怒,只是那一直温和的容颜变得冰冷。他没有看石阑,只是冷冷道:“他死不了!”   石阑的手一直按在慕容哗的伤口上,她害怕,害怕她出事!她也知道,这里只有唐念能救他!   唐念将慕容哗带进破碎的房间,石阑却无力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痴痴傻站着的南宫芸,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恨她?还是该恨自己!   尹小王爷像发了狂一样却被那隐卫死死缠住,哪儿都去不了,他的帝师,他的一切,倒下了,他要杀了那个白衣女子。   “住手!”石阑吃力爬了起来,虽然知道他不会有事,可是心里还是担心,她不想这些人打扰了唐念救人!   “我要杀了这个女人!”尹小王爷青筋根根暴动,他宁可倒下的人是他自己,也不要看着帝师倒下,他心中的愤恨,他自责,自责自己的无能,没有保护好帝师!   “神棍都舍不得杀她,你敢杀吗?”石阑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却很酸,眼中的雾气随着自己说出口的这句话变得更浓烈,却迟迟未落下!   尹小王爷狠狠丢下手中的剑,走到门边抓着头等着!   南宫芸的目光十分复杂,目光一直落在那扇歪斜的门上,她轻轻抬手,“阿仇,住手!”   那隐卫如猛虎发出最后一招,将所有人都冲击出幽兰山庄,他稳稳落在南宫芸身边!   石阑看着她,眼睛,果然很像她的!难道她真的只是替代品吗?这样美丽的女子,行事作风光明磊落,是这世间难得的好女子!   确实值得他等待!值得他寻找!   南宫芸握着手中的寒剑,眸光粼粼,她知道他是谁!她知道!可是她却不知道,她那毫无把握的一剑居然难以收手,他那样强悍的人,怎么可能躲不过她那一剑?   幽梦……她知道自己长得很像她,那历经沧桑的紫瞳,就在他唤出幽梦这个名字的时候,刻入她心底!   原来他一直记得她!也许他无法忘记她吧!只可惜,她是南宫芸,不是百里幽梦!   院中,两个绝世的美人儿站在一起,谁都没有输给谁,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特点。   “我想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石阑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明明知道,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用那样特殊的语调交出一个人的名字,绝对非同寻常,她也猜到,他在呼唤心中的人!可是她并不知道,这是他第二次叫这个人的名字!   南宫芸看着石阑受伤的眼神,她抿了抿唇,却没有开口!她不是卑鄙之人,不是落井下石之辈,她无法回答!   那个俊朗的隐卫阿仇却开口道:“是我们主子的先祖!”   石阑知道,她猜得到,可是她却想亲耳听她说出来,“是他一直寻找的人,对吗?”   “先祖的坟墓十分隐蔽,不在皇陵,帝师一直在追寻,我知道他一直在找,也许只是在找和过去有关的东西!”南宫芸终于开了口,她说,帝师只是找和过去有关的东西,而不是说找先人的陵墓!   石阑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强忍着眼眶那片湿热,“寻找和过去有关的东西?也许是吧,也许我也只是和过去有关!”   她踉跄着脚步走出院外,兰笑书发现这下事情闹大了,他连忙上前去,“小阑儿,石老板?大财主?”   他想逗她开心,可是这一刻,她怎么可能开怀?她站在碎了一半的院门,等待着,落寞的身影,显得十分萧条,已经是深秋了,枯黄的叶子纷纷飘落,可怜了这院中的兰花,纷纷凋零。   南宫芸用剑指着她,“别忘记圣女灵气是如何毁了定国!”   石阑凄凉一笑,痴痴看着满天的繁星,意味深长说着:“快入冬了,我不会让悲伤延续得太久,春天,还会来临!”   南宫芸收回寒剑,她记得自己的使命,杀了圣女,可是她始终不忍下手,现在,更加下不了手!   唐念满手鲜血走出来,尹小王爷迫不及待冲了进去,“帝师,帝师,你醒醒!”   唐念没有转身,冷冷道:“两个时辰后才能醒!”   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模样没少消耗内力,只是脸上那五指印,在他白皙如玉的脸上有些突兀!   石阑只是微微侧头,催动内力去听房中的声音,听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抬起脚步,就再也没有停下!   离开了他,离开了幽兰山庄,唐念早已经算准了这一切,早早备好了马车,一路往西南方向走。   车内,唐念一直沉默,紧闭双眼,一言不发!他并不知南宫芸和百里幽梦长得像,也不知堂堂一个帝师居然被一个丫头刺了一剑?   大局没有变,如他所料,可是细节,谁都无法猜到!   “你是怎么知道他心中有别的人?”石阑冷冷开口,打破了这窒息的沉默!   “因为有一种传言,说当年该冰封的人不应该是他!而应该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南宫无忌!南宫无极学的是寒功,而慕容哗则相反!可是那日,百里幽梦在战乱中刚产下一个男婴。慕容哗不忍看着百里幽梦失去丈夫,不想看着刚出世的孩子失去父亲,他说服了南宫无忌,自己走上这一条路!”唐念终于睁开双眼,从车内的格子里取出一个小盆,到了水。   他没有自己先洗手,而是拉着她的小手,放进水里,洗净她手中的血迹!   石阑挣扎着自己擦干手中的水,他却加重了力道,不容她反抗!   “要是一巴掌还不解气,我不防学着跪搓衣板,听闻民间有一种惩罚,丈夫惹怒了娘子,娘子就会将搓衣板放在地上,给丈夫跪,听说很疼,很难受,不知是真是假?”他淡淡的语气听不出真假,却感觉到他似乎在跃跃欲试。   他在提醒着石阑,她即将是他的妻子,用这种比较轻松的话语跳过他们之间这道障碍。   石阑最终还是将手抽了出来,她的耳边依然回荡着唐念前面那句话,他是为了成全那个女子才甘愿走上这一条路?   唐念见她心不在焉,将那小盆和水都丢出窗外,外面的人立马接住。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巫术叫浮梦咒?”   “听说过,不需要是巫族人都可以学会,使用浮梦咒,若对方心中有你,才灵验,才会进入梦乡,陷入沉睡!”石阑是圣女,岂会不知,她有些不明白唐念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定然和慕容哗有关!   “千年冰封,人被固定在冰球之中,动弹不得,最主要的是,他是清醒的!十三年之后,他们才知道这一点,这个定国的皇上和皇后和琉璃国的皇上再次潜入深海中,为他施展了浮梦咒!十三年的折磨总算走到尽头,剩下的日子,让他再睡梦中度过!据说消耗了三个人不少内力,才成功!而施咒的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唐念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句句都如一把尖锐的刀子,刺进石阑的心中!   石阑垂眼,不想讲心事暴露在眼眸之中,她的手放在心口,她痛,不是因为他爱过别人,她痛他的孤独和无奈,她痛他的痴和傻!   他爱过别人又如何?至少因为这份爱,他少受多少折磨!那样传奇版的女子,值得人去爱!   十三年,动弹不得!   一个人,一天动弹不得几乎都要崩溃,数着日子度日!这是怎么一种痛?   她不会自私到希望他动弹不得千年!一千年,也许到那个时候,他连自己是谁都未必记得!   十三年!四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想死都不能,无法解脱!难怪他的眼眸总是透露着一种如水的沉寂!   她不介意他爱过别人,并不代表她不介意她成了别人的替代品!   那一双眼睛,原来和自己这么像!百里麟?百里幽梦?他们是兄妹,难怪她的眼睛会和百里幽梦这么像!真是巧合得令人心疼!   唐念靠在软垫上,带着抱歉的语调,伸手将她拉入怀中,“阑儿,对不起,我没有料到他会硬生生接住那一剑!”   若不出意外,南宫芸应该死在慕容哗那一掌!可是他却因为那张脸,收住手,最后挨了一剑!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如果慕容哗死了,在石阑心中,这个人将永远活着!唐念不会愚蠢到将情敌送进爱人的心里!他只想将这个人赶出去!   他似乎做到了,可是他却还是在她的心门外徘徊,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她挣扎,他却没有松手,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安抚她,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述说着,“对不起!”   唐门少主在外面多么风光,何时做错过事情?就算错了,他又何尝需要对方的谅解?   他却甘愿放下他的高傲,他的狂野,他的黑心,放下所有,只是想这样抱歉地说,对不起!   他错了吗?他没有错!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有权抢回来!   他当真错了吗?他为爱设计了今夜的局,夺回爱人!   他是否真的错了?他如何知道慕容哗看到那张脸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百密一疏,在他的观念里,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立场不同,比戎相见,这些都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在所难免!   可是眼下,他想,他真的错了,不是做这件事情错了,而是错在百密一疏!就是在这一个疏忽之中,让他的阑儿急了、痛了、心疼了。这就是他抱歉的原因!   若能重来,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因为,他不相信还有谁比他更爱石阑!   这天下间背叛的事情他见得太多,负心汉更是数不胜数,就算爱,也极有可能伤害,如炎王,这种事情也不少见!他再也不放心将石阑交出去!   石阑为什么总是忽略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给她一生无伤的爱,不会负她!因为他可以负尽天下人!   他不会伤她,就算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就算她背叛他,伤害他,他都不会伤她!炎王做不到,他可以做到!   他心中一直只有她!慕容哗做不到,他可以做到!   石阑闭上双眼,不再挣扎,“念哥哥,我是他的妻……”   他的食指竖在她唇边,“别说话,别忘记,这天下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将那些过去都忘记,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心中的阑儿,永远不会改变!”   石阑沉默,心很冷,面对神棍,她会放肆,可是面对唐念,她却只有愧疚!   她想告诉他,她不想做他的妻子,真的不想!可是,他却从来都不愿意听这些话,似乎总能猜到她那些拒绝的话语,总是提前一步将所有的话语扼杀在她心里!   也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想要的影子,已经有一个比她更适合的人儿出现,何必去自讨没趣?   “我已经不再是几日前的我,说不定还不是一个,念哥哥何必作践自己?这天下女子多的是,又不缺乏好女子,我随你去夏国,你也别再和我说成亲的事情了,好吗?”她终于还是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她说得很明白,她不是几日前的她,她和慕容哗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说不定还不是一个,意思更清楚,她有可能怀了慕容哗的孩子!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更何况是即将过门的妻子?这无疑是一种耻辱。   第一次是因为迫不得已,情有可原,可是这一次呢?她纵容自己,沉迷在他的热情之中,一连数日,难道还是迫不得已?   她心甘情愿,两情相悦!想到两情相悦,她又觉得很讽刺,也许是她一厢情愿吧!   唐念的手僵了一下,他痛!很痛!心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他明白那是慕容哗将石阑蛊毒留下的病症移嫁到他身上!阑儿并不知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她应该不知道慕容哗为她做的这一切!   他轻轻抚摸她的发,他的声音如一句句神音,更似誓言!   “阑儿不必担心,若不是一个,那么这个应该需要一个父亲,做我唐念的孩子,我必会视若己出!”   石阑黛眉紧蹙,为什么他不肯放开她?他可知,他的情,让她感觉到疲惫?   唐念听怀中的人儿呼吸有些沉重,他却没有松开她,他怕一松开,又像上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疯狂!   “如果不能将我放进你的心里,就这样,在我怀中就好。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用心看我!一眼,就够了!”   石阑依然紧闭双眼,她不敢看,不想看,她知道他会是一个好夫君,可是他越是完美,就会显得她越不堪!她不想看,因为她的心很乱!很痛!   第一场爱情的悲剧落幕,第二次爱情居然成了替身!她累了,怕了!   “我累了!”   “睡吧,我们绕道去看岳父!”   石阑两眼猛然一睁,抬起头,那明亮的双眼如星辰般璀璨而耀眼,寂静中透着柔和的光芒,这样美好的他,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眼下这气氛有些怪异,令她的呼吸都几乎停滞。可是她的心却狠狠一揪,痛!   他的鼻息渐渐靠近,那纯正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石阑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她只是吃惊,唐念居然找到她父王了?   看着怀中的人儿突然低下头,他也只能收回所有的想法,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浅笑道:“很快就能见到他们,岳父应该很乐意见到我们。” ☆、084你是我的妻!   前一刻还是满天繁星,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一阵阵寒风,那黑得如泼墨的乌云遮住了头顶上的天。   “快下雨了,等你一觉醒来,就可以看到岳父,我保证!”唐念伸手拉着羽被遮住她的身子,心思如他,她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要静静念着静心术。   耳边听到风如鬼哭狼嚎,似乎是谁在哭泣,凄凉了心中那片热情。是她太傻?还是他太善于掩饰?   石阑不想去想,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如果有了孩子,这个孩子也只能是她自己的,和他无关!   也许是因为赌气,也许是因为吃醋让她感觉自己有些发蒙,她真心醋了,痛了。他应该醒了吧?   幽兰山庄,尹小王爷一直一遍一遍地喊着‘帝师’。   他很紧张,看着他沉睡,他就会惊恐不安,房内占满了所有人。南宫芸没有离开,她伤了人,不看着他醒来,她不会走。   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居然有那样的眼神,那令人心疼的眼神,似惊讶,似惊喜,似疑惑,似心疼,似乎那一刻,她占据了他的眼,令他看不到其他,也许,他只想回到千年前,那个属于他的世界!   那个世界,是他的世界,他是受人敬仰的太子,是令人敬畏的太子,是骁勇善战的太子,他有他所爱的人,有他想要守护的人,有他的一切!   这里,只有仇恨,令他疲惫的仇恨,他对这些人一再忍让,一再退避,只是因为这些人是他的皇弟的血脉,他最不愿意伤的人就是他的皇弟,可是最后如何呢?   在生死之巅上,他看着冥王炎王决战,仿佛看到千年来无数皇子之战,仇恨,就在那里,悲剧就在那里伤痛就在那里,他的皇弟对此只字不提,他的皇弟有多痛?他心中就会痛千倍万倍!   他说过,他只要慕容宝无忧无虑活着,做那个不分五谷逍遥自在的三皇子!   可是最后,他的离开,却让他遁入地狱,成了不苟言笑冰冷的皇!   “帝师……你醒了?”尹小王爷见他的眼眸慢慢睁开一条细细的缝,他兴奋得几乎跳了出来。   “丫头……”他无力喊着石阑,为什么没有听到丫头的声音,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还没有告诉……   “丫头……”   尹小王爷阴沉着脸不想说,他知道他在叫石阑,可是石阑已经负气离去了,被唐念那个妖孽带走了!   “她走了!”   慕容哗剑眉猛蹙,她伤心了,他最终还是伤了她!   那些尘封的记忆,那些千年前的记忆,他不敢去想,就是怕,怕那种渴望,重回故土的渴望!因为回不去,这种渴望只会刺伤他!   “去追,守在她身边!”他无力吩咐尹小王爷离开。   尹小王爷那里肯离开,“不行,我只留在你身边,你派谁去都可以,就是不能派我去!”   这里面,论武功,他却是不怎么样,可是论心眼和滑头,却是数一数二的,他没有派公孙长琴,自然是知道公孙长琴心思不存。   “去!”   尹小王爷看着虚弱的慕容哗,哪里肯去,可是看着他剑眉紧蹙,态度坚决,他狠狠咬牙,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去就去!”   他看了一眼南宫芸,“把你的剑收起来!还有,不许见色起意,要不然,白眼狼就真不会回来了!”   阿仇一听他居然说他家主子会见色起意,立马瞪眼,“不许侮辱我们主子,我们主子光明正大,岂容你这等小人猜忌!”   尹小王爷是怕这个叫阿仇的人,这个人的确厉害,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绕道离去,还纷纷不平,像个小怨妇!   “公孙发骚,别让这小妮子起色心,发挥你发骚的本事,拦住她!”他走过公孙长琴是又出了个馊主意。   只可惜,公孙长琴看着这个女子,他当然知道,自己是无心人,就算是有心人,也未必能吸引她的眼神,正如他无法得到石阑的心一样!   南宫芸淡淡道:“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该走了!”   “慢着。”慕容哗无力抬手,尹小王爷这才刚夸出门,一听到帝师叫住南宫芸,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白眼狼,可是时间久了,他也不知何时开始将白眼狼当做帝妃来看了!他想知道帝师到底要跟南宫芸说什么?   “他们最后如何?”他闭着眼,淡淡问着,这是他五年来一直追寻的消息,他一直想知道,一直都想知道,慕容宝走得比他们早,没有记录他们的事情,他想知道他们的点点滴滴。   南宫芸无法想象,一个人的情,千年之后还未变,是这样吗?   “百年后同穴而眠,一直很好!”   “那就够了,将画卷都拿走吧!”他知道南宫无忌不会让他失望,可是他还是想要听人亲口说。   他追寻了五年,要的,其实就是这么一句话,南宫芸蹙眉看着那散乱的画卷,是她的,也有一副是先祖的,她知道他之所以将这些画都收起来,是因为他误以为是先祖,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泛起一抹酸楚,她没有说话,回头看他。   “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寒毒和合欢蛊,以毒攻毒,可是蛊毒总是会留下隐患,看你白头白发,应该是将圣女身上的隐患移到自己身上,我伤了你,就给你一个人,她会帮你!”   红玉一惊,看着南宫芸,她居然知道蛊毒的事情?她突然想起南宫家的人娶了羽翼的女儿,羽翼,是当时苗疆仅存的皇室后裔!   南宫家的人身上原本就留着苗疆人的血,他们不但有苗疆的血,还有梦国的血,巫族的血!   羽翼是苗疆皇室后裔和巫族人的后人,虽然他并不喜自己的父亲,但是身上留着他的血已经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因为他,因为百里幽梦,南宫家的人汇集了三种稀有的血脉!   南宫芸懂得蛊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红玉心中然生期盼,“南宫姑娘,你可有办法除去这病根?”   南宫芸清冷的眼眸细细看着那白发下的玉颜,不知为何,总是这样百看不厌,她从未遇到这样百看不厌的人,仿佛没一眼都能有新的发现,处处撩人心弦,她开始怀疑尹小王爷那句话,见色起意,这样的男人,的确有这种魅力!   她终于将目光收回,回答道:“只有千年白凤能解。”   红玉顿时失望不已,“那还不是废话!”   “千年白凤存活千年,已经死于八年前!”   红玉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你怎么知道死于八年前?”   “千年白凤一直是我的朋友,跟随我们南宫家的人,我当然知道它死于八年前!”   红玉一听,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化为灰烬,“那你说给我们帝师一个人,那个人能帮我们帝师吗?”   “这个人可以,将帝师送回八年前,寻找千年白凤,只是,白凤不喜欢别人碰它,就算是我们,都未曾碰过它。阿婆能将人送回八年前,但是只能回去两天,能不能抓到白凤,就看帝师的造化了。”南宫芸再次深深看向慕容哗,许久,才加了一句,也是她唯一知道的信息,“白凤最后消失在曦城外的幽谷之中!”   她将自己能给的消息都给了,她如一道白雾瞬间消失,阿仇紧跟其后。   红玉突然想起什么,她连忙跑到帝师身边,也许是因为兴奋,声音很大,“帝师,八年,七岁!那个神秘的人,郡主,瘟疫!曦城,曦城那场大瘟疫!帝师,你才是郡主命中注定一心只为一人生的人!”   风雷的脸色却没有红玉那样兴奋,他反而担心起来,“红玉,别忘记只有两天的时间,帝师回去只是为了救白眼狼,那么他是否能解除这蛊毒?”   红玉的心猛然一紧,她满是担忧看着帝师,他明明听见,却没有任何神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红玉知道,他一定还是会选择救石阑,义无反顾。   他的手在被子微微一缩,难怪丫头说过他很面熟,她说过她见过他,原来如此!   十日后,南宫芸果然带来了一个阿婆,那阿婆一看到阿宝,顿时老泪纵横,阿宝只顾着吃,没有看到阿婆。   “那个人,那个人……”阿婆急着指着阿宝的背影,急得直拍大腿,明明已经是八旬的老人,跑起来却没有一丝迟钝,那哪是一个老太婆啊?活脱脱就是一个年轻人嘛!   南宫芸微微蹙眉,阿婆的身子骨的确很好,可是阿婆怎么会去追一个胖小子呢?还急成那个模样?阿婆是她救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她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遇到坠入山崖的阿婆。   那是阿婆采药,在悬崖峭壁上被毒蛇咬了一口,于是中毒坠入山崖,遇到了她的人!   “阿宝,阿宝……”阿婆利索的脚步快得兰笑书都几乎掉下下巴。   “南宫姑娘,这阿婆……”兰笑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几年前,我救了她,她为了感恩,一直留在我身边,她曾经回去找过她的亲人,只可惜瘟疫横行,她的亲人都不再了,全村几百人都没有一个活着!”   兰笑书不知为何,暗叫不好,阿宝说过他的阿婆掉入山崖死了,该不会就是这个老太婆吧?那可不行,阿宝是他的手下,虽然能吃了点,但是他们主仆这么多年,阿宝心地纯良,他着实喜欢这样的下手!可不能让这老太婆拐走了!   兰笑书一个闪身,一把拦住阿婆,他严肃地摆出庄主的威严,“这位婆婆,这里是我幽兰山庄,帝师在那边等着你,若去迟了,只怕帝师要动怒了,你我都消受不起!”   阿婆目光一直盯着远方,她张了张嘴,最后却发不出一个字,她的阿宝没有那么胖,这个人像个肉球,可是他真的很像她的阿宝啊,她的孙儿!   “阿婆走吧!”南宫芸冷清的语气一直没有变,兰笑书见阿婆果然很听南宫芸的话,他凑过去。   “既然这阿婆能将人送回过去,你怎么没有将自己送回过去,改变几百年前定国的命运?”   “阿婆的灵玉灵力不多,加上阿婆年事已高,最多能将人送过十年前,无法穿越百年!”南宫芸眼中有些恼怒,她何尝不想回去改变定国的命数?   兰笑书笑得有些怪异,“你说,要是你真的能回到几百年前,杀了圣女,那么阑儿是不是就会消失?”   “不会!改变了过去,只会改变现在的困境,人不会变,只是局面变了,圣女也只会失去灵气,这个就是阿婆灵玉的作用,它会慢慢修复和黏合这一切!”南宫芸说完没有理会兰笑书,大步离去,她当然想要改变定国,可是,偏偏不能!   公孙长琴将宫中和朝堂上的事情都对慕容哗禀报了一遍,最后说道:“帝师,十七皇子和冥王,最后谁能胜?皇上似乎更喜欢十七皇子,我有些怀疑当年皇上赶走雪妃的目的,不是因为雪妃和别人有染,而是保护雪妃和十七皇子,将他们逐出宫外,是最好的保护!”   “慕容战却不这么认为!雪妃未必这么想!将这里的事情尽快处理完,若只能二选一甚至三选一,只留下冥王一人足矣!”慕容哗淡淡抬手,有时候,有些保护只是自己想要保护,对方却浑然不觉,还会认为那是一种伤害。   真不是尹小王爷在那丫头身边如何,为何一直没有消息?没坐在京城中一天他就想冲到那丫头身边,他想解释,第一次有种强烈的冲动,解释,虽然说,解释这个词,他没学过,甚至是不会,但是他现在却只想做这件事情!   他说男人没有担当,只顾儿女情长,算不上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也说过,事以国为先,国兴,家旺,国宁,家安!   他若没有处理好皇室中的矛盾,没有处理掉那个圣物,就算他能和石阑在一起,也不会有一天安稳的日子!   门外传来兰笑书的大嗓门,“帝师,人来了!”   慕容哗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目光淡淡,南宫家的人果然信守承诺,真不愧是南宫无忌的后人!   一枚古老的黑玉放在桌上,阿婆手中的黑雾瞬间弥漫整个,突然一道白光一闪,房内瞬间少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哗!   他站在曦城边上,夏日的天很炎热,潮湿的空气,带着腐烂味,瘟疫横行,到处都是死人,哭天抢地的声音,垂死挣扎的呻吟,那些满脸脓疮的人,在奋力求死,一个小身影瞬间闯入他的眼线,果然,他会遇到她。   那冰蓝色的小身影,骑着骏马离开了曦城,只是,她满脸脓疮,让他几乎没认出来。   那一双冰冷的明眸,他不会认错!   骏马不知去了何处,突然停下,那小身子也落了下来,无力躺在地上,似乎在等死!他突然飞身而上下,落在她身边。   “滚下去!你不想活了?”她吃力骂了一句,粉嫩的小手满是脓包,她伸手去打他,却被那炽热的大手一把扣紧,他没有想到她小时候这么丑,丑得没法令人直视!   恶臭味,脓疮的腐烂味,这是他的丫头?又臭又丑!他却带着宠溺般的笑容一把将她按进怀中,策马离去。   骏马狂奔,风,吹乱了他的白发,那小家伙被他按得有些不舒服,吃力抬头看看这个恋童癖是谁?白发?还是一个老头子?她突然很不爽,想杀人,那锋利的爪子刚伸出来,只见她脑海中的老头子居然是一个美得令人痴迷的俊男?   她愣了一下,可是恋童癖还是不能原谅!她的手还是狠狠劈下去,某人只是轻哼了一声,这小丫头从小力气就这么大?他一把将她抱起,飞出马背,幽谷,就是这里!   据说是白凤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   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起来,朝幽谷走。   “病入膏肓还有力气杀人!没想到你天生就是这样!”   小石阑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她是病入膏肓,她是想要死,她不想传染给其他人,可是这个妖孽自寻死路,她可不介意拉着一个妖孽大叔下地狱,黄泉路上,还真是香艳了!   他紫瞳却含笑看着她,“天生爱咬人,行了,先给你洗洗,我给你上药!”   溪水边上,一个白发男子为一个小女儿洗身子,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只可惜,这个小女孩不知,这个男人是她未来的夫君。她一直咬牙切齿盯着那美丽的紫瞳,总感觉这个男人色眯眯盯着她,她这个身子是一个孩子,这个美男大叔真有恋童癖?   真是想死都不能让她死得痛快!最好也传染给他,一起死,绝对不能便宜了这个男人,在她身上摸了摸去!那被脓疮毁得面目全非的小脸因为生气,有些泛红。   却让他误以为这小丫头含羞了。   “你是我未来的妻子,该看的我早已经看过,该摸的也没有遗漏,现在,你还没有什么值得我看的摸的,不必害羞!”   小石阑头皮发麻,气得牙痒痒,谁是他未来的妻子?看光了摸遍了居然说没有什么值得看的?这个妖孽大叔,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这么不要脸?   她不知道,他的不要脸都是她教的。   他看着那迷迷糊糊的小眼睛在不断转着,似乎很生气,他笑了,这个丫头,明明已经没有力气,却还有精力生气?   “这药可能会有些痛,忍着点。”   他知道此行会遇到小时候生病的石阑,他早已经准备好了药粉,因为这种药效很强,她一定会痛。   果然,小石阑冷哼哼喘着粗气,看模样疼得不轻,眼泪几乎都要掉出来。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等再次醒来,迷迷糊糊之中看到火光,她却感觉暖暖的,大火之中少了些香料,驱赶蚊虫。   小石阑幽幽看到不远处自己的衣裙挂在那里,谁洗的?那她现在穿的又是什么?她吃力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丝滑清凉的布料,这个人是谁?这种布料绝对稀有,她却不知这是属于谁的布料。   只听到头顶上方悠悠传来那好听的声音,“醒了?”   小石阑的脑袋像被什么猛地弹了一下,瞬间短路,她痴痴看着他,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恢复原样了!”他带着宠溺的微笑,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光洁如玉,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却只是亲了她一口,粉嫩的唇,熟悉的味道,他却很快松开她。   小石阑头皮一炸,果然是个恋童癖,恋童癖,居然夺走了她的初吻?她气得直喘粗气,冷哼哼地盯着他。可是这么美的一张脸,她还真是气不起来,最后闷闷扭过头,她在心中暗骂自己,花痴,果然是花痴!   怎么有这么妖孽的美男子?天生就是来危害人间的!石阑的脸颊还是忍不住有些红,比较,体内禁锢的是一个二十岁的灵魂,不是七岁的孩子!   那一夜,石阑换了自己的衣裙,吃着烤鱼,看他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找什么,似乎担心她,他没有走得太远,每到一处,都会回头看她,只有看到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才安心!   小石阑恢复了力气,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到底是什么稀世珍宝,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寻找的?”   这句话,像极了那夜她吃醋时的话语,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他没有说清楚,她就选择了离开!他苦苦一笑,“上来,我背你,一起去找!”   小石阑闷闷坐在原地不动,扭过头,冷哼哼不理他!   “那抱你如何?”他眉梢微扬,似乎透着一抹别的意思。   小石阑一听,那里还肯坐着,脚尖一点地,像只章鱼瞬间扒在他背上,抱她?他会不会又吃她豆腐?还是背着靠谱!不要违逆这个恋童癖,免得又是一个吻,或者别的,她还小!   “背着就好,说吧,你要找什么?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替你找!”石阑那信誓旦旦说着,那小脸靠在他肩上,眼珠子四处寻找着,其实她也不知道找什么,只是,她觉得能让着器宇不凡的男人寻找,定然是宝物,也许她还可以捞一笔!   “你是我的妻,救你是分内之事!”他一再强调她是他的妻子,希望她能记住!   ------题外话------   求免费评价票和月票……月底了月底了,求……么么哒……响吻一个   (*^__^*)嘻嘻……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85思之如狂   小石阑脸色阴沉下来,虽然这厮好看,可是她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能和这个恋童癖大叔?她心中泛着嘀咕却没有说话!   “一只如凤凰般美丽的白鸟!”他终于开了口。   小石阑嘴角一抽,以为这个人在玩她,这个世界那里有这种鸟?她在这里这么久,也没有遇到过!“你该不会连鸟都要娶回家做媳妇吧?”   她话语刚落,屁股传来一阵疼,她大叫一声,“啊……干嘛打我?我只不过就事论事,你看啊,你喜欢我这个小孩子,我才七岁,你看看你,你正好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你却说我是你的妻,你这个嗜好可真是令我不得不做一个更大胆的假设!”   屁股上又是轻轻一拍,力道还真是不轻!小石阑吃疼轻哼一声,“嘶”。   “你当真只有七岁?!嗯?”他那语调中似乎知道她不是七岁,却为何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得这么,这么令人遐想?   小石阑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难道你也是?”   他这时才发现,他的妻,在小的时候都这么调皮,他真想将她从背上拽下来狠狠亲一口,作为惩罚!   “走了!小圣女!”他暗示着他知道的很多,圣女的身份石阑一直藏着,这个是她现在最大的秘密!   小石阑所有的玩笑话瞬间变成警惕,甚至是杀气!   “你怎么知道我是圣女?!”   “我是你未来的夫君,自然知道!”   小石阑小心翼翼盯着那张俊美的侧脸,她未来的夫君?她是穿越而来的魂,她又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总感觉这个男人没有说谎,“你是从未来来的?”   他只是回眸看了一眼她,眼中却满是肯定的答案,令石阑心中一阵狂欢却又满是疑惑,她又八卦了一句,“你和我成亲了?”   他的脚步一顿,眼中满是复杂的光芒,“没有!”   小石阑顿时扫兴,撇了撇嘴,“没有成亲怎么就说你是我的夫君?哼!”   他正想说什么,却被小石阑的小手堵住,她很不开心地说,“我现在是七岁的孩子,少儿不宜的话别乱说,我不想知道!”   他沉默,这一刻,他不想解释,只是表情有些凝重,突然,黑夜中一道白色的影子划过,带着一声凄美的哀鸣。   小石阑惊呼,兴奋指着天空,“看,那是你要找的小老婆,对吗?”   她的声音太大,白凤突然察觉到有人在附近,瞬间消失在林子里,石阑嘟着小嘴,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没关系,至少它在这附近!”他没有责怪她,他想要得到白凤,目光关切,带着宠溺和眷恋。   小石阑知道自己干了坏事,她微微探出小脑袋,看着他的脸,居然没有生气?居然还安慰她?这般纵容她干坏事?她弱弱问了一句,“你当真是我未来的夫君?”   “嗯。”他回头看着她,他还没有将她追回来。   小石阑看着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确切地说,是很差!眉宇间明明痛苦地蹙起,却给她一个温暖的微笑,没有血色薄唇微微扬起,十分迷人,却令人心疼。   “你是不是生病了?而且很严重?你这是要未来的我守寡吗?”小石阑的小手轻轻抱紧他宽厚的肩膀,小手偷偷放在他的心口上,窥探他虚弱的心跳声。   果然是逞能,看着外表俊朗的他,生龙活虎,其实,是一个岌岌可危的病人。   “不会让丫头守寡,放心!”他侧头和她的小脑袋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宠溺的动作十分美好。   小石阑无法想象日后这个男人会多么疼爱自己的孩子?若是个女孩,岂不是要和她争宠?她为自己冒出这样的念头感到可耻,现在这个身体还是七岁的孩子,居然想着和他生孩子?真是作恶啊,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孟婆汤?还是她投胎的时候将孟婆汤倒掉了?   “先把自己治好再说!现在你还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如何能随意许下承诺?放我下来!”小石阑跳了下来,有些不开心,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两手抱着胸前,闷闷赌气,“有什么办法能解救我不守寡?”   慕容哗轻笑看着小石阑,她怀疑他的来历这个很正常,但是至少她还是信了,她关心的不是他的生死,而是她会不会守寡,真是他的白眼狼!   他伸手一把将她提起来,“我不会让你守寡!”   小石阑撇了撇嘴,看着他苍白的俊颜,她感觉有些可惜,为什么这么好看的男人要病成这个模样?真是天妒红颜啊,不,俊颜!长得连老天都嫉妒。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对他使用美男计俘获她的,没好气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用张外表来勾引未来的我?”   慕容哗见她话喋喋不休问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看了看天色,“我只有六个时辰,你先回曦城,剩下的我自己处理,马拴在那座山下!”   他为小石阑指了一个方向,石阑却冷哼哼扭过头,不去看,心中所有的疑虑化作相信,她能穿越而来,为何不能相信他是未来来的人?她未来的夫?   他看她时的眼神温和如玉,满是深情,这种眼神,只有爱人才应该有的啊!若这样,她为什么不帮他一起找他要找的小老婆,不,那只大白鸟!   “我不会再托你后腿,我帮你找!”   慕容哗低头看她倔强的小脸,只是宠溺一笑。没有人知道这个如仙似魔的男人也有温情的时刻,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冷傲的主居然会对一个小女孩温柔,他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好。”   小石阑仰天发出一声凄凉的哀鸣,竟然和刚在白凤哀鸣的声音一模一样,远处传来白凤哀鸣的回应,她兴奋地想说话,可是她又想起了什么,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音说:“那边!”   慕容哗突然感觉头震欲裂,石阑的头疼,会演变成千倍万倍附加在他身上,他刚走两步,吃疼轻哼一声,一只手忍不住狠狠揉额,却感觉想要炸开了,折磨着他。   冷汗滚滚落下,他的脚步沉重地如负千斤重,险些一头栽倒,他眼前恍惚,下一刻要昏迷了吗?若是那样,六个时辰后他会回到八年后,他无法找到白凤,如何给石阑一个幸福的未来?   “你怎么了?”小石阑见他全身冒着冷汗,脸色差得吓人,心中大惊,伸手去扶住他,他却倔强地往前走,全靠毅力驱使着身体。   又是一阵更加汹涌的疼痛袭来,他只感觉眼前一黑,便毫无知觉。   “喂,喂……”小石阑吓了一跳,伸手推了推躺在地上的人儿,心中慌乱不已,她伸手去把脉,脉象一切正常,可是他整个人明明就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   “该死的,脉象欺骗了人!六个时辰,六个时辰,索性信你一回!”   她在他伸手施展灵术,保护他,避免她离开后,野兽将他当点心吃了!小身子跑得十分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荆棘之中,林子里静得只剩下溪水流淌的声音,悦耳而动人。   太阳渐渐下沉,她还是没有回来,阿婆说过,她只能送他到第二天日落,眼看着夕阳西下,他依然昏迷不醒,冷汗打湿了他的袍子,满脸都是汗珠,仿佛就算昏迷,那种蚀骨的痛都在吞噬着他的灵魂!   他知道将她的痛移到自己身上将会演变成千倍万倍的痛,但是他义无反顾,也从未后悔。因为看着她痛一分,他的心就痛万分,他愿意为她抗下一切苦难。   小石阑手里抓中白凤的爪子,急冲冲跑回来,那精致的小脸满是血痕,身上有多处伤口,没有人知道这短短六个时辰里发生了什么,只见她跑步的姿势有些怪,原来,有一只脚肿了,肿得像是挂着一个球,却没有让她停下脚步。   白凤被她抓得很不开心,使劲拍打着翅膀,还不停啄她的小手,小手满是鲜血,她没有松开,她分不清自己为何这么执着,她只知道,救人,快救人!   白凤一看到慕容哗,它发出一声难听的鸣叫声,像被谁掐住了脖子,发出的嘶哑声。白凤是羽翼的白鸟,千年前,它见证了这个男人冰封的全部过程,事隔千年,但是它还记得这张脸,这张脸,太完美,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喂,醒醒,你要的小老婆我给你抓回来了。”小石阑狠狠摇晃着他的身子,他却没有一丝丝反应。   白凤刚落地,那修长的羽毛拖在地上,十分美丽,它有些愤愤不平怪叫了两声,石阑已经用彩光罩住它,不容它跑出去。   太阳渐渐没入山腰上,小石阑急了,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道这个白鸟是千年原蛊,他也没有告诉她。   “怎么办?怎么办?”小石阑记得挠头,突然看到慕容哗的双脚开始变得有些透明,脸色也是,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她这下彻彻底底信了这个人是未来来的,他说六个时辰,现在快到了,所以他要消失?   小石阑一把将白凤抓起来放在慕容哗胸前,“这个不是你一直要找的小老婆吗?它来了,你醒醒啊?”   白凤气得几乎抽过去,它想说它是公的!可是看着这个脸色几乎透明的男人,它低下头,将自己身体里最后一滴精华滴入他口中。   那俊美的男人渐渐消失,白凤仰天哀鸣一声,化作点点细细的荧光,灰飞烟灭!   小石阑不知这算是成功了还是已经死了?她伸手去抓他,他却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青草,小石阑这是才发现突然感觉到全身疼,从脚传遍全身的痛,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脚肿得和头一样大。   刚才为了不惊动白凤,她在荆棘里被毒物咬了一口,没敢吱声,她突然发现站在冲过来的小少年,红衣如火,他疑惑地看着小石阑趴着的地方,刚才他来过,这里明明躺着一个人?   “阑儿……”他惊呼一声。   “念哥哥……”小石阑有些痴痴看着唐念,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这两天的事情都是空白,她不记得有一个长得如神祇般俊眉而威严的男人来过,这就是阿婆黑玉的力量,却不能抹除全部,只是留下一些痕迹!   阿婆施展了两天的法术,黑玉上的光泽早已经暗沉,她看到慕容哗的渐渐出现,昏迷不醒,满头白发在空中飞扬,她将他送至床榻上。   风雷记得立马上前去看,“怎么回事?”   南宫芸缓缓走过去,淡淡道,“应该是隐患发作了。”   她欲伸手为他把脉,红玉却抢了一步,“不劳姑娘费心,有红玉就够了。”   红玉知道慕容哗不喜欢别人碰他,就连她都一样,她从袖中掏出金丝交给风雷,风雷系在慕容哗手腕上,用这样的方式把脉,对于别人来说也许会不准,可是对于红玉来说,却不会有什么差异。   脉象虚弱,却有所好转,不是之前那个正常的脉象,她喜极而泣,惊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得到了,得到了……”   南宫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他不喜欢别人随意触碰,她又何尝不是?难道她就是随便之人?既然得到了,也算是两清了吧?   真的两清了吗?为何总感觉自己丢下了什么东西在这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阿婆和阿仇也随着她离开,两天的护法做得不易,阿仇有些疲惫,看到南宫芸却有些心不在焉,他低声问了一句,“主子,难道不执行老主子的遗训了吗?”   南宫芸抬头看着黑夜,目光转移至阿仇脸上。   阿仇总是这样默默守护她,默默提醒着她她的使命。   “阿仇,如果那遗训原本就不对,你还要我继续吗?”南宫芸的声音清凉,如这个秋日的风,很冷。   阿仇的眸光闪过什么,却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你若不喜欢,可以放下,我带你回去。”   南宫芸抬头看着他,一张俊朗的容颜,带着一条伤疤,却没有毁灭他的风采,反而增添的戾气,更耐人寻味,那双有神而坚定的黑眸显得更加不可忽视。   对,那条伤疤是她给他的,第一次见面时,她手中的寒剑险些刺瞎了他的眼,她想不明白这样一个高手,连唐念都没有打败他,而她却轻而易举伤了他。   他受伤时,只是放下手中的剑,冷冷道,“我输了!任凭处置!”   那时,南宫芸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以后跟着她,可好?他答应了,褪去一身华服,换了隐卫的锦衣,从此天涯海角,都在她身边守护着。   南宫芸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知道他是寻仇而来,她不知道他有什么血海深仇,只知道他叫阿仇!   “带我回去?我还能回去见列祖列宗吗?”南宫芸自嘲一笑,有些凄凉。   “老主子虽然让你立下毒誓清除圣女,可是列祖列宗未必真心希望圣女死去,圣女和南宫家世代相传,关系甚密,千年前,圣女还是定国皇后的嫂嫂,这层关系永远无法抹灭,老主子的遗训若是错的,主子不必为之为难自己守住一个没有意义的誓言!”   南宫芸不语,沉默,是她难以诉说的苦楚。   “仇,报了又能怎样?报仇只不过为了图一时之快,杀了,又如何?定国不会回来,圣女灵气不会危害人间,可是圣女对人间所付出的也将不会再存在!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理由,你不能决定他人是否有存活下去的意义!”阿仇说得冷冷淡淡,却句句都令人无法忽视!   南宫芸再次看向他,对他,她有很多疑虑,她一直没有问过他,他的仇人是谁,可是今晚,听他这一席话,她不得不问了一句,“阿仇,你的仇报了吗?”   阿仇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复杂,静静看着南宫芸,不知他在想什么。   “那你放下仇恨了?”南宫芸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这是她第一次问他的过去。   阿仇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甚至没有回答!   这让南宫芸有些疑惑,却没有再追问,转身悠悠然离去,看似潇洒,却满是伤痛。   伊人已经远去,淹没在这黑夜之中,阿仇久久才开口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世仇敌不过你一笑!”   第二天,阿婆不顾虚弱的身子,在幽兰山庄找阿宝,兰笑书这厮不知将阿宝派去做什么,一直不在庄内,就连庄内所有人都不能说阿宝这个名字!   兰笑书感觉自己是自私了点,可是,他还真是不舍得将阿宝这个得力助手放出去,自私就自私了吧。   没有阿宝在身边,他换了慕容长乐来使唤,可是又不该真的使唤,毕竟人家是公主,要是一句不中听的话得罪了慕容家,这幽兰山庄里还住着一个慕容哗呢,随时都会捏死他!   幸好他没有心思和他说那十万两黄金的事情,他就当做不知道,要不然,赔掉十万两,他岂不是没有心病也要心疼出一身病了!   阿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拦住兰笑书,急切问道:“那个人是不是阿宝?”   “他叫阿胖,没看到胖得像个球吗?走吧走吧,跟你的主子赶紧离开,帝师都已经回来了你们还留着做什么?”兰笑书很不耐烦下逐客令,他就是怕阿婆带走阿宝,这些年,阿宝早就成了他的亲人,谁都休想带走!   阿婆喃喃说着:“阿婆?可是我听说他叫阿宝啊。”   “你知道元宝吗?我觉得他长得就像个元宝,招财!所以给他取名叫阿宝,走啦走啦,别妨碍我做事。”兰笑书摆着一副臭脸撵走阿婆。   可怜的老太婆出门时还哭得一塌糊涂,十分可怜,兰笑书犹豫了一下,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狠狠磨牙,“我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该死的,居然还是一个老太婆的眼泪,他在醉香楼,自己去找!”   阿婆一听,两眼冒光立马冲出院外。   南宫芸轻笑看了一眼兰笑书那副臭脸,没有评判。   兰笑书臭脸一拉,“笑什么?我觉得你倒不如留下来,把握院中那个妖孽拐跑,怎么说现在的他风华正茂,绝世风华,虽然还是一头雪白的头发,却难以默默他那绝世风采啊……”   兰笑书想要用所有好的词语去形容此刻的慕容哗,却发现每一个词都难以概括他的俊,他的美,他的妖,他的才。最后干脆不说,“反正他的确是那种不容错过的好男人,至于我家小阑儿嘛,唐念那小子痴心妄想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你们成双成对,好事,好事!”   他笑得很欠揍,说出这种话也很讨打!幸好慕容哗没听到,若是听到,只怕他这一刻就笑不出了!   他用一个词形容唐念,痴心妄想,可见他早就看出唐念的心思!   南宫芸没有理会他那张嘴,冷漠回答:“他对我是无心,我不会守着一个无心人!”   兰笑书撇了撇嘴,盯着南宫芸离去的背影,淡淡道:“人不守,最好心也不要守!”   南宫芸的脚步猛然一顿,眸光微转,却只是抿唇不语,目光看向主院的方向,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去。   兰笑书转身自言自语:“你的手下让我不痛快了,我也不让你痛快,要是阿宝真的离开了,我要你拿心来还!阿宝啊,你最好别忘恩负义,有种把阿婆带到我这边,大不了,我给她养老送终!这么厉害的一个阿婆,日后我想回去做些什么事情,她就可以帮忙了。”   他收起自己那些小九九,转身准备走人时,看到慕容哗一行人冲冲离开,他知道他暂时稳住京城中的骚动,必然是迫不及待去寻找石阑!   突然看到南宫芸居然调转了方向,朝慕容哗而去,兰笑书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若南宫芸将慕容哗搞定了,小阑儿一定会伤心,唐念倒是求之不得,虽然他心向唐念,但是,他总感觉违逆石阑心思不对!   南宫芸是一个光明正大之人,她不会耍阴的,若她帮慕容哗找石阑,那唐念就该发愁了!百里鸟能助唐念找到南宫家的人,也能帮着南宫家的人找到唐念!这一场局,最后会如何?   南宫芸!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子,只可惜来晚了,要是来早一点,会不会有些变化?也许会,也许不会。   兰笑书长长叹一口气,身为男人的他虽然不如帝师,但是至少他知道,他若是帝师,绝对不会找替身,更不会找影子。“至于吗?身子刚好转就这么想小阑儿?也许真想了,刚刚见过小石阑,他那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思念之情岂能堵住?只怕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小阑儿身边,真想看看他是怎么解释的?”   兰笑书暗笑觉得好笑,那夜看到帝师不会解释,只会用吻来解释他的爱,他就想笑。用身体来证明他的心,让醋意横生的石阑感受到他的爱?真是只有这个没经验的帝师想得出!兰笑书虽然没有经验,至少看过几本书啊,花言巧语还是会的,解释这玩意,他更加在行,只可惜,他的解释都是掩饰和谎言!   而慕容哗则不同,他不会解释,只会用行动证明和倾述。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石阑的心被醋意和猜疑蒙蔽,看不到他的心,读不懂他的情!反而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她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小丑,伤心离去!   他马背狂奔,只想快点见到他的妻,想现在看到她,立刻看到她,不管她怒也好,闹也罢,哪怕是冷眼嘲讽,又或者是青峰相对,他都不在乎,他想告诉她,他思之如狂!   京城中的局势稍微稳住,希望冥王和公孙长琴不要让他失望!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追回他的妻子!   南宫芸策马在他身边,却没有看过他一眼,对于她而言,这个男人是毒药,毒药是甜的,令人甘之如饴,良药是苦的,所以说良药苦口!   “我会带你尽快找到唐念!算是给唐念一个还礼!”南宫芸冷笑说着,目光清冷而带着灵气,看着远方的百里鸟。   唐念用百里鸟找到她,将她引来,她同样可以找到唐念,让唐念知道,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利用她,就必须要付出点代价!   ------题外话------   求月票和评价票票咯,评价票票,姑凉们,月底了,不要让这些票票过期了哟,评价票,免费的那张,不要花钱,……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86千年眷恋   求评价票和月票,月底了检查一下,别浪费了哟,群么么……   ------题外话------   尹小王爷嘟囔着表示不满意,“白眼狼,别老因为东宫的事情埋怨我,我告诉……”   石阑见他又难得地沉默,只是瞟了一眼闷闷不乐的他,“原来你不是来保护我,而是来避难的?”   也许这就是尹小王爷为小郡主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让小郡主在公孙长琴的心中有那么一席之地。   他不这么做也许是因为他明白很多,越是明白,心中那股气就越旺,他宁可不明白!小郡主的确没有爱过他,小郡主甘愿为公孙长琴而死,她死了,公孙长琴也许记得她,也许不记得。而尹小王爷这般纠缠着他,他想忘记那个女子都难了。   石阑知道他就是这样嘴不饶人,心肠不坏,每天嚷嚷着要杀了公孙长琴,却从未真的下手。他若真的下手,借着帝师的手,早已经将公孙长琴粉身碎骨。   “这四下都是唐念的人,他早就看我不顺眼,我觉得还是留在你这里最好!免得他动动手指头就把我弄死了,我死得就更冤了!”尹小王爷无奈叹息一声,还在心疼他的鸽子。   最后一点,就是他的鸽子白死了,一心以为算是给小帝师补补用的,看模样,全进这女人的肚子里,汗,真是死得冤枉啊。   第一,是他的小帝师梦破碎了,第二,石阑居然不知廉耻说葵水来了,让他一个大老爷们觉得难为情,第三,没有小帝师,帝师该如何将帝妃拐跑啊?看这个女人似乎铁了心要和帝师决裂,他就急。   尹小王爷嘴角一抽,狠狠磨牙,心中五味杂陈。   “我现在葵水来了,不需要你的保护!”石阑淡淡道,漫不经心翻阅着书籍。   “你以为小爷我乐意?我这不是为了防止那妖孽突然色心大起,我责任重大!”尹小王爷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石阑身边一个侍女都没有,他岂能放心唐念那厮?   “这么讨厌我就不要躲在我这里!”石阑没有看他也知道他在瞪她!   尹小王爷可不放心这个唐念,他打死也要赖在石阑的房内,对石阑依然是横眉竖眼。   他知道她不能受寒,总是小心翼翼呵护,厢房之内,布置得十分别致,还有两个香料冒着馨香,缓解她的腹痛,怕她无聊,又命人找了很多关于江湖趣事的书籍给她。   “好。”他对她永远都说一个字‘好’。他不会拒绝她,甚至不懂的拒绝,他冲凌风吩咐了一句,“准备一间厢房给少夫人,多添些炭火!”   石阑闷闷吸了一口气,却转身回了暖阁,“不想出去了,我想休息!”   “我陪你出去,这附近布下了太多阵,还是守在你身边才能放心!”唐念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四周,目光盯着天空中的百里鸟,似乎猜到了什么,又似乎听懂了百里鸟在说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   “天冷,下次出门,记得多穿点!你若有点什么不适,你父王未必还能承受得住!”他稳步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拉高她的衣领,不想让她受寒!   他仿佛知道她要去哪儿,他看着她的双眼,似乎看到了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他不相信,也不服输!   “阑儿!”唐念只是幽幽叫了她一声,这一声,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力,让她停下了脚步!   石阑的手猛然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脏衣服丢在地上。心中暗暗猜到了什么,心中那复杂的情绪在翻滚,冲了出去。   处理干净自己,却处理不干净自己的心。总是感觉神棍出现在她七岁那年很奇怪!他是现在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时刻?他说他是来自未来?   石阑闭上眼睛,沉了一口气,拿着东西走入内室。   “幽梦?当真那么重要吗?”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眼,他真的只是因为她的眼长得像她吗?其实,他根本没有发觉她长得像她!   其实,她欠神棍更多,她知道。可是不同的是,她欠神棍的,她心中全是欢喜,而她欠唐念的,她就会感觉压抑。   想着他,她会放肆地大笑,可以恨可以爱甚至可以为所欲为,欺负他。可是,一想到唐念,她就感觉很压抑,感觉她欠他太多太多。   “好。”石阑看着小篮子里那些女儿家的东西,浅浅一笑,她还记得她说过,箭不虚发,他也说笑地逗她,虚了没有,这次,虚了!   “这些你自己先用着,我去看看你父王,他未必能够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唐姑姑很失望,她相信石阑不会说谎,突然听到隔壁孝王的喘息声,似乎在压制着那汹涌澎湃的心痛,发出的低泣声,她关切看了看石阑,将手中的东西都交给她。   “白凤白凤,美若白凤,洁白如雪,如凤惊鸿,蓝天凤眼,这些都是关于它的传言,在我失忆的那两天,我见到过它,眼睛是蓝色的,只可惜它已经死了!”石阑没有说她还记得神棍说过,她是他的妻,还记得神棍虚弱的心跳声。   唐姑姑一愣,“什么?你说你看到过千年白凤?阑儿,你可知它长什么样子?为何这般断定?”   石阑轻轻摇了摇头,“千年白凤,八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它消失在我眼前!”   唐姑姑以为石阑是因为她娘的事情才会这样,安慰道:“阑儿别担心,要是在这几日找到千年白凤,你娘还有救,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石阑依然沉默,就连笑容都变得苍白而凄凉。   唐姑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念儿这孩子,说你受了风寒,需要女儿家用的东西,我还愣了半天,才明白,真是的。”   唐姑姑笑着走进来,带着很多东西,那些东西。   而他却不知,她本想说,他可不可以要求别的,除了娶她!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她想告诉他,他让她感觉很累!   石阑依然沉默,余光中看到唐念的脚步有些凌乱,似乎急着逃离这个场面,她却不知,他是怕石阑尴尬,才急着走出去。   唐念的脸上有些微红,大手敷在石阑的手腕上,第一次有些尴尬和手足无措,慢慢起身,“好,我先出去。”   “念哥哥,我累了,不想谈婚事的事情,你……”   是吗?真的没有关系了吗?他是不是还欠她一个解释?还是自己欠他一个机会?   腹部突然有些疼痛,打断了她的思绪,血腥味传来,她的心瞬间一疼,以为月事没来,她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原来,只是迟到了!这下,算是和他再无瓜葛了,对吗?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十五年,曾经,她也渴望回到自己的世界,渴望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她不知道,若是战友们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她会是什么反应,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震惊吧?   不知为何,这一刻,她竟然感觉,神棍也有软肋,他是一个无情之人,却也是一个十分重情之人,这一刻,她分不清他那一句,‘幽梦’叫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份情,又或者是对千年前的眷恋!   石阑依然沉默,他总是这样,能捏住别人的短,捏住她的软肋,她的父王。   唐念没听到她的回应,眸光微寒,却没有责怪,反而浅浅一笑说道:“那我当你默认了!”   沉默,她一直选择沉默,说不出拒绝的话,那么她也不想再说出一个‘好’字。   石阑垂下眼帘,不愿意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无奈和难过,她不想给,她想收回承诺,可是他却让她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让她越陷越深。   他伸手从石阑的腰间拿起那块月牙玉佩,那是他坚持存活下来的勇气,再疼再苦再累,他都不怕,他只想让她将她的心交到他手中,他用一世的情呵护!   唐念将下巴顶在她肩上,目光看着那烧得正旺的炭火,“阑儿也不算错怪我,我只想娶你,想给你一世的幸福,想你能实现你给我的承诺!”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石阑一直以为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娶她,可是眼下,她又错怪了他一次。   石阑心中一软,原来他将她带来这里是因为要救她的父王?   “别说话,你娘应该是时日不多,找不到千年白凤,岳父心中已经很难受,若不将你带过来,只怕你父王要随你娘亲一起去阴曹地府!”唐念笑得十分温和,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一口热气。   “念哥哥……”   石阑感觉他的关爱让她喘不过气,让她难受,却无法发作,像一口闷气堵在喉咙,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唐念按住她的身子,大手抓着她的小手,带着不容违逆的语气说道:“你的手太冰了,晚上泡个热水澡驱驱寒气。”   孝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父王……”石阑心微微一颤,看着孝王,知道他深情,也知道,他看开了。   孝王笑得十分凄凉,“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娘亲苦苦挣扎着,再不告诉她,我怕她再也听不到了!”   石阑心中更是不舒服,黛眉几乎拧成一条线,“父王!”   他笑了笑,“好,好,今儿算是听到了喜事。我去告诉你娘亲,她一定开心!”   孝王看着这个唐念,心中顿时欢喜不已,唐念比炎王要好一千倍,要是唐念这小子成石阑的夫君,那是石阑的福气,唐门的人专一,痴情,就像唐玉一样,一直没有忘记她的夫。   石阑脸色不怎么好,挣扎了一下,很显然,她有些怒了,“父王别听他胡说。”   “岳……父?”孝王满眼疑惑看着唐念。   孝王嘴角一抽,半天发不出一个字,怎么还变成了岳父?唐念这小子不是只叫他叔叔吗?怎么改了口了?   “也许是受寒了,岳父,你寒气重,还是我来吧。”唐念说着,伸手将石阑圈在怀中。   唐念摇了摇头,没有提起那些事情,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他的娘亲和爷爷对石阑有偏见。   孝王急了,问唐念:“念儿,我的宝贝怎么了?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石阑摇了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阑儿,哪里不舒服?”   唐念潇洒解下披风,披在石阑身上,他深邃的眼眸似乎看出石阑并非受寒,而是被什么冲击了大脑,他以为是那个蛊毒没有清除干净,紧张看着石阑的。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这里已经坏了一个,你不能再坏掉,你若坏掉,要父王还怎么活啊?”孝王连忙扶着石阑走出那寒冰床,走入一边的暖阁,他以为石阑是冻坏了,心疼地将她的手放在暖炉上取暖。   她说过他很面熟,她说过她见过他!原来,见到,是白发的他,虚弱,突然想起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千年白凤?小老婆?”   石阑的头猛然一痛,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如白色凤凰般美丽的鸟儿灰飞烟灭的场面,她怎么会见过?她伸手轻轻揉了揉额头,脑海中浮现出一张熟悉到令她心痛的容颜,白发,玉颜,他怎么会在自己小时候?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父王,千年白凤……”   石阑却含笑接受了他这一拍,换做以前,只怕她会跳起来和孝王决战,可是眼下,这一拍,却带着浓浓的父爱和关怀,感觉那么温暖。   孝王的脸色居然燃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瞪了石阑一眼,又瞟了一眼站着的唐念,伸手狠狠拍了拍石阑的额头,训斥道:“女儿家家的,整天将爱不爱挂在嘴边,也不担心别人笑话你?”   石阑轻声安慰他,“父王,你爱娘亲,娘亲知道,可是娘亲也希望你能好好活着,才能让她安心。”   若躺着的人是他,他定要她好好活着,快快乐乐活下去,忘记他,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他不能为她承担一切苦难?   孝王紧蹙的眉头揪成一团,一个川字写在脸上。   石阑蹲了下来,仰视着这个男人,轻轻问了他一句:“父王,如果躺在这上面的是你,而坐着的人是娘,你希望娘怎么做?”   孝王艰难地开了口,“宝贝啊,你娘她一定可以起来的,你听,她的心还在跳。”   “父王,娘亲不想看到你这个模样!”石阑也坐了下来,看着沉睡中的女子。   “父王。”石阑轻声唤了他一句,她从未见他这个模样,萧条而落寞,令人心疼,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冰冷的。   竹园内,一张冰床上,一个柔美的女子静静躺在这寒冰之中,她的容颜依旧没有变,二十出头的模样,寒气吞没了她,还有他,孝王,他一直坐在一边,手静静握住她的手,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她还活着。   红玉急得想要冲过去,可是一听南宫芸的话,她知道,他们若冒然闯进去,都死了,帝师岂不是一个人?如何对付唐念?   南宫芸拦下了他的侍卫,风雷、黑鹰、红玉、云庭等一千多名侍卫,淡淡道:“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毒虫鸟兽,唐门的机关和毒针,难不倒你们的帝师,却足以让你们在没见到帝师之前,灰飞烟灭!你们保护不了他,只能从长计议,想一个攻破这阵法的对策!”   慕容哗猛地挥舞马鞭扬长而去,南宫芸正欲阻止,他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百里鸟飞回南宫芸手中,她美丽的眼眸带着笑意,“他们在十里外的竹园里!”   尹小王爷在一边更是愤愤不平,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百里鸟,他猛地蹙眉,南宫家的人在附近?   唐姑姑对凌风问了一句,凌风只说,唐念要娶石阑,其他的只字不提,唐姑姑笑得合不拢嘴,这算是她至今以来收到最好的消息,她早已经盼着石阑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她又再一次救了尹小王爷,尹小王爷闷闷坐回竹椅上,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石阑没有回头,她只是淡淡一笑,“念哥哥,陪我进去。”   男女授受不亲?慕容哗怎么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虽然不介意,可是,他也不允许任何人让他想起慕容哗!   这个‘亲’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唐念幽幽的眼神投来,令他遍体通寒,十分可怕。他从未想过那样的俊美的男人居然有这般犀利而可怕的眼神,带着不容侵犯的凛气和杀意,如死神的双眸,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存亡!   尹小王爷一看到唐念又拉着石阑的手,顿时气得从竹椅上蹦出来,指着那刺眼的手,“男女授受不……”   唐念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凉的小手包在手心中,似乎无论他怎么捂都捂不热。   石阑看着他,若他都宣判了娘亲的未来,她还能挣扎吗?这里有唐姑姑,唐姑姑的眼眶早已经红了,可见她已经无能为力!   “阑儿,现在呢应该劝劝岳父,他一直期盼了十年,最后这样的结果他未必承受得住!”唐念的声音很轻柔,却透着小心翼翼的关怀和提醒,提醒着石阑她还有孝王,孝王比她更难过,孝王需要她,她要振作起来,才能帮助孝王走出悲伤的阴影!   这一刻,她恨不得将庞绿如千刀万剐,而不是断了她一条臂膀。可恶的战简,为什么要救走断臂的庞绿如?   石阑心中咯噔一下,有些难受,她一直以为失而复得,可是,却还没有得到就预示着失去?从唐念的眼神,她看到她娘亲的未来,只有死!   他对她的关爱无微不至,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总是为她考虑。   “阑儿,岳母的情况未必如你所想的那样,十年沉睡,药水侵蚀,她现在除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希望你能看清这一切!”   唐念这一路上都只说岳父,从未提起过岳母,看他脸上没有惊讶之色,似乎已经知道,他两手放在石阑的肩上,重重按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重大的事情。   “念儿,阑儿,你们可算是到了,眼下这个局面让我很为难,妹妹她……”   唐念微微蹙眉,却不语。   看着尹小王爷像个小怨妇一样看她,她心中虽然不爽,却很踏实,她缓缓走入竹园内,满地枯黄的竹叶,显得有些萧条,石阑的手轻轻一挥,彩光闪过,一片生机盎然的竹园再次展现。   她救了他,他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这么咒她!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似乎就是尹小王爷,天不怕地不怕的尹小王爷,却唯独怕神棍出事!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模样,神棍应该是脱离危险了,否则,尹小王爷不会这么自在!   唐念要杀鸽子,她能阻止吗?她已经阻止了唐念杀人,难道还想要阻止他杀鸽子泄愤?   石阑嘴角轻轻一抽,她知道这就是尹小王爷,好的时候好得要命,差的时候,比那蟑螂还令人烦!   “到了!下车!”尹小王爷没好气喊了一身,自己便走进那一个竹园之中,这里大多都是孝王的人,尹小王爷一身气没处发,理都不理身后那些唐门的人,他知道石阑不会杀他,所以也就大胆起来,大喝一声:“孝王,你那要死不活的女儿来看你了!”   看到石阑不但没有胖,反而还瘦了,他就更心疼,那些鸽子都吃到哪儿去了?!   分不清她是在出气还是在帮唐念那厮,尹小王爷一直吹鼻子瞪眼,原本还想再调和,可眼下已经演变成他和她的仇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尹小王爷脸色十分难看,他堂堂一个小王爷被当做马夫使唤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他辛辛苦苦养了那么多年的白鸽,居然都被唐念炖了,最让他生气的是石阑吃了,每天两只鸽子,全部下肚,她明知道那些都是帝师的信鸽,却还是一只一只消灭,真是个白眼狼!   因为宁静,总会让她想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   石阑懒洋洋靠在软垫上,一直没有睁开双眼,这些日子,气也气了,恨也恨了,不知为何,反而平静了很多,她只是不想开口说话,只想继续这样静下去。   “阑儿,很快就能见到岳父,你想让他看到你这个模样吗?”他最终不得不将孝王搬出来。   石阑一路上渐渐消沉,话也少得不能再少的地步。   唐念才暂且放过他,却阻断了他所有的信息,他的飞鸽统统被唐念炖了,气得尹小王爷两天没说话!   一别十几天,尹小王爷喋喋不休说了各种好话,唐念想处理掉这个人,可是石阑却说留着吧,让他赶车,说他赶车技术好。 ☆、087哗,告诉我,丫头在你心中真正的名字   他手中握着孝王,飞雪,尹小王爷,甚至现在的慕容哗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管哪一个受了一点什么,都会伤到石阑!   她不食言,他就不会伤害!若她食言!他梦想幻灭,发狂起来,也许当真会伤了她!   这简简单单的话却很不简单,她是从来不会食言,而他,的确从不伤害石阑!甚至处处为她好。他说,希望这种平衡能延续下去!   “我的阑儿从来不会食言!我也从不会伤害你!希望这种平衡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什么都别说,先去看岳父!”唐念松开了她的手。   “念哥哥,我想我该将一些东西还你!”石阑低头看腰间的玉佩,却被唐念打断!   唐念伸手拉住她,目光十分受伤,他第一次爱一个人,他知道,一旦爱上,很难改变,可是他还是义无返顾,他始终不愿意去撕破那层纱,他努力维持着假象,似乎幸福就在明天!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努力拼搏着!   “阑儿……”   石阑伸手拍了拍胸口,狠狠咳了好几声,似乎没有缓过来,染过唐念,去见了孝王。   唐姑姑说得顺其自然,拿着盆就往厨房走。   唐姑姑长叹一口气,“很难说,昨夜他一个人默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到现在还坐在病床上,我先去给他打点热水,免得冻伤了身子!”   “唐姑姑,我父王他怎么样了?”   唐姑姑是唐门门主,万人仰慕的女强人,居然心甘情愿为孝王使唤?她和她的娘亲当真好到这种地步吗?   唐姑姑亲自打水伺候孝王这种事情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可是在石阑看来,确实一件奇怪的事。   唐念突然松开石阑,石阑狠狠咳了好几声。   “念儿,阑儿……”唐姑姑出来打水,看到唐念像发了狂一样将石阑圈得几乎窒息,以为是自己这个不经事的儿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石阑无法呼吸,却挣扎不了。   手臂紧紧锁住她,几乎将她的骨头捏碎,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门打开那一刹那,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通过,转身狠狠抱紧她,他的心需要她来填补,此刻的痛,需要她来治疗!   鲜血沿着指缝滴落,轻轻扣在青石板上,每一滴,都是从他心里涌出,仿佛钝器割据,慢慢的,狠狠的,隔开他的心,让血肉狠狠撕扯着,痛,很痛,漫长而悠远的痛!   唐念一直站在门口,那绝美的容颜染上一层冰霜,手紧紧攥紧,指甲狠狠揉进肉里,他用痛来提醒着自己,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个封印和小时候用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现在她的灵术变得强大,封印更加坚固,只出不进的封印如一个保护罩笼罩着他。   石阑轻轻挪了挪身子,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她还是离开了他,只是,她设下了她的圣女灵术,保护着他,只有她能解开这封印!   可是,她能离开他吗?若她离开了,唐念盛怒之下将他杀了,那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他就是这样,从字面意思你看不出他的恶意,却总是揪住你的短!石阑当然担心,若唐念当真那么做,她父王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都是有可能的!   他明明看到了一切,却装着不知,非要用‘岳父’这两个字来提醒着石阑,他不会毁约!又用她的父王来威胁她立即离开神棍!她父王情绪不稳定不是有唐姑姑一直陪伴左右吗?但是,他若想要唐姑姑离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念哥哥……”石阑有些怒,想叫住他,他却已经冷冷关上门,离开!   他就是不允许石阑说出违约的话,不许她说出她不想嫁给他,不许她退步!她可以不上前,不靠近,但是,绝对不能退步,她,不能毁约!   他深深吸一口气,打断了石阑的话,“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既然你没事,我先出去!岳父情绪不稳定,你赶紧起来去看看他,免得他一时想不开,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她当真是眼瞎了吗?还是心瞎了?为什么将心交给别人,让别人摧毁?也不愿意交给他保护?   只要她肯走出这一步,他会用行动证明他才是她的良人!他会证明,不管是身还是心,他都只会拥有她!   唐念却突然转身,狠狠咬牙,压制住那从骨子里发出来的痛,他深爱的女人,心心念念爱着别人,哪怕受伤,都义无反顾!为什么她就不能看看他?将心交给他?   “既然念哥哥都看到了,也就不需要我再说些什么……”   石阑看不见他,被神棍紧紧圈在怀中她看不见,但是能听见他怒了,怒了,说明他看到了!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重,俊眉的玉颜,额角的青筋隐隐暴动。   “有贼人进来竹园,我只是想要确定你的安全!”   唐念的脚步猛然一顿,看着屏风后,床帘内,很明显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他的手猛然攥紧,咯咯作响。   “念哥哥一大清早闯入我房间做什么?”石阑带着怒气回了他一句。   他期待他的猜测是错了,可是,他又害怕自己猜对了。   他轻轻推开石阑的门,他的话语中少了往日的笑意,多了一丝期待,一丝害怕:“阑儿,起了吗?”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连忙回了竹园,此时天渐渐亮了。看着四周并无异常,凌风松了一口气,可是唐念却反而蹙眉。轻轻抬手,让所有人都下去!有些事情,若真如他所料,他不希望别人知道!   唐念带着人去林子里找了一圈,都未找到慕容哗的尸首,这两个坚不可摧的阵居然被他一个人破坏了!可恶!   头顶上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有些沉重,看模样的确累得够呛。   这样抱着睡觉姿势的确很怪异,甚至是不舒服,他浑然不觉,石阑也勉强挪了一下身子,尽量找一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在黑暗中,她只是问了一句:“哗,告诉我,丫头在你心中真正的名字?是石阑?还是幽梦?”   黑暗中,她隐隐看到他疲惫不堪的玉颜,完美的轮廓十分迷人,这一刻,谁在她身边,他总算是能睡得踏实。多日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驱使着他不断追逐,别说天罗地网和求死阵,就算是地狱,都挡不住他的脚步!   她无力垂首,前些日子的醋和怒,在这一刻,竟然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她伸手使劲扯了扯被他压住的被子,将他和她盖住,盖住的,似乎不是一张被子,而是一张网,她亲手编织的情网,她亲手将自己和她笼罩在其中,多日的抑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催动内力想要挣脱,想给他端杯水,可是那如铁钳般坚固的怀随着她的挣扎变得更紧。   石阑不敢想下去,这种万一若是发生了,她如何能安心过下去?   石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当真是他?!怎么能是他?他不应该养伤吗?他怎么能冒险闯进来?若一个不小心,在阵中……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他好累,说不出一句话,又担心她会跑掉,死死抱着她,不肯松手。   她突然发觉空气中多了一股熟悉的气味,她警觉地闻了闻,神棍?她刚准备爬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扑下,雪白的发在空中飞落,美丽的幅度,带着凄美的冰凉。   石阑回到房间后,转辗反侧,难以入眠。以前的念哥哥,现在变成了唐念!这种关系的跨越,让原本美好的一切都变了味!   看守的人不理他,石阑听到他说话中气十足,也没有去理会,她不想让唐念看出她太在意这个人。话虽如此,她还是悄悄带着棉被扔进柴房里。尹小王爷那叫一个感激涕零以为是老天开眼,给他掉下棉被了。立马缩了进去,蜷缩在角落里,他发誓,惹谁都不要惹唐念这厮!   “有种你们给小爷我一张棉被啊?别再外面烤着火,不理会里面的情况,给口酒喝暖暖身总该行吧?”   隐隐听到尹小王爷在柴房的声音。   秋高气爽,夜色迷人,石阑走出房门那一刻,一轮明月高高挂起,透着蚀骨的寒气,令人发寒。   可是,她无法忽视他的目的!他想要娶她,想要她的心!这些,都是她给不起也给不了的东西!   世人也许会感恩戴德,可是她,却不一样!她是感激他为她做的这一切,让她及时感到孝王身边,陪着他和娘亲走最后一段路程,算得上是一家团聚!   他做事总是如此,利弊各半,让对方得到一定的甜头,忽视他的目的!   石阑静静坐着,听不到凌风说什么,她心慌,从答应嫁给唐念那一刻,自己就已经陷入两难的境地。唐念名正言顺的追逐,明知道他在限制她的自由,软禁她,却又做得滴水不漏,从表面上看,他只是为了让石阑救孝王!   夜,静得令人心慌,凌风回来之后对唐念说了些什么,他的神情有些凝重,看了看石阑那扇门,情绪十分复杂。   唐念不语,一切都随了她!他知道凌风不可能抓到慕容哗,这声音,难道是慕容哗死在阵中了?若是死了也好,至少不是他杀的,此事与他无关!   她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克制着心中的恐惧,装作头疼的模样,“我累了,想回房休息!”   是死了吗?还是被凌风抓住了?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安,这十几日来,神棍应该在养伤,一定不会是他!可是为何心这么乱?   突然远处的声音戛然而止,石阑的脚步猛然一顿。   其实石阑并不喜欢钓鱼,可是,只有钓鱼,才可以安静,才能沉默,他才不会说出一些让她压抑的情话。   唐念见她转了性子,也看不出她是真想钓鱼还是只是想要安静,“难得你有兴致,随你!”   “好,不过,我想钓鱼。”石阑没有拒绝。   唐念只是摇了摇头,“一定是走投无路之人,躲避外界的干扰,我已经让凌风去带他过来,一会儿给你瞧瞧。今日阳光甚好,我带你去划船!”   可眼下,姬森未必是她的人,她也很清楚这一点,姬森极有可能被唐念拐了,只是唐念给他的宗旨是保护她,听从她。   “这个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石阑是一个惜才之人,这也是为什么她建立了食味轩,只可惜被笑面公子带走了一半叛徒,只剩下一半给了姬森!   石阑点了点头,却多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这里地处夏国,夏国武林高手确实不比琉璃国少,有人无意闯入似乎也是人之常情,她有些钦佩这个人,居然能在阵中求生的同时一步步攻破,定然是少有的高手。   唐念淡淡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许只是一个无意间闯进来的武林高手,阑儿不必去担心。”   “这附近有念哥哥的天罗地网阵,加上父王和唐姑姑设下的求死阵,坚不可摧,是谁一心求死,居然闯进来?”石阑漫不经心说着目光投向远处。   石阑没有再反驳,而是随着他离开,目光扫了一眼四周,前几天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闯阵的声音,现在,这个声音似乎越来越近了。   唐念却执着抓住石阑的手,不理会她这话中之意,带着她走出竹园,“有些人愿一生寻梦,沉迷于梦境之中!谁都阻止不了,谁也改变不了!就算不属于自己,不争取,如何知道不是自己的?”   她似乎在说自己,却又像在说,他的梦,是不是也该醒了?   石阑浅浅一笑,直视他的双眸,“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若梦的不真实,那些泡影原本不属于自己,是不是该醒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岳父做了十年的梦也该醒了!”   唐念嘴角带着有些苦涩的笑,却很温和,他的笑容如春天一样灿烂,似乎那是希望的光芒,令人忘却烦恼。   “嗯?”石阑抬头看他,当做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刻意回避三日,就是想知道她的心里是否有他的一席之地,她正好让他看清楚她空洞的心!很冷!   “阑儿。”唐念声音温和,眼中的失落还是难以掩饰,他以为她会来找她,可是他错了。   她走出院子时,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娘很快就消失了,连这最后一口气都不会留下。她不喜欢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因为十年前,她已经经历了,今天,她不想在去经历。   三日,石阑依然没有主动找他,甚至没有去看过尹小王爷,当做不知道!除了和孝王陪着她娘亲,就是和唐姑姑在一起。石阑一直没有说王府中发生的事情。   不识趣的尹小王爷当真被关了起来,一连三日,几乎冻出病来,他拿起玉箫吹出魔音,整个院落的人都被魔音骚扰,头震欲裂,唐念收了他的玉箫。   唐念冷眼抬起,凌风那里还敢说一个字,也许少主就是要少夫人主动找他多一点吧?还是不要瞎猜,少主的心思,谁猜得准啊。   凌风搞不明白,“少夫人要是来找你,少主还不是给她看?”   “她若要见,只说你们没有我的命令不能看,让她来找我!”   凌风疑惑了一下,“那……少夫人呢?”   “将尹小王爷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接近!”   唐念黑眸轻轻眯起,阑儿恍若未闻?他并不相信,虽然知道,但是只要她不表露出来,他可以当做她当真死了心!   “少夫人恍若未闻,只是一心看书,不理尹小王爷,尹小王爷拂袖而去,现在在竹园中发脾气呢!”   “她什么反应?”   唐念一张玉颜依然温润,那深邃的黑眸却闪过一抹杀气,尹小王爷!   唐姑姑见凌风神神秘秘的,以为是讨好石阑的事情,她笑着离开了。年轻人的事情,她不想瞎掺和。   凌风走过来,在唐念耳边汇报石阑那边的情况。   而唐念却相信了唐爷爷酒后的这些话,因为他亲眼目睹了白发帝师。当初看到黑发的他,他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白发俊朗的男子,和帝师长得一模一样,都是绝世风华之人!那天看到白发的帝师,他瞬间明白了,他们是同一个人!   唐姑姑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有这种离奇的事?我听爹说过有一种人可以,但是这种人似乎已经灭绝了,青城的玄门,听闻他们的黑玉是制造圣物留下的碎片雕琢而成,带着灵气。只是传闻,爹也只是醉后随口说了一句,之后再怎么问,他都不提这件事情。”   “我见到了一个人,是小时候寻阑儿时发现的,阑儿用灵气保护着他。之后我去琉璃国,见到了这个人,一直不明白为何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人,我一直以为是一个巧合。可是,当那个人一头白发时,我知道我小时候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而且是现在的他!”   “念儿为何这般问?”   “娘,你可知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人回到过去?”   唐姑姑虽然心疼,但是也没有再问。   唐念一直在和唐姑姑商议着唐门的事情,特别是将柳如烟杀了这件事,他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背叛唐门,已经处决!”   她轻笑一声,觉得自己就是喜欢权衡公平,不喜欢吃亏!可是这一路,公平了吗?若她只是一个替身,她就会觉得,这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就算赢了,也是输了!   尹小王爷说的很对,她爱挑毛病,他没毛病也会被她挑出来。而她呢,的确是一身的臭毛病,他却宽容她的所有。她有她的过去,他有他的历史,她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却对她了如指掌,真是不公平!   那夜她若不随他离开,唐念起了杀心,要毁灭一切,神棍未必还能活着!她和他是有些解不开的结,她想听他解释,但是,不是在那个时候!   石阑红唇微微勾起,却不解释,她有她的做法,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懂,也许有人懂!也许唐念很清楚,她是在救神棍,只是不戳穿而已!   “你当真是白眼狼!帝师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不记住,专门挑毛病是吗?你自己为什么不看看你自己,一身毛病,帝师挑过你吗?他还不是一笑置之,包容你!可你呢?哼!”尹小王爷拂袖而去,看模样气得不轻,走的时候狠狠甩门。   尹小王爷见她恍若未闻,气得站了起来。   她如何不知道这种被抛弃到异世的感觉?她如何不知那种对自己过去的追逐和渴望?五年,他五年活着像死了?心狠狠一抽,却依然不愿意表露出来,她只想听他说一句,他是否将她当作她!   石阑一直沉默,似乎没有听见,只是翻开一页,似乎很入迷,没听见尹小王爷的话。   许久,他突然又说道:“帝师重情,他想知道他关心的人一生是否幸福。而且,他这五年来,一直很迷茫,无法融入这里的生活。唯一让他觉得有些牵扯的,就是寻找故人的陵墓。他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活着和死了没区别!直到你的出现,他渐渐放下了寻找,慢慢上心。我不明白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幽梦,这个词,代表的只是过去,你无法想象这种被抛弃到异世的感觉,当然不懂他的苦衷!”   尹小王爷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闭上他那张嘴,选择识趣地沉默!   “小王爷,你觉得你伤了我还伤对了?”石阑眉梢微微挑起,闪过一抹敌意和杀气!   她早已经不记恨东宫的事情,不记恨,并不代表忘记。   尹小王爷是神棍座下最得力的助手,虽然武功不济,但是却深得神棍信赖,尹小王爷对神棍的关怀,远远胜过她!   石阑只是笑了笑,不予以理会,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态度会给尹小王爷带来灭顶之灾!这四周都是唐念的人,尹小王爷一直不识趣,说着这些随时遭来杀身之祸的话,她若有些异动,唐念必然迁怒于尹小王爷!   “怎么不重要,那些都是我所为,帝师昏迷不醒,根本不知情,不过,幸好我用了你的血,控制住了煞气,否则,被居心不良的人利用,就坏了!”尹小王爷说道最后时,还有些得意,呲牙咧嘴一笑。   尹小王爷急了。   石阑冷冷抬手,不愿意听,“这些都不重要,我不想听!” ☆、088福气还是监牢   “我守在阑儿身边,不要她再受苦难!”   孝王沉默片刻,看着灵位,他默默点了香火,虽然他很不愿意这么做,每一步都是痛,提醒着他,永远失去她!   “阑儿让你回府,你准备带着妹妹的灵位回去吗?”   唐姑姑缓缓走过来,对于石阑和他刚才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但是却带着一抹宽慰的微笑,至少他现在决定要活下来,够了!   “心莲,等我,等阑儿找到好归属,我就来陪你。我不是阑儿为何没看好念儿这孩子,但是念儿比一百个炎王都要强。小时候,为了阑儿没少受罪,几乎死了好几次,都保护着阑儿。若阑儿嫁给他,我也就放心了。”   她在他心中永远都是水心莲,是他孝王唯一的妻子,王妃之位,只属于她,虽然他知道这些她都不在乎,但是,他还是要这么做。   孝王见她油嘴滑舌,无奈一笑,不知她要去干嘛这么冲冲忙忙,他转身拉开一个灵位上的白布,上面写着孝王妃水心莲,原来,他早已经为她立下了灵位,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接受这一切。   石阑不悦地喊了一句,“刚成人,才长高了一点又被你按回去了,回去了,我还要补补,看看能不能长回来!”   孝王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伸手狠狠按了按她的脑袋。   石阑见他这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见他算是找回了一点点往日的风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十分不分尊卑,笑道:“老石,看你没什么大事,我现在去办我的人生大事去了,记住,赶紧回府,别再留在这里!要不然,庞绿如回来端了你的老窝,以后我就要随你喝西北风了!”   孝王十分疼爱女儿,见石阑眼眸中有些湿润,他急了,就低下脑袋给她惩罚,这样的溺爱就有可能把一个孩子给宠坏,可是他愿意。   孝王见她的神情以为是自己出口重了,急得上前无安慰,“哎哟……我的宝贝女儿,父王不是吼你,不揪耳朵了,要不,你揪父王的就好……”   她需要这个答案,这个答案很重要,希望他能亲口告诉她。   原来他对她那么坏都是有目的的,是为了帮她!原来,他帮她的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她眼眶一热,心里暖暖的,她想现在就去问他,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因为这似曾相识的眼睛?   她的心咯噔一下,想起从冥河回来时,自己深陷绝望和悲伤之中,神棍就是用这种方式帮她疗伤。那是她每天咬牙切齿,几乎咬碎了一口贝齿,每天被他折磨得像个苦力,气得她每日想着如何报复回来,可结果,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看模样石阑把他气得够呛,她抬头看孝王时,孝王眉宇间原本满是哀愁,现在取而代之的是怒,原来,她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过来!”孝王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吼了一声,这一声,绝对的中气十足。   她可没有那么傻,乖乖过去给他揪耳朵。   石阑摇了摇头,护着耳朵,“不过去!”   “过来!”   孝王见她说得十分欠扁,却隐隐看出她的心思,她不爱唐念?!这丫头,唐念那么好的一个人,别人求都求不得的姻缘,她居然说得如此轻松,真不是她是怎么想的!   石阑才不怕他骂,护着耳朵理直气壮说道:“这不没过门吗?没过门,一切都有可能,要是你娶了唐姑姑,我就勉为其难,尽一次孝道,牺牲一下也是理所当然嘛。”   “你都还没有过门就想把主意打到你未来婆婆的身上,你……”   孝王伸手要去揪耳朵,石阑立马躲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缩到一边去。   守孝三年,唯独如此,才能先稳住他,三年,她希望她可以让他放下执念,虽然知道胜算很小,但是她还是要试一试!   石阑本想出卖老爹,要是老爹娶了那个美丽的唐姑姑,唐念是不是会顾忌一下唐姑姑的感受放下执念呢?可是转念一想,唐念执着,未必会顾忌任何人!不过孝王这一骂,反而让石阑灵光一闪,她娘尸骨未寒,她是不是有借口和唐念周旋了?   果然如她所料,孝王脸色瞬间一变,看模样当真生气了,“你娘尸骨未寒,你就想着给你父王我找事?你怕你娘夜里寻你?”   石阑嘶一声,疼得揉了揉脸蛋,不知哪来的念想,有些贼贼一笑,小心翼翼试探一句:“父王,要不你考虑考虑唐姑姑?”   孝王感觉这个女儿天生就是来降他的,他想独自悲伤一会都要被她打破,他伸手轻轻掐了掐她的小脸,“不必了!”   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石阑伸手抱了抱他,冰冷的身子,可见他坐在冰床边有多久了,“父王,你还有我,还有大哥,我不小心把你后院的女人都处理了,以后我再给你找一批……”   孝王的手有些颤抖,最后还是闭上双眼,只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石阑知道,那一按,这里当真成了坟墓,   最后,孝王按下了按钮,原本只是为了存储她,而现在,却真的成了埋葬她的地方,冰床渐渐下降,最后地板浮了上来。   孝王拗不过最后气得吹鼻子瞪眼,怎么这女儿出言不逊,每一句还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两人这一吵一闹,这房间沉闷一久的空气似乎多了些喜气,冰床上那张美丽的容颜,神情安详,红唇带着一个似有似无的幅度微微上翘,也许,她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将她的遗憾都填满!   “别说话!”石阑伸手挡在他面前,一脸严肃,“娘亲想要你好好活着,还活得有滋有味的。爱一个人,岂能希望看着他受苦受难?你想要娘亲安息,最后日后续个弦,走完这一生,她才能安心,反正我是不会介意,但是,不能娶像庞蛇蝎那样的毒物回来!”   “宝贝啊,你娘……”   石阑两手叉腰,盯着他,“你可知,女儿也会吃娘亲的醋!你急着去陪娘亲,就要把我抛下吗?”   孝王轻咳一声,立马改了口,“再等我十几年……”   石阑眼中闪过一抹严厉,只是用鼻子发出一个威胁的音调,“嗯?”   孝王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好了,别冻坏了我的宝贝女儿,莲儿,若能听到,记得再等我几年……”   她的心,只会属于神棍一个人,他心宽似海,容纳她的过去,包容她的缺点。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忘记了替身的事情,反而相信,他爱的就是她这个丫头!   唐念肆无忌惮给予她一切,不顾忌世人的看法,不顾忌唐爷爷和唐姑姑的感受,不怕唐门从此无后。他爱得洒脱而肆无忌惮,他说这天下只有他最配得上她!他的爱太完美,而她的心却不属于他!   石阑的心随之一痛,原本还在埋怨他,可是眼下,他埋怨不起来。他被琉璃国皇室中那些纠缠不清的事情纠缠着,牵绊着,都是因为一份情。他无情,却最有情。她如何能埋怨他?   看到这样的慕容宝,神棍的心必然很痛,却无能为力。当初,他可以为他只手遮天,打下一片天地,让他为所欲为,快乐成长。可是他被冰封起来,什么都不能为他做,那些朝堂上尔虞我诈、阳奉阴违的人和事,他不能再为他抗下!他离开,带走了他的快乐。   听说十三年之后,慕容宝随着定国皇帝和皇后潜入深还之中为他施展浮梦咒,那时的慕容宝和以前的三皇子截然不同,以前的三皇子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少年,而那时的慕容宝,确实一个冰冷的皇,他的心千疮百孔,如何还能回到过去?   千年来,都说慕容家没有手足情,其实,慕容家的手足情太浓,太深,才会早就了千年无情的局面!   那天,生死之巅,他一直坐在那里,定然很心疼。他痛一分,他就会痛万分!   因为他太爱他,如何能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在自己面前痛哭?   不知他最后看到他皇弟那一眼是什么样子的?是哭泣哀嚎?慕容家的男儿都是铁血男儿,岂会那么轻易流泪?他流泪,而他,一定很痛吧?   兄弟情深,他皇弟的心随着他的冰封一起埋葬。看着至爱之人受伤,生活得不如意,甚至是可怕的,痛苦的,神棍应该很心疼吧?   可是最后呢,他的离开,让这样一个逍遥的三皇子瞬间变成琉璃国的皇帝,一个坠入地狱的皇帝,没有笑容,没有阳光,冰冷的皇!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孝王,她总是能联想到神棍。听说,他最爱的,就是他的皇弟,他的皇弟生性逍遥,自由自在,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他不断变得强大,就是为了给他这样的生活。   石阑看着他发红的双眼,她还记得他刚才说过的话,他看着娘亲哀怨的眼神离开,就是这一个眼神,就折磨了他十年!心疼,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总是徘徊在莲花苑内,回想起过去,可是每一眼都是痛,都会让他想起她的娘亲是带着恨离开的。   孝王长叹一口气,似乎看开了很多,寻找了新的责任,为她而活,坚定的语气透着浓浓的父爱:“宝贝啊,好,以后父王给你撑腰,谁欺负你,我第一个除了他!”   她示弱,他就只能坚强,他失去了爱人,但是他还有保护女儿的责任。说起这种保护,谁保护谁,还真是说不定,至少,石阑认为需要他保护,保护她的快乐。   石阑见他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神气,笑了笑,声音轻柔:“父王,娘已经离世,也该入土为安,娘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若再这样,只怕是很快去见我娘,日后保不准又有谁来欺负我,没有父王撑腰,我这小身子骨直不起来。”   孝王终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父王离开你这么久,居然发生这种事情,下次遇到她们,定斩不饶!”   石阑深深吸一口气,这种事情,她不愿意说,因为那个救她的人是神棍,她不会感到委屈,“父王,我将她的招还给了她和她的女儿!你可心疼?”   孝王一听,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宝贝,我不在乎这些,只是,你有没有中她的招?”   “我已经替你除掉她了,让大哥代替你亲口废除她的王妃头衔,逐出王府,现在王府里,只有大哥,庞蛇蝎被我断了一条臂膀,本来要她和庞将军府灭族一起上刑场,只可惜,有人从中作梗,救了她!而明月,已经逃了,至于其他人,都清理了!”   “说啊?宝贝,别怕,父王给你撑腰,父王回去就休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让她血祭你娘亲的灵位!”孝王急得握紧了石阑的臂膀。   石阑不知该如何说,她想说她中了合欢蛊,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却无法回答。   他暗自后悔自己离开太久,让庞绿如下毒手,恨,怒,多年的怨恨漫天袭来,似乎恨不得将庞绿如大卸八块!可是,关切却排在第一位,他关心石阑。   孝王一惊,他双手握住她的双臂,十分紧张,“什么?那你有没有事?”   “我……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我及笄那天,庞蛇蝎为我准备了各种毁清白的毒药……”   孝王一直沉默,目光深情望着冰床上的人儿,仿佛要用尽一世的情。他经历的那些,他的心满是伤,原来,她心疼他,心疼他的无奈和遭遇。   “父王,娘亲一定不会怪你,庞蛇蝎那么歹毒,总是用下三滥的手段,娘是知道的,娘只是怨你,怨你被庞蛇蝎算计,怨你的身不由己,娘更心疼你的遭遇。父王,我……”石阑想安慰他,又想起自己断了庞王妃的一只臂膀,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着深爱的人含恨而去,孝王饱受折磨,这些,她知道,她也知道,那样的眼神总是让他在梦中悔恨,最后惊醒,半夜了也会出现在莲花苑,想找回当初的影子。想寻求原谅,可是,他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我的宝贝啊,其实你不知父王一直后悔,很后悔!那夜,你娘问我,为什么又留在庞绿如院中过了一夜,我想告诉她,碍于庞将军府的势利,我不得不去看庞绿如,做做样子给庞家的人看的,可是,庞绿如却……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你娘亲很痛恨我那么做,她中毒的时候,依然是带着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我忘不了!忘不了!”孝王落寞的身影满是凄凉。   石阑眼眶一热,孝王深爱她的娘亲,她知道,可是,她的娘亲却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孝王笑得很苦涩,“她还埋怨我说我笑得刺眼呢。”   石阑随着他坐在冰床旁,目光却看着孝王,“父王,你要为了娘好好活下去,把她那一份也活下去!她一定想看到你笑,娘亲曾经说过,父王笑起来,像天上的太阳。”   他胡乱擦了擦脸,“宝贝啊,来看看你娘,过了今天,未必还能看得到。”   孝王在石阑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继续放纵自己的悲伤,想努力维持他一个做父亲的威严。   “父王……”石阑轻声唤了他一句,给他递去温热的脸帕。   房间内,孝王握着那冰冷的手,眼眶早已经红得彻底。   凌风白了一眼那人,说道:“嘘……不要命了,别在私底下议论,特别是关于帝师的事情。帝师身边还有一个叫南宫芸的人,此人身边的那个隐卫非同寻常,若他们进来了,少夫人极有可能被拐跑,到时候你我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凌风点了点头,推了推四大护卫离开,其中一个护卫低声议论了一句:“少主是觉得帝师破坏了四周的布阵,目的是让他的人马立即进来?”   “准备撤离这里,走水路!还有,给宫锦传书,让他给我一队人马,在玉城等候!”他的面色铁青,一脸阴霾,冷冷下令,那一双锐利的黑眸闪着寒光!   凌风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立马低下头,“是,少主有何吩咐?”   “凌风!”   她以为他会杀了那个人?他唐念要杀人,不需要自己动手,杀人太容易,可是,在她心中杀死慕容哗,却未必那么容易!   唐念的脚步很浮躁,看模样,他需要静一静!可是脑海中全是石阑的话,她故意让他娘来缠住他!她不相信他!为什么?难道在她心中,他是卑鄙小人吗?   “刚才我闯入她房间,她怒了,仅此而已!”唐念冷冷说完,离开了竹园,唐姑姑没有再去追,只是关切地看着他。   唐姑姑追过去几步,“念儿,到底怎么回事?你每次遇到什么事情都闷不吭声,别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   唐念目光闪过一抹幽深的寒光,目光扫过石阑的房间,却转身离开了,“没什么!”   做人做到他这份上的确是一种境界,让人喜欢,若喜欢不起来,你也讨厌不了!   利弊各半,就算知道他囚禁她,她生气,却恨不起来!因为他的确帮了她,救了她的父王!   囚禁一个人能做到唐念这样,让世人都看不出,甚至让世人以为他在帮助石阑,若石阑傻一点,必然感恩戴德,感激他!只可惜,他囚禁的是一个太聪明的女人!她感激他,可是也明白他在编织一个无形的笼子,将她的世界罩住!   “念儿,阑儿为何说你囚禁她?”唐姑姑总感觉唐念带着石阑来此的目的并不单纯,表面上看,他的确是为了让石阑父女重聚,可是,石阑身边的人全部都是他的人,就连石阑的贴身丫头都没有出现过,这让唐姑姑起了疑心,也信了石阑那句话,唐念囚禁了她!   可是,他的腹黑却也让唐姑姑畏惧,感觉他很陌生!   他腹黑却善于掩饰,面白心黑说的就是他!他做事总是让人啼笑兼非,却成了唐门中不可或缺的人,小小年纪就为唐姑姑抵挡一面,唐姑姑一直引以为傲。   唐姑姑看着唐念,总感觉自己的儿子瞒着她很多事情,虽然他是她亲生的,可是她这个娘亲从小都未看懂这个孩子。   石阑接过唐姑姑手中的水盆,淡淡道:“唐姑姑,我来吧。”   石阑红唇轻轻勾起,她知道唐姑姑回来了才说出这一番话,让唐姑姑牵制住唐念,免防他起了杀心,虽然他杀不了慕容哗,但是他可以杀了尹小王爷!   唐姑姑刚打水回来听到石阑这句话,有些失神,“阑儿,念儿,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我不明白,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唐少主为何执意抓住我?不惜放下引以为傲的尊严,用承诺来牵制我。你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每一样都是别人心甘情愿双手奉上!而这一次,你却想要用我承诺你的誓言和阴谋囚住我的身。当真是你唐念的风格!”石阑第一次挑明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戳破了唐念的心思。   她需要的,不就是他做错一件事情吗?他只是暗藏玄机的一句话,她就可以轻而易举毁灭他的所有,抹去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当真可笑,他一直费尽心思这么久,最后要败在一句话上?   “阑儿,我……”他想要挽回他们之间那些微妙的关系,却感觉她执意要断绝。   她叫他唐少主?这意味着她又离他远了,她说结果未必是他想要的,是指什么?是指她永远不会将心交给他,是么?   那一眼,如一把利刃横扫他的胸膛,痛,可是却不会放手!   “唐少主既然非要走到这一步,那我只能奉陪,只是,结果未必是你想要的!”石阑冷颜看他,眼中第一次闪过一抹恨!   福气瞬间变成了禁锢的囚牢,而那个念哥哥,在她心中已经灰飞烟灭,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这天下,几乎没有几个人是唐念的对手!   在她眼中,若他只是她的念哥哥,那是她必胜修来的福气,可是,若他由念哥哥变成了唐念,她就无法从他掌心逃走。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石阑静静看着他,镇定的眸中满是冰雪,心微微发凉,她第一次感觉到此人的可怕,第一次怕他! ☆、089是谁太专情?   唐姑姑长叹一声,“也许是我看错了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尹小王爷撇了撇嘴,看向那个名为阿仇的神秘隐卫,他怕那个人,因为他的确太强大,“我觉得阿仇应该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夜席的后人,南宫家杀了他的奶奶,还杀了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一直保护南宫芸?应该血洗南宫家的人才是!”   “死在南宫家的人手中!”   尹小王爷见他突然没了下文,记得催促了一句,“然后呢,夜席怎么样了?”   孝王见他滑头,只是沉了一口气,说道:“多年前,南宫家的人为了清除圣女灵气的为难,杀了圣女,却没有想到,圣女被杀之前,产下一对龙凤胎,其中一个就是心莲,而另一个就是夜席!保护他们的人为了躲避南宫家的人,让他们改名换姓,可是夜席是夜家的男丁,于是一直保留着他的姓氏,而心莲这一生,换了足足十个名字。也许是因为换了名字,夜席没有找到心莲。”   孝王没有回答,尹小王爷来了劲,拿出他的王牌,“你若不说,我可不会告诉你关于你女儿的事情,你问她,她也不会说的,只有我会说!”   尹小王爷在一边听得是一头雾水,呲牙咧嘴一笑,“孝王,你们在说谁?”   “若他是夜席的后人,他应该杀了南宫家的人,复仇!也应该回来找心莲,因为,心莲是他的姑姑!”   孝王猛地蹙眉,很显然他并不赞同这个观点!   “越看越像他呀!”   唐玉又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投向那黑衣男子,一双鹰眼,光芒四射,尖锐而深邃,如那无尽的黑夜,又似幽深的古井,看不透,俊美的轮廓,美丽的五官修饰这他那夺目的双眸,眼角的伤疤,不但没有毁掉他的俊美,反而增添了戾气和勇猛!   孝王也疑惑,摇了摇头,十分不解,“也许只是巧合,这个人的身手远远胜过那个人,应该不是他的后人!”   唐玉目光移向不远处那纤尘不染,如仙女下凡的女子,她更加疑惑,“可是,他怎么会和她在一起?若他是那个人的后人,他不是应该杀了她吗?”   孝王抬头看去,那毁天灭地的招式和威力,怎么那么眼熟?他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你这么一说,我当真感觉他的身手和那个人,很像!”   唐玉却摇了摇头,秀眉紧锁,目光紧紧锁在那天空中的黑色漩涡里,“你不明白,这个人非同寻常,他的身手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已经消失了很久的人!”   孝王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唐玉,我先回京,阑儿应该已经回了京城,至于念儿,你不必担心,这天下能伤他的人不多,他不会有事!”   孝王转身看了看唐姑姑,她目光关切,看着唐念,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唐念亮出自己真正的本事,可见对方实力却非一般,她相信她的儿子,可是刀剑无眼,她担心他受伤!   他突然觉得此生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那夜冒险将帝师带去幽兰山庄避难,若能重来,他巴不得早早将帝师搬到石阑的床上去!   尹小王爷眉梢挑了挑,有些得意,“想知道?想知道就随我回京,这一路上,我慢慢跟您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情,哦,不对,应该说除了他们之外,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整件事情!”   孝王的心蓦然一紧,他的宝贝女儿在黄泉路上?突然想起石阑说过庞绿如用媚毒的事情,他一把抓住尹小王爷,“哎,别走,跟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尹小王爷见他居然怒了,他随意抓了一下自己乱蓬蓬的发,懒洋洋说道:“话是不能乱说,可是这岳父也不是谁都有命当的!要是没有我弄巧成拙,只怕白眼狼早就在黄泉路上咯!”   孝王的脸色骤然一变,盯着尹小王爷,这一次没有怀上小帝师?下一次?这暗示着他的宝贝和帝师有染!这醋坛子猛地被打翻了,刚才还一脸笑意,可眼下,却横眉竖眼起来,冷哼一声,“小王爷,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既然你已经出来了,请你走吧!”   尹小王爷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以为唐念那小子天天喊着孝王岳父,孝王接受了,这下可急了起来,“哟!孝王,你可不能倒戈!要知道,这次白眼狼没有怀上小帝师,可是下一次呢,一定怀上,你若答应了什么人什么事,到时候,这喜酒可就没那么好喝!”   孝王微微蹙眉,不知是喜是忧,他抬头看着空中决斗的唐念,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没有明白,对尹小王爷礼貌一笑,却笑得十分勉强,眼中满是疑惑。   尹小王爷突然的示好让孝王摸不着头脑,可是听他说小帝师,他心中明白了一些,难道真是帝师?他喜欢他的宝贝女儿?   “孝王,你钓上金龟婿了,日后,我还指望着你在白眼狼面前多美言几句,要不然,以后小帝师出生了,我连一个小帝师师父的位置都抢不到,那当真遗憾终生!”   他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凑到孝王耳边,孝王搞不明白这个不可一世的尹小王爷是怎么了?却也只能是听着。   尹小王爷那里敢受孝王一拜啊?立马伸手拦住他的动作,“别别别!你这一拜,说是赔礼,实则是要我赶紧去见阎王爷!”   “哎呀,小王爷,到底是谁把你关在这里?我当真不知,请小王爷恕罪!”   孝王立马上前去劈开那扇门,他在京城之中,不会得罪谁,尹小王爷是帝师的人,他更不想得罪,庞王妃说帝师无权无势,徒有虚名,可是在他看来却未必如此!   他在喊着:“来人,快来救救小爷!风雷!黑鹰!”   真无法想象,血刀和上古金剑相斗会是怎样的场面,孝王没有像那些武痴门观看这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目光移到了一处,简陋的窗户,一个头发如鸡窝的人,俊朗的容颜依旧,只是少了那潇洒之态,显得十分落魄。   他直冲那黑色的漩涡,如电闪雷鸣,和慕容哗徒手相搏的场面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这就是血刀的威力!   唐念打斗中很少亮出他的冰刃,可是对付这个人,他不得不取出他的血刀!这是上古血刀,几百年前落入唐门,从此成了唐门的宝物,眼下,成了他的兵器!   若他愿意,这江湖窝在他手中也绰绰有余,若愿意为官,必然是一代奇才猛将。可是,这样的人为何甘心屈身于一个女子身后?   唐念轻轻眯起双眼,这个阿仇果真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甘心隐居,甚至做了一个小丫头的贴身侍卫!   阿仇身姿矫健,如巨龙冲天,旋风不断,枯枝树叶,旋飞上天,原本晴空万里,可此刻,天昏地暗,仿佛恶魔降世!   南宫芸不需要出手,她想教训唐念,自己的确不是唐念的对手,只怕这天下能成为唐念对手的,都是风云人物!她身边神秘的阿仇就是一个!   唐念那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笑容却带着一种撩人的魅力和勾魂的魔力,黑眸闪着幽蓝的光芒,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可知和我唐念做对,代价更惨重!”   “唐念,利用这两个字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纤尘不染的人儿站在院外,目光冰冷。   唐念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离开。可是,他刚出大门,就听到外界传来一阵骚动!   “念儿,你可知这字中的含义?”   孝王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他在孝王的记忆里,永远都是带着微笑的翩翩公子,似那三月的阳光,十分温暖,当看到他的脸色变了,他知道此事非同寻常,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变脸!   他竟然知道他的目的!竟然威胁他?!可恶!他大手轻轻握紧,宣纸在他手中瞬间化作点点白光,从他指尖飘落。   “龙穴命脉,云都!”   唐念食指和中指轻轻拾起那张纸,玉颜上渐渐结了一层冰霜,寒气逼人!   他低头再看这字条,看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唐念一脸阴霾回来,孝王拿着字条交给他,“念儿,你过来看看这指的是什么意思?”   石阑何时结实这样的人?能写出这一手好字的人,这世间寥寥无几,孝王似乎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嘶……难道是他?”   孝王见石阑一直躲在房中,喊了半天没人应,就推门进去,一看房中没人,窗户大开。他脸色大变,目光落在桌上那张纸上,那苍劲有力的笔锋一看就是一个男人写的字,若说字如其人,那么这个人定然是一代绝美才子。   “慕—容—哗!”他冷冷咬出他的名字,额上青筋根根暴动!袖中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唐念站在竹园外,突然看到一个似有似无的身影远去,他立马去追,脚尖清点竹梢,却看不见那人的去向,他的面色早已经铁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石阑松开他,让他下床,他没有急着却喝水,反而是在书桌旁写了什么,石阑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轻,两人双双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不清他的神情,能听出他的怒气,却被她的动作渐渐掐灭,一点不剩。终于听到他干渴的轻咳声,看模样为了讨美人一笑的确不容易!   她突然发觉自己这边依赖他。   “我答应了他,要嫁给他,却不知该怎么回绝!”石阑手足无措将头埋进他怀中,不敢看他的脸色,想必不怎么好看,上次炎王在大殿之上要求赐婚,她没有拒绝,就听到他带怒的声音,这一次,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在他怀中蹭了蹭,想将他的火气全部熄灭。   石阑黛眉轻蹙,念哥哥的确不会伤害她,只是一时发怒才会说出那样的狠话,却说得很委婉,反而是她说得很直白,句句如剑,送到他心里。   “唐念生性高傲,却是一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他对你的心思,的确非常人所能及,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他执念成狂,无非是因为他不再相信任何人,这也是因为你两次遇难导致,第一次,是炎王,第二次是因为合欢蛊。他不信任任何人能保护你,为了保护你,他不会去伤害任何一个关心你的人!这就是唐门少主!”   石阑看着他的目光,他仿佛笃定了唐念不会伤害那些人,微微蹙眉,“你怎么知道?”   “你并不懂他!他不会伤害那些关心你的人,当然,除我之外!”   慕容哗只是轻笑一声,轻轻揉了揉她的发,浅浅一笑,目光如柔和的月光洒下,目光深情如看着久违的爱人,眷恋而充满爱意。   石阑却轻轻摇了摇头,“哗,我还不能走,父王还在唐念手中。”   “丫头,等一下跟我走,风雷黑鹰他们很快就到了!”他相信这些人能沿着他走过的路,追到此处!   他怎么那么傻,石阑将脸埋进他怀中,小手紧紧抱住她,仿佛要融进他的身体里,永远都不要和他分开,一刻都不愿意离开。   他既然问她,记起来了?这就说明,他已经去过她的过去,难怪她会想起所有,而不是一个模糊的痕迹。   心头狠狠一颤,全是心疼,全是自责,她居然不知道,那夜他口中的药香味,不单单是换她的青丝,而是将她的痛全部吸入他体内,只有传说中的移花接木能做到,但是这种做法,将会演变和扩大毒性残留的病根,她无法想象他每日承受着痛,却带着笑和她花前月下,谈笑风生!   “记起来了,可是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要找白凤?”石阑问完声音瞬间停止,她骤然抬头,看着他,白发如雪,她的头疼,瞬间明白了所有。   “丫头,你记起来了?”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炽热而温暖。传递着他的心,他的爱。她可知这些日子,他多想她,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只为了寻她!   她说着小时候说的话,他目光中的火气也渐渐散了。   石阑胸口中憋了十几天的气也就这样消散了。不过,看着他这模样,心中还是有些火,心疼地抱着他,埋怨道:“我的心是要治,可是你的身子也需要治!谁让你这么不爱惜自己!都说了,你若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那什么爱别人,难道要我守寡吗?”   他岂会需要一个替身?他责怪她作践自己,将自己放在替身的位置!   石阑被他这一骂,心中的怒火反而烟消云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自虐。可是从他的话语和怒气来看,她冤枉了他,也是诋毁了他的心,他的爱!也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你就因为这个离开?你认为我需要一个替身吗?还是你认为你自己就这么廉价?看模样,你的心还是瞎的,需要好好治一治!”   他松开了她,眼中带着怒火。   这个男人一定是猜到这么难吃的菜一定是出自她之手,才会一口气全吃了,石阑心中暖暖的,难道这是因为替身的身份吗?   当时她没在意,这下她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她没有想到他吃下那么多菜,嘴里全是咸味,那厨子似乎嘀咕了一句,“这能吃吗?”   石阑狠狠挣扎,“唔……”   紫瞳微微一变,他一把将她按了下来,狠狠吻住她,口中还残留着咸味,看模样,这盐没少放!   石阑还是很不爽,眉梢微挑,斜眼看他,“这么说,和你在一起的,一直是我?不是她的替身?”   “遇到你时,你双目失明,黯淡无光,我从未发觉,之后,你就是你,虽然毛病不少,却比任何人都有灵气。我从未发觉你的眼和她的有些相似。”   “跳过,不许回答这个问题!”   她嘴角瞬间一抽,带着低低的磨牙声,甚至有些后悔,干嘛要去提醒他?   石阑见他这样的反应,红唇微微扬起一个幸福的微笑,见他似乎在吐露着一个字,‘像’!   他剑眉轻蹙,似乎在认真观察,这神情,很明显,他之前从未关注过她们之间是否有相似之处。   “我的眼睛像她的吗?”   掌心的温度,她在梦中梦见过无数次,她的小手握住他的手背,动作轻柔,十分温暖,这一刻,竟然有些温柔。   “丫头不生气了?”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眼中全是浓浓的思念。   石阑没有着急问他,而是取了药箱,捣鼓了半天找到一些养伤的药。   石阑看着空荡荡的盘子,心中多了一丝胜利感,甚至有些小激动,第一次下厨,居然被他全吃光了?一定很好吃,下次再做!   他只是默默地将所有东西都消灭了,伸手取了一杯水,灌了下去,紫眸如春日的阳光,绚丽而夺目。   石阑却满意地笑了,“那就多吃点,我喂你。”   他点了点头,却发不出一个字,因为太咸,喉咙几乎冒火,他喝了一口粥。   石阑带着希冀问:“好吃吗?”   慕容哗吃了一口菜,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却不动声色掩藏了起来,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迟到最难吃的菜,却偏偏是吃得最开心的菜。   石阑只感觉心中的火气越来越旺,不想听下去,“别说了!不会解释就闭嘴!免得越描越黑!我问,你答!不过,先把粥喝了。”   “丫头,她真的只是一个故友,以前,我的确喜欢过她,也很庆幸,因为这份喜欢,能让我度过一劫……”他的确不是善于解释的主,不会花言巧语,却句句属实,不过,实话有时候是最不中听的。   见她生气,他哪里还有心思用膳,虽然很饿,可是,他见不得她生闷气,将自己憋坏了!   她的脸色极差,看模样气得不轻,她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恨不得用些极端的方式提醒他,让他长记性,可是却不知该怎样让他长记性,反而把自己气得不轻。   石阑将他扶起来,又拿了好几软垫让在他身后让他靠得舒服些,“别说话,先喝口水。”   “咳咳……”某人被这一击,疼得几乎岔过气,轻咳了好几声,无力睁开双眼,见她小脸上满是怒火却又夹杂着关切,他艰难地开口唤了一句:“丫头……”   石阑生气,很生气,小手变成一个拳头,狠狠一拳,打在他胸口上。   他依然没有丝毫反应,石阑顿时心急如焚,伸手去把脉,重伤未愈又长途跋涉,加上三天三夜攻破外面的布阵,新伤旧伤一起,昨夜他抱着她,那么用力,她还以为他没有事,没想到,他居然深度昏迷。   “神棍,别装了,起来!”   她摆放好之后,才走过去,戳了一下他,他没有动,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伸手去推了推他。   房间内香喷喷的饭菜味飘过来,一碗粥,一个煎蛋,一些小菜,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有些难看,煎蛋和小菜是她弄的,只有粥是厨房现有的。   石阑端着早点走进房间,那人还在,看模样谁在她的床上他很安逸,似乎认准了她这里安全!他就不怕唐念杀了他吗?   孝王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听天由命吧,孩子们的事情,你我都不必插手,顺其自然。阑儿倔强,她若执意不要的事情,强迫她,只会适得其反!”   孝王看着她,她就是最好的见证,年轻时她深爱的夫死后,她的心也随之埋葬,追她的人不少,有被她的美丽打动的,也有想要唐门势利和钱财的,也有单纯只是因为被她的才貌所俘获的,数不胜数,可是,都没有一个人能打动她的心。   唐姑姑脸色凝重,说道:“专情是优,也是弊!我是怕唐门绝后!念儿一旦执着,谁都劝不动,谁也阻止不了!”   孝王也知道,“唐门的人专情,这是千百年来的佳话,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女子都想着嫁入唐门!民间有一句话,叫做宁可入唐门,不愿如宫墙!宁可做唐门门主的妻子,也不要荣华富贵,更不要母仪天下!阑儿有幸得到念儿的心的确是她修来的福气,只可惜,这天下间,什么都可以勉强,就唯独‘情’勉强不得!”   唐姑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念儿和阑儿,只怕是郎有情而妾无意,念儿专情,若阑儿心不在念儿身上,我怕念儿此生当真毁在一个情字。” ☆、090利弊各半   孝王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说了一句,“别多想了,唐玉,我想回京,就不和你一道去夏国。瑕蕞晓咱”   唐姑姑转身看着他,他回去收拾了一下灵位,什么都没带,什么都可以抛下,就是不会抛下水心莲的灵位。他走回唐姑姑身边时,两人只是对望一眼。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以免伤情!”孝王担心她因为想起夜席,就会想起她死去的丈夫,他们是至交好友。   唐姑姑苦涩一笑,那尘封已久的伤疤依然鲜血淋漓,只是点了点头说:“没事!”   孝王犹豫了一下,又转身回来看她,“要不然,你先随我回京?以前心莲的事情都是由你处理,我都不知该怎么准备。而且上次你说柳如烟有心叛变,你正好也该回去处理一下,免得在这边的唐门分舵出了事,会影响整个大局!”   尹小王爷看了看孝王,柳如烟早就已经死了,他居然不知道?他这边给唐门门主找理由随他回去,是怕她伤情时没人陪?   孝王失落的时候,都是她在身边陪着他一起走过,她看似坚强,无非是将自己的伤和痛的掩藏起来,他知道,他也知道,那些被她尘封已久的往事,一旦被撕开,就会如洪水般灭顶而来将她淹没!   失去爱人的痛,没有谁比现在的孝王更能体会!   这种微妙的关系让尹小王爷又忍不住挑高眉梢,可是一想到这个人是唐念的母亲,他的心又开始犯嘀咕,不过,这些上一辈人的事,他也不用管,只需要管好帝师未来老丈人的安全,才是大事!   “妹妹的后事还是你来处理,相信没有什么能难倒你。柳如烟已死,现在由凌风接替,暂时出不了什么乱子,我离开唐门已久,也该回去,免得人心不稳!”唐姑姑深吸一口气,她的痛她一个人承担,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哀痛,也习惯了独自面对!   孝王微微蹙眉,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可是刚走两步,他又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记得对自己好点!”   唐姑姑眼眶染上一层薄雾,美丽的脸上扬起一个凄美的微笑,只是点了点头说:“你也是!”   天空中交战的两个人,突然稳稳落在院中,唐姑姑连忙上前去拉住唐念,“念儿,不许再打!”   唐念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意犹未尽,还想再上前,唐姑姑又狠狠抓住他的胳膊,“念儿!”   唐念有些失望,回头看一眼唐玉眼中的担心和焦虑,他闷闷吸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南宫芸,星眸中的光芒十分复杂,“南宫芸!你可知,你一直寻找的风铃花在哪儿吗?”   南宫芸黛眉猛蹙,直觉告诉她,唐念不会这么好心告诉她风铃花在哪?若是轻易告诉了她,想必也是另有目的!和这个男人合作,就是如此,利弊各半!利有多大,弊就有多深!   “哦?你知道?”   唐念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和世间那些女人一样?他坚信一点,南宫芸刺慕容哗那一剑时,慕容哗已经步入她心中,可是,她却没有任何行动,甚至不坦白,也不好好利用这张脸!是与众不同的女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奇女子!   只可惜,他想要的,是一个善妒而卑鄙无耻的女人去破坏慕容哗和石阑的感情!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他的棋子!   “知道又如何?今日我也没有心思说!你就继续找吧!你再找个十年二十年,兴许老天会可怜你,从天上掉下来给你!”唐念冷笑一声,这句话说得很明显,南宫芸不会找到风铃花!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风铃花,也许是在一个十分隐蔽而又安全的地方,又或者,在他手中!   南宫芸清冷的双眸再次一寒!袖中的手渐渐化作一个拳头,她知道,她若再开口,极有可能就会落入这个男人的网中,成为他的棋子!   阿仇却冷冷道:“未必如你说得那般,兴许,有一个人可以找到!”   唐念嘴角闪过一抹不易捕捉的笑意,心黑如他,设下的局,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说什么,都在他的局里,他的局千变万化,不断地指引着她,步入局中!   他明示了南宫芸,按之前的找法,永远都不会找到!要么,求助于他,要么,自寻新路!不管她是走进他,还是离开他,找别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要找,只能找三个人,一,是他!二,是慕容哗!三,宫锦!   找他和找宫锦都是一样的结果,世人都知他与宫锦关系要好!所以,她只能找慕容哗!   “也许!”   他那神秘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南宫芸,令南宫芸暗暗不安,直接告诉她,被唐念盯上,极有可能已经成为他的棋子!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是他想要的结果,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她暗自惊叹,这个天下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人?   若不想被他利用,就只有放弃风铃花,这意味着,她只有死!   死并不可怕,可是她绝对不甘心这般轻易放弃生命!   “主子,我们走!”阿仇自然看出唐念的用意,唐门专情,一代付出,就不会收回,当执念成狂,要谋取一个女人,必谋其心!   南宫芸静静看着唐念片刻,最好还是选择离开。   “主子,若想他失算,风铃花交给我去找!”   南宫芸抬头看身边的阿仇,冷峻的侧脸依旧冰冷,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安全感和信赖!他没有看她,目光锋芒,盯着风雷他们!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能看到唐念的用意,他自然也能看到,这个贴身侍卫非同寻常,从第一次见面交战时,他的手抓住她的手那一刻,他就知道她身中奇毒!   这些年来,她一直靠药物维持着!唐念居然说她再找二十年?当真可笑,她还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她猜到唐念的目的,想用这张脸去破坏帝师和郡主的感情。她若去找帝师,帝师若答应了她,郡主必然以为他是旧情难忘,若不去,按唐念的说法,她不会找到风铃花!   不知为何,她不想接近那个人,每次接近都会有种身不由己想要更接近的冲动,她为这种感觉感到羞耻!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一点,那个男人有这样的魅力!   也许就是那一双紫色的眼眸,那哀痛而复杂的眼神,她常常叹一口气,微微侧头,余光中看到唐念的身影依旧潇洒英气!   她冷冷一笑,说道:“你可知,为什么圣女没有选择你?”   唐念星眸闪过一抹严厉,却藏着化不开的痛!   “不牢南宫姑娘费心!阑儿迟早会回到我身边!”   她仰起头看向天空,骄傲而冷漠,出尘而美好,她红唇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是吗?也许我会让你失望!不会让她回来!”   唐念剑眉微微一挑,转身看向别处,也冷冷回了她一句:“我压根就没期望过!”   南宫芸猛地回眸,冷冷盯着他的背影,仿佛要看穿他,听不出这句话的真假,他没有期望过?是没有期望过石阑回到他身边?还是没有期望过她会如他所愿,拆散他们?她真的想知道他目的。   她想问,可是他已经走回石阑的房间,门关上那一刹那,那竹门发出的清脆声响,似什么东西在碎裂。   一扇门,似乎将他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他轻轻拾起那掉落在地上的玉佩,小小的月牙形玉佩,曾经是他的所有,而现在,却被她遗落在此!   唐姑姑想去安慰他,可是,她明白,当他把自己关起来,意味着他不需要任何人安慰。   他和她一样,习惯了独自承受所有。这个世界,什么都伤不了他,可唯独一个人会伤到他,就是阑儿,阑儿无心于他,这比用剑刺他还要痛!   那一年,那一剑穿心,都没有此刻痛一分,他只是走过她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宛如神祇,更似完美的雕塑,一动不动!   唐姑姑在门口想要敲门,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转身走出去,去送孝王。   孝王从未见过唐念有过那样的眼神,有些担心,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他责无旁贷,关切问了一句:“念儿不会有事吧?”   唐姑姑摇了摇头,“身体不会有事,可是心有没有事,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走吧,再不走天色晚了,又要露宿荒野,这些日子你一直守在冰床上,寒气入体,不能再折磨自己,我让阿达随你一同回去。”   阿达是她的贴身侍卫,也是她最信得过的人,这样简单的关心,看似很普通,孝王似乎也习以为常,没有察觉,可是那个满脑袋想着男女之事的尹小王爷就未必这么想,当然看出了端倪。   他像看好戏一样瞅着这两个人,最后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嘴里还念叨什么夕阳红,一会儿哼着小曲,走向风雷他们,“准备回去,看白眼狼不在了,必然是卷进帝师的床榻上了,小帝师,这次可不能再化作泡影!”   尹小王爷至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小帝师这个梦,只是,他说话声音太大,孝王听到了脸色一变再变,总是,不是很好看!   他的女儿,未出阁,被尹小王爷这个人成天嚷嚷着小帝师,说她和帝师有染,他这个做父亲的,岂会舒坦?   红玉笑得颇为得意,坏笑一声,“小王爷,你得罪了郡主,眼下还想要得罪帝师未来的老丈人?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尹小王爷这才回头去看孝王,孝王一脸阴霾走过来,孝王府的侍卫也纷纷撤离,大队伍直奔京城!   尹小王爷哪里还敢再说一个关于帝师这些风流事,帝师这个人,也就这点风流事可以让他惦记着小帝师能早点出来,他想说点别的,可是帝师的为人,也让他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这一路上,他将石阑中毒的事情和孝王说,本想添油加醋,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敢啊?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了结了。   三个队伍合成一对,十几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京城,南宫芸站在城墙外,一直没有进去,她第一次害怕,害怕这次进去当真如了唐念的愿,让自己变得不再像自己。   “既然唐念设计让我们来找帝师,必然是认定了帝师能找到风铃花,别担心,我会为你找到!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这样的话,和他的身份如此不同,他只是她的侍卫!   以前,他只会说复仇,话语冰冷,似乎只是在服从命令,提醒着南宫芸,可是南宫芸无法忘记他第一次提醒她时,那眼神十分复杂,像是试探、希冀、却又想提醒,还有那令人无法看透的眼神。   从那晚他提醒之后,她的回答似乎让他有所变化,以前对她,他是冷的,而此刻,却带着一丝丝关切,似乎不再掩藏。   南宫芸思索了片刻,最后没有听他的话,还是选择进了城!   尹小王爷一直在看阿仇,因为孝王和唐姑姑说过这个人像夜席的后人,他总感觉这个阿仇十分奇怪,对任何人都冷冷淡淡,吩咐他身后那帮人时,那模样和神情,仿佛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可是面对南宫芸时,他的神情却变得温和,夹杂着令人看不透的什么情绪。   公孙长琴依然一身青衣,站在大街中央,似乎知道他们从这里走过,他便在此等候,依然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是这种儒雅的美在尹小王爷眼中就是两个字——发骚!   尹小王爷没好脸色给他看,对于他的彬彬有礼,他视而不见,撇嘴大吼,“公孙发骚,你这好好的,在大街上拦着本小爷做什么?本小爷喜欢女人!你若打扮成女人,兴许爷我还会多看你一眼!”   公孙长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本想告诉他帝师在幽兰山庄,吩咐他来此接他,看模样,他不想做这个好人!   帝师想要化解他和他之间的恩怨,只怕是错了!他转身上了马车,虽然他有些动怒,却看不出一点失态,依然儒雅,只是坐在那里,哪儿都不想去,等着尹小王爷折返!   尹小王爷冷哼哼地朝皇宫走,南宫芸却停下脚步,她知道公孙长琴这个人,他在这里,必然是有用意,等尹小王爷走后,她才问了公孙长琴,公孙长琴指了指城外的幽兰山庄。南宫芸的人马便去了幽兰山庄,累得几乎散架的尹小王爷和一行人疾驰而去,飞奔皇宫。   公孙长琴的马夫温声问了一句,“公子,当真要小王爷扑个空吗?不怕他更加记恨你?”   “他还没有累垮,蹦跶一下,兴许累了就能安静一点!”   公孙长琴说完,轻轻理了理衣袖,神情悠闲,斜躺在车内,闭目养神,等着尹小王爷回来!   天渐渐黑了下来,人来人往的街道渐渐安静,人也慢慢散去,一排旖旎的灯笼点亮了整条街,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骏马吃疼嘶鸣声,尹小王爷黑着脸疾驰而来,经过公孙长琴的马车旁,因为气得不轻,他胸口狠狠起伏着,却只有喘息声,没有任何言语!   风雷也是累得够呛,他这一路上南下又连忙北上,早已经累得几乎倒地,还要折腾,他疲惫不堪问了一句,“公子,帝师在哪儿?是梨花院还是幽兰山庄?”   尹小王爷冷哼哼地瞪着那辆马车,那马夫想笑,却没敢笑出来,他家公子说对了,尹小王爷当真安静了,看模样,只怕是气出内伤了!   公孙长琴幽幽抬眼,淡淡扫了一眼帘子外的尹小王爷,脸如黑炭,看模样,似乎恨不得将他家的祖坟都挖了泄愤!   “幽兰山庄!”   他还是告诉了尹小王爷,因为帝师要他来接尹小王爷,他是接了,可是没有说立马接回去!他只是让尹小王爷知道,他沉默,无视他的辱骂,并不代表他就不介意!   幽兰山庄,兰笑书一看这么多人都来了,他的脸色不怎么好,不断打着小算盘,精打细算着这些人每天的开支,虽然说都是帝师负责,可是他还是担心这些人毁了他幽兰山庄的兰花,虽然很想向帝师开口要些损失费,可是一想到自己违约,十万黄金,他就没了底气去讨要,只能自认倒霉。   “唉……这南宫芸怎么也入住我幽兰山庄?小阑儿啊小阑儿,你都惹了些什么人啊!那个南宫芸身边的阿仇那么厉害,要是哪一天他突然手痒,不用片刻的功夫就能将我这幽兰山庄夷为平地,我可承担不起啊!”兰笑书自言自语着。   阿宝端着茶水进来,听到他又开始心疼钱。   “少爷,阿宝不明白,这些钱够你花十辈子,都未必花完,你怎么还老心疼钱?阿宝觉得,少爷长得俊美,是京城中难得的翩翩公子,为何不将心思用在娶少夫人?”   兰笑书突然心烦意乱,狠狠摇了摇金算盘,将所有的数字都打乱。   “你是不是跟着阿婆久了,也着急了?”   阿宝憨憨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在肉肉的脸上显得十分好看,“阿婆是天天嚷嚷着这个姑娘好,那个姑娘不错,阿宝也该成家了,可是少爷比阿宝大三岁,怎么说也要少爷先成家,阿宝再成家!”   兰笑书狠狠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没好气扫了他一眼,“别说得像是龙阳之好,我一直相中的,就是小阑儿,要是娶了她,她的钱就都归我了!可是眼下只能是看着肥水外流咯!”   “少爷还惦记着郡主的钱啊?”   “惦记,为什么不惦记?算了,也就是想想而已,哦,对了,小阑儿还没出来?”   “郡主和帝师连夜赶回来,只怕是累坏了,现在还在帝师房中歇着!”   “累坏了?我看帝师就没有累坏,似乎还精神百倍,小阑儿这累,只怕这累不是路途的累!”兰笑书说得有些怪怪的,似乎有些不对味,好像有些酸味。   阿宝是个纯洁的孩子,他哪里明白兰笑书说的这种累是什么,挠了挠脑袋,疑惑问了一句,“那郡主是怎么累到的?”   兰笑书顿时怒气上脸,阿宝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生气,可是见他生气了他哪里还敢问?立马溜之大吉,他就是这个跑路的本事最强!   幽兰山庄内,又是一夜的平静,飞雪端着水盆走进房间,帝师早已经离开,可是石阑却还躺在床上,她原本就嗜睡,在他身边,她总是能安心入眠,她是累了,可是没有像兰笑书说的那样,她当真是路途疲惫了。   慕容哗急着回京,她知道必然是担心会发生某种大事!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她也知事情的严重性。明明有件大事在等着他,他却还是选择了南下找她?   石阑翻了个身,摸了摸身边,冰凉一片,知道他又出去了。   飞雪小声唤她,“小姐……”   “几时了?”   “晌午了。”飞雪温声回答。   “嗯,是该起了。”石阑伸了个懒腰,她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庞绿如,石明月,还有笑面公子!这些人都是一个祸害,留不得!   飞雪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小姐,您是心甘情愿回来的?还是帝师将您擒来的?”   石阑轻笑一声,似乎都是,她心甘情愿被他擒获回来!   飞雪见她笑了,她低下头,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石阑起身洗漱,见她欲言又止。   “说吧,你我主仆这么多年,有什么不能说的?”   飞雪微微抬头,看着石阑,终于还是选择了说出来,“小姐,昨夜那个叫南宫芸的女子也入住了幽兰山庄,而且,就住在这主院旁边最近的院子,我不知道小姐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南宫芸?住在旁边?不知为何,石阑的心微微一凉,有些酸,却只是说了一句,“嗯,知道了!”   飞雪见她沉下脸,知道她心里必然不舒服,也没敢再说什么。   石阑绕开这个话题,“你可查过她身边那个高手的来历?”   “查了,可是查不到什么,只知道他是五年前守护在南宫芸身边的贴身侍卫,除此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神秘莫测,就连他的真名也无从查起!”   ------题外话------   月初了,我又来吼评价票和月票了,(*^__^*)嘻嘻……菇凉们,月初希望能榜上有名,虽然不是金榜题名,却也希望是个上榜之人啊。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1帝师今夜去孝王府!   “哦?竟然还有这种人?”石阑微微挑眉,继续说道:“千语阁怎么会查不到一个人的蛛丝马迹?要么,是这个人带着人皮面具,改头换面,要么,就是这个人太过于有本事,又或者,是最可悲的人,在这世间一无所有,四处飘流的人!”   飞雪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小姐,兰公子身边多了一个叫阿婆的人,此人是南宫芸身边的人,我通过阿宝询问了很久,知道一点,五年前,这个叫阿仇的人突然半路杀来,可是,和南宫芸打斗过程中,输了,之后甘愿留在南宫芸身边做侍卫!”   石阑更加不解,这样一个高手,怎么可能输给南宫芸?难道五年前他当真不如南宫芸?这个解释十分牵强,此人内功深厚,武功高不可测,能以一人之力,抵挡慕容哗身边的精英,他的武功,绝对不在慕容哗之下!   就是这样一个高手,怎么可能敌不过南宫芸?她继续听飞雪说下去。瑕蕞晓咱   “若说是人皮面具,小姐应该能一眼看出端倪,这天下只有食味轩的人最擅长易容,但是人皮面具终究可以看出破绽。”飞雪十分精明,也善于吹捧,奉承石阑眼光独到,其实是她自己能识破人皮面具,而不是石阑!   石阑只是沉了一口气,她不喜欢奉承的话语!可是既然无伤大雅,她也没有表态,示意飞雪继续说下去!   “此人不是带着人皮面具,而且也不是一无所有的人,当时他见到南宫芸时,他身后有足足一千名江湖高手,为他马首是瞻,听命于他,最后随着他壮大了南宫芸的队伍。三年前,南宫家的长老突然病逝,此人便成了南宫芸身边必不可少的人。他的责任就是提醒着南宫芸复仇!这些都是从阿婆那里知道的。”   飞雪这些消息让石阑陷入沉思,“你是说南宫家的长老突然病逝?阿仇的职责就是提醒南宫芸复仇?说的详细一点!”   飞雪点了点头,继续说:“阿婆说,自己每天都被长老逼着施法,将长老送回几百年前,可是阿婆没有那样的能耐,黑玉的灵气不够,顶多送到十年前。直到有一天,阿婆又被长老叫过去,那夜,阿婆到了长老的住所,只见阿仇就站在长老床边,只说了一句话,老主子过世,要他继续守住南宫家的遗训,守护南宫芸身边,提醒她她的使命!阿婆原本还有些猜测,可是那一刻,她也不再猜了,也许长老就是老了突然就走了。”   石阑总感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阿仇为什么第一次见南宫芸时就出手?又为何败在南宫芸手中?又为何出现在长老死的地方?又为何说他的使命就是提醒遗训?   他做了这么多矛盾的事情,必有原因,石阑的目光投向窗外阴沉的天,淡淡道:“看来此人属于第二种人,也是最可怕的那种!”   “小姐担心他会替南宫芸杀圣女吗?”飞雪有些担心。   石阑思索片刻,“暂时还不知这个人的目的,有可能南宫芸做不到的事情他来做,也有可能……”   石阑突然没了音,看到院外一个女子缓缓走来,美若天仙这四个字,她当之无愧!   石阑穿上衣裙缓缓走出去,两人只是冷漠点了点头。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决定放弃杀你!”南宫芸淡淡道,目光依然清冷。   石阑目光如寒冰,若她长得不像那个人,也许她们可以成为朋友,可是,因为那夜慕容哗念出的两个字,‘幽梦’,这就注定了她们成不了朋友!   石阑不想和过去纠缠不清,她也不希望慕容哗和过去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   “看来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你说完了,我反而想问你,为何留下来?”石阑还是担心,她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没有自信了?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还是对慕容哗没有自信?   南宫芸微微扬起红唇,看着石阑,“你担心了?”   石阑同样扬起一个冷艳的微笑,“因为在意!”   南宫芸眼中的清冷渐渐散去,化作一抹羡慕,却转身背对着石阑,她不希望她看到她的心情,她羡慕她!   “既然在意,就好好珍惜!”   “必然!不劳你费心!”石阑转身进了屋,她不喜欢看别人的背影!   南宫芸却随着她话音刚落而停下脚步,她仰起头,看着远方,淡淡道:“别让他得逞了!他很期待你们出点什么事,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也是至情中人,只可惜,注定是一身伤痛的人!圣女,若你不是圣女,也许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只可惜,我们做不了朋友!”   石阑也停下脚步,没想到她和她想到一处了,她也知道她们成不朋友。   “英雄所见略同!”   南宫芸轻笑一声,有些感到惋惜,若她们不是对手,也许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只可惜,她们之间有太多恩怨!   南宫芸离开后,石阑走回桌旁,写了一封信,不是给别人,而是给唐念,她将那些一直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语都写在纸上,她说她要毁约,她希望他能要求别的,除了感情的事!感情是最难以掌控的东西,希望他能放开!还有一大堆肺腑之言。   石阑看着满满三页纸,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自己都说感情是最难掌控的,却要他自己掌控住自己的感情,不要浪费时间在她身上。虽然她知道这些话他未必听得进去,但是,至少她将自己多日的心事说出口,整个人也就舒坦了很多!   那些日子,被唐念悬在半空中,她有努力过,可是她最后还是做不到!   她命人将信件送回夏国唐门,自己回了一趟千语阁。   解语是一个年过五十的中年男子,十分憨厚老实。   石阑坐在大堂主位上,她很少来千语阁,都是由身边的人代为处理,现在突然来访,千语阁上千个人纷纷跪在地上,只感觉这太阳打西边升起,感觉很稀奇!   “解语,听说你和笑面公子有血海深仇?”石阑淡淡开口。   解语看了看四周跪着的人,石阑见状,轻轻抬手,将众人都屏退。   “他的父亲抢走了我的妹妹,最后,还让妹妹受辱而死,多年后,我偶然之间又遇到了他,所以,我屠了他满门!之后一直出逃在外,才遇到了主子!”解语说起往事,还是愤愤不平,那是一种耻辱,家族的耻辱,他本不想说,若是别人问他,他绝对不会说出口,可是这个人是他的主人,他只能回答!   石阑只感觉这人呐,当真不能作恶,一代作恶,必遭报应,如今这仇是结下来了,仇当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你复仇,他复仇,冤冤相报何时了,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石阑不想再去窥探解语的秘密,吩咐道:“笑面公子已经叛变,食味轩善于易容,希望你眼尖一点,他必然会来寻你复仇。”   解语立马点头,“主子放心,我早已经布下埋伏,只等着他来,我好请君入瓮,来个瓮中捉鳖!”   石阑当然知道解语的机关术了得,她也不必去担心,而是转移了话题,“找到庞绿如和石明月还有石明月的师父了吗?”   解语点了点头回答:“按照主子给我的提示,从战将军那里下手,知道庞绿如在他手中,这个石明月和她的师父也在他麾下!但是他们行踪不定,很难摸准他们的具体位置,所以,一直没有打草惊蛇,等着主子回来拿个主意。”   石阑半垂眼帘,她很清楚这个战简就是十七皇子慕容战!他一直掌控着幕后的一切,也知道他的目的,回来报复皇上,同时,也是报复慕容哗!   “继续监视战将军府,不能放过蛛丝马迹!”   “是!还有一件事,战将军最近似乎和皇上走得很近,皇上的贴身侍卫一直来回于皇宫和战将军家,不知这个和战将军私藏庞绿如和石明月是否有关?”   石阑黛眉微蹙,她猜到了一种目的,可是,这种目的让她害怕,脑海中想起慕容哗专心处理皇室之争,还有关于圣物的事情,她就隐隐不安。对千年前的事情知道得越多,心中就越不踏实。   “不计代价,将庞绿如和石明月铲除!凡是见到邪巫,一个不留!”   “是!”   离开千语阁,她没有回幽兰山庄,而是回孝王府!她和慕容哗的关系看似明确,却很不明确。他没有开口说娶她,她没有开口索求他的誓言和承诺。   她相信他!也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她也不急于嫁给他,现在,住在幽兰山庄显得不怎么合适!而且,她知道他一直徘徊于皇宫和幽兰山庄之间,只是为了护着她。当然也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想她!   石阑靠在马车上想到这一点,不自觉扬起一个潋滟的笑容,他想她,她又何尝不是?离开一会儿就思之入骨,这种想念,让她感觉幸福却又有些发狂,恨不得立马跑到他身边,可是,她没有那么矫情,她也知道,热恋中的人儿都是这样的。   马车在街上突然停了下来,飞雪在车外轻声说道:“小姐,是阿仇!他似乎示意你过去。”   石阑美眸微微一眯,在揣摩这个阿仇的心思,他的行为十分矛盾,让她看不清他是敌是友!   “跟着他!”   马车随着阿仇颀长俊美的背影,离开了热闹的街道,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   阿仇终于停下脚步,目光如剑,冰冷而无情,却带着一丝丝怒气,怒道:“就不担心我杀了你?”   石阑本以为他会直接出手,却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心中的疑团似乎解了一点,却更加疑惑。至少她知道他不会替南宫芸杀了她!可是她不明白,这个人是提醒南宫芸仇恨的人,南宫芸放弃杀她,他应该代为执行,这个才符合他的身份,可是他矛盾的行为又开始扰乱了石阑的猜测。   “担心,但是现在,我知道你不会杀我!若要杀我,你早就动手,何须多说废话!”石阑走出马车,站在他面前,居然有一种错觉,这个人在关心她?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阿仇对石阑这种以身犯险的行为似乎很不满,吞了一口闷气,“太自以为是,耍小聪明,真是……”   他想训斥她的冒险行为,可是话到嘴边,他见她居然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又骂不出口,扭过头不去看她。   石阑笑意更浓,看来这个人当真关心她!虽然不知他的身份,但是至少知道一点,他不会伤她!   “真是什么?”   阿仇嘴角微微一抽,“愚蠢!”   石阑笑了,“谢谢夸奖!世人都说我太聪明了,愚蠢一次,也未尝不可!”   阿仇斜眼冷扫了她一眼,没见过被骂了还这么开心的人,他不想说她,只是谈正事,“我需要风铃草!帝师应该有本事弄到手。帮我拿到它!”   这话说的十分自然,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却突然吩咐她去做一件事情,说得这般理直气壮,仿佛她必须帮他,而且,是毫无理由的帮他!他说完,也没等她答复,就准备离开。   “阿仇,你觉得我一定会帮你?”   阿仇猛地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头,那俊美的侧脸,完美的轮廓,加上那细细的伤疤,霸气而威严,凛气逼人,令人无法想象这个人的身份,他真的只是隐卫?石阑又忍不住深深观察了他。   他只是扔下一句话,语气中透着不容违逆的威力,“找到它!”   石阑眉梢微微扬起,看着他冷漠离开,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个人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似乎相信她一定会帮他!   这个人怪是怪了点,不过这性子倒是和南宫芸很像,做事光明磊落。   飞雪温声提醒着石阑,“小姐,阿仇是南宫姑娘身边的人,现在,南宫姑娘就住在帝师附近,难道小姐就不担心南宫姑娘使什么阴招?”   石阑心中虽然还是有些醋意,但是她相信慕容哗,更相信南宫芸,这个阿仇,对南宫芸似乎有些不同,风铃花是十年殇的解药,风铃花是世界罕有的花,而十年殇更是稀有的毒,第一次和南宫芸交手的时候,就察觉到她体内的异样,现在想起来,她算是明白了阿仇为何要找风铃花!   风铃花她要找,可是,她不会白白找,怎么说也要将阿仇的神秘面具扯下来才行!   石阑被自己这个念头瞬间打断,神秘面具?幻术?她的直觉告诉她,阿仇脸上这张俊朗的容貌绝非真容。可是,她却找不到一丝丝破绽。   她慢慢垂下眼帘,脸上的五官在微微变动,很快,换了一张普通的容颜,对飞雪说道:“看得出易容的破绽吗?”   飞雪眼睛非常尖,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逃过她的眼,可是瞅了半天,却摇摇头,“小姐,您这是幻术,梦国幻术,易容起来,天衣无缝,根本察觉不出。”   石阑没有说话,立马撤回幻术,这种幻术损耗灵气,若这个人体内的灵气不足,幻术绝对不会维持一年,可是阿仇却五年未变?如果他和她有关系,那么他体内的灵气绝对是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维持一张陌生的脸五年吗?这种损耗灵气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做到!   难道她猜错了?不行,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个人的身份!   回到孝王府,红玉早已经在府外守候多时,看模样,慕容哗知道她一定会离开幽兰山庄,也知道她会回王府,既然如此,也不用再多做解释。   红玉拿着一封信交给石阑,依然是甜美的笑脸,说道:“这是帝师给你的信,帝师说,晚上过来陪你一起用膳!”   刚走出来的孝王脸色一变,把‘不高兴’三个字都写在脸上,可是他又不能得罪帝师,也知道帝师和石阑关系不清不楚。他很不高兴闷闷说了一句:“今夜本王要全家团聚,府内的饭菜只怕不合帝师的口味,还请见谅。”   说完头也不回,攥着石阑就进了府内。   红玉见孝王这个醋坛子打翻了,抿嘴偷笑,看模样帝师今夜一定会到场,全家团圆,那正好,也该是让全天下的人知道石阑将会是帝师的妻子,帝妃!   瞬间,京城传遍了一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十分热闹。   “听说孝王回府后,要设一个家宴,说是全家团聚,听说,今晚帝师也会光临孝王府。”一个茶小二神秘兮兮说了这个消息。   熟话说得好,这越是神秘兮兮说,别人反而会相信,一传十,十传百,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越变越有趣。   “你们说,帝师今夜去孝王府,不就是说他也是孝王府的家人吗?呵呵……我就说嘛,郡主做帝师的丫头,不过是一个掩饰,郡主是这天下绝无仅有的美人,帝师更是风采逼人,两人当真是天作之合啊。”   “那是,能配得上帝师的人当然是最好的美人才行,只是,郡主曾经是炎王的准王妃,虽然郡主才德兼备,可是毕竟有过一段废弃的婚约缠身……”   另一个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算什么,炎王不是自己废弃了这段婚约吗?后来他想挽回,却无能为力,最后因为心死坠入生死崖,皇后因为这件事情发了疯,一直关在冷宫之中。”   “说来也可怜,听说炎王和郡主原本可以走到一起,皇后从中作梗,让他们错过了。炎王是毁了,郡主也因祸得福,遇到更好的人,真是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又能如何?炎王最终还是错过了,我看啊,这郡主很快就是帝师的妃子了!”   “……”   茶楼的角落,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斗笠,黑纱遮住了他们的脸,看不到他们的神情,却看到有一个人的手放在桌上,渐渐化作一个拳头,咯咯作响,鲜血从指间流出,都毫无察觉!   那夜,慕容哗处理外事情就去了孝王府,很多人都躲在附近一睹帝师风采,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驰来,车壁上雕琢着精致的图案,锦绣山河,明黄色的车帘象征着他的地位。   车内的人儿缓缓下了车,雪白的发随风飘扬,如那三月的杨柳,撩人心弦,妖,美,那紫色的眼眸更是迷人,黑暗中,有一个人看到那满头白发,他猛地停住了脚步,凤眸中满是挫败感。   原来,这个人比他更懂得如何去爱石阑,他坚信自己爱石阑,可是,他知道,他的爱和这个男人相比,差的太远太远!他渐渐退了脚步,那夜,垂死之际,只因黑夜中那七彩的凤凰,和四周满地的繁花,他知道她来看他了,那是他活下来的勇气,也带着一丝丝奢望,可如今看来,他的奢望也破灭了。   炎王惨白的唇微微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淡淡道:“也好,也好……”   凤凰扶住他,“你需要好好休养,等养好身子,再出现,否则,战简还会想办法除掉你!”   炎王看着他,却没有说话,这一次,他听他的,随着他离开了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   孝王跪在门口恭迎慕容哗,他并不知道慕容哗的白发是怎么来的,他更不知道慕容哗为石阑做的事情,因为这些,尹小王爷也不知情,只知道那些风流事,却不知道这些风流事背后隐藏着他的痛和爱。他甘愿为她,尝尽痛苦。   “恭迎帝师,帝师突然来访,是孝王府的荣幸。”孝王说着恭敬的话语,虽然他心中满是醋意,可是又能怎样?女儿迟早要跟着这个男人跑!   他好不容易为了女儿活下来,这下可好了,女儿要嫁人,他又要孤苦伶仃。帝师来孝王府,绝对是天大的喜讯,也是所有臣子不敢奢望的荣耀,可是孝王却高兴不起来,看着这个妖孽般的男子,他就感觉这个男人要抢了他的宝贝。   慕容哗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石阑身边,轻轻抬手,风雷说道:“帝师说,免礼!”   石阑白了慕容哗一眼,来就来,为什么要弄这么大的阵势?看到车后还有一排队伍,一片火红,那些人抬着箱子的,几乎排到了街尾!   “你这架势,似乎在做什么大事,是什么?”石阑虽然低声问了一句,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题外话------   求月票和评价票,(*^__^*)嘻嘻……,每天都在求,月初了,不知道有了没有……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2提亲   “提亲!”他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声音轻如雨丝,却揉似云朵,令人沉迷。瑕蕞晓咱   石阑看着旁边一脸阴沉的孝王,她这一刻算是知道了一点,慕容哗对这些事情当真没有经验,不会哄人,不会解释,甚至连讨好岳父的经验都没有!   不过,这激怒岳父的本事,他算是有了,看孝王这脸色,只怕他没有好日子过,想想居然还有些小激动,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真是白眼狼,他的白眼狼!   石阑转身进了府内,潇洒的脚步渐渐远去,脸上却满是潋滟的微笑。   红玉是个心思的人,见孝王这脸色一直不怎么好,她温声说道:“小王爷,您还不发挥一下您的本事?”   尹小王爷似乎没有休息够,脸色有些差,见红玉对他使了个眼色,看到孝王黑着脸,他笑着走过去,低声在孝王耳边说着什么,孝王的嘴角抽得更厉害。   红玉无奈翻了个白眼,尹小王爷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早知道就叫公孙公子来。可是帝师没有让公孙公子来做这件事情,也许他不想用这种方式伤害公孙公子吧?   公孙公子对石阑的心意十分明确,只是从不说出口,她知道,若要他处理这件事情,他一定能办得妥当,可是他微笑的背后必然是一个鲜血淋漓的心。帝师没有让他来也是对的!   她看不下去,无语摇头,走进府中。   红玉跑到石阑身边,温声说道:“郡主,帝师以前没有过太子妃,对于亲之事,只怕是有些太过于隆重而且不合时宜。”   红玉看了看天,自古以来,拿完成提亲的事情只怕也只有帝师一个人,不但是晚上,而且这整整一条街的聘礼,看模样,孝王府改成藏金府!她想劝,可是尹小王爷说不能怠慢了石阑,这话帝师信了,可是红玉知道,尹小王爷就是盼着帝师早日娶妻生子,才会这般巧舌如簧。   帝师对于天下事都十分通透,可为何对于这儿女之事和婚假之事却一无所知?红玉的这个观点在下一刻立马被颠覆!   只听到孝王连连笑着,随着帝师进来,那原本阴沉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脸。   石阑也随着这笑声回头看远处,她以为她的父王会阴沉着脸,真不知慕容哗用了什么方法,居然收买了她父王?   石青书倒是十分开心,毕竟这是京城中风云人物帝师,可不比唐念差,一想到自己的妹夫是琉璃国的帝师,琉璃国的主人,他哪有不巴结的道理,还不时地在孝王耳边说着什么,将孝王哄开心了,自己才能成为大舅子。   虽然这点心思看起来很无耻,却无害,石青书替着帝师说各种好话,还不断说着自己刚才看到那些聘礼里有孝王最爱的青瓷器,那些物件十分稀有,这世间不过就是三件,孝王府有一件,眼下两件也随之送上门了,三件青铜器就齐了!   石阑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疑惑,这尹小王爷的馊主意,也就只有帝师能听,真不知他是因为不想回绝尹小王爷的好意,还是因为他当真一无所知!   可是眼下看着孝王脸上的表情,很明显,他不是装出来的奉承笑容,而是真的开怀,到底是什么,能让他的父王开怀?她可不相信这是尹小王爷想出来的!这厮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上次因为他,她和慕容哗之间才会有误会,她才会错误地接受了唐念的请求。   慕容哗他们走到她面前,他美丽的紫眸在看到石阑这一刻才会温柔,其他时刻都是冷酷甚至锋芒!   石阑在他身边低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搞定老石的?”   声音虽然小,可是孝王还是能听见,他挖了石阑一眼,这一眼,石阑无奈笑了笑,感觉这孝王似乎找到了儿子,而不是女婿,用胳膊顶了一下慕容哗的腰,带着醋意又低声问了一句:“老实交代,怎么把我父王收买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浅浅一笑。   那一夜,他第一次吃所谓的全家宴,全家团圆,他坐在主位上,孝王坐在他身边,石阑坐在他另一边。   石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哀伤,看着尹小王爷嬉皮笑脸的模样,石阑听红玉说过,尹小王爷像他的皇弟,也知道他那不经意的一眼是思念。   全家团聚,而他却无法和他团聚,只能看着他的影子,看着他的血脉,陪着他,和他的妻子一起。   石阑将放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似乎在告诉他,他还有她在!   一场全家宴,看似很普通,只是孝王一时兴起,设的家宴,却很不普通,是琉璃国帝师提亲的婚宴!看似不普通,却又很普通,这种普通,对他而言,却是一种奢望。   曾经,他一身荣耀,却难以享受这样普通的家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母后没有病倒时,全家宴总是会少一个父亲的影子,她病倒后,三个人的饭局变成了两个人,他不要扮演三个人的角色,将父爱、母爱、兄长的爱,都给了慕容宝,不给他留下遗憾,当时,他才十岁。   一个十岁的孩子,应该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无忧无虑。而他,用小小的身躯,为他打下一片天!小小年纪,就算尽人心,稳住自己太子的地位,只有掌控了权和势,他才能保护他!   因为他,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变得强大!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到这些,绝非常人所能想象的。他内心所承受的痛和苦,更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他的神情平静如水,美丽如妖,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可是石阑感觉到他的从容,不过是掩饰他的痛,藏匿他的遗憾。   他的手反握石阑的小手,紧紧握住她,只是给她一个宽慰的微笑。她并不知道,他来,是因为一句话,全家团聚,他不希望她有遗憾,这样特殊的家宴,一边,是她的父王和家人,一边是他!   他只想成全她的圆满,却没有想到,她反而成全了他,温暖他的心。   简简单单的饭局结束,公孙长琴突然来访,交了一张纸条就离开了,随之离开的,还有他,慕容哗!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   石阑追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   他却安慰她说:“如果你真想帮我,就保护好你自己!不许离开孝王府半步!红玉,调动所有的人马守护孝王府,孝王,今夜王府必有一劫,在一炷香之内,召集所有人抵御外敌!小尹,守着她!”   他给每一个人下了命令,孝王的脸色立马凝重起来,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看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帝师都严肃了,他猜到必然是大事,认真点了点头表示一定办妥!   尹小王爷想拒绝,可是他一个严厉的眼神投来,他无奈撇了撇嘴嘀咕一句:“我守得住她,可是她的本事比我强,我能保护她吗?”   尹小王爷不想离开慕容哗,因为他猜到公孙长琴带来的消息是什么,他担心帝师,却不能随着他一起去面对,等慕容哗离开后,石阑盯着尹小王爷,目光阴沉沉的,盯得尹小王爷全身毛骨悚然。   “说!他到底去办什么事?”   尹小王爷干笑两声,躲到孝王身后,“哎哟,你确定她是你女儿吗?这么凶,像只母老虎。”   孝王不知何时取出那只玉箫,往身后一打,正好打在尹小王爷的脑门上,力道不重,却能让尹小王爷吃疼大叫。   “哟……疼死我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孝王将玉箫扔给他,“这是唐玉送来了的,说是你的宝物,拿好!我还有事情要做!”   “谢了!”尹小王爷打量着那遗失依旧的玉箫,上次被唐念那小子没收了,这次,他可不能再丢了。   孝王带着石青书去调动隐卫守护孝王府,红玉虽然调动了黑鹰的人马来守护孝王府,可是她没有留下来,因为她知道,皇宫中更需要她!   一炷香,时间太多余紧迫,石阑拦住红玉,“红玉姐姐,带着飞雪去千语阁,尽管调遣那里的人!”   红玉点了点头,她看到石阑眼中的关心,她为帝师感到高兴,石阑不是白眼狼,她在关心帝师!   所有人纷纷行动起来,石阑看着四周只剩下她和尹小王爷,她再次问起:“现在可以说了吗?”   尹小王爷被她一脚绊倒在地,他索性就不起来了,“白眼狼,我今晚还有大事要做,我还想着和你父王商讨提亲的事情,刚才帝师一直没开口说话,并不代表他不急着娶你!”   谁急谁知道!尹小王爷这厮天天盼着小帝师,看模样他比慕容哗还要急!   “眼下京城动乱未定,根本不适合成亲,否则,有人乘势作乱,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他听你的主意,只怕是因为是你提出来的!若是别人提出来的,他未必听!”   尹小王爷所有的气焰瞬间熄灭,帝师对他的好,他当然知道,看模样,帝师是成全他的好意,才来提亲的。“白眼狼,你当真不急着嫁给他?”   石阑瞪了他一眼,急?急有什么用?圣物没有找到,战简冒险救了收藏了两个邪巫,这两件事合起来,似乎在酝酿一个大阴谋!她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婚事?   “别将话题扯开,说,他急冲冲离开,还吩咐守住孝王府,倒是是为了什么?”   尹小王爷咽了一口泡沫,看来小帝师又要等很久才能有咯。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上次圣物的事情,本小爷我用了你的血,镇压了一时,可是圣物的煞气又在暴动,只怕这次有恶人要利用煞气,兴风作浪,帝师一直寻找圣物的去向。按理来说,帝师可以感应到圣物的位置,可是,圣物被人屏障住,阻断了帝师和它的联系!”   石阑听他还颇为得意,似乎那天用了她的血还用得很对,不过确实用得对,至少压住煞气,可是又能压住多久?石阑有些担心。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黑夜瞬间变得更黑,在暗红的灯光下,隐隐可见一团黑雾在扩散!   石阑的心狠狠一抽,她突然害怕,害怕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尹小王爷连忙拦住她,“别忘记帝师说的话,要是你真心想帮他,不要离开孝王府,保护好自己!你现在若出现在那里,只会引起骚乱!”   石阑转身怒视尹小王爷,“是不是今夜圣物出现了?而且,有人在吸取里面的煞气!”   “是,帝师隐隐感觉到圣物的异样,感应到圣物就在皇宫!可见上次盗取圣物的,就是他,皇上!”   “他为什么要盗取圣物?”   “他对帝师一直不满,煞气还有一个名字,叫不死不灭,只要得到煞气,就能获得永生!我猜想他应该是想要获取永生,也许,是为了杀害帝师!毕竟,这些人都恨着帝师!”   石阑抬头看向远处那如泼墨的黑云,她想和他并肩作战,不希望他一个人面对!可是,她知道他为何说,若真想帮他,就留在孝王府,保护好自己!   她也知道,这句话意味着,她将面临危险!“我不会去他身边,不能将这些人也带到皇宫中,给他增添负担!”   她话音刚落,果然,黑暗中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衣人,如一张扑捉猎物的巨网,将孝王府牢牢困在!尹小王爷见她果然精明,眼中闪过一抹敬佩,“白眼狼,我还担心你傻傻地去拖帝师后腿,看模样,我不用担心了!”   石阑白了他一眼,她还真是想去,可是她若去了,这些杀手必然尾随,当真成了拖后腿!   尹小王爷嬉笑一声说道:“别担心,小爷我绝对保护好你,一想到未来的小帝师就在你肚子里,我就算抛头颅洒热血都保你平安!”   石阑这次狠狠挖了他一样,敢情他保护她就是为了日后的小帝师?尹小王爷也就这点追求!   那些杀手如一张大手狠狠捏紧孝王府,孝王府的隐卫侍卫家仆,加上帝师身边的黑鹰,似乎能抵挡住一切,血腥味随着夜风吹向府内,血腥味越来越浓烈,石阑微微蹙眉,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那个人,没有一只胳膊。   “庞蛇蝎!”石阑的心一惊,庞绿如为何出现在这个地方?她立马出去找她的父王。   尹小王爷尾随其后,紧紧跟着,“你确定你看到庞王……不,庞蛇蝎!”   他不知道庞绿如的真名,只能改口随着石阑喊。   “是她!不可能看错!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在这里,而不是皇宫?”   “皇宫中只需要两个邪巫就可以,也许,庞蛇蝎将自己的巫术都传给石明月,如果是那样,下次你见到石明月就要小心了!邪巫每上升一层功力都是翻倍的!”尹小王爷暗叫不好,甚至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石阑突然腾空而起,站在屋檐上,俯瞰整个孝王府,杀戮声不断,四周全是蒙面人,每一个人都带着鬼面具,“魔山的人!”   尹小王爷说道:“十七皇子正是魔山之主,还有一件事,冥王一直想要找你,说明一件事情,他说关于合欢蛊之事,是小菊所谓,小菊钦慕战将军,故而为他办事,冥王已经处决的小菊,他只想给你一个解释!还有,石静儿刺杀皇后的事情,也是战简的计谋,他设计了这一切。后来冥王才知此事,他说,那件事情他也有责任!”   石阑瞬间理清了所有,整件事都是战简在暗中操控!一切都从石静儿开始,设计了所有!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只是要毁掉琉璃国?还是想要上位?   皇权的确诱人,可是,这个是战简想要的吗?也许是!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   “原来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尹小王爷继续说道:“他一直想要挑起两个人的战争,而你,成了他下手的目标。不过你也算是因祸得福,遇到我们帝师。以前,帝师对世事不闻不问,甚至不理睬。可是见到你之后,一切都变了。”   石阑看不到他一开始的没有,当然无法想象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眸,如结了冰的容颜,冰冷的不单单是身体,还有他的心,石阑想到这里,她那些醋意渐渐散去,幽梦,南宫芸,不过只是一个过去的影子而已,何必去在意?她要的,是他的将来,而她能给的,也是她的将来。   每个人都有过去,不要让过去纠缠住你的未来!   她刚想到南宫芸,就看到那洁白的倩影从天边缓缓飞来,如天女下凡,十分美丽。   而她身边,永远伴随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阿仇!   不知为何,见到阿仇,石阑总感觉那是一种信赖感和安全感,这种感觉,只有她和自己的娘亲才会有的感觉。   石阑看着远方,自言自语着:“我怎么感觉那个阿仇……”   尹小王爷突然打断她的话,“是不是觉得这个阿仇像一个人,夜席!”   石阑不知他在说什么,却没有反驳。   ------题外话------   求免费的评价票和月票……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3倾世眷恋   尹小王爷颇为得意看着石阑,以为自己点破了石阑心中的疑惑,仰头笑道:“你父王和唐门门主也是这么说的,说这个阿仇像夜席,不过,夜席和南宫家是世仇!南宫家的人杀了夜席的娘亲,也就是你的奶奶。瑕蕞晓咱”   这简简单单的话,却瞬间解开了她所有的疑惑!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猜到别的,南宫芸不但是阿仇的仇人那么简单。也许,阿仇也是南宫芸的仇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总是做矛盾的事情!   还有,她感觉他的容貌不是真容,她猜得没有错,梦国人和圣女的后人,都会幻术!而这种易容的幻术损耗灵气,她都未必易容超过一个月,而他却能易容五年!   他看上去顶多就是二十,二十年的灵气,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除非,是他的父亲将灵气输入他体内!   这种猜测,对与不对,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吹箫!”她冷冷命令尹小王爷。   尹小王爷见她盯着阿仇,以为阿仇和南宫芸要杀她,立马拿去玉箫吹奏起来,难听的音色如魔音般传来,四周不管是敌是友,都被折磨的几乎丢弃手中的冰刃,武功高强的人立马用内力护体,武功不济的人,纷纷逃离!   可是,阿仇和南宫芸丝毫不受影响,这样的魔音,就算是高手,只要他运功护体,是不会受到影响,可是阿仇明显没有,她轻轻抬手,“够了,我已经知道答案!”   尹小王爷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很显然,他不明白石阑在探究什么,不过,看着自己这个魔音杀伤力还是不弱,四周的人厮杀在一起,可是魔山的杀手太厉害,能保护自己,而孝王府的家丁和侍卫却抵不过!反而成了受害者。   “哟……又办坏事了,还是不吹了!”尹小王爷连忙将玉箫收了起来。   转身去追石阑,只见石阑追着一个黑影,飞向大门。   “父王小心!”石阑突然大喊一声。   庞绿如的剑已经绕到孝王的脖子上,“都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庞绿如站在孝王身后,她的剑在孝王的脖子上,白皙的脖子,一跳细细的伤口在流血,石阑心中一紧,伸手说道:“好,不过去,先放开我父王!”   她将石青书和所有人都拦住,不敢激怒庞绿如,生怕她微微一用力,孝王就当真一命呜呼!   “都后退十步!”庞绿如警惕看着四周,魔山的人哪里肯听,他们才不会顾及孝王,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石阑!   石阑伸手运足内力划出一道屏障,抵挡住身后的刺客,“给我拦住他们!”   石青书尹小王爷黑鹰他们纷纷挡住身后的刺客阿仇一掌,就将这些烦人的刺客击飞,为首的人一看到阿仇一击就清除了上百人,微微一颤,连连后退说道:“撤!”   石阑眼中只有孝王,紧张劝庞绿如,她急得有些乱了分寸,说道:“放开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庞绿如的剑又紧了紧,她怒吼一声:“别过来!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现在要的,我自己来取!”   石阑暗叫不好,庞绿如想要的,只怕是孝王的心,得不到,就要亲自取!   “你不是恨我娘亲吗?我娘亲现在在阴间等着我父王,难道你想要成全他们?”石阑立马转移话题,希望能分散庞绿如的注意力。   庞绿如恨得眼泪几乎掉了出来,却笑得十分解恨,说道:“那个贱人死了?”   “不许你这么侮辱她!”孝王气得额上全是青筋,刚狠狠动了一下,脖子上的血痕更深了一分,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石阑急得乱了分寸,突然身边如一阵狂风吹过,阿仇已经躲下了庞绿如的剑,速度快得只是一眨眼之间就完成了整个动作!   他鄙夷的眼神很明显在说,废话不如行动!他举手之间,毫不费力将孝王救了下来,这里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到!   石阑纵身一跃,亮出她的短剑,再也无心和庞绿如纠缠!一剑挥下去,斩断所有的恩怨情仇,那头颅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眼中的不敢和愤怒却显得十分痛苦!   她爱上孝王原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爱,没有错,错在强求,错在使用手段强取,错在阴谋诡计的算计。   “来人,将她的头颅挂在城墙之上!”石阑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她要让石明月看看,她的娘亲尸首异处!这些都是她们咎由自取!   她竟然选择了助纣为虐,今夜启动煞气,就休怪她无情!今夜她的行为,注定了一件事情,下次见到,杀无赦!留着只能是一个祸害!   “父王,怎么样?”石阑上前扶住孝王,孝王想摇头,可是刚动一下就扯到伤口,他‘嘶’一声。   石阑看到他眼中的失落,有些生气,有些赌气骂了一句,“就那么想要去见娘亲?现在好了,庞蛇蝎先下去见娘亲,这次,娘亲要狠狠整治她才行!最好将她的脑袋踢进忘川河。”   孝王见她怒了,一只手捂着伤口,装着可怜的模样说道:“哟,真是痛,你要不要补上一刀,让我去拦住你娘?免得脏了你娘的脚!”   石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虽然知道他刚才一心求死,可是见他满身鲜血,除了敌人的,就是自己的,她只好心软,有些埋怨说道:“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大哥,扶父王进府!”   孝王笑道:“这点伤,伤不了你父王,别心疼哈。”   “谁心疼你了?要心疼也是别人心疼,这么不爱惜自己,难道你活着的每一天都那么痛苦?如果你活着就是要我开心,你可知,我看着你这样,我恨不得当初就把你和娘一起埋葬,随了你的愿!你以为你这样,娘就会开心?”石阑无法压抑住刚才的恐惧,看着孝王脖子上的鲜血,她害怕庞王妃微微用力,割破他的动脉,让她失去孝王。   孝王看出她眼中的害怕,这种眼神,在十年前,他见过一次,而现在,他又看到一次,她知道她害怕失去,“好了好了,宝贝,下次父王再狠一点,谁要是敢拿剑对着父王,父王就像你刚才那样,一挥,直截了当!”   孝王为了哄石阑,笔划这刚才石阑杀人的那个动作,又扯了一下伤口,吓得石阑连忙制止孝王的动作。   父女之间的爱和关切,让阿仇微微蹙眉,似乎在克制着某种情绪,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温情,只是曾经!   石阑突然想起阿仇,笑道:“谢谢!”   阿仇只是冷冷点头,说道:“废话少说,进宫,希望能派上用场!”   阿仇话音刚落,朝皇宫那团黑雾飞去,旖旎的宫灯在黑雾之中如一只只红色的鬼眼。刚石阑他们刚到宫墙上,只见远处的天坛黑气源源不断注入一个人的身体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慕容权!   慕容哗终于一剑斩断最后的煞气,白发如雪,在黑暗中,他的身影格外显眼,甚至是美丽,白色的发丝随风飞舞,白色的锦袍随着他身上的真气在鼓动,金色的镶边在黑暗中闪着光芒,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他。   他,宛如天神,在这狂风黑雾不断的夜里,他是所有的希望!   石阑如一只彩色的凤凰,巫术的灵气化作彩光,保护着她,划破黑夜,飞向他,手中的短剑割伤自己的手心,一把压住圣物的盖子。   鲜血顺着圣物的纹路蔓延,似蔓藤般迅速蔓延,将圣物里的煞气牢牢困住。   再转身时,皇上,战简,石明月一干人等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慕容哗温热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抓住她的手,伤口随着他运功渐渐愈合。   阿仇看了一眼石阑,冷冷道:“别忘记我要的东西!”   石阑见他冷着脸,本想戏弄他,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份不能公开,若他公开,只怕就无法再留在南宫芸身边,她只是点了点头,“我会尽全力!”   两人言语之间似乎透露着什么交易,慕容哗微微蹙眉,勾起她的下巴,很显然是醋了,却只是在她唇上轻轻一按,表示他的醋。   南宫芸看着那空了一半的圣物,眼中全是担忧之色,阿仇在她身边,似乎看出她的忧虑,“别担心,他不会有百万活死人军队,他自愿遁入地狱,只会成为不死之人。”   这简简单单的话语看不出有何不妥,南宫芸也没有吃惊,一直以来,她的喜怒哀乐从未逃过他的双眼,他总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他的目光从未刻意停留在她身上,却是第一个发现她情绪变化的人。   这种微妙的关怀,若非他的身份,会让人误以为是别的关系,而他贴身侍卫的身份,让世人以为他是南宫芸的心腹,仅此而已。   南宫芸似乎松了一口气,对于千年前的事情,她知道,那一场战,损失太多,埋葬太多,她担心那一切重演,担心天下苍生将会面临一场浩劫。她虽是女子,可是她的善良,她的心胸,阿仇都看在眼里,当然知道她的心思。   南宫芸双臂微微张开,如仙女般渐渐飞向远处,阿仇从来都不会遗弃她,也从来都不会阻止她的去向,只要她想去的地方,天涯海角,他都会守护她身边!   没有人知道,那一年,他败在她手中是何原因,只有他知道,是因为打斗中,他摸到她的脉搏,她身中剧毒,而且是奇毒,十年殇,他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居然中十年殇,这意味着她不到二十岁就毒发身亡!   他第一眼仔细打量这个女孩,灵气的眸子十分迷人,却清冷而孤独。当时,他还是一个少年,他问她:“你可知你中了十年殇?”   南宫芸的回答让他很吃惊,也是因为这个答案,他改变了所有的计划!   “这是奶奶给我完成使命的期限!”   她简单的答案,让他失神,甚至无法明白,为什么南宫家的人要给一个小孩子服下十年殇,就在失神之际,他被她刺伤了眼角,险些瞎了一只眼。   他跟随者南宫芸,一直潜伏在南宫家的族人里,直到一天,他成功接近了南宫家的长老,也算是揭开了一些谜团。   那夜,阿仇问那个老奶奶,“风铃花在何处?”   老奶奶虽然年老,却精神抖擞,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风铃花?是那丫头要你来找的?”   阿仇袖中的拳头慢慢握紧,目光如剑,杀气腾腾盯着那个老奶奶:“风铃花在哪?”   老奶奶突然笑了,笑得十分阴沉,“呵呵……没有灭掉圣女,就休想得到风铃花!”   “我找过这个山谷,我只看到一朵枯萎的风铃花。”阿仇冷声质问她。   老奶奶又是一阵阴狠的笑声,“风铃花?这里的确已经没有了!”   阿仇见那老奶奶笑得十分阴狠,他再也克制不住,如鹰爪的手骤然抓紧那老***脖子,咬牙问道;“南宫家的人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对付自己的后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老奶奶被阿仇这一捏,刚运出的内力瞬间被他压住,她吃惊盯着阿仇,“好深厚的内力!竟然不止百年修为,小小年纪竟然有这等深厚的内力?我当真小瞧了你!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为我的夫君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阿仇修长的手指忍不住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几乎捏碎她的喉咙,却极力克制着情绪,“你以为这样,南宫天就能瞑目吗?你只为了自己,亲手残害他的后人,甚至要断了他的后,你以为,他会原谅你,我想,他应该后悔,后悔娶了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人!”   老奶奶被掐得断气,阿仇猛地松开她。   “咳咳……你……你到底是什么?”老奶奶总感觉这个阿仇很面熟。   薄雾轻轻旋转,一张精致而妖孽的俊颜渐渐浮现,眼角还带着一条细细的伤疤,却显得美丽而冰冷,他冷冷道:“夜杀!”   “什么?……来人呐!”老奶奶这一刻才大叫一声,想要叫救兵。   阿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张妖孽而冷冽的玉颜显得嗜血而魅惑人心,“你刚才屏退了所有人,不会有谁来救你!看来你还记得,死在你儿子手中的人,是我的父亲!”   老奶奶早已经年迈,如何敌得过这个人,“你,你竟然是圣女的后人!”   阿仇却没有出杀招,虽然他很想杀了这个歹毒的女人,杀了这个仇人,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他做了个交易,“你若告诉我哪里还有风铃花,我便饶你!”   老奶奶眼角全是嘲讽的笑意,“呵呵……芸儿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真是大逆不道,真不知你父亲泉下有知,会不会瞑目!”   阿仇的俊眸瞬间结冰,寒光四起,冷冷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摧毁撕裂,挫骨扬灰!   “你想死!”   老奶奶笑道:“风铃花是从青城的取来,一共两株,其中一株,被一个富商买走,不知在哪儿,也许你还能找到,救你的仇人!”   老奶奶说着,突然拿起床上的一个暗器,阿仇一掌击碎了她的心脉,自己却中了暗器,幸好他的心偏右,异于常人,否则,必死无疑!   之后,他只能继续掩饰他的身份,用提醒南宫芸复仇的方式来打消南宫芸的猜疑,他不希望她知道,她那个可恶的奶奶是他杀的!   那夜,他纠缠住唐念。让南宫芸去找石阑,若他真心想要纠缠住唐念,唐念不可能那么快追到石阑她们。他不希望这两个女人交手,一个是他的亲表妹,而一个,是他誓死守护的人,他放走了唐念,暗中追了过去。   看到南宫芸和石阑没有交手,他知道她的心思。他从未想过劝南宫芸放下仇恨,相反,他不断提醒着南宫芸仇恨,让她复仇。第一,是为了掩饰他的身份,第二,他知道南宫芸不愿意杀圣女!   从而形成了他矛盾的行为,令人看不透他的身份!   今夜,南宫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因为尹小王爷吹的玉箫,她知道那个玉箫的魔音,对梦国后人没有影响,她还记得魔音响起的时候,身边其他隐卫都在运功护体,而他和她,都没有!   难道阿仇的祖先也是梦国人?南宫芸一直带着这个疑虑离开,黑暗中,夜风撩动着她的青丝,身边那如影随行的俊朗男子,目光总是飘向远方,可是她却总感觉他的余光在关注她,若非如此,为何她每次蹙眉的时候,他都能看到?   “阿仇!”她终于忍不住开口,纤尘不染的白影轻轻落在一棵树的树梢上。   阿仇坚韧有力的手一抬,四周的隐卫纷纷散去,他与她并肩而立,高大的身子落在一片树叶上,整个人如悬浮在空中。   “主子在想什么?”   南宫芸红唇似乎有些扬起,却又没有,不过,她眼中的喜欢却毫不掩饰,第一次,他问她在想什么,第一次,他没有猜到她的心思!   “今夜尹小王爷吹的玉箫是几千年前梦国的遗物,不是梦国人,吹皱出来的只能是魔音,令人走火入魔,甚至发狂!而对于带有梦国血脉的人,就不会有丝毫影响。”   “主子想说我身上也留着梦国人的血?”   “是,就算你武功再高,至少你应该运功护体,可是你没有这么做!”   “南宫氏、百里氏、唐氏、凤氏,这些人身上都有梦国人的血,当然还有很多我们不知的人。”阿仇淡淡道,举了几个大的姓氏,却唯独没有说,圣女的后人!   南宫芸转脸看他,这是她第二次认认真真看身边这个人,她还记得第一眼见到这个少年时,他那双眼睛,仿佛承受着世人所不能承受的苦难和忧愁,那种无垠的哀痛充斥着他的眼眸,却被他冷漠的神情所掩饰。   这一眼,她突然明白那夜为何沉迷与那双紫瞳之中,原来,是因为那相似的哀痛,两人默默对视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微风撩动着她白色的丝带,在夜空之中飞舞,轻轻撩动着什么,黑暗中看不清。   一缕月光悄然从云层中刺透,笼罩着树梢上的两个人,他们才惊觉,她的丝带和他手臂上的黑色带子纠缠在一起。   阿仇只是低头看着两根纠缠不清的丝带,黑与白,那一向冰冷而锐利的黑眸渐渐柔和,修长的手渐渐抬起,似乎想要将留着这美好的一幕,南宫芸却轻轻抬起脚尖,缓缓飘离那棵树,白色的丝带渐渐从黑色的丝带中抽出,离开。   只剩下那一团凌乱的黑,似乎是眷恋,似乎是不舍,却一直保持沉默,修长的手轻轻握紧,圈住了他的黑,却放在了她的白。   拇指轻轻摩挲着掌心中的丝带,似乎那是她的,她触碰过的,那熟悉的布料,却带着陌生的触感,仿佛融化了他的所有,他慢慢垂下眼帘,遮住他倾世的眷恋。   ------题外话------   求月票求免费评价票……评价票,我似乎上榜了……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4宫锦出场   东宫中似乎一切都没有异样,皇宫之中,少了一个皇帝,一个不死不灭的皇!   夜,随着刚才的打斗声渐渐平息,静得只剩下石阑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瑕蕞晓咱   她看着那扇石门,剩下的煞气随着圣女之血渐渐沉睡,圣物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颜色,晶莹剔透,十分美丽,万物上天雕琢的艺术品。   放好圣物,慕容哗回到她身边,见她有些神游太虚,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不惊动她。温暖的怀,透着那清新的香气,令人心安。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他说得云淡风轻,将自己经历过的血雨腥风一句带过。   石阑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听小王爷说过,你想再次冰封圣物和煞气,我就担心,如果你要用那样的方式清除煞气,我宁可用尽我的鲜血洗净它,也不要看着你再次经历那些事情!”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那柔顺的青丝,“不会,这些都不会发生!”   听到他说不会发生,石阑绷紧的神经才有所缓和,她相信他,却忍不住收紧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板。   “如果真的发生,带着我一起,不管天上地下,都不要抛下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写尽她的害怕,她的执着,她的希望,她的心。   他低下头,深深吻住她的唇,吻尽她的不安和忧虑。   苦涩中带着甘甜,温暖着他的心,融化她的焦虑。   “唔……别……”石阑感觉到他的吻渐渐有些失控,她轻轻推开他,脸颊却染上一层红霞。   他轻笑一声,却勾起她的下巴,紫瞳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醋意,“阿仇和你有什么交易?”   不知为何,见他吃醋,心里反而释怀了许多,她吃过他的醋,现在好了,他也吃她的醋。   “若我没有猜错,阿仇应该是舅舅的儿子夜杀。他为了找一种罕见的药草,风铃花。”   慕容哗的俊颜又逼近了一分,很显然,醋味不小,“哦?仅此而已?”   自古以来,表哥表妹那点事的确很多,成为夫妻的更是数不胜数,石阑忍不住往后仰,忍不住笑了,“哗,你这是醋了吗?”   “让你开幽兰山庄的原因之一,难道不是吃醋了吗?”他不答反问,身后扣住石阑的细腰,以防她摔下去,身子却不断逼近,让她无路可逃。   石阑今天是醋了,特别是知道南宫芸住他旁边,可是,这个不是离开幽兰山庄真正的原因,“不……唔……”   她想说不是,他却不允许她说出口,堵住她所有的话语,他今日听闻她直接回府了,他以为她醋了,他还在想着如何解释,她居然说,没有吃醋?   “唔……好,我承认……唔……”石阑无奈,只好承认自己的确吃醋了。   他才松开她,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魅而惑人的微笑,让人有些把持不住,几乎反扑,石阑只好将目光移开,脸颊几乎红透了,她将脸埋进他怀中。   “我承认,我一听说她住在幽兰山庄,我的确醋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成不了朋友,她也说,因为我是圣女,我们之间无法成为朋友。可是现在,我想不明白,夜杀为何甘愿隐姓埋名,化作一个不起眼的侍卫,守护在她身边。”   “看来他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他想要再留在南宫芸身边都难了。风铃花……难道他是为了南宫芸?”慕容哗微微蹙眉,似乎想起了什么,应该说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疑惑。   石阑抬起头,眼中全是期待答案的神情。   “你想到了什么?”   “上次南宫芸刺那一剑,不小心碰到她的脉搏,只是隐隐察觉到她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作祟,看模样,应该是十年殇!若没有解药,必死无疑!”慕容哗本不想说,毕竟那是石阑醋意最大的时刻,可是他还是选择了说起,果然,某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模样,醋意未消。   石阑心中全是酸味,一想起那日的慕容哗,她就有些气,气他硬生生挨了一剑,却更加心疼他,她扭过头,不想他看到她的不快。   “看模样,阿仇的确是为了南宫芸。阿仇的心胸的确令人钦佩,杀父仇人的后人,他都能誓死保护,跨越这世人都无法跨越的仇恨。不知南宫芸是否如他一样,能走出仇恨,因为阿仇极有可能就是杀死南宫长老的人。若这些秘密都被揭开,各自站在各自的立场,不知后果会如何?”   慕容哗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避免和南宫芸有牵扯的事情,他就是担心石阑心里难受。   “不谈此事!”   石阑却摇了摇头,“不行,我答应了阿仇替他找风铃花,而且,南宫芸这样的女孩,不应该受到那样不公平的待遇!”   慕容哗伸手勾起她精致的下巴,目光温柔,在她红唇边落下浅浅一吻,温声说道:“丫头,千年前南宫无忌曾经许诺过我,为宝儿找到最后的温暖,他做到了。而现在,他的后人有难,我本应极尽全力去帮助,可是,若那样做会让你误会甚至难过,我宁可袖手旁观。阑阑,看着我,我不希望那夜的事情再发生,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模样!”   石阑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阿仇找她而不是直接找慕容哗的原因,若阿仇找慕容哗,慕容哗不会帮他。   石阑扬起一个潋滟的笑容,她却说道:“好,你袖手旁观!”   他竟然毫不犹豫回答道:“好!”   石阑笑了,再次投进他怀中,蹭了蹭,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的试探,他的毫不犹豫,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件事由我来做,你要是觉得我笨手笨脚,或者找错了方向,记得多多提点,一切以我为准,我的左边,而不是你的左边!”   他轻笑一声,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他捉弄她的事情,当真是爱记仇的白眼狼,专属他的丫头,他未来的妻子!   “好!但是不能和阿仇走得太近!”   石阑见他小家子气起来,忍不住笑了,她喜欢他吃醋的样子,喜欢他在意的模样。   只见他微微蹙眉,石阑暗叫糟糕,一阵头晕目眩,已经双双倒入床帐内,传来石阑惊慌的辩解。   “阿仇对南宫芸的心思坚定……”   “那你呢?”   “我……”   “不说?”   “唔……”   床帘突然飞出那冰蓝色的衣裙,床内一片凌乱……   “说还是不说?”他带着威胁的口吻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   “我说……”石阑有种屈打成招的错觉,伸手想推开他,却无法撼动他一分一毫,她无奈之下只能承认,“我说,我对你的心思坚如磐石!”   可是她的话语没有她得到她想要的结果,恰恰相反,她娇柔轻喃的一语,瞬间击碎了他仅存的理智,雪白的锦袍随之飘落床榻下,和那冰蓝色的衣裙旖旎在地上,纠缠不清,宛如一朵绚丽的繁花绽放。   那夜,尹小王爷一直留在孝王府里,虽然不知道他在孝王的房内做什么,但是听到他得意的笑声,也猜得出,他和孝王商量定亲的事情。   他从头至尾将慕容哗夸了一遍,孝王第一次觉得,媒婆不一定要是女人才行,这男人也可以做,像尹小王爷这样的人,的确胜过十个媒婆。   他将帝师说得天上没有,地下无双,孝王都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听着听着,居然还心潮澎湃了一小会儿?他不由地暗自懊恼,他说道:“小王爷,你看我这……”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自己失血过多,需要休息!   尹小王爷这次意识这一点,站了起来,还担心孝王反悔,又补充了一句:“这些聘礼就当做收下了,那明日我再来和王爷选个黄道吉日。”   他就是急,恨不得立刻将石阑抬进东宫,赶紧生个小帝师。   孝王紧蹙眉头,却不语,他见过猴急的新郎,可是他没有见过这个猴急的男媒婆。   尹小王爷见他没有说话,立马拍手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王爷先好好休息。”   等尹小王爷离开后,石青书才开口问孝王。   “父王,刚才帝师给你什么了?”   孝王从怀中掏出一枚碧血灵珠,“你唐姑姑练功时急于求成,年轻的时候伤了筋脉,每逢雨季都会疼,有了这个碧血灵珠,不断可以增长内力,而且还可以缓解和治愈她的旧疾!阑儿不能加入唐门,我只能用它作为赔罪之礼,献给她。”   石青书笑了,俯下身,蹲在孝王面前,抬头看着他,弱弱问道:“父王是因为妹妹不愿嫁入唐门才给唐姑姑碧血灵珠?还是唐姑姑一直饱受旧疾之苦,父王想给她?”   孝王立马横眉竖眼,“你这个孩子,瞎想什么?唐门待我们石家如何你又不是不知。”   石青书心里不信,可是脸上却露出一个似乎相信的神情,点了点头,笑道:“好,算是赔罪之礼,借花献佛!”   孝王却突然仰天长叹一声,“唐念这孩子,好,好啊,只可惜,阑儿无心,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石青书笑道:“父王,唐少主是好,可是帝师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论外貌还是智谋,休养,都是世间难得的好男儿,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而且,他是琉璃国的主人,以后,我们孝王府岂不是要蓬荜生辉?”   孝王狠狠一拍石青书的脑袋,有些恨铁不成钢,骂了一句:“你这个孩子,真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整日就只想着这些,是吗?”   石青书有些冤枉,吃疼揉着脑袋,哀怨说道:“哎哟……父王,疼,不是我不上进,关键是这孝王府在外人看来可有可无,我这个石世子,在外面也只能被人说成石狮子,中看不中用。特别是在喜儿面前,我什么都不是。”   孝王一听,“喜儿?喜儿是谁?”   石青书脸色顿时大变,准备站起来逃跑,“没谁,父王你听错了。”   孝王一把按住他的肩,他噗通一声,被活生生按倒在地。   “父王,真的不是谁。”   “你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难道就是和这个人有关?”孝王气不打一处来。   “父王,真的是您听错了。”石青书虽然是个软骨头,可是在这一刻,他看似懦弱的哀求中却透着一股倔强。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这个喜儿是谁!”孝王微微眯起双眼,透着杀气!   石青书一惊,连忙爬起来老老实实跪在他面前,“父王息怒,喜儿只是一个丫头,她是一个好姑娘,在醉香楼当厨子,求父王放过她。”   “放过他?”孝王冷哼一声。   “父王,她是一个好姑娘,小小年纪女扮男装,在醉仙楼当厨子,我给她钱,请她到王府当厨子,月银是她现在的十倍,她都不肯,她说,不喜欢和我们这些富家子弟来往。对我给她的银子置之不理,甚至刚烈当将银子全数扔向我。父王,我不一事无成不是喜儿的错,是我自己,对权势和地位都不怎么看重,是我自己。喜儿最崇拜的人就是帝师,所以,我才想着借帝师的光,让喜儿好好瞧瞧我。我错了父王,要怪就怪我一个人。”   孝王冷冷盯着他,“想要一个女人对你另眼相待,你就像将你自己这股窝囊劲去掉,没有本事,只想着借别人的威望来点缀自己,更令人瞧不起!起来!”   石青书低着脑袋缓缓起来,有些委屈,“父王,我窝囊还不是像你学的?你说人可以窝囊,但是不可以有坏心眼,我又没有想过要靠帝师去偷去抢,甚至仗势欺人,我就是想着喜儿能多看我一眼。”   孝王气得猛咳了好几声,石青书这一句话,像一把刀子直接刺进他心坎上,他伪装的唯唯诺诺居然被石青书学了,“好,那父王今晚告诉你,什么叫隐忍和伪装,什么是保护?”   石青书俊眸无垠张开,他从来都没有看懂自己的父王,这一夜,看到这样的父王,他总感觉,这个才是他父王真正的面目!他聆听着他的故事,他所谓的窝囊,他的无奈,他处处受制,却学着唯唯诺诺,难怪他时而唯唯诺诺,时而发飙,原来都是在保护着圣雪灵花和石阑还有他,不让他受到庞绿如的侵染。   一夜过后,皇宫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情形,却少了很多人,由慕容哗掌管大局。那个在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慕容哗,行事作风,令人琢磨不定,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做事,谁都不敢抬头看他。   全城上下都在捉拿两个人,一个,就是慕容权,当今的皇上,另一个就是战简战将军,十七皇子慕容战!   一个暗室里,慕容权一身黑气,却难以控制,折磨着他,吞噬着他的心智,他吃疼怒吼一声。   战简站在石门外,那神情很明显,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似笑非笑说道:“皇上,如今你需要好好掌控这些煞气,才能练就不死之身,才能杀了帝师!”   慕容权转脸看他,他满脸痛苦,那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里的痛,他的儿子一直不肯叫他一声父皇!   “战儿,当初朕知道那只是皇后的计谋,于是将计就计,将你和你娘逐出京城,就是为了避免这场厮杀,不想看着你娘每日担惊受怕,以泪洗面,你怎么还不明白?”   战简突然收住笑容,神情变得狰狞,那是浓浓的恨!他怒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失败?你给母妃按上不忠的罪名,杀了母族的所有人,不就是因为你看到炎王吗?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抛下我们,母妃死的时候还一直念着,说我是你亲生的孩子,说她没有不洁,而你现在这么一句话,说你做着一切都只是保护?”   慕容权刚想要走到他面前,却猛地单膝跪在地上,煞气侵蚀体内,他承受不住,可是他却不甘心,抬头望着战简,“战儿,那时还有太上皇在位,朕只能这么做,之后,朕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帝师却回来了!对!帝师!都是他,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他狂吼,漫天的恨意吞没了他的心智,双眸渐渐变成了红色。   战简冷笑一声,“这就对了!只有用恨,用杀戮,才能化解你的痛!呵呵……学会控制煞气,你才能杀了帝师,杀了那些逼迫你的人。”   慕容权撕心裂肺痛喊一声,却化作哀嚎,他无法承受住这么多的煞气,他不像千年前的鬼叔那样,无法抵挡这些痛。   战简大笑,看着慕容权痛苦,他很开心,十分开心,这个男人,背弃了他和他的母妃,这就是他应得的下场!   墨泪突然冲了过来,“主人,石明月准备下山,据闻是因为庞绿如的头颅高高悬挂在城墙上。”   战简冷笑一声,“让她的师父去拦住她,别忘记给他们服用蚀心蛊,免得他们不听话!”   “是!”   京城之中,那高高悬挂的头颅一挂就是十几天,石明月一直没有出现,石阑猜到他们应该不在京城之中,可是眼下她还要找风铃花,只好写书给医仙,让他找找!   而唐念那边,唐念看着石阑写的那封信,却没有打开,而是轻轻一挥手,信纸瞬间化作灰烬,“给你们主人带句话,有些事情,需要她当面说清!”   他猜到信件的内容,他不愿意看,不是因为怕伤到自己,而是,他要伤得更深,他想要更痛!要她当面说出!   那隐卫吓得战战兢兢地不敢多说一句话,唐念一怒天下必乱,这句话不是徒有虚名,他当然知道,他连忙站了起来往外走,突然,看到一个男子闯入他的视线。   一身明黄色锦袍,精致而纹路绣着锦绣山河,显得优雅而威武,敢穿这样的锦衣,必然不是普通人,此人应该就是夏国摄政王宫锦!   他迈着张扬而威严的步伐缓缓走过来,见唐念冷着脸,他宛然一笑,竟然美得令那送信的隐卫忘记了刚才的恐惧,走的时候还撞上大门,才回过神来,赶紧离开了唐门。   宫锦扬唇一笑,竟然隐隐可见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显得更加妖孽,“难得见到你绷着张脸,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   唐念不语,只是闷闷闭上双眼,不愿意说一句!   “哟……当真来气了?说说看是谁?有如此能耐,让你动怒!”宫锦做到他身边,懒洋洋说着,其实他知道是谁,只是不明说!   “来唐门做什么?”唐念不答反问,很显然,不欢迎!   宫锦冷笑一声,显得有些张狂,“当真是奇了,是你约本王来,本王还来错了?竟然不欢迎,本王还非要留在这里不可,还要夜宿唐门,明日早朝也不去了,有什么紧急大事都摆到你唐门来处理!”   本以为他说竟然不欢迎,他就走,没想到他还非要留下来!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有一日,皇上惹怒了他,他直接霸占了御书房,本想夜宿后宫,可是他说,庸脂俗粉污了他的眼,他大摇大摆回了自己的王府。   夏国人都知道,摄政王才是这夏国真正的皇,皇上不过是一个虚位,迟早都会被赶下来!毕竟,他们是趁虚而入的叛逆之子,窃国贼!   唐念见他当真不走了,自己也懒得理会,站了起来,准备出去。   宫锦撑着头部,懒洋洋看着他,说道:“你打算让这唐门变成摄政王府?那我还真得多谢念兄抬爱,这唐门可比王府舒适多了,要不,你去王府住着,你我对换?”   他嘴上虽然说是这样,可却听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像是玩笑话,却又不想!   唐念转身回来,冷冷道:“下棋!”   宫锦又扬起一个惊世的笑容,美丽而撩人,那浅浅的酒窝增添了一丝丝妖气。   “下棋,才能心平气和!”   宫锦见他当真心不在焉,他收回自己这致命的一子,轻佻眉梢问道:“看模样,你是担心你的阑儿性命不保!”   “慕容权一心想要杀了慕容哗,而今,已经得到煞气,只怕这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很快就会上演!”唐念得到的消息绝不比宫锦慢,他早已经先一步得知煞气和圣物的事情。   宫锦凝眉沉思,白子在他指间不断旋转着,“嗯……看模样,琉璃国要有一场大难!不过,这个不是你想关心的,你似乎只关心你的阑儿,就算,她很快就要嫁给慕容哗为妻!”   他话音刚落,将白子刚在棋局内,瞬间斩杀了唐念所有的黑子!   唐念似乎不以为然,这天下间能赢他的人,也就只有宫锦一人,虽然平日都是平局,而这一次,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宫锦突然说了一句惊人的话,“要不,本王去抢亲,娶了她,送给你!如何?”   唐念冷冷抬眼,见他似笑非笑,他知道他在开玩笑,“宫锦贤弟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抢亲有何用,我只谋心!”   宫锦依然似笑非笑,却摇了摇头,“谋心太累,本王只谋政权!有兴致才学着谋谋心!上次云都的事情,本王当真佩服这个慕容哗,居然知道云都的秘密,害得本王费了不少力,才转移了阵地!”   “天黑了,你该走了!”唐念又下了逐客令,这些某人的嘴角微微一抽,很显然,怒了!   他却突然笑道:“敢这么对本王说话的,也就只有你,不过,敢违逆你的,也只有本王,今夜,就住你房中,若有什么姬妾的,你的眼光应该不会太烂,本王勉为其难,收了!”   “啪”一声巨响,桌上瞬间粉碎在榻上,两人突然打了起来,奇怪的是,招招致命,却没有损坏房中的一桌一椅。若换做旁人,必然将房子揭开甚至摧毁!   唐姑姑走过唐念的院落时,听到那些侍卫低声议论着。   “又打起来了?每次都会打,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分出个胜负来?”   “我看这个没办法分出胜负,摄政王的本事,谁人不知?”   “我们少主的本事,难道你就不知?小心少主灭了你!”几个侍卫立马亮出他们的拳头,在那说错话的侍卫面前晃了晃。   “我不是说少主不厉害,我是想说摄政王的本事强……”   几个侍卫立马出拳,拳打脚踢,他们少主是没有打败过摄政王,可是也没有输过!   唐姑姑似乎见过这种场面无数次,她摇了摇头了,走开。   那几个侍卫收回他们的拳头,冷哼哼盯着那个鼻青脸肿的侍卫。   不知哪个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两个谁更好看一点?”   那无辜的侍卫可怜兮兮盯着那几双威胁的眼睛,却还是缺心眼地说了实话:“各有千秋……啊……”   缺心眼的孩子永远是悲剧的挨打,他捂住脑袋,挨了好几拳。   “再说一遍!”   那可怜的侍卫,留着鼻血,眼窝青了一只,他可怜兮兮说道:“摄政王比少主矮一点。”   这下那些侍卫算是得意了,他们似乎还没有人去关注过这个身高的问题,每次都不敢抬头看摄政王,现在回想起来,他和唐少主站在一起时,那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似乎矮了一点。   ------题外话------   求月票和评价票票,……可怜的小眼神投射过来……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5好戏,当真是好戏!   “还有呢?”这些侍卫听到这一点还不甘心,非要说出更多。瑕蕞晓咱   那侍卫真是委屈到了极点,摄政王和唐少主谁更好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们不分上下,这些人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就是图个心理平衡。   “少主是刚劲的美,像太阳的美,而摄政王,美得有些柔,像月光的美。啊……我又说错了什么?……”   院外的拳打脚踢渐渐平息,而房中的打斗声也渐渐变弱,却已是大半夜的事情。   唐念斜躺在软榻上,双手往后支着身子,闲散而迷人的姿态,似乎打得很舒坦,汗水沿着他的轮廓慢慢滚落,从刀削般精美的下巴滴落,在空中,划过,倒映着整个房中的陈设,也映射着房中那美丽的人儿,他静静看着他。   唐念感觉到他的目光,顺着视线望去,他却看着窗外,似乎在欣赏夜色,静谧的夜,还是很冷,冬季的寒风随着窗户吹进来。   他同样汗流浃背,额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沿着脸颊滑落,划过那浅浅的酒窝,流入他上扬的唇,他肌肤的白显得他的唇更红艳。   “走,泡温泉去!”   唐念突然开口,身子一闪,冲出院外。宫锦没有跟随,他的手不自觉地护着胸前,目光却带着笑意,自言自语道:“以后会有机会,今夜,还不是时机!”   那一笑,美得倾国倾城,胜过世间无数女子,那浅浅的酒窝让他显得更美。   唐念微微蹙眉,看到黑暗中,那摸明黄色的身影依旧飞向远处,他有些扫兴,喃喃道:“看模样,下次的逐客令换成洗温泉更有用!”   他却并不知他为何每次都逃,因为他不是他,而是她!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一个要夺回天下的南宫锦。一个在等待时机,夺回这原本属于南宫家的天下!   摄政王府内,那精致的房间,热气腾腾,南宫锦靠在池边,却没有一丝女儿家的姿态,像一个王者,带着慵懒的贵气,她撑着脑袋,低眉看着手中的红布条,红唇微微勾起:“谋心?”   “青城,去准备,出使琉璃国!顺便,将这个消息告诉唐少主,看他有没有兴致一同前去!”   门外的一个侍卫转身就离开。   南宫锦仰面靠在池边,拨动着一池温水,水汽之下,隐隐可见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一个美丽的妇人缓缓走过来,见她的脸上难得的笑容,她猜到她必然是去了唐门。   “主子每次见了唐少主都会心花怒放,只是,唐少主的心已经不再,老奴怕主子只会伤心。”那妇人担忧地劝说着。   南宫锦微微挑眉,淡淡道:“林姨只管做好自己手中的事。”   “是,老奴知道,南宫家的人已经入住幽兰山庄,这次似乎没有打算隐居,若主子去琉璃国,兴许还能遇到她们。”   南宫锦冷笑一声,冷声道:“本王不关心能不能遇到,本王只关心,陈奶奶是否还活着?”   林姨摇了摇头,“主子,听说陈奶奶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多年。”   “死了?”   “是的,死了,现在南宫家只剩下南宫芸一个人!”   南宫锦闭上眼睛,长长叹一口气,整个人没入池中,水面上,渐渐平静,她依旧没有出来,只是静静躺在池底,似乎只有这种方式,她才能冷静。   待她再次复出水面时,她伸手抓起一件衣裳,随意裹在身上,冷冷道:“老一辈的恩怨就让它随着她的死没入黄土吧!准备一下,本王要见这个人!”   “是!主子宽宏大量,不计较那些恩怨!”   “得了,别安慰本王,陈***恶毒,只怕她猜到本王的奶奶没死,才一直选择避世。而今她已经死,这些恩怨追究起来已经毫无意义。准备好一切,尽快出发,每样器具都要备两份!”   林姨含笑说道:“是,老奴知道,还有一份是为少主准备的。”   “是为羽大哥准备的!”南宫锦淡淡道。   “主子想要请羽琪一同前往琉璃国?”林姨有些诧异,那美若谪仙的男子,自恃清高,总是悬浮在半空中,如羽毛般轻盈而飘逸潇洒,一双蓝色的眼眸,总是冷漠俯瞰天下。这样的男子,能被摄政王请动吗?   南宫锦走入屏风后,一会儿,她又变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宫锦,张狂的性子,威严的眼神,不可高攀的贵气,与生俱来的霸气,这一身服装令人很难把她和女子联想到一起。特别是她的身份,摄政王!这样的身份,让人更加不敢去想她竟然是个女子。唐念算尽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这个与他拜把子的贤弟竟然是一个女子。不知他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所以,此人必须是本王亲自去请!”南宫锦披上一件披风,走出房门。   黑夜中,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缓缓驰向城外,看守城门的士兵看到摄政王府的马车,立马将车门打开,齐刷刷跪在两侧,发出铿锵有力声响,那是盔甲和兵刃相互碰撞发出的声响,可见对她的敬畏。   静谧的夜,南宫锦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谋心?”   她慵懒靠在软垫上,闭上双眸。谋心太费神,她还是选择谋政权!江山如画,她岂能让它成为窃国贼的战利品?夏国?她迟早有一天让它再次成为定国!   破晓的阳光刺透那寒气逼人的雾气,寒霜覆盖大地,林姨冻得笔尖都是红的,笔尖呼出的气体瞬间化作白雾,“主子,到了。”   南宫锦跳下车,仰头巡视四周,枯萎的树枝难以掩饰他的身影,可是天空却可以掩盖他亮丽的身影,若非那一头墨发在空中飞扬,她也很难找到他,如蓝天的锦袍,站在树梢上,一双蓝色的眼眸,冷漠的眼神从未改变过。   “羽大哥!”南宫锦大声喊了一句,明黄色的身影一跃而上。   羽琪只是冷漠俯视她,目光如这四周的寒气,又似那结在树枝上的冰霜。   “羽大哥,我要去琉璃国,需要你的帮助!”   他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微微一眯,“为何是我?”   “因为苗疆最正统的血脉在你身上,甚至也是巫族之王,你有义务处理苗疆和巫族的罪人!”南宫锦说完,见他蓝色的瞳孔之中依然没有丝毫变化,“羽大哥,我知道你们羽家的人都不愿意管世人的事情,甚至世人都已经遗忘了你们羽家人的存在,可是,眼下天下需要你的帮助,圣物中的煞气被慕容权占为己有,成为活死人,不死不灭,若他控制住煞气,这天下必然有一场大劫,而你,也没有屈身之所!”   那冷漠的眼神至始至终都未曾改变,置之度外,与己无关,漠不关心。   南宫锦突然转身离开,说道:“我知道你要找的女孩是谁?”   果然,羽琪那冷漠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却很快消沉在那宝石蓝的眼眸之中。他随着南宫锦飞下树枝,却不愿意落在地面上,脚尖轻轻点在一边的荆棘上,悬浮在空中。   南宫锦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看来,他很在意那个女孩!若是别人对他说这句话,他不会信,可是这个人是她,他不得不信!   “走吧,为我处理完这件事情,我自然告诉你那女孩的下落!”   羽琪俊眉微蹙,闪过一抹怒气,却被掩饰在他惯有的冷漠之中!随着她上了车,南宫锦脸颊上不自觉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羽琪同样,沉默,应该说是冷漠。他对于任何事都不上心,却唯独对那个女孩用心!   林姨很吃惊,这个羽琪,是个世外之人,从不涉足俗世,谁也请不动,就连唐念都没有请动,摄政王几句话就让他下来了?   出使琉璃国的队伍并不简单,因为那些想要杀南宫锦的人不少,本想趁着这个机会除掉南宫锦,可是唐念一同跟随,他们也只好收回心思,一个摄政王,他们都未必有把握除掉,加上一个唐念,他们岂不是以卵击石?而且,摄政王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贵宾,能被摄政王奉为上宾的人,必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唐念对于羽琪的出现并没有吃惊,“昨夜听闻你大半夜出城,本以为你会多耽搁几天,没想到你还顺利搬了救兵,我很好奇,你为何这般帮着慕容哗?”   南宫锦不语,目光却坚定,车内三个人,沉默片刻,她才说了一句:“和你为敌了?”   “我是要杀人,等你处理完你的事情,我再找他处理我与他的恩怨!”唐念的星眸中杀气充斥着,目光移向远处。   南宫锦却看出他的心思,“生死决战?难道非要死一个吗?”   唐念不语,目光却看向车外。   南宫锦闭上眼,淡淡道:“要杀他,本王替你杀!”   唐念冷笑一声,“我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足!别忘记你此行的目的,是帮他!”   “本王只助他清除煞气,算是还他一个情!”   唐念星眸一眯,还他一个情?宫锦和慕容哗何时见过面?又何时欠下的情?莫非,宫锦不是宫锦,而是……   “原来如此!看模样,我没有助纣为虐!”   他不点破,她也不明言,聪明如他,一定会因为一句话猜到她真实的姓氏。   南宫锦玉指轻轻揉着额,似乎有什么事情不顺心。   “若你们决战,只会两半俱伤,就不担心本王趁虚而入,将你们两个一举歼灭?最后坐拥天下,怀拥美人,笑看你们的灵位?”她似乎在说笑,却令人听得毛骨悚然,似乎她一定会这么做!   唐念微微蹙眉,目光尖锐,锁在她脸上,似乎想要知道她说这句话的真假,却看不出她的心思,这个人,他相识了几年,都为看透一分。   南宫锦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看中的女人,必然不是什么俗物,本王府中姬妾成群,就是差一个王妃!”   唐念眸光瞬间结冰,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你大可试一试!”   南宫锦却拍了拍他大不敬的手,漫不经心说道:“当然可以一试,反正是双赢的局面,有何不可?兴许这女人还格外不同!”   唐念突然笑了,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过,他倒是很钦佩这个人,居然用他的方式来对付他!   她似乎在阻止他和慕容哗的战争,不管成功与否,对她而言都是双赢的局面,她的王府的确少了一个王妃。   “果然是你宫锦的手段,学以致用,不过,你记得小心,也许在决斗之前,我会让你英雄无用武之地,躺在床上养伤!”   南宫锦一笑,浅浅的酒窝十分好看,她说道:“想要本王负伤观战?这样本王就不会坐收渔翁之利?果然技高一筹,不过,本王手中还有一颗棋子,羽大哥!”   两人如下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下的不是桌上的棋局,而是在生活之中,下人棋!   唐念嘴角轻轻一抽,深深看了一眼南宫锦,眼眸中的情绪不明,似乎是怒气,似乎是惊喜,他突然扬眉说道:“很好!我手中还有一条人命!南宫芸的命!”   南宫锦微微蹙眉,迎上他挑衅的眼神,他绝对不是威胁,他也不会口出狂言,她等着他把话说明白!   “南宫芸身中十年殇,只有风铃花能解!”   南宫锦突然大笑,笑得十分怅然,“哈哈……念兄果然是与众不同,难怪那日你亲自登门拜访,将风铃花拿走,原来,是因为你要掌控一切!这天下,能与本王对弈的,也只有你!”   两人相互僵持的局面,又是一场平局,而一边一直沉默看着薄卷的羽琪,对于他们的言谈恍若未闻,根本不上心,无论身在何处,他总能自成一格,将他和世间隔绝开来,冷漠而潇洒,如那蔚蓝色的天空,给人一种晴空万里的感觉。   南宫锦却一直笑着,这个世界上能算计她的人很少,没想到她却被唐念给算计了,她只觉得畅快,看着唐念,她说道:“若本王为皇,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唐念修长的手撑着头臂,慵懒斜躺在一边,淡淡道:“我帮你的已经不少,至于庙堂之事,我实在提不起兴致。”   南宫锦伸手轻轻揭开他的衣袖,将他袖中的小雪貂拿走,小雪貂似乎被唐念冷落了很久,可怜巴巴瞅着南宫锦。   “还以为你把它丢了,没想到你还留着!”   “我喜欢毒物。”唐念淡淡道,却没有抬眼,寒风从窗外吹进,撩动着他的墨发,划过他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轮廓,最后垂落在软枕边。   南宫锦许久才收回目光,轻轻抚摸着那只小雪貂,闭目养神,看不出她的心在想着什么。   琉璃国,月影突然来到京城中,风雷整个人就急得几乎跳起来,他知道红玉被这个男子所迷惑,虽然这个男子说话很傲,很拽,甚至很不客气!红玉就想着了魔一样喜欢。   石阑在莲花苑内,穿着慕容哗为她准备的衣裙,那是及笄时他为她准备的,可是中间的恩怨情仇,让她痴痴没有穿上。   飞雪一边为石阑整理衣裙,一边说道:“小姐,今天帝师去了幽兰山庄,而且,还和南宫姑娘见面了,而且,还……”   飞雪欲言又止,压低了声音,不敢再说下去。   石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目光转寒,“还如何?”   飞雪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石阑想到了别处。   “说!”   “还扶了南宫姑娘,冲南宫姑娘笑了一下。”   “你亲眼所见?”   “我今日去幽兰山庄,正巧看到,南宫姑娘似乎有些不适,不知是真的不适还是故意的,她看着帝师的眼神很奇怪,我就担心,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些。”飞雪又低下了头。   石阑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你去幽兰山庄做什么?”   “明日琉璃国使者就要到京城,听闻还有唐少主一起,所以去通知兰公子。”飞雪说话声越来越小。   “兰笑书还需要你去通知?”石阑微微挑眉,目光充满质疑。   飞雪两手紧紧握着,轻咬红唇,才说道:“是月影公子来了,月影公子对小姐总是出言不逊,所以我将他安排到幽兰山庄。”   石阑半信半疑看着飞雪,却不说话,她没有追究飞雪看到的那一幕是真是假,反而去追究飞雪为何是幽兰山庄,她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一个小丫头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小姐,这是唐门的人送来的信。”   石阑没有再去追究飞雪,而是挑开信件,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城外湖心亭见,念’。石阑只感觉一阵头疼,送信的人回来说他没有看信,要她亲口说。   他为何非要选择这种最致命的伤害?让她伤他他才肯放手吗?也许也是时候将一切都坦白。也许只有伤害,他才能离开,也许不会离开。   湖心亭,因为是冬季,这里寒气逼人,只有那一抹火红的身影站在那里,汇集了所有的光彩,美丽却凄凉,他背对着石阑,静静看着那冰冷的湖面,可是胸膛之中,却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平静,那些汹涌澎湃的情绪在他胸口击打着,痛,却想要更痛。   他想知道,更痛后会不会放手?   “听说你明天才到,怎么提前到了?”石阑坐在栏杆旁,目光没有看他,而是望着平静的湖面。   他没有说话,那原本美丽而耀眼的黑眸瞬间被哀伤充斥着,令他说不出一句话!   沉默,那窒息的沉默持续着,空气中全是伤痛的味道。   “我给你写了信,不用我再重复一遍你也应该猜到,我的选择,只能是他。”石阑依旧只是望着远处平静的湖面,第一次,她这般心平气和说出她的选择。   “是因为合欢蛊吗?我说过,我不需要孩子,我只想要你!”他袖中的手随着话音渐渐攥紧,咯咯作响,似乎在克制着那些发自内心的悲凉和哀伤。   石阑摇了摇头,“当初我答应你的时候,我并不知那个人是他,我想逃离,所以答应了你,可是,当我知道他为了我,背负着千倍万倍的伤痛时,我已经无法再离开他。面对他,我洒脱,面对你,我却只感觉很沉重,因为,我只感觉那是一种亏欠。”   他骤然转身,看着她冰冷的眼神,心,似乎被什么活生生撕开!任由那种噬心的痛随着血液蔓延,充斥着四肢,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身体踉跄往后退了一步,瞬间倒在对面的栏杆上。   他明明知道她不会改变主意,却还是执迷不悟,非要尝尽这种痛。现在,这种预知的痛却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承受。   他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轻声念出一句话话:“阑儿,为什么从未看过我?”   石阑静静看着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想说,在她心中,他最完美,因为他的完美,也最可怕。她对他,只有兄妹情,绝无儿女情。可是她说不出,她只说:“也许这就是命数!”   唐念猛地站起来,一掌击碎了那平静的湖面,怒吼一声:“我不相信命数!”   “可是我相信你说的,命运是自己早就的,不是天注定的。我走这一条路,都是随心而定,念哥哥在我心中只是念哥哥,不是天下女子趋之若鹜的唐念。随你的信任和依赖,都只因为你是念哥哥!”   “我不需要什么念哥哥,我只需要你,我只需要你完成你的承诺,让我守护你一生一世!给你一世的幸福!”唐念猛地伸手抓住石阑的胳膊,仿佛要将她捏碎,那么紧,似乎一松手她就会离开。   “你可知,当初我答应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放弃了幸福,我当时只是为了成全你的幸福!娶一个无心之人当真幸福吗?我想那时我的决定就是错的!你给不了我要的幸福,而我,也成全不了你!感情的事是最难琢磨的,这也是你坚信的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石阑没有畏惧,没有退缩。   突然听到有人在拍手,不急不缓的节奏,却令人无法忽视。   “好戏!当真是好戏!郎情妾意的戏看多了,这郎有情而妾无意的戏的确没见过,特别是像唐念这样的人,被拒绝!”南宫锦迈着张狂的步伐缓缓走过来,毫不掩饰她的嘲讽之意,似乎看到唐念被人拒绝是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戏,更像是闲着无聊,专程来看他笑话的!可具体是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题外话------   求免费的评价票票……月票和评价票……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6爱之太深   唐念冷眼扫过她,她居然也脱离了队伍跑来看他的被拒?   “你怎么了来了?”   南宫锦眉梢扬起,嚣张是她的本性,她毫不避讳说道:“看戏,就是专程来看戏!”   石阑第一次看到这样嚣张的人儿,美如天边的明月,一身明黄色的锦袍和龙袍几乎没有区别,除了一点,龙袍是绣着龙的图案,而她的是锦绣山河!却显得十分淡雅,可见此人不俗!若她没有猜错,她应该就是夏国令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夏国真正掌权的人,宫锦!   南宫锦丝毫不避讳石阑的眼神,反而深深看了一眼石阑,“嗯……念兄的眼光果然非同寻常,这位姑娘,你说你的心都在另一个人身上,本王很想知道,那人知道你成了本王的女人,是否如念兄这般对你不离不弃?”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危险和恶作剧,却令人害怕,根本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更琢磨不透她的动机。瑕蕞晓咱   石阑警惕盯着她,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绝美的男子是女子,她只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摄政王喜欢这种游戏?”石阑警惕地盯着南宫锦。   南宫锦似笑非笑,似乎就是一时兴起,又似乎不是,她要玩真的,“姑娘莫慌,不过就是与本王共度一夜,本王绝对守君子之礼,绝对不会轻薄了你!”   她暗地里却再说,想轻薄也不能啊,她是个女人!   石阑紧蹙眉,眼中全是怒气,“我不需要这样的游戏,若真心相爱,就不会质疑,也不会放弃。我相信他,这一点就够了!念哥哥,既然你有朋友来,我先走了!”   南宫锦却不肯,拦住她的去路,笑意不明,淡淡道:“羽大哥,念兄就交给你了!”   唐念剑眉猛蹙,他没有想到南宫锦竟然玩真的,他怒道:“我的私事,你最后别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的私事?怎么?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她?小姑娘,看模样你是看不到他对你的好了,今天,本王就让你看看他的心到底有多执着!”南宫锦话语刚落,骤然出手,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手法很快,就抓住了石阑。   唐念一下子亮出他的血刀,杀气腾腾,下手毫不留情,羽琪内力是抵不过唐念,不过,轻功却不在唐念之下,每次都能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南宫锦从身后抬起石阑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着唐念发狂的模样,她在她耳边说道:“看不到吗?本王从未见他使用血刀,也从未见他使用杀招,看模样,你在他心中的位置还不浅!”   石阑狠狠挣扎,可是南宫锦是什么人,能和唐念匹敌的人,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看到了又能怎么样?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石阑硬拼不成只能耍滑,脚后跟往后一抬,南宫锦连忙后退护着下体,若是被踢到,她女儿身的身份就会败露,她当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连忙松开石阑。   石阑转身一跃,要投进那冰冷的湖中。   “阑儿……”唐念一个翻身,头朝下,一脚踢在羽琪脚心,借力迅速从空中坠落。   石阑的身子就要投进水面时,唐念的手一把拦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提,自己半截身子却没入那冰冷的湖中,他一运力,猛地从湖中弹出,自己半身湿漉漉,而石阑却一身干爽。   他冷眼盯着南宫锦,“摄政王!别做得太过分了!”   南宫锦笑得十分奇怪,看不出她是何心情,她眉梢挑了一下,说道:“哦,不过分,只是让这位姑娘在出嫁之前看清,别选错了人!当然,也不可能选错,只能说,她比任何人都幸运。”   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潇洒转身离开。只是,在转身那一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面无表情离开!隐隐见到她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哀愁,却很快淹没在她冰冷而威严的眼神中。   石阑看着那个嚣张的摄政王,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这湖是通向幽兰山庄的,我不需要你救!”   唐念却只说:“知道,不过,你可以这样回去,而不是一身湿漉漉!”   石阑狠狠咬牙,她知道唐念是怕她受寒,才宁可自己入水,他总是对她好,好得让她愧疚。   “宫锦这个人做事毫无章法,看似随心随性,不必介怀!并非有意而为!”   “你的朋友,你自己处理!不过,还是谢了!”石阑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不愿意看到他一身湿漉漉站在寒风之中,不愿意看到他关切的眼神,自己明明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人,却总是忘记,他只记得关心她。   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像逃。她无法再想以前那样接受他所有的宠溺,接受他的好。因为这种关爱已经变了味,不再是一个兄长的爱,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真挚的爱。她不需要这样的感情!   她的脚步很快,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幽兰山庄,她一进去就看到月影一副臭脸扫向她,可是眼神之中明明暗藏着关心,却总是被他可恶的神情所淹没。   “听说你一夜华发,原来是徒有虚名!害得师父一直未眠,为你寻找灵药,哝……这是师父命我给你的丹药,看你不需要,似乎有些人需要!”他一副愤世嫉俗的模样,一张俊朗的容颜满是不屑!   石阑早已经习惯月影的丑嘴脸,拿着丹药就离开,也没有说谢,月影也没有生气。   石阑走入主院,竟然看到慕容哗和南宫芸坐在院中。   石阑原本不信飞雪的话,可如今,飞雪的话瞬间充斥着她的耳膜,她硬生生停住脚步,站在院门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她想要告诉自己不要吃醋,要相信慕容哗,要相信,可是,她的双眼却被醋意吞噬,瞬间染上一层薄雾,她没有选择进去,而是悄然离开了幽兰山庄。   慕容哗将银针一根根从南宫芸身上拔除,冷冷道:“暂时压住你体内的毒性,不过切记不得随意运功,否则只会加快十年殇的毒性!”   南宫芸冷冷点头,站了起来,“谢了。”   她没有多留片刻,而是离开。只可惜,石阑没有看到这一幕。   石阑回到孝王府,只是面无表情,没人能看出她的心思。飞雪见她一直绷着张脸,不敢抬头。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唐少主为难你了吗?”   石阑不语,闷闷坐在镜子前,问道:“你今日当真看到他扶住南宫姑娘?还笑了?”   飞雪悄悄抬头,看着石阑,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说道:“是笑了,我很少看到帝师笑,原本不想让小姐知道,免得小姐担心,可是南宫姑娘长得那么美,又懂事……”   飞雪见石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她也就没了音,不敢说下去。   石阑黛眉紧蹙,却无力抬手说道:“说下去。”   飞雪犹豫不决,最后还是说了下去:“南宫姑娘和小姐有太多的差别,我只是担心帝师会看上南宫姑娘,危及小姐的位置。若换了唐少主就不会,唐少主对谁都会笑,可是唯独对小姐才会笑得如沐春风,他看似对谁都好,却只对小姐特别。而且,唐少主的心至始至终都是小姐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   石阑紧蹙眉头,看着镜中的飞雪,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飞雪不知自己有没有说错话,小心翼翼看着石阑,弱弱说道:“是。”   当房中的门关上那一刹那,石阑的双眼如腊月的冰霜,一寒到底!飞雪,难道也被唐念买通了吗?   不过,一想到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她闷闷将所有的门窗都反锁,自己滚入床帐之中,卷成一团。   孝王见她回来之后一言不发,他本想去看她,却发现门锁住了,他敲了敲门,“宝贝……还没有用膳就睡了?”   孝王耐心地唤着石阑,想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赶紧起来,今夜父王特意请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菜,要不要起来?宝贝……我的宝贝女儿,你倒是说句话啊?要不然,我可要闯进来了!”   里面还是一片死寂,孝王有些急了,刚才的耐心随着里面安静的回应瞬间消失,他一掌打坏了门,冲进去,黑暗中隐隐可见床上那一团,石阑裹着被子,坐在床中央,冷冷看着他。   “这不还没死,你就不会吱一声?吓死父王了!”孝王一边去点灯一边埋怨了一句。   “吱。”石阑一脸难看,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   孝王疑惑看着她,“啊?你说什么?”   石阑白了他一眼,是他要她吱一声,她吱了,她居然还反问她说什么?   “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父王,父王为你出气!不管是谁家的兔崽子,都一起端了炖成汤!”孝王做出一副要去杀人替女儿出气的架势。   石阑这次无奈笑了,幸好自己不是一个孩子,否则必然被他宠坏了。   “开心了?这样笑还好看,刚才嘟着小嘴,像个受气的孩子,真难看,下床,要不然父王把你爱吃都吃光,让你啃骨头。”孝王笑着拍了拍她乱糟糟的头发。   石阑又随意抓了两把,这下显得更乱了,她取下发簪,将青丝全部放下来。   没有一丝丝装束,青丝垂落腰间,如黑缎般亮丽,走出房门。   那夜,失眠的人不止是她,还有他,还有他,还有她,甚至还有她。   南宫锦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一把掀开被子,走了出去,“准备姜汤!”   林姨温声说道:“早已经准备好了,见到少主湿漉漉回来,老奴就备着,以防主子突然需要!”   南宫锦狠狠咬牙,说道:“本王要浓烈的姜汤,最难喝的那种!”   林姨抿嘴偷笑,“是,老奴这就去将汤煮得稠一点,浓汤辛辣,甚至难以下口,主子一定会喜欢!”   南宫锦扬眉一笑,说道:“越是难喝,本王自然喜欢!”   因为喝的人不是她!她当然无所谓!   唐念的门突然被谁一脚踹开,他没有回头,这天下敢踢他门的人,只有宫锦!这嚣张的摄政王,今天是发了什么疯?   宫锦有些眉飞色舞,一脚踩在他的床边,很不客气下命令,“起来!喝姜汤!”   唐念额上难得地起来青筋,看模样,他对南宫锦是忍到了极限!刚被她激得坐起来,下巴突然被她钳住,一碗苦涩辛辣的药全数灌进他口中。   宫锦满意地举起手中空了的玉碗,在他出手之前,身子一转,懒洋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眼中的阴霾随着这一碗药一扫而尽!   她伸手说道:“打住,今晚不是来和你打架的,而是来探讨一下,你喜欢那姑娘的哪里?”   唐念早已经被那一碗辛辣的姜汤折磨得口干舌燥,他有一种冲动,将这个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扔出去,可是他知道,扔出去她还会回来,而且还会让他扔,没玩没了的扔,伤不了她,她反而还会玩得开心,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试过!   唐念穿着中衣走下床,连续喝了两杯茶水,脸色很不好看,看模样是气得不轻,有种错觉,交友不慎!   “我再说一遍,我的私事!今日之事,我给你记下了!”   南宫锦恍若未闻,漫不经心用火钳跳动了一下暖炉,笑道:“是该记下了,本王第一次见你对一个人那么用心!胜过为本王光复江山!呵……说吧,喜欢那姑娘哪儿?”   唐念只是垂下眼帘,翻身上床,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他的事情,从不愿意与别人分享,特别是他的伤,他更不愿意示人,习惯了一个人独自承受。   “不说也罢!”她慵懒斜躺在那长椅上,带着不可高攀的贵气和霸气,眼眸中的光芒,睿智而锋芒,盯着床帘内的背影,“一碗药,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她说完蓦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了他的房间,唐念只念着她比自己小,懒得和她计较,大手一挥,大门随着她的离去瞬间关上,那一身巨响,十分不客气。   南宫锦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那张扬的步伐瞬间压住,她有一种冲动,毁了他的门,这天下敢这么对她的人,也就是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南宫锦转身对着那扇门,眼眸中似乎燃起熊熊烈火,却咬牙忍着不做声。   两边把守的唐门侍卫捏了一把冷汗,摄政王要是发怒,只怕这唐门要翻天覆地,被揭个底朝天。凌风却很淡定,他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这两人总会有些不合,可是这种仇不会延续超过一炷香,有时会大打出口,过了就不会再提起!   可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凌风见南宫锦站在门口,没有打算离开,看模样不知又想到什么新招对付他们少主。   南宫锦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态度,将她撵走的态度!   果然,一脚又踹开的房门,门又被她关上,凌风嘴角一抽,看模样,今晚他们少主否想睡觉,只听到房内传来他们的对话声。   “出去!”   “本王岂能如你的愿?往那边挪一下,别让本王踹你!”   “滚出去!”   一阵手脚的打斗声,凌风仰面望天,这两个人怎么不到三天都要打一次?似乎他们的武功就是这样打上去的吧?   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被扔了出来,南宫锦稳稳落在院中,狠狠咬牙,又冲了进去,一会儿扔出来居然是唐念,唐念冷冷站在院中,正欲冲进去,林姨站在院门口压低声音说道:“少主,我们主子才十七岁,您是她的结拜大哥,就让着她点。”   可是在唐念眼中,这个摄政王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行事作风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小小年纪就能在三年内掌控整个朝政大局,不过,有时候她还真的有些孩子气,也许她的孩子气都被淹没,只有这个时候才会爆发?   唐念闷闷转身离开,南宫锦滚在他的床内,深深吸了一口那被子的馨香,全是他的味道,她露出一个潋滟的笑容,那浅浅的酒窝显得更加甜美。   唐念站在屋檐上,遥望孝王府那片灯火,那莲花苑的莲花灯,依旧没有熄灭,她还没有休息吗?   石阑拿着一份名单,细细阅读,似乎在找新的助手,可是却很失望,除了霜儿,就是飞雪,而飞雪,并不如霜儿可靠。虽然她不会背叛她,可是在某些程度上却已经背叛了!   她注入了自己的观点在这些信息里,述说着自己的看法,这些都是石阑的禁忌。   随着一阵寒风吹入,房中多了一个人,一头雪白的发丝泛着柔和的光芒,将他笼罩,宛如仙境走出来的人儿,他目光柔和,静静看着她。   “听说你去了幽兰山庄?”   石阑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看不出她是喜是怒,她只是‘嗯’了一声。   “为何没有找我?”他缓步走到她面前,玉指轻轻拾起她手中的书籍,放在一边,看她没有抬头,反而吸了一口闷气,翻身躺了下去,背对着他。   “我想要你身边的红玉做我的助手!”   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他感觉到有什么不对,“飞雪有问题?”   “没有问题,只是她选错了立场,人一旦选错了立场,做事就难免对出错,你今晚来这里,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石阑还是有些酸酸地问着,依然背对着床边的人,看模样醋意很浓烈,虽然她不愿意去相信飞雪的话,可是看到那一幕,她竟然有些怀疑飞雪说的那些是否属实。   慕容哗长叹一声,他今日也累了,躺在她身边,从背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淡淡道:“今日处理完那些琐碎的事情,看到阿仇的信,于是去了一趟幽兰山庄,南宫芸的十年殇提前发作,阿仇担心等不到风铃花,第一次放下一个男人的自尊,跪在我面前,求我救南宫芸。我无法拒绝这一个至情至性的人,所以出手相助,先压住南宫芸身上的毒性。”   石阑心中一惊,“什么?阿仇跪下来求你?”   慕容哗沉重地吐了一口气,这一生,多少人跪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任何触动,可唯独这个人,阿仇的所作所为都令人钦佩,看着他单膝跪在地上,没有过多话语,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求你,救她!”   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写满了他的辛酸,这样一个人,放下仇恨,宁可做一个不孝子,宁可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都要守护着南宫芸。为了南宫芸,他竟然第一次屈膝,放下他引以为傲的尊严,跪拜另一个,只求他能救南宫芸,可见他已经走投无路,他见不得南宫芸受病痛之苦,他宁可抛下一切,只为换她安好。   石阑也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她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画面,“阿仇对南宫芸的心思的确非常人能想象,阿仇能跨越仇恨,可是南宫芸未必。若阿仇的身份被揭开,不知会是怎样的场面?”   慕容哗又忍不住收紧手臂,“能在一起已经不易,他并没有奢望太多。”   石阑只觉得阿仇的路很艰难,却默默走着,只为了维持这这种并肩而立的距离,令人感觉辛酸,“能在一起已经不易,所以能在一起就要记得珍惜,珍惜相处的每一刻,睡吧。”   石阑也想明白了,她宛然一笑,转身与他相拥而眠。   第二日,服侍她起身的人换成了红玉,红玉笑得更开心,甚至有时候还会傻笑。   石阑一看她这模样,也猜到她是情窦初开了,虽然这对于她而言有些晚,拿她开玩笑说道:“红玉姐姐,你该不会被我那冷面大师兄迷住了吧?”   红玉的脸刷一下全红了,却挑开话题,说道:“不是,我是想起昨日看到一个画面,就笑了。第一次看到一个大男人熬药,能将自己弄得一身糟糕,满脸乌黑,这些都不是重点,傻傻地徒手拿炉子,熬完药,那只手基本上已经面目全非,甚至血肉模糊。居然不肯让任何人帮忙,生怕把药熬坏了。”   石阑微微蹙眉,看着红玉,“是阿仇?”   “当然是他,真想不到他这个贴身侍卫还挺尽心尽力的。”红玉笑着说,她并不知道阿仇的身份,更不知阿仇的心思。   ------题外话------   求评价票和月票……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7他说要对你负责   “南宫姑娘知道吗?”石阑眼中全是怜惜。瑕蕞晓咱   红玉摇了摇头,“这个阿仇十分有趣,自己没有出面,而是将药给了南宫姑娘的贴身丫头,什么也没说,自己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月影公子见他这般自讨苦吃,看不下去,就去教他如何熬药,月影公子还真是一个热心人。”   石阑轻笑,她的大师兄是个热心人?只怕这天下所有人都是热心人了!她的大师兄天生就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他之所以帮阿仇,也许就是佩服阿仇煎药时的钻心致志,还有阿仇的默默无闻,不贪功。   幽兰山庄内,南宫芸静静坐在房中,她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在意,兰笑书拿着一封信走了进去,撇嘴说道:“哝……看在本公子抢了你的老仆人,本公子就给你送封信,作为回礼,不谢,也不必送!”   兰笑书的厚颜无耻,南宫芸不知没有见过,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将自己看得那么重,送一封信就想夺走她的阿婆?   “阿婆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没有我松口,她不会追随你!”南宫芸冷冷说道,边挑开信件看里面的内容。   兰笑书撇了撇嘴,就离开了,只丢下一句,“只要阿宝不跟着她离开就好,否则本公子当真成了孤家寡人!”   南宫芸将信件放在桌旁,她不明白夏国摄政王为何要约见她?又为何说她非见她不可?   阿仇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这次,他只是用黑布缠住自己的手,掩藏住所有,“该喝药了。”   他将碗放在桌旁,看到宫锦的信件,他不语。   南宫芸闻到药味,秀眉不自觉地蹙起。   “你练的寒功和十年殇相冲突,只有要药物压制,免得毒性扩散,让十年殇提前复发!”他的话语很少,平生的话都是对她说得多,言语中隐隐藏着他的关心,却又可以掩藏在他冰冷的语气中,不让她察觉,因为她所察觉,就意味着他不能再靠这么近。   南宫芸抬手将那苦涩的药一口饮尽,她紧锁眉头,忍受着这苦到极点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却看到他伸手在她面前,一枚晶莹剔透的蜜饯在掌心的黑布上。   纤细的玉指轻轻拾起他掌心的蜜饯,触碰到他的伤口,他的手只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几乎令人无法察觉,可是南宫芸却看到他指间掩藏着什么,伤?   她想看清,可是他已经收回手,拿着空了的碗走出去。   南宫芸看着这小小的蜜饯,又看着那高大的背影,颀长的身姿,原本应该是潇洒的江湖好汉,为何甘心屈身在她身边?她一直找不到答案。   她终究还是将蜜饯放进唇边,“甜的?”   她居然不知道那是蜜饯,甚至不知道蜜饯是甜的,她以为是药物,才放进唇边,在她的概念里,有一种药是甜的,但是她不知道名字,她知道,那是阿仇的药。   刚走到院门口的阿仇听到她喃喃自语,那俊朗的容颜才泛起一抹微笑,很浅,却很美,凄美,令人心疼。一个人默默背负着所有,用自己的能力,维持着这岌岌可危的关系。   南宫芸又忍不住看着那信纸,落笔的图案,她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想起,她猛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出去。   石阑没有去接近夏国使者,摄政王给她的第一印象十分不好,甚至是奇怪而诡异,令她说不出那种感觉,感觉她时而有恶意,可是时而又没有,但是,对于这种琢磨不透的高手,她选择了避让,免得下次落水的就是她自己!   千语阁的解语打探到关于风铃花的事情,石阑很快去了千语阁,见飞雪有些委屈看着她。   “让你在这里,只是为了替解语抓到笑面公子!”石阑给了她一个理由,飞雪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心里明白,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心向着唐念,本想帮着唐念,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石阑没有和她多说,而是进了内阁。   “你打探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传闻风铃花原本有两株,一株被一个富商买走,而另一株被定国皇室拿走。这种花十分难养,据闻那富商花了很大的心思都养不活,于是,将它丢在魔山上,而另一株,应该在南宫家的手中。”   石阑却摇了摇头,“若在南宫家的人手中,南宫芸就不会中十年殇!”   “主子,您有所不知,南宫芸的毒正是南宫家的人下的!”   石阑一听,感觉此事很奇怪,静静听下去。   “应该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南宫家的妻妾争宠,那妾比较厉害,趁南宫公子不在时,不知用了什么阴谋诡计,将妻赶走,还暗下杀招,有人说这个妻子死了,可是,有人说她没有死,而且产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妻子走出来的时候,就带走了一株刚生根发芽的风铃花,留着念想。   所以,主子,这天下,有两处可以找到风铃花,第一处就是魔山,但是魔山很难进去,就算进去,都未必能活着出来,不但危险,而且是否有风铃花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只有另一条路,找到南宫家被驱逐的后人,才有希望!”   “这么多年,都未听闻南宫家还有其他人,只听说南宫芸这边的人,如何查起!”   “有一个人知道,只是,主子不愿意去问。他说他知道风铃花的下落。”   石阑心中一喜,“谁?”   解语叹了一口气,“唐门少主!”   石阑猛地蹙眉,为什么是他?   “我曾经在他府中住过,也未曾听他说起这种奇花异草!”   “此事都是前一段时间那些人说的,唐少主对南宫芸说他知道风铃花,南宫芸并没有因此去求他,可见,这个世界没有谁比他清除风铃花的下落!”   石阑靠在椅子上,扶额沉思,唐念不会这么好心告诉南宫芸风铃花的下落,他为什么非要用这样的方式要她去求他?   石阑不愿意再欠他人情,“继续追查,派一部分人去魔山,打探地形和布局,魔山之战是迟早的事情!”   解语见她不愿意低头妥协,也知道她的脾气倔,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欠这个人情债,他也不劝了,“是!”   南宫芸按照约定,到了城外十里亭,阿仇总是形影不离,他不劝阻,而是跟随。   南宫锦美如一个翩翩公子,神情中的傲气和贵气似乎与生俱来,无法掩饰,就算她想收敛一下自己这狂妄的性子,可是骨子都是王者的气焰在燃烧,她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无法做到石阑冰清玉洁的美,无法做到南宫芸出尘不染的美,她有她简练的美,刚劲的美,王者的美和霸气!   “你竟然来了,也应该知道那封信意味着什么?”南宫锦微微扬起唇角。   南宫芸将那信纸举起,亮出那特殊的符号,那是一枚玉佩的记号,是她爷爷的玉佩!   “这个东西在哪儿?”   南宫锦漫不经心从腰间挑动了一下玉佩,意思很明显,就是它。   “都退下吧!”南宫锦轻轻抬手,那惯有的王者霸气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演绎得胜过任何一个男子。   她的余光注视着远处那摸蔚蓝色的身影,看模样,他根本没有关注这里的一切!   阿仇蓦然抬手,他身后的隐卫随着南宫锦的人退下,可是他却没打算离开。   宫锦眯眼冷觑着他,带着慵懒的姿态,手指微微抬起,“你也退下!”   阿仇恍若未闻,抱着剑走进凉亭。   南宫芸想知道宫锦腰间的玉佩是从何而来,她的目光一直被那玉佩吸引着,那些谜团,爷爷死前的遗憾,她要弄清楚。   “阿仇,你先下去。”   阿仇却摇了摇头,“宫锦是唐念的人,难保这不是唐念的计谋,我不会偷听,但是我不会离开!”   阿仇说着从怀中拿出两个小东西塞在耳朵上,这是他第一次违逆南宫芸,南宫芸微微蹙眉,可是她知道他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   宫锦有些不悦,但是她知道南宫芸身边的阿仇,能和唐念匹敌的人必然不是泛泛之辈,她不希望惊动远处的羽琪,以防他发现些不敢发现的秘密!   宫锦取下玉佩,扔给南宫芸,却说得令人分不出真假,“别误会本王的心意,这不是定情信物,以后遇到困难,尽管来来找本王!”   南宫芸细细观察这玉佩的真假,那玉佩上有一道划痕,那是爷爷年轻时练剑划伤的条文,她瞬间明白宫锦的身份,南宫锦!   宫锦刚走出凉亭,南宫芸立马喊住她。   “慢着!”   宫锦张扬一笑,狂妄转身,笑得有几分调戏的韵味,“怎么,本王刚离开,就想念本王了?”   阿仇见宫锦那妖孽的容颜满是轻薄的笑意,他手中的剑瞬间出鞘,直射宫锦的脖子。宫锦暗骂这厮,不是说不偷听吗?怎么还是听到了?不过,她喜欢和高手过招!   宫锦手中的是夺命冰魄,寒气逼人,南宫芸有些惊讶,南宫家没有一个人能练就掌控夺命冰魄,没想到宫锦却可以,看模样她已经突破了寒功第十层!   阿仇出手雷厉风行,他不允许任何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南宫芸,招招致命,将宫锦打退了几丈地。   宫锦的人马瞬间抽出冰刃和南宫芸的人争锋相对起来,这样的阵势,惊动了远处那美若谪仙的人儿,羽琪冷漠的眼神扫过那混乱的场面,突然被什么深深吸引住,是她?   那蔚蓝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如羽毛般轻轻飘落在南宫芸身后,他细细端详着南宫芸,是她,对么?   宫锦一看到羽琪突然出现,她想停手,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看模样,她一句调戏的话惹怒了这个人,真是一个奇怪的隐卫!   “你若再不停手,你的主子就要被人劫走了?”宫锦幽幽说道。   阿仇瞬间转移剑锋,骤然一跃,一剑挥向羽琪。羽琪脚尖一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躲开他的剑锋,阿仇的手瞬间扣住南宫芸的腰,化作一阵狂风,远离了十里亭!   宫锦收起利刃,她没有看羽琪,已经猜到羽琪要问什么。   “是不是她?”羽琪冷漠的语气没有变,只是那言语中充满期待。   宫锦扬眉一笑,将手中的的寒剑收起,“羽大哥还没有完成你该完成的事情,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羽琪走的时候回眸望了一眼南宫芸消失的方向。   幽兰山庄   “多有得罪,请主子责罚!”阿仇没有看南宫芸,他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将她带走,他只是来领罪的。   南宫芸没有说话,她知道羽琪,她还记得这个人,拥有着一双和千年白凤一样的眼睛,这样美丽的眼睛,只有一个人,就是他,小时候见到人儿。   阿仇继续道:“那人是传闻中的羽琪,这天下知晓他的人少之又少。而摄政王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却称呼他为大哥,可见此人必有值得摄政王敬佩的地方!而且,他还是苗疆和巫族之王,若要对你使用蛊术或者巫术,只怕帝师也无力救你。”   南宫芸长长叹一口,说道:“小时候见过他,他追逐千年白凤,然而白凤选择了我。”   南宫芸简简单单的话语,却透露了小时候的事情,关于千年白凤选择了她,而不是苗疆蛊王羽琪。   阿仇不语,他想起羽琪看着南宫芸时的模样,又看了看南宫芸的神情,似乎面带微笑,不知为何,心口隐隐作痛,他没有再要求责罚,因为他已经受到了最残酷的惩罚。   他默默退出她的院落,那夜,很冷,他静静躺在屋檐上,枕着手臂,看着月亮,今夜的月不知为何这么冷,夜似乎变得更冷。   那冰冷的黑眸看不到一丝光亮,映不出一点光芒,哪怕他正看着高挂着的明月,月光依旧刺不透他心中的凄凉和恐慌。   只听到屋檐下的阿婆和南宫芸说话。   “主子,您确定宫锦就是当年老夫人的孩子?”阿婆又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我虽然没见过老爷,但是我听闻服侍老爷的人说过一件事情,他说老夫人离开的时候,中了毒箭,策马离去。据闻那只毒箭是老主子射的,老爷回来后得知老夫人中毒箭逃离深谷,之后一病不起,郁郁而终。老主子却说是老夫人背叛了老爷,那年的事情很蹊跷,可是碍于老主子一直掌管深谷的大事,很少有人抬起此事。”   “宫锦,她姓宫,应该是南宫,而保留了一个字宫。老夫人离开的时候中了箭,应该已经怀了爷爷的孩子,奶奶一直不肯提起当年的旧事,只怕也是因为那一根毒箭。”南宫芸说着将玉佩放在桌旁。   阿婆摇了摇头叹息:“自古以来女人为了争抢男人的宠爱,暗自私斗已经不稀奇,而且老夫人离开之后,老爷病倒,老主子就掌管了全族人的性命,执掌大权,又极力隐瞒当年的事情,只怕就是为了掩盖她的罪行!”   南宫芸不愿意去评论死者的对错,毕竟那个人是她的奶奶。   “阿婆,你还记得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少年吗?”   “谁?”阿婆不知南宫芸在说谁。   “和白凤的眼睛一样的少年。”   阿婆笑道:“哦,你说那个美丽的少年啊,小小年纪都那么好看,长大了一定是一个俊美的美男子。主子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   “今天见到了,听阿仇说,他叫羽琪。原本应该是白凤的主人,可是白凤跟随南宫家的人已经习惯,没有选择跟他走。”   “主子以为他这次也是为了白凤?”   “世人知道白凤消息的很少,也许他并不知白凤已经离世,所以才找上门。”南宫芸淡淡道。   “羽琪?白凤是上古原蛊,它死了,苗疆之王应该能感应到。真如他能感应到白凤的存在,才会闯入深谷之中。若他找上门来,应该不是为了白凤,而是为了当年的承诺,他说要对你负责,主子忘了吗?”阿婆笑道,想起那少年一本正经对着一个小女孩说要负责的场面。   “不过是一个小少年看到一个小女孩沐浴,谈不上什么负责!阿婆,我累了!”南宫芸说着就拉了一下被子,睡下。   阿婆依然笑着,感觉年轻就是好啊,她笑着退下。   可是屋顶上的阿仇闭上眼睛,只感觉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数日之后,唐念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口里,他的脚步猛然一顿,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凌风看到唐念的脸色有些变化,他也察觉到了不对。   “少主,这街道今夜怎么这么安静?”   “别忘了,这里曾经是皇家的地盘!”唐念握紧手中的白骨折扇,大冬天拿着扇子的确很奇怪,可是对于他而言,这白骨折扇不但是身份的象征,还是一个暗藏杀机的暗器!   突然,街上的灯笼被无数个飞镖熄灭,整条街瞬间陷入黑暗之中。   唐念冷笑一声,他觉得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敢来袭击他!   一阵幽香的香气吞没了整条街,带着奇怪的魔音,唐念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大手一挥,火红的粉末沿着魔音的方向射去,那吹笛子的人瞬间被分解,灰飞烟灭。又一个人落在一边吹魔音,凌风挥剑扫去,那人瞬间被劈成两半。   ------题外话------   求评价票,希望能在榜上多支撑两天……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8看到就流口水   唐门的人出手十分快,杀人更是不在话下,可是这些人却似乎没完没了,一个紧接着一个,唐门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可是唯独唐念没有,因为他百毒不侵,这点毒,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静静站在大街上,星眸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他一挥白骨折扇,白骨折扇瞬间如一只白骨手,直插那人的心口,一颗心还在那白骨手中跳动了两下,黑暗中那个刺客一脸惊恐,盯着自己的心,瞬间面如死灰,重重倒在地上!   黑暗中的那些吹魔音的人纷纷逃离,远处一个带着墨泪的女人见那人倒在地上,她狠狠咬牙,转身逃离。瑕蕞晓咱   “主人,左使被唐念一招击死!”墨泪跪在冰冷的山洞里,四周还滴着水声,潮湿而阴冷。   战简却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阴狠,令人心里直发慌,明明已经失败了,可是他却像是成功了一样,笑得更狂,只说:“哈哈……好戏就该上场了!”   第二日,唐念只感觉头一阵晕眩,他总感觉昨夜那群黑衣人并非行刺那么简单,隐隐察觉不对,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寒冷的冬季,他却全身冒汗,甚至有些燥热。   他运功压住体内的异样,门又被某个嚣张的人一脚踢开,他冷眼盯着她。   “宫锦贤弟不会敲门?要不要我好好教教你!”   宫锦迈着狂妄的步伐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听说昨夜你遇刺,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居然……”   她说着突然发现唐念全身湿漉漉的,有些不对劲,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如发烧一样。   “怎么这么烫?让本王看看!”宫锦伸手去抓他的手,他不耐烦地打开她的咸猪手。   他有时候都怀疑这个摄政王的性取向,若非她王府里姬妾成群,而且夜夜要女子服侍,他当真怀疑她喜欢男人。   “我自己会处理!”   宫锦笑了,又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迷人,她凑过去,说道:“喂……当真不相信本王的医术?”   唐念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能把没病的人看成有病的人,甚至将活人医死,也只有你这样的医术白痴做得出来!”   宫锦没有一丝愧色,反而得意起来,“谢谢唐少主夸奖,本王定会极尽全力好好研究一下,先从你开始吧!”   她说着就去抓他的手,那咸猪手一抓到那只大手就没有松手的意思,摸了半天,笑着问道:“念兄,是这样把脉吗?”   她两只手揉搓着唐念的手,唐念微微蹙眉,正欲甩开时,她似乎预料到他的反应,立马乖乖将手中放在他的脉搏上,压住那一股脑的邪恶念头,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把脉。   唐念见她在人前一副高不可攀的王者模样,到了他面前,就有些孩子气。也许如林姨所说的,她只是十七岁,失去的东西,在他身边才能找回。他只好忍着她,让着她。   突然,宫锦的神情由假正经化作一脸严肃,似乎遇到了什么大难。   “情花毒?!念兄,你不是百毒不侵吗?怎么会中了情花毒?”   这一句话瞬间击碎了她自称是医术白痴的谎言,她故意去拜他为师,还一副很笨很愚蠢很白痴的模样,原来都只是装的。可是眼下不是追究她为何说谎的时候,而是,他怎么可能中毒?   魔音,花香,还有那个刺客的血香,原来,是巫术?用巫术强行将情花毒混入他体内?!   情花毒!要和心爱之人合欢才能解的毒。唐念突然冷笑一声,笑得十分凄凉,如果她不能爱他,他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苟活。   “别告诉任何人!包括她!”   宫锦扭过头,没有看他,“告诉我,你喜欢她哪里?”   她很少用‘我’字,她对羽琪会说‘我’。但是对唐念,她很少用这个自称,因为‘本王’这个自称,才会断了别人认为她是女子的念头!可是眼下,她不想再说‘本王’。她只想知道唐念喜欢石阑什么地方?   是因为睿智吗?她不亚于她。   是因为才貌吗?她胜过十个她!   “因为是她!”   他简简单单的答案宣判了她的死刑,因为是她?他唐念爱一个人,不会附加任何东西。   宫锦冷冷站起来,背对着唐念,她不愿意让他看到她难过的模样,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割!什么叫失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   “站住!”唐念冷喝一声,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告诉她!但是我会将她带回你身边!她,一定会爱上你!”宫锦扔下这句话,大步离去。   看似潇洒的步伐,每一步都是一个血印子,是她的心在滴血,她不会让他这么死去!   林姨见她阴沉着脸出来,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每次和唐念见面,宫锦的心情都会格外的好,可今日却是一个例外,看着她阴沉着脸,林姨有一种天塌下来了的错觉。   “给本王京城中达官贵族的千金名单!顺便将念兄身边的小厮一并带过来!”   “是。”林姨第一次见她这般严肃,比起处理朝堂大事还要认真,她哪里敢怠慢,拔腿就去处理,恨不得立刻将唐念身边的凌风瞬间揪到宫锦面前。   石阑两耳发烫,她摸了摸红透了的耳朵,喃喃自语道:“怎么感觉有人在念着我?”   红玉笑了,很不正经说道:“你说还能有谁啊?自然是我们帝师大人,他每日在御书房中,处理皇上的爪牙,还要拔除战简的毒牙,不能来陪你,自然只能是想你了。”   石阑忍不住笑了笑,红玉的嘴就是如此,对于喜欢的人,她就像抹了蜜一样,对于她厌恶的人,她的嘴就像涂了毒药一样,十分毒。   “郡主,你不信吗?要不是你延迟了婚期,只怕现在已经身处东宫之中。小王爷天天在筹划着婚事,最有趣的是他连小帝师的房间都准备好了,连衣服都布置了整整十箱,从一岁到十岁的衣服都全了。”红玉一说起尹小王爷就忍不住笑出声。   石阑的脸颊一红,将账本合上,已经无心再查阅这些账目,她也觉得很奇怪,为何还是没有怀上?也许有一个人能告诉她答案。   “准备一下,去幽兰山庄!”   红玉一听幽兰山庄,她瞬间蹦起来,立马出去准备车马,她巴不得石阑和帝师都住在幽兰山庄,这样她就可以天天去骚扰那个冷面大师兄月影!   若风雷知道她的这点小心思,只怕非要找块砖头撞死。也许他知道,只是手头上的事情太紧,他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刚出城门,石阑的马车被人拦住,拦住马车的是竟然是李嫣儿,李丞相的千金。石阑记得上次见面时东宫门外,那时她还是一个瞎子,而李嫣儿和林月如吹捧着石明月,不断诋毁她。   这一次,她怎么来了?而且只身前来,还这般低调,没有往日的骄纵气焰,而是规规矩矩跪在地上。   “嫣儿见过郡主姐姐。”李嫣儿宛然一笑,十分恭敬。她称呼她姐姐,一是敬称,二是套近。   石阑挑开车帘,看着她,一身朴实,没有往日的穿金戴银,而是简单的装束,带着一种甜美的韵味。这个人曾经一直觊觎炎王,处处刁难她,而今这般虔诚,真是奇怪!   “李姑娘起来吧!”石阑没有接受她的套近,只叫她李姑娘,而不是妹妹!   李嫣儿眼眸中瞬间染上一层泪水,如同劫后余生般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谢谢姐姐,谢谢!”   石阑紧锁眉头,看着她到底想做什么?   李嫣儿小心翼翼走到车旁,柔声说道:“姐姐,以前嫣儿有眼不识泰山,骄纵跋扈,处处得罪姐姐,请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我爹爹的份上,不计前嫌,收下妹妹的这份小礼物。”   她献出一张刺绣,牡丹图,那都是一针一线描摹出的美景,这种针线活对于石阑而言,也只能是叹为观止,她从不拿针线。   “这里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妹妹对姐姐的敬意和歉意,请姐姐收下。”李嫣儿低下头,将修图举过头顶,以表示敬重。   石阑并不喜欢这些刺绣,可是见她真诚,她淡淡道:“既然你诚心要送我,那我自然收下,至于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也不想去追究。”   李嫣儿松了一口气,温柔一笑,立马跪下说道:“谢姐姐!”   石阑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却深深看了一眼李嫣儿,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红玉赶着马车离开,边走边说:“郡主,这李嫣儿当真是个识时务的人,当初和石明月同流合污,处处和你作对,而今时局已变,她看清你将会是琉璃国未来的帝妃,立马倒戈,也算得上是一个聪明的女子!”   石阑将绣图放在一边,她看着这样的李嫣儿,褪去一身华服,没有穿金戴银,没有穿的花枝招展,也没有一丝往日的骄纵,令她感觉哪里不对,感觉李嫣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立马拿起那绣图仔细打量,却没有一点问题,就是普通的绣图,“去找解语,调查一下这绣图和李嫣儿最近的动向,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石阑将绣图抛向车外,一个侍卫领命下去。   红玉疑惑了一下,“你是怀疑李嫣儿有问题?”   “一个人瞬间的变化,要么是经历了什么变故,令其看清了很多事,要么就是另有所图,暂时的伪装!”石阑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因为一张绣图就改变她对一个人的看法。   红玉凝眉细细思量刚才的事情,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前一段时间我在宫中遇到她,她没有这么朴素,却也是穿得十分简朴,不像以前。”   “皇上叛变之后,朝堂之上发生了很大的变故,人都会随着时局而变,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被列为叛贼同党,满门抄斩,身为丞相,在这个节骨眼上,若出一点差池,必为众矢之的,想要寻找依靠,实属正常。”   “郡主既然觉得李嫣儿这么做是寻求庇佑,可是为何还要再查?若不相信,直接将丞相府拔除不就简单了吗?”红玉不明白。   “现在琉璃国人心惶惶,慕容权的爪牙潜藏在京城各处,随时都可能暗袭皇宫,现在真是用人之际,能用则用,不能用的,尽量用,实在不能掌握的,才能杀!”石阑将朝堂之事看的很通透。   “原来如此,难怪帝师没有将那些阳奉阴违,等待时机的小人除掉,反而还大力收买。”   石阑淡淡道:“不必去探讨这些,我只是对李嫣儿有些怀疑,此人一向不喜欢素服,更不喜欢素面朝天,可是近日却反其道而行,令我着实不解。”   “你是怀疑,她另有目的?”红玉微微蹙眉。   石阑淡淡道:“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幽兰山庄,阿仇一如既往在厨房熬药,月影对他的态度十分不同,因为月影喜欢专心致志学习的人。见阿仇熬药时一丝不苟的模样,他十分欣赏,将一瓶药给了他。   “什么?”阿仇没有接。   月影将药瓶塞到他手中,笑道:“第一次见到有人将手烫伤却依然没有退缩,尽心竭力熬好一碗药的,这个药是处理你手上的伤口,希望没有留下太难看的疤痕。”   阿仇不语,也没有道谢,将药放进怀中继续熬药。   月影对于他的冷眼丝毫没有在意,而是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了石阑,他立马蹙起眉,一副很不满地问了一句:“来做什么?”   红玉却被他蹙眉时的神韵所吸引,又傻乎乎笑了一笑,娇羞,犯花痴,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   石阑却见惯了他这个模样,老是拿出一副教训人的架势看人。她推了一下身边犯花痴的红玉,红玉识趣地躲在红柱旁,偷偷探出头,还不时地吞着口水。仿佛一看到月影她的口水就会不受控制地流,好想吃一口。   阿宝喜欢来厨房,看到红玉偷偷摸摸傻笑,还留着口水,盯着远处的人儿,他满眼关切,突然冒出脑袋挡住红玉的视线,憨憨地问了一句:“红姑娘,你哪里不舒服?生病了?要不找我们少主给你开个药方?我们少主可以给你打八折,这样吉利。”   红玉吓了一跳,立马站直,护着她受惊的小心脏,有一种偷窥美男被当场抓获的错觉,“吓死我了。”   ------题外话------   求评价票,在刷榜,求评价票,月票要是有的话,我的小猪手也就不客气~\(≧▽≦)/~啦啦啦群么么哒!   强力推荐:《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099两情相悦   阿宝眨了眨无辜的眼睛,“刚才见你一边傻笑一边流口水,以为你下巴抽了,好心好意提醒,要是没病,我走了。瑕蕞晓咱”   阿宝说着大摇大摆走进厨房,拿了很多吃的,又冲红玉看了一眼。   “你……真的没哪里不舒服?”   红玉狠狠磨牙,她恨不得将这胖子踢飞,别老是挡住她的视线,她要看月影,她好不容易挪开阿宝,已经不见月影和石阑的身影,她的脸色瞬间很不好看!   “心里很不舒服!”   阿宝没听出这话中的杀气,还傻乎乎地关心起来,“哎呀……那可不好,还是带你去给少主看看,我替你说说好话,少主可能会少收你一点银子……”   红玉拿起旁边的扫把就往阿宝身上打,“你是不是缺心眼?快走开!”   阿宝十分无辜,眨了眨那可爱的眼睛,喃喃道:“难怪少爷说女人是老虎,看来没错。”   红玉在他身后笔划了一下拳头,一把将扫把丢开,去追寻她心心念念的月影。   阿宝的好心情没有被红玉破坏,他拿起怀中一个包子,就满意地笑了,他的要求永远这么低,只要有包子吃,他就会觉得无比幸福,他像个大包子一样滚出了厨院。   却撞上南宫芸,南宫芸在花园中看花,这里的兰花四季都开着,十分美丽,阿宝差点撞到她,阿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唠叨起来。   “阿宝,都说了你不能再吃了,再吃你就要和这个包子一个形状了,以后怎么娶媳妇?”   阿婆恨铁不成钢,想要去夺阿宝怀中的盘子,阿宝哪里肯给,一直躲。   “阿婆,我会找到媳妇的,少爷都没有找到媳妇,阿宝怎么敢先他一步?少爷都不着急,你替我急什么呀?”阿宝对男女之事一直不开窍,他总是拿兰笑书做挡箭牌。   急得阿婆想抱重孙都没戏,“别老拿兰老板做借口,人家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身家万贯,才貌双全,他哪里担心找不到媳妇?你呢?你有什么?”   阿宝指了指怀中的盘子,呲牙一笑说道:“我有包子。”   “你……你气死我了……”   见阿婆气得上气接不住下气,阿宝立马妥协,过去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阿婆,你担心什么啊?你看阿仇不是还没有成亲吗?他虽然比我长得好看,甚至比少爷还要好看,武功也高,可是他也没有成亲啊,他还比我大呢,他都不着急,我干嘛要急?”阿宝刚说完,见阿婆只翻白眼,似乎气得快背过气了。   阿宝急了,立马哄道:“哎哟……别啊,您先缓口气,可是我有一点比阿仇强。”   阿婆一听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要和阿仇比,本来气得够呛,可是一听说他还有一点比阿仇强?她这才吸了一口气,不再演戏,两眼冒光问道:“说,你哪点比他强?”   阿宝得意洋洋举出自己的手,肥嘟嘟的全是肉。   阿婆怒气瞬间又上涌,怒道:“别告诉我,你说你手上的肉比他多!”   阿宝憨笑道:“正是!”   阿婆一手按住心口,又开始演气得背过气去,阿宝只好就范,急得去扶住她。   “还有还有,你先听我说完再生气啊?”   阿婆立马睁眼看他,整个人就跟没事一样,“还有什么,快说?”   “还有皮比他多!”   这下阿婆是真的给气得直翻白眼,一把推开这个不争气的孙子。   阿宝有些无辜,急着说道:“还有我这一只手比他的好看,他的手全是伤,可吓人了,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牵着媳妇的手呢。”   阿婆蹙眉看着他,这时,一直在旁边赏花的南宫芸也投来了疑惑的眼神,阿仇虽然是个侍卫,可是却和常人不同,甚至有种天生丽质的错觉,他的手修长而美丽,如一件艺术品,十分好看,怎么可能全是伤?   阿宝继续说:“前几天他熬药,一看就知道第一次熬药,那烧得有些发红的药罐子,他徒手去拿,当时我以为他会松手,打碎了也没关系,再熬一碗药就好了,可是他却没有松手,我在旁边都闻到了肉焦味,只怕那双手要挖掉一层腐肉才行。少爷说日后那只手一定不能看了。”   南宫芸的手微微一缩,难怪他的手一直缠着黑布,原来是因为受伤了。熬药这种事情随意交给别人做就行,为何他非要亲手代劳?   阿婆也觉得奇怪,以为阿宝在胡说,“你这死阿宝,阿仇手底下那么多人,要熬药找里面的郎中就好了,他怎么可能亲自去做这种小事。”   阿宝急了,“阿婆,我说的是真的,阿仇不让任何人插手,帝师说这药很特殊,要熬时要注意,若怠慢了一点都会影响药效,所有他没有让任何人动手,连月影公子都佩服他的细心和认真。”   阿婆狐疑看着阿宝,“真的?”   “真的,月影公子从不喜欢管闲事,可是他最后忍不住还是选择了教阿仇怎么熬药,要不然阿仇那双手就可以吃了。”   “你是不是吹的……”   ……   南宫芸慢慢转身离开,身后的婆孙俩还在争论,她听不见,她只记得前两天阿仇带着她离开时,他的手扣在她腰间,十分有力。还记得他的手久久都没有松开,仿佛有些失神,他们明明已经安全落地,远离了那些人。   还记得她腰间的丝带上染了一滴鲜红的血迹,原来,都是因为她。   阿仇端着药又闯入她的视线,他一如既往,做一个尽忠职守的侍卫,不知为何,今天的药竟然带着一丝甜味,南宫芸又拾起他掌中的蜜饯含在嘴里。   “等一下!”她唤住阿仇。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阿仇淡淡道。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五年,我想知道答案!”   阿仇剑眉微蹙,却很快掩饰在他平静的神情之中。   “我想知道,当初你为何要杀我,之后为何又败在我手中任由我处置?按你的身手,我不可能将你击败!到底是什么原因?”   阿仇剑眉又忍不住蹙起,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他一直沉默,沉默如他,像空气,很容易被人忽视,可是他却又偏偏是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人。   南宫芸抬头看着他,对,就是这样的眼神,充满哀愁和辛酸还有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却又难以言喻,五年前,他的眼神就是这样子,可是为何现在的眼神,那抹辛酸和哀愁更浓了?   阿仇始终无法开口,保持这样的距离,就够了吗?也许够了,若一切都揭开,不会拉近他们的距离,而是疏远,永无止境的疏远!也许,还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烦恼,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南宫芸固执地等待着答案,而他,倔强地保守住这个秘密,这个会伤害到她的秘密!   这样僵持的局面,他总会是那个妥协的人儿,他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若没别的事,我先退下。”   南宫芸有些失望,点了点头,她不止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可是每次问他,他总是这样,从不愿意给她一个答案。   而另一边,月影给石阑把完脉,他的脸色没有那种愤世嫉俗,反而全是忧虑。   “你没有让帝师给你看,是不是你怀疑他知道了什么,没跟你说,你也怀疑了什么!”   石阑见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关切之意,这样的神情在月影脸上很少出现,每次出现,都以为着不是小事,所以她喜欢看他老是不满意冷哼的神情。   “难道我猜对了?我医术没有你的精,探不出,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他原本中的是千年寒毒,千年寒毒,伤及体质,因此无法受孕。”月影知道石阑的遭遇,但是他说出这些话时,脸上还是不自觉有些微红,毕竟他是未经人事的人。   石阑的脸瞬间血色全无,紧紧捏紧拳头,她突然想起那天他说,他在想箭不虚发,虚了没有,原来他知道她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千年寒毒,伤及体质,令她难以受孕,若没有孩子,她和他之间岂不是存在一个缺憾?   “没有医治的方法吗?”石阑带着希冀的眼神望着月影,虽然她知道那个答案并非她想要的,但是她还是希望月影能给予她她想要的答案。   “若是可以,帝师应该已经给你医治,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只能说明,无药可治!”   当初唐念说无后也没有关系,她并没有觉得遗憾,可是眼下,她不能将他和她的生命延续给下一代,她觉得她的生命里存在缺憾!他明知她无法给他生儿育女,却一直隐瞒,一直给她希望,就连尹小王爷风风火火准备着小帝师的事情,他都没有阻止,不知他看着那些婴儿的衣服,心中作何感想?   “别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石阑艰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语,她的心乱了。   月影明白她的意思,一个在隐瞒,不让她绝望,而她,想要装着不知道,不让他为难,不让他自责。   石阑立开时,她的脚步有些轻浮,一个女人,若没有孩子,就不是一个完全的女人,她痛,可是她不希望这种痛吞没她太久。   红玉见到石阑的脸色有些惨白,她也无心去调戏月影,“郡主,你怎么了?”   石阑扶额揉了揉,勉强一笑,说道:“没事,可能是昨夜没睡好,精神不佳,加上想的事情太多,累了。”   红玉狐疑看着石阑,却又看不出不对劲的地方,也就勉强信了,“郡主习惯了帝师在身边,昨夜因为这个没睡好?”   石阑没有说话,却极力强迫自己笑得更浓烈,掩饰她心中的凄凉。   “郡主,我们回王府,还是去幽兰阁,或者千语阁,食味轩,还是……东宫?”红玉说道‘东宫’是,眉飞色舞,带着坏坏的笑容。   “回府。”石阑的声音很轻,仿佛陷入黑暗之中,再也寻不到一丝光明,她不希望他看到她的绝望。不希望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经过南宫芸的院落时,看到南宫芸一个人站在那里,带着淡淡的哀愁,显得十分美丽。   石阑停下脚步,转而走向她,红玉没有阻止,而是识趣地退了出去,给她们私聊的空间。   南宫芸淡淡道:“圣女,我们之间,成不了朋友!”   “并不一定是朋友才能聊天!”石阑有些羡慕南宫芸,因为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   而南宫芸同样羡慕石阑,因为在她眼中,石阑是一个受尽世人喜爱和庇护的人,她有父亲的爱,有唐门的爱,还有东宫的爱。而她,什么都没有,自己最爱的奶奶,对自己下了十年殇,这就是***爱吧。   “你似乎也不开心,为什么?”南宫芸以为石阑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可是她眉宇间那浓得化不开的愁和她的身份如此不符。   石阑没有回答她,反而说了别的事情:“也许我们不应该被上一辈人的恩怨所牵绊。”   南宫芸不语,因为她没有选择,但是,她却没有解释。   石阑和她也就是这样只言片语便准备离开,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一件事,“你可知为什么哗选择帮你?”   “难道是你?”南宫芸自嘲一笑。   “不是我,是阿仇,一个可以为了你放下尊严的人!我很钦佩他,希望你能看到,别错过了。”石阑说着便离开了,她不会透露阿仇的真实身份,但是,她要让南宫芸看到阿仇对她的付出。   这种付出,对于阿仇这样的人而言,十分可贵,他倾尽所有,却默默无闻,不争功劳,只为守护她身边。不像唐念执着的占有欲,也不如宫锦那霸道的试探和帮助,也没有像慕容哗谋心相爱,两情相悦。   在这一场守护中,爱情的世界里,一直都是他一个人,默默呵护,没有占有,没有试探,没有谋心,他只是为了她的笑容,只要她能开怀一笑,就足够了。   ------题外话------   求评价票,希望能刷上首页,谢谢妞们的支持……群么么哒,月票来温暖我的小爪子也行啊!(*^__^*)嘻嘻……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100情花毒   南宫芸黛眉紧锁,为什么阿仇要为她做那么多?他却一直沉默着,什么都不愿意说出口。鸨巫伩咱   他这样的人带着上千侍卫追随着她,已经令她十分吃惊,本以为他另有所图,可是这五年来,他尽忠职守,根本没有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反而处处保护。   他若出仕为官,必然能称霸一方,就算只是流浪江湖,定然是一个呼风唤雨的英雄豪杰。可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甘愿放弃一身的荣耀,放弃自己的美好前程,和她风雨共度?   她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亡国公主,而且还是一个极有可能活不过双十的人。到底是什么,让他不离不弃?   夜渐渐降临,寒冷的风吹乱她的青丝,阿仇让阿婆给南宫芸带去一件披风,自己却没有靠近,站在屋檐上,俯瞰大地,可是余光却没有离开过院下的那个倩影。   南宫芸披上披风,微微回头,余光注视着屋檐上的人,她心中的疑团却难以解开。   阿仇见她眉宇间紧锁,剑眉忍不住跟着蹙起,若是他的出现让她愁烦,他选择回避。他叫了两个可靠的隐卫守护院落,自己悄然消失。   莲花苑内,石阑和孝王用完膳,就将孝王赶出莲花苑,孝王吹鼻子瞪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脑门,看似生气,却全是宠溺。   石阑被他这么一拍,笑了,眼中却泛起一层薄雾。   她想起小时候见过慕容哗,慕容哗对她的溺爱,让她联想到他当父亲后会如何宠爱孩子,可是眼下,她却不能给他生儿育女,她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那夜,她一直无法安睡,直到那熟悉的气息悄然逼近,笼罩着她。   她翻身随着他躺下的动作钻进他怀中。   “怎么还没有休息?”他喜欢她的依赖,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温声问道。   “我在想,师父给我治白发的药,要不要给你?可是我觉得你这样也很好看,所以,偷偷藏了起来。”石阑调皮一笑,在他怀中蹭了蹭。   他低眉凝视着她,指尖划过她的眉,她的脸颊,到她的唇,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柔软的红唇,却说道:“既然觉得这样好看,就一直这样。”   石阑望着那紫色的瞳孔,像宝石般发着璀璨的光芒,柔和而美丽,像夜空中的星光,撩动着她的心弦。   “哗……”石阑想说些什么,却瞬间都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她自私地让他继续保留着这一头白发,是要永远记住他为她做的一切。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柔软的唇有些冰凉,他松开了她,“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还是捕捉到了她的难过,就算她极力掩饰,依然逃不过他的眼。   “没有。”石阑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可是眼中暗藏的难过却还是落入他眼中。   他突然翻身,两手撑在她身旁,这样的动作很暧昧,甚至令人遐想。他却只是静静看着身下的她,他目光如月光般柔和,令人心头随之变软。   “不开心就别勉强自己。”他单手支着身子,另一只手放在胸前,说道:“这里,可以接纳你所有的情绪。”   石阑的双眸瞬间染上了什么,她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容颜,她心疼,绝望,却不想将这种情绪带给他。   她一直沉默,而慕容哗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他细想了一下今日石阑的去向和红玉说的所有事情,看模样,月影告诉了她什么。   他不语,眼中的自责难以掩饰。   “能在一起,已经是万幸,不要奢求太多。”   石阑的眼眶一热,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看似拥有全天下,却说出不要奢求太多?那些普通的要求,对他而言都是奢望吗?   很多事情对于这个男人而言都是奢望,别看他表面上风光而威武,甚至带着残留的傲气,但是他却将很多事情列入奢望的类别。   全家团圆是奢望,要个孩子是奢望,到底什么才不是奢望?   石阑心疼这样的他,她知道他从小就摒弃所有孩子该有的童年,对他而言,太多平常不过的东西都是奢望。父母的关爱是奢望,父母的庇佑是奢望,朋友也是奢望,普通的生活更是奢望。很小的时候,他就注定要摒弃这一切,变得强大。却将自己所缺乏的事物通通给了自己小的弟弟。   这就是他,对生活从不要求什么,不去抱怨,也不怨天尤人,默默接受这命运的不公,却笑着对她说,不要奢望太多。对于那些残酷的过去,他只字未提。   石阑伸手搭在他的肩上,眼中的痛化做一抹怜惜,她宛然一笑,说道:“好,能在一起,已经是够了。”   那夜原本就是一场共赴地狱的赌局,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能解了残毒已经是万幸,能在一起,的确已经是上天的垂怜。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也许会找到办法的,不要奢望,但是,不能绝望。”他说着,高大的身子压了下来。   石阑想推开他,他却吻住她,不允许她拒绝,缠绵的吻融化了她的所有,温暖了她的心,不奢望,也不能绝望!   室内的温度随着时间流逝节节攀升,梳妆台上零碎放着些簪子,那面铜镜隐隐映照床帘内的人儿……   宫锦手持名单,最后选了几个女子,说道:“竟然说他们的爱坚不可摧,本王就不信!”   林姨不语,她拿着名单便出去处理。   青城抱着剑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   “何事?”宫锦冷声道。   “少爷已经准备好了一支骑兵,送到王爷麾下!”   宫锦心中一喜,猛地站起来,“他人呢?”   “走了,少爷不喜战乱,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他只扔下一句话,说记得万事以天下黎民为先。”   宫锦又瞬间懒洋洋倒在椅子上,伸手揉额,另一只手挥了挥,示意青城下去,青城随手将门关上。他刚转身,险些撞到唐念。   唐念冷着脸,他可不像宫锦那样爱踢门,可是他也没有敲门的习惯。毕竟这里是唐门,是他的地盘,宫锦不愿意住使者驿站,非要挤到唐门,他也无法拒绝。   “不会敲门?难道你不担心进来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宫锦一身王者贵气,带着慵懒的音调。   唐念剑眉轻蹙,淡淡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我来是问一下,城外那只骑兵是怎么回事?”   “我训练处的精锐骑兵,来助阵的,怎么?惹到你唐门的人了?”宫锦漫不经心说着,又再一次抢了功劳。   唐念深深看了一眼宫锦,“我检查过这只骑兵,训练有素,以一敌五十,十分了得。今日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能训练处这样的骑兵,的确令我刮目相看!”   宫锦只是呵呵了两声,敷衍一句,却没有回答。   “难道你担心我挖了你的人?”唐念淡淡道,他就是对那个面具男子很好奇。   宫锦却突然笑了,说话间十分奇怪,甚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唐念,“本王求之不得!”   却令人听不出她这话的意思。   “你不喜欢这个人?若不喜欢,将他安排到我门下,我定当重用!”   宫锦身子一歪,换了个姿势,懒洋洋躺着,漫不经心回了他一句,“你驾驭不了他!他才是真正的奇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通,文武双全……”   宫锦突然想到了什么,半垂的眼眸猛然抬起,身子一闪,一阵狂风席卷了室内的摆设,凌乱了一切,而她,早已经不知所踪。   唐念弹了一下衣袖,宫锦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令人琢磨不透,他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刚走出大门,身体又是一股强劲的燥热袭来,他运功压制。眼中全是嘲讽之色,自己百毒不侵,却偏偏被人利用了这一点。看来这个人应该是战简,这个人善于抓住每个人的弱点,他就是抓住他对毒物毫不忌讳,成功让他中了情花毒!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是不是该去见见阑儿?可是他又害怕见到阑儿他就压制不住情花毒,伤了她!想了想还是选择不见!   宫锦追了两天,终于追上那个白衣男子,宛如世外仙人,与世无争,却又透着一种难以磨灭的君王贵气,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容颜,那刀削般紧致的下巴,美丽的轮廓隐隐可见此人超凡脱俗的风采。   “大哥,你等一下!”宫锦风风火火下马,拉住他的骏马。   宫邺幽幽取下面具,那张和宫锦有七分相似的玉颜展现眼前,只是他没有宫锦那浅浅的酒窝,而眉宇间要多一丝丝英气和帝王之相。他看着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女儿家的体态,做事总是这般,我行我素。   “你要的骑兵,我已经给你,还需要什么?”他不冷不热的语气却还是透着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关爱。   宫锦放肆地跺着脚到他身边,伸手要将他扶下马,“大哥先下马,我们详谈。”   宫邺对于她突如其来的献殷勤,心中她必然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不为难她,自己翻身下了马,说道:“你想为女子打抱不平的宏图大志很快就实现,还遇到什么困难?”   宫锦笑眯眯凑过去,“大哥悲天悯人,不愿意生灵涂炭,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能看着定国的天下落入外姓人手中,我可不允许,就算现在夏国国泰民安,谁能保证这样的贼人生出来的小贼皇帝不是祸国殃民的昏君?皇宫中那个昏君整日成迷于女色,长此以往,这百姓何来安定之说?复国必然要有牺牲,我会尽可能少些牺牲就好!”   “还在为你自己的宏图大志找借口?若非你只手遮天,手握重权,那皇帝岂会日日沉迷后宫?”   宫锦瞬间坦白一笑,“唉……好吧,我就认了,我就是想要当一当这个女皇,让他们看看我们女人,不是非要依靠男人才能立足!”   宫邺浅笑一声,“随你,记得凡事要考虑万民,却不可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全大局。”   宫锦摆了摆手,很显然,她不会像宫邺想的那样,她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尽量吧。”   宫邺竟有一种无奈,却只是一笑置之。   “大哥,我这次来是想要问你一事,你看过那么多医书,可听过有一种毒叫情花毒?”宫锦终于说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宫邺蹙眉看她,见她并无异样,“你一个女孩子家问这个做什么?”   宫锦急了,“你先回答我,我想知道。”   “中毒之人只能和心中所爱之人……”宫邺犹豫了一下,他看着宫锦,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宫锦却脸不红心不跳加了两个字,“合欢。”   宫邺脸色有些细微的变化,他真不敢再将这个妹妹当做女人来看。   “对!”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解毒吗?”   宫邺摇了摇头,“只有心中所爱之人,才会让中毒者释怀,唯有释怀和喜悦,狂欢之后才能将毒性化解。否则,活不过三个月!”   宫锦冷着脸,很显然,她很烦恼。   “念兄前几日遇袭,刺客就是算准了他不怕毒药,不会屏住呼吸,他们运用巫术和魔音将情花毒强行注入他体内,只有石阑能解!”   “唐门的人天生专情,三个月你未必能让他爱上别人。”   “当真没有别的办法?”宫锦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宫邺。   宫邺望着她,不想给她一个失望的答案,沉默,沉默令人窒息,让人心疼。   “妹妹,只有三条路能走,第一,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第二,就是唐念变心,第三,欺骗!这三条路似乎都不好走,甚至是不可能,唐念这个人太过于精明,没人能骗得了他!”   宫邺翻身上马,绝尘而去。只留下宫锦一人,站在寒风之中,不知为何,这一刻,在她身上竟然找不到一丝光亮,只有无尽的消沉,就连那嚣张狂妄的气焰也被寒风席卷和吞没。   她喃喃自语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可行?!”   ------题外话------   求评价票,求月票……(*^__^*)嘻嘻……手抖的美妞们,手悠着点哟……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101男欢女爱   宫锦翻身上马,竟然有三条路,她就一一走过,看能走出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解语将李嫣儿的事情一一说明,石阑点了点头,淡淡道:“也许经历一场变故,她的确是有所变化吧。鸨巫伩咱”   “至于那牡丹绣图,的确是她亲手绣的。而今朝堂一片混乱,大家都在寻找靠山,也许这丞相想要寻求庇护。”解语解释道。   “树倒猢狲散,本事常理,但是这种风吹两边倒的人,要不得,只要无害,就没有必要除掉,京城死的人已经够多。”石阑淡淡道。   当石阑走出来的时候遇到飞雪,飞雪红着眼眶看着石阑,“小姐。”   飞雪并非一个有时没有就哭泣的人,就算自己受了委屈都不会流一点眼泪,可是眼下却红了眼眶。   “怎么了?”石阑问她。   飞雪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紧紧咬着唇,想克制,但还是没能忍住。   “小姐,少主他……”她说不出,也说不下去,任由自己痛哭。   石阑猛地蹙眉,“念哥哥怎么了?”   飞雪哽咽着说道:“听凌风偷偷说少主中了毒。”   “念哥哥百毒不侵,怎么可能中毒?”   飞雪说道:“不知道,我只是偷听到凌风他们说少主中毒了。”   飞雪虽然是石阑的人,但是她心向唐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是这个消息却让石阑恨震惊,唐门的人不可能中毒,唐念在毒罐子里长大,从未中毒,就算中毒,也不可能超过一个时辰,可是为何这次却这么反常?   “好,我知道了。”石阑并没有如飞雪所期盼的那样去唐门看唐念,而是选择离开了。   在她眼中,能和唐念少些接触就不要接触,毕竟她不想再给他一点误会,更不想给他希望,希望他能看清她的坚决,希望他收回自己的心思。   飞雪见石阑还是选择了离开,她只能为唐念感到惋惜,却更多的是伤心和担忧,她跑出去,在石阑的车旁喊道:“小姐,可是凌风说只有你才能解。”   石阑面色平静,却不知她在想什么,她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到飞雪的喊叫声。   红玉赶着马车离开,今日红玉的笑容也极少,似乎知道些什么,又不想说。   李嫣儿再次拦住石阑的马车,却十分恭敬,石阑只当她是为了寻求庇护,也没有多想。   “姐姐,听说姐姐最爱花茶,嫣儿为姐姐准备了上好的花茶,请姐姐笑纳。”   红玉紧蹙眉,她不喜欢献殷勤的人,可是见李嫣儿态度诚恳,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石阑却没有收下,淡淡道:“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至于这些花茶,你还是带回去,只要你爹爹好好做事,为国为民,谁也动不了他,若他不懂得弃暗投明,只会阳奉阴违,我也救不了他,与其学者溜须拍马,不如多做善事,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李嫣儿哑口无言,低着头,只好将自己献出的花茶拿回。   话说宫锦回来之后,居然张罗去女装,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唯独林姨和青城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却也还是小惊了片刻。   男儿装的宫锦潇洒张扬,却十分俊美。女儿装的她,一身火红耀眼的衣裙,如她的性格,张扬无比,却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特别是她浅浅一笑,那酒窝十分甜美。   她出现在唐念院中,凌风他们根本没认出是宫锦,只是傻了眼,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美人?   唯独唐念冷扫了她一眼,没有再看第二眼,气得宫锦不愿意再走碎步,而是带着嚣张的王者步伐走过去,这一动,刚才所有的美感瞬间变得不伦不类,凌风他们瞬间明白了这绝美的女子竟然是摄政王,都纷纷抿嘴偷笑退出院外。   “还真没看出来,摄政王一身女儿装还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一个侍卫压低了声音笑道。   “摄政王本来就好看,像那柔和的月亮,只可惜,她是个男子。”下一个感叹道。   “若摄政王是女子,那岂不是太完美了?智勇无双,文武双全,还貌美如花,天下第一奇女子是也,不过,这世间确实不会有这样的女子。”下下一个侍卫感叹道,目光移向下一个。   那侍卫紧咬唇齿,不敢发表议论。   “你怎么不说话?”其他侍卫带着威胁的目光移向那个倒霉的侍卫,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每次一开口比挨打,这次,他想学聪明,不说话,看着那威胁的眼神,他不说话不发言能行吗?   他挤出一个讨好而尴尬的笑,说道:“说的是,说的是,要是摄政王是女子,只怕这天下的男人都别活了,幸好不是。要不然,我们少主一定会找个洞钻进去,每天晚上老是被摄政王扔出来,幸好是男子。”   他语无伦次说着,却不知那句话又捅到了这些人的神经,眼前一黑,鼻尖一酸,又莫名其妙挨了两拳,鼻血横流,他委屈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说了。”   “我们少主被摄政王扔出来吗?我怎么没有看到?”   “对!我也没看到!”   “就你看到了?眼花了吧?该好好治一治!”   又是拳头挥下,那侍卫心里那叫一个屈,为什么这些人明明看到了却说没看到?那死心眼的倒霉侍卫还是没搞明白,越打越不明白。   院内唐念转身进屋,宫锦的身子如一阵狂风,瞬间移动到门口,挡住他的去路,本想做一个迷人而美丽的动作,只可惜,自己的动作太大,发簪纷纷落在地上,她的青丝瞬间遮住半张美丽的容颜。   没有达到魅惑迷人的效果,却达到了鬼吓人的作用,有些像夜里锁魂的美艳女鬼,她只是甩了甩头发,笑眯眯说道:“怎么样?美吗?”   唐念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却没有说话,他想说她的样子鬼见了都要自叹不如,却不愿意去戳她的神经,怕她又抽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宫锦是一个极为自信而又自恋的人,虽然她不懂得如何才算得上是柔美,但是她已经尽力了,扭捏都自己都浑身不自在,却还在扮演着。   “不说话?是被我的美震慑住了?喜欢吗?”   唐念面不改色看着头发凌乱的她,若细细观察,会发觉他似乎起了一些小小的鸡皮疙瘩,却被他掩饰得极好。   换了任何一个人,也许都难以接受这样的变故,一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男人,突然换了一身女装,一反常态来到你身边,正常人都会忍不住打一个寒战吧?   宫锦却笑得颇为得意,“不说话?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唐念大手一身,隔空取物,一面镜子瞬间落入他手中,对着宫锦,宫锦看到镜中的景象,几乎没有扶住门框。   凌乱的青丝遮住了半张脸,隐隐露出两双眼睛,还有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本来是倾国倾城的姿态,瞬间变成了阴魂不散的厉鬼形象。   她伸手随意将青丝拨弄到脑后,露出那精致美丽的容颜,却没有兴致继续勾引唐念。   “废话少说,我有一小妹,和我长得十分相似,若念兄觉得我这长相可以,不如介绍给你,她呢,性格豪爽,比我,比我要温柔一点,不是一点,是很多。”宫锦挤眉弄眼想要说出所有夸女子美好的词语,口齿伶俐的她在瞬间居然找不到一个适合她的词语?   唐念依然不说话,宫锦做事令人摸不着头脑已经不是第一次。   宫锦看着唐念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夸奖自己的话?她有种挫败感,谋心的确太难,她还是比较擅长谋政权,无奈,最好来一个破罐子破摔,两手叉腰,昂头看着唐念,“你就看着办,好还是不好?给个痛快的话?”   唐念嗤笑一声,从她身边走过,将铜镜放好,“是不是三天不变化一下新花样你就浑身不自在?”   话虽这么说,可是唐念还是看了宫锦一眼,若非她的身份和她后院里那一群女子,加上几个刚刚出娘胎的孩子,他当真有一种错觉,她是女子。可是这世间哪有这样的女子,能将整个国家掌控在手中?   又有哪个女子能在庙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执掌众生的生杀大权,却拿捏得当?看似嚣张随意,却有着一种明君的风范。不过,为何她在自己面前却又变了一种性格?   难道真是因为她小?还是因为对兄长的依赖,才会这般随心随性?她不是哪种闲得蛋疼的王爷,怎么会有心思把自己打扮成这模样?而且还是打扮成一个女子?若换做他,他绝对做不到。   宫锦气鼓鼓地坐在一边,一条腿抬起,踩在软榻上,不理唐念这话,她不就是想要救他吗?想谋心,心没有谋成,反倒把自己弄成了一个笑话,她可是堂堂的王爷!   若今日之事传出去,她这王爷还有何颜面立足于庙堂之上?不就是怕他就这么没了,她才不管什么王爷威名。他却笑话她?太可恶!   唐念幽幽说出的下一句话,瞬间将她气炸了。   “你那个妹妹该不会是遭蹂躏了急着出嫁?”他学着她那开玩笑的口吻说出口。   唐念骤然从软榻上弹起来,捞起袖子就冲向唐念,这次她不想动武力,她只想动蛮力!上去就掐住唐念的脖子!   “唐念!你才被蹂躏了!看本王今日不把你蹂躏个遍!”   唐念只是笑着看她,想着自己也活不长,和她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什么都由着她吧。白皙的玉颜因为缺氧变得通红,额上青筋也随之冒出。   宫锦才闷闷松手,“看在我还住在你老窝的份上,既往不咎!至于我那个妹妹的事情,你还是考虑考虑,她绝对适合你!”   宫锦十分自信,她认为她配得上唐念,就绝对配得上!事实也如她所想,她的确是那个有资格站在唐念身边的人,可是郎无心妾有意又有何用?情花毒在他身上,只有他开怀狂欢才能解除。若走不进他心里,一切都是徒劳。   唐念却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就算是死,他都不想收回心思,宁可付出性命也不愿将心收回!   宫锦见他一脸决然,她磨磨牙怒道:“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和他一样执着,而且疯狂!   “你不会懂,你后院那些女子,有几个是你喜欢的?”唐念嗤笑一声,想告诉她什么是情。   宫锦却毫不避讳说道:“没一个能进本王的心!”   “那你为何要娶?”唐念不明白,不喜欢为何还要娶?还要和她们有孩子?   对于他而言,男欢女爱应该是两情相悦,若无心,那些事情就是龌龊之事,他绝对不愿做。   宫锦苦笑一声,她何尝想那么做?不过就是为了稳住那些朝臣,在一一除掉,人虽然除掉了,可是这些女人本来就无辜,她也不想继续除掉这些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留着反而能掩饰她女儿身的身份。   心中虽然有苦,却被她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娶妻生子,人之常情。传宗接代,理所应当,不过是各有所求。她们需要本王这颗大树,而本王需要有人为本王传宗接代,仅此而已!”   “难道就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唐念无法理解那样的观念,他宁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代价是无后也没有关系,也不会为了能继承香火而娶别人。   宫锦看着唐念,眼眸中的光芒忽明忽暗,令人捉摸不透,似笑非笑说道:“有,但是他不知道本王喜欢他!”   唐念轻笑一声,觉得她就是如此奇怪,“你摄政王居然还有不敢表白的时候?到底是哪家女子,令你这般畏首畏尾?”   “喜欢才会畏首畏尾,不喜欢就不会。念兄,言归正传,说说看,本王的妹妹是不是冰清玉洁,美若天仙?”宫锦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惊艳的微笑。   唐念却没有抬头看她,淡淡道:“宫锦贤弟的心思,我知道,不过不牢宫锦贤弟费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宫锦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心中一团火涌了出来,一把将他按倒在软榻上,毫不犹豫坐在他腰间。   ------题外话------   求评价票~月票~不要让我空手而归~(*^__^*)嘻嘻……群么么   《残王的鬼妃》《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捏花一笑 ☆、102甘之如饴   “你想等死?!为什么就不能想着怎么样解毒?你若不想,本王替你想!”宫锦冷哼一声,猛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头也不回便离开了。鸨巫伩咱   他只想着死?难道活着就那么痛苦吗?不管他痛不痛苦,她都要他活着!哪怕是痛苦着,也要活着,至少,在她死之前,她不会看着他倒下!   林姨见宫锦气冲冲回来,也猜到结果如何,“主子,何必随着唐主一起执着?唐少主是个明白人,他有他的想法,你左右不了他,为何不让他按着他的想法活下去?”   宫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霸道而狂野,还有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一身女儿装都难以掩盖。   “要他去死?哼,休想!”   林姨又劝道:“唐少主若能轻易变心,他就不是唐少主了。主子,您能将心思转移吗?”   宫锦毫不犹豫说道:“能!从今日起,本王只谋心,不谋权!”   林姨摇了摇头,“主子,你可知,你从一开始就在谋心,谋的正是唐少主的心,去年边关告急,乱臣贼子时机而动,可谓内忧外患,您却因为是唐少主的生辰,毫不犹豫回了京城,与他把酒言欢,畅饮一夜,可见你在政权和唐少主之间早已经做了抉择,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宫锦不以为然,嗤笑一声说道:“林姨根本不懂,那些酒囊饭袋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给他们机会,给他们希望,再轻而易举掐灭,这才显得本王手段高明!”   林姨见她嘴硬,就是不肯承认,叹了一口气,“风铃花是少爷也老爷的心爱之物,你却轻而易举送给了唐少主,这难道不是博唐少主一笑吗?”   “自古就有周幽王为讨美人一笑,火烧烽火台。念兄是这世间难得的美人,博他一笑,有何不可?不就是一朵花而已,送了就送了。”宫锦扭过头,她可没有忘记,唐念拿走了风铃花,就是要掌控着南宫芸的命,要她听命于他,她偏不!   林姨又忍不住说道:“主子,你不肯承认也罢,主子可曾想过,您能否将心思收回?你若不能,您就应该明白,唐少主也不能。”   宫锦脸色一变,若唐念这厮的心思和她一样顽固,她也不会看着他去死!   “还有两个月,不急!”宫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志在必得。   林姨摇了摇头,“不是美貌就能俘获唐少主,唐少主这样的人心高气傲,只怕主子是自讨苦吃。”   “甘之如饴!”宫锦甩了一下青丝,笑道。   夜已深,寒气席卷着整个京城,石阑走在宫墙内,旖旎的宫灯指引着她走向东宫,最近几日,他一直没有出现,她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连红玉都不知道她进了宫。   风雷一开门,一脸惊讶,“郡主,你怎么来了?”   石阑只是笑了一下,她很想知道慕容哗回来知道看到她在他房中,是否也是这样的表情?“别告诉他我来了。”   风雷‘哦’了一声,将大门关上。   走在熟悉的长廊上,挂着数十个夜明珠,将这里的一切都点亮,白玉栏杆,流离瓷砖,这里的一切与外面相比,有着天壤之别,这里更似仙境,在院中还有无数奇花异草,似乎不受寒气吞没,依然生机勃勃。   石阑的脚步很轻,轻轻推开门,只见床帘后有一个人躺在那里,石阑忍不住勾起唇角,蹑手蹑脚走过去。   床帘一拉,却不是她想要的场面,一个女子衣衫不整躺在里面,似乎听到有人回来了,她带着浓浓的困意想起身,打了个哈气,柔声道:“帝师,您回来了?”   石阑怔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仿佛瞬间结了冰,一个透心凉。她所相信的一切,在这薄薄的床帘后,竟然被击碎得一无所有?她深爱的男人,一直没有回她的莲花苑,原来是因为他的东宫躺着另一个女人!   石阑瞬间听不到任何声音,看着那女子惊慌失措起身穿衣,她才看清了这个女子是谁?   李嫣儿!   “姐姐请息怒,嫣儿是无心的,是帝师要我……”李嫣儿欲言又止,神情委屈,却故意露出脖子上的牙痕。   石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连拔剑的力气都被那一幕抽走,一无所有。   李嫣儿惊恐看着石阑,小心翼翼走出大门,石阑却痴痴站在原地,仿佛有无数只手从地狱爬出,硬生生扣住她的双脚,要将她拉入地狱。   她想杀了她,可是,杀了她就能改变一切吗?若没有他的主动,李嫣儿如何能谁在这张床上?   御书房内,慕容哗揉了揉额,很显然,他有些疲了,那紫色的瞳孔瞬间被旁边枯萎的松牵住,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移向另一边的花盆,居然死气沉沉?   他不明白他的妻怎么了?但是他已经无法再处理这成堆的文卷和奏折,蓦然起身。   风雷冲冲忙忙跑过来,“帝师,郡主她在东宫,可是不知怎么了,她一直不说话,模样十分吓人,而且,东宫所有的花草瞬间枯萎……”   风雷追着慕容哗的脚步,边喊着,可是慕容哗的身影早已经不见,直朝东宫。   石阑的目光似乎被什么活生生撕裂,紧紧锁在那张床上。只感觉天崩地裂,山河崩塌,她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竟化为乌有。   她最信任的哗,背地里却背叛了她?她还能信吗?还敢信吗?   慕容哗带着一阵寒风瞬间卷入房中,可是还没有靠近她,她就已经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怀抱:“丫头……”   石阑艰难地抬头,望着他,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似乎看穿了他,“为什么要背叛我?”   慕容哗剑眉猛锁,“先把话说明,我没有背叛你,也不明白你所指的背叛是什么?是我没有将唐念中情花毒的事情告诉你,对么?”   石阑黛眉紧锁,“什么?情花毒?”   慕容哗见她在意的模样,心被狠狠割了一刀,“你在意他?”   石阑双眸满是温热,看着慕容哗,冷笑一声,却强忍着眼眶的泪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明明背叛了他们的爱情,还有何资格指责她在意一个亲如亲人的人?   “就因为这个?我就没有资格?我是你的夫君!”他醋了,从知道唐念中情花毒那一刻,他就担心石阑会因此离开。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石阑会因为这个毁了心?   石阑将那欲夺眶而出的泪逼退,咬着唇,强忍着心中的痛,“你不是!从现在起,你不再是!”   慕容哗眼里闪过一抹怒气,“就因为他?”   “对,就因为她!我无法容忍!”石阑说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他突然拉住她的手,那声音很轻,轻的几乎一碰即碎,“当真那么重要吗?”   唐念中情花毒这件事情当真那么重要吗?令她勃然大怒,甚至毁心而去?   石阑狠狠咬牙,眼中那热泪几乎夺眶而出,却被她强行困在眼眶之中,他居然问她‘当真那么重要吗?’他为何就不明白,这古代女子可以接纳三妻四妾,而她,绝对不会!   “当然重要!”她抽出手,踏出东宫那一刻,那晶莹剔透的泪水瞬间滚落。   寒风刺骨,似乎随着血液,传遍全身。她以为他不一样,可是为什么他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他从未说过他爱她,不是吗?   他从未说过他只要她一个人,不是吗?   他从未给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不是吗?   就算给过,她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妻子,只有一个,他说过她是他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却没有说妾,他可以有无数个姬妾,不是吗?   石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宫,不记得自己走过哪些地方,她痴痴走在大街上,夜色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尽。   李嫣儿不知从哪儿冒出,跪在地上哀求道:“姐姐,都是嫣儿的错,请姐姐回去吧,帝师虽然宠幸嫣儿,却没有说要废除姐姐的位置,他答应过要娶姐姐为妻,就不会食言。”   石阑那机械般的脚步幽幽停下,低头看着李嫣儿,心中的怒火和醋意瞬间如洪水猛兽涌出,“是吗?你这是在提醒我他和我还有婚约,是么?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石阑伸出勾起李嫣儿的下巴,看着她,她就会想起床上那一幕,就会连想到更龌龊的事情,她眼中的伤痛和愤怒就更浓。   “姐姐,嫣儿也是迫不得已,嫣儿不能违背帝师……”李嫣儿疼得眼泪瞬间滚落,显得楚楚可怜,令人怜惜不已。   “是么?不过,我今日要告诉你,我放过你第一次,就不会放过你第二次!”石阑的手瞬间下滑,扣住李嫣儿的脖子,将她举起。   狂风席卷着她们,石阑身上的彩光不断飞旋,将李嫣儿困住,如一圈一圈钢铁不断勒紧,又紧,再紧……   李嫣儿疼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张着嘴,想喊救命,却一个字都念不出,两个眼珠子几乎被挤出来,满是惊恐之色,眼中的明亮渐渐消散,定格。   “石阑……”一个黑影突然出现,黑暗中隐隐可见他熟悉的轮廓。   石阑一松手,李嫣儿的身子重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睁大着双眼,舌头伸出。   “你还活着?!”石阑冷冷淡淡说道。   没有他预期的惊喜,没有他预期的笑容,那满目伤痛一如那夜,他的脚步猛然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到你的灵术穿过生死崖,所以,决定活下来。”他轻描淡写说着自己死里挣扎的情形,若没有她的彩光点亮整个夜空,他根本没有打算挣扎,只因为知道她来了,来祭奠他,他才燃起了生的希望。   “活着就好。”石阑淡淡道,麻木的脚步慢慢吞没在黑暗之中。   凤凰缓缓走到炎王的身边,低眉看了一眼李嫣儿,“死了?李嫣儿怎么得罪石阑了?”   炎王蹙眉看着李嫣儿的尸首,冷冷道:“把尸首处理掉。”   “是!她杀人放火,你毁尸灭迹,一如既往,就算死了一次,你也不会变。”   石阑走回莲花苑时,那抹火红的颜色站在院中,紧锁着眉头。   “看到唐门所有的花草全部枯萎,我不放心,来看看你。”唐念一身寒气,站在门口,他已经等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走得太匆忙,没有来得及穿大衣。   石阑推开门,让他进去,面无表情,往暖炉里多加了一些炭火。   “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你。”她面无表情,眉宇间满是愁容,浓密的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滴。   “告诉我怎么回事?让念哥哥为你出气。”唐念一向宠她,这一次,他自称念哥哥,意味着什么,石阑心中应该明白。   他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只想再次做她心中的哥哥,不想别的。   石阑却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从不愿意将自己的伤心事说出,特别是难过的时候,她习惯了一个人独自承受,不需要肩膀,不需要安慰。   唐念似乎也知道她的脾气,浅笑道:“好,既然没什么,我给你讲讲江湖奇闻趣事如何?”   他说话间伸手擦干她眼角的泪痕,让她躺下。   石阑枕着他的腿闭着眼睛,唐念却述说着一些民间趣事,那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   他只觉得自己时日不多,希望这次能带她走出悲伤,他知道她心中有他,却不是他唐念,而是念哥哥。想清了很多,既然是念哥哥就一直做念哥哥吧,何必去打破这种平衡?   “阑儿,听你说,你父王和我娘很配,我也越看越觉得合适,改天我们撮合一下,兴许能成功。”他浅笑道。   石阑一直沉默,只是闭着眼睛,不知她在想什么,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哀痛。   唐念吸了一口闷气,伸手隔空取了被子,盖在她身上,继续说着话,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他只是想让石阑不要感到孤单,只想让她的房间不要显得太冷清。   “念哥哥,你中了情花毒,是吗?”石阑终于开了口,她不能为他解毒,她不能像慕容哗那样可以接受第二个人。   唐念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一般的毒,很快就好。”   石阑不语,伸手摸他的脉搏,却发现,他中了别的毒,分不清是什么毒,但绝不是情花毒,她松了一口气。   “睡吧,念哥哥守着你道天亮。”唐念见她松了一口气,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苦笑,星眸却明朗了几分,看来,他的选择没有错,用唐门之毒压住情花毒,死得更快。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她为难,不让她内疚度过余生。   他从江湖说道达官贵族的府邸,又说道庙堂大事,最后说道宫锦,天渐渐亮了,他才悄然离开,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在这里留宿一夜,不愿意让她背上污名。   本想要去皇宫为石阑讨个公道,可是刚出孝王府,他嘴角又渗出一道鲜血,又到了服药的时候,他不能让石阑知道他中的是情花毒,不能!他转回了唐门。   宫锦又是一身嚣张的明黄色,这个样子似乎要顺眼很多,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靠在软榻上,等着唐念回来,桌旁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你怎么在这里?”唐念一见到宫锦就犯头疼,幸好今日她没有一身女装,看着顺眼多了。   宫锦懒洋洋指了指桌旁的毒药,漫不经心说道:“哝,本王给你改了方子,看看能不能将你毒死,喝吧,反正你也不差本王这一碗精心调制的毒药。”   唐念看了一眼凌风,凌风低下头,一副甘愿受罚的模样,“对不起少主,王爷她一进来就打翻了少主的药。”   宫锦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站了起来将玉碗送到唐念面前,“喝吧,反正本王医死了那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哦,不对,是你反正就要死,难道还怕本王的毒药?你不是不想让那个美人知道你中情花毒而死吗?喝了它,一了百了,绝对弹不出是情花毒。”   唐念脸色一沉,盯着似笑非笑的她。   宫锦似乎手累了,将汤药放在桌上,有些不开心,“不喝是吧,没关系,本王现在就去告诉石阑,她的念哥哥中了情花毒,随时发情至死,让她赶紧献身,本王绝对坐在一边观战,一睹唐少主战无不胜的风采!”   唐念的脸一黑,前两天她一直穿女装,他有时候还会有种错觉,认为她是女子,可如今她说出这么一番话岂会是女子说得出口的?他现在有种想要灭了她的冲动,免得祸害人世。   拿起那臭气熏天的汤药,一口饮尽,剑眉几乎拧成一团,看模样宫锦的药都不怎么容易下口。他有些怀疑那些被她医死的侍卫不是医死的,而是苦死的。   他几乎喘不过这一口气,运功压住那口恶臭味和苦涩味。   宫锦见他面不改色的容颜泛起难得的苦色,顿时捧腹大笑,看模样见到唐念吃她的苦她很开心!   ------题外话------   《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捏花一笑   一道圣旨,让她嫁给京城中鲜为人知的盲王,世人瞠目结舌,无不吃惊。对于盲王的一切,只有一个字,迷!   凤冠霞衣,本要保住全家人性命,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由护国将帅瞬间变成叛国贼子,遭满门抄斩,是谁?暗中操纵这一切?   还未等到新郎,却等到了皇帝御赐的一杯毒酒。   是结束吗?还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杯毒酒,一场灭门,一身仇恨,满腔怒火。   一次新生,一场和亲,一心复仇,满目无情。   再次回来,她,成了和亲公主,笑颜如花,却冷眼如冰,不卑不亢说道:“我要嫁的人,是盲王!”   他不让她嫁给盲王,她偏要嫁,她倒是要看看,这盲王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让他不惜御赐毒酒,斩杀良将,血染京城! ☆、103揭开真相   苦涩的药味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唐念不愿意去猜这药里面有什么,怕自讨苦吃,宁可选择忽视,可是这一忽视,就忽视了宫锦的计策。鸨巫伩咱   宫锦看似无心,却步步为营,那毫无章法的计谋令人根本察觉不到蛛丝马迹。   转身离开之际,她嘴角扬起一抹更高的笑容,喃喃道:“念兄,这是你自找的!”   唐念蹙眉,凌风摇了摇头叹息道:“少主,得罪了摄政王真不是什么好事。”   唐念不语,昨日说了一句她一身女装怪吓人的,没想到她这般记仇?   宫锦扬眉吐气,笑呵呵回来,林姨见她一脸得意,也只是无奈一笑,“主子,您确定要这么做?”   宫锦毫不在意说道:“只管去准备,以后天天给他喝本王研制的穿心烂肠毒汤,不喝就威胁他!”   林姨也不明白宫锦为何这么做,她只负责办事。   “咦?羽琪呢?这两日一直没见到他,他该不会是去幽兰山庄了吧?”宫锦微微蹙眉,巡视了一眼天空。   “羽公子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不过这几日的确没见到他人。”   “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只要南宫芸那丫头留在京城,就不怕他羽琪跑了!”   幽兰山庄,兰笑书一大早上起来,看到满园的兰花都枯萎凋谢,急得跳了起来,像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这又是发哪门子疯?你发疯归发疯,别祸害我的兰花啊?阿宝,去孝王府讨债!哦,急得把我的小宝塔带上!”   他嘴上一直在骂石阑,可心里却一直着急,月影知道兰笑书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家伙,那小宝塔是兰笑书挚爱的法宝,设置精妙,是一个机关小塔,要破解十八层机关才能打开,里面是一个天竺魔音盒。   兰笑书风风火火出了幽兰山庄,却看到天空中一抹蔚蓝色一闪而过,他定眼一眼,只见一个俊美的男子,一双宝石蓝的眼睛,却满是冷漠,似乎那是发自骨子里的冷漠。   “传闻摄政王身边多了一个高手,难道是他?他是谁?”兰笑书疑惑问道。   月影蹙眉,冷冷道:“不知!”   这世间知道羽琪存在的人极少,若非他这次跟随宫锦出面,世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这样美丽的人儿。   兰笑书摇了摇头,“别管他,反正幽兰山庄外人已经很多,多一个不多,打打杀杀又要损坏我多少房子,又是一大笔钱,还是去教训小阑儿要紧。”   嘴上虽说是教训,可实则是去哄石阑,他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却遇到红玉迎面策马而来,她去了孝王府,被拒之门外,她就找到借口跑来找月影,“月公子,兰公子。”   兰笑书撇嘴道:“月公子兰公子,哼哼,把后面那三个字去掉吧。花痴姑娘。”兰笑书对红玉问候的先后顺序十分在意,冷哼一声。   红玉喜欢月影,她毫不掩饰,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月影却一脸不悦斜眼扫过她,他总是这样,对什么事情都不满。   “我今天会孝王府,被拒之门外,飞雪说郡主不想见帝师身边的人,而且,我发现郡主的灵气又在祸害人间,所以来请月公子出个主意。”   月影看了一眼兰笑书,淡淡道:“兴许他能帮你!走吧!”   兰笑书颇为得意,扬起一个骄傲的笑容,“大师兄终于发现我的用武之处拉?哎哟,难得难得,千金难买,不过,我宁可你这句话变成千金,我更喜欢金子,要不,你给我千金就好,哦,忘了,你没有钱,要不你先欠着,以后那你的灵丹妙药来还,我买了钱,多余的部分给你,如何?”   月影冷眼盯着兰笑书撇嘴,嘴角微微一抽,兰笑书就是一个不禁夸的人,而且三句话离不开一个钱,他的灵丹妙药岂会只值千金?他根本不屑于将自己的成果奉献给这些庸俗的世人!   兰笑书立马闭了嘴,不敢再说下去,得罪大师兄可不是什么好事。   一行人纷纷赶到孝王府,却被唐门的人提前一步拦住了,凌风在门口拦着月影他们,“少主不让帝师的人进去,兰公子,红玉姑娘,你们不能进去。”   红玉狠狠拍额头,默默咬牙,“这中间必然有什么误会,为什么不让我去弄清楚?月公子,你能问一下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吗?求你了。”   月影冷冷道:“我从不问她的私事。”   兰笑书从怀中取出他的心爱之物,不悦地瞪了一眼凌风,“我又不是帝师的人?真的是,大师兄,将这个给小阑儿,告诉她,要是弄坏了,否则我跟她拼命!”   月影随手将那盒子放进袖中,进去了。   兰笑书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说道:“唉,好心没好报,唐念这厮,真是的,走了,今天本少爷去收账去!”   阿宝屁颠屁颠地跟着,他最喜欢少爷去收账了,每次去收账,那些掌柜的都会将好吃的好喝都端上来,他又可以吃到好多好吃的。   红玉很不甘心,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寒风瑟瑟,她只是抱着身子,却没有选择离开。因为东宫中有一个人也在虐着自己,她觉得这其中必有误会。   话说幽兰山庄,羽琪的脚尖轻轻点在屋檐上,冷漠的眼神巡视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阿婆,是那个女孩身边的阿婆,他那冷漠的眼神突然睁大,无声地跟着那个阿婆走入一个院子里。   突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落在他身后,羽琪冷漠的眼眸骤然一变,转身出掌,两掌一击,两人的身子急速往后退了十几步,又稳稳落在屋檐上。   阿仇冷冷盯着眼前的羽琪,“你来做什么?”   羽琪只是静静盯着阿仇,他做什么,从来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明!   阿仇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作痛,难道南宫芸要和这个人走了吗?她若走了,他还能留在她身边,看着她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他想他做不到,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若她离开,他也会消失。   可是他不能给南宫芸任何承诺,难道他要耽误她一生吗?   阿仇的心瞬间乱了,却只是握紧拳头,克制着内心的恐慌和彷徨。“她若想要见你,我会告诉你,她若不想见你,你最好别闯入她的领地,否则,我必取了你的命!”   羽琪依然沉默,他惜字如金,不轻易说话,他深深看了一眼阿仇,眼睛十分尖锐,淡淡道:“圣女的后人?还是南宫的后人?”   阿仇剑眉猛蹙,突然举起手中的剑。   “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羽琪看着那张脸,居然能看出他的幻术?果然是苗疆和巫族之王!   阿仇本想说不知他在说什么,可是突然发现院下,南宫芸正怔怔望着他,眼眸中满是复杂的光芒。   羽琪又深深盯了一眼阿仇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冰冷而无情,“自损修为,就是要用这般平凡的脸?看模样,你耗损了不少灵气,这种灵术,应该不是巫术,而是圣女灵术!”   阿仇万万没想到羽琪的眼睛这般尖锐,居然能识破他的灵气,而且只是一眼而已!他本想辩解,却看到院下的南宫芸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那张小脸,血色全无。   阿仇被她的反应深深刺痛的双眸,果然,他的身份只会拉开他们的距离!   那张俊美的容颜渐渐发生变化,一张惊人的玉颜渐渐展现,唯独那眼角的伤疤还在,却没有消减他的美。   陌生的阿仇,熟悉的眼神,可是这样的事实,让南宫芸如何接受?她转身进了房间,将门紧紧合上。   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似乎将他和她隔绝成两个世界,阿仇的眸光被那一幕活生生捏碎,他捏紧拳头。什么叫万箭穿心?这一刻就是!   羽琪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这番话揭开了什么秘密,他是巫族之王,巫术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的把戏,但是对于世人,确实难以辨别真伪的邪恶力量。他能识破巫术和圣女灵术,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今日他来,看到阿婆,他已经确定南宫芸就是他要找的人,他说过要对她负责,就绝对不会食言!风铃花?他会得到的!   羽琪离开了幽兰山庄,天空不知何时渐渐下起大雪,似乎想要掩埋一切,却又似乎什么都抹除不了,世仇,杀父之仇,仇人之女,在阿仇和南宫芸之间,有太多太多的阻隔,太多太多的仇恨和痛苦。   他是不孝之子,他知道,他知道这种痛苦,每天夜里,闭上眼睛,总能想起父亲死前的模样,他将毕生修为全部传送给了他,而他,却用这些修为来掩盖自己的身份,掩盖他是夜席之子的身份,守在仇人身边!   这种痛,是背叛亲人的痛,背负不孝罪名的痛,夜夜受尽恶梦折磨的痛!他不想给她这些,可是,他最终还是给了她痛苦。   雪不知何时已经在他身上铺上一层厚厚的白,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很冷,飘落在脸上的雪都无法融化。   “主人。”一个隐卫见阿仇变回原本的容貌,连忙上前扫掉阿仇身上的雪,脱下披风盖在他身上。   阿仇艰难地将目光从那扇门移开,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轻如雨丝的话,几乎被吞没在这漫天大雪里。   “以后,她就是你们的主人,保护她。”   阿仇离开了,那隐卫怔怔站在屋檐上,他想继续追随他,可是,他敬重他,他说的每一句,他们这些人都不会去违逆,只能忍痛看着阿仇远去。   孝王府,月影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将兰笑书的宝贝交给石阑,“别弄坏了!”   石阑轻笑一声,这兰笑书居然拿他的宝贝来给她琢磨?让她打发时间?“坏不了,以前我还见他用这个东西砸了一个人的脑袋,这东西,很坚实!”   月影准备离开,却有想到红玉那哀求的眼神,本来不想问,可是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是什么原因?”   他没有指明是什么原因让石阑伤心,却能让石阑听明白。   石阑黛眉紧蹙,眸光碎裂,却强忍着那发自心底的寒,什么原因?   东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机关重重,误入则亡!李嫣儿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能衣衫不整躺在他的床上,若没有他的允许,她如何能到那里?而且还不惊动任何人?   “因为一个女人!”石阑苦笑一声。   月影也算是得到了却冷声道:“别让师弟庄内的兰花死得太久!”   石阑却说:“冬天,本就该死,春天来了,自然能活。”   月影看着天空中飘起大雪,淡淡道:“最好如此,别祸患了师父那些药草。”   石阑闭上眼睛,她是一个连伤心都没有资格的人,“知道!”   月影离开孝王府时,红玉坐在门边,冻得嘚嘚瑟瑟的,红唇都已经发紫。一看到月影出来,就冲过去,颤抖着声音问道:“月公子,怎么样?郡主说了吗?”   月影喜欢执着而又固执的人,特别是认真的人,见红玉为了一个答案居然在这里等了足足两个时辰,他心中庆幸,庆幸自己问了,要不然,他必然有些惭愧。   “因为一个女人。”   红玉瞬间傻眼,“因为一个女人?什么女人?哪来的女人?”   月影好不容易给她一个好脸色,她居然瞬间问了三个问题,他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扭头就走。   红玉哪里肯放过他,连拖带拽死缠着他,“月公子,你说明白一点。”   那冰冷的小手像冰块一样瞬间拖住月影的手,月影倒吸了一口冷气,低眉一看自己白皙的手上有一只冻得发紫的小手在色他!   本想甩开,可是见她眼中的坚决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取下自己宽大的披风,裹在她身上。   红玉那执着的小脸瞬间泛起花痴,傻呵呵笑着。   月影好不容易的好感被她这一笑瞬间击碎,一无所有,甩开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红玉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打了几个喷嚏,兴致冲冲回了东宫,又盘问了一遍风雷,让风雷将自己所见到的事情说一遍。   “你确定你看到郡主的时候,郡主的表情不是这样的,而是这样的?”红玉先弄一个蹙眉的表情,又弄一个笑容。   ------题外话------   求评价票,快下榜单了~(*^__^*)嘻嘻……谢谢菇凉们一直的支持……   《残王的鬼妃》《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捏花一笑 ☆、104分拆入腹   红玉做出来的表情十分夸张,风雷却只是轻笑一声,目光再次落在红玉怀中那陌生的披风,他的脸色一沉,冷着脸说:“郡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说不要告诉帝师她来了,看模样似乎是个帝师惊喜的。鸨巫伩咱”   红玉烤着火炉,继续想着,喃喃自语道:“因为一个女人?嘶,到底是什么女人?帝师也不说因为什么,真是急死我了,我去找小王爷,只有他才敢去问帝师。”   说着红玉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看模样真的受寒了,却不管自己的身子,急急忙忙去找尹小王爷。   尹小王爷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一直在筹划着大婚的事情,神情洋溢,甚至有些眉飞色舞,好不快活啊。   “小王爷……”红玉刚跑过去,又忍不住朝尹小王爷打了一个喷嚏。   尹小王爷立马躲开了好几步,在鼻尖挥了挥手,一脸嫌弃的问道:“你染了风寒就别出来祸害人,回去好好躺着,等会儿我让风雷他们给你送药。别来烦我,我还忙着你。”   红玉擦了擦红通通的鼻子,“小王爷,您先别急着布置这些,帝师和郡主闹别扭,帝师没有说是什么原因,郡主却说因为一个女人,这东宫就我一个女人,该不会是我吧?可是我对天发誓,我对帝师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心中有人,郡主是知道的。”   尹小王爷一听红玉说两人闹别扭了,他不以为然,笑道:“别大惊小怪,偶尔闹一下是家常便饭,别这么一惊一乍,凡事往自己身上推,别人巴不得离这种事远一点,你还一股劲儿地上前去,别妨碍我办事。”   红玉两手叉腰,怒道:“不是小别扭,是大事,帝师都将自己关了起来,朝堂之事扔给冥王处理!”   尹小王爷一愣,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了,他急着冲出去,红玉在身后喊道:“别忘了打探一个那个女人是谁?”   尹小王爷这厮早已经没了影,谁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一连数日,唐念都守在石阑身边,两人一起琢磨着如何破解那稀奇古怪的机关宝塔,这不是孩子的游戏,而是要熟练机关术的人才能搞定,兰笑书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解开过一次,之后他按照这机关术见了幽兰山庄。   唐念和石阑两人居然在短短几天内,解开了那机关宝塔,宝塔如莲花绽放,一层又一层,随之传来美妙的音乐。   两人默契地一拍手,释怀一笑。   “看来我要告诉兰笑书,本郡主只花了几天时间就搞定,看他怎么自叹不如!”   石阑得意一笑,唐念只是轻笑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他多么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唐念突然感觉到体内燃起一抹异样,他知道,自己又该回去了,“阑儿,早些歇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石阑笑道:“谢谢念哥哥。”   她感谢这个人一直陪着她熬过她最艰难的日子,少了一个李嫣儿,也许还会有下一个李嫣儿赵嫣儿,他有他的三妻四妾,她有她的逍遥快活,下次见面,她定能若无其事一笑置之,擦肩而过!   唐念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转身离开了莲花苑。   又是难闻的毒药,药草一闻就闻出几样恶心的药材,唐念紧锁眉头,不想再去了解这恶臭熏天的毒药。   宫锦似笑非笑道:“哝……早点喝了,熏得本王几乎作呕,蝙蝠便、尸虫……”   唐念冷着脸一口饮尽,不想听她说下去,所谓眼不见为净。   宫锦也不愿意说下去,她看着唐念,笑道:“念兄给你,喝口水漱漱口。”   一切都很顺利,漫天大雪依然没有停止,宫锦迈着张扬而得意的步伐离开。   夜,无声的雪依旧在飘落着,一抹冰蓝色的身影悄然走入唐念的院落,凌风一愣,石阑怎么来了?但是他还是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自己也悄悄离开。   走到门口,那只脚抬起,却停了下来,而是收回脚,用手推开了门。   床上的唐念似乎毒性复发,那俊美的容颜染上一层火烧的红,昏暗的烛光下,隐隐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在逼近。   “阑儿,快离开!”他喃喃道,运力压制体内的情花毒,咬牙低吼一声,心想:“该死的宫锦,居然以毒攻毒,解了我的毒?”   那冰蓝色的身影却没有离开,反而撩开床帘,眼中的温柔和爱意毫不掩饰,让唐念一怔,他连忙闭上眼,不敢去看她,他害怕那是他心中渴望所产生的错觉。   “念哥哥……”那冰蓝色的身影俯下身,柔软的唇轻轻印在他唇边,只是浅浅一个吻。   唐念星眸猛睁,那一瞬间的美好如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击碎了他的绝望,击碎了他的哀伤,击碎了他想离开人世的决心。   他的阑儿吻了他?可是他不确定他的阑儿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阑儿,告诉我,为什么?”   那熟悉的面容面带哀愁,柔声道:“他有了别人,也许他本就不是我的良人,念哥哥,可还愿意娶我?”   唐念微微蹙眉,他有了别人?慕容哗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阑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事先弄清楚,我怕你后悔。”   “我亲眼所见,念哥哥不必再说,我不会后悔。”冰蓝色的衣裙渐渐褪下,露出圆润的香肩。   唐念紧蹙眉,体内的情花毒立即上涌,额上冒起豆大的汗粒,“阑儿,先离开,明日再说!”   熟悉的人儿苦笑一声,将衣服合上,“念哥哥是嫌弃我费完璧之身?”   “不。不是。”唐念连忙解释,在他心中,她的阑儿永远都是阑儿,从前不会嫌弃,现在也不会嫌弃,可是他知道,阑儿只将他当做兄长,没有儿女之情。   “那你是觉得我心里没有你,对吗?”那熟悉的容颜渐渐逼近,柔软的唇轻轻吻住他的唇,她眼中全是爱意,是那弄得化不开的爱意,温柔吻着他,甘甜的美好又击碎了唐念好不容易捡回来的理智。   “阑儿……”唐念沙哑的声音伸手推开她,她突然倒在一边,背对着唐念,只见她嘴角轻轻一抽,却沉默躺在他身边。   “阑儿,没有伤到你吧。”唐念急了,以为自己伤到了石阑。   “我爱你。”那冰蓝色的身影突然转身抱紧他,“唐念,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一遍一遍倾述着,带着无尽的苦楚和凄凉,带着低低哭泣声,似乎随时濒临绝望。   突如其来的柔软,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唐念心中瞬间像开了花。仿佛瞬间拥抱着全天下,他终于微笑了,紧紧搂住她。   慕容哗背叛了她,毁了她的心,他不会,他只要她一个人,只要她!他说过,只要她肯将心交给他,他此生都不会负他!   “阑儿……”他轻唤她的名字,她的食指突然按住他的唇。   “念,告诉我,你也爱我。”那期待的眼神,充满爱意,令人沉醉。   唐念心花怒放,低头亲吻着她,在她耳边轻喃着,一遍又一遍,他爱她。   那只小手不老实地去解开他的腰带,瞬间点燃了床帏内的温度,冰蓝色的衣裙如莲花盛开,碎了一地,他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索取着她的吻,生怕这一切只是假象,生怕她只是欺骗他,他目光细细打量着她的眼神,却一直是浓浓的爱意和渴望。   他再也没有任何顾忌,情花毒瞬间蜂拥而出,击碎了他的理智,只剩下无尽的情和年深日久的爱。   他只想将他的所有给她,一遍又一遍,全部给她,只给她,温柔中带着疯狂,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表达他内心的狂欢和喜悦,这一刻,他是最幸福的人。   她是他等待十年的妻子,她的一切,他都不介意,她走错的路,他等她回头,现在,他只想带着她一起,走完他们的路,此生,谁都休想再让他们分开!   烛台的红烛越来越低,最后烧尽。黑暗中,一个女子吃力地爬了起来,收拾一身的残局,默默离开。   雪还在下着,她没有留下足迹,而是一闪而过,踏雪无痕,没有人看到她去了哪儿。   带着微笑入睡的人儿,重获新生,天亮时,他伸手去摸身边的人,早已经冰凉一片。   “阑儿……”他唤了一声,刚准备起身,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倒吸一口冷气,嘴角却泛起迷人的微笑,那些抓痕都是她情不自禁留下的,床上满是血迹,掩盖了她的血。   东宫内,尹小王爷端着饭菜硬着头皮走进去,“帝师,您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身子岂能受得住?先吃点。”   他一直站在那里,一站竟然是好几天,一动不动。   尹小王爷将饭菜放在桌上,硬着头皮去整理那有些凌乱的床,喃喃道:“郡主说因为一个女人,红玉以为是因为她,这两天都不敢出现。”   他说着拾起一根长长的青丝,“还好,她至少还留下一根青丝给你做纪念。”   慕容哗暗沉的眸子突然一睁,青丝?他伸手拿起那一根青丝,目光尖锐无比,这不是他的发,他的发是白色的,而石阑很久没有到东宫住,这青丝根本不可能是她的,而且这发香,不是他为石阑特制的幽兰香。   因为一个女人?他看着那张床,突然想起她一直望着那张床的模样,心碎不已。   到底是谁,竟然有本事潜入他的东宫?而且在戒备森严的东宫内胡作非为?他要问她,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京城之中,唐念突然大张旗鼓,派出迎亲队伍去孝王府,这些京城算是闹翻了天。   黑暗中,战简看唐念神清气爽,脖子上隐隐看到几个红印子,他笑道:“看模样,情花毒解了,帝师的女人即将成为唐念的妻,这场戏绝对精彩!”   唐念笑得如沐春风,漫天大雪下他一身火红成了天地间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神采飞扬。   孝王稀里糊涂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念儿,你这是做什么?”   “岳父大人。”唐念笑着给孝王鞠了个躬。   孝王更是糊涂,伸手喊道:“停停停,你们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戏?小女和帝师已经定亲,虽然说最近小女有些失落,但是这亲事还没有退怎么能嫁给另一个人?念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念当然不会讲昨晚的事情告诉孝王,他笑道:“岳父大人,你就尽管做你的岳父就好,我去看看阑儿。”   说着他风风火火进来莲花苑。   石阑听了一夜的魔音,才刚睡下不久,突然看到唐念眉开眼笑走进来,她支着身子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念哥哥,你来了。”   他却如一阵风突然卷入床内,一把将石阑按进怀中,她可知道他又多想她。   才分开一会儿,他就恨不得立刻见到她,一见到她,他满脑袋都是昨夜的事情,令他欢喜不已。   一阵风突然吹进房中,慕容哗只看到唐念抱着石阑,他眼中那漫天的醋意如洪水猛兽灭顶而来,手中瞬间亮出他的金色古剑,唐念眉眼一转,上古血刀一档。   不知为何,石阑看着他吃醋的模样,她就想解释,明明他们已经没有关系,可是她却想要说她和他没有关系。   “你已经背叛了她,就别再来骚扰她,她已经是我的妻子!”唐念冷声怒道,一只手紧紧扣住石阑的腰。   石阑一怔,根本不明白唐念在说什么,可是没有等她开口,慕容哗又出了一招,他的目光锁在唐念脖子上的吻痕,他几乎发狂,挥舞着手中的金剑,好好的莲花苑瞬间被他击毁。   唐念的情花毒已解,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慕容哗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你为他解了情花毒?”   明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他却还是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为什么心口那么痛?为什么他只觉得这天地间再无什么可以让他留恋?他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问清他们之间的误会,可是如今这些误会还重要吗?她这般随便就将自己给了别人,而且是在没有和他了断清楚的前提下!   她难道忘记她还是他慕容哗的未婚妻?   她难道忘记了他说过他只有她一个妻子?他今生只想和她一起度过?   一颗心原本已经承载了千年的痛,现在,已经无法再承载什么,一口血气上涌,他猛吐一口鲜血,染了他白色的锦袍,金色的镶边点缀下,成了一幅绝美而凄凉的梅花图。   石阑的心猛然一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她狠狠挣扎着,唐念却冷声说道:“别自欺欺人,我的情花毒,只有她能解,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不……”石阑冲向他,想解释,可是他那美丽的紫眸却随着唐念的话音渐渐暗沉,满是伤痛,薄唇血色全无,褪得干干净净,他如一阵风席卷而去,不愿意再看到石阑。   原来,她和世间的女子没有什么不同!   原来,她也会欺骗!   石阑转身给了唐念一记耳光,“唐念,你到底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污蔑我?”   唐念的心被她狠狠抽了一下,疼,很疼。没有昨夜的幸福,必然不会这么疼,昨夜她明明说她爱他,可是为什么,一转眼却给他一记耳光?   这是她第二次打了他,却是最疼的一次。   他不甘心,昨夜她温情脉脉,为何今日就冷眼相对?难道只是为了解他的毒吗?没有心,他不要!   是她一遍一遍述说,他才信了,可是为什么她却变了?   “你忘记了昨夜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吗?”他捏紧她的手腕,质问她!   石阑狠狠挣扎,满眼怒气,“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不记得?那我让你重温一下!”唐念额上青筋根根暴动,伸手一把扯开上衣,露出丰硕而坚实的胸膛,十分迷人,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那星星点点的吻痕和爪印,预示着昨夜的疯狂,他转身让她好好看看他的背,全是印子。   “记起来了吗?”他有种被欺骗的错觉,心中凄凉一片。   石阑却怔怔看着那些痕迹,唐念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她,她喃喃道:“不是我!”   不是她?唐念的身子随之一颤,所有奇怪的念头一股脑儿全部涌出。   这件事情,难道是宫锦在策划?她故意解了他的毒,让情花毒发作,而且算准了他何时会发作?   “真的不是你?”唐念眼中全是失落,却更多的是怒气。   “到底是谁?”石阑磨了磨牙,眼中满是杀气。   唐念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一闪,离开了莲花苑,他要查清这是怎么回事?   石阑冷笑一声,看地破败的阁楼,目光落在木板上那美如梅花的血迹,心猛然一抽,她还是在意他,以为不在意了,可是最终还是很在意。   孝王急冲冲上楼,“谁干的?哎哟,宝贝,有没有伤到?先把衣服穿上,别冻着,去父王院中,父王派人来修理这里,等修好了你再回来啊。” ☆、105一见钟情   石阑的心却狠狠抽泣着,但是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悲伤的痕迹,任由心中的哭泣着。鸨巫伩咱   “父王,准备一下,我想进宫。”她还是想要解释,她想告诉他,她没有那么做,就算唐念中了情花毒,她也不会那么做。   “噗……”淤积在心口的血瞬间喷出。   孝王急了,将大衣裹在石阑身上,“还进宫?先把伤养好了才是第一,这次,你要听父王的!”   唐念冲回唐门,宫锦的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念一直追寻宫锦,只有她才知道实情!   而宫锦却没有忘记自己来琉璃国的初衷,她让羽琪施展巫术,扰乱了煞气,令人无法掌控算是拖延时间。羽琪的巫术十分了得,纯正而雄厚,直击魔山而去,慕容权好不容刚掌控了五层,却被瞬间击碎,又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战简得到消息之后,恶狠狠磨牙,“可恶!帝师现在是最弱的时候,却偏偏功亏一篑!让石明月继续,争取快一点!”   墨泪点了点头,化作一缕青烟瞬间消失。   石阑进宫,却被拒之门外,孝王也不得入宫,石阑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冷笑,他不想见她?   那他和李嫣儿的事情怎么说?他不想见她,一句话就可以将她拒之门外,这一刻,她才发觉她和他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原来她一个小小的民间女子高攀了,对么?   看着那扇火红的宫门,那一刻,她的心早已经凄凉一片,她想告诉他,帮唐念解毒的人不是她,可是现在看来,还有必要吗?那大门关上那一刹那,瞬间割断了所有,他一句话可以让她成为万人瞩目的女子,也可以一句话让她什么都不是,对么?   不得入宫?以后,想请她入宫都难!石阑站在宫门前,紧捏着拳头,指甲扣紧肉里,钻心的疼,她深深记住这种痛。任由鲜血滴落在雪地上,一滴,一滴,染红了那片白,每一滴,都是从心尖流出,每一次,都带着他们的过往,在这一刻,却显得毫无意义。   也罢,既然他不想见她,她也不愿意留下。石阑留了一封信,悄然离开了京城,她不能控制住圣女毁灭的灵气,她只能离开,若春天来了,她还是没有办法控制,只怕琉璃国要遭殃。   大年三十,孝王带着石青书去了夏国唐门,和唐姑姑他们一起过年,石青书身边还带着一个可爱的小丫头,石青书待他极好,她叫喜儿。   而唐念,一直在追寻宫锦的下落,他要将她揪出来,可是宫锦却想一颗石头没入大海,音讯全无,却没有消灭唐念追下去的念头,他要翻遍整个天下,也要将她揪出来。   那夜,石阑一个人踏上一片黄沙之中,不知是巧遇,还是伤心人都会选择来这一片荒芜的地方避世,石阑遇到了阿仇,一张绝美而又陌生的脸,却有一道熟悉的伤疤,他不愿意除去那道伤疤,兴许是对南宫芸的眷恋吧,不愿意抹除她留下的痕迹,哪怕是剑伤,他都保存着。   在大漠的小镇上,两个人也算是亲人,凑合着过了一个团圆饭,两人也只好称呼兄妹。   石阑放逐心情,将自己的毁灭灵气一并埋没在这片荒漠之中,阿仇只好跟着她,怕她出事。   琉璃国突然少了一个郡主,也少了一个帝师,冥王继承了皇位,这天下突然间再也听不到这些人的消息。   只听到唐念在找一个人,所有人都以为唐念在找石阑,只有唐门的人知道,他在找宫锦。夏国突然少了一个摄政王,那昏君又开始起来执掌大权。   而石阑和阿仇在荒漠之中,一过就是一年半,经历过狂风暴雨,经历山贼突袭,经历龙卷风,经历漫天飞沙走石,石阑又长高了,整个人也长开了。面对什么事情,都只是一笑而过,她喜欢上荒漠上的人儿,他们随心随性,豪放热情,渐渐的,她的钱财也花得差不多,不得不谋划生计,想着自己在这沙漠里晃荡这么久,比谁都清楚,便带领商队穿过沙漠,从中那些钱财。   阿仇见她渐渐的眉开眼笑了,也就放心地选择离开,他还要去寻找风铃花,他还想要救南宫芸。   直到一日,唐念回到唐门,看到孝王,他愣了半天,才知道石阑已经离开了琉璃国,毫无踪影。他才明白,那日他的行为误了两个人,他写了一封信给慕容哗,解释其中缘由。   凌风带着信件前去琉璃国,以唐门使者的身份,见到了冥王,也就是现在琉璃国的皇,慕容痕,由他亲自将信件转给东宫。   那天依然是一个酷热的夏日,风雷接过信件本来要送进去,却撞上红玉,红玉手中一碰水泼到风雷身上,信,湿了,墨迹扩散,只有一片黑墨。   那天,石阑一如既往,带着商旅越过沙漠,却听到那些人在议论琉璃国的事情,她一直刻意回避琉璃国的事情,可是今天她发现,说起那个令她痛的地方,她已经没有那么痛。   “听说魔山附近一直有一团黑云在天空盘旋,整整一个月了,越来越浓,不知是何方妖怪?这魔山地形复杂,又布阵重重,皇上叛兵攻打了几次都没有打下来。”   “是啊,我看到了,要是帝师出面兴许有转机,可是帝师已经不肯在露面。”   “听闻帝师和孝王府的郡主定亲,唐门少主又突然来娶亲,之后帝师震怒,没有接见这个郡主和孝王,郡主不知所踪,唐少主是个痴情人,一直追寻着郡主,而孝王在琉璃国呆不下去,也只好去了夏国唐门,颐养天年。”   听着这些话语,石阑只是一笑而过,一年半了,又是炎热的夏季,她想起两年前,就是这样酷热的天,她遇到了他。   石阑嘴角只是一抹浅浅的笑,分不清是什么。   “小兄弟,听你的口语,应该不是这荒漠中的人吧?道有点像琉璃国的人。”有一个商人问了石阑。   石阑只是打了个哈哈点了点头。   “哎哟,那你怎么流落至此?”那人同情的眼神看着石阑,石阑只是敷衍了两句,她只能在这里,可是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一个伙计的手中,他拿着一盆小花,往里面滴了几滴水,小心翼翼呵护着。   石阑喃喃自语道:“居然没死?”   那商人笑道:“阿呆是个傻子,可是心地好,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还非要带上,自己宁愿渴着也不愿意让那株小草干死。”   石阑是惊讶,自己的心已经好了,没有祸害四周。   那商人又说道:“以前我见到一个人也是呆着一朵花穿过这个沙漠,那朵花十分美艳,如铃铛,风一吹,便会发出银铃般的响声,那才叫奇花异草,阿呆手中的,顶多就是野草。可是阿呆喜欢,我们也没办法。”   石阑只是点了点头,笑道:“喜好不同,他喜欢这种常见的草反而是福气,若喜欢的是你说的那种奇花异草,只怕会惹来一身伤痛。”   “说的也是,若是奇花异草,人人都和他抢,他如何能保护?人贵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不适合自己。别像那个商人,那朵奇花异草就被波斯城的王强行买下了,他不甘心,非要去夺回来,结果一命呜呼。”那商人长叹一身。   石阑的眸光微微一变,却掩藏在她的斗笠和黑纱之中,她看了看天色,“我们该启程了,再休息一次变能穿过这大漠。”   那商人吆喝道:“都起来,走了走了,马上就到了,你们就可以泼在水里舒舒服服洗个澡咯。”   “哟呵……老爷,听说那波斯城这几日有和我们的七夕节一样的节日,对吗?”有一个伙计兴奋吼了一声。   “这六月哪来的七夕?”有一个伙计拍了他脑门一下。   “哎哟,不是,老爷不是说过,这波斯城的那个叫……叫……狼女节,比七夕节提前一个月吗?听闻是为了纪念狼女才有的节日。”那个伙计大叫道。   “呵呵……狼女节,传闻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狼女,经常出没在沙漠里,是狼中之王,而城主的一个王子在叛乱中躲进这片沙漠,被狼女所救,两人一见钟情,王子带着狼女回了城,率领狼群夺回城主之位,之后白头偕老。”那商人撸着胡子笑道。   石阑只是轻笑一声,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爱情。   那商人听到石阑的嗤笑,问了一句:“小兄弟,你不信啊?”   “这世间根本没有爱情可言,说不定这个王子相中的是这个狼女的狼群,能帮他夺下城主之位,所谓一见钟情,只怕也是在狼群里,突然看到一个同类,心中欢喜和有亲近感而已。”石阑淡淡道,目光冰冷无情。   那商人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小兄弟不相信一见钟情?老夫和老夫的娘子就是一见钟情,那一眼,老夫依然还记在心里。”   那话多的伙计又插了一句,“对,我们老爷对我们夫人可好了,最宠爱我的夫人,不管遇到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夫人,才轮到那些妾室。”   石阑嘴角依然是一抹冷笑,“不是一见钟情吗?为何没有和你的夫人天荒地老,反而还要纳妾?”   那伙计又插了一句,“我们夫人不能生,不纳妾,难道要我们老爷断后吗?”   石阑嗤笑一声,却沉默不语,只因为没有孩子就选择背叛爱情,这算是爱情吗?难道他和李嫣儿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真是可笑。   那伙计见石阑又笑了一声,却不是赞赏,而是鄙夷,“喂,小伙子,你不信?”   “我信,我相信男人三妻四妾,还理所当然。”   “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很正常,除非这个男人是唐门少主,只有他,才不会三妻四妾。”那个伙计又回了一句。   那商人又说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你以后会相信的。”   “就是,唐门少主一直追逐石郡主,至今未娶,他那样的人,一生只娶一妻,一生只有一个女人。就算这个女人不能生,他也不会碰第二个女人。”   “对,只有他才能做到,家世显赫,论身份地位,论才貌武功,都是世间少有的人儿,我要是那个石郡主,早就嫁了。”   两个伙计开始议论起来。   “别忘记了,郡主和帝师有婚姻,不过,这婚姻也莫名其妙给黄了,真是奇怪。反正郡主最后谁也没有跟,有人说她失踪了,也有人说,她死了。”   “对啊,那个帝师,听闻比唐少主还要美三分,甚至还要妖一分,智谋无双,举世闻名……”   ……   石阑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以前听人议论起他和她,心中隐隐作痛,可现在,平静了,也许一切都随着那扇大门合上。现在,不用解释,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情花毒只能是心爱之人才能解,而唐念的情花毒解了,所有人都必然认为是她解的。   现在谈论这些又有何用?一年多了,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也许此生,她都不会再动情,情字太伤人!   到了波斯城边际,那商人给石阑钱的时候多给了一份,“小兄弟,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要是能回去就回去,别在沙漠里,要是哪一天遇到沙暴什么的,你死了也没人知道。每天夜里看到你朝着琉璃国的方向望着,你一定很想念那里的一切,可是又为什么不回去看看呢?”   石阑微微蹙眉,却不语。她已经习惯了在星空下回望那个方向,也许,只是习惯了而已。   那好心的商人叹了一口气,“唉,那就在此别过,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里,也谢谢你带着我们走出沙漠。”   “谢谢。”石阑淡淡答谢了他,她又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奇花异草,当真是被波斯城的王买走了?”   “你想知道啊,夜里可以去波斯城听一听,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朵花会遇风而歌,十分月而动人。”   那商人走后,石阑一直在想,那会不会就是风铃花?如铃铛,遇风而歌?也许她可以为阿仇做一件事情,她不相信自己能有幸福,可是,她希望阿仇能得到,阿仇一直默默陪着她一年,陪着她度过了她最艰难的日子,她一直记着这份亲情。   ------题外话------   《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捏花一笑   一道圣旨,让她嫁给京城中鲜为人知的盲王,世人瞠目结舌,无不吃惊。对于盲王的一切,只有一个字,迷!   凤冠霞衣,本要保住全家人性命,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由护国将帅瞬间变成叛国贼子,遭满门抄斩,是谁?暗中操纵这一切?   还未等到新郎,却等到了皇帝御赐的一杯毒酒。   是结束吗?还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杯毒酒,一场灭门,一身仇恨,满腔怒火。   一次新生,一场和亲,一心复仇,满目无情。   再次回来,她,成了和亲公主,笑颜如花,却冷眼如冰,不卑不亢说道:“我要嫁的人,是盲王!”   他不让她嫁给盲王,她偏要嫁,她倒是要看看,这盲王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让他不惜御赐毒酒,斩杀良将,血染京城! ☆、106天壤之别   夜,这里的夜色很美,漫天星辰,璀璨而夺目,石阑悄悄去客栈洗掉一身风尘,斜躺在屋檐上,她身上的钱不多,不能入住客栈,买了几桶水已经花了不少银子,只好睡在屋顶上看星空,看了无数遍,却总感觉看不透,就像那个人一样,看似很熟悉,却根本看不清。鸨巫伩咱   这里的星空感觉很低,石阑不愿意去想起无关紧要的人,她伸手点着星空,一颗,两颗,三颗……   肚子咕噜噜又叫了,她却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理会叫嚣的肚子,也没有兴致数星星。   “咕噜噜……”肚子又叫了,她无奈,只好从怀中掏出一块硬棒棒的饼。   咀嚼着,那饼很干,咬了几口,她猛喝一口水,这种感觉,总让她想起一些过往,她第一次为他做早点,把盐全撒了进去,他却全部消灭,那时,他猛喝水的模样,她还记得。   石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可是回过神来,却满目凄凉,变成苦笑,她闭上眼,继续啃着那硬如石头的饼块。   “叮铃铃……叮铃铃……”突然传来铃铛声,石阑的耳力极好,通过这铃铛声,她瞬间砸脑海中勾画出那城主的具体构架图。   这奇怪的花在城主府的正中央,重重侍卫的和城墙围着,可见这个城主十分喜爱这奇花异草。   石阑将未啃完的饼块收好,身子一闪,跳入那城墙内,珀斯城的建筑都是用黄土砌的,木材在这里是一种奢侈的建筑物,可是这高高的黄土墙背后,全是精致的红木建筑,可见这里主人的奢华之风。   那铃铛声不断,石阑听清了四周的布局,甚至能听到四周的人在走动。   石阑悄然夺过一层有一层的把守,朝那中心移动。   星光下,隐隐看到一个小树,上面开满了无数个铃铛模样的花朵,风一吹,就会响起,如那风铃。   是它吗?石阑不敢确定,总感觉这个东西和自己所知道的风铃花差别太大。   突然听到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在找什么?”   石阑吓了一跳猛回头,身子一闪穿过那铃铛花,飞身屋檐,只见那黑影如影随形,瞬间站在她身后。   “你甩不掉我的,我是你的影子。”那人嬉皮笑脸说着,看模样是一个十分好玩的纨绔子弟。   石阑嗖一下子飞出府外,速度快得惊人,那人瞬间来了兴致。   “哎哟……终于遇到传说中的鬼影高手啦?太激动了。”他搓了搓手,兴奋大叫。   “大少爷,发生了何事?”下面的侍卫警觉地大喊一声。   那男子本想要去追石阑,可是又不想惊动自己的老爹,只好收回心思,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一时兴起,蹦跶一下,要不你试一试。”   那为首的侍卫一脸汗颜,“属下还要巡视,保护府内安危,大少爷慢慢试。”   一行侍卫带着剑齐步离开,那男子撇了撇嘴,做了个鬼脸,“都失职了还说巡视?不行,我要去抓那个鬼影。”   那男子看模样不过十七岁,却十分好动,甚至有些顽劣。   他冲到大街上,却看不到石阑的身影,跺脚转身回了府。   石阑很吃惊,这个人若想要她的命,只怕她已经尸首异处!她看了看手心小小的铃铛花,它是风铃花吗?   石阑又回到自己刚才躺着的地方,拿起一张毯子裹在身上。   她对自己很不好,饥寒交迫,食不果腹,差一点就和乞丐无疑。   突然,夜空中飞过一群人,石阑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夜色中那一抹白,飘过,白色的发在空中飘扬着,美丽而摄魂,却一闪而过,石阑心中满是苦笑,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   她闷闷闭上眼睛,继续睡着。   红玉一身也急速追寻,从石阑身边一闪而过,她狐疑看了一眼这个睡在屋顶上的少年,这般落魄?为什么这么熟悉?   红玉和石阑错开那一刹那,她忍不住回头看那少年,可是身子已经飞出去十丈远。风雷瞥了一眼她,继续往前施展轻功。   “你看什么呢?”   红玉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却不知是谁?”   “这个地方哪来的熟人,赶紧追上帝师,免得走丢了有你好果子吃的。”风雷又训斥了红玉一句。   红玉也不再去想,帝师游历四方,总是出入无人之地,不知他是在放逐自己,还是在寻找什么,没有人猜透他的心思。   狼女节,街上十分热闹,这里的女子十分开放,露着肚皮,跳着舞,场面十分吸引人,石阑却只是静静坐在土墙上,她总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是她比较喜欢这里的风俗,豪放而自在。   黑色的披风下,她娇小的身影已经瘦了一圈,她懒散坐在土墙上,姿态却十分潇洒,悠然自得咬着生硬的饼块,红玉打开房门,目光突然落在那个消瘦的身影上,她静静看着,却想不起这个少年在哪儿见过。   她拍了拍风雷,“你看那个黑衣少年,是不是很面熟?”   风雷随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冷漠的侧脸,手中还拿着小小的饼,若非她一身干净,他还会误以为她是乞丐,“没见过,兴许是那个小乞丐。”   红玉有些失望,她将房间的窗户都打开,尹小王爷端着饭菜进来,“帝师,该用膳了。”   一个坐在奢华的客栈内想用丰盛的饭菜,而另一个,在烈日下,将最后的饼块放入口中,面无表情,她低眉看着手中的铃铛花,它是风铃花吗?   她小心翼翼将它放回怀中,也许是时候回去找阿仇,看看它是否就是他要找的风铃花。   石阑拿起身边的水囊,喝了一口水,咽下口中的食物。却在那一刻,她余光之中看到了一生中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他,居然真的在这里?   石阑怔怔望着他,天壤之别,他们之间原来就是天壤之别,石阑低眉苦笑,将水囊放回腰间,本以为不痛,可是,没想到见到他,心口还是隐隐作痛。石阑跳下土墙,没入人群之中。   而在这一刻,他正好抬起眼,似乎看到了她的容颜一闪而过,他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红玉却想了半天,她一直努力地去回想昨夜那个躺在屋檐上的少年,那美丽的小脸,不是少年!   “郡主?”红玉眼眶一红,眼泪瞬间打湿了她的眼,她痴痴看着石阑坐过的地方,她已经不见了。   风雷推了一下她,示意她别提起石阑。   红玉回头看慕容哗,他放下筷子,却只是沉默坐在那里。   风雷以为慕容哗动怒了,白了红玉一眼,红玉小心翼翼退出房间。   她在人群里张望着,希望能找到石阑,却一无所获。   “刚才你怎么又提起郡主了?看,帝师又不吃饭了。”风雷低声训斥她。   红玉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虽然我知道郡主救了唐少主,伤了帝师的心,可是,可是我看到那个人,就是郡主。”   风雷一惊,“你说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红玉点了点头,“昨夜我从她身边飘过,我总感觉在面熟,却没想到,居然是郡主。”   “嘘,小声一点,别让帝师听到,免得他又不知干出什么事。”   人群中,石阑又找到了一群要回去的商旅,可是这群人却说要过完狼女节再走,兴许能带走几个波斯美人,石阑只是冷笑,却不评判,只是约好了时间,明日启程。   石阑转身那一刻,看到那纤尘不染的身影站在高处,俯视着她,那如神一般威严的眼神,在人群中一眼就揪住了她。   冰冷的玉颜不知在克制着什么,相望那一瞬间,多少记忆突然涌出,曾经,他们深情相望,曾经,他们怒视对方,却没有一丝,是这样的冷漠而无情。   石阑没有避讳他的眼神,虽然说她现在很糟糕,也许看到这样的她,他很满意吧。   离开他,她将自己放逐,落魄到这个境地,变得一无是处,他是不是很自豪?还是希望她回去,等待她求他收留?   她要接受三妻四妾的思想?体谅他要传宗接代的观念?然后臣服在他脚下?是么?   石阑的眼睛渐渐结冰,只是嗤笑一声,将帽子戴上,背着破旧的包袱淹没在人群里。   他面色冷峻,甚至无情,却能听到他袖中传来指间嚓嚓作响声音。   若她在和他在一起之前,救了唐念,他绝对不提,可是,她偏偏在他们已经在一起的时候,和别的人有染!这样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男子身上都无法接受吧!   尹小王爷小心翼翼看着他,他越来越看不懂他。   夜悄然席卷天空,波斯城却还是一片喧哗,石阑静静坐在屋檐上,突然看到昨夜那个人,如影子般的人,她身子一闪,躲在屋檐上。   那个人却东瞅瞅西瞧瞧,似乎在找她,却满脸失望。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高手陪他玩了,却找不到了?   石阑弯下身子躺下,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那个铃铛花,还在就好,她安心地睡下。   却又被饿醒了,没有阿仇在,她总是这样忘记吃饭,突然闻到香喷喷的肉香味,石阑嘴角微微一抽,一睁开眼,她身子猛然一颤,那个人又笑眯眯俯身看着她。   “嘻……饿了吧?”   石阑蹙眉,“你怎么找到我的?”   那少年拿起一朵铃铛花在石阑面前晃了晃,神秘兮兮说道:“你这个小偷,这些花都是有灵性的,只要你藏着一朵在身上,我就可以拿另一朵来找你,现在,你甩不掉我了,我是你的影子。”   石阑秀美几乎拧成一团,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怎么感觉他有些奇怪?应该说,他像个孩子!   那人又将烤肉那道石阑面前晃了晃,“饿了吧?我的烤肉是不是很香,勾起你肚子里的馋虫了吧?”   他对他的杰作似乎很满意,特别是听到石阑肚子咕噜噜直叫的时候。   石阑冷眼盯着他,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吗?既然知道她是贼,又不抓她,反而那肉味来熏她,让她饿着醒来!可恶!   她拿去自己的包袱,掏出今天刚买的饼,搬开一小半,又将饼放了回去,她从不吃别人的东西,自己用饼填饱肚子。   那个人无辜眨了眨眼,一般抢了石阑手中的饼,兴奋地咬了一口,立马失望地全吐出来。   “这么难吃,还以为很好吃,哝,还给你。”他有些生气,将剩下的饼塞回石阑手中。   石阑有些生气,却只是将饼丢到一边,自己又取出一小块,放进嘴里。   那个人觉得很好奇,一屁股坐在石阑身边,闻着好吃的肉肉,“好香啊,这个比你那个想多了。”   他想馋石阑,石阑却不为所动,只是吃了东西喝了水,倒头就睡。   那个人十分失望,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人,“喂喂喂,起来!起来!”   他不满意地拍打石阑的肩,像个孩子,愤愤不平的模样。   石阑见他根本没有敌意,干脆不理他。   他一把将烤肉丢到一边,闷闷坐在一边看着石阑,“真不好玩,我辛辛苦苦烤了那么久的肉,你都不吃,哼哼!”   石阑不理,敢情这货是无聊的贵公子,找人玩的?她可没有心思陪任何一个人玩。   那个人见她还是不理他,他又瞬间变脸,讨好一笑。“嘻……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   “不说?不说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如何?”   “……”   “太好了,就当你默认了,我叫影子,那你就叫太阳,只有太阳才能有影子。”他似乎对自己取的名字很满意,也懒洋洋躺了下来,可是太硬,他翻了翻身,最后还是选择站了起来。   “记住,我是你的影子,你甩不掉我的,明天我还会来找你!”   “……”   明天她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岂会让他找到?石阑拉了一下毯子,继续养精蓄锐,闻着旁边的肉香味,她的手一挥,那烤肉狠狠一砸那叫影子的男人。   “哎哟……好疼……太阳,那是给你的。”影子揉了揉脑袋,朝屋顶上的人喊了一声。   他闷闷拾起地上的烤肉,毫不在意石阑的冷漠,笑呵呵回了自己的府邸。   不远处,一抹美丽的白影静静看着她,黑暗中,她幕天席地,为什么她要这么作践自己? ☆、107心潮澎湃   他的身影悄然飘落在她身边,石阑以为那个讨厌的影子又来了,冷声道:“滚开!”   他依旧没有动,只感觉她像一只刺猬一样,要将身边的人都赶走,宁可刺伤自己也不愿意有人接近她。鸨巫伩咱   石阑怒了,一个起身,手中的短剑抵达他的脖子,美眸中的怒火瞬间转化为惊讶,却很不欢迎,收起利刃,收拾自己的行装准备离开!   “为什么要躲?”他冷冷的言语,听不出他的一丝情绪。   石阑刚准备跳下屋檐,昂头冷笑道:“有帝师大人的地方,我一个无名小卒无法踏足。”   帝师大人?她将他们的距离拉得这么远,似乎遥不可及。她还在为他闭门不见的那件事情生气?他面无表情,可是紫瞳中的伤痛却难以言喻。   “那不是风铃花!”他淡淡道。   石阑又停下了动作,蹙眉,以为自己得到了风铃花,居然不是?他怎么知道她拿到了那个铃铛花?难道刚才那个影子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该死的,居然让他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样,他一定很开心吧?呵……   “那是什么?”石阑没有回头,冷冷道。   “千铃树。”   “你来这里,是为了它?”   “魔山迷障需要它的魔音去打破迷局!”   石阑不知为何,心中猛然一揪,她居然还隐隐希望他是为了她而来,可如今,她居然有些失落?她暗骂自己那卑微而可耻的期盼。自嘲一笑,跳下屋檐,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他薄唇抿紧,她可知他一直出入无人之地就是为了寻她?他知道她一定会选择没有人的地方,却没有想到,她逃得这么远!   可是,找到了又能如何?折磨着他,也折磨着她。夜很冷,竟分不清是夜风凄凉,还是心太冷,   红玉在街头拦住了石阑,“郡主……”   她一看到石阑瘦了很多,心中就一阵疼,眼泪瞬间打湿了眼眶。   石阑却绕过她,她不想理会任何人。   红玉却喊道:“郡主为何这般,折磨自己?”   石阑低头看了一眼落魄的自己,嗤笑一声,“红玉姑娘没见过落魄的人吗?”   红玉心中隐隐作痛,“郡主是因为唐少主之事,这么折磨自己,对吗?”   石阑心中满是冷笑,在他眼中,她是不是也如红玉所言,为自己的错误自我惩罚,自我折磨?   “呵……情花毒,唐念?在你们眼里,只有我能解唐念身上的情花毒,是么?呵呵……说的也是,帝师大人高高在上,我一个小女子如何高攀得起?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我爱给谁解情花毒就给谁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石阑冷笑着,她不想解释,特别是这一刻,她不想说出那些令她痛到骨髓里的往事!   红玉咬了咬唇,却不甘心,“郡主可知,你进入东宫的那个晚上……”   “别说了,我不想听!”石阑抬手,她不愿意想起李嫣儿睡在他床上的那一幕,更不想想起那脖子上的压痕,她不愿意提起那些事情。   “可是……郡主……”红玉想解释,而她却一个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日,石阑按照约定的时间却和商队见面,可是商队居然提前两个时辰离开了,听闻有人比她的价格还要低,而且是一个经验老道的中年男子,于是商队选择了那个人,而是她。   石阑跺了跺脚,这是有那么巧吗?又或者是有人从中作梗?   石阑转身之际,看到尹小王爷阴沉着脸,心中瞬间明朗。   “白眼狼,你怎么在这里?真是好巧啊。”   石阑黛眉猛蹙,心中如有一个荆棘的种子在疯长,将她的心刺伤,割断。   白眼狼?多么熟悉的字眼,她眼中闪过一抹委屈到极点的痛,却猛地扭开头,尹小王爷一愣,傻了眼,他从未见过石阑有那样的神情,是不是他玩得过分了?   “喂……别这么小气嘛,郡主,叫你郡主还不成吗?我们也需要一个人给我们在沙漠带路的,要不,我们请你就好了,不就是一桩生意嘛?要不,我给你钱,当做你的损失,如何?”   石阑早已经冷下脸,只是冷冷看着他,尹小王爷才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觉。   石阑却毫不客气伸手,“钱!”   尹小王爷撇撇嘴,“你怎么和兰笑书一样,一身铜臭味,哝,给你,够了没?”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钱给出了大问题,石阑拿着钱自己买了骆驼和行装,一个人踏上沙漠。   以前都是有阿仇陪着,遇到狼群、遇到沙尘暴,她都不会有危险。而今,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走在这一望无际的沙漠之中,金黄色的沙子在烈日下闪闪发光,如同掉进金子堆里,可是,却令人高兴不起来,因为你总感觉那是永无止境的颜色,单调而诡异,甚至是危险,带着死亡的气息。   石阑一个人也不会走错方向,因为她会用灵术变出一只小鸟盘旋在空中,为她指引方向。   一连几天的行程,她终于到了月牙泉,夜色很美,漫天繁星倒影在月牙泉中,美若一副画卷。石阑舒舒服服泡在池中,清洗了一身的风尘。   隐隐听到有人来的声音,石阑警觉地穿上衣服,只见那人见到谁,就扑通跳进去,身上带着‘嘶’的声音,如同烧得火红的铁器没入水中发出的声音。   那人许久才从水里冒了出来,矫健的身形如蛟龙,在月牙泉中学蛙泳?这难看的姿势和那颀长的身影如此不符,带着一种恶搞的搞怪。   石阑轻笑一声,那人齿牙咧嘴笑着走上岸边。   “哇……这个池子比我府上那个池子大好多。真过瘾!太阳,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你不信?哎哟……差点就死翘翘在这片沙漠里。”那人说着就委屈摸了摸屁股,仿佛被烤焦了。   石阑不理他,生了一堆柴火,大漠的昼夜温差很大,她将毯子裹紧,哄着青丝。   那个少年却微微一愣,突然开玩笑地说道:“呀呀……好美的小姑娘啊,没想到太阳把头发放下来还是一个大美人,比我阿爸府中的那些女人还要美万分,不对,是万万分,和我有的一拼哟,以后遇到好看的姑娘,你可不能跟我抢,抢了也是白抢,你抢不过我的。”   石阑不语,只是将青丝绾起来,自顾自地睡下。   那个人这下急了,“喂……我走了这么多天才追上你,你倒好,见到我你不啃一声。”   石阑依然沉默,只是闭着眼睛不愿意和他有所交流。   影子很不满意,本想将她拉起来,要她和他说话,不说话也没有关系,至少听他说话也成,可是肚子很不争气,咕噜噜狂叫,“好饿啊,原来饿是这种感觉,不好受,太阳,你有烤肉吗?”   石阑嘴角一抽,这个贵公子,以为这里是哪儿?烤肉?把他的大腿卸下来就有烤肉了!   “喂……我很饿……”影子推了推石阑,石阑不动。   “包袱上有饼!”   “是那天你吃的东西?不要!太难吃!”   “爱吃不吃!”   “要不,把你的骆驼杀了吧?我要吃肉。”   石阑猛地坐起来,这货居然想要杀骆驼?就为了一顿饭?果然是败家子弟,“杀了骆驼,我们就走不出这沙漠,必然死在这里!”   “有那么严重嘛?不行,我要吃肉!”影子倔起来,抄起家伙就冲那无辜的骆驼走,他才不要管那么多。   “呜嗷……”   石阑心中一惊,狼群?看来这几日休想睡觉。   “别动,先吃饼!想吃肉,就去吃狼肉!”石阑严肃呵斥住他。   影子眨了眨眼,看模样,他很少被人吼过,这一吼,居然有些委屈,闷闷去搜刮大饼。   “我们从不吃狼肉,狼也不会吃我,我是狼女的后人,身上有狼人的血气,”   “你还真信那个传说?”石阑鄙夷扫了他一眼。   他却笑了,“当然相信,你不信?等会儿狼群来了,你看看?”   石阑瞥了他一眼,她不相信那个传说,不相信一见钟情,不相信至死不渝的爱情,她缩了缩身子,只感觉很冷很冷,分不清是真的冷,还是心太冷,只是在心里默默念着,“沙漠的温差本来就大,没什么。”   “呜嗷……”狼在哀嚎,似乎是凄美的哀叫声,是孤独声,打破了这静谧的夜。   她只是微微睁开眼,看着黑暗中那团火,希望这样能让自己看到光明,看到希望。要是有阿仇在,她就可以不用这么害怕,甚至是有些绝望。   她忘不了遇到狼群的模样,这种冰冷的动物天生就是捕猎的好手,漫山遍野的狼群将她和阿仇团团围住,前仆后继,孜孜不倦,若非阿仇武功高强,强撑了三天三夜,只怕他们已经成了狼的美餐。   而现在,身边有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也好,此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有他在,她应该不会那么快就葬身在这里!   石阑闭上眼睛,不理会旁边那个人,那人俊美的眸子,那抹天真渐渐褪去,意味不明盯着石阑,不知在想什么。   话说阿仇,他悄悄躲在幽谷外,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她似乎又病重了,石阑告诉他风铃花在唐念手中,可是他寻遍了唐门的各处,都找不到。他忍不住又回来看她!   悄悄潜入厨房,隐卫见到他,都没有说话,看着他在厨房熬药,吩咐一个隐卫将苦涩的药端进去,却没有忘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蜜饯。   南宫芸闻到熟悉的药味,她只是微微蹙眉,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药都这么苦?为什么没有那甜甜的药?   她一想起阿仇手心的那个‘药’,眸光瞬间暗沉,她是他的仇人,是仇人之女,这种上辈人结下的仇和恨让她十分痛苦。   阿婆端着药,又打开了一遍的小盒子。   南宫芸被盒子中那熟悉的蜜饯深深吸引住,这就是阿仇给他的药,甜甜的药。   她喝了苦涩的药汁,将一颗蜜饯含在口中,“阿婆,这位药叫什么名字?”   阿婆笑了笑,“主子,这不是药,这是蜜饯,厨房的人送来的,说药太苦,含一个蜜饯会好一点。”   “蜜饯?”南宫芸望向厨房,一年多了,他消失了一年多,回来了吗?她分不清自己为何回到这个地方,似乎担心自己离开这个地方,他会找不到她。   南宫芸痴痴看着厨房,她想起阿宝说过,他为她熬药伤了手,她想起他的手在她腰间留下滴滴血迹,却从不愿意让她知道。   她想起他总是默默陪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却让人有种安全感。   一年多,不知为何,这么漫长,以前那五年,为何那么短暂?南宫芸分不清,她将那紧致的小盒子放在手心,玉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图案。   她的眼瞬间染上一层薄雾,因为那盒子上刻着一个字,‘芸’。似乎拿着盒子的主人经常抚摸,让那图案磨平,却隐隐可以看到用刀刻下的字,‘芸’。   南宫芸的心狠狠一颤,红唇微微颤抖着。   “主子,你怎么了?”阿婆见她的脸色瞬间惨白,神情十分复杂,她连忙去扶住她。   南宫芸却摆了摆手,转身回了屋内。   阿仇再一次悄然到厨房熬药,他神情专注,那张如神笔雕琢的玉颜依旧没有变,眼角淡淡的伤疤依然存在。   这一天,似乎和往日一样平常,却又有些不平常。   厨房的人见到阿仇,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只字未提,不敢在南宫芸面前提起。   厨房的人似乎渐渐退下,阿仇的目光依然紧紧锁在火炉上,他轻轻煽动这扇子,吹着炭火,在这炎热的夏季里,他不愿意离开半步,熬一碗药,他都十分上心,一丝不苟。   突然,一双小手从身后慢慢绕至他腰间,那熟悉的手,白皙如玉,美丽无比,手背上有一条细细的伤痕,却十分美丽,是她!   他一怔,整个身子瞬间绷紧,僵在原地。   阿仇手中的草扇子瞬间落地,那双锐利如鹰的黑眸千变化万,找不到一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108我要吃肉   “如果可以,我想一直这样,天荒地老。鸨巫伩咱”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似乎害怕被拒绝,那般小心翼翼,却又鼓足了勇气。   他离开这一年多,她突然发觉身边缺少了什么,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知道,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而这一刻,她不管他会怎么看她,她只想这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抓住他。   阿仇的眸光随着她的话语渐渐柔和,瞬间碾碎,他紧蹙眉头,那粗糙的大手微微颤抖,敷在腰间那双小手上。   “不要走了,好吗?”南宫芸仿佛用尽一世的情,轻声呼唤着。   阿仇唇边微颤,那如神笔勾画的容颜渐渐染上一层辛酸的暖色,他还是会走,他还要去找风铃花,他要救她!   等不到他的答案,南宫芸猛地收紧手臂,紧紧抱着他,小脸靠在他温热的背上,“要么杀了我,结束这一场宿仇,要么,让我用我的余生来化解这场恩怨!”   阿仇闭上眼,淡淡道:“你奶奶是我杀的。”   南宫芸的手猛然一颤,缓缓松开了他,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有着割不断的仇和怨?   她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虽然待她并不怎么好,却也还算是好的,毕竟是亲人。   阿仇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弯下身将扇子拿起来,继续熬药,只是,那剑眉早已经紧锁,他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他杀了她奶奶,是情非得已,他也险些丧命,才还手。可是他不会去辩解,他认为那是掩饰罪行的借口。   南宫芸目光痛苦,她以为他们之间无非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他们只是无辜的后人,却没想到,他们还是卷入下一轮恩怨中。   “你接近我,是为了复仇?”   阿仇没有说话,一开始,是,可是之后,变了,但是他没有说,只是将药熬好倒在碗中,“等凉了再喝。”   他没有回头,至始至终,他不敢看她一眼,他害怕,害怕这一眼他会将她拉入地狱。   他一个人下地狱就好,他一个人带走所有的仇恨就够了,不要给她留下什么。   南宫芸不知阿仇的心思,以为阿仇因仇恨而来,她伸手欲打碎那碗药,可是,那是他用心熬出的,她如何能这般毁掉他的心意?   纠结,痛苦,吞没着她的心智,南宫芸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神情,哀痛!   最终,她还是一把打碎了那碗药,那清脆的声响,宛如一颗心破碎的声音,阿仇紧锁着眉,捏紧拳头,继续往前走,他的执着,固执,带着痛离开,只是将那温暖的一幕深深刻进心底。   南宫芸望着那熟悉的身影渐渐远去,她只感觉心中的某一处在渐渐崩塌,“阿仇……”   她第一次这般大声呼喊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用尽了心底最后的声音,充满痛苦,似乎随时都会奔溃。   他,怎么忍心看着她难过?他怎么忍心看着她痛苦?他怎么忍心看着她遁入仇恨的枷锁?   她看着他,是否会想起她的奶奶死在他手中?痛苦,折磨?   一如他看到她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父亲死前那哀怨的眼神,就那样望着他,渴望着他为他报仇,而他却不能,不想!   他的心何尝不痛?何尝不是鲜血淋漓?他不想让她更痛,不能让她更痛!   阿仇站在原地,终究没有回头,忍着痛,默默离开。   南宫芸跌坐在地上,第一次痛到哭了,阿婆轻声在南宫芸身边叹息:“唉……主子,阿仇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无论他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可是他所做的事情,都围绕这主子,他说他杀了老主子,我才想起一件事,那夜,阿仇心口满是血迹,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老主子的暴雨梨花针!”   南宫芸模糊了视线,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她知道他不爱说话,不爱解释,就算冤枉了他,他都不会解释,他怎么可以这般作践自己?为什么不告诉她原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默默背负着?   南宫芸的身子一闪,追了出去。   话说沙漠这边,石阑睡得正安稳,突然感觉一阵凉意传来,似乎还有狼身上的气味。   她猛然惊醒,大吃一惊,四面绿幽幽的眼睛发着渗人的光,它们发着低低声音,似乎在酝酿着气氛,随时攻击。   石阑悄悄抽出短剑,剑光闪过影子的双眼,影子揉了揉眼睛,睡眼朦胧坐起来,这沙地里躺着的确不适应,他疼得揉了揉胳膊和脖子。   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带着浓浓的困意问了一句:“啊……怎么了太阳?”   “我们被狼群围住了!”石阑十分严肃,慢慢站了起来,靠近火堆。   影子才不管,倒头又睡去,喃喃道:“狼不会吃我们的,我是狼女的后人。”   石阑嘴角一抽,“起来,看模样这些狼可不认识你这个亲戚!”   影子的手在空中摆了摆,喃喃道:“不可能,睡吧。”   石阑见这个人当真不知死活,当真是无药可救!   那些狼群突然发出攻击,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低吼声,四面传来,铺天盖地的狼扑向他们,那只骆驼瞬间成了十几匹狼的盘中餐,石阑挥剑扫去,前部后继,那饿极了的疯狂,根本不畏惧石阑手中的利剑。   明明被砍成两半,那最后一口气却没有放过食物,张口咬住影子的大腿,只可惜,它瞬间咽了气。   “啊……好痛……”影子大吼一声瞬间从地上弹起来。   幸好只垂死的狼,要是健壮的狼,只怕他这条腿也就分身了。   “你还相信它们不吃你?”石阑冷笑一声。   影子疼得狠狠揉大腿,也不帮忙,只是挪着屁股躲在石阑身边,只顾着查看自己的伤。   石阑看着那可怜的骆驼被饿狼撕咬,发出凄惨的嚎叫声,鲜血染红了沙子,那肥大的骆驼瞬间只剩下骨架,狼群还在撕扯着,疯抢着,扑向石阑和影子的狼越来越多,似乎饿极了,饿绿了眼,它们根本不怕石阑的剑。   影子一看又一只狼扑向他,他手一挥,那狼被打出十几步,又折回来,他又不耐烦一挥手,这般反反复复,似乎在和狼群玩。   天渐渐明了,石阑一直斩杀群狼,四周死伤无数,却没有停止。   影子似乎也烦到了极点,突然嘶吼一声:“够了没有?”   那一声冲破云霄,震耳欲聋,整个天地似乎随之抖了三抖。   瞬间吓跑了那些狼。   石阑一身血迹,她恶狠狠盯着这个人,“怎么不早用这一招?看,现在我们要困死在这沙漠了!”   影子研究着伤口,才不理会,似乎走不出去也不应该是他烦心,不是还有她吗?他急什么?   石阑气得踹了他一脚,他只是幽幽抬头看她,突然捧腹大笑,“哈哈……你看看你,像个掉进染缸的小泥人。”   石阑两手叉腰,真是遇到无敌的人了!她转身走向月牙泉,低头一看,果然是面目全非,一身血味。   她回头看了看影子,影子低着头琢磨着他的伤口,也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一个伤口有什么好看的?也值得他看了一夜?似乎还打算继续看下去。   “喂,不许回头!”   那影子也不理会,看着腿上的伤口呵呵直笑,似乎还玩起劲了。   石阑咬了咬牙,斜眼瞪了他一眼,穿着衣服下了月牙泉,清洗掉一身的血味。   沙漠的日出很美,天边的红光染红了整个月牙泉,泉中隐隐看到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青丝垂落,在水中旖旎成一幅美丽的画卷,阳光映在她脸色,映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池边那似乎痴痴傻傻的美少年眼中的痴傻早已经随着那美丽的画面褪得干干净净,一双深沉而睿智的眼眸,静静看着她,似乎看出了神。   石阑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她刚回头,他早已经先她一步低头痴傻笑着研究他的伤口。   石阑运功烘干了衣衫,又是一身干爽,她收拾了一些能用的东西,想着是走回去还是继续走,若继续走,要走十几天,而回去则只需要几天的路程,看模样,只能先回去再说了。   “起来,回城!”   “哦……”影子很听话地起来,石阑将一个很重的包袱瞬间挂在他身上,他哎呀惨叫一声:“你为什么不背?为什么要我背?”   石阑瞪了他一眼,从地上拾取一个包袱背在身上,食物和水都挂他身上,谁让他是男的,她只是个假男人!   又用灵术变出一只小鸟指引着回去的路。   “哎哟……不行,我的腿,太阳,你背我,我走不动!”他才刚走一步,立马就坐地上开始耍赖。   石阑仰天长叹,她怎么遇到了这么无赖的一个人?   “小伤,死不了,走!”她才不会妥协!   他委屈地站了起来,嘟着嘴,走一步就哎哟一声,越叫越凄惨,想是快死了的人。   石阑嘴角狠狠抽动着,狠狠跺脚,转身回去扶他,暗骂道:“遇到你真不知是福还是祸!麻烦事一大堆,还好,有你这个大嗓门吓跑狼群。”   影子伸手搭在她肩上,全身重量毫不犹豫压了下来,石阑狠狠咬牙,抬头怒视他,他却笑意不明低头看着她。   这么近,近得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这种暧昧的场面,瞬间激起她的痛,她的双眼瞬间被那抹哀愁和凄凉所取代,挥之不去,却倔强地强忍着,她冷眼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影子却吃惊地回想着那个眼神,那么痛,似乎能渲染这世间的一切,又仿佛历经人世间沧桑和苦难,坚强地承受着命运的痛和孤独。   他依然是撑着她的肩膀走下去,只是,没有故意将所有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尹小王爷干了这么一件好事之后不敢告诉慕容哗他给了石阑一笔钱,因为他发现石阑已经不见了,也猜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一连几天,没有见到她,他的心中隐隐不安,尹小王爷却说,她可能生气了躲起来,等准备好一切运输那株千铃树,再去找石阑回琉璃国。   千铃树的要求很苛刻,若一不小心,它就会凋谢枯萎,若石阑在,她定然能护着千铃树回去!   直到一日,慕容哗隐隐察觉不对,他寻遍了整座城都没有找到石阑,这时,尹小王爷才低头认错,他才将他给石阑钱的事情说了出来。   慕容哗一听,身子一闪,早已消失。   红玉摇了摇头,边走边说:“帝师破坏了她的生意就是不希望她离开,你给她钱岂不是让她独自一个人去大漠?若郡主出了事,你就知道后果了!”   尹小王爷撇了撇嘴,“白眼狼都已经是唐念的人了,她已经背叛了帝师,帝师怎么还想着她?”   红玉不辩解,对于这件事情,在她看来,也是石阑的错,石阑背弃了他们的爱情,却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原由。   慕容哗刚到出城,就看到两个人勾肩搭背回来,模样十分狼狈,那俊秀的少年一脸笑意,一瘸一拐,半个身子撑在石阑身上,石阑娇小的身子成了他的扶手,扛着他一路回来,她感觉自己都掉了一身肉,这货真重!   影子看到城门,眼神似乎有些失望,喃喃道:“这么快到了?”   石阑冷哼,“快?你可知我度日如年!”   她可没少遭罪,这厮居然嫌这样的日子太快?   “唉……我没想到狼会咬我,我们是狼女的后人,狼不应该咬我才是!”他还在辩解,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还信狼女的故事?”石阑翻了一个白眼。   石阑低着头咬着牙继续走,却没有发现不远处慕容哗的身影。   “当然信,我也信一见钟情。”影子笑意更深,低眉看着石阑。   石阑冷笑一声,“我不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情!”   慕容哗剑眉猛然一颤,胸口中的某一处在痛,那年深日久的疼还在继续,还在蔓延,为什么?是她先离开,是她先做错了事,为什么却说不相信情?可是现在信与不信,还有意义吗?   影子低头问了一句:“当真不信?”   “镜中花水中月,信了只会换来一身伤,何必自取烦恼?”石阑踱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抬头看身边的人,她以为只是一行要走出沙漠的商旅,就这样,带着她的新信念,从他身边走过。   镜中花水中月?她当真说的轻巧,信了只会换来一身伤?慕容哗眼中满是那弄得化不开的痛和自嘲,却不愿意再提起。   有些事情原本已经很残酷,他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再说出口,正如他不愿意说,他冰封了千年。因为说出口,就意味着接受这样的事实,接受他的亲人已经化作白骨的事实。令他伤的事情,他只会选择沉默。   而她,也是如此,默默背负着那亲眼所见的事实,默默离开,不愿意再提起,不愿意再听到,似乎只是想要忘记,怕说出口,就再也忘不掉那刻骨铭心的痛。   影子却扫了一眼众人,他的目光瞬间凝聚在慕容哗脸色,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美的男人?绝世风华用在他身上似乎都贬低了他的风采,他为什么要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太阳?   认识?影子眼中闪过一抹敌意,却加快了脚步,拖着石阑往城中走。   “喂,你的腿。”   “好了。”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从一开始就好了,他看似在研究他的伤,其实是在治疗,在他站起来那一刻,伤早就已经好了。   石阑气得一脚踩在他脚尖上,“敢骗我?”   “太阳,别生气啊?”   石阑又踹了他一脚,闷闷走回城中。   影子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哗,两人对视那一刻,硝烟四起,杀气渐浓。   影子继续去追石阑,石阑有种被愚弄了的错觉,心中满是怒火,哪里肯再理他?   “太阳,你这么小气呐?哎哟,小肚鸡肠,我们大漠的人心胸都很宽广的。”他笑眯眯拍了拍自己的胸肌,那大手突然转移了方向,拍向石阑。   石阑一把打掉他那可恶的手,瞪了他一眼。   他的咸猪手落了空,撇了撇嘴道:“哪像你,小肚鸡肠,没有一点胸襟,这点玩笑都开不得,哼!”   石阑一肚子火气,感觉这个人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这一路她拖着他走出沙漠,五天,她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他却说这点玩笑都开不得?   “真后悔没有把你丢在沙漠里!”   影子一听,又来了兴致,很欠揍地凑过来,笑眯眯说道:“要不……你再丢我到沙漠里?走……”   他说着还当真将石阑拖着走,石阑气不打一处来,一掌击开他。   “动武啊?好久没有人跟我打了,来来来,下一招……”影子眉飞色舞,似乎又起了兴致。   石阑丢头就走,懒得理他,他很失望地收回架势,又屁颠屁颠地跟着,随意问道:“都说了,我是你的影子,你甩不掉我的。说说看,你是怎么破解我府中的阵法和机关的?”   石阑猛地停住脚步,看着他,分不清他是有意这么问还是无心一提而已。她不回答,她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影子见她戒备地盯着他,他无辜眨了眨眼,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脏了?不好看了?那可不行,影子都不好看了,你不能还这么好看。”   话音刚落,他两只满是灰尘的手狠狠揉搓石阑的小脸,白皙的小脸瞬间被他涂了一黄沙。   “这样算是般配了吗?走,洗澡去。”他挤眉弄眼盯了一会儿,似乎很满意,仰头一笑,攥着石阑的胳膊就往城中拖。   ------题外话------   不知道免费的票票有木有产生捏?(*^__^*)嘻嘻……你懂的~   强力推荐《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残王的鬼妃》捏花一笑 ☆、109一起离开(一更)   “松手!否则别怪本公子动粗!”石阑眼中全是怒色和杀气,她当真后悔,在沙漠的时候就该丢进沙漠中,让他自生自灭!   “哟……这利爪都伸出来了?不用动粗,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吋煜牝咱”他一把将石阑扛起来,嗖一下子飞出过街道。   石阑汇集内力一掌击他的死穴,他一闪,一把将石阑抛向空中,“还真是一只野兽。”   石阑瞬间跌入池中,这就是影子说的池子?她居然一眨眼就到了城主的府邸?   影子拍了拍手,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话:“这里平日没有人敢接近,洗完了快点出来,我还要洗呢!”   石阑咬了咬牙,看着这个反复无常的少年,眼中全是怒色!   不过,她还是喜欢泡在水里的感觉,她的肌肤天生白皙水嫩,在这大漠中一年多,居然没有毁坏一点,看来圣女的体质就是要与众不同。   影子突然间又出现,可是这一次,他拿着一块黑布蒙住眼睛,“喂,听说你们这些人不喜欢别人看你们的身子,哪怕同为男人都不行,真是麻烦,衣服搁这里,早点出来,我的屁股都冒烟了。”   影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催促着。   “出去!”   “真麻烦,蒙着眼睛都不行,你们真不如我们波斯城的人豪放。”影子埋怨着走出去,待他在此回来的时候,石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托盘上的银子也不见了。   “还担心你会不要这些钱,要了就好,免得老睡屋檐,遇到个色狼什么的,特别是那个白发美男,一看就心怀不轨,还真是让我担心。”影子喃喃自语,似乎她还在身边,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石阑换了一身干净的一身,拿走了钱,就当做救了那厮的劳务费,她扛着他五天,他才付这么点钱,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郡主,帝师有请。”红玉突然拦住石阑,看模样她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石阑。   石阑蹙眉,她当真不怎么想见他,“所为何事?”   红玉大口喘息,使劲平稳自己的呼吸,“郡主,这次要运送千铃树,需要你的灵气护送,帮皇上,也就是冥王平定琉璃国。”   红玉怕石阑不知道现在的皇上是冥王,特意强调了一下,她知道石阑对冥王有感激之情,只要说到冥王,她一定会帮忙。   石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自嘲,她在奢望什么?他找她原来是为了运送千铃树?   “好,什么时候运送?提前一天告诉我!”石阑淡淡道,城主将千铃树视若珍宝,岂会这般轻易拿到,必然要花一些时日。   红玉松了一口气,却又小心翼翼笑着问一句:“那郡主不想去见见帝师?”   石阑眉梢微扬,冷声道:“见他做什么?帝师吩咐的事情,我一介草民自然极尽全力护送千铃树,至于酬劳,记得不要太少!”   红玉委屈看着石阑离去的背影,两个人明明还爱着,却偏偏都执着地痛着,也不肯向对方靠近。帝师已经妥协了一点,石阑却不愿意妥协?红玉只好长叹一声,无奈摇头。   这波斯城一年之下两次大雨,今夜,大雨轰然而至,遇到雨天,本地的人都十分欢喜,在雨中起舞歌唱,表达内心的欢喜。   石阑总是和这种欢喜的气氛格格不入,幸好今夜她没有露宿街头。   红玉又找到她,轻轻敲着她的门,“郡主。”   “何事?”石阑不愿意和慕容哗身边的人有太多牵扯,她害怕,害怕那些美好的回忆将她带入绝望之中。   “我想和郡主说几句话。”红玉还是想要调解这其中的原由。   石阑不语,却也没有开门,她不想活在过去,也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她只觉得自己如那荒漠中的孤鹰,盘旋在蓝天下,孤独而凄凉,却又倔强地选择一个人。   她怕了,她现在只想做一个称职的圣女,一个不会爱的圣女,不会爱,才不会伤,更不会痛。   红玉站在门口许久,听里面一直没有动静,她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是,遇到影子,影子一身湿漉漉,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以上前就握紧拳头,砰砰砰狂敲石阑的门。   “太阳,赶紧起来,再不起来你就错过了!”   砰砰砰!   那霸道的动作,不允许石阑一个人窝着,不开门他极有可能将这门砸烂,将她拖出去。   石阑一脸阴霾起来开门。   “做什么?”   “下雨了,走,带你去狂欢。”影子笑得十分灿烂,话语刚落,石阑‘啪’地将门关上。   砰砰砰!他这下敲得更凶猛,似乎有些闹脾气了。   石阑黑着脸开门,见他的笑容收敛了一分,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神色,“走,淋雨去!”   “不去!”石阑只觉得这个人有病,干嘛非要管她?   他一脚推开门,眼中闪过一抹严厉,“别让我拖着你出去!嘿……你还真是倔!走!”   他一个弯腰,立马将石阑扛着就从红玉身边闪过。   “郡……”红玉刚要喊,却不敢让那个人知道石阑是女的,深怕那个人见色起意,只好追着出去。   “放我下来,你个混蛋!你有病吗?”石阑怒喊着。   影子已经将她放下,站在欢闹的人群中,影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笑得十分灿烂,张开手臂,似乎很享受大自然赐予的这一场雨。   欢闹的喜悦、歌舞声,将她和他围困在中央,他们手拉着手,跳着舞,不断旋转,那纯真而美好的笑容,那豪放而潇洒的笑声。   影子笑得十分灿烂,大雨洗刷着他的俊美的容颜,从那美丽的轮廓下滑,滴落,他笑道:“喂,别总是愁眉苦脸的,走,我们加入他们。”   他兴致勃勃拉着石阑卷入了舞池中央,那些人的笑声,歌唱声,还有波斯语的祈祷和感恩声,还有顽皮的孩子在人群中追逐的打闹声。   石阑只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她眼中渐渐湿润,从脸上滑落的,不知是泪,还是雨。那憋了一年多的泪瞬间脸颊滑落,而她的嘴角却扬起了一个涟漪的笑容。   随着大家整齐的舞步旋转,渐渐的,她慢慢融入这样的欢乐之中,凄美的笑容,终于绽放,带着血的笑容,是心碎的哭泣,还是绝望的重生?   她笑出了声,却似乎是在哭泣,复杂的神情在她脸上渐渐化作一个绝美的微笑。   却不知,身边的影子静静看着她,似心疼,似惊艳,最后他突然一个转身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喃道:“哭出来,心才会好,没有人会发现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辛酸,他看似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其实没有人知道那灿烂的笑容背后,是满路荆棘的痛苦。   小时候,他喜欢淋雨,也是这样,在大雨中笑着哭了,那是,他只有五岁,他的老爹杀了他的娘亲,只因为娘亲不愿意接受老爹娶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他一怒之下,杀了她。   他想哭,却知道,只有笑才能为他的娘亲报仇!两年之后,那个女人在一个雨夜里被杀了,没有人知道是谁杀的,只有他知道,是他,一个孩子。   石阑却依旧笑着,任由雨水冲刷她的泪,一动不动。   雨没有下得太久,很快,停了,人们渐渐离开,只剩下她,还有他。   石阑轻轻推开她,带着浓浓的鼻音说:“谢谢。”   影子却笑得更灿烂,说道:“别忘记,我是你甩不掉的影子,走吧,别冻坏了。”   他说着,扯下身上的披风,不露痕迹地将石阑的身子遮住,也遮住了她凸显的女儿身。这般小心翼翼掩盖石阑的女儿身身份,只当做自己根本不知。   他的目光顺着一个方向望去,只见那紫色的瞳孔冰冷而锋芒,却又似乎克制着什么,痛苦?还是怜惜?又或者是动摇?她背叛了他,不是吗?   他生性骄傲,从前,身边的人若背叛了他,后果一向是令人闻风丧胆,惨无人寰。而石阑,却在和他即将成亲之际,背叛了他,他只是选择不见,可是却还是想见。   忍不住要见,见了又如何?相互折磨,至死方休?   他垂下眼帘,指间却咯咯作响,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似乎在极力克制,克制杀人的冲动!   风吹散他的白发,他还记得她说过,他的白发很美,还记得她的温柔和妩媚,还记得她的娇羞而美丽,记得越多,伤就越痛!   窗,‘啪’一声合上。   影子才收回目光,却看不到石阑的踪影,他总觉得他的太阳和那个白发妖孽关系非同寻常。   那夜,石阑睡得很安稳,心口淤积了一年半的情绪释放出去,竟然是这般的舒畅,影子老是说她是他的太阳,其实,他更像太阳,永远都那般灿烂,似乎无忧无虑。   第二日醒来,只听到影子大吼的声音,“滚开,谁让你们拦着?”   “城主有令,还请大公子不要为难尔等。”侍卫们不肯让道。   影子怒了,一掌将那些侍卫打出客栈外。   又兴高采烈地敲门,砰砰砰。   “太阳,起来了,今日带你去玩。”   他似乎天天都只知道玩,不务正业,可是不知为何城主突然非要回去,从出门到客栈,一直有人在拦截他。   石阑不理,继续睡她的春秋大梦,很久没有这般舒舒服服睡一场,怎么这个人又来了?她堵着耳朵,却还是敌不过那孜孜不倦的敲门声。   门一开,依然是那大大的笑脸。   “带你去吃好吃的,瞬间去玩,怎么样?”   他一脸期待,石阑两眼无神,懒得理他,又准备关门,“我要睡觉!”   他却不肯,夺门而入,石阑也不理他,翻身上床继续窝着。   影子坐在一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喂,别老是睡觉,睡觉多了脑袋会生虫,变笨的!”   石阑白了他一眼,“你脑袋才生虫!”   影子齿牙咧嘴,笑得十分灿烂,低下头说道:“那我也睡觉,让我和你一样笨,多好啊。”   石阑一脚将他踢了下去,猛然坐起来,这个人能不能给她一天安生的日子?   影子见到她脸上的怒气,撇了撇嘴,“这么凶?不就是一张床吗,至于吗?我在城外烤全羊,不想错过就赶紧来,要不然,我只会给你留下一个羊骨架。”   石阑不为所动,冷盯着他,下巴示意着门在那边。影子尴尬一笑,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很乖地离开了。   石阑本想倒头就睡,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个东西,这该死的纨绔子弟又在玩什么把戏?   她伸手去搓那个痕迹,却怎么也取不走,就像一个小小的铃铛花绽放在她手腕上,十分美丽。可是石阑却高兴不起来,她无法接受任何人在她生命里刻下印记,谁都不可以!   手伸进水中狠狠搓着,手腕上都充血了,那美丽的印记却无法抹除,石阑一拳打在水盆上,泛起无数水花。   红玉进来的时候见她一脸怒气,“郡主。”   石阑猛地回头,那一眼,满是怒火,看模样她将怒火迁怒到可怜的红玉身上。   红玉从未见过石阑那么凶狠的眼神,心中一颤,“郡主,帝师吩咐您收拾一下行装,今日启程。”   石阑深深吸一口气,冷声道:“知道了!”   红玉想说点别的,可是见她一脸火气,她只要咬住唇不再说出口。   “等一等,帝师大人怎么拿到千铃树的?千铃树不是城主的心爱之物吗?”石阑有些好奇。   红玉一笑,“帝师只有帝师的办法,郡主尽管放心。”   石阑也不去追究他是怎么得到的,因为他能做的事情太多,总是令人匪夷所思,看似不可能的事情,他总是迎刃而解。   红玉又补充了一句,“那我等你。”   石阑自嘲一笑,她有什么好收拾的?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她穿上衣衫,将银子的披风放在床上,随着红玉离开。   她带着斗笠,黑纱遮住她的容颜,也遮挡了她的视线,随着他们再次踏入这片熟悉的沙漠,而这一次离开,将永远都不会回来,不知为何,她回头看了看城外那一缕青烟,他还在烤全羊,是吗?   生命中遇到这样的人,虽然祸事不少,却也福祸相抵,希望这个人能看到她在披风下的流书,虽然只是简短的四个字,却也歌尽悲欢离合,‘后会无期!’   ------题外话------   通知!今天的题目大家都知道有二更,二更是为了快点和好的步伐,也是求大家收藏我的新文!在我的旧笔名里,《重生之盲王的贵妃》,捏花一笑。   《重生之盲王的亡妃》   一道圣旨,让她嫁给京城中鲜为人知的盲王,世人瞠目结舌,无不吃惊。对于盲王的一切,只有一个字,迷!   凤冠霞衣,本要保住全家人性命,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由护国将帅瞬间变成叛国贼子,遭满门抄斩,是谁?暗中操纵这一切?   还未等到新郎,却等到了皇帝御赐的一杯毒酒。   是结束吗?还是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杯毒酒,一场灭门,一身仇恨,满腔怒火。   一次新生,一场和亲,一心复仇,满目无情。   再次回来,她,成了和亲公主,笑颜如花,却冷眼如冰,不卑不亢说道:“我要嫁的人,是盲王!” ☆、110重新开始(二更)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感觉到气氛很诡异,很沉重,石阑每个一个时辰给千铃树施灵术,只是尽心竭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吋煜牝咱   两个人身在咫尺,却心在千里,明明就在身边,却只感觉遥不可及,甚至只是痛的提醒,却都在痛苦中煎熬着,品尝着这种苦涩。   夜幕降临,她静静看着星空,却映不出一物,似乎余光总是忍不住看向那个人,他沉静如水,纹风不动,宛如一尊完美的雕塑,坐在火堆旁。   石阑闷闷闭上眼,将毯子裹在身上,想睡着,只有睡着了,才不会去想,不会去理会那些过去。可是那令人发狂的记忆总是会蜂拥而至,令她痛得窒息,她翻了个身,背对他。   微风轻轻撩过,那被风微微鼓动的毯子勾勒着她的身形。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高了,却瘦了,这五百多个日夜里,她都是这样度过的吗?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却还是想要去猜测她的生活,正如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想找到她,可是,找到她了,他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   第二日,石阑发觉慕容哗行走的方向不对,她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帝师大人,这不是回琉璃国的方向。”   帝师大人?她总是叫得这么疏远而奇怪,却像万把钢针从心口碾过,千疮百孔,隐隐作痛!   “去瑞国。”他终究还是冷冷回答。   石阑蹙眉,这是踏入沙漠之后,他们第一次交谈,似乎都不怎么愉快。   “不是急着回琉璃国,为何去瑞国?”石阑从未踏足过瑞国,对那里更是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奇怪,踏过沙漠去瑞国,再次回来又必须经过这片沙漠,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亲自前往?   “风铃花!”   他简简单单的话语,让石阑瞬间来了劲,很显然,她很激动,“风铃花在瑞国?”   她的骆驼和他的很近,她激动地伸手去抓他的衣襟,可是,一想到什么,她的手又收了回来,眸光闪过一抹痛至心底的哀伤,却只是扭过头,看向前方,帽檐的纱帘遮住了她的容颜,她没有说话。   “呜嗷……”一声狼叫传来。   石阑警惕起来,上次遇到狼群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   “帝师,狼群追来了。”风雷脸色大变,叫到。   “狼群是你的挚友心爱之物,它们应该不会伤你。”慕容哗说得有些酸溜溜的。   石阑警惕看着远方,那狼群十分有纪律,整整齐齐排在山丘上。她不明白慕容哗这话中的意思,“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群狼曾经袭击过我和影子。”   影子?叫得的确亲切,慕容哗眼中的醋意还是难以掩饰,他还是会吃醋,为什么?!   “你的影子是狼女之后,是城主唯一的儿子,也是这沙漠中狼群之王!狼群袭击你们,难道你还想不明白为什么?”   石阑的心微微一惊,她还记得月牙泉上,他嘶吼一声,狼群便离开了,难道,狼群吃了骆驼,还伤了他,就是为了拖住她?让她会波斯城?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当时他们才见了两次面,第一次,他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第二次,像个纨绔公子哥出现,第三次,像个无忧无虑,天塌下来也和他无关的无赖模样出现。   石阑想不明白影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猜到他是城主的儿子,城主的儿子似乎叫穹影!   见她不说话,他也没有多说,继续往前走,石阑只见沙漠中一个狼狈的身影爬上沙丘,他徒手而来,脸颊都被晒伤了,有些红,唇角干裂,似乎还带着血,却大喊一声:“太阳,等等我……”   他突然从沙丘上滚了下来,使劲往石阑的方向跑,似乎生怕他们把他丢在这沙漠之中,似乎担心石阑将他丢弃在这里。   狼群只是远远跟随,似乎担心这个凡事都不管,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人死在这沙漠之中。   石阑调转了方向,朝穹影走。   慕容哗薄唇抿紧,却一言不发。   穹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石阑,他已经在沙漠中走了整整七天!他看到石阑回来,露出一个欣喜若狂的笑脸,却又像哭,分不清那是怎么的心情,似乎是被人丢弃过后,又回来要他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了。”他一笑,干裂的唇又撕开了一个口子,却不能阻止他想表达喜悦的笑容。   尹小王爷骑着骆驼先石阑一步,将穹影一把挂在骆驼,他不明白为什么慕容哗不许这个人接近石阑,但是他必须听从慕容哗的命令,还要对着臭小子当宝儿一样的养着,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石阑冷着脸看他,“狼群是你的?”   穹影趴在骆驼背上,有些难受,却还是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石阑气得一把拍了他的脑袋。   “我答应它们,给它们找好吃的,我不能食言啊?”   “所以你就把我和我的骆驼给它们吃?”石阑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被吃,就是让你活动活动筋骨而已,现在它们饿了,要不,把这些骆驼都给它们塞塞牙缝?”穹影抬头看着石阑,似乎在乞求同样。   “你敢!”石阑瞪了他一眼,她感觉这个人对狼比对人好,也许哪一天他当真可以将人献给狼当点心!   “别那么凶嘛,不吃就不吃,正好他们途中遇到一行商旅,已经填饱了肚子。”他说得云淡风轻,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气得石阑扭头就往前走,不想再看这个人。   尹小王爷撇了撇嘴,懒洋洋说道:“哎哟,白眼狼,你算是遇到了真正的狼,知道什么叫狼心狗……”   石阑给了他一记严厉的眼神,她不喜欢听到白眼狼这三个字,因为他说过,她是他的白眼狼,而刚在,却说你的影子?他将她和他分得很清楚,如同她将他和她分得很清楚一样。   夜色降临,他们又停留下来,尹小王爷拿着药膏给穹影抹药,穹影夺了尹小王爷手中的药膏,凑道石阑身边,露出一个单纯而灿烂的笑容。   “太阳,给我抹抹?那个丑八怪下手太重,很痛。”   尹小王爷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丑八怪,气得真想踹他,这个少年真是过分,仗着自己长得比他好看就说他是丑八怪?他可是京城里少有的美男子!   气得他捶胸顿足,恶狠狠瞪着穹影。   穹影做出一副十分害怕尹小王爷的模样,躲在石阑身后,石阑看到尹小王爷咬牙切齿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我给你擦!”   一边一直沉默的慕容哗,看似在翻阅书籍打发时间,他却只是合上书本,动作有些大,红玉知道他怒了,她连忙起身,走过去:“郡主,还是我来吧,我懂药理。”   红玉笑得十分温柔,看这个穹影还想玩什么把戏?   穹影一听就来了劲了,“郡主?太阳,你是女的?哎哟,那我可一定要对你负责任,我这个人别的嗜好没有,就是……嘶……”   红玉为他擦药的时候故意下手很重,却笑得更加温柔,看他怎么告状?   穹影嗷嗷惨叫,指着红玉,红玉笑笑得越发温柔,可是下手时力道都不轻。   尹小王爷很解气地笑了,慕容哗终于又打开书,静静坐在一边,面无表情。   石阑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躺在一边闭目养神,其实,她很想跟他要一本书打发这无聊的夜,可是她也只是带着些渴望看了一眼他身边那几本闲置的书卷,翻身睡觉。   穹影被红玉温柔蹂躏了一顿,疼得哭闹着,石阑却不为所动,他觉得无趣,也就任由红玉怎么下手都不吱声,只是那目光渐渐暗沉,看着石阑。   尹小王爷一把揪住他脑后的衣领,将他拖了回来,“臭小子,都知道她是郡主了,你还使劲往上贴?”   穹影冷哼一声,“我会对她负责。”   “她未必要你负责,给本小爷我好好坐在这里,不许去打扰!”尹小王爷一把将他按下,他不喜欢和男人睡一张毯子上,可是他更不想这居心不良的臭小子去占白眼狼便宜。   穹影可怜巴巴抱着身子,警惕看着尹小王爷,咬牙道:“不许见色起意!”   尹小王爷嘴角一抽,真想将这个臭小子丢到沙漠里喂狼!   那夜,似乎比往常还要冷,白天酷热难耐,可是夜深人静时,又冻得令人不自觉地裹紧毯子,尹小王爷和穹影两人不知何时抱成一团。   而石阑,却抱着膝盖,缩进被子里,化作一团小小的黑夜,也是是因为心也随之渐渐转凉,那些记忆在梦中不断冲撞这她的心烦,撕裂她的心,千铃树的颜色随之渐渐有了变化,似乎在衰竭。   “不是我,不是我……”她喃喃说着,声音含糊不清,惊醒了他,千铃树的一朵铃铛花飘落,发出清脆的响声,石阑猛然睁开双眼,那哀伤的双眸瞬间移向千铃树,她黛眉微蹙,渐渐平息那个恶魔,目光随着转冷,如寒冰地狱,再无一丝温度,她伸手施展灵术喂养那颗树,让它活力再现,而她,却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目光看着火光,似乎试图想要这炽热的温度温暖她眸中的寒冰,却只是枉然,她自嘲一笑,一个人默默坐到天亮。   而他同样静静坐在那里,看似打坐,可是心思却全在她身上,他听不清她昨夜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她默默坐在那里想着什么,他只是再想,虽然她是第一背叛他的人,而且还是一种具有挑战性的背叛!是否该给她一次机会?她为了救唐念背叛他,他是否该放下这段过往,结束她的恶梦?不必在折磨着彼此?   可是,他却不知,要结束这场恶梦,不是由他说的算,她的心,千疮百孔,永远无法愈合。因为那床帘后的一幕,因为他悲伤的转身,因为他无情的不见,心,葬送在那扇宫门,埋没在那场大雪里。   若能回去,她感觉她已经回不到那个过去的自己,那个曾经的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狂笑,可是没心没肺地耍心机,可以将孝王和师父气得直蹦起来,可以对他笑得如春日的杨柳,如三月春光,单纯而美好。   她回不去,也认清了自己的路,也许会这样,一直走下去,没有终点。若他回头,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感觉自己已经无力再走下去,以前,习惯了两个人。而现在,她习惯了一个人。   她抬头看天,眼中那一层淡淡的薄雾模糊了她的视线,凄美而孤独,却又像中了独孤的毒,无药可救。   “天亮了。”她明明看着天边,太阳已经出来一大半,她才喃喃自语,这个世界,天又亮了。而她的世界呢?那无尽的黑暗是不是再也等不到破晓?再也看不到光明?   她的手一直想千铃树施展灵气,在千铃树四周留下那如彩虹般美丽的光圈保护。   穹影随着石阑的声音幽幽睁开眼,一看到尹小王爷,他惨叫一声,“啊……都说了不要见色起意,你这个丑八怪居然……不行,今晚我不要和你睡!”   尹小王爷还在做美梦,用着美人睡觉,突然被这一身咆哮惊起,身子瞬间弹了起来,可是大脑却还没有开机。   穹影已经跑到石阑身后,委屈怪叫:“看到了没有,那个丑八怪居心不良,虽然我长得美,但是我喜欢女人。”   石阑只是轻笑摇了摇头,说尹小王爷丑八怪的人的确少见,看模样穹影没少把尹小王爷惹急了。   慕容哗上了骆驼,他做了一个令众人吃惊的举动,伸手在石阑面前,他居然放低姿态,甘愿让步,让石阑有台阶下?众人都无法理解,甚至感觉他们之间应该是不可能了,可是这一出,唱的又是什么戏?   石阑黛眉轻蹙,那曾经要带着她走向幸福的手,似乎没有变,他并不知那人不是她,他以为她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不是吗?   ------题外话------   今天二更,求收藏我的旧号新文《重生之盲王的亡妃》。大家动动手指头,快快结束我们哗的折磨吧~   搜索一个字,‘捏’就能出来我的作品,捏花一笑,《重生之盲王的亡妃》。   O(∩_∩)O谢谢大家~ ☆、111见色起意   他居然还能回头?可是,她就算能原谅李嫣儿的事情,也无法原谅皇宫外的事情。吋煜牝咱   他以为只要他低头,她就会感激涕零回到他身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石阑嘴角全是冰冷的笑意,她转身回到自己的骆驼背上,只是扔了四个字,“高攀不起!”   带着嘲讽的韵味,毫不掩饰。穹影嘴角一抽,早知道这个白发妖孽不安好心,果然是相中他的太阳了,可恶!   他正欲上前去理论,却被尹小王爷一把揪住脑后的衣领,又被挂在骆驼上。   慕容哗看着落空的掌心,有种要发狂的冲动,他紧紧捏紧拳头,那美丽的紫瞳静静飘向远方,余光扫过她。   “你想一直这样下去?”他冷冷开口。   两人都没有看对,那奇怪的气氛又在凝聚,知道的人都闭了嘴,只有穹影这小子,以为那绝美的妖孽要勾引他的太阳,急得大喊大叫。   “喂,不许再对我的太阳起心思,不许对我的太阳眉来眼去……”   尹小王爷磨牙怒道:“你给本小爷闭嘴!”   “我干嘛要闭嘴?媳妇都被人家惦记着了,还沉默,那还算男人吗?”穹影这无心的话,却戳到慕容哗的痛处,是的,媳妇被不知好歹的人惦记着,他还有资格沉默吗?   他一挥手,穹影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一个声音,自己怎么解都解不开身上的穴道,急得他捞起袖子想往上前去打架,又回来一阵风,这下好了,保持着那难看的动作,动都动不了,真是在他的太阳面前丢尽了颜面。   “我杀了李嫣儿。”石阑淡淡道。她要告诉他,她杀了他的女人!   慕容哗微微蹙眉,不知石阑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却总感觉李嫣儿消失的时间和那夜的时间很近。   “你见到她了?”   石阑眼中闪过一抹痛,那一幕,过去这么久,却还是能刺痛她的双眸,刺进她的心口。   而红玉却迅速将所有的信息立即组合,难道石阑说因为一个女人,就是因为李嫣儿?可是李嫣儿和帝师有什么关系?   石阑嘴角扬起一抹蚀骨的冷笑,讽刺道:“帝师身份高贵,何尝会缺女人,李嫣儿当真是不值。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死了,你却没有任何感叹?”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一句话瞬间轰炸了他所有的理智,疯狂的醋意和漫天的痛席卷着他,她背叛了他们的情,背叛了他们的约定!   失去理智,无法理顺那凌乱的岁月和记忆。他的手紧紧捏紧,指间嚓嚓作响,在石阑看来,却只是以为那是为了李嫣儿的死才会有的愤怒。   她冷笑一声,眼中全是鄙夷的讽刺和自嘲的苦涩。   可是,怒气过后,他瞬间明白了一点,有些错愕看着她,“那夜你看到的人,是她?”   石阑狠狠咬住红唇,她本不想说那些事,红唇竟被咬破了两个洞,她在克制那种情绪。   她的眼神和那夜的眼神一模一样,慕容哗眼中带着疯狂,痛问:“你就是因为这个,选择了唐念?”   如果是这样,他不想再去追究唐念的事情,不愿意再去提起。   “那个人根本不是我?!”她含泪怒吼回去,她很委屈,根本不知那个人是谁,为何要给她布下这场迷局?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所有,紫瞳中那忽明忽暗的光彩被活生生碾成碎片,是谁,为他布上这场局?   “既然那个人不是你,你也应该明白,在东宫的那个人,不是李嫣儿!”他怒道。   石阑心中猛然一颤,她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念哥哥不会认错人,而这个人能轻易骗过他,必然是不简单的人,那么那个躺在东宫的李嫣儿,也极有可能是别人所扮演,能悄无声迹潜入东宫的人,必然是高手!   石阑狠狠扭过头,不愿意让他们看到她悲痛懊恼的神情,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平复心情,自嘲苦笑道:“原来,我对你的信任度不过如此!”   她当初嘲笑炎王对她的信任,宁可相信眼前所见,也不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   而今,她却因为一个假象,那只字片语质问,最后自以为是他的背叛,却不过是自己对他的不信任,甚至是自己的恐惧和敏感,她害怕受伤,结果却因为害怕而更伤!   “我同样如此,当初,应该听你解释,却没有。”那时的他,再也无力承受那波涛汹涌的痛和背叛,他害怕自己再多留片刻,必然会选择杀了他们,原来,选择放过她却成了将她推入地狱?   他还是不够信任她,若信任她,应该明白,唐念再如何优秀,石阑也不会背叛他,去救他。   红玉狠狠拍脑袋,“都以为对方背叛了自己,却只是一场误会?五百多个日夜的煎熬,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设下这场局?”   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以为接下来,就能好了。   穹影急得额头冒起一层汗珠,却动不了,也插不上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居然当真牵扯不清?哎哟,他的太阳要被夺走了,谁来揭开这该死的穴道啊?   穹影盯着慕容哗的举动,住手,住手,不许碰他的太阳?   石阑却扭过头,眼中全是伤痛,她还是拒绝了他。   穹影眼中燃起笑意,有些幸灾乐祸,却还是动不了,只能干看着。   慕容哗的手僵在空中,他们之间的裂痕,不是那么轻易就能缝合,这些日子的伤痛,让他们的心支离破碎,如何能回到过去?   “也许,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我怕了。”石阑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尽了她内心的苦和痛。那种绝望,她不愿意再去尝试,也不愿意再去赌。   “丫头,相信我。”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和怜爱,不容许她抗拒,一把将她从骆驼上攥紧自己怀中,紧紧拥着她,那瘦了好几圈的身子让他心痛,让他感觉都是自己的错。   那微微颤抖的喘息声,那是难以抚平的伤痛,当初,他以为成全她和唐念,不让她再三心二意,却没有想到,终究是误会了她,他还是不够信任她,对吗?   “对不起。”他将头埋进她的脖子,仿佛用尽一身的力气、一世的情,倾诉着他的抱歉。   石阑眼眶早已经被那封存已经的委屈和哀痛击碎,她又何尝不是?那夜,看到李嫣儿睡在他床上,演绎着那一出戏,她以为她很理智,能理智地想着这是东宫,没有他的允许,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嫣儿不可能睡在他的床上,却没有想过,那是一种不信任,不相信他。   也许是太相信他,认为他能一手遮天,无所不能,没有人能算计得了他,可是却没有想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是神,也有被人算计的时候,更何况他只是人而已。   她不信任他的为人,才会演化到他的不信任,她怎么能忘记他对她用移花接木?换走了一头白发和一身的伤痛?她怎么能忘记他重伤未愈千里迢迢去寻她,三天三夜夜闯竹林?最后抱着她酣然而睡?   她消瘦的小手轻轻攀上他的腰,紧紧抱着他,原来,消瘦了的人,不止是她,还有他,相互折磨了五百多个日夜,他是否和她一样,艰难地度过每个漫长的日夜?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苦难?   “对不起。”石阑颤抖着唇,那一声抱歉,仿佛是发自内心最深处。   他堵住她的抱歉,吻住她,那熟悉的味道在梦里魂牵梦绕,吻尽她的泪,吻尽她的伤,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胸膛,填满他,从此永不分离!   热情的吻,不顾所有人,这些人也面红耳赤扭头回避,只可惜,那定格了的人儿是一个例外。   穹影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体内的血液在不断翻滚着,瞬间冲破脉络。   “太阳,跟我走。”他突然腾空而起,朝慕容哗出掌,却瞬间化作利爪,一把抓住石阑的胳膊。   慕容哗岂能再让人伤害他的妻子?黄沙飞舞化作一把利刃直击穹影。   穹影一身而过,稳稳落在沙丘上,那双眼睛,如狼一般闪着幽蓝的光芒,“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没想到果真被我猜中了!你让我阿爸把千铃树献给你,现在还要抢我的女人,你果然就是一个强盗!”   尹小王爷急了,“臭小子,郡主原本就是帝师的妻子,你一个小毛孩哪凉快呆哪儿去,别瞎搅和大人的事情!”   穹影急了,目光瞬间哀痛望着石阑,不敢相信,他看到她穿梭在沙漠里无数次,以前有一个很美的男人陪着她,可是后来,那个男人走了,她还留在这里,他以为那个男人不要她了。原来,这个男人才是她的男人。   “太阳,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石阑蹙眉看他,“我不知道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值得你谋取的东西。”   穹影上前一步,眼中全是不甘心,“你可知,我默默观察了你很久,你身边一直有一个美丽的哥哥陪着,突然有一天,他弃你而去,你对他说你喜欢这里,不是吗?喜欢这里的人,喜欢这里的沙漠,不是吗?现在,这里还有我,难道你不喜欢了吗?”   石阑摇了摇头,穹影眼眸瞬间被她眼中的坚决击碎,他突然扑了过来,一个闪身,将千铃树带走,消失在黄沙之中。隐隐飘来一句话,“太阳,你只能是我的太阳,不管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我都不计较,我只要你的将来,陪着我,做波斯城唯一的女主人!白发妖孽,想要千铃树,拿她来换!”   一个小毛孩居然也敢和他抢妻?慕容哗紫眸中满是寒冰,食指和拇指在唇边,吹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云霄,天空中突然飞出几只巨大无比的大鹏,旋转在空中,俯瞰大地,穹影的身影很快落入它们眼中。   石阑从未知道他居然能使唤大鹏?“你有它们,为什么还要让我带路?”   是啊,他有大鹏,为什么还要选择用常人最原始的方式运送千铃树?   他的手猛然勒紧她的腰肢,似乎生怕失去,那种感觉已经折磨着他五百多个日夜,他已经不愿意再去体会。   “你在这沙漠中煎熬了这么久,我只想知道那是一种怎么的生活和绝望。”   说着,他的手将她紧紧按在怀中,那失而复得的喜悦,那险些失去所有的恐惧,他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脑海中想起那消瘦的小身板,冷漠的身躯,孤独地坐在屋檐上,看着众人,那渴望融入群体却又格格不入的人儿,令他心疼。   可是,她却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那些痛苦远远超越她的。她也并不知他将她拒之门外的内情。   石阑只感觉自己似乎漂流过海,流浪了很久很久,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她回到家了,安静地靠在他怀中,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和温暖。也深深体会到,原来她爱的不够,却又不知是爱得不够,还是爱得太深,所以期待有相应的回应,容不得一点沙子。   她不想去计较,因为她知道,这一次浩劫,是她的不信任在先,两人都有错,都在折磨着彼此。   她甚至忘记了,他经常说的一句话,“两个人能在一起已经不容易。”   她忘记了他们这一路的艰辛,未来似乎也不易。她无法表达她内心的歉疚,只有紧紧抱着他的腰,是她的手臂长了,还是他也瘦了很多?   都有,她长高了,而他,经历了这么久的折磨,整个人也如她一样,消瘦了不少。   慕容哗继续往前走,只听到天空中穹影哇哇大叫的声音。   “白发妖孽,你使诈!可恶,等本小爷我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学着尹小王爷的自称,他觉得这个自称很酷,很适合他。   尹小王爷无奈摇头,“到底是谁家的臭小子?这么烦人?”   穹影看着石阑依偎在慕容哗怀中,更是气得够呛,发出一声狼吼声。   “想要你的狼群在这片沙漠消失,尽管来!”慕容哗幽幽开口,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穹影突然卡壳,变成一声呜咽声,干渴了好几下。任由那只大鹏抓着他飞翔,他觉得这种感觉比在骆驼身上强多了,至少不被晒,甚至不用和那个丑八怪挤来挤去,那个丑八怪老是见色起意,对他心怀不轨!   ------题外话------   结束虐了,求评价票和月票~   《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捏花一笑,求收藏~希望亲们能看到我的题外话,给我支持~群么么 ☆、112身心结合   尹小王爷抬头看头顶上穹影,他一脸嫌弃瞥了他一眼,气得尹小王爷真想将那小子痛打一顿,可是心知这小子不是省油的灯,也就收回教训他的心思。吋煜牝咱   “你怎么知道风铃花在瑞国?”石阑靠在他肩上,那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和幸福感油然而生,她不愿意再去追问那日为何不让她入宫?若她知道原因,只怕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看似又回到最初,却又似乎回不到最初。石阑感觉自己还是变了,变得坦然,似乎很多事情都能看得开,不再放肆大笑,不再矫情闹他,不会故意刁难他,甚至,她喜欢安静,静得有时候都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红玉是一个贴心的丫头,不但美丽,而且善解人意,那夜,她拉着石阑走向沙漠,说是去更衣,却另有目的。   “郡主,你可知那日你进宫为何被拒之门外,连宫门都进不了?”   石阑不想去追究,那是她最痛的记忆,每每想起,她总是感觉,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师。   红玉仰望天空,苦笑道:“郡主总是说高攀不起,我也能隐隐猜出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可是,你却不知他为什么要那么。”   石阑微微蹙眉,看到红玉的神情,她隐隐感觉,这其中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以前他只会让她止步于东宫门外,而不是宫门外。除非,他想掩饰什么,宫门很少关起,可是那天,却关得紧紧的。   红玉低下头,眼中似乎看到了那天的场面,“郡主可知,帝师从莲花苑回来后,击碎了那一地的花坛,那是郡主和帝师初见的地方。那夜,他一个人痴痴站在那里,院中一片狼藉,我们谁都没敢上前去。   我从未见到帝师那么难过,痛苦,甚至是绝望。郡主应该知道,这天下,还没有人有胆量背叛他,虽然只是一个误会,但是在那一刻,它就是一种背叛。我们都只能远远看着,不敢上前,可是后来,他怒气过后,竟是无尽的哀痛,俯下身,想要将花坛修复,满手鲜血,却怎么也修不好,也不让我们上前。”   石阑眼中闪过一抹悲痛和怜爱,似乎能想象到他执着地模样。   红玉继续说道:“那夜,我们所有人都在担心帝师,却没有想到,有人趁虚而入,带着无数刺客袭击了东宫。帝师却视而不见,只是一心修补着那花坛,任由那刺客一剑穿心!”   石阑的心猛然一抽,眼中的痛被自责活生生碾碎,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解释?为什么要放任他一个人折磨自己?   “幸好小王爷及时出手,那一剑才刺偏了,东宫受袭,在宫中穿得沸沸扬扬,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日再宫门外将你拦截的原因。我虽然猜不透他所有的心思,但是也能猜到一二。   他不希望你在唐少主和他之间苦苦纠缠,唐少主的确是十分惹眼的好男人。他也不希望你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所以才连孝王都不得入宫,皇宫紧闭,直到听到你离开的消息,他也离开,偶尔回东宫,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寻什么,他却没有停下脚步。   有一天,帝师回东宫后,收到唐念的一封信,风雷风风火火地冲撞了我,信被我手中的一盆水浇湿,什么都看不到。他盯着那一片墨迹,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当时我们都以为唐念是来找他要人的,所以也没有在意,也没有回信。   后来,魔山的煞气冲天,迷障却无法攻破,皇上来找帝师,求教破解之法,帝师查到千铃树,追到此处,却没有想到,遇到了郡主。”红玉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石阑垂下眼帘,遮住那满目的自责和伤痛,她只顾着自己,却没有想过他竟会这般过活?   红玉含泪笑道:“郡主可知一个秘密?其实,我不是帝师的丫头。祖祖辈辈都会选择一个最美最有灵气的女子守护和传承,直到前年,便是我,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若帝师不能得到幸福,我会一直陪着他孤老终身。若他能幸福,我才能去追寻我的幸福,才能去追逐那个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的幸福,不是你一个人的幸福,是我们三个人的幸福!”   石阑百感交集,却唯有一笑置之,红玉还在想着月影,因为她的离开,她放弃了继续追逐月影。她们誓死效忠,对慕容哗没有一句怨言,誓死守护,而她,却要求很多,要求得太多,而自己却能给的太少。   因为她对他的情是爱,不是忠。爱是自私的,而忠是无私的。   心中最后的一道结解开了,却全是怜惜和自责,是因为爱太少?还是爱得太深,才害怕背叛?害怕受伤,爱得小心翼翼,最后却更伤,她何时成了这般畏首畏尾的女子?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可是自从那场大火,她怕了,知道她圣女之力的毁灭力量,她怕了。却越怕越伤,伤了她,也伤了他。   “红玉姐姐,谢谢。”石阑扬起一抹微笑,似乎饱受煎熬,又似看穿了所有,她想,她要勇敢一次,勇敢听心的指示。大胆地爱,疯狂地爱,不畏惧,不退缩。   红玉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却笑道:“记住,这些事情,帝师不愿意让你知道,你知道了也只能当做不知,免得我又要受罚咯。”   石阑笑道:“知道,不过我很好奇,你喜欢我那个冷面大师兄哪儿?”   红玉的脸刷一下子又红了,却毫不避讳,说道:“就是喜欢他的冷面,很认真,很执着,凡事都要求用最好的姿态去完成,懂得欣赏那些一心一意做事的人。”   石阑笑道:“好吧,我们该回去了,免得他们还以为我们掉茅坑里了。”   红玉笑道:“哈哈……我还真想掉进去,可是只怕掉进去也全是石头。”   两人嬉闹着回来,穹影撇了撇嘴,看着自己的太阳和那个白发妖孽的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他心中当真不爽,喃喃嘀咕道:“真是可恶,早知道我也带她去更衣!哼!”   尹小王爷狠狠拍他的脑后,磨了磨牙,石阑是女的,怎么能和他一起去?“给本小爷老实一点!”   他却怒视尹小王爷,“你给本小爷小心,要落在本小爷手中,必然让你死无全尸!”   尹小王爷气得脸都绿了,“别学本小爷说话!”   “本小爷就这么说!”穹影扭过头,扬起高傲的头,冷哼一声。余光见到石阑的手被那个白发妖孽轻轻一拉,石阑就跌入他怀中,那动作似乎做过无数次,才会这般熟悉,他的熟练,她的安逸,让穹影眼中全是醋意,却气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干瞪眼!   石阑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中,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眷恋和依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身上的香气,“为什么选择在沙漠中度过?我们可以坐大鹏离开沙漠。”   他的下颚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微微低下头,在她的额上留下浅浅的一个吻,“以前没有陪你在这片沙漠度过,这一次,让我好好陪你,走过,结束这一切。”   石阑抬起头,望着他那美丽的紫眸,如夜空中神秘的星云,“好。”   她收紧手臂紧紧贴着他,在他怀中蹭了蹭,闭上眼睛。   他却突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让她的脸刷一下子红了。   “大鹏说,这附近有一片绿洲,风雷已经在那里布置好一切,今夜去那,如何?”   石阑将脸埋进他怀中,这个人怎么可以这般直言不讳?原来大鹏带走风雷,是为了今夜?   他见她居然羞得将脸埋进他怀中,有一种掩耳盗铃的错觉,众人只当做没听见,可是穹影却急了,“你要带她去哪儿?太阳,别跟他走,他居心不良……”   一颗小药丸瞬间射入他那喋喋不休的口中,他瞬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怒视慕容哗,他刚才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身子一歪,一头栽进沙子里。   尹小王爷齿牙咧嘴将那昏倒的身子一把揪起来,“臭小子,真不明白帝师为何一直带着你!要是本小爷,本小爷早就把你丢在这沙漠中自生自灭!”   红玉笑着摇了摇头,“小王爷,若将他丢在这沙漠中,只怕我们就没办法安安心心走完这一条路了,别忘记,他是群狼之王,把他逼急了,只会拖住我们的脚步。”   尹小王爷想了想也是,只能将他丢在一边,又开始在盼着小帝师出生,他这一生没有别的追求,就是盼着一个小帝师。   红玉见他的神情也能猜到一二,抿嘴偷笑。   大鹏飞过,绿洲很美,有一面不大不小的湖泊,两岸青草,他的目光已经渐渐染上一层不明的晕眩,却平静地看着她冲到湖边俯下身洗脸,纤细的手不断波动着水花,时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她很久没有这般开心,似乎自得其乐,却没有忘记身后的他,她站了起来,似乎难以宣泄内心的欢喜,手中彩光不断,瞬间点亮正片绿洲,一条彩色的龙,一只彩色的凤凰,在空中盘旋,如天幕,四周的芳草随着灵术渐渐茂盛,不断蔓延。   她施展灵术的姿态很美,像一个仙子在起舞,彩光旋转,盘旋在她身边,瞬间化作细细的碎光从她身上破碎,一身清爽的她,穿着一件淡淡的乳白色衣裙,青丝垂落腰间,如黑缎般柔美。   “有没有仙女下凡的错觉?”她的身子一闪,两条玉臂勾在他脑后,温柔看着他。   每一次都是他主动,可是这一次,她想主动,她不想在害怕,她要相信他,相信他的为人,不再质疑,不再猜忌。   那美丽的紫瞳中那层不明的云雾渐渐变浓,猝不及防吻住她的唇,仿佛要用尽一生的情,要将所有的爱都融入其中。   霸道中不乏温柔,急切中不乏挑逗,瞬间激起她体内的情,她只觉得无力支撑,身子不自觉靠在他身上,他大手一提,将她的腰肢按在胸口。   胸口起伏不定的,是那年深日久的情,可是一个吻,能满足他吗?   答案是,不能!   两人跌入湖泊中,却依旧忘情表达着对对方的爱意,波光粼粼,坡面上那一层水圈不断晕开,冲向两边,带着节奏,不断拍打着岸边……   天幕依然是那彩光的龙凤盘旋,交织,点亮整片夜空。   尹小王爷望着远处的彩光,他不断乞求着上苍,小帝师,小帝师……   话说阿仇这边,南宫芸并没有追上阿仇,阿仇默默离开了幽谷,去寻唐念。   遇到唐念的时候,他在一个小镇的茶楼上,唐念依旧是那个唐念,却又感觉有些不同。   “风铃花在何处?”阿仇从来不会废话,直截了当要风铃花!   唐念冷笑一声,风铃花对宫锦应该也很重要吧!是不是可以用它来诱导她出来呢?   “风铃花只有一个人可以来拿,此人,就是宫锦!”唐念冷冷抬眼看着阿仇,他眼中坚决和怒气十分坚定,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是眼角的伤疤让他猜到他就是阿仇。   “我帮你将她引出来,但是,风铃花必须归我!”阿仇冷眼直视他。   唐念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我只要活捉宫锦,其他的,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唐念知道宫锦太了解他,知道他的利爪和部署,自然能轻而易举躲开他的追捕,但是这个阿仇,宫锦未必能逃过他的势力范畴!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唐念幽幽开口,懒散的语气中满是志在必得的笑意,似乎很相信阿仇,又或者是相信宫锦一定被阿仇端了老窝!   阿仇回到江湖召集了一批绿林好汉,潜入宫锦残留在朝堂上的势利内,顺藤摸瓜,绿林好汉和唐门的人截然不同,他们豪爽,看似没有心机,更适合做奸细,果然,不出一个月,他探出所有消息都汇集往一个地方,焦海!   唐念扬唇一笑,立即前往焦海,他要看看这宫锦惊慌失措的模样,她算计了他这么久,被反将一军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对于宫锦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而言,被抓到老窝的滋味,定然比被踩了尾巴还要让她暴躁如雷!   ------题外话------   要是看着舒心了,开心了,就动动手指头收藏《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捏花一笑。搜索‘盲王’就能搜到。   (*^__^*)嘻嘻……顺便求评价票和月票!群么么~ ☆、113表达爱意   焦海宛如人间仙境,十分美丽,四处一片祥和,海边一群孩子在嬉闹着,玩耍着,似乎看到远处有船来,都纷纷望向船上的人儿,岛上警钟随之响起,似乎察觉到来人不是自己人,一行侍卫立即冲上海岸,那些嬉闹的孩子也跑着离开了。吋煜牝咱   唐念不知何为感觉心情十分舒畅,似乎看着他们越是慌乱,他的心情就越好!   这一年多,他疑惑了这么久,烦恼了这么久,今日,总算是揪到这个始作俑者!   “加速前进!”他催促了一声,那些蛮力的水手们杨帆前行,似乎恨不得赶紧到达。   船缓缓而来,一抹嚣张的金黄色身影一如既往般张狂,似笑非笑看着那艘船,他还是找到了!   没有唐念想象的那种暴躁如雷,没有那种像踩了尾巴一样的张牙舞爪,只有那令人发狂的平静,她于是安静,唐念就越是感觉不对劲。   没等穿靠岸,唐念已经一个水上漂,稳稳落在她面前。   她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似笑非笑道:“念兄好身手,轻功又长进了不少!”   唐念嘴角微微一抽,真想将她的脑袋瓜拧下来,撬开,看看里面都装着什么!   “宫锦贤弟别来无恙,还真是逍遥自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客套的寒暄,各自体内却在酝酿着一击击死对方的功力。   “既然贵客来访,宫锦,做好待客之道!”宫邺一句话,让两个人那准备大打出手的心情瞬间掐灭。   宫锦扬唇一笑,做了个十分虚伪的请,“请吧,念兄!”   唐念见她一脸挑衅的欠揍,真想揪着她问那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看到宫邺,他瞬间明白那个戴面具的男子是谁,原来宫锦还有一个哥哥?居然长得这般相似,却又各有不同。   宫锦嚣张狂妄,举止之间透着王者的威严和霸气。而宫邺却斯文儒雅,带着一股帝王之风。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林姨冲冲忙忙跑过来,“主子,小少爷不知为何,哭个不停。”   唐念脑袋一懵,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昏呼呼的,看到林姨一看到唐念,林姨立马住了嘴,不敢说话。   “念兄想看本王的儿子吗?”宫锦却笑道。心里却在暗骂那个不成器的兔崽子,出生都没有哭,怎么唐念一来他就哭了?这不分明知道自己的亲爹来了吗?   唐念一听是宫锦的儿子,心中那个奇怪的念头瞬间被掐灭,宫锦的孩子他见得太多,每一个都十分普通,他并不感兴趣。   “你还有好几个孩子落在我手中,真是看不出,你居然丝毫不在意,不顾他们的生死!”   “王府那些人,你爱杀就杀,爱毒就毒,无所谓!本王突然累了,回来歇歇!”宫锦岂会不知,不过那些孩子都是那些女人偷情出来的孽障,她才不会去管他们的生死。   唐念额角青筋隐隐暴动,语意不明问了一句:“当真只是累了?而不是躲着我?”   宫锦呵呵一笑,笑得有些奇怪,“躲着你?本王为何要躲着你?只不过想着你就要死了,本王就趁早离开,免得给你收尸,本王最不喜欢没有生命力的死物了。”   唐念见她故意推脱责任,带着低低的磨牙声,星眸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盯着她,“是吗?你当真认为本王要死了?说,你那个妹妹在哪儿?”   宫锦有些摊开手,笑得无所谓,“当初本王为你说媒你不肯,怎么?今日突然来访就是要提亲?可是没见到这样的提亲,连个聘礼都没有,难不成你想要当上门女婿?倒插门?”   唐念袖中的拳头嚓嚓作响,看模样又要打一架才痛快,果然,沙滩上狂风四起,飞沙走石。   宫锦有自己的怒和怨!唐念有自己的惑和怒,两人谁都没有让着谁。   船终于上岸,阿仇冷着脸,身子一闪,冲破瞬间扯开两个人。   “唐少主,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我的风铃花呢?”   唐念从怀中抛出一张地图,“在瑞国,这是地狱深潭的地图。”   宫锦一愣,“你好端端的将风铃花带去了瑞国?”   “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以为风铃花适合在这里生产,养得半死不活!瑞国地狱深潭阴气较重,毒虫无数,只有那里,才适合它生长!”唐念冷声解释。   宫锦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风铃花总是开不起来,越来是因为自己没有养对,笑道:“果然毒物就是毒物,天生臭味相同。”   阿仇拿起地图就坐上小船,离开了焦海。   宫邺一直沉默看着这两个冤家,隐隐听到远处出来婴儿的孩子的哭声,淡淡道:“似乎再哭,以后就成哑巴了。”   宫锦咬了咬牙,“哥哥就不能替我哄一下?”   “这孩子天生有灵性,从未哭过,我从未哄过孩子,还是继续回我的书房,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宫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优雅离开。   宫锦踱着脚就准备走,唐念岂会让她离开,“你故意用恶心的毒药解除我体内的毒,引发情花毒,算准时机,让那个人出现,那个人没有戴人皮面具,只能说是幻术,只有你们南宫家的人会,而此时绝对不是南宫芸所为,只有你,还有你口中的妹妹!”   “好啦好啦,本王才不和你啰嗦这些,反正你没有吃亏,似乎还赚了,干嘛还要找上门?”宫锦身子一闪飞入丛林中,那精致的院落,树上的房子,十分精美。   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趴着在地上,哭得令人心疼不已,几个小丫头怎么哄都不管用。   那孩子长得像极了宫锦,只是某些部分,似乎又特别像唐念,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几个小丫头随着他一起趴在地上,逗他笑,他却哭得更加伤心,似乎想要爬出去,却又被拉了回来。   唐念却先宫锦一步,一闪而过,将拿孩子一把抱起就走,隐隐扔下一句话,“想要这孩子,让她来见我!”   “唐念——”宫锦一声怒吼,让整个岛屿为之震了一震。   那艘大船像逃难一样急冲冲离开海岸,宫邺在书房内只是淡淡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有说,宫锦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观念,他从不试图将自己的观念凌驾于她之上。   那孩子不知为何,居然不哭了,看着唐念就咯咯直笑,脸上那浅浅的酒窝像极了宫锦,显得十分迷人,这小子长大了还了得?岂不是祸害人间的药物?   凌风蹙眉看着那小孩子,“少主有没有发现,王府里那些孩子,似乎没有一个像王爷的,只有这个孩子像,而且很像。”   唐念似乎有些解气地扫了凌风一眼,“你是想说宫锦被人带了绿帽子?”   凌风倒吸一口冷气,他哪敢这么说?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要是说出去,只怕自己五马分尸都是奢望。   “属下没有这么说。”他吓得连忙解释,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那小孩子蹒跚着爬起来,往唐念身上爬,那小身子十分柔软,细腻的肌肤,柔软而肉肉的小手,不知为何,在触碰那小手那一刹那,唐念的掌心不自觉地收紧,原本想要将他拿开,却还是忍不住将他提了起来,放在腿上。   他冰冷的目光随着那清脆的瞳孔渐渐柔和,那孩子还在使劲往上爬,似乎要爬上他的肩膀才肯罢休,还咿呀学语,声音十分悦耳动人,令人的心随之渐渐变软。   “别高兴得太早,你父王若不来救你,你和他们一样,只有死路一条。”唐念淡淡道,明明是一句威胁的话语,他却说得很像吓唬人而已。   而阿仇的小船早已经急速离开上岸,他只想快一点找到风铃花,早一点结束南宫芸的病痛,他从来都不会为自己考虑。   却在北上的路上被南宫芸拦截,她只是静静站在大路边上,在槐树下乘凉,绿色的叶子衬托出她的柔美和出尘,几个干农活的村民走过,还以为见到仙女下凡,纷纷跪拜了片刻,被她身边的隐卫撵走,四周都是美丽的百里鸟,看模样是因为它们,她找到了他。   她翻身上马,望着他,阿仇微微一愣,策马缓缓到她身边,他不知她为何要这里。   南宫芸只是浅浅一笑,“走吧,想起哪儿?”   阿仇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回过神来,愧树下,她这一笑很美,似这炎热的夏季中一抹清凉,缓缓注入他心底。   南宫芸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怎么不说话?”   阿仇才回过神来,他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满是尴尬,脸颊似乎还有些红,对着这样一个大男人而言,脸红的确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却显得又一分可爱。   南宫芸唇角的笑意更深,她话不多,只是策马和他并行,“你不回答,我只能跟着你走,准备出发吧。”   阿仇却没有策马急速前进,“那个地方很危险,你在这里等我就可以,顶多三个月就能回来。”   南宫芸依然只是笑着,抬头看着蓝天,“你可知,人这一生有长有短,我并不畏惧短暂,我只希望在短暂的时光里,不要留下缺憾。以后叫我芸就可以,我只有这个名字。”   阿仇剑眉轻蹙,她说她只有这个名字,芸,没有南宫这两个字。她是想要抛弃她一身的荣耀,追随他吗?   阿仇可以为了她放弃姓夜,而她为何不可以放弃南宫这两个字?一个仇,一个芸,她希望这样,他们能在一起,不要留下缺憾。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阿仇不希望她放弃她的身份,不希望她为他放弃任何一样东西。   南宫芸笑得很美,却很释然,“阿仇,我爹爹欠下的债,为什么不让我来还?我说过,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留在你身边,一直走下去!”   没有人察觉到槐树上漂浮着一抹蔚蓝色的身影,他冷漠的双眸俯瞰着地下的人,她居然有心上人?而且是这个潜伏在她身边多年的仇人?   他不喜欢打破别人的姻缘,更不喜欢强人所难,他只是冷声问道:“你当真不要我负责?”   南宫芸和阿仇同时抬头,见他那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眸满是冷漠,他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守承诺,哪怕是小时候的一句话,他都不会食言。   “小时候的事情,不过是儿时的戏言,我也说过,不需要!现在,还是不需要!”南宫芸毫不犹豫回绝了他。   他只是微微蹙眉,不知眼中闪过的是什么,似乎是那化不开的孤独,还是那以为可以不孤独,最后却还是只能一个人?瞬间发觉十年的恪守不过是一场梦,的确有些难过。   “好!”但是他还是开了口,瞬间消失,宛如从未出现过。   南宫芸取下发簪,交到阿仇手中,“你可知,这一年多,我想了很多,从我们相识开始,一直想,也想到自己有可能撑不过去,每每发作的时候,脑海中全是那个默默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你。我想着,若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最遗憾的是什么?还是你!我不知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只想随着我的心意做事。   在来的路上,看到一对男女互赠东西,女子以发簪相赠,男子以玉佩还礼,女子说,发簪代表心意,定情信物,也是将自己的一生如这发簪,托付给对方。我的发簪一直没有送出去,如果一定要送,我想到的人,只有你。”   她是一个恬静的女子,话语很少,今天,确实她第一次说这么多话,而且,是表白,她小心翼翼看着阿仇的眼睛,似乎在害怕,害怕被拒绝,她想过他会像在厨房时那样头也不回离开。她害怕那种奔溃的痛,远远胜过一切。   可是她想过,她若不将这些话说出口,她此生必然留下遗憾,她只想像一个普通的女子,过完这一生,不奢求荣华富贵,不奢求万人瞩目,只奢求他,能放下仇恨,用她来结束这纠缠不清的仇恨。   ------题外话------   求评价票~《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求收藏~ ☆、114宫锦的儿子   她虽然说得很婉转,却又带着急切地眼神看着他,似乎在期待他肯定的答案,却又害怕,害怕那无尽的黑暗再次席卷着她。吋煜牝咱   “我想知道你心中的答案。”她的声音很轻,似乎用尽所有的勇气却发出,似乎一触即破。   那满是期待而又随时奔溃的眼神,他舍得让她再次哭泣吗?那天听到她悲泣的声音,宛如万箭穿心,阿仇将手掌合上,把那只发簪放进怀中。似乎放进去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簪,而是这世间最美的珍宝,他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按了一下,确保万无一失,才松手。   这个算是答案吗?他收下了,他却不知道男子应该以玉佩回赠,他淡淡道:“走吧,去瑞国。”   一边的阿婆无奈轻笑,这算是阿仇答应了吧。可是阿仇不动男女情爱,居然不知道将玉佩取下来,唉,以后再提醒他吧。   南宫芸无声地笑了,那一刻,那种名为甜蜜的东西在唇边蔓延,像那颗蜜饯,阿仇在她眼里就是那苦涩中的一抹甜,无人能取代。她随着阿仇去瑞国。   宫锦浩浩荡荡回了夏国,那昏君瞬间从龙椅上滑了下啦,眼珠子几乎都崩了出来。   宫锦慢着张狂的步伐缓缓走上去,似笑非笑,微微一眯眼,似乎在打量他,却又似乎在看别的,令人琢磨不定,那昏君吓得哪来还敢爬起来。   “爱卿……爱卿怎么回来了?”他结结巴巴,一脸赔笑。   众臣看着皇上成这幅德行,无不掩面叹息,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宫锦眉梢一挑,“怎么?本王回来皇上不高兴?”   昏君哪里敢说不高兴?他猛摇头,“没,有爱卿在,朕的江山绝对能无恙,朕做梦都梦着爱卿回来辅佐朕,岂会不高兴?”   宫锦嗤笑一声,目光满是寒光,漫不经心一脚将他踢下去。这个动作吓得众人都不敢抬头看,宫锦这一脚绝对不轻,那昏君瞬间滚下台阶,发冠珠帘纷纷散落了一地。   “你趁本王不在,抄了本王的府邸!你说说看,这笔账,该怎么算?”宫锦不再笑,冷眼扫了一眼所有人。   那昏君以为除掉了宫锦的人,为何大殿之内没有人动?也没有人敢上前扶他?甚至连出来指责宫锦胆大妄为的人都没有。   “怎么?这一年来,杀了那么多人,不是很爽吗?以为都是本王的心腹和手下?”宫锦冷笑道,目光如剑,直射那昏君。   昏君甚至一颤,心中隐隐感觉不对劲。   “什么?难道都是你设计的?”   “你以为你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得到本王的名单?呵呵……名单上都不是本王的人,而是你的人,你自以为这些都是埋伏在你身边的奸细,杀了他们,相当于自断臂膀!”宫锦冷笑道,想跟她玩,这世间只怕还没有人玩的过她!   宫邺不是不想大动干戈吗?她就将计就计,逃避唐念的同时,也是让这昏君自以为得势,铲除异己,而此刻,正是中了她的圈套,让他自己除掉自己的人,这也算是完成了宫邺说的,万事以天下黎民为先,不会血流成河!   皇上大惊,伸手去抓丞相,将军,礼部,刑部,没有一个人敢动,“陈爱卿,王爱卿……”   他在大殿之中似乎企图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人,可是就连他最信任的丞相都是宫锦的人,他还有什么期待?   “哈哈哈……”昏君疯狂大笑,那是一种悲凉和绝望,怒恨交加,怒视宫锦,咬牙切齿道:“宫锦果然是宫锦!朕栽在你手里,也不算羞耻!”   宫锦漫不经心坐在龙椅上,淡淡道“多加一个字前面,南!”   她幽幽的话语,看似随意,却字字都令人无法忽视,字字都似乎是神音,南?南宫锦?南宫?前朝的皇室后裔?   昏君脸色瞬间惨白,瘫坐在地上,外面还弥漫着血腥味,带着厮杀声和哭喊声,昏君仰天大笑,头发散乱,“南宫锦?南宫家的天下?没想到夏国抢来的天下最终还是被南宫家的人抢了?哈哈哈……报应,报应!”   宫锦懒洋洋斜坐在龙椅上,目光冰冷刺骨,微微抬手,外面的人纷纷将他拖了出去,后果如何,自然和当年定国的帝皇一样,五马分尸!   而后宫,她早已经让这个昏君无后,那些女人,该杀的杀,该放的放!夏国一夜之间恢复成了定国!   宫锦没有去唐门,她笃定了唐念不会杀他们的孩子,就让他好好陪陪他吧,谁让他错过了太多?   唐念得知皇宫宫变,天下时局瞬间变化,只是扬起一抹钦佩的笑意,果然是宫锦,心思如此深,天生是帝王之才!   唐爷爷抱着那小子,就再不离手,逗着那小子玩,洋洋得意笑道:“没想到宫锦这小子的的孩子还真是有灵气,天生是个练武的奇才,念儿,你什么时候也给爷爷一个重孙?”   唐念不语,他分不清自己追逐那夜的女子,是因为那份被算计的怒气,还是那一夜的事情,那一双清纯明亮的双眼,充满数不清的爱意,他没有看错,可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如何会有那样的情?   他想了很久,却始终寻不到答案。   “你这个臭小子,爷爷叫你赶紧给爷爷抱一个重孙,你怎么又当做听不见?”唐爷爷吹鼻子瞪眼起来。   唐念只是淡淡看着他,“凑合拿他玩吧,看宫锦能撑到什么时候?”   唐爷爷的胡子被那小子一把揪住,他咯咯直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太美了,唐爷爷哪里舍得拿他去玩啊,心里莫名其妙地喜欢得紧。   “那可不行,那些毒物要是伤了他,我找谁玩?”   唐念只笑不语,心思全然不在这里。   唐爷爷喃喃自语着:“怎么感觉以前那些孩子根本不是宫锦的孩子?这个才是她真正的孩子?这孩子的娘是谁?”   唐念淡淡道:“没问。”   唐爷爷又说了一句,“也许王府里那些女人都不是什么好料,生出来的自然没有什么好货,这个孩子灵气十足,看模样他的娘必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唐念缓缓站了起来,“那你自己带着他,我先回去休息了。”   那孩子一听,立马爬向唐念,他不愿意离开唐念,一刻都不愿意,唐念一离开他就大哭,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就是干哭。   “哈哈……你不知道他是吃人心的恶魔吗?别跟他,爷爷今晚带你去看爷爷的宝贝,怎么样?”   那孩子一听这老家伙的宝贝,立马就不哭了,似乎能听懂,还甜甜一笑,立马爬上唐爷爷的肩膀,揪他的头发。   唐爷爷疼得嗷嗷叫,却只是骂了几句,也没有把他怎么样。   那夜,一抹鹅黄色的倩影,一闪而过,她的武功,潜入哪一出都不会有人察觉。   她的脚准备踢开那扇门,似乎这个习惯不太好,她收回脚,伸手推开他的门。   “孩子呢?”宫锦一愣,不是说孩子一直在他身边吗?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在别处!你终于出现了!”唐念抬眼深深看向她,那一瞬,他有一种错觉,又是宫锦扮演的?不过,是不是宫锦,一会儿便知!   宫锦蹙眉,警惕地看着他,怎么感觉这个邪魅的笑容有些,有些不怀好意?   “宫锦贤弟?还是宫锦的妹妹?骗了本少主一次,还能骗过第二次吗?”唐念慢慢逼近。   宫锦咽了一口泡沫,该死的,她是来要孩子的,不是来……   “宫锦?”唐念微微蹙眉,他分不清这个人是不是宫锦,不过,宫锦是男的,而那个人,是女的!   宫锦随着他的逼近,呼吸有些受阻,就连心跳,都随之加快,脑海中突然想起那些画面,他的温柔,他的疯狂,他的爱怜,他的狂欢,可是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根根扎进心里。   因为那不是她,她宫锦,第一次那般卑微做了别人的替代品!这对于这么骄傲的人而言,一种耻辱和痛?可是却无法抹灭她心中对他的渴望。   唐念低头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清澈而美好,带着一抹无法驱除的哀怨,望着他。   是她!   宫锦已经无路可退,身子紧紧贴在墙上,眼中是怒,是愤,是恨,是怨,却又是无奈。她根本没有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他,可是,她别无选择,她要救他!   “为什么要离开?”唐念勾起她的下巴,望着那美丽的眸子,似乎想要看穿她的所有。   她自嘲一笑,“难道要做他人的替代品吗?”   唐念微微蹙眉,是的,那是他的阑儿,可是,她的阑儿不会有那样的眼神,那种爱意浓烈,赴汤蹈火的付出,却又带着一股无形的刚劲,又偏偏优美入骨。   若说阑儿是幽香的幽兰,那她,就是冬日的一朵红梅。   “宫锦?”他又莫名其妙想到一个人,宫锦?难道又是宫锦在作祟?他的手突然转移了方向,轻轻一挑,鹅黄色的衣裙纷纷散开。   宫锦眼中闪过一抹怒气,那眼神,就是宫锦!   “果然是你,宫锦!”他以为宫锦又男扮女装来戏弄他!   宫锦立即收起衣襟,背对着唐念,那背影,竟让唐念又一瞬晃了晃神,竟然有种错觉,她是女子?   宫锦冷冷和衣,“念兄玩够了,也该将孩子还给朕了吧?”   朕?她在用身份压他吗?   唐念眼中全是怒气,他可没有心思去撕掉一个男人的衣服,他冷声道:“皇上还是会自己的皇宫,记住本少主要的人!否则,你的太子,未必活过今夜!”   宫锦嗤笑一声,“不就是毒死吗?你唐门不乏毒药,记得多喂点!”   她的儿子身上留着他的血,岂会被毒死?也许他下手那天,只会天崩地裂!   唐念剑眉猛蹙,他见过心狠的,还没有见过宫锦这样心狠的父亲!真为那小子感到不值!   宫锦整理了衣裙,一脚踢碎他的门,大步离去,看似张狂的举动,却又偏偏染上一层浓烈的哀伤和凄凉!   月光下,她竟美得令人有一丝失神,唐念看着那破碎的门,咬牙道:“是不是该给你设计一扇里外都能踢开的门?”   她的确没有伸手开门的习惯,因为她从来都不需要开门和关门,自有人代劳。   唐念看着这静谧的夏夜,太静,静的有些令人发狂!他不知何时也染上了宫锦的这个踢门的习惯,一脚踢碎那已经破碎不堪的门,这些彻底了!   那火红的身影一闪而过,不知去往何处。   皇宫中,所有的东西都换了新的,宫锦躺在龙床上,翻来覆去,宫邺一身风尘来到她的寝殿。   “这般着急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突然觉得很无趣!”宫锦枕着手臂,闭着眼,懒洋洋道。   宫邺对她十分溺爱,似乎她做什么都可以,他伸手为她拉一下被子,笑道:“怎么,梦想成真还不开心?不是想要夺回定国的天下吗?如今就连寮国的十几个城池都纳入定国境内,还不开心?所有男子都臣服在你脚下,还不开心?”   “执掌大权,睥睨天下,似乎敌不过那一个痴迷和欣喜的眼神,难怪有句话叫做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宫锦淡淡道。   “江山如画,固然美好,但是终究是冷的,自然敌不过那片刻的温暖。”宫邺浅浅一笑,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宫锦没有害羞,扬唇一笑,“哥哥也该找个嫂嫂享受一下那片刻温暖了。”   宫邺轻咳一声,手指轻轻一弹她的额头,力道不重,却带着他的惩罚!   “哥哥,我已经将诏书拟好,明日,我便离开,我还欠慕容哗和石阑一个解释,还欠慕容哗一个千年的情!”   宫邺只笑不语,似乎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哪怕她将江山放在他肩上,他也只能任劳任怨地扛起。   千年的情,那是慕容哗对南宫家的恩惠,宫锦一直铭记于心,她说过要帮他,就不会食言。只是这一次,羽琪未必还肯随她前往,这件事情就不会如一年前那么好处理了! ☆、115这孩子怎么像极念儿?   宫邺站了起来,“南宫家是欠了慕容哗一份千年的情。吋煜牝咱”   宫锦闭着眼,自嘲一笑道:“以前,为了救唐念一命,我算是将恩仇报了。”   宫邺虽然不知宫锦做了什么,但是他相信她做事必有权衡。   “四个人一年半的痛苦,换了唐念一条命,是值得,还是不应该延续那么久?”宫锦翻了个身,她不说清楚,只是轻描淡写说过那些事情。   “战简这个人的确十分有心计,利用唐念的命来挑拨他们之间的情,而你,只不过是中了他的计。幸好你让羽琪拖延了慕容权的步伐,否则,慕容哗早已经死在东宫。”宫邺撑着头部,斜躺在她身边,似乎在安慰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哥哥不必安慰我,我明知战简让唐念中情花毒的目的,但是不能看着唐念去死,既然他们情比金真,熬个一年半载,再次重合,也许会更坚固。不过,我还是要去说明清楚,至于解毒那部分,我还是选择保留着。”宫锦浅笑道。   “唐念并非一个傻子,他迟早会猜到那个人是你。”   “在他心中,宫锦就是一个男人,一个有很多孩子和女人的男人,这一点根深蒂固,哥哥放心,他只会相信宫锦有一个和宫锦长得一样的妹妹。”宫锦苦笑道,笑中带着自嘲,却又带着苦海中的一抹甘甜。   宫邺无奈轻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丝,他的目光如月光般皎洁而柔和,似乎是一个父亲在看自己引以为傲的孩子,又似一个兄长在看自己出类拔萃的妹妹。   这就是他的妹妹,智谋无双,惊艳天下,心思豁达,又诡异难测,做的每一件事,看似错的,却又是对的,看似对的,却又感觉有些错误。面对错误,她不会回避,大胆承认,看似能够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却偏偏在感情上,无法处理,甚至无法面对那个错误的夜。   那一夜原本应该是女子最美的夜晚,可是对于她而言,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替代任何人。她怨唐念,也恨自己的无能,不能俘获他的心。这就是她,不会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他人身上,她总会记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若是别人,也许会迁怒于石阑,也许会杀了石阑,可是,她不会,她责怪自己的无能,怨恨唐念的执着。   她自认为自己是这天地下最完美的女子,事实证明,她的确是这天下最完美的女人。宫邺总是为她而感到骄傲,为她自豪,因为宫锦的完美,让他对择偶的标准也上升成了她的标准,他认为,这个世间应该也有和宫锦一样出众独立的女子,可是至今,他都没有找到这样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宫锦起身的时候,宫邺已经不见了,宫锦离开了定国,前往琉璃国。   宫邺走在悠长的宫墙内,其实,他更喜欢焦海那条海岸,喜欢那里的洒脱,而不是江山社稷的堆积,更不是奏折上字里行间的阳奉阴违和隐瞒。宫锦喜欢朝堂上的手腕较量和那些人臣服的姿态,他一直以为她会喜欢下去,可是她却更喜欢那个人。   宫邺继续走在夜色里,他一席白衣,如这月光一样柔和,他和宫锦相比,他是皇,她是王。皇是万民心中的主神,而王,是百信畏惧的杀神!其实他知道,宫锦做这一切,不单单是为了过过瘾,她只想收回定国的天下,她的心,胜过千万个男子。   唐念潜入皇宫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她不是喜欢潜入他的唐门吗?今夜,他也破个例,潜入她的皇宫,看看她的门是不是很好踢!唐念一身怒气而来,突然看到宫邺,此人训练的骑兵令他刮目相看,十分欣赏他的才华,他的身子一闪,稳稳落在宫邺面前。   “南宫公子,上次一别,本想讨教公子的练兵之术,至今没有机会,看今夜你一人徘徊,倒不如你我二人好好畅谈一番!”唐念是一个惜才的人,宫锦的才华令他欣赏,而宫锦的哥哥,难呢过训练出那样一支骑兵,也绝非泛泛之辈。   宫邺目光总是平平淡淡,似乎没有什么能引起他心中一丝波澜,只是转了方向走向不远处的凉亭。   “有时候,不要被假象迷惑住双眼。”宫邺边走边开口,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却是在告诫唐念,不要被宫锦的假象所蒙蔽了双眼。   这样有头无尾的话,谁听了都未必联想到那么多,那夜,唐念忘记了自己来宫中的目的,他嗤笑自己居然学起了宫锦那小小的脾气,不过,那一夜和宫邺之间的谈话,两人竟然有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身居高处,寒冷和孤独,两人身同体会,最后宫邺笑道:“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很出众,这世间仅此一人!”   这句话似乎在说他只有一个妹妹,不是两个,又似乎在说,他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妹妹。这样的话语在唐念的理解,只有前者。   “如何找到她?”唐念只想见到这个人。   宫邺只是笑了笑,看来宫锦在唐念眼前做足了风流的戏,让唐念将她当成了男人,他漫不经心说道:“找到宫锦,就能找到她!她应该已经出发,去了琉璃国,我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些,剩下的,好自为之!”   唐念几乎一拳击碎那石桌,额角青筋隐隐暴动,该死的宫锦,又跑了!   他立即追击,却不知唐门正发生着一件十分有趣而又新奇的事情。   唐爷爷本想哄着这个小娃子,却没想到这小娃子天生就是个祸害精,将他珍藏大半辈子的好酒和古董打碎,他咯咯直笑,笑得十分开心,急得唐爷爷哭天抢地,后悔为唐念带这个小娃子。   “我的宝贝,哎哟……我的女儿红……啊……我的……我的……”唐爷爷心疼得一口气没提上来,几乎气背过气去。他的脸色红的紫的绿的黑的,看模样是气急了,提起那小身子就往院外扔。   小孩子还不会走路,可是爬功却好的令人瞠目结舌,嗖嗖两下子就不知道爬哪儿去了。   等唐爷爷收拾好自己的藏宝阁,整个人似乎也去了半条命,看模样心疼到了极点。   唐姑姑端着米糊走过来,看到唐爷爷一个人闷闷抱着一堆破烂,那神情当真是难过到了极点。   “爹,怎么了?谁打碎了这些?”   唐爷爷嘟起嘴,“我珍藏了大半辈子的酒啊,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全喝了,每日馋着都不舍得,却被那个混小子打碎了。”   混小子?是唐念吗?唐念现在又不是孩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碎唐爷爷的藏宝阁?唐姑姑正纳闷着,“爹,先别伤心,念儿会给爹再去找一批更好的酒,那个孩子呢?是时候吃饭了。”   唐爷爷哪里还管那小娃子的事情,扭过头,还气着呢。   突然听到远处他养了的毒兽在哀叫,他暗叫不好,难道那混小子进了他的困兽林?   “哎哟……赶紧去救那小子。”唐爷爷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立马冲了出去,一脚绊倒,自己又打碎了一批老酒,可是他哪里还有工夫心疼,一心只想着那孩子,千万别被他的毒兽吃了。   “哇哇……”传来孩子的哭声,声音很大,大的吓人,林子飞虫走兽似乎也为之一惊,吓得连连后退。   唐爷爷和唐姑姑急冲冲飞进林中寻那金色的小身影,眼前的一幕吓得唐姑姑心头猛然一颤。   小家伙被唐爷爷的毒兽咬了,小手染了一层血迹,竟然分不清是那毒兽的还是他的,他只顾着哭,那毒兽却奄奄一息躺在一边。   唐爷爷根本没有管那么多,一把将那小家伙抱起来,去擦他的手,“哎哟,小子,你怎么爬到这里了?来爷爷给你治。唐玉!还不快把解药拿出来!”   唐姑姑从怀中掏出压制毒性的药:“先用这个压制毒性,再带他回去驱毒。”   唐姑姑看着那小手被咬了两个口子,心疼了起来,毕竟这个只是一个孩子,她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两人却都没有发觉那孩子根本没有中毒,他眨了眨泪眼,看唐爷爷急得团团转,哄着他,他又忍不住咯咯直笑,用受伤的小手却摸摸唐爷爷的胡子,唐爷爷这才刚松一口气,他的手突然间一抓。   疼得唐爷爷嗷嗷惨叫,却逗得他笑声如银铃般悦耳,那浅浅的酒窝在那肉肉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唐姑姑抱着一大推药瓶放得满地都是,急得焦头烂额,才找到了几种解毒的药,可是她突然间发现,这孩子不但没有奄奄一息,反而还和唐爷爷杠上了,一边扯着唐爷爷的胡子,一边玩着他的头发。   “爹……”唐姑姑疑惑看着唐爷爷,唐爷爷和他玩得不亦乐乎,几乎忘了他被毒兽咬了的事情。   “唐玉,找到了没有?赶紧给孩子敷上,要是死了,我可就心疼了,这么有灵气的孩子,真是少见。”唐爷爷没有看唐姑姑怪异的眼神,自得其乐笑道。   “他没有中毒。”唐姑姑严肃地回答。   唐爷爷这时才突然间发现异样,刚才只顾着担心,竟然忘记了,这孩子的反应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是疼了大哭,中毒的人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哭得震天?   两人的眼神紧紧盯着那小孩子,怎么看都是像极了宫锦啊,可是,似乎这额头和脸型,还有他的唇,却更像另一个人。   “念儿?”两人异口同声,错愕地看着对方。   唐爷爷一把将那小家伙抱起来,仔细端详了许久,这是孝王也端着一碰水进来,他见唐姑姑忙里忙外的,他也来帮忙,却看到两个人怔怔看着那小家伙,像见了鬼一样,惊得一动不动。   “怎么了?伯父,唐玉?”孝王将水盆放在一边,转身回来。   那小家伙似乎被唐爷爷和唐姑姑奇怪的表情吓了一跳,又哭了起来,却只是干哭,眼泪都没有一滴,他发现这一招特别好使,只要一哭,这个老头子就会急得团团转,甚至让他当马骑。不过这一招要是用在他那狠心的娘和那美丽的舅舅还有那个绝美的爹爹面前,似乎一点作用都没有。   唐爷爷急得抱起他,开始哄,“别哭,别哭,给你揪,这里也给你……”   果然,唐爷爷很快乖乖就范,将胡子凑过去让他拔,疼得他大喊一声,也忍着。   唐姑姑走到孝王身边,指了指那小家伙,“你看看,这孩子像谁?”   孝王不是第一天看这孩子,“自然是想宫锦啊,脸上那个小酒窝,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唐姑姑推了推他的胳膊,似乎不甘心,“你再看看。”   这样的信赖和征求对方的意见,看似很平常,可是唐爷爷却看得眉飞色舞的,也许这两人默默相伴这么多年,早已经情愫暗生,只是不知情而已。   孝王顺着唐姑姑的眼神望去,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他忍不住蹙眉,“这眉毛,额角还有唇,鼻子,怎么和念儿这般相似?我们一直都忽视了这一点,只看到那显眼的酒窝。”   唐姑姑眼中闪过一抹肯定,“他被爹的毒兽咬了,却没有中毒。”   她说的是‘爹’,不是‘我爹’。可是孝王似乎已经听成了一种习惯,也没有在意,“毒兽不是伯父最毒的毒物吗?怎么会没有中毒?难道你们怀疑这个孩子是念儿的?”   此话一出,三个人瞬间一愣,可是这个孩子明明就是宫锦的孩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姑姑蹙眉。   “只有问念儿才清楚。”孝王直奔主题,他伸手拍了拍唐姑姑的肩膀,“别想太多,唐门后人百毒不侵,这孩子若百毒不侵,必然是唐门的人,至于为何像宫锦,这件事也只有念儿知道答案,我现在就去找念儿问问。”   “我也去。”唐姑姑追着他的脚步走出去。   唐爷爷却笑着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能三喜临门呢?唉……小子,你娘到底是谁?宫锦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   那小家伙只是咿呀学语,写着他说话,却含糊不清,不知在说着什么,惹得唐爷爷开心大笑。   “走,先带你去吃东西,早点学会叫爷爷。” ☆、116这是一场交易!   孝王和唐姑姑去唐念的住处找他的时候,他的近身侍卫和凌风都已经不见,唐姑姑跺了跺脚,“这孩子,又不知去做什么了?不行,我必须写信告诉他,这孩子中了爹的毒兽毒,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吋煜牝咱”   孝王知道她是一个谨慎的人,笑道:“再加一条,这孩子长得像极了他!”   唐姑姑见他眉开眼笑笑着说,也随着笑了,“王爷是不是在笑我莫名其妙得了一个孙子?”   “不是笑,是为你高兴,我至今都还在想着,阑儿何时给我一个外孙宝宝,这种感觉应该很好。”孝王笑着说,两人总是这般有默契。   远处的石青书和喜儿偷偷看着,石青书低声问了一句,“喜儿,你确定我父王喜欢唐姑姑?”   喜儿一脸坏坏的笑,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昂头说道:“那是,你没看到吗?你父王风华正茂,而唐门主又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两人总是能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你父王似乎没有察觉到他喜欢唐门主,唐门主似乎也没有察觉她喜欢你父王。”   石青书一把将她的小脑袋瓜按了下去,“没想到你除了做菜好吃,还会看人心啊?把头放下来,别让父王知道我们跟踪他,免得我又要挑灯抄写诗文了。”   “难道你不知道你认真看书的样子很好看吗?”喜儿笑道。   石青书顿时心花怒放,“是吗?那我去书房了,你要去看吗?”   喜儿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贝齿,傻瓜,说说你还真信了?不过你上进的模样的确很好看,“我会偷偷去看你的,我先去厨房咯。”   喜儿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小身子一溜,人就没了影。   石青书却兴致勃勃去了书房。孝王扭头看到石青书今日居然乖乖去了书房,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欣喜,看向那跑进厨房的小身影,喜儿果然如石青书说的那样,是一个好女孩,不过,还是太小了,要想早点抱孙子,也许只能期待石阑。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   沙漠中,刺眼的阳光让石阑慢慢睁开双眼,草丛上一张毯子,躺着两个人,幕天席地,却又格外的美好。   这绿洲如地狱中的天堂,是沙漠里最美的景致。   石阑张开双眼,看着那双熟悉的紫瞳正静静打量着她。脸颊的红晕未退,显得十分诱人,惹人轻薄。   这样温柔的眼神,似乎在梦中魂牵梦绕了很多次,而这一次,不再是梦见,而石阑却只是静静望着他,似乎这一切都只是梦境,一觉醒来,他和她又是千里的距离。   那深情的眼眸带着一丝哀凉,他温柔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怎么了?”   石阑吸了吸鼻子,原来不是梦,苦笑道:“以为是梦,怕你又消失了。”   他的眸光微微一疼,带着抱歉吻住她的额头,“不是梦,以后都不会是梦,每天醒来,你都能看到我。”   石阑幸福地笑了,宛如风雨过后的那一道彩虹,她的身子刚被他抱紧的时候,才突然发觉,他们之间,竟然没有一丝阻碍?   她突然伸手抓紧那洁白的毯子,试图遮住自己的身子,那有些羞涩和无措的姿态令人怜爱。   他的手却不允许她躲开,一把将她按进怀中,丝绸般柔滑的触感,撞得他轻哼一声,分不清那是什么,她撞疼他了?   石阑抬头那一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可是,已经晚了,他美丽的紫眸染上那一层浓烈的情,邪魅中带着魅惑的诱惑。   蓝天下,绿洲内,他只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心中的情,证明他的爱,一次又一次用行动告诉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尹小王爷搭起了小帐篷,躲在里面,“唉……为什么帝师要选择走在这片沙漠?还不给我们搭帐篷,非要用最残酷的方式走完这里?”   红玉也躲在帐篷内,“帝师是想要亲身体验郡主这一年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可是谁又来体会帝师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谁来体会我这一年来抓心挠肺的痛苦?唉……”他看着慕容哗自我折磨,他就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玉也知道尹小王爷这一年来日子不好过,因为他是这里面最在意最关心帝师的人,她也没有说别的,只说一句,“苦尽甘来,帝师和郡主经历了这一次的误会,必然不会再有所顾虑和猜忌,就算遇到大风大浪,也不会再分开。”   尹小王爷余光扫了一眼那一直昏迷不醒的穹影,似乎在说这小子也只有哭的命。“你说这小子到底练的是什么功夫,这般诡异莫测?”   红玉摇了摇头,“不知,从未见过能将血液逆行的人,冲破帝师的点穴法,更是不可能,他却做到了。若此人成为敌人,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尹小王爷心中一颤,他可没少得罪这臭小子,“希望他不会变成敌人。”   “帝师一直对他礼让三分,必然是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我们还要回魔山。”红玉一心都在魔山上,看着魔山上那挥之不去的黑云。   “混蛋——”穹影昏迷的身子突然弹起来,带着一声怒吼,却不知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   他的脸色十分不好,应该说很难看,看模样气得不轻,他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寻找他的太阳,可是帐篷内只看到尹小王爷他们,他气不打一处来。   “人呢?”他一脸阴霾,怒视所有人。   突然天空一道巨大的阴影一闪而过,随之飘落下来的,正是慕容哗,怀中的石阑还在昏睡。   穹影冲过去就出手,尹小王爷风雷云庭和红玉四个人合力抵抗,却被他轻而易举击出山丘,待他冲到慕容哗的面前时,慕容哗一记冷似寒冰地狱的眼神,他的手猝然一顿,停在原地,狠狠咬牙。   “快醒醒!”他不能打但是能吼,一下子吼得石阑蹙眉惊醒,她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继续闭上眼睛,看模样,似乎精疲力尽,根本无力和穹影纠缠,连说话都不愿意。   穹影憋着一口恶气,一张美丽的容颜瞬间黑得吓人,低低怒吼了一声,却没有再吭声。   大鹏已经将千铃树带回皇宫,宫锦刚到琉璃国,就听到这个消息,她一猜,也猜出帝师去了哪儿,唐念说的地狱深潭,他受过阿仇一拜,必然不会让阿仇失望。   宫锦调转了方向,途中遇到阿仇和南宫芸,南宫芸的身体并不是很好,阿仇不敢加快脚步,走走停停,却遇到了宫锦。   阿仇也已经知道宫锦是南宫芸的亲人,对她的敌意也渐渐减少,他曾经以为宫锦对南宫芸另有所图,宫锦却只是勾勾手指,笑道:“阿仇哥哥,地图借我看一眼。”   若换了别人,他定然不会理睬,可是这个人是宫锦,她无论做什么,都不是毫无目的,却令人琢磨不透。   宫锦见他蹙眉盯着她,她扬起唇角,笑道:“我敬你,叫你一声哥哥,是因为敬重你的为人,可以放下那些仇恨,和芸妹妹走到一起。定国失去江山,不能只怪圣女,也有乱臣贼子的错误,当然也有南宫家的人,不能将所有的罪行都落在圣女身上。   奶奶在世时,爷爷的想法正是如此,只可惜,爷爷的妾室不这么认为,也就是芸妹妹的奶奶,她是爷爷的表妹,她认为自己的一生荣耀都被圣女的灵气所毁灭,一心要杀了圣女。爷爷因为我奶奶被奸人使计被迫离开,不久后爷爷死了。   奶奶从此隐姓埋名,将爷爷的想法传承给腹中的孩子,芸的奶奶偏执地复仇,我没有想到她竟然对芸妹妹下了十年殇,而你却不知,芸的爹爹也是因为十年殇死的!”   宫锦看着阿仇,阿仇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虎毒不食子,可是芸的奶奶却可以对自己的儿子下十年殇?   宫锦浅笑道:“我也是一时好奇,才查到这个惊天的消息。说是十年殇,其实并非十年,芸的爹爹从二十岁开始,却只活了五年多。所以说,芸妹妹的十年殇在一年前发作,她等不到十年。”   阿仇的心狠狠一抽,南宫芸已经发作了,只是因为慕容哗的药物压制着。   宫锦虽然看似狂妄不拘,令人琢磨不透,却给人一种信赖感,她伸手到阿仇面前,又重复了一次,“地图借我看一眼!”   阿仇从怀中掏出地图,宫锦只是细细端详了一眼,就已经将地图中的每一条路线都铭记于心,却咬牙怒道:“唐念!”   阿仇将地图放回怀中,淡淡道:“这地狱深潭可谓是人间地狱,曾经是瑞国放逐重刑犯人的地方,也是天下最毒的地方,只有唐念能来去自如,无论是谁,只要闯入,都是九死一生,十分危险。”   宫锦只是仰天叹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唐念?呵……你好好照顾芸妹妹,我去找慕容哗,他应该已经在瑞国,希望我和他合手,能帮你将风铃花带出来!”   阿仇蹙眉,他想自己亲自去取,可是南宫芸非要跟着他,若带着她去,她反而更危险。   宫锦只是笑着看他,将一个锦囊交给他,“这不是帮你,而是和你做一个交易。”   阿仇看着手中的锦囊,看着宫锦,他看不明白宫锦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也分不清她的笑是喜还是哀。   宫锦离开时,没有拿走地图,因为地图已经在她的脑海。   唐念遇到阿仇时,宫锦早已经离开了有数日之久,阿仇告诉他,宫锦去了地狱深潭,他便马不停蹄策马而去。   瑞国,地狱深潭上,慕容哗看着那幽深的洞口,如通往地狱的入口,垂直而下,灌木丛草,无不是毒物,虫蚁鸟兽,更是无不含毒。颜色越是艳丽,毒性越强。   风雷将一只抓来的野鸡丢了进去,只听到那短暂的哀鸣声,如地狱发出的绝望声,令人害怕。只见那只鸡瞬间只剩下一堆羽毛,还有白骨,这才发现,这里漫山遍野全是尸骨。   穹影蹙眉,“白发妖孽,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些东西,不管哪一件,都能要了我们的命。”   尹小王爷一听到穹影开口叫慕容哗白发妖孽,他就上火,咬牙顶了他一句,“我们根本没要你跟着,你死皮赖脸跟着还要责怪我们?”   穹影眼中瞬间冒火,“你以为本小爷想跟你们来这种鬼地方?要不是本小爷的太阳在,本小爷早就离开了。哼!”   尹小王爷捏紧拳头,真想将这个人推下去,让他也变成那只野鸡,死无全尸!   石阑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她说过无数次她不是他的太阳,她是慕容哗的妻子,他却一句都听不进,非要跟着。   慕容哗的手握紧她的小手,对于穹影,他有时候会吃醋,可是他相信她的心,只有他。   “丫头,在这等我。”   穹影一听,顿时眉飞色舞,几乎要蹦起来。可是石阑的话却让他立马失望。   “不管是什么地方,不管多么危险,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风雨共度,生死同在。”   慕容哗看着石阑片刻,没有反对,却也没有点头。   石阑一脸难色看着他,“为什么念哥哥要将风铃花带到这里?”   “风铃花喜阴,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它生长,不过,它本身也是毒,跟紧我。”他握紧石阑的手,两人飘入深潭内。   红玉急得咬牙,“该死的,我最爱这些毒物了,可惜我没有唐念的百毒不侵,真是可惜!”   风雷只笑不语,见她一看到这些毒花毒草就两眼放光,他见怪不怪了。   尹小王爷也顺势下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个眼睛,他可不会放任慕容哗在危险之中,自己独身在外守候。   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尹小王爷大骂一句,“臭小子,你别坏好事,回来!”   穹影已经潜入那黑漆漆的深渊之中,他的太阳,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的手腕上一个铃铛花的图案和石阑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却多了两根漂亮的花蕊,在指引着他寻找他的太阳。   ------题外话------   月底了,有票票的一定要投一下哟,要是有评价票,求投我的新文《重生之盲王的亡妃》,O(∩_∩)O谢谢亲们,这个文文很快结束了,大家不用着急…… ☆、117难不成你爱上替身了?   尹小王爷气得直跺脚,却不敢大意,小心翼翼下了深潭。吋煜牝咱   红玉趴在边上,观察这这些毒花毒草,突然发觉一双金色的鞋子踩在一边,那张狂霸气的姿态,除了宫锦,还能有谁?   红玉趴在地上,幽幽抬眼看她,“摄政王?”   宫锦浅浅一笑,目光轻狂而威武,令人畏惧,红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慕容哗进去了?”   敢直呼其名的人除了唐念,就是宫锦。   风雷咬牙怒视宫锦,恨不得将她打下去,可是谁能打得过这个狂野的摄政王呢?   “帝师和郡主已经下去了。”红玉狐疑看着宫锦。   “哦?慕容哗和石阑已经和好了?看来不需要本王解释。”宫锦扬眉一笑,垂眼看着那如地狱般阴森森的深潭。   红玉蹙眉,似乎在回味宫锦的话语,“摄政王此话是什么意思?”   宫锦不解释,只是一笑,纵身一跃,跳入深潭内。   红玉却总感觉宫锦这句话很奇怪,想了半天,“她要解释什么?难道说,郡主看到的李嫣儿是她所为?”   一抹火红的身影如一阵旋风刮来,唐念闪电般出现在边上,冷声问道:“可看到宫锦?”   那种急切而严肃的语气,令人不敢怠慢,只想回答他想要的问题。   红玉指了指深潭,唐念倏地潜入深潭,毒花毒草毒虫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红玉摊开手掌,无奈说道:“真是怪了,这天下最厉害的人物都纷纷潜入这深潭之中,而这里面,最有优势的,就是唐少主,唐少主不会伤害郡主,可是会不会伤害帝师,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风雷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她,“当初他写了一封信给帝师,是谁把它毁了?”   红玉狠狠咬牙,怒视风雷,“你一个大老爷们,拿封信都那不好,还怪我?”   风雷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天。   红玉两手一插腰,转过身背对着风雷。   云庭长叹一声,风雷还真不会说话,如何哄得红玉?   “当初你们都以为唐少主是向帝师要人的,你们还说唐念一直在追寻郡主的下落。可是你们现在回想一下,当时是郡主还在京城,而唐少主就先离开了,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摄政王。现在,他在追逐摄政王,而且摄政王刚才说的那句话,你们就不觉得很奇怪吗?”   云庭在中间劝和,一只手悄悄戳了一下风雷,给他一个眼神,暗示他要想追到红玉,就要学着妥协。   红玉转身回来,看模样气得不轻,“那句话是风雷说的。”   风雷气得脸都红了,却忍着一口恶气,低声嘀咕了一句:“明明是你,怎么变成我了?”   云庭用手肘顶了一下风雷,让他闭嘴。   “红玉,现在不管是谁说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唐少主找的人似乎是摄政王,而摄政王刚才说向帝师解释,看模样,此事似乎是摄政王策划的。”   红玉想了想,似乎只有这种可能,他们还不知宫锦已经光复定国江山,若知道,他们也就明白了潜入东宫的李嫣儿是谁变的!   看着风雷黑着张脸,她一扭头,走到一边乘凉去。   深潭下,漆黑一片,上面是炎热的夏天,而这里面,却似寒冬腊月,真是冰火两重天,石阑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她施展着灵术,在毒草里长出蔓藤,她们沿着蔓藤往深处走。   “哗,风铃花长什么样子?”石阑目光温柔,她想起自己将千铃树误以为是风铃花。   慕容哗的手一直扣在她腰间,让他的体温温暖她的身子,“风铃花不是花,而是一种草,夜里会发光,越是阴暗的地方,越有利于生长,只要我们沿着那深处的亮光前行,就能看到它。”   石阑收起夜明珠,慕容哗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它的光会影响我们看到风铃花的光。哗,还是收起来吧。”   慕容哗却只是浅浅一笑,那一笑满含他的溺爱和宽容,若是他一个人,他不会用夜明珠,可是,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她,他不会让她有危险。   “这样更清楚。”   石阑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好。”   她知道他的关心,她不想让他担心,蔓藤沿着深渊不断延伸,没想到这深潭七拐八绕,像是另一个世界,只可惜,不是美好的世界,而是一个随时都能取人性命的世界。   腐烂的恶臭味,阴冷潮湿的臭味,满地白骨,毒虫乱爬,一群毒蝙蝠骤然惊醒,纷纷飞出,慕容哗汇集内力护住一道屏障,他紧紧抱着她。   “哎呀……”可不远处传来一身吃疼的尖叫声,是穹影的声音。   石阑蹙眉,这小子怎么进来了?   “好痛……好痛……”穹影痛喊着,又引来一批毒蝙蝠,毒虫,纷纷朝他飞去,他干脆就坐在那光秃秃的石头上装死。   慕容哗不理会,淡淡道:“走吧,狼毒他都能对付,这些毒虫奈何不了他,你越是关心,他可能越是挨咬。”   石阑轻笑一声,当然听出这话中之意,随着他继续往前走。   “喂……你们也太没有人性了吧?怎么说我都中毒了,你们也不看一眼?太阳,太阳……等等我!”穹影气得跳了起来,脸上已经划伤了好几个伤口,那黑色的血却被逼出体外,只是挂在脸上,让那张玩世不恭的俊颜显得邪气三分。   他屁颠屁颠地紧追着,慕容哗眼中的醋意渐浓,石阑无奈一笑,“醋了?”   他不语,腰间的大手扣紧了三分。   石阑笑了,“他还是一个孩子。”   “十八岁的孩子?我第一次见到。”他闷闷的话语,很显然,醋了。   石阑又忍不住笑了,“好吧,十八岁的孩子。”   穹影脸都气绿了,在石阑眼中,他是个孩子?他虽然贪玩,却不是不懂儿女情长的人。   深潭下一片荧光,满地的绿草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么多?都是风铃花吗?繁殖得也太快了。”石阑不敢相信,她听说风铃花只有两株,有一个富商带走,却没有养活,另一个,被南宫家的人带走,之后繁衍了一株。   慕容哗的目光却落在那一株嫣红,“小心,悬崖,风铃花本身有毒,在阳光下会丧失毒性,可是,阴暗的地方,就会激发它的毒性。”   石阑这才意识道,这深潭还有一个悬崖,她用夜明珠去照亮,只见那悬崖深处黑漆漆的水在涌动,石阑小心翼翼退一步。   她走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绢,慕容哗摇了摇头,“这些救不了南宫芸,那一株才可以。”   石阑不会去问为什么,因为她由衷相信他,他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虽然她也懂药理,但是,十年殇和风铃花这种罕见的毒物,她闻所未闻。   穹影却一闪而过,将那株嫣红的风铃花拔了起来,一脸得意笑着,“太阳,我拿到了。”   慕容哗蹙眉,眼中的敌意毫不掩饰。   穹影朝石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却突然一惊,他的手瞬间乌黑,像泼了墨,这一刻,他脸上有着平日没有的严肃和惊讶。   他却紧紧握着那株血红色的风铃花,那双眼睛,千变万化,不知在想着什么,至少知道,那是一种面对死亡的惊慌和无措,却被他克制住,冷静地看着石阑。   一抹金黄色的身影突然稳稳落在一边,她漫不经心打量着穹影,一个陌生人,“还真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好看的蠢人。”   穹影嘴角狠狠抽动着,怒视宫锦,“哪来的丑八怪,敢骂本小爷。”   宫锦扬眉一笑,这还是第一个说她丑的人,看模样是嫉妒了吧?“呵呵……死到临头,还敢骂本王?你小子有种,不过,这风铃花还是赶紧扔了,本王好去捡。”   穹影见过嚣张的,还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脸上青筋根根暴动,压制毒性蔓延,却没有将风铃花扔掉。   宫锦扬眉扫过石阑和慕容哗,“哟……你们也在这里?和好了本王也就不必多说。”   慕容哗紫瞳微微一缩,紧紧锁在她脸上。   宫锦有些不自在地耸了耸肩,似笑非笑道:“别这么看本王,本王会自恋地以为你移情别恋,喜欢本王。”   穹影在旁边一听,居然笑了出来,自己中了毒,生死未卜,却还能笑得这般痛快,也就只有他能做到。   慕容哗不语,眼中早已经寒如腊月的风霜。   “我南宫一家的确有些恩将仇报,本想来助你一臂之力,清除煞气,也算是了却你对南宫家千年的情谊,却没想到念兄中了贱人的奸计,此人心机的确很重,我都佩服三分。”宫锦说的十分轻巧,她从来不会用恨和愤怒去对待敌人,敌人能算计到,她钦佩他们的智慧,并学以致用,以牙还牙!甚至会更狠!   她继续说道:“石阑,那夜你看到的人,是本王,而街上的那个人,则是李嫣儿,她用她的命,保住她一家人的命,也算是值了。本王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让念兄看到伤心欲绝的你,才能接纳你,虽然那个人不是你,但是他愿意解毒,才能捡回一条命,本王也算是救了你的念哥哥,五百多个日夜,换一条人命,应该是值得的!”   石阑捏紧拳头,可是宫锦的这句话和她的气度却让她深深折服。   “对你而言,也许念兄不过是一个亲人,你会伤心一段时日,也就过了。对于本王而言,就算倾尽山河,救他一命,又有何妨?虽然有些恩将仇报的韵味,不过,也解脱了你们的痛苦和愧疚,本王也不算做错得太多。”宫锦说着还扬眉一笑,那一笑,竟有一种明月入怀的错觉,很美。   石阑扭过头,心中虽然有些怒,当初她杀人的心都有了,可是眼下却怒不起来。   这样的人,就算那日她和慕容哗没有误会,接下来也会有其他的误会,她的目的就是让她死心,她做到了,第二步,让唐念相信那个人是她,她同样做到了。   这样的人,她不能恨,因为他们也有错,不能一味将错误推到他人身上。   “她在哪儿?!”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昂首望去,只见唐念冷冷站在一边,目光锋利如刀刃,直勾勾盯着宫锦!   宫锦冷笑一声,移开目光,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的笑意,“难不成你爱上替身了?只要你说出口,她自然会出现!”   唐念阴沉着玉颜,额角青筋隐隐暴动。   宫锦嗤笑一声,“也罢,唐门少主心系一人,很难改变,也许无法改变,既然如此,你找她又有何用?一个无心人,有什么资格对她穷追不舍?”   宫锦话语刚落,一掌击向唐念,唐念身子一闪,身后的崖壁瞬间崩塌。   穹影扬起眉角看向宫锦,“丑八怪,没想到你功夫还真是令本小爷刮目相看呐。”   宫锦冷笑一声,她若是丑八怪,普天之下定然没有谁敢自称美人了!她不理会穹影,“唐念,我的妹妹绝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回去做他人的替代品!你还是回去吧!”   穹影兴致高涨,似乎生怕事情闹不大,很不正经笑道:“哎呀,大舅子,我媳妇怎么能委屈自己?放心放心,我不会委屈她的。”   “你给我闭嘴!”唐念倏地出手,穹影身子一溜,拿着风铃花就逃:“大舅子,叫我媳妇来找我啊,我若死了,我媳妇不就守寡了吗?”   石阑翻了一个白眼,“你还说他不是孩子吗?”   慕容哗淡淡道:“不是!”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穹影,这个人做事看似无赖,却都是掩饰他的目的。   宫锦出手拦截唐念,“怎么?心里不舒服?你不喜欢她,难道不允许她有更好的人来喜欢?”   唐念怒视她,心中憋着一口闷气,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是什么,他在意她?还是在意那晚的欺骗?还是别的?他第一次弄不清自己心中那莫名其妙的情绪。   两人见面就打,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这一次却不同,地狱深潭的机关被打斗激活,这里曾经是斩杀死囚的地狱,恶行滔天的恶人被放逐于此,进入里面的人都无一生还,就算本事再大,也是无济于事!   ------题外话------   跪求收藏《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文文要结束了,月底有票票的亲们检查一下,别浪费了哟,谢谢菇凉们的礼物~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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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锦抬头看着唐念,他的眼中,果然只有石阑,她眼中瞬间染上一层雾气,苦涩而悲凉,“唐念,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慕容哗,千年的情,我南宫家还你!”   宫锦说完,一把抓住那绳索,绳索立即缠住她,瞬间解开了石阑,她的手一用力,将石阑抛向空中。他们立即坠落。   唐念的手一把扣住石阑的手,他再看宫锦时,宫锦眼中全是悲凉的嘲讽,她垂下眼帘,不愿意再看一眼唐念。任由那绳索扣紧她,拉向穹影。   两个人的身子坠入那漆黑的水中,连一个气泡都没有冒出来。   石阑转身施展灵术,蔓藤狂生,却没能及时抓住宫锦,她看到穹影眼中的悲凉,宫锦脸上的绝望,淹没在那涌动的黑水之中,蔓藤刚钻入水中,就化为乌有,只留下一缕青烟。   “影子……”石阑至始至终都不明白穹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知道穹影一生的灿烂不过是海市蜃楼,他说她是他的太阳,他只想抱着太阳一起坠入地狱,而不是无尽的黑夜。   可是,他却还是没能带走他的太阳,反而带走了宫锦。   唐念痴痴望着那黑色的水面,仿佛丢了什么,“宫锦贤弟……”   对,她是他的贤弟,他的义弟,此生唯一的挚友,难道真的葬生在这黑水之中吗?   他一把将石阑抛向山崖上,自己的身子投向那面黑水,石阑挥出所有的灵气,黑色的水面瞬间被蔓藤覆盖,一条蔓藤将他拉了上来。   慕容哗也已经击碎约束他的蔓藤,一把接住石阑,唐念也随之瘫坐在崖壁上,满眼都是一片死灰,却执意要跳下去。   他如发了狂,抽出血刀挥下,瞬间劈开了所有的蔓藤,蔓藤纷纷没入水中,如滚烫的肉锅里打入一个鸡蛋,发出嘶嘶的声音,便再无其他。   石阑再次使用灵术,蔓藤紧紧困住唐念,“念哥哥,蔓藤钻入水中就会被融化成一缕青烟,你不能犯傻,想想唐爷爷,唐姑姑。”   慕容哗却一掌击晕他,“小尹,带他上去。”   石阑翻了一个白眼,还是他直截了当,不过,她看向山崖时,眼中全是悲哀,她无法用言语来评判宫锦和影子。   影子想拉她坠入地狱,宫锦用命来救她,她无法去诉说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蔓藤慢慢融化在那涌动着的黑水里。   慕容哗剑眉紧蹙,看着那黑漆漆的水面,他无法去想那样一个人就这样葬送在这里,“她的确有南宫无忌的气魄!”   他轻易不夸奖一个人,就算是南宫无忌,他也只是在心里夸赞,从未说出口,而今,却说了出来。可见他的敬意。   尹小王爷背着唐念,他边走边哆嗦,“我不是唐门少主,别惹我,我惹不起,放过,行行好,放过哈……”   “少主……”凌风大惊失色,伸出一根绳子,将两个人都拉了上来,他好不容易追到这里,却没想到,看到他那个如神祇般的少主被人背着出来?   客栈内,石阑为慕容哗包扎伤口,见他一直愁眉不展,她又何尝不是。   “还在想宫锦的事情?”石阑淡淡道,将药膏涂在他伤口上。   他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石阑也沉默,她知道他生气了,生气她在生死关头,将他禁锢住,不让他走进步入陷阱,眼睁睁看着她坠入山崖,那种心急如焚和恐慌依然存在,可是更多的,是愤怒。   她想到自己若死了,不会难过,可是若他死了,她无法承受。在生和死面前,那个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人。她自私地选择了死,若他下来了,如宫锦那样葬身于黑水之中,她一定会追随。   另一个房间,凌风一直不敢离开。   唐念昏迷之中一直在做梦,永远是那一幕,她说:“唐念,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   那绝望的眼神,哀怨而凄凉,她垂下眼帘那一刻,仿佛全天下再无什么能入得了她的眼,那骄傲的神情。不断重演着,仿佛他的生命就定格在那一刻,他的手伸在空中,使劲地抓,却只能抓到那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空气。   “宫锦贤弟……”他紧锁眉头,在睡梦中惊喊一声,身子瞬间坐起来,伸手揉了揉额。   原来是一个噩梦,这个梦还真是太可怕了,他庆幸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苦笑一声,“凌风,找到宫锦了吗?”   凌风不敢说话,只是微微后退一步。   唐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要自欺欺人,他又躺下,闭上眼睛,似乎低声暗骂一句,“该死的恶梦。”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睡都无法入眠,那种永失的绝望,在心口悄悄蔓延,仿佛天崩地裂,又是嘶声力竭的哭喊,在他平静的体内不断叫嚣。   “下去吧!”他轻轻抬手,声音却无力而憔悴,仿佛万把尖刀正插在他胸口,让他体无完肤。   凌风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走出房门。   他的星眸看着那扇门,多么希望它再次被无情地踢开,那个张狂的主儿眉飞色舞拿着苦涩而恶心的药走进来,那霸气的姿态,可以将脚踩在他的床,有一种被她踩在脚下的错觉。   可是,那扇门一直安静地关着,没有谁来踢开,也没有人能踢烂。就那么安静,静得令人发狂,宫锦,宫锦,宫锦……   脑海中满是那个恶梦,他多么希望那个就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就好,他的手扣进床沿,瞬间捏碎一块木头,木屑纷纷飘落在地上,他只觉得心口像被千军万马碾碎。   那漆黑的星眸再也找不到一丝昔日的光亮,他痴痴看着床帘,想起她男扮女装时的模样,想起她披头散发,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那欠揍的笑脸,张狂的动作,她在他面前,总是这样,肆无忌惮挑衅。   外面传来阿仇和南宫芸的声音,南宫芸惊呼道:“什么?宫锦她,她死了?”   阿仇的脸色一沉,摸了摸袖中的锦囊,没有说话。   红玉笑着说:“南宫姑娘,夜公子,帝师已经为你们拿到风铃花,不过有些话,帝师要和夜公子单独说。”   南宫芸浅浅一笑,“谢谢红玉姑娘。”   南宫芸的小手紧紧握住阿仇的手,可是她眼中的湿润却还是逃不过阿仇的眼睛。宫锦为此丧命,宫锦是她的亲人。   阿仇走到慕容哗的房间,石阑端着一盆血水出去。   “听闻你与南宫芸情投意合,本宫让你来此,是要你做好心理准备,风铃花会让南宫芸失去一些宝贵的记忆,她未必想起你和她之间的过往。”   阿仇一听,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这般难过,因为以前他没有奢望得到她,可是现在不同,他得到了她的情,却偏偏在他感觉幸福的时候要剥夺掉?   在面对她的情和她的命,他有选择吗?   “只要你救她,无论后果如何,我都能承受。”阿仇简简单单的话语却满是坚决。背负了一生的痛,若没有幸福来对比,他不会感觉痛。   上天真是会捉弄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幸福,再将他打入地狱?   慕容哗站了起来,将桌上的盒子交给他。他也无心再做别的,而是离开了房间,阿仇也知道他去做什么,进来的时候看到石阑的脸色不怎么好,想想也知道这个心细的男人去做什么。   阿仇看着他一头白发从眼前飘过,他第一次看着他,背负一身的伤痕,最终能有心爱之人陪伴,这何尝不是苦尽甘来?   他握着那盒子,他别无选择,他的手轻轻摸了摸怀中的发簪,听阿婆说男子要以玉佩相赠,自己错过了最佳的机会,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给她,是不是该给她了?再不给,以后未必还有机会。   阿仇走出去,看到远处那纤尘不染宛如谪仙却更似妖魔的帝师,在石阑耳边轻声诉说着什么,石阑才展颜。   他冲石阑点了点头,石阑也是回应了一下,看着他孤独的背影,石阑的心微微一抽,“你对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这般难过?不是已经得到风铃花了吗?”   石阑一下子连问了三个问题,慕容哗从身后抱着她,下巴顶在她肩上,他不愿再去想,因为此事他也无能为力,这就是风铃花的副作用。   “回京吧,等平定魔山,我们成亲,如何?”   石阑笑了,抬头看着蓝天,魔山,圣物中的煞气?她的圣女之血,千年前,那一场浩劫,今日要他一个人去面对,“我们能成功吗?”   他却只说两个字,“大婚!”   石阑闭上眼,仿佛看到大婚的喜庆,看到那火红的新衣,她幻想着他们的美好生活,掩埋昨日的悲伤。   “大婚。”   她也期待,期待凤冠霞衣,期待他为她准备的大婚,生活就是这样,必须要有一个盼头。   两人低声轻笑,苦涩中满是甜蜜。   那夜,阿仇端着一碗药走进南宫芸的房间,南宫芸见他一脸忧愁,她温声问道:“阿仇,怎么了?”   阿仇将药放在一边,取下玉佩,“那日,我应该送给你的东西,一直拖到今日。”   他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将玉佩放在她手心,包住,他眼中满是复杂的光芒,若她知道药会让她忘记他,她一定会选择不喝,他怎么可以自私地选择让她葬送性命?   “阿仇,你有事瞒着我,对吗?”南宫芸警觉地看着阿仇。   阿仇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害怕,害怕风铃花没有想象中的效果。”   南宫芸伸手抱住他,“阿仇,不管是否能解开十年殇,只要有一日,我便是你一日的芸,直到生命的尽头。”   “好。”他收紧手臂,将那娇小而柔软的身子按进怀中,他第一次主动抱着她,他要深深记住这种感觉,记住她身上的香气,记住这一刻,她是爱他的。   ------题外话------   ,月底有票票的妞们不要浪费了哈。群么么~ ☆、119母子连心   “喝药吧,药凉了。吋煜牝咱”阿仇最终还是松开了她。   南宫芸带着她对未来的憧憬,对阿仇的依恋,以为这一碗药下去,她就可以和阿仇携手夕阳,可是为什么那一碗药下去,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阿仇……”南宫芸轻唤一声,身子一歪,倒入他怀中。   阿仇满目凄凉,悲痛不已,紧紧将她揽在怀中,声音暗沉而悲痛,“我永远都是你的阿仇。”   那一夜,阿仇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那一眼,冰冷无情,她淡淡道:“你是谁?”   阿仇抿紧唇,说不出一句话,阿婆疑惑看着南宫芸,“主子还记得我吗?”   “阿婆。”南宫芸紧蹙眉,摇了摇头,总感觉自己丢了什么,五年的记忆,从她中十年殇开始的记忆,全部化为乌有。   阿婆看着阿仇,“阿仇,风铃花不是能解主子的十年殇吗?怎么?她不记得你了?”   阿仇没有说话,紧紧咬住那满腔的痛失和爱意。他只是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没有回答阿婆。   南宫芸揉了揉额,“十年殇?风铃花?阿婆,你到底在说什么?”   阿仇只是默默将房门合上,离开了这个院子,站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一如往日的守护着她。只是,手中紧紧握着那枚发簪,脑海中永远是那槐树下的女子,笑颜如花,美丽出尘,她的情,在那一刻,冻结在他心中。   他还是忍不住拿起那个锦囊,宫锦似乎感觉到自己此行凶多吉少,为何要他去完成这些事情?不过,他不是一个食言的人,既然答应了要做,自然会做到。他悄然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处。   唐念,一直躺在床上,自欺欺人述说着,“宫锦没有死,这一切不过是恶梦,只是恶梦。”可是为什么这么清醒,清醒得令他害怕,令他心疼?   “宫锦贤弟……”他的声音沙哑而暗沉,轻如雨丝,风一吹就散了。   他平生最敬佩的人,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像个小大人一样,不苟言笑,冷眼看他。   她幽幽开口,语气中满是轻狂和傲慢,“唐门少主唐念?天下最美的男子!”   他还记得那一架打得十分痛快,她笑的时候,如美丽的月亮,两个浅浅的酒窝,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   这样一个能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难道真的没了吗?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来人!”   凌风急忙冲进房间,“少主有何吩咐?”   “将宫锦身边的人都带过来,一个都不能放过!”   “少主,皇……摄政王是一个人,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带。”凌风本来想要说皇上,可是宫锦已经将皇位传给了她的哥哥宫邺。   唐念蹙眉,不可能,宫邺说他找到宫锦,就能找到那个人,可是,为何没有见到那个人?   他的心暗暗不安,似乎猜到了什么?却不敢去证实,“一定有,此人行踪不定,又善于易容,你们继续找!”   凌风只能领命下去。   唐门。   那小家伙莫名其妙嚎啕大哭,哭得声嘶力竭,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他平日也只是干哭而已,可是那日,他却哭得十分凄惨。   那惹人心疼的眼泪不断滚落,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母亲出了事,他坐在院中,眼睛在不断巡视着熟悉的人,他那个张狂霸气的娘,还有他那个笑得温和却心黑如碳的爹。   都没有,他看不到,只看到唐爷爷,唐姑姑,孝王他们,他仰天痛哭,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不断滚落。   “哎哟……我的小祖宗,别哭了,小祖宗,爷爷给你骑马,爷爷给你揪胡子,爷爷给你那些宝贝,都给你……”唐爷爷都不明白为何一个孩子哭得这般伤心。   唐姑姑心疼地拿着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玩意哄,他只顾着哭,似乎没有什么能上他的心。   “哇哇……”他那伤心欲绝的悲痛声,传到皇宫。   御书房内,宫邺的手狠狠一抖,心中莫名的恐慌,他丢下手中的毛笔,急速前往唐门。   他到了唐门,那坐在椅子上一直极力哭泣的小家伙一看到他,哭得更加伤心,他很像他的娘亲,却不是。   “哇哇……”他依然嚎啕大哭。   宫邺走过去将他抱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想你娘了?”   那小家伙又是一声悲痛欲绝的哭声,似乎要将自己心中那份恐惧和不安都哭出来。   宫邺心中隐隐不安,“我带你去找你娘。”   那小家伙才微微止住哭声,肉肉的小手臂抱住宫邺的脖子。   含糊不清发着一个字,“娘……”   却满是悲痛,似乎他这迟到的一声‘娘’,她再也听不到了。   宫邺心中猛然一抽,“好,我们去找你娘。”   唐爷爷急着问道:“这孩子的娘是谁?”   所有人都想知道,可是宫邺没有回答,他的妹妹做事,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轻易不会干涉,也不会去破坏。   他带着哭泣着的小家伙离开了唐门,唐爷爷和唐姑姑没有阻止,因为孩子哭得很厉害,他们没有办法让他停止,宫邺似乎可以。   “你是不是想你娘了?”宫邺将孩子抱在怀中,轻声问道,其实他心中猜到了什么,他不愿意去接受,不愿意去问,害怕被证实。   小家伙还是抽泣着,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袍,肉肉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生怕他离开,生怕他不带他去找他的娘。   风狂啸,天空乌云密布,远处暗雷滚滚,却阻挡不了他北上的心,策马狂奔,怀中的小家伙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大胆的主,根本不怕这电闪雷鸣。   唐姑姑和孝王策马紧追其后,“唐玉,你先去镇上休息,我继续跟着,会在路途留下记号或者告诉唐门的人接应你。”   孝王见唐姑姑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却还是紧追着,那美丽的容颜有些憔悴。   唐姑姑摇了摇头,“我担心那孩子,还有念儿,那孩子一哭,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总感觉似乎出了什么事。”   “你若再这样下去,指不定是你先出了事。阿达,先带门主去休息!”孝王命令身边的阿达。   唐玉摇了摇头,“不行,我必须去。”   “听话!”孝王严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令唐玉眼眶一红,却没有说话,而是调转了马头,前往镇上。   孝王松了一口气,继续急速追寻宫邺。   阿达见唐姑姑一直闷着不肯说,弱弱说了一声:“王爷也是为了门主好,门主已经累了好几天,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   唐姑姑回头看了一眼孝王,她已经分不清他们之间这种关系,似乎是相互扶持,相互关心,却又似乎不是。他关心她,在意她,她同样如此。   在她最苦最难的日子里,他默默陪伴着她。而在他最难熬的日子里,她同样不离不弃,守护着他。唐爷爷有时候常常笑话她,说她依然貌美年轻,为何不再改嫁呢?   她每次都只是一笑而过,却没有想过,那个最适合的人,就守在身边。可是,他知道吗?还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距离?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阿达,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唐姑姑痴痴看着孝王远去的背影。   阿达呲牙一笑,“王爷啊,别说,他仪表堂堂,虽然说都四十出头了,但是依然很美,很俊,而且,在唐门里,他为门主主持政务,面面俱到,最关键的是,他没有私心,门下的人没有一个不服从他的。”   他说着又神秘兮兮道:“最关键的是,唐爷爷很喜欢他,暗地里老是说,要是得到如此快婿,必然是福气。”   唐姑姑的马鞭挥向阿达的马。   阿达大叫一声:“哎哟……门主,这是老门主说的,不是阿达说的。”   唐姑姑去了镇上,因为来了葵水,加上一路劳顿,她终于还是躺下来,可是一颗心却悬在空中,脑海中只剩下那孩子哭泣的小脸。   “那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一路北上,风雨无阻,宫邺带着小家伙刚到琉璃国,就遇到了慕容哗他们回城。   那一眼,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却又像是认识了千年。   “我的宝贝……”孝王一看到石阑,惊喜,愤怒,交织着,刚喊一声,就压住脚步,扭过头,像个孩子,生气了。   石阑无奈一笑,“哗,你先去看看皇上处理魔山的进展如何。我去看看我爹,他这模样是怒了,我离开这么久,让他担心受怕了这么久,实在不应该。”   慕容哗点了点头,“好。”   宫邺看着怀中的孩子,孩子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着谁,却看到阿仇走了过来,“南宫公子,这边请,在下受王爷之托,有话要转达公子。”   宫邺的心猛然提起,怀中的孩子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   两人离开了人群,而石阑笑着走到孝王身边,“父王……”   孝王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他。   “父王,我们先上茶楼休息,我给你倒茶,陪个不是?如何?”石阑讨好地笑着。   孝王随着她上了雅间,却一直给石阑脸色看。   石阑见这招不好使,立马揉了揉自己的脸,哀叹一声:“父王都胖了一圈,我怎么就瘦了好几圈?哎……”   孝王怒火蔓延,却还是忍不住看了石阑一眼,眼中满是心疼,却还是不肯放下架子,冷哼一声。   石阑笑着给他揉揉肩,“父王,听说你去了唐姑姑那里,那里的伙食一定很好吧?”   “有喜儿,伙食能差到哪儿去?”孝王冷哼一声。   “喜儿?是什么人?是父王的小妾?还是父王的新欢……”   “你这个臭丫头,喜儿是你大哥的心上人,还小妾?新欢?你怎么就没有新欢?怎么还跟着那个人?别忘记,当初他是怎么将你我父女二人拒之门外的!”看模样,孝王也在为那件事情生气。   红玉亲自端着膳食上去,见孝王吹鼻子瞪眼,她干笑了两声,心中暗叫不好,看模样,帝师又要想办法把岳父大人搞定才行啊。   孝王见到红玉就摆手赶她下去,看模样是气得不轻。   “父王,你大人有大量,何必和一个后生计较呢?”   “后生?哼!他比我先生千年!他是祖宗!”孝王冷哼哼着。   石阑浅笑,给他揉揉太阳穴,温声道:“父王也知道他是祖宗啊?那你还敢和祖宗较真?”   “你!气死我了!说,你怎么又跟他走到一块了?”孝王摆出一个严父的模样。   石阑只好装着温顺,可怜兮兮看着孝王,“父王,我饿了,能先吃东西吗?”   孝王冷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哪里能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挨饿啊。拉着她坐下,就开始为她布菜。   一股饭香味袭来,石阑竟然有一种作呕的冲动,干呕了几声。   这下把孝王急得,“怎么了?宝贝?别这样吓父王,父王早晚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石阑拍了拍胸口,“也许是吃了一年多的大饼和烤肉,加上这一路劳顿,闻到熟悉的饭香味,有些不适应,没事。父王,你都胖了。”   石阑扯开了话题,撅起小嘴,捏了捏孝王的脸。   “嘶……下手真重,你唐姑姑每天都要学着做菜,我每天都必须得陪着,试菜试多了,不知不觉就胖了。”孝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当真胖了吗?   “不过父王长肉肉了比以前更迷人,有没有迷倒唐姑姑?”石阑坏坏一笑。   孝王啪地一下子,拍在石阑脑门上,虽然声音很响,可是力道却很轻。   “唐玉是个好女人,别胡言乱语,毁了别人的名声!”   “怕什么呀?唐姑姑才不会担心别人说什么呢。再说了,你都去唐门住那么久,坏了人家名声也早坏了,你就没有打算对唐姑姑负责?”石阑反而较起劲来,凑过去八卦着。   孝王冷哼一声,“赶紧吃饭,瘦得跟猴儿一样!”   “我若是猴儿,那父王是什么?”石阑笑道,“哎呀,别,别,再打脑袋就成浆糊了,吃饭!”   孝王笑着看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他眼中满是怜惜,一年多,她都经历了什么?怎么成了这样?   对石阑越是心疼,对慕容哗就越是气得牙疼。看模样,慕容哗想要再次搞定孝王,要费神了。   ------题外话------   明天发布大结局,O(∩_∩)O谢谢亲们的支持,亲们记得收藏一下我的新文《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搜索‘盲王’就能看到,现在在首推,生死关头,求收藏!   谢谢【传说中的npc】一直为我修改错别字,完成了一部没有错别字的小说,完美了,她成了完美的化身,在此我要向她致谢!   谢谢一直默默陪伴着我,支持着我的妞们,从《残王的鬼妃》追到这里,又要追到《重生之盲王的亡妃》,O(∩_∩)O谢谢你们!记得收藏我的文文,迫在眉梢,O(∩_∩)O谢谢 ☆、120大结局   孝王感叹道:“这段日子,你都是怎么过的啊?都成了这个模样?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离开?现在,你转了一圈,又回到他身边,好马还不吃回头草,你这是作践自己!”   石阑光顾着吃东西,只是笑着看了一眼孝王,她想告诉他,那件事情,也有她的错。吋煜牝咱   孝王为她盛了一碗汤,“慢慢吃,先喝口汤压一下,你这模样怎么像个饿死鬼投胎呢?这些日子,没有吃顿好的吧?啊?”   他眼中满是温情,说得十分痛心,毕竟,这是他的心肝宝贝,他如何能想象她一直穿梭于沙漠之上?那种绝望和艰辛,他无法体会,若知道了,他必然更心疼。   “父王,我很好,看,我都长高了。以前只能到哗的这里,现在,已经到他肩上了。”石阑开心地比划了一下。   孝王一听到慕容哗,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父王,您别生气,那日他将我们拒之门外是因为遇刺了,险些丧命,若非小王爷相救,只怕这天下就已经少了一个帝师。”   “谁能杀得了他?小王爷那点三脚猫,他连你父王都打不过,还救他?谁信?”孝王冷哼哼道。   石阑见他因为爱女心切,哪里管那么多,谁让他女儿不舒服了,他就要谁好看。   “好啦好啦,先听我细细跟你说,你听完之后,就不会生气了。”石阑耐心地给他讲述着整件事情。   说到最后,他们取了风铃花,宫锦救她和影子掉入黑水之中,说起那些蔓藤没入黑水中就灰飞烟灭。   孝王对慕容哗的恨也就渐渐没了,他叹了一口气,“唉……宫锦这个人,的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那阿仇和南宫芸如何了?阿仇是你的表哥,记得多帮帮他,他从小就失去父母,也没有来投奔我们,孤苦伶仃的,怪可怜的。”   “南宫芸解了毒,却忘记了阿仇,阿仇嘴笨,他做回之前的阿仇,成了南宫芸身边的贴身侍卫。若是爱得刻骨铭心,她应该还记得对阿仇的爱。等魔山之事处理完,我会好好帮帮阿仇。”   孝王瞪了她一眼,“还等什么呀?吃完饭就去帮阿仇,别管我!阿仇比谁都要紧!”   石阑瞥了他一眼,“是,阿仇比你女儿都要紧,你还真别说,你这么一骂,我还真得不用顾虑那么多,直接找南宫芸,比什么都强!”   话说阿仇带着宫邺离开了,他将锦囊交给宫邺,“这是摄政王给你的留书。以后,我会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这个孩子。”   阿仇说着,伸手去抱那个孩子,那孩子懵懂的眼神,十分清澈美丽,看着他。   宫邺眼中满是不安,“她现在在哪儿?”   阿仇抿唇不语,怀中的孩子突然哭了出来,十分伤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你带他去找唐念,他已经哭了一个月了。”宫邺无力坐在石桌边。   阿仇转身带着小家伙离开。   宫邺颤抖的玉指轻轻挑开那锦囊,他害怕面对他心中的恐惧,害怕自己所害怕的事情变成现实,害怕他最爱的妹妹就这样,永远消失,永远离开。   那形如流水的字迹,是她的字,可是每一个字都似乎是绝笔,令他不忍看下去,眼中布满乌云。   “大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意味着我已经离开了。你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的事情吗?唐爷爷给我算过一卦,说我命中有一劫,在改朝换代那一年。   可是这根本阻碍不了我收复定国江山的决心!我们南宫后人,不是悲天悯人的菩萨,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改朝换代,迟早而已!   而今,实现了,我北上时,隐隐不安,总感觉自己此行凶多吉少,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孩子还没有取名字,我想让唐念为孩子取一个名字,他错过了孩子的出生,错过孩子的第一个笑,错过太多,我能为他保留的,就是一个名字。   还有,大哥,别告诉他宫锦是你的妹妹,记得,告诉他,你还有一个和宫锦长得十分相似的妹妹,云游四海,居无定所。   宫锦死了,他必然知道,我不想毁灭他心中的期望,不管他爱的是谁,哪怕只是一个替身,至少该给他留下希望。   孩子长大后,请你告诉他,他是我的骄傲,我从未后悔过生他。只是很可惜,没能再看他一眼,哪怕一眼,也知足了。   说了这么多,大哥一定很心疼,大哥在我心中,就像天上的神,太完美,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上次我与你说过巫族有一个圣女,和羽琪是有血缘关系的那个女子,让你去看,你一直没有去。   我邀请了她出面帮慕容哗,羽琪已经避世,我只能请她出来。哦,忘了告诉你,我是在雪山温泉遇到她的,在温泉那种地方遇到艳遇的确很难得,我易容成了你,她一直以为是你。下次遇到她,不娶就躲远一点,要是娶了,我告诉你,你不会吃亏。很香!   她说我无赖,我说她好看,反正各种调戏的话都说尽了,我答应她,她若出面帮慕容哗,我便给她一个解释。这种事情,也就只能让哥哥自己解释了。   我分不清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她说,女人看女人,天经地义,大不了,我也让她看好了。   看到这里,大哥是不是笑了?大哥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大哥,替我照顾孩子,还有他。”   宫邺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痛色,却似乎看到她纨绔的模样,到处给他惹是生非。   他无力将那张纸合上,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因为每一个字都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刺痛他的双眸,割碎他的心。   “母子连心,孩子一直不安地哭泣,原来是因为你……”他说不下去,紧紧握着那张纸。   他最爱的妹妹,他引以为傲的妹妹,怎么可以这般轻易地离开了人世?   他以为这世间不会有谁伤得了她,可是最后,他却还是没有保护住她。   他满目痛苦,一拳击碎了石桌,胸口中翻滚的情绪瞬间化作一声长啸,冲破云霄,“啊……”   远处一个带着面纱的青衣女子错愕地停住脚步,本来是要来寻仇的,可是看着他满目悲伤,她所有的怒气竟然不自觉地熄灭了。   远远看着他,她正是宫锦说的那个巫族圣女。   阿仇带着小家伙找到了唐念,那孩子哭得十分伤心,一看到唐念,那两只小手就伸向他。   那哭泣的小脸,令他心疼,这是宫锦最后的一个孩子,他抱走了小家伙,小家伙才呜呜低声抽泣着,也许是哭累了,他在他怀中睡了。   孝王一看到唐念,急忙下楼。   “父王,你这是做什么?”石阑连忙去扶住他,他却撇开她的手。   “你赶紧去找南宫芸,帮帮阿仇,要是搞不定,别回来见我!”孝王立马吩咐她去做事。   石阑耸了耸肩,“那随你,一看你就是十几天没休息的主,还死扛着,唉……我也死扛着!红玉,我们去客栈找南宫芸!”   “哎。”红玉虽然心疼石阑的身子,可是见石阑撑着身子往前走,她也只好照办了。   客栈内的南宫芸,对着那个玉佩发愣,她却始终想不起关于玉佩的所有事情。   “主子,你先休息吧,这一路奔波回来,风餐露宿,你的身子才刚刚好,不能再这样折腾了。”阿婆铺好床,劝道。   “阿婆,为什么我只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   “唉……主子忘记的事情很多,你忘记了自己中十年殇,忘记了风铃花,忘记了你在槐树下将发簪送人,忘记了你对阿仇的承诺……”   石阑推开门,打断阿婆的话:“你忘记了你生命中最重要的记忆!”   南宫芸蹙眉看着她。   “我知道现在的你很讨厌圣女,你也说过,我们成不了朋友。可是你却没有想过,有一个人,为了你,放弃恩怨情仇,甘愿留在你身边,守护你五年。他的心胸的确令我敬佩,我也试图让你接纳我这个不受欢迎的朋友!”石阑说完,一屁股坐在旁边,没打算走,她很累,累得动都不想动。   南宫芸沉默,看着她。   石阑继续道:“失去记忆,并不等于失去爱情,你若还爱着阿仇,就不会感受不到内心的渴望,更不会看不到阿仇的痛苦。别看着这个玉佩发呆,这是阿仇的玉佩,赠送给心爱之人的信物,南宫芸,能活下来,就必须要活得更精彩,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不要只为了死去的人而活!”   南宫芸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她想不起,可是她的确感觉到内心的喜悦和渴望。   “是不是看着它,心里就会开心?感觉有安全感?风铃花虽然去除了你一部分记忆,但是,只要跟着心走,你就还能得到你曾经珍惜的美好事物。哗最近很忙,没有功夫为你寻找恢复记忆的办法,不过,我大师兄可以,我已经传书给他,相信五日后,他一定会出现。”   石阑说完,抬眼看了一眼门口的红玉,红玉果然脸颊一红,满脸喜悦。   南宫芸握紧玉佩,看着石阑,“为何要帮我?”   石阑无奈一笑,“因为阿仇是我的表哥,在我最难的时候,他一直陪着我,而现在,我如何能看着他痛苦?我又如何能看着你痛苦?宫锦为了救我而丧命,我必须替他守护住南宫家的每一个人。”   南宫芸沉默,看着她。   石阑对阿婆招了招手,“阿婆,听说你能将人送回过去,为何不将南宫姑娘送回去,让她好好看看她曾经在乎的东西,所爱护的人?”   阿婆叹了一口气,“郡主说笑了,我们的黑玉已经在上次用没了。”   “阿婆,难道这样做就不会改变天地,毁灭一切?”   阿婆却笑着看石阑,眸光不明,似乎看穿了石阑,“那郡主来到这里,是否改变了自己?”   石阑美眸一眯,看着阿婆,她知道她的魂不是这里的?   “随着时间,会慢慢愈合这一切,十年,几十年的,也许我们还可以看到裂缝,可是千年几千年,我们就看不到,就像郡主,记不住,只有到了该到的时候才会记得住。”   “难怪我一直没有记得在哪儿见过哗,原来如此。”石阑喃喃自语。   阿婆笑着点了点头。   “阿婆,你将南宫姑娘的事情一五一十和她好好说一遍,不用不好意思,也不要遮遮掩掩。”石阑靠在椅子上,对红玉摆手示意她将门关上。   阿婆有些不好意思说那些事情,毕竟是一个待嫁女子的少女情怀和勇敢行为,她说得很小声,生怕别人知道。   石阑却歪着脑袋,再也忍不住,睡着了,似乎听到阿婆说南宫芸抱了阿仇?她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想着阿仇那一刻的心情,是欣喜若狂吧?   阿婆说了许久,石阑早已经酣然大睡,只剩下南宫芸还在细细听着,她没有像阿婆那样面红耳赤,而是错愕,不知她想了多久,她只是回想起这一路上阿仇落寞的背影,手中隐隐握着什么,原来是她的发簪?   那一夜,她一直听着,想着,思考着,目光落在石阑脸上,这个女子告诉她,一切由心而定,她是一个勇敢的女子,而她同样也是。   “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南宫芸浅浅一笑。   他都可以放下纠缠不清的仇恨,她为何不能放下这虚无缥缈的仇?   她和阿婆扶着石阑上床休息,自己却出了门,离开了客栈。   琉璃国的唐门,唐念抱着那个孩子,看着他,他总是想起她,宫锦,可是细细看着,又突然间感觉哪里不对?   他美丽的星眸微微变化,似乎是吃惊,错愕,仿佛天崩地裂,山河崩塌,他脑海中轰隆隆作响。   门外传来孝王的声音,“念儿……”   孝王急匆匆追了过来,却没想到他居然住在偏院,那里是宫锦曾经住过的地方。   门轻轻推开,孝王见那个孩子睡在唐念怀中,总算是安静了。只是那浓郁的睫毛还挂着令人心疼的泪珠。   “念儿,这孩子哭了整整一个月,只要宫邺一停下来,他就哭个不停,我们这一路北上,险些把你娘的身子骨给拖垮了。”孝王喃喃道,伸手擦去那孩子眼角的泪痕。   唐念沉默,他一直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丢了魂,又似失了心。   孝王小心翼翼看着唐念,“念儿,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对唐念的关爱绝对不亚于对石青书的关爱。   唐念闭上眼,不愿意说话。孝王本想问他关于孩子的事情,可眼下,看着他这幅模样,他也不忍心再去问什么。   “看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孝王走出房间,却遇到凌风,他抓着凌风往外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念儿怎么失魂落魄的?”   凌风跺了跺脚,“王爷,您现在看到的少主还算是好的,一个月前,少主整个人就像个死人一样,若非帝师和郡主强行带回来,指不定他又跑去地狱深潭找宫锦去了。”   “什么?找宫锦?宫锦人呢?”   “死了。”凌风低着头,以前宫锦在的时候经常惹怒他家少主,他还真的很希望他家少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可眼下,死了,却让他家少主也像死了一样。   孝王的心咯噔一下,拔凉拔凉的,“死了?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死了?”   凌风摇了摇头,“听说掉进深潭的黑水之中,死了也不会留下尸骨的黑水。”   孝王握紧双手,这下他更不敢问孩子的母亲是谁了。急得他一阵头晕,险些一头栽倒。   “王爷,您怎么了?”   “没事,一个月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身子都快散架了。”   “要不我扶你去休息吧,您若是累坏了身子,门主知道了,指不定要骂死我们。”凌风哪里敢怠慢,连忙扶着孝王就离开。   而不远处,宫邺立在屋檐上,看着那黑漆漆的窗,他很想知道,在唐念心中,宫锦到底是属于什么位置?   为什么宫锦的死,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是因为爱吗?   可是他不愿意去打搅他的安宁,“也许永远都不知道,才不会太痛苦。”   青城刚来到他身边,他淡淡道:“吩咐所有人,朕还有一个妹妹,叫南宫铃,喜欢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和南宫锦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青城不明白,他追随他们多年,从未见过这个人,怎么突然间多了这么一个人?可是他不问,只是重重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休息了一日,慕容哗带兵前往魔山,石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南宫芸的床上,她浅浅一笑,“南宫家的人果然都是大气度。”   她马不停蹄追随慕容哗而去。   红玉留在京城等候月影,南宫芸一直站在屋檐上,看着阿仇,两人对视了一夜,阿仇还是转身离开,追寻慕容哗而去。   南宫芸拿着玉佩,笑道:“记得,你的承诺!”   那简简单单的话语,扫去了阿仇眼中的苦涩,他微微回头,“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南宫芸眼眸满是湿润,“好。”   她想要的,是他安全归来。她会想办法找回属于他们的记忆,在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所有遗失的记忆扑进他怀中。   唐念静静看着那个孩子,门被轻轻推开,那一眼,他险些坐了起来,冲过去。那一刻的欣喜瞬间幻灭,宛如重新遁入地狱。   他是宫邺,不是宫锦,虽然有七八分相似,却不是他的宫锦贤弟。   “在生和死之间,活着的人,遭受的痛苦更加漫长。宫锦不希望看到你这般折磨自己。”宫邺缓缓道。   “你已经知道她的事情了?”唐念沙哑开口,每一句,都似乎被风霜洗礼,血刃割伤,满是悲伤和绝望。   宫邺的双眸瞬间染上一层浓烈的黑雾,他捏紧拳头,“知道了。这孩子还没有取名字,给他取个名字吧。这是宫锦的遗愿。”   遗愿?唐念剑眉紧蹙,眸光瞬间被什么击破,无力抬眼看清这个世界。   他闭着眼睛,大手轻轻抚摸着孩子柔软的毛发,“希望这孩子能永久安康,这一生,平平安安度过,不要像他的父王,英年早逝,就叫他南宫永康!”   宫邺点了点头,“南宫永康,永久安康长乐,好,他会健康卓越成长。不过,他姓唐,唐永康。”   唐念的手狠狠一颤,星眸猛然睁开,看着宫邺。那一眼,仿佛天崩地裂,山河尽碎,他眸光似乎是惊喜,却似乎是哀痛和绝望。   难怪她说,喂毒药的时候多喂一份。难怪她丝毫不担心孩子在唐门中毒身亡,原来,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   “她叫南宫铃,和南宫锦长得十分相似,她生完孩子,云游四海,她说,她不想做一个替身。她可以做一夜的替身换你一条命,但是,她不会做一辈子的替身。”   唐念眸光尽碎,艰难地呼吸着苦涩的空气,“她不是替身。”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宫邺听到,分不清那是什么。   “她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宫邺苦笑道。   两人看着熟睡的孩子许久,宫邺终于开口道:“慕容哗已经前往魔山,清除煞气。而你的血刀,也该派上用场。”   “我也去!宫锦最后的话是还情,千年的情,我替她还!”唐念坐了起来,在孩子脸颊的酒窝上印下一个吻。   宫邺蹙眉,他分不清唐念是否相信了他的谎言,他看不透这个男人,但是也没有细细琢磨。   也许他没有信,也许他猜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说出来,聪明如他,到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猜不到呢?看着他满目悲痛和凄凉,宫邺也不愿意再说什么。   孝王带着唐永康,他们立即出发前往魔山,巫族圣女紧跟其后,她总感觉这个男人和之前那个男人是两个人。一个狂野,一个儒雅。   兰笑书拉着阿宝也紧跟其后,阿婆一见到阿宝也去,急得立马去追,南宫芸的身子一直没有调理好,只能随红玉坐在京城等月影。   魔山下,冥王一席金黄色的龙袍,他看到石阑,只是暖暖一笑,“帝妃。”   石阑也只是浅浅一笑点头回应。石阑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队人马,炎王?   “炎王怎么在这里?”   “你离开这一年多,凤凰和炎王带着慕容长乐回了凤国,夺回凤国江山,定国也是,而今,一切都已经回到最初的模样,三国鼎立!炎王成了凤国最得力的丞相,成为凤凰最信任的臣子。慕容长乐成了凤国的皇后。”冥王淡淡道。   石阑看着凤凰和炎王,怎么就没有看到一点君臣的区别?倒是更像是生死之交的好友。炎王性格烈,而凤凰性格温和。   冥王笑道:“只可惜皇后没能活着看到炎王,若是看到炎王,也许她就不会郁郁而终。”   石阑蹙眉,皇后疯了之后,被皇上关进冷宫,不久后就死了。   宫邺和唐念也到了,唐念握紧血刀,他说,她的情,他替她还,他说到做到。   兰笑书和阿宝阿婆也在旁边助阵。尹小王爷,黑鹰,公孙长琴,站在身后,尹小王爷一看到公孙长琴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去嘲笑:“我说公孙发骚,你就别来这里,这里没有美人给你发骚!”   公孙长琴手中的竹笛瞬间化作锋芒的绿色短剑,尹小王爷干笑两声,总算是闭了嘴。他这一路没少数落公孙长琴。   而后面是千军万马,还有千语阁的人和食味轩的人。听说千语阁除掉了笑面公子,解语自告奋勇拿着千铃树走进迷障之中。他擅长机关术,知道千铃树该怎么破解这迷障。   千铃树在迷障中不断发出叮铃铃的声响,每一个声音都会让石阑想起影子,他说他不懂的成全,不懂得占有,他只懂得要她陪着他。   他自私了一次,害了宫锦,可是她却恨不起来,因为恨是一种感觉,她只是难过,为宫锦难过,也为他难过。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铃铛花,只是苦苦一笑,抬眼时,魔山的迷障已经被千铃树破解。   说是魔山,倒不如说是魔域,荒芜一片,全是泥潭沼泽,唯独有一座孤立的山峰立在荒原中央,天空那团黑漆漆的乌云似乎永远都无法散开,越来越浓,似泼墨一样。   慕容哗拿着圣物,看向石阑,他只是浅浅一笑,石阑也只是温柔一笑,她的短剑划过手掌。   “我来助你!”那巫族圣女手中一道黑雾缠住石阑,石阑手中彩光不断涌出,圣女之血,嫣红而妖艳,洗净圣物中的煞气,可是漫天的煞气却无法被圣物吸附。   “这些煞气已经被慕容权掌控,哗,小心。”石阑看着慕容哗,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因为慕容权可以运用煞气杀人,千年前的事情,依稀残留在眼前。慕容哗岂会不知,只是,煞气和他连为一体,共度千年,未必能伤他,可是其他人就未必!   战简狂笑不止,从魔山上飞旋而下,那疯狂的笑声,阴狠而恶毒,身边黑压压的死士,一边是石明月和一个黑漆漆的老头,那老头应该就是她的师父!   另一边是墨泪和魔山十八掌门!   石明月一看到石阑,就恨得整张小脸都扭曲了,面目狰狞盯着石阑。   巫族圣女蹙眉看着石明月和她身边那黑乎乎的老头子,“邪巫?果然在这里找到你了!”   那老头露出丑陋而可怕的老脸,“圣女,找到又如何?你的爹娘不可能复活,而你,也该下去见你的爹娘了!”   战简扬眉冷笑,那俊眉的容颜满是阴狠和无情,“慕容哗,冤有头债有主,慕容家走到今日的局面,都是因为你!”   慕容哗冷眼看他,冷冷道:“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后人!”   他话音刚落,手中的上古金剑已经出鞘。那毁天灭地的气势,令人畏惧,一剑扫过,山石崩塌。   在崩塌的山石之间,隐隐看到一个黑影如发了疯一样飞旋而来。   唐念身子一闪,随着慕容哗的身子,直冲那慕容权!   慕容权怒吼一声天空的煞气如孤魂野鬼,四处寻找宿主。   石阑瞬间被石明月缠上,巫族圣女被那黑漆漆的老头子缠住,剩下的人纷纷攻打魔山的爪牙,几个厉害的人物在运功划出一个保护屏障,抵御煞气。   场面十分凌乱,战简和慕容权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慕容哗!   而石明月看到石阑和慕容哗在一起,早已经嫉妒得发狂,那样完美的男人,居然被石阑抓住了?她还杀了她的母妃?   石明月发狂出击,只攻不守,她的巫术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模样,现在变得十分可怕!黑色的巫术弥漫着,石阑根本没有机会用圣物搜集煞气。   “石明月!你现在弃暗投明,我还能留你一命!别执迷不语!”石阑怒吼一声!   “弃暗投明?从你及笄那一夜,我就已经没有退路!我喜欢炎王,炎王偏偏只喜欢你!我喜欢帝师,帝师眼中偏偏只有你!你为何总是这么幸运?”石明月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石阑!   “以诚相待,你做到了吗?你趋炎附势,阳奉阴违,表里不一,根本没有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只是一味的索求,你的每一个付出,都是带着目的,一旦达不到,就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别人身上,你和你娘一样!是不择手段的人!”石阑在转移她的注意力,一只手紧紧握着圣物。   石明月嘶吼一声:“够了!你没有资格来教训我!”   石阑见她动怒,正合了她的意,“教训你?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教训?怎么?自食恶果是何滋味?”   石明月一听,两眼几乎瞪得蹦了出来,自食恶果?那些本来是给石阑设下的,最后竟然成了她和她的母妃!身败名裂,一身污渍,那是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脏!   “明月,不能乱了心智!”那黑乎乎的老头抵挡着巫族圣女的绝杀技,冲石明月怒吼一声。   石阑不是那种爱戳人痛处的人,可是眼下,她必须这么做,她不能再让煞气吞噬这些无辜的人,煞气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宛如地狱!   “你可知天下的人都说你石明月是什么人?就是你最鄙夷最看不起的那种肮脏的人!你母妃不是想要毁了我吗?怎么?最后反而是你们母女自食其果?那场面,不知你是否还记得?”石阑冷笑一声。   “啊……”石明月果然乱了心智,眼中只有杀戮。   出手狠辣,就算被石阑刺伤,都没有一点反应!石阑这一刻明白了唐念对她说过的话,再次见到石明月,要小心!   若是机智的石明月,她的确没有能力在短暂的时间内除掉她,可是现在,却不同,石明月眼中只有一个字,恨!   她一心只想杀了她,却没有发现,飞雪已经悄然出现在身后,一剑刺穿她的胸口。她一剑往回劈,飞雪还来不及躲闪,惊愕看着那一剑劈过来。   解语一闪而过,将她抱走,怒道:“还傻愣着等死吗?”   飞雪尴尬一笑,看向石明月,石明月被劈落了空,眸光阴狠,转脸看向石阑。   “别得意,你杀了我,我体内的煞气和灵气都会被慕容权吸走,我死了,帝师也会被杀死!哈哈……黄泉路上,我等着他!”石明月吃力说完,猛吐一口鲜血!   石阑咬了咬牙,短剑毫不客气从她头上划过,“你再等一百年吧!”   飞雪松了一口气,只见断了头颅的石明月,煞气和邪恶巫术纷纷飞向慕容权。石阑知道,所有的煞气都集为一体之后才能一举歼灭!   但是那些没入空中的煞气,钻进人体,那些士兵就瞬间倒地,七窍流血,口吐黑烟。   “飞雪,解语,掩护我!”石阑打开圣物,搜集那些黑雾。   天空中的黑雾源源不断注入圣物中,黑压压的天也渐渐看到了天空蔚蓝的色彩。四面的打斗声,魔山十八掌门人个个名不虚传,阵法更是惊人,缠住冥王、炎王、凤凰、宫邺一干人等。   魔山的杀手个个狠辣,似乎还有些刀枪不入,以一敌百,丝毫不在话下。   慕容哗和唐念联手对抗煞气更甚的慕容权,而战简,趁乱直击石阑,飞雪和解语抵挡不住,满身是伤,他们如何能敌得过战简?两人的身子又被狠狠一掌击开,飞雪狂吐一口鲜血,却没有放弃。   战简的剑直击石阑的背后,飞雪咬着牙,凭着最后一口气,飞身挡在石阑身后,一剑穿过飞雪的胸口,她满口鲜血喊道:“小姐小心!”   石阑的灵气一旦释放,就不能停止,否则这些煞气将会被慕容权吸走,那样,慕容哗会有危险!   与此同时,天空中,慕容权出手雷厉风行,唐念不慎被一股煞气缠上,瞬间从空中跌落。   慕容哗说道:“别动,运功护住心脉,否则你会立即没命!”   唐念被煞气团团围住,他咬了咬牙,怒视慕容权,似乎不愿意就此放过他!   “你还有唐永康!你若出了事,他怎么办?”宫邺一剑斩杀了一个厉害的角色,冷声道。   唐念不甘心,却只能垂下眼帘,静心护体,因为,唐永康只有他了,他知道。他也清楚,宫锦最后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越是清楚,他的心越痛,越是无法接受。从宫邺出现,说他的妹妹叫南宫铃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宫锦就是他的妹妹!   若宫邺有这么一个妹妹,他不会等到宫锦离世的时候才说,云游四海!   他想糊涂,可是他却偏偏无法糊涂。这世间,能骗得过他唐念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宫锦!没有女儿家的娇羞,看着他沐浴眼睛都不眨一下,还不断娶妻生子。这就是宫锦!   活生生在他的脑海中将她变成了一个正常的男人!可是最后,他才发现,她是一个女子,一个比男人还要厉害一千倍的女人!一个让他唐念钦佩的女人,却偏偏是一个让他无法忘记的女人!   宫邺冲破了十八掌门的布阵,炎王第一个直接冲了出来,一把拾起唐念的血刀,血刀才是对付煞气的致命武器!   炎王飞身而上,手中的血刀丝毫没有留情。   “炎儿?”慕容权似乎还是有一些意识,还能记得他。   “父皇还记得儿臣?”炎王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怒气!   “炎儿,炎儿……”慕容权突然停住所有的动作。   战简一剑抽出,一脚踢开飞雪的身子,看到慕容权被炎王的出现唤醒,他转身离开,石阑也因此逃过一劫,她不断施展灵气,稳稳控制住煞气。   战简吹着魔音,不到两声,慕容权瞬间面目狰狞,对着慕容哗狂出招。   宫邺和凤凰冥王,三帝加上阿仇和兰笑书尹小王爷公孙公子等等,他们斩杀了战简的十八掌门,千个未成形的活死人,巫族圣女身中一剑,却拧下那老头子的头颅,身负重伤,重重倒在地上调息。   空中,慕容权的威力随着这些死人的死越来越强,可是慕容哗的威力却更是令人惊骇,他出手震天,仿佛能开天辟地,每一招每一式都令人心惊胆战。   战简怒道:“慕容哗,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你女人的命重要!”   慕容哗果然分了心,他回眸看向石阑,石阑一直源源不断控制煞气,她不能停,一旦停下,将会助长慕容权的威力!   “哗,别担心我!”   他如何能不担心?看着战简提起利剑直击石阑,他再也无法顾忌,转身折回,却在他转身之际,慕容权一剑刺向他的背,炎王的身子却倏地挡在他身后。   鲜血染红了他黄色的锦袍,他吃力地问了一句,“父皇,儿臣只想问你,你可曾将儿臣当成儿子看……”   慕容权那黯然无光的眼神猛然一颤,渐渐清明,“炎儿……炎儿……”   炎王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抱住他,慕容权脸色大变,血刀已经刺穿他,只听到炎王凄凉一笑说道:“够了,这一声,就够了。”   “炎儿……”慕容权和炎王的身子从空中坠落,煞气不断涌出,漫天的黑气,黑压压,狂风不断呼啸。   炎王的目光却在看那远处的人儿,“石阑,欠你的情,用命换他陪你……”   “不……”石阑痛苦喊嘶喊,灵气随着她愤怒和哀痛反而不断涌出,急速吸附煞气。她不能停止!   “丫头……”慕容哗脸色大变,他急速飞回,却还是慢了一步。战简笑得阴狠,一剑刺穿石阑的心口,鲜血不断涌出,滴落在圣物上,煞气渐渐消散洗净,化作一滩干净的水。   慕容哗一个健步上前一剑挥下,战简的身子被震飞十步之远,却阴狠狂笑着,“哈哈……死了你的女人,看着你生不如死,更过瘾……”   墨泪飞奔去扶住他,可是他的胸膛已经被慕容哗一剑劈开,鲜血横流,“主人……”   兰笑书一剑挥下,墨泪紧紧抱着战简,“主人……墨泪陪你……”   兰笑书看着石阑,不忍直视,转身回去助宫邺救唐念。煞气已经回到圣物中,可是唐念却受了内伤,动弹不得!   凤凰瘫坐在炎王身边,眼中满是凄凉,悲恸。他紧紧握着那冰冷的手,悲痛欲绝的看着炎王的容颜。这一次,他不能陪他下黄泉,因为他答应过他,照顾慕容长乐,让她一世长乐!   没有人知道,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已经崩塌,士为知己者死,若这天下,少了他,对于凤凰而言,是孤独的!   与此同时,最悲痛的莫过于他,慕容哗!   看着那一剑此在她心口,他眸光早已碾碎,“丫头……撑住……”   他源源不断将内力送至石阑体内,石阑吃力呼吸着,看着胸前的剑,她艰难地笑着说:“拔掉它……我不喜欢它……”   任谁看着自己胸前插着一把剑,都无法喜欢,可是,他如何下得了手?   “……好……”他艰难地发音,悲痛垂下眼帘,大手握住石阑身后的剑柄,却无法动一分一毫,感觉好无力。似乎用尽一生的力气也拔不动。   他将头埋进她发间,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却那么痛,痛得他无法呼吸!   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为什么要给了他,又要从他身边夺走?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般惩罚他?   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只想组建一个家的凡人,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为何要这般无情地摧毁?   “哗……求你……拔了它……”石阑艰难而痛苦地哀求,因为她无法面对自己这个样子,他轻轻拔剑,石阑黛眉紧蹙,咬着牙,生怕自己吃疼的呼吸声刺痛他的心。   可是他却还是能听到她的痛,他无力再那么做,他下不了手,看着她痛,他恨不得这一切都由他承受!   “丫头……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断天上地下,都陪着你!”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不知是谁,一剑拉出,石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吃疼痛哭喊一声,便昏死过去。   慕容哗悲痛怒视身后的这个人,阿仇?   “你先止住她的血,我用灵气救她!”阿仇面不改色,淡淡道。   慕容哗一只手依然源源不断运功护住石阑的心脉,另一只手封住石阑的伤口,止住了鲜血。   阿仇将自己所剩下的灵气输送进石阑体内,许久,石阑依然没有一点反应。   “只有圣女灵气能救她,可是,我的灵气已经因为易容,所剩无几。”阿仇一脸抱歉,站了起来。   慕容哗刚燃生的希望瞬间被掐灭,满目凄凉绝望,紧紧抱着石阑的身子,仿佛想要将她融入身体里,谁也伤不了她!   巫族圣女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道:“她和我不一样,刚才我已经发觉,她们的巫术和我的截然不同,而且相冲,我的只会让她更快进入鬼门关。”   “你可以带着她回去找圣女!”阿婆受了伤,在阿宝的搀扶下走过来。   慕容哗猛然抬头,这般绝望中萌生希望,又被无情击碎,再次萌生更旺盛的希望。   “阿婆,你现在不能再动用灵气了。”阿宝担心地劝道。   阿婆明明很虚弱,却突然一拍阿宝的脑袋,“谁说我动用灵气?你的呢?别偷懒,黑玉和圣物原本就是一体,黑玉的灵气没有圣物的强,你用圣物灵气将帝师和郡主送回有圣女的过去!”   阿宝摸了摸脑门,一脸懵懂,“哦……”   阿婆伸手去扶石阑,突然看到石阑手腕上的铃铛花图案,她倒吸一口气,“嘶……是谁给她下了同生共死的劫?”   阿宝将圣物摆放好,“阿婆,什么是同生共死劫?”   阿婆又骂了一句,“叫你好好念书你不念,就是同生共死,郡主若死了,那个人也会死!”   慕容哗眸光骤变,那个人是穹影,“难道穹影没有死?那宫锦应该还活着!”   唐念星眸遽然一睁,仿佛在黑烟中看到万多绚丽的烟花绽放,他吃力站起来,却被宫邺一掌击晕,这里面最开心的人就是他,宫邺,可是他答应宫锦,要照顾他,他不会让他伤了身子!   阿宝摸了摸脖子,“阿婆,我该怎么做啊?”   “用心想着送他们去哪儿,我施法,你施展灵气驾驭圣物的灵气。”阿婆恨铁不成钢,又拍了一下阿宝,她一手抓住阿宝的手,施展灵术,圣物强大的灵气在焕发着光芒,世界瞬间被白光普照。   阿婆大骂一句,“阿宝,你干什么?错了……”   “怎么了?”   “快收手,要不然他们就回不来了……”   圣物的灵气瞬间消失,阿婆狠狠跺脚,又是一顿狂打阿宝,“你怎么能送他们去那么遥远的年代?现在圣物灵气被耗尽,他们如何回得来?”   阿宝吃疼摸了摸脑袋,“我也不知道跨越千年需要那么多灵气,也不知道灵气就这样被耗尽……”   冥王冷眼盯着阿宝和阿婆,似乎不相信这件事情,以为他们将帝师弄没了,正拿剑对着他们。   兰笑书连忙笑着上前解释:“皇上息怒,以前帝师中毒时,就是阿婆送帝师回过去取了千年白凤才得以治愈,此事我和南宫芸还有阿仇都可以作证。”   阿仇点了点头,冥王脸上的怒气未消,眼中却满是悲痛,这下好了,所有他在乎的关心的人都不在了。真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阿仇回城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南宫芸站在城门口等着他,那一眼,她飞奔扑进他怀中,阿仇微微一笑,南宫芸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转身就跑开了,只剩下阿仇,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傻了一样。   唐念回到京城时,孝王和唐姑姑急得团团转,似乎在找什么,几乎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   “念儿,你可回来了,永康他,失踪了半天了,唐门的人将京城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唐姑姑急得抓住唐念的胳膊,无助地望着他。   唐念星眸瞬间一亮,可是那喜悦并未持续太久,额角青筋根根暴动,“宫锦——”   一声怒吼几乎震破整个京城!暗处某个绝美的人儿抱着孩子,两人齐齐一笑,两对浅浅的酒窝十分迷人,“走!你有了名字,现在随我云游四海,我们一起见证你爹爹追人的本事。”   唐永康拍着肉肉的手,咯咯直笑,看模样,他的性格和宫锦一样!不是好惹的主!   宫邺回定国的路上,那一抹青衣永远远远跟随,却还不肯承认,每次都扭头看天,“这里的天气不错。”   宫邺笑着摇摇头,继续离开,她又连忙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只是那距离似乎越来越近。   红玉天天追着月影的身后跑,风雷急得紧跟其后,三个人,成了一个无法破解的铁三角,纠缠不清。   最可怜的是尹小王爷,抱着那根玉箫,没有人知道他在想谁,可是风雷他们知道,他在想帝师。   冥王封他为亲王,准他继续住在东宫,他成了唯一一个入住东宫的亲王,两人也常常一起下下棋,尹小王爷每次都感叹道:“我的小帝师啊……”   他一直想要抱着小帝师,连小帝师的房间都已经准备好,大婚的事情都准备得妥妥当当,最后却化作一场空,他唉声叹气之际,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天空中,一抹纤尘不染的白,一抹冰蓝色身影缓缓飘下。   “帝师……”尹小王爷兴奋得直跳。两个月了,他们消失了整整两个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尹小王爷激动得眼睛都湿润了一圈。   石阑握着慕容哗的手,她知道,那两个月对他而言是多么的可贵,可是他们最终还是被带了回来,无法停留太久。   幸好,是两个人都回来了。   “你还欠我一个大婚!”石阑抬头轻声说道。   他点头‘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黯哑,他吻住石阑的唇。   尹小王爷见这两个人居然无视他?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伸手戳了戳慕容哗的肩膀,慕容哗幽幽看向他,他呲牙咧嘴一笑,满眼欣喜和兴奋,神秘兮兮道:“不管是大婚还是生孩子,孩子的生辰,我都准备好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红玉端着膳食过来,一看到慕容哗和石阑,她的手突然一松,啪啪啪……   满地的食物,狼藉一片。红玉眼泪瞬间滚落,“帝师……郡主……”   石阑走到她身边,“回来了。”   她话语刚落,地上的饭香味引起她的不适,突然一阵恶心,她想压制住干呕的冲动,却还是忍不住弯腰一阵呕吐,比起上次和孝王吃饭时更严重。   那紫色的眸子瞬间闪过一抹惊喜,却被尹小王爷这个大嗓门击碎,“哈哈……害喜了?我的小帝师总算是有苗头了。”   石阑心中隐隐作痛,她不能生,怎么可能害喜?可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自己伸手摸脉搏时,她的眸光瞬间焕发光彩,宛如美丽的星辰,激动地颤抖着红唇,想说她怀了,却只发出一个字,“哗……”   孩子,他们有自己的孩子了,没想到,一年多的沙漠之行,反而治愈了千年寒毒对她的伤害?   那紫眸中瞬间被什么充斥着,整个天地似乎瞬间焕发光彩。   他身子一闪,紧紧抱着她,吻着她,似乎要用尽一生的力气融入这个吻中。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宣泄他内心的喜悦。   他从未奢望过有一个孩子,而现在,她居然有了,难怪最近她有些胖了,还以为是因为皇弟隔三差五给她送补品补出来的。   冥王笑着看着他们,紧紧相拥,他满眼都是祝福和羡慕。他已经猜到那是什么喜讯,虽然不知这两个月慕容哗身上发生了什么,至少知道一点,他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他最终回来了。   石阑笑着推开慕容哗,“父王那一关,有得你受罪的。”   慕容哗当然知道孝王还在气头上,看模样,的确要费费心,不过,不是对孝王,而是唐姑姑,此人在孝王面前说一句好话,顶过世间千言万语。   ------题外话------   《重生之盲王的亡妃》在首推,考察期,求收藏~看到我的留言的妞们,记得动动手指头,搜索‘盲王’就能出来……O(∩_∩)O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留着悬念结局吧……谢谢【传说】一直为我抓虫子,和我一同完成了一部无错别字,或者说虫子极少的文文,非常感谢她!   群么么哒~ ☆、番外之分拆入腹   宫锦抱着唐永康钻进马车内,他居然知道她没有死?她低眉看着手腕上的铃铛花,这是穹影给的!   她回忆起掉入黑水时的情形,两人都有着深厚的内力,护出一个屏障,抵挡住黑水的腐蚀!   穹影惨笑一声,说道:“我可不想和一个大男人死在一起,我若死了,我的太阳也会死!可是,我不想这样,死都不能在一起死!”   宫锦眉梢微杨,看着他,她不理会他在说什么,她心中早已经寒冷,唐念,眼中只有石阑,这次算是如了他的愿!日后桥归桥,路归路!   “既然她不爱你,何必要拉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一起死?”她虽然说得潇洒,却还是隐隐可见她眼中的悲伤。吋煜牝咱   “你也有喜欢的人?”穹影笑道。   “曾经!”宫锦冷笑一声,看着四周漆黑的水在不断逼近,岌岌可危的屏障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曾经?呵呵……看来你的心也和我一样,不过,我还没有死心!”穹影突然撤走内力,让宫锦一个人扛!   “喂!你干嘛撤走内力?想死吗?”宫锦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胆的人,居然毫无预兆将内力撤出,屏障猛然一缩,黑水险些淹没了他们。   若非宫锦内力深厚,再次将屏障扩大,逼退黑水,两个人早已经灰飞烟灭!   穹影却懒洋洋躺在屏障内,四周都是黑水,他们如一个气球一样夹在中间。   “不是有你吗?我累了,自己扛着!”   穹影又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恶!本王还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人!就算天塌下来,你都不管!”宫锦恶狠狠怒视他。   他笑得悠然自得,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灰飞烟灭,“丑八怪,别忘记,我是求死之人,而你不是!”   “你刚才不是说你死了她也会死吗?”   “嗯……又怎么样?”穹影美丽的容颜满是笑意,根本分不清那灿烂的笑容是真的还是掩饰他的悲哀!   “别人不爱你你就寻死?真是懦夫!”宫锦吃力抵挡着黑水,脸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平生第一次全力对抗恶劣的坏境!   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大的劫难,她发誓,只要活着,必要唐念生不如死!扒掉他一层皮!   穹影似乎随便宫锦怎么骂都无所谓,“我说丑八怪……”   “你才丑!”宫锦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穹影懒洋洋点了点头,“嗯,好,我若丑,只怕这天下没有美这个字了。那就叫你美八怪吧。”   宫锦嘴角狠狠一抽,奋力抵抗着!懒得和他斗嘴!随他怎么叫,爱怎么叫怎么叫!   “我说,美八怪,你说你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我想听听。”穹影爬了起来,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走到宫锦面前。   宫锦真想一掌将他击出去,让他灰飞烟灭,可是她这个不会那么做,因为这个人若肯出力,他们还有生还的可能!   “想要本王说?本王累了,自己护着屏障!”她话音刚落,猛地撤回内力,屏障瞬间消失。   穹影眉开眼笑立即护住,那弯弯扭扭的气泡将二人护住,可见穹影这个懒鬼根本不上心,宫锦见他打马虎眼,只能提起三层内力助他稳住屏障!   穹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这个人胆子真是大,居然敢和我打赌?似乎知道我一定会护住屏障,真是有趣的人!“说吧,要不然,我也不管了,这样说话太费劲,要不然,我们去阎王爷那里说去?”   宫锦怒视眼前这个美少年,她平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人,看似无赖,却别有目的,甚至能抓住她的软肋!   她想活,而他,似乎一心只想死!她根本琢磨不透这个美少年想要什么!   “想听?故事很长,若出的去,本王便告诉你!”比心黑,宫锦可不差!   穹影却只是一笑,屏障猛缩,“不说?要不去阎王殿说,那里没有人打扰!”   宫锦蹙眉,怒视这穹影,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这个美少年根本就是一个恶魔,一个纨绔的公子哥!一个无所畏惧的狂人!可是,她不会那么轻易妥协!   两人僵持了很久,已经不知过了过久,穹影终于动了动,“好吧,美八怪,我们出去说!但是,我一人之力走不上去,你一起!”   宫锦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一个人的确无法冲出去,可是若是两个人,那就简单了。   腰间的那根奇怪的机关绳索一拉,两个人的身子瞬间绑成一团。穹影的脸色瞬间一白,像见了鬼一样怪叫一声:“女的?”   “便宜你了!走!”宫锦怒视他。   他却满是不屑,甚至撤出内力去解开绳子,似乎占便宜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本王有那么可怕吗?快点!上去再说!”   穹影心里一直在发毛,感觉很不适,咬了咬牙,两人如利箭般急速射出黑水。   稳稳落在蔓藤上,他们早已经不见了。宫锦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穹影却使劲解开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绳子解开那一瞬间,他跳出十步之远,“美八怪,我可告诉你,我不会对你负责,你不要看到我长得好看你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我!”   宫锦白了他一眼,飞出地狱深潭!   穹影连忙去追,“美八怪,你等等我,你身上的毒我还没有给你解开呢?”   宫锦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她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这厮居然将自己身上的风铃花毒转移到她身上?太可恶了,难怪刚才自己的内力提不上来,原来都是他干的好事!   穹影笑得如浴春风,“呵呵……我就知道你会食言,风铃花的毒可不是谁都有本事解的!只能转移,当然,这种转移的本事只有我会!所以,你最好还是乖乖的!”   宫锦一脚踹在穹影的屁股上,穹影往前踉跄了好几步,险些一头栽倒!   “哎哟……你果然不是女人,怎么有你这样的女人?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不像我的太阳,美丽温柔,一颦一笑都胜过天下人!”   宫锦又一脚踢过去,穹影一闪,却一脚踩在石头上,身子一歪,躲开了她的一脚,却摔了个狗啃屎,他伸出手,在空中轻颤了两下,吃疼怒道:“真后悔救了你!”   宫锦眉梢扬起一个张狂的幅度,“你救了本王?是互利而已,若没有本王,只怕你已经灰飞烟灭,甚至是毒发身亡!”   穹影吃力爬起来,吐了吐口中的泥土,“真是不爱吃亏的主!说吧,你说的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是不是那个红衣美男?”   宫锦只笑不语,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哀恸却逃不过穹影的眼!   “果然是,这么说,你口中的妹妹就是你自己?他也信?呃……不过也不能怪他,连我都被你骗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强的女人?”   宫锦抬头看天,笑道:“他如何不信?本王后院佳丽无数,娶妻生子,孩子一大堆,但是都不是本王的,只有一个,才是本王的孩子!”   穹影两耳一竖,惊讶大叫道:“哪个女人为你生了孩子?又是怎么生的?”   宫锦只是淡淡回头,扫了他一眼,“是我和他的孩子!”   穹影一脸窃笑看着她,“你睡了他?”   宫锦苦苦一笑,那苦涩的味道随着唇角蔓延,直钻心底。   “我们先回沙漠,找几只年迈的狼为你驱毒!”穹影见她不说,他也不急于追问,带着她走回沙漠。   沙漠的夜很凉,宫锦看着星空,脑海中都是她的孩子,她的大哥!不知她的大哥收到她的信了没有?此生,她感觉最愧对的,就是她的大哥,宫邺。   她垂下眼帘,她无法想象宫邺知道她的死讯时是多么的悲痛?若说最爱她的人,她只能说,就是她的大哥!无论她做什么,他都默默支持,无怨无悔!她知道他不爱江山,可是她却偏要将江山压在他肩上!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违背了他的意愿,他嘴上不说,可是她心里清楚,他当上定国的皇,是为了完成她的梦,复国的梦!   他最爱她,而她最爱的人,却不是他!是一个无心于她的人,唐念!   “在想什么呢?”穹影凑了过来,笑眯眯看着她。   “在想什么时候也把你睡了!”宫锦闭着眼,懒洋洋道。   穹影唰地抱住胸前,警惕地看着宫锦,似乎宫锦就是一个色女,随时都会将他分拆入腹!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宫锦见他闷闷地躲远了,她没有动,只是笑了笑。   穹影想了想,似乎发现中计了,又挪着屁股回来,却还是警惕地看着宫锦,生怕她扑了他,“美八怪,说说,你说的那个曾经。”   宫锦翘着二郎腿,躺在沙丘上,看着星空,叹了一口,“曾经,曾经被一双美丽的星眸所迷惑,曾经,为了他算计了不少人,曾经为了救活他,不惜易容成了他想要的那个人,成了那个人的替代品,很卑微!”   穹影蹙眉看着她,他可以感觉到这个人十分骄傲,怎么会为了一个人,宁可屈尊降贵,成为他人的替代品?不过,能做到这一点,对于这个人而言,应该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一夜过后,我离开了,因为已经救了他,我已经没有必要留下。那些设计好的假象终究会揭开,他也会知道是我算计了他,救了他一命!只可惜,他只知道我是策划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却不知,我连自己都用上了!”宫锦闭上眼,遮住蔓延的凄凉。   穹影隐隐猜到宫锦指的是男女之事,他继续沉默,听着她说下去!   “那一夜果然美好,却像一把刀子插在我心口,想拔掉,却发觉自己无力去拔,离开了他,却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鼎鼎大名的唐念,追查人的本事的确一流,只可惜,我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底细太了解,想躲开他的眼线,自然是易如反掌!   离开了他,却发现,那一夜,丢掉的,不止是女子的清白那么简单!还将心彻彻底底丢了!承认喜欢他,没有什么丢脸的。可是一想到他心中无我,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我就再也无力去面对那夜的事情。   离开他,也正好是复国大计的开始!销声匿迹,让朝堂之上混作一团,让昏君自以为东山再起,悄悄弄了一份昏君的走狗名单,说是我的心腹!看着他自断臂膀,呵……的确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过,人生最快乐的,却不是复国!   而是我的孩子,他长得很像他,可是大家都被他脸上的酒窝所蒙蔽,忽视了他的五官,就连他也不例外!他捉拿的孩子,逼我交出我所谓的妹妹!   我心中期待着,期待着他是因为爱,可是我很清楚,这天下能算计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找我,只是因为他要看看,为何自己那夜会被骗,他聪明睿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子骗了?   越是清楚他的目的,心就越寒!我一身女儿装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时而认出那夜的女子,时而又认出是我。他聪明一世,却唯独在此事糊涂了!也不能怪他,因为在他心中,宫锦就是一个男人!根深蒂固的观念蒙蔽了他的双眼!   可是,我却总是奢望着他能将那夜女子藏在心里,我不奢求他将那个女子剔除,却希望我能进入他心里!的确,对于我这样的人而言,这样的要求,已经很低很低!   可是看到你将那女子拉入悬崖时,他紧张的神情,瞬间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他终究还是爱着那个女子,我怎么能忘了,唐门的人一心只装一人,怎么可能装两个人?   我说过一句话,在我倒下之前,他绝对不可以倒下!我倒下了,他失去的只是一个好友。若他倒下了,我失去的将比死亡还要可怕!我想我无法承受那种失去!”   穹影被她的事迹深深震撼住,感情的付出,如此大气,朝野的谋权,最后时看得深远,他若倒下了,她失去的将比死亡更可怕,“所以,你选择了死,成全他?”   宫锦苦笑道:“死了宫锦,他会好起来,可是,死了石阑,他必然跳进去寻死!”   穹影低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铃铛花图案,“我只想着和她一起死,却没有想到,你却像让别人活。你说的曾经,过去了么?”   “为了爱情,我忽视了亲情,忽视了我大哥,还有我的孩子,既然他无心与我,我何必只爱他一人!所有的恩怨,就断在悬崖边黑水里!”   “好!这个送给你!”穹影将手划过宫锦的手腕,他手上的花纹瞬间落在宫锦手腕上。   “这是什么?”宫锦很大气地打量着它。似乎根本不忌讳这个东西。   “也许我也该学你,学会放下,不要忽视了亲人!这个和太阳的图案一样,却多了两根花蕊,你可以找到她,但是她未必找到你。我要除掉这个东西,就必须将它印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必须是一个命长的,要是命短的,岂不是害了太阳?不过,你也要记住,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宫锦嘴角狠狠抽动着,“可恶!你是怕我杀了她?”   “是有些怕,女人一旦吃醋起来,谁知道会干出什么好事,还是给你最合适!你武功这么高,保护她应该没有问题!”   宫锦白了他一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是君子?你是女人!”穹影笑道。   “谁说女人就不可以做君子?女人同样有容纳百川的心胸!男人也有嫉妒小人的时候!”   “好好好,这话说的对,男人嫉妒起来,的确比女人还要可怕!走了,那边就是月牙泉,狼群应该就在那边!”穹影笑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尘。   “咳咳……别往我脸上拍!”宫锦立马坐了起来,她真是遭罪,被这个美少年带着在沙漠晃悠,若非自己内功深厚,早就被他拖死了!   “还想不想解毒!”   “废话!”   “想解毒就对我客气点,美八怪!”   “……”   “别瞪我,态度,懂不懂?好的态度!”   宫锦气得故意娇声说道:“那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吗?”   穹影打了一个寒战,见她两眼凶光,他还是不要惹这个人了,真是比男人还要可怕!   宫锦收回记忆,笑看怀中的唐永康,唐永康在她怀中蹭了蹭,看模样他是被吓到了,似乎失而复得,他的小手一直紧紧抓住她的衣领,不敢放手。   “永康,要不,娘给你找一个新的爹爹,如何?”   唐永康居然笑得更响亮,真是一个坑爹的主啊!   “宫锦——”唐念又是一声咆哮,整个京城的屋檐都掘了一下,一辆马车缓缓驰出城门,从他身边走过,风撩开了车帘,里面只是一对普通的爷孙两人坐在车内。   和唐念就这样,擦肩而过!   孝王上前拍了拍唐姑姑,“不是说宫锦死了吗?念儿怎么一直在喊宫锦,难道是宫锦要人来了?”   唐姑姑也是一头雾水,两个大男人怎么都争一个孩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封锁城门,一个都不许出城!”唐念怒道,那辆缓缓驰去的马车,车内的爷孙两人瞬间渐渐变化,正是宫锦和唐永康,两人对视一笑。   谁说这天下没有人能算计他唐念?这天下有一个女子,就可能算计他,在他眼皮底下开溜!   唐姑姑急切道:“念儿,你怀疑是宫锦回来把孩子带走了?”   “只有她干得出来!”唐念的玉颜青筋隐隐暴动,怎么有这么一个女人,总是算计他,玩弄他,最可恶的是,没有人能玩的过他,可是他偏偏栽在这个女人手中!   “可是宫锦不是已经死了吗?”孝王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没有死!”   “怎么可能?”   唐念没有功夫和他们解释,只是扔下一句话:“石伯伯,我娘就交给你了!”   “你去哪儿?”   “宫锦一定已经离开京城,我去追她!”唐念总算是聪明了一次,策马离去。   马车内的宫锦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抱着唐永康冲出马车,卷入两岸的林子。   马车还在不断往前走,唐念追上马车,那车夫傻了一眼,随着唐念一起看向那空空的马车。   “人呢?”唐念顿时确定了刚才看到的爷孙两人就是他的妻儿!   “我也不知道,哦,对了,刚才在林间动了一下……”车夫话还没有说完,唐念策马折回。   “喂,谁来付我的车钱啊!”   那撩人的红影已经绝尘而去!   穿过林子,一叶扁舟,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一边爬着一个火红的小身子,飘在湖心,渐渐远去!   唐念冲到岸边,果然是她!那一夜,有太多情绪在眼中充斥,在挣扎,心中有太多的话要跟她说,他冲进湖中,湖水淹没了他的腰间。   复杂的神情在脸上交织着,胸口中的喜悦和痛失汹涌而来,如潮水侵袭,将他淹没,他想喊她,却发现,他说不出一个字,哪怕一个字,他都说不出,痴痴站在水中,望着她离去的身影。   “哇哇……”唐永康似乎感觉到他的悲哀和伤痛,顿时又哭了起来。   宫锦没有回头,继续划船,“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随意乱哭?你娘我出生之后就没有哭过!你可不能丢了我的脸!”   唐永康打了个哭咯,痴痴看着远处那火红的身影,立在水中。   波光粼粼,映出他耀眼的火,火红的衣袍旖旎于水中,水面上映出他绝美的容颜,如一副美丽的画卷,却染上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哀愁,他似乎在挣扎,想叫住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他颤抖的心堵住了满腔的情。   那身影越来越远,他奋力往前走几步,却那么艰难,水阻碍着他前行,他满脑袋都是她的名字,“宫锦……宫锦……”   却只是轻喃着,颤抖的薄唇,似乎要抓住她,却发现她越来越远,似乎远得无法捉住,他疯了似的不断往水里走!   “少主……”凌风吓了一跳,以为他家少主疯了,要投湖自尽,连忙去拉住他。   “哇哇……”唐永康这个坑爹的主似乎感觉到爹爹的悲痛,放声大哭,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不想要新爹爹了?”宫锦扬眉看他哭泣的小脸。   “呜呜……”唐永康眨了眨眼睛,似乎还真得想,是不是新爹爹会更好呢?   宫锦无奈一笑,却继续划船走人!“走了,你穹影叔叔还在等着我们,顺便去看看大哥,不知他怎么样了。”   唐永康不哭了,穹影叔叔?他没有听过,不过舅舅,他喜欢!他咿呀学语道:“娘……爹……”   宫锦随着他的小手回望,隐隐看到水面上那一抹火红的身影,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极力拉着他回去。   宫锦只是淡淡道:“看来你爹还真是稀罕你!”   唐永康嘟着嘴,两个肉肉的手不断握在胸前,装可怜,他似乎在想,是不是娘吃醋了?   可是她不知,他是为了她!   “找船!”唐念怒喝一声,凌风急得四处张望,湖面上空空如也,他真恨不得自己就变成一只船。   一艘渔船从葫芦丛冒出来,唐念飞身而上,一脚将那渔夫踢进水里,动作野蛮,那踢人的架势似乎和他平日的身份和习惯截然不同,倒是有点像宫锦踢门的架势!   凌风愣愣站在水中,那渔夫急得要去抢回他的船,却被凌风拉住,他给了渔夫银子了事。   唐念运功驱船,渔船如利箭般直射向宫锦的船。   唐永康看到这个场面,咯咯直笑,他绝美的爹爹居然会这一招?   宫锦突然发觉唐永康的眼神,她警惕回头去看,一见到唐念,她眸光瞬间结冰,抱起唐永康,运功驱动船只离岸,身子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永康这孩子不再是坑爹,反而有些坑娘,红色的衣袍被他撕碎,每到一处都会落一块小红布,可怜了宫锦还洋洋得意,以为躲开了唐念,却不知她的心肝宝贝出卖了她!   走到荒郊野外的小野店,宫锦也累得够呛,“小二!”   “哎哟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宿?”一个老婆子迎了上来。   ☆、番外之捉住   “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将好菜送到我房间!”宫锦抱着唐永康随着那老妇人上了楼。   那老妇人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下,“客官,瞧您这一身行头,必然是富贵人家,我们店小,就这么三间雅间,中间那屋刚有一位公子入住了,客官委屈一夜就好。”   宫锦一脚踢开最里面的客房,灰尘扑面而来,那老妇人笑得殷勤,连忙上前去点灯。   “咳咳……”宫锦猛咳了几声。   唐永康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看模样,这里的雅间还真是不敢恭维!   那老妇人尴尬赔笑说道:“真是对不起,这里平常没有人来,就三间客房,中间那间常有人住,只是那位公子已经住下,客官您就将就一下,凑合一个晚上!”   宫锦却偏偏不是那种能凑合的人!   丢了一个金元宝给那妇人,“去,将那人打发!”   那老妇人两眼放光,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前后脚的功夫来了两个豪气的客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那个公子吩咐将两边的屋子弄脏弄乱,可是这个不是她关心的事情!   “客官,你这元宝,我真的想要,可是那位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们这些乡野之人惹不起啊。”   宫锦行走天下,从来都没有让过任何人!她岂会善罢甘休?“行了你下去,给他准备些吃的!”   那老妇人连连笑应着,将元宝还给宫锦,目光看向那孩子,十个月大的孩子,怎么看起来似乎能听懂她们在说什么,肉嘟嘟的小嘴嘟起,似乎也极不情愿住在这么破的地方!   宫锦扫了一眼四周,她走出房门,一脚刚伸出去踢门,门却自己开了?   里面布置得十分干净,似乎是刚布置的,和隔壁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下,宫锦只有一个念头,将里面这主赶出去!   唐永康却似乎不安起来,伸手使劲遮掩自己的外衣,他那小眼睛一直偷瞄着头顶上这张美丽的容颜,似乎害怕她生气。   果然,只听到头顶上传来毛骨悚然的磨牙声,宫锦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唐念!   她知道他追人的习惯,她已经有十层把握逃离,可是他却先一步到达这野店?只能说明,有内鬼!而这个内鬼,似乎知道事情败露,缩着脑袋不敢抬头,那不安的眼神似乎还在向里面的人求助。   “唐永康!”宫锦两眼冒火,盯着怀中的孩子,唐永康硬着头皮抬头一笑,似乎想要用笑容当盾牌?   不过,恭喜他,成功了,宫锦虽然很生气,却没把他怎么样!   昏暗的灯光下,简陋却干净的屋子里坐着一个美得无法无天的男子,静静坐在那里品茶,“踢门的习惯不好,该改改!”   他没有抬眼看宫锦,因为他知道,地狱深潭的事情,宫锦心中对他必然有恨,现在贴上去,只怕是适得其反,唯有克制住心中所有奇怪的冲动,稳住猎物,才有机会走近一步!   宫锦轻哼一声,走过去,懒洋洋躺在一边,将唐永康这厮丢进他怀中,说道:“不知他尿了没有,弄不好还是一身臭臭的,你看着办!”   说着她还真闭上眼,不闻不问!   “我们是不是该讨论南宫铃的去处?”唐念笑着说,将唐永康这个有功劳的小内鬼丢在一边,目光静静锁在宫锦脸上。   宫锦微微蹙眉,难道唐念信了有南宫铃的存在?也罢,“你慢慢找,本王可不陪你玩!记得,饭菜来了,叫一声!”   可怜的唐永康傻愣在榻上,瞅着这两个奇怪的人!他咿呀学语,却含糊不清,也不知道说什么,似乎在说饿?   宫锦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力道有些重,似乎是惩罚!却还是带着无尽的溺爱,“臭小子,饭菜马上就到了,一会儿父王喂你!”   “过来,爹爹抱抱!”唐念伸手过去,温热的手心划过她的手背,似乎只是无意的触碰,他丝毫不在意,宫锦也只是闷闷闭上眼,不理会!   端着饭菜走过走廊的老妇人愣了半天,两个大男人,这孩子很明显就是一身明黄色的美男子的儿子,怎么和火红衣袍的美男子也自称爹爹?父王?爹爹?两个男人也能生孩子?   那妇人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一家三口,放好饭菜之后,弱弱笑着问了一句:“二位公子,敢问你们是怎么有的孩子?我和我那老头子都快六十了,如今膝下无子,不知二位有什么偏方?”   宫锦轻咳一声,闭上眼,当做没听见。   唐念见她不想解释,他只是淡淡道:“他是孩子的舅父。”   宫锦猛睁开眼,怒视唐念,见他眸光明暗不定,她只好忍住,舅父就舅父!她忍!   那妇人这才明白,尴尬笑道:“哦,原来如此,公子真是有福之人!”   宫锦这么美的人,她的妹妹应该也是倾国倾城之人。   “是福是祸只有自己知道,旁人不会明白!”唐念淡淡道。   “啊?”那妇人有些诧异,可是一想到是别人的家事,她也就没有再问,只是说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管是福是祸,都是缘!”   宫锦撇撇嘴,斜眼扫了一眼唐念,懒洋洋说道:“看模样,你修了千年?本王看你还差这一世!”   唐念冷眼抬起,看着她,“也许不需要一世!”   宫锦知道他话里有玄机,“只怕未必!先吃饭!”   宫锦低眉看了一眼唐永康的衣袍少了一块,顿时明白了这小屁孩用衣服引来唐念,她刚才还在想唐永康这小屁孩怎么做到的。   “真是丢人!下次学会不要留下马脚!”宫锦就是这样一个人,谁算计了她,她不会想着报复,而是学会欣赏,这就是宫锦!   不过,她对这个坑娘的小家伙似乎有些不满意,毕竟她还是看出了披露,不过,念在他最终成功的份上,她也不加以计较!   那夜,宫锦霸着床,指着隔壁,冷声道:“就委屈念兄屈尊入住隔壁!”   昏暗的灯光下,他颀长的身影只是慢慢逼近,一反以往的行为,以前宫锦若想要霸占他的床,结局就是被扔出去!   可是今夜,他似乎心情出奇的好,淡淡道:“你大哥说,只要找到你,她就会出现,我可不想再让你跑了!今晚,便宜你!”   他话音刚落,身子就上了床,将她往里推了推,动作绝对不君子,有些粗鲁,却似乎是刻意的!   “谁便宜谁啊?你!下去!”宫锦不悦地伸脚去踢!   唐念一把抓住她的脚腕,这样奇怪而又暧昧的姿态,像极了两夫妻床上闹别扭。   “松手!”宫锦一脸怒气,另一只脚横扫而来,唐念运功抵挡!   “这客栈只有这么一间能住人,毁了,你我都得去隔壁继续!”   “……”   “不过,宫锦贤弟……”唐念本想说什么,突然闻到一股臭臭的便便味。   宫锦捏住鼻子,唐念剑眉猛蹙,两人同时看向唐永康,唐永康咯咯直笑,他又拉便便了!   “你儿子,给你!”宫锦二话不说将唐永康扔向唐念。   唐念的脸色似乎很不好,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怒视唐永康!   “咯咯……爹……”唐永康臭烘烘地在唐念怀中爬。   宫锦捏着鼻子怒道:“还不快待他出去处理?!”   那一声命令,毫不客气,可怜了堂堂唐门少主,带着唐永康走出去清洗,老妇人早早地就睡了,只得他自己想办法!   宫锦听到后院的动静很大,看模样他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风流倜傥,无所不能啊,这件事情,似乎很不顺利,可是唐永康却玩得不亦乐乎,被脱得光光,肉肉的小身子在水盆里,还不断向唐念泼水。   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一个身份高贵,容貌无双的男人,坐在后院的小河边洗衣服,这样的场面的确很令人震惊,吓得唐门的隐卫个个都缩了起来,不敢露面,深怕自己看到少主不为人知的一面会遭殃!   待唐念抱着光溜溜的唐永康回来时,宫锦已经睡下,当然,她的身子躺在床的正中央,丝毫没有给唐念一点余地!   唐念衣袖微湿,样子却不狼狈,反而增添了一丝邪魅的韵味,也许是因为天气,也许是因为折腾了这么久,也许是他怀中的小黑心干的好事,他衣襟敞开,露出胸前一片肌肤,健硕的胸肌,坚实的胸膛,显得格外迷人!   只可惜,她似乎跑累了,睡得很香。   他静静看着宫锦,星眸明暗不定,怀中的孩子伸手去摸他的脸,他才发觉自己居然看着宫锦有些失神。   “该休息了!”他嘴角那抹奇怪的笑意,唐永康不明白。却被他迷人的微笑吸引,他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回应。   他刚将孩子放下,宫锦睡眼朦胧看了一眼唐念,翻了个身继续睡下,看模样的确累了!   她将床让出一个位置,唐永康似乎还没有睡意,非要去闹她。   却被唐念拉开,他左手抱着唐永康,右手伸向宫锦,却停在空中,久久无法落下,默默将心中这两个月的绝望和悲痛掩藏在手心里,捏成了拳头,默默收回!   ☆、番外之断子绝孙脚   身边酣睡的人儿却瞧瞧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唐念,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就算知道又如何?   唐念握紧拳头,抱着那光溜溜的唐永康入眠,唐永康肉肉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爬过唐念,夹在两人中间,这一幕,十分和谐,像极了一家三口。   金色的晨光渐渐攀上窗纱,刺眼的阳光照如床帐内,唐念长臂紧紧抱着宫锦的肩,中间夹着那可怜的唐永康,几乎变成了肉馅,居然还能睡得那么香,鼻子上还吹着一个小气泡,一鼓一鼓。   刺眼的阳光让宫锦先苏醒,突然看到近在咫尺的玉颜,她嘴角狠狠一抽,一巴掌毫不客气挥下去。   啪!   床上一大一小的人儿瞬间惊醒,唐念脸颊火辣辣地疼,他剑眉猛蹙,不悦道:“还不知你起床还有这么一个奇怪!”   宫锦指着他的手,一脸阴霾,“本王还不知你有这个癖好!”   唐念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双手紧紧抱着她,脸颊渐渐升温,分不清是被打的还是别的。他撩人的星眸中闪过什么,却很快消失,只是幽幽收回手。   中间那孩子被夹了一个晚上,终于大叫一声:“哇……”   只是干哭,有父母疼着,为何不哭?他似乎是在解除他爹爹的尴尬!   宫锦却一把将它提起来,“闭嘴,再哭我给你打扮成女孩子!”   唐永康的哭声像卡了壳,很识趣地闭了嘴,两个肉呼呼的小手还不断遮住自己的私处,一脸糗相偷偷瞄了一眼宫锦。   宫锦见他光溜溜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才十个月,也懂得害羞?唐念!给你儿子遮羞布!”   唐永康死死护着自己的胯下,就是不给他娘看到,小小年纪,心思却异于常人。   唐念成了唐永康的超级奶爸,一个潇洒英俊的唐门少主被那张狂美丽的摄政王使唤着,吓得唐门的隐卫又退了一批,宁可自己玩忽职守,也不愿去看唐念笨手笨脚做奶爸。   宫锦斜眼看了一眼唐永康,弯弯扭扭的衣服穿在身上,他似乎很不舒服地到处撕扯,却越扯越乱,他的小脸满是不悦,抬头怒视唐念,唐念的目光却不在他身上,他看似在看着远方的路,可是他的余光却在默默注视这宫锦。   宫锦一路朝东行,似乎要去见什么人,果然,在湖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身奇装异服,修饰这他颀长的身姿,带着狂野和潇洒的姿态,他昂视一切,看似一个纨绔子弟,却有着令慕容哗警惕的心思,他就是穹影!   “穹影!”宫锦策马过去。   他没有急着转身,而是懒洋洋侧头去看,余光中看到那一身火红的身影,他的眸光猛然一睁,立马转身,宫锦已经翻身下马,走到他身边。   他一脸怪异看着宫锦,幽幽道:“你们这里有一句话,好马还不吃回头草,看来你不是那种马!”   宫锦两手叉腰,怒视他,“你敢将本王比喻成畜生?”   穹影不理会宫锦的怒气,“差不多!”   “你!”宫锦亮出拳头,却狠狠收回去,“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在找南宫铃,我所谓的妹妹!”   穹影猛咳几声,一脸诧异看着宫锦,“这个他也信?看来你的眼光当真不怎么样,他不过就是空有其表而已,脑袋真是笨!”   宫锦眉梢微微扬起,“他笨?若不是应该……咳咳……你岂会知道本王是何人?”   穹影被她一语呛了回去,“当做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他来了,我不会揭穿你,不过,你的儿子似乎很有趣!”   宫锦笑道:“这一路被这小子出卖了,要不然,他如何能抓得到本王!”   穹影一脸不信看着她,嗤笑道:“切!人总是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   宫锦蹙眉,“难道你就不找借口?”   “不找!我就是不如那个白发妖孽,所以我的太阳才会跟着白发妖孽走!我不会抱怨遇到她晚了一步!”穹影双手怀抱胸前,垂眼昂头淡淡道,那种坦然和直爽令人钦佩。   宫锦却笑道:“也许我先遇到你,又会是另一种结局!”   穹影微微睁开眼,那慵懒的姿态和神情显得十分迷人,他幽幽道:“若我先遇到你,我就会像那个红衣傻瓜!被你玩得团团转!不过,你我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相似!只可惜,你没有我潇洒!背负的东西太多,看似潇洒,却处处受阻!”   宫锦蹙眉看他,这个人看似浪荡,可是一双眼睛却十分毒,能看到世人看不到的东西,看到她的束缚和无奈。世人只道摄政王张狂嚣张,为所欲为,却无人知道,她步步为营,只为了光复定国江山!   “你就不想知道我说的另一种结局?”   穹影眉梢扬起,垂眼看她,没有好奇,“是什么?”   “我一定先杀了你!就不会有地狱深潭的事情!”   穹影听完,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宫锦,你就这点小心思?真是失望!”   宫锦冷眼看他,也是冷笑一声,两人怒视对方一眼。   穹影转身正对着她,认真道:“你应该让我像那个笨蛋一样,傻乎乎围在你身边转,最后再来一个潇洒转身离开!找一个更好的,不是更好?”   宫锦狐疑看着穹影,警惕看着他,“你该不会找一个更好的,指的就是你自己?”   穹影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那是自信,却带着一丝嘲讽!   “我的确是那个更好的,不过,想要得到我,必须等我放弃对太阳的情,我的心不会同时装两个人!至于你!”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宫锦,那鸡蛋里挑骨头的眼神,惹得宫锦一脸不悦,他却懒洋洋收回目光,淡淡道:“配我,还是差了点!”   宫锦双眼瞬间燃起一抹火焰,似乎要将他吞并了才肯罢休,“我见过自恋的,还没有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她的美无人能及,却却穹影这自恋的人说配他还差了点?!他是美,美得令人嫉妒,可是这句话却根本不能用在他身上!   穹影见她要动手,他嘴角一勾,淡淡道:“和你打架,我只会撕衣服,小心哟……”   宫锦运足内力的拳头硬生生收回,穹影的手却塔在她肩上,像铁哥们一样,勾肩搭背,在她耳边低声道:“有时候被被笨蛋骗了,你骗了他那么多次,他若将计就计,你可要小心!”   远处的唐念玉颜青筋隐隐暴动,看着远处那可恶的手搭在宫锦身上,还如此暧昧说着悄悄话?   他心中莫名其妙堵得慌,一股要杀人的念头在胸口狠烈撞击着,终于忍不住,将唐永康拴在马背上,自己飞身而上,如一把利刃直击穹影!   穹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冲宫锦眨了眨眼,宫锦心中暗惊,她知道这个穹影另有目的,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子已经被穹影一把抛向唐念。   他诡异的身形一闪,唐永康已经落入他怀中,他翘着二郎腿抱着那小家伙,懒洋洋斜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自己的杰作。   唐念一看到是宫锦,他想收手,可是已经来不及,大掌慢慢逼近宫锦的胸前,宫锦脸色一变,身子一歪,一脚踢向唐念,这一脚险些成了断子绝孙脚。   两个身子瞬间弹开,唐念的脸色不好,看模样虽然没有踢中要害,却也疼得不轻,却忍着不吭声,保持着一个潇洒得落地。   穹影却哈哈大笑,唐永康看着唐念的额头布上一层汗粒,他扭过头,不忍再看自己的爹爹,看到穹影笑得狂妄,他咬了咬牙,张口就去咬穹影,为自己的爹爹报仇。   “嘶……臭小子,才刚长门牙,就不担心我给你拔了?”穹影低眉看着趴在身上的唐永康。   唐永康一听,连忙松了口,似乎在害怕,偷偷瞄了一眼穹影。   穹影将他拎到脖子后,“臭小子,还能听懂小爷的话?抓紧,掉下来,小爷可不负责!”   他就这样,然唐永康骑在脖子上,大摇大摆离开,走向不远处的客栈!   宫锦和唐念却像定格了一样,宫锦的脸有些微红,她知道自己那脚踢在哪儿。   “你们再不走,我和这小子将满桌好吃的都吃光,给你们留些渣渣舔!”穹影头也不回,大喊一声。   头顶上的唐永康咯咯直笑,突然觉得这个叔叔不但长得好看,而且有趣。他扭头看向远处的宫锦和唐念,宫锦连忙跟上,可是唐念却一动不动,保持着如神祇般的姿态站着哪儿,若细细观察,会发现他在克制着某处的剧痛!   客栈内,穹影和唐永康两个人狼吞虎咽,穹影像个孩子,和唐永康两人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消灭了整桌饭菜!   吓得客栈内的人都愣在原地,痴痴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二人。   穹影摸了摸唐永康圆圆的小肚子,笑道:“还真没想到你这小家伙还挺能吃的,对小爷我的胃口,来,叫声义父,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宫锦一脸阴霾站在门口看着这个穹影教唆自己的儿子,义父?他越来越奇怪了!好端端的跑来琉璃国已经让她吃惊,最关键的是,他一直跟着她,这是为什么?就是为了和她抢儿子?   穹影冷扫了一眼宫锦,将唐永康这个小家伙放在腿上,淡淡道:“来晚了,小爷我不介意你和他两个人扫盘子!”   唐永康这个坑爹又坑娘的主被穹影幽幽的语调逗笑了,这个人太狂妄,比他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题外话------   再次求收藏我的新文《重生之盲王的亡妃》,搜索‘盲王’就能找到。   还有,想看“慕容哗和石阑”穿越回千年前的事情,需要回《残王的鬼妃》番外里看,么么哒~爱你们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